凤于九天11 王者之爱 作者:未知
凤于九天11 王者之爱第3部分阅读
一次一次的艰难之后又幸福地回到容恬身边。
这边凤鸣一脸幸福地点头,那边烈中流却不断摇头,对凤鸣道,「鸣王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很明白啊。」
「我说的天意,是指你和西雷王在一起所造成的后果。」
呃?
这一句话好象有点熟。
凤鸣忽然想起,从前因为知道容恬无后,瞳儿就要继承王位,自己就说过什么「我们俩在一起,后果很严重」的话,结果惹得容恬大怒,难得地对他黑了一次脸。
这次,不会连烈中流也
凤鸣不自在地瞥一眼容恬,讪笑着问,「这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果吧?」
拜托,你可千万不要又说什么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是长久之计的东西。
不然管你是不是什么西雷丞相,容恬一定会和你翻脸。
我也会啊
子岩也听得直皱眉,直接道,「请丞相不要再吊我们胃口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烈中流也不故弄玄虚,笑答道,「若非和西雷王在一起的是鸣王,西雷王纵有大志,也未必有目前这样更开阔的眼光去谋划如何一统天下。」朝房后饭厅方向一指,「只凭眼前搬凳一事,我敢断言,那道均恩令的出现,不管过程怎样,但源头,绝对是由鸣王而起。因为与西雷王相比,鸣王身上才最具有公平这个特质。」
对于这一点,容恬内心深为赞同。
凤鸣看人从不拘泥于身份阶层,和十一国的众多权贵不同,在他眼里,绝少给人打上出身高低的标签。
如果不是凤鸣在从前的军事会议上力驳众议,提出选将不能局限于贵族子弟之内,给容恬内心极大的震动,也许今日的均恩令,真的不会出现。
烈中流没有猜错,均恩令的源头,确实就是凤鸣。
「那当然,」凤鸣知道烈中流不是打算说什么不好听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加上被烈中流夸了一句,大为高兴,挺起胸膛,「我这个人是最公平的。以后丞相要找人主持公道,尽管来找我。」
他沾沾自喜的表情超级可爱,众人连烈中流在内都忍不住笑了。
容恬更是忍不住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拧了他的鼻子下,笑骂道,「得意忘形。」
「刚才只是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笑过之后,烈中流又侃侃道,「若非鸣王遇上西雷王,后果更是堪忧。」
凤鸣奇道,「我有什么堪忧的?」
烈中流含笑打量他一眼,答道,「白是所有颜色中最洁净的,却也是最容易被污染损毁的。要不是有西雷王在,鸣王早就不是现在的鸣王了。鸣王想想,你要是从小在离国长大,身为离国人,落到离王若言的手里,他纵使疼爱你,却绝不会像西雷王这样顾虑你的心情,顺着你的想法。以他的为人,必千方百计锉磨你的锐气,直到你对他千依百顺。
那个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快活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凤鸣顿时打个冷颤。
脑海里浮起的,是那个曾因为和自己相貌稍有相似而被若言召去侍寝,后来无缘无故遭若言折磨,小腿被吃肉鱼咬得血淋淋的美貌婢女。
烈儿「哈哈」笑了两声,道,「果然如此,就是大王离了鸣王不行,鸣王离了大王也不行,这样很好啊。但是丞相刚才为什么又叹气呢?」
烈中流淡淡抿唇,「我叹气,是因为老天实在偏心,很多苦命的人,却连鸣王一分的好运都摊不上。」
他心里感慨良多,却不想对众人细诉。
微叹一声,转过身,也学凤鸣容恬那样撩起袖子,亲自将大椅子搬了去饭厅。
现在小饭厅桌旁位置终于够了,众人排位坐下,秋蓝刚好又领着侍女捧了很多糕点过来,进门环视一周,含着笑问,「怎么都还没吃?难道是等着我们的贵客?」
「什么贵客?」
「当然是这一位啦。」秋蓝把身子一让,让出后面的人来。
一道窈窕身影婷婷立于门外,凤目秀眉,脸颊含春生色,绝美一个佳人,原来竟是卫秋娘大驾光临。
众人都是一愣。
烈中流「唉哟」一声,从椅上猛跳起来,简直是蹦到卫秋娘面前的,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似的,激动地搓着手道,「娘子你来了?嘿,我见天已经大亮,还不见你过来,还以为你」
卫秋娘最恨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恶狠狠瞪他一眼,「以为我什么?既然答应了你,我当然会来,难道像你一般没有信用吗?」
烈儿坐在凤鸣身边,凑过头低语道,「怪不得他今天变老实了呢,说什么不能动手动脚,原来知道母大虫会到。」
凤鸣一想烈中流刚才假装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抿唇一笑。
不知道烈中流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态度比石头还硬的卫秋娘劝得肯出来和他们见面了。
「呵呵,娘子你当然比为夫有信用。对了,你今天越发漂亮,一定是打扮花了点时间。嗯,打扮得好,女人就是要打扮的,何况是娘子这样的美人。」烈中流一边领着卫秋娘过来,要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当时椅子是按人数搬的,卫秋娘既坐了他的,他自己便没有位了。
烈中流也不理会,站在卫秋娘身边,殷勤地帮她挟了一个形状像小红枣的小糕点放进碗里,「娘子饿了吧?这个点心很好吃的。」
卫秋娘哼道,「分明你根本就没有吃过,还敢哄我说好吃。」
烈中流甘之如饴,连忙认错,「是是,我说谎了,还是娘子厉害,我瞒你不过。不过你生我的气也没什么,千万不要饿着自己。」
卫秋娘又哼了一声。
这次却拿起筷子,把那个小糕点塞进了檀口,细细品尝起来。
烈中流站在一边,看她轻嚼慢咽,一脸欢欣愉快,直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他们夫妻此刻已是全场焦点,众目睽睽之下,西雷丞相爱妻心切之态,让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尝尝这个。」等卫秋娘吃过了一个,烈中流又小心翼翼挟了另一个糕点,柔声道,「这个形如桃,色美红艳,娘子吃了,脸蛋一定会更红更漂亮。」
烈儿掹打一个冷颤,又凑到凤鸣那边,「妈呀,这个烈中流比鸣王你和大王还让人受不了。」
他声音虽低,但大家都是同桌而坐,容恬就在凤鸣隔壁,也听见了他的不逊之语,当即扬了扬眉。
凤鸣发觉得早,连忙伸手在桌下按住容恬,示意他不要吓唬烈儿,环视一周,露出笑脸道,「不要都呆坐着,大家都开始吃啊。」自行拿了一个包子塞给烈儿,语带双关道,「烈儿你乖乖吃东西,不要再乱说话了。」
迟钝如他,也感觉到烈儿今天很不对劲。
恐怕和昨天卫秋娘提起的那个余浪大有关系。
凤鸣心里真的很想知道关于这个人和烈儿的事情,但想起这也许是烈儿的伤心往事,揭人伤疤已经不好,更何况当事人是和自己如此亲近的烈儿。
三番两次记挂着,又只好三番两次忍住。
有凤鸣带头,早就被秋蓝的精美点心诱惑得肚子咕咕叫的众人立即开动,各自取了早就看上的漂亮点心开始吃早点。
子岩本来和烈中流坐在一块,此刻见烈中流站着陪娘子,始终觉得不大好意思,站起来道,「丞相,你坐我这里吧。」
自行又去别的房间取了两张椅子过来,放在角落处,一张给了秋蓝,一张自己坐了。
吃了一会,桌面上可口的糕点已经被消灭了十之八九,不知不觉又开始讨论起国家大事来。
「丞相,昨天丞相所说的暂时不回西雷的策略,确实精采绝伦。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还要请教丞相。」千林吃完了手上最后一个花卷,抹抹嘴巴,兴致勃勃地第一个挑起话题。
「你说。」
「如果暂时不夺回西雷王位,我们目前就不能再去西雷了。那么,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才好呢?」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大家都纷纷点头。
这也是众人在被烈中流猛然贯注了新战术的理念,兴奋的头脑在一夜休息后渐渐清醒后,想到的第一个重要的问题。
天下之大,何去,又何从?
烈中流亲手帮卫秋娘倒了一杯热茶,殷切道,「娘子,喝点茶水润润嗓子。」才转头赞赏地看了千林一眼,反问道,「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凤鸣暗暗叫好。
他被烈中流提问提得怕了,生恐自己已经上了烈中流的提问黑名单。现在蹦出一个不怕死的千林,有他引起烈中流考虑的兴趣,自己被抓出来问问题的风险系数立即大幅度降低。
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抿着唇偷笑。
容恬在他身边看得一清二楚,立即明白这个小脑袋在转什么念头,大掌在桌下伸过来,往他腿上重重摸了一记。
千林是和子岩同一批被容恬从年轻人中挑选出来的心腹,当然天分甚高,仔细思忖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问题,反而问烈中流道,「丞相曾经住在越重城,对这个城市应该非常熟悉。不知道丞相有没有画过越重城的地图?」
烈中流微愕,片刻之后,眼中笑意更深,点头对千林夸道,「果然不错。」便伸手去怀里掏。
掏出一卷布帛,往清空了碟子的桌上一铺,赫然是一幅越重城的地图。
单独的城市地图,和昨天的十一国地图又大有不同。
凤鸣伸长脖子一看,乌黑的眼珠瞪得大大。这幅地图用七种颜色的细笔绘成,细致得简直就是一幅艺术品。啧啧惊叹之余,缩回头去,低声和容恬道,「我们的丞相真是比哆拉a梦还厉害,袖子里面好象要什么有什么。」
容恬压低声音回道,「他一定猜到今天会有人问到越重城内之事,若问此事,则必定有地图才好分析的。这地图说不定是他昨晚连夜昼的。
此人谋略预算,真让人不敢小瞧。」又问,「哆拉a梦是哪一国的人?」
「大概是猫国的吧。」凤鸣吐吐可爱的小舌头,重新坐好,继续听重要的国家大事分析。
千林此刻也正为烈中流精湛的地图感叹,指着其中蓝色的细线道,「我巡城多日,未曾见过这条路。」
烈中流从容道,「你没见过也不奇怪。蓝色标示着越重城内的绝密地道,没有人带领,就算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也未必可以找得到入口,何况你才刚刚巡视了几次城防。」
千林一震,惊道,「什么?这一个小小的越重城,竟然有这么复杂的地道?」
千林眯起双目,仔细端详了复杂交错的蓝线,惊喜地指着地图上一处道,「快看这里,地道还可以通到城外。天啊,挖这么一个庞大的地道,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行啊。」
卫秋娘似乎对这令人惊叹的地道十分熟悉,冷冷开口道,「这是从前越重城刚刚修筑的时候一道完成的,当初耗费了不少心血,可惜一直无所用处。」
子岩站了过来,和容虎并肩端详地图,忽然道,「当初兴建这个地方的人一定心怀大志,打算日后用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军事堡垒,谋划大事。瞧,这个城市有天险可倚靠,前面是茂密的山林,出林即是阿曼江,后面直通西雷。」
「嗯,如果要对付的是西雷」容虎话到了后面,心觉不妥,声音遏然而止,看向卫秋娘。
卫秋娘还是那副冰山美人的表情,直接和容虎目光相撞,答道,「不错,此城当年确实是为了对付西雷而暗中花重金修建的。可惜永殷王一代不如一代,空有勇将坚城,却一直不敢出手,到现在,越重反而变成了一个被人抛弃的偏僻小城。呵,真是有趣。」
她嘴上虽然说着有趣,语气却悲愤莫名。
众人一听,都知道她和此城大有关系。
容恬想起一人,瞳孔骤缩,盯着卫秋娘,沉声道,「不知夫人和卫潜卫将军是什么关系?」
卫秋娘听见这个名字,嘴角逸出一丝苦笑,答道,「他是我的曾祖父。」
此言一出,不但容恬,就连坐在旁边优哉游哉的凤鸣也顿时浑身一震。
卫潜这个大名,他在被容虎教导各国历史的时候可是听过很多次的。
十一国纷争上百年,英雄豪杰如雨后春笋,此起彼伏,叱咤风云,而最令人印象深刻者,却是一个奴隶出身,凭藉不世战功,将几乎被灭国的永殷从亡途扭转了命运的永殷将军卫潜。
当时永殷国力比现在还弱小,遭受到邻近三国的侵略,卫潜家乡受袭,悍然带领六百奴隶起义反抗,竟以其天赋的军事才能,硬是迫退同国三万人马。
永殷王族当时几乎就要在王宫中悲壮地集体自尽了,却忽然接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在任的永殷王永敛为表彰卫潜的护国大功,不顾重臣反对,决然将身为奴隶的卫潜提拔为贵族,并且将永殷所剩无几的兵力全部交给卫潜。
这是彻底的孤注一掷。
卫潜没有让永敛失望,他率领着永殷所余兵马,仅仅倚靠少得可怜的粮草支持,利用埋伏、地道、牵制、水火、反间种种方法,最后竟真的使三国联军败走永殷,重新奠定了如今永殷国的基础。
他大胆的战术,鬼魅一样的战略部署,将人少胜人多的最高军事心法发挥到了极致。
若纯以军事天才而论,这上百年来,尚未有一人能够胜过卫潜。
即使后辈自信如容恬者,也不敢轻视这个名字。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上这个已经成为神话的人物的后代。遥想卫潜当年拔剑卫国的气概,众人看向卫秋娘的目光,不由又有了几分改变。
容恬深深吐出一口长气,「原来是卫将军的后人,实在失敬了。不知道除夫人外,卫将军还有多少后人,如今都在什么地方?」
「我是唯一一个。」卫秋娘冷笑道,「西雷王是想问,既然是卫潜后人,为什么会被放置在这个偏僻的小城吧?」
她也算聪明。
这个问题确实是容恬的原意,只不过不好直接问出来罢了。
事关百年的传奇人物,眼前又活生生坐着其唯一的后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挑了起来,个个竖起耳朵等她回答。
烈中流道,「永殷王族对卫氏一族之事,过程非常复杂,我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
卫秋娘截道,「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说不清楚就不要说,你给我闭嘴!」
听到这里,凤鸣心中微动,像有什么在脑海里猛然一闪,不禁「啊」地叫了起来。
众人都听见了这个声音,不约而同又都转头把视线聚集在他脸上。
「怎么了?」容恬问。
「我我好象忽然明白了。」
「明白什么?」
「呵呵,」凤鸣笑了一笑,唇角露出一个狡黠的酒窝,「我只是明白了,为什么烈夫人今天早上肯出来和我们一道吃早点。」
容恬无奈叹道,「这么容易明白的事情,你现在才明白过来?」
凤鸣愕道,「难道你也明白?」
「我当然明白。」
他们两人「明白」来「明白」去,其它人反而越听越糊涂了。
秋蓝奇怪地问,「鸣王,你们到底明白什么了?烈夫人为什么今天早上忽然肯过来和我们一块吃早点啊?」
子岩笑道,「要是我没有猜错,一定是」
「停!」烈中流忽然截断子岩的话,等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处时,才高深莫测地笑道,「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秋月最喜欢玩游戏,立即兴奋起来,用清脆的声音问,「什么游戏?」
「我们每个人把猜到的答案写在掌中,然后一起打开,看看谁猜对了,谁猜错了。」
秋月笑得灿烂的脸蛋立即垮了下来,「这有什么好玩的。我可一点都猜不到。」
虽然她抗议,但是别人却都挺爱玩的。
不一会,果然取来笔墨,各人都在自己掌上写了自己猜想的答案。
烈中流道,「都摊出来让本丞相看看,错了可要罚的。一、二、三!」
所有人的手掌同时伸了出来。
人人都去斜眼去看别人的答案。
只见容恬、子岩、容虎、千林、烈儿掌上写的完全一样,都是「均恩令」三个字,凤鸣比较偷懒,就写了一个「均」字,不过意思也差下多。
烈中流一个一个指道,「这个是对的,这个也是对的不错,鸣王确实也想到了。」轮到秋星,上面却写了「点心」两个字。
秋星见众人看她,娇憨地解释道,「人家以为是因为秋蓝做的点心好吃嘛。」
秋蓝大为高兴,对她道,「秋星啊,以后你爱吃什么就告诉我,我都帮你做。」她的答案最老实,在上面写了「不懂」两个字。
秋月想不到答案,胡乱在上面画了一只简单的猫脸,众人看了,轰然大笑。
答案揭晓,凤鸣大为扫兴,郁闷地叹气,「我还以为这次能够想点独特的东西出来呢,怎么想到你们居然都猜到了。」
烈儿偷笑道,「本来是猜不出来的,听了鸣王和大王的对话,谁还想不出来就太笨了。卫潜将军虽然军功盖世,但出身到底是奴隶。一定是永殷权贵过河拆桥,靠卫潜保住了权力,然后就开始排挤嫌弃卫氏了。」
他猜想的也八九不离十。
当卫潜在世时,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惹他。
卫潜去世之后,永殷王永敛随后去世,新王继位,卫氏内又再没有能有卫潜同样能力的天才军事家,从此之后,卫家就一直处于虽是贵族,却深为贵族嫌弃的尴尬地位──肯将根深蒂固的上下等级制度完全抛弃,以才能论地位,与曾为奴隶的卫家交往的世袭贵族,实在不多。
曾经拯救永殷于水火的卫氏一门,自卫潜死后,为了森严的等级而吃的暗亏数之不尽,说起来就一肚子怨气。
因此,容恬的均恩令对于切齿痛恨等级制度,深受其害的卫秋娘来说,不啻为一剂猛药。
怪不得她终于态度稍有软化,肯赏脸大驾光临呢。
到了现在,卫秋娘忽然出现的事情已经有了圆满的解释。千林又有条不紊地回到最开始的话题,讨论起越重城现在的地理位置和防守。
「这城池真的是卫潜将军所建吗?」千林端详地图,啧啧惊叹,「越看这幅地图,越折服于卫潜将军的军事才能,里外配合,远近互援,只要指挥得当,这个小城足以作为一个壁垒,应付十万大军的围攻。」
子岩也点头叹道,「要不是我们有丞相帮忙,打开城门,恐怕真的无法进来。」
烈中流拚命向子岩眨眼,可惜已经晚了。
提起这事卫秋娘就火大,提肘往后,在烈中流的腹间就是重重一擂。
烈中流「呜」了一声,捂住肚子露出一脸痛苦,却不敢大声喊疼,唯恐引来另一个更重的。
秋月等看了,都暗暗觉得好笑。
怕老婆的男人很多,但整天被老婆这样拳打脚踢的却真少见。
子岩知道自己说错话,害烈中流挨打,连忙改变话题,意图补救,「既然越重城有这么独特的地理优势,又地道纵横,足以作为一个坚固的据点。依丞相的意思,我们是不是可以以此为基地,等待天下大局日趋剧变,若言被各国围攻势弱的时候,才一举出动,先对付西雷的内乱,然后再对付若言?」
他说的很有道理,众人都点头说是。
烈中流并不答话,却把探询的目光向容恬脸上缓缓移去。
容恬炯炯有神的眼睛丝毫不让地和他直接迎上,慨然道,「眼前众将,尽归丞相统领,不管丞相定了何种计策,请尽管吩咐布置。」把腰间挂着的一个玉佩扯了下来,递给烈中流,斩钉截铁道,「这就是信物。」
旁人看了,心内都大为惊讶。
目前还不知道这位新丞相会拿出什么大计,大王就提前点头,连信物都拿了出来。
那就是说,万一烈中流等一下说出的计策不得人心,但由于容恬有言在先,即使连容恬本人也不好驳回了。
玉佩递到面前,烈中流却没有立即伸手去接,反笑问道,「不知道大王和鸣王,是不是也算众将之列?」
见他这样胆大狂妄,所有人都一愕。
容恬也是一凝,视线利针一般,簌然刺入烈中流眸中,见烈中流丝毫不惧,仍旧意态悠闲,反而心里暗自喜欢,仰天哈哈笑起来,「好,本王和鸣王,也听任丞相安排。」
「谢大王。」烈中流这才双手接过容恬递来的玉佩。
凤鸣早晓得容恬处理大事临机决断,英明果断,也不觉得怎么惊讶,乖乖坐在容恬身边,等着看烈中流怎么发挥。
卫秋娘亲眼看了容恬行事,却是暗暗震动。
别的不说,烈中流是永殷人而非西雷人,容恬却敢于就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将大权完全交给烈中流,只凭这一点,各国权贵在气魄见识上就已输了容恬一大截。
她毕竟深悉权贵的心态,说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的事司空见惯,听说了均恩令的事,还抱着观望心理。
只有够气魄的王者,才能将均恩令切实推广,不至于中途而废。
想到这里,对容恬倒又多了一分好感。
烈中流得了信物,双手捧着玉佩站到桌前,左右看看,人人都在屏息等他发令。脸上逸出一丝英俊潇洒的笑容,开始点名,「千林。」
「在!」千林知道此刻发的可是军令了,立即站起来,用军礼精神抖擞地应答。
「这张地图给你了。今日开始,由你负责镇守越重城,监视西雷境内动静。」
「是!」
烈中流看他把桌上的越重城地图认认真真迭好,收入怀里,循循嘱咐道,「地图小心收藏,上面的地道都是我亲自进过去,一一考证后才绘上的。卫大将军天资超绝,所设计的地道变化多端,复杂多变,你要用心记住,万一遇到战事,才可以善加利用。这个城池,将来是大王重回西雷的重要根基,在还没有得回西雷王位之前,我们绝对不能失去越重城。」
千林一一听在心上,正容道,「丞相,我明白了。地图我贴身藏在身上,地道等等,也会再亲身勘察几次。」
烈中流点了点头,又指了绵涯出来,吩咐道,「若言一旦吞并繁佳,天下诸国都会惶恐不安。你多多挑选能干者,派往各国打探消息。」
「是!」绵涯道,「各国权贵一有反应,我们的人会立即用各种手法通知我们。」
「不仅仅是权贵们的反应。」烈中流温和地笑着指点,「还有民间流言,下等军官和没有品级的士兵们都怎么说,讨论些什么。百姓们看好哪个君王,觉得哪个大王没指望,这些都是不可疏忽的。」
绵涯恍然,恭恭敬敬应了。
烈中流吩咐完绵涯,视线一转,落到烈儿身上。
烈儿正坐在椅子上打哈欠,见机猛地跳起来,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等着领任务。不料烈中流只是瞥他一眼,就把视线又转开了,从容唤道,「容虎。」
「容虎在!」
「你从前负责哪些事情,现在依旧负责。不过,本丞相还要加派你一个差事。」
「请丞相吩咐。」
「你要帮鸣王管理家产。」
「啊?」
烈中流脸上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向容虎道,「萧家独占十一国航运大业,已有百年之久,这些世代积众的财富非同小可。鸣王刚刚接手,未必能够明白自己有多少家财。」
凤鸣不断点头。
确实,他老爹去得潇洒,说一声萧家家业归你掌管就拍拍屁股走了。据说萧家产业遍布天下,谁知道到底有多少呢?
他连萧家有多少分号都不清楚耶
容虎面有难色,「丞相说的有道理,但我跟着大王,学的多半是武艺战策,至于理财那是几乎根本不懂的」
「不懂理财,并不要紧。」烈中流和颜悦色道,「萧家如此大的产业,不同的国家内必有各自的管理者,他们也会有定期需向主人呈上的帐本。你为人细致,首先要做的,就是登记各处分号现在储存的银子,还有每年能赚多少银子,珠宝珍品,都各存在什么地方,地契物业又各有多少。全部查验清楚了,我才好统筹怎么运用这笔大钱。」转头对容恬笑道,「大王未曾重登王位,没有国库税收支持,所需开支又庞大惊人,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钱的问题。」
凤鸣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像今天这样成了一个世界级富豪,而且还「养得起」容恬,嘿嘿傻笑,忍不住转头对容恬得意地安慰道,「放心啦,有我在就饿不着你。就算你这辈子不当大王,我也会养你的。当然,为了报答我,从此以后你就要好好听本鸣王的话啦。」
容恬脸上满是宠溺的表情,桌下手掌却滑到他两腿之间,猛然一把擒住中间的器官,隔着布料缓缓把玩,语带双关地笑道,「那我这几晚可要好好多谢鸣王了。」
凤鸣被他黑洞似的利眼一瞥,当即不敢再嚣张,吐吐舌头道,「我只是说说嘛,你是当王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小气?」
秋月等人这时已经站到他们身后伺候,把桌下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两姐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子岩在一边主动问烈中流,「丞相,那么我做些什么呢?」
「你跟着大王,往」
烈中流说到一半,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忽然响起,众人正觉得奇怪,木门被人猛然推开,两名侍卫扑了进来,高声报道,「大王!城内出现敌人!」
众人心脏都猛地一跳。
千林本来是和子岩一起负责越重城防务的,当即站了起来,沉下脸道,「敌人出现在城中何处?数量有多少?目前情况怎样?仔细说。」
事起仓促,他这一问却从容不乱,有条有理,极具法度。
烈中流不禁悄悄点头,暗忖西雷王挑人选将的眼力果然不错。
那两名侍卫原本有点惊惶,听着千林有条不紊的问话,也不由定下神来,清晰答道,「回禀将军,来敌忽然出现在城门东北方向两百步处。此城我们已经遵照将军吩咐,按时按班,来回巡视,却不知道敌人是怎么潜入的。他们打伤了两个巡逻的侍卫,立即惹起我们的注意,大概是惧怕我们人多,逃入了错乱的民巷之中,而且最奇怪的是,对方仿佛有隐身术,可以穿墙走壁似的,每次明明被我们包围了,可合拢去,又找不到他们的影子。所以到目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千林眼中掠过精光,沉声道,「他们一定是利用了地道。」落地伸手入怀,把刚刚收好的越重城地图掏出来,往桌上一铺。
这个城市他已经亲自来回察看了不少次,只往图上扫一眼,立即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城门东北方向约两百步处,指着那一点道,「大王请看,这里恰好就有一个地道出口。」转头回顾前来禀报的侍卫,问,「他们逃入的民巷,是从横东巷到横南巷这一段吗?」
侍卫大觉惊讶地回答,「确实是这一带,将军怎么知道的?」
子岩也站在千林身旁,伸出指头找到千林所说的巷子,对一同审视地图的容恬和凤鸣道,「这一带有多处地道出口。如果敌人对这些地道了如指掌,再加以灵活利用,即使人数不多也可以将我们的守军完全迷惑。」
他们也是今天才从烈中流口中知道越重城有复杂地道的事情,所以先前所安排的巡逻警示,没有任何一项是针对地道而设的。
守军们被人要得团团转也情有可原。
「丞相,越重城的地道,难道还有其它人知道?」容恬看向烈中流。
如果这个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那么空有地道也没有用处。
反而将来敌人攻城时,会成为自己的致命弱点。
烈中流安然道,「大王放心,对方既然如此熟悉城中地道,就不会是敌人。」又问那侍卫道,「现在情况如何?人抓到没有?」
「人没有抓到。」侍卫一脸尴尬地道,「我们好几次将他们包围起来,有时候明明就在一个小院子里面,围上去之后,人却早就离开了。
他们藏在暗处,偶然出手,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到现在,根本连他们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属下生怕他们会继续在城中破坏,所以赶紧过来向大王和各位将军禀报。」
凤鸣蹙眉道,「丞相,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鸣王不要担心,我已经猜到是谁了。」烈中流呵呵笑起来,挥了挥衣袖,长身而起道,「不但猜到是谁,还猜到他们在哪里。来来,大家跟我来。」转身跨出了大门。
大家都好奇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穿出容恬凤鸣目前暂住的小院,从长廊下直走,再拐了几道门,绕过一排破旧的仆人房,往后一穿,竟是一个小门。
烈儿凑上去,在凤鸣耳边道,「出了这个门,顺着这条小道再往前走一点,就是越重的副将府。」
他刚刚入城的时候一心要找卫秋娘晦气,几乎把卫秋娘的副将府邸翻个底朝天,当然非常熟悉。
众人继续跟着烈中流走。
果然,出了小门,就是沿着小道走,迎面又看见另外一道小门。
凤鸣心想,这大概就是越重副将府的一扇小侧门了。
烈中流推开门,率先跨了进去。
副将府和主将府不同,越重城被攻破后,并没有安排住人。子岩一进去,环视四方,立即警觉地和千林交换了一个颜色,向容恬低声道,「大王,不对劲。」
「嗯?」
「这里属下安排了两队人马看守的,可现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恐怕会有埋伏。」
容恬往烈中流背影一扫,眸光灼然。
「大王,要不要先退回去?」
「等属下先去传唤一队侍卫过来,再进去吧。」
容恬还未答话,忽然觉得有点异样。
原来凤鸣在旁边轻轻扯了他的袖子一下,见他转头,正容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容恬咧嘴朝他一笑,抓了他的手腕,和他一起大步跟在烈中流身后。
烈中流像对身后的窃窃私语毫不知情,只顾往前领路,一路往前厅去,子岩等细心张望,果然一个侍卫的人影都不见。
当即两人握紧腰间剑柄,暗中挪动位置,一前一后保住容恬和凤鸣。
容虎和烈儿也早瞧出来,默默在容恬凤鸣左右占住了位置。四人前后左右,刚好将容恬和凤鸣围在中心。
他们倒不是怀疑烈中流会设下毒计,但大王和鸣王的性命太重要了,事关安全,却是一点也不敢侥幸的。
副将府内静得吓人,只有脚步声簌簌可闻,众人越往里走,越觉得有点心惊肉跳。到了前厅,烈中流倏然止步,顿时人人都停了下来。
四处察看,依旧一个人影也不见。
烈儿呼出一口气,刚想问烈中流,蓦地一道黑影忽然从旁边窜出,电光火石之间,直扑众人面前。
「啊!」秋月,秋星吓得失声大叫。
秋蓝受惊,一屁股坐在地上。
子岩等四人的兵器同时抽了出来,噌噌噌噌,不假思索对着黑影就砍。
那个黑影却异常狡猾,身在半空中,眼看就要扑到秋月面前,却猛地一个扭身,躲过几把带起风声的利刀,簌地一跳,竟直直跳入烈中流怀中。
烈中流仿佛早猜到会这样,极有默契地伸出双手,把黑影接了,含笑站在原处,对子岩他们道,「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凶,小心它日后会记仇哦。」
凤鸣从黑影出现的第一刻起就被容恬一把拽过来护在了怀里,电光火石间,却也大致看清楚应该是只动物,此刻从容恬臂膀间探出头问,「丞相,那是什么?松鼠吗?」
「不是松鼠。」烈中流解释道,「永殷人叫它做飞貂,我家这只,名字叫小秋。」边说着,边把手臂稍抬了抬。
凤鸣凑过去看。
小东西仿佛受到了子岩等兵器的惊吓,刚刚落入烈中流怀中,就沿着烈中流宽大的袖子钻了进去,小身子在衣料下形成一个圆圆的会动的鼓起。烈中流对着那鼓起弹了弹,它就又沿着烈中流的小臂爬动起来,不一会,从袖子里钻出一张毛茸茸的脸。脸型很像松鼠,但鼻子红红的,宛如一颗漂亮的红豆,眼睛却是翠绿色的,又大又亮。
凤鸣张大嘴巴,哈哈笑道,「好可爱啊!」
子岩等人弄明白不是敌人,才松了一口气。各自把兵器回鞘,都走过来看那个会飞的小东西长的什么样子。
秋月秋星本来吓得要死,在凤鸣身后胆小地探头一看,眼睛顿时大亮,女孩子最喜欢这种可爱的小东西,连连惊呼,「好有趣!好有趣!秋蓝,你快点来看啊,好漂亮!」便伸手去摸。
那只叫小秋的小鬼好象知道她们正在夸自己漂亮,昂着毛茸茸的小头,乖巧地任由两人抚摸。
秋蓝惊魂未定地走过来,看了一眼,忍不住也笑起来,「真的好有趣,它好乖呢。」也伸手去摸。
她从前养过小猫,知道猫咪喜欢人家挠它脖子,就也用手指轻轻搔小秋侧颈。
小秋大为高兴,索性从烈中流袖中彻底钻了出来,晃晃毛色漂亮的大尾巴,一脸享受地眯起眼睛。
凤鸣也忍不住伸手摸它的尾巴,惊喜地问,「丞相,这是你养的吗?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是我弟弟养的。」烈中流答了一句,一手托着小秋,抬起头,蓦然提高声音,中气十足地喝道,「中石,你给我出来。」
话音一落,头顶一阵灰尘簌簌落下。
子岩大喝,「梁上有人!」
众人惊退,都往上看去。
屋梁上忽然跃起一个人影,在半空中漂亮地一个翻身,稳稳当当落在众人面前,正巧挡在厅门前,形成一个巨大的黑影覆盖住众人。
凤鸣只觉得眼前骤黑,一个高大威猛的大汉就已经立在了面前,活像一座巨塔似的。
这座巨塔还会发出呵呵的笑声,一落地就大大刺刺嚷嚷起来,「大哥,嫂子,原来你们都没事啊?真是奇怪,我看见外面的守军都换了衣服耶,而且他们还把城门关得紧紧的,我还以为越重城被坏人占了呢。」一边说着,一边朝烈中流走过来。
他腾空,翻身,落地,动作俐落流畅,潇洒之极,模样却大出众人意料,长得又高又壮,个头竟然比容恬还高出半个头,像个巨人一样。
秋蓝秋月一时忘了小秋,都瞪大眼睛盯着这个巨汉。
凤鸣惊讶地打量着他,问烈中流,「丞相,这位是」
烈中流潇洒地打个手势,「这是我弟弟,烈中石。」
「弟弟?」凤鸣可从来不知道烈中流还有个弟弟。
不过也对,他既然能忽然蹦出一个会打人的副将娘子,当然也可以忽然从房梁上跳下一个泰山一般够份量的弟弟。
看来能够相烈中流做一家子的,都下是等闲之辈。
「中石,你过来见一见,这个是西雷鸣王,这一位是西雷王。」
烈中石个头虽然高大,性情却很好,听了烈中流的话,果然三步两步跨了过来,「鸣王好!西雷王好!」朝凤鸣等人绽放一个毫无戒心的灿烂笑脸。
秋月转过头,低声相秋星嘀咕,「这个应该是丞相的堂弟吧?」
不是她们女孩子偏心,只注重外表,而是横看竖看,烈中石和烈中流可一点也不像。烈中流虽然平日里行为古怪,偶尔还会哭哭啼啼,但论起模样,确实也算玉树临风,帅得可以。烈中石却完全是另一个类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表情憨憨的,一副超级老实的样子。
不料卫秋娘却正巧站在她们身后,把秋月的话听在耳里,冷冷道,「确实是亲弟。烈家到如今,也只有他们两兄弟了。」
「不对不对!」她没有像秋蓝一样压低声音说话,烈中石立即就听见了,摇头大声道,「烈家除了大哥和我,还有豆豆和小秋。」
从烈中流掌中一把拎起正享受秋蓝秋月等人爱抚的小秋,对凤鸣正式介绍道,「这个就是小秋。」
小秋被他粗鲁地拎着,不满地发出一声「啾!」以表抗议。
凤鸣见他憨厚坦率,个性老实,大觉喜欢,很有耐性地打招呼笑道,「小秋我已经见过了,不过豆豆是哪个?」
「还有豆豆,咦?豆豆呢?」烈中石介绍完了小秋,似乎才想起另外一个并不在场,皱起浓眉朝四周打量,大声喊起来,「豆豆!豆豆!你藏到哪里去了?快点出来!」
他个头高大,嗓子一放,声若洪钟,震得人人耳朵嗡嗡作响。
大家都不得不退后一步,离他远点。
容恬对于这种事向来没什么兴趣,自从知道城中敌人的事情不过如此,已经有些不耐烦。但看见凤鸣对于烈中石和小秋都很有兴趣,颇为意兴盎然,又不忍此刻扫兴,于是耐心地站在一边陪着凤鸣。
「豆豆是我们家的侍从,名字叫烈斗。但中石喜欢叫他的小名,从小和中石一起长大,两人形影不离。」烈中流对凤鸣解释道。
凤鸣「嗯」了一声,表示明白。
子岩兼容恬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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