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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12部分阅读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 作者:未知

    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第12部分阅读

    刘世昌点了点头。

    “有没有搞错?!免谈!” 金虔立刻尖叫道,心里暗想:居然让咱这个堂堂现代人作伪证如此冒险之事,万一被拆穿,咱岂不是要遭殃?!

    那郑小柳一听,也顿时摇头如拨浪鼓,高声道:“当然不行,这根本就是做假证,诬蔑公堂!”

    刘世昌一见面前二人极力反对,顿时急了,高声道:“两位小哥,难道你们就要眼睁睁地看着那吴氏兄弟逍遥法外吗?”

    郑小柳听到此言,微微垂首,面带难色道:“可是,如果俺们用如此方法,也不合法理……”

    “对、对、对,不合法理!” 金虔也附声道,心里却道:此举危险系数过高,绝对不可行!

    刘世昌见状,立刻伏下身形,频频叩首道:“两位小哥,如今刘世昌以冤魂之身恳求两位,无论如何要帮帮在下,若刘世昌沉冤得雪,必然铭感五内,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二位大恩!”

    “这……”郑小柳毕竟年纪小,心肠软,一见刘世昌此举,顿时没了主意,不由看向金虔。

    可那金虔却是丝毫不见妥协之色,依然面色沉凝,低声道:“刘世昌,我等虽然同情你遭遇,但此等惑乱法纪之事,咱断断不可帮你!”

    那刘世昌听言,竟然停了叩头,缓缓起身对郑小柳道:“郑小哥,我有话对金小哥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郑小柳听言虽有不解,但见那刘世昌脸色凝重,神情悲切,心下一软,便听言走出屋门,将屋门合实。屋内光线顿时便昏暗下来。

    只见那刘世昌突然起身,嗖地一下飘到金虔身侧。

    金虔只觉耳边一阵阴风吹过,就听那刘世昌鬼音和在阴风中道:“金虔,你若不帮我,你秘密也守不住!”

    金虔顿时心头一跳,猛然扭头,定定瞪着眼前刘世昌恍惚面容。

    只见那刘世昌隐隐小声道:“金虔,你是女儿之身……”

    金虔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双目几欲迸裂,咽了几口唾沫,才壮了壮底气道:“刘乌盆,你别以为你是冤魂,就可以鬼话连篇!”

    刘世昌听言,微微摇头,又幽幽道:“我早已不是阳世之人,辨别阳世之人自也不凭眼力,而是靠世人气息判断,这世上男子属阳,女子属阴,金虔你一身阴气过重,绝非男子所有。”

    金虔一听,底气瞬间泄光,心道:完了,没想到这刘世昌活着时候不见聪明,这死了倒多了几分本事,如今是包子破皮——露馅儿了。

    就听那刘世昌在一旁又道:“本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女子为衙役之例,若是让包大人得知此事,金虔你……”

    话虽未说完,金虔却是自然明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废话,如果让包大人得知咱性别,这开封府公务员咱也甭想混了!啧啧,想不到咱一个堂堂现代人,竟然沦落到被一个古代冤魂威胁地步……啧,尊敬大宋律法,对不住了,如今是饭碗当前,温饱为重,咱也是形势所迫啊……

    心里打定主意,金虔突然堆起满面笑容,搓着双手对刘世昌道:“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俗话说,出门靠朋友,刘大哥有求,咱自然是两肋插刀,全力以赴!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刘世昌听言,自然欣喜异常,赶忙道:“金虔既然愿意帮忙,那还不上堂指证那吴氏兄弟?”

    金虔听言,顿时笑脸僵硬,顿了顿才道:“老大,您意思是,让咱就这么上堂作证?”

    刘世昌不解,问道:“不如此上堂,还要如何?”

    金虔险些吐血,心道:拜托,咱就如此一个猛子蹦上大堂,说自己是刘世昌,如此荒唐之事,别说开封府那帮人精不信,恐怕就连那对兄弟也忽悠不了。

    想到这,金虔不由在屋中缓缓踱步,手指摸着下巴,半晌才道:“刘大哥,那吴氏兄弟杀你之时之事,你还记得多少?”

    刘世昌听言不由一愣,想了想才道:“我记得他们是用那把利斧将我杀死……”

    “还有呢?”

    “这——对了,那吴大力在杀我时还说了一句话。”

    金虔一听,瞬时双眼放光,急忙问道:“什么话?”

    刘世昌又想了想,才将临死之时听到最后一句声音,尽数告知金虔。

    金虔听罢,心里才有了底,向刘世昌点点头,推开屋门对门外郑小柳道:“小六哥,麻烦你向大堂上传报一声,就说那被杀之人——刘世昌要上堂作证。”

    郑小柳听到金虔所言,踌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扭头向大堂方向走去。金虔也跟在其后,边走边将头顶衙帽摘下别在腰间,又散开发髻,在头顶胡乱拨弄几下,顿时将自己扮成一个披头散发标致冤魂版本模样。

    待金虔收拾妥当,刚好来到那大堂门外。大堂一对大门双开大敞,堂内声音尽数传进两人双耳。

    就听包大人沉声高喝:“吴大力,你说你从未杀人,那为何要用此利斧胁迫开封府差人,威胁逃身?分明是做贼心虚之举!”

    吴大力回道:“大人,开封府官爷开始并没有说明身份,草民那时还以为是歹人要加害我兄二人,为求自保才会那么做。”

    包大人声音一提,又问道:“那你为何在得知衙役身份之后,仍不放人?”

    那吴大力又答:“那时草民得知是得罪了官爷,一时害怕,只想逃走,所以才没有放人!”

    包大人顿时没了声音,大堂上一片寂静。

    金虔在外面一听,心里顿时明了,心道:得!老包八成是没辙了,看来如今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想到这,金虔便向郑小柳使了个眼色,郑小柳明白,立刻直直走到大堂门外中央,高声道:“禀大人,刘世昌带到!”

    此言一出,大堂上众人顿时一愣,皆是纳闷万分,心道:这大人没有发话传人,这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差役要带犯人上堂,还是一个做杂务皂隶报传,更令人匪夷所思是,传报要上堂之人,竟然还是那死者刘世昌。

    吴氏兄弟一听刘世昌之名,更是心头惊,筋肉跳,不由回头向大堂门口观望。

    包大人也是吓了一跳,将目光移向堂中乌盆,又将目光移向公孙先生,公孙先生虽然面带疑色,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包大人即刻抬起手中惊堂木拍下喝道:“传刘世昌上堂!”

    金虔在堂外听得清楚,心头不由一跳,直了直身子,暗暗吸了口气,心中道:nn,豁出去了,让这帮古人开开眼,见识一下咱这被各类电视剧熏陶下现代人高超演技。

    想到这,金虔足下运力,身形仿若一缕烟尘,忽忽悠悠飘荡进了大堂,俯身下跪,压低声音道:“草民刘世昌见过大人。”

    堂上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此人发髻散乱,身形飘忽,又自称刘世昌,都被不由一惊,可再仔细一看,竟发现此人有些眼熟,不正是那个皂隶金虔吗?

    那吴氏兄弟却没见过金虔轻功,只是见此人身形宛如鬼魅,瞬时被吓掉了半数魂魄,吴二刚自不用说,就连吴大力也变了脸色。

    包大人堂上看得更是清楚,心里也有些纳闷,顿了顿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金虔又沉声回道:“草民刘世昌。”

    包大人愣了愣,转目看向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手握毛笔,静静沉眉,又望向展昭。

    展昭见公孙先生望向自己,心里明白,暗自道:公孙先生必是认为这金虔曾跟自己出门查案,自己对此人必有几分了解,想让自己推断此时到底是如何境况。只是……

    展昭回想金虔以前种种举动,额头不禁隐隐冒出几条黑线,心中又道:公孙先生此次可是高估展某了,这金虔向来举止怪异,如今此举,是真是假,实难揣测。

    想到此处,展昭微蹙剑眉,向公孙先生轻轻摇头。

    展昭此举,公孙先生和包大人都看得清楚。包大人见状,双目一凛,打定主意,高声喝道:“你自称刘世昌,那你可认识面前乌盆?”

    金虔一听,赶忙回道:“回大人,草民认识,此盆乃是草民尸身。”

    包大人又问:“此乃乌盆,为何会变成你尸身?”

    金虔吸了口气,故作哽咽,缓缓道:“回大人,草民乃是在回家途中,被借宿家中兄弟二人杀害,那兄弟二人图财害命不说,还将草民尸身烧成灰烬,和泥烧成乌盆,供人买卖。大人,草民奇冤,还望大人还草民一个公道啊!”

    包大人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了金虔几回,问道:“刘世昌,杀害你兄弟二人,你可认得?”

    “此乃杀害草民凶犯,草民当然认得!”

    “此二人可在这大堂之上?”

    金虔听言,顿时挺起身型,直直指向吴氏兄弟喝道:“就是这二人!”

    包大人立刻狠拍惊堂木,大喝道:“吴大力、吴二刚,你等可还有话可说?”

    再说那吴氏兄弟,被金虔一指一喝,顿时心惊肉跳,吴二刚更是险些晕死过去。那吴大力虽然惊恐,但他毕竟凶狠成性,并未因恐惧失了心智,金虔这一直起身形,也叫吴大力看清了金虔面貌。

    吴大力这一看清,心中恐惧顿时去了大半,抬头高声叫道:“大人,此人信口胡说,他是开封府衙役,并不是刘世昌!”

    包大人眼眉一挑道:“吴大力,你自称从未杀害刘世昌,那自然不认识刘世昌样貌,如何肯定此人不是刘世昌?难道你见过刘世昌样貌?”

    “这……”吴大力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回道:“大人,草民虽然不认识刘世昌,但却认识这小差役,正是昨日到我家三名差役中一人。”

    金虔听言,轻轻抬眉,继续幽幽道:“回大人,我被这兄弟二人杀害,尸身烧成乌盆,冤魂无法上堂,只得附在这金虔身上,上堂诉冤。”

    众人一听,更是惊讶,齐齐抬眼往金虔身上观望。只见那金虔双目呆滞,身型微僵,虽然口中吐言,却是口舌僵硬,不似常态,便不由信了七分。

    吴大力却是不信,又高声道:“刘世昌冤魂附体,简直荒唐,何人可以为证?”

    金虔听言,也不由一愣,心道:何人可以为证?哪有证人,本来就是假,怎么可能有证人?

    包大人听到此言,却突然一拍惊堂木,高喝道:“来人哪,传刘氏、刘百儿。”

    别说吴氏兄弟听言一惊,就连金虔此时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心道:老包唉,你开什么玩笑,咱这个刘世昌可是假冒,你怎么还请人来认亲啊?啧啧,看来这出戏要唱不下去了。

    不一会,就见那刘氏带着百儿走上大堂,双双下跪。

    包大人点点头,又向金虔问道:“你可认得此二人?”

    金虔此时已经是背后暗暗冒汗,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草民认识,他们乃是草民妻子,小儿。”

    那刘氏和百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就听那刘氏惊叫道:“你、你说什么?你不是那个小差役吗,为何要乱说?”

    百儿却是镇静多,面色不悦道:“这位哥哥莫要胡说,免得坏了我家名节。”

    金虔此时只觉腿肚子有些转筋,吸了口气,缓缓转身,深深望着刘氏母子,慢慢道:“娘子,百儿,我是你们爹爹,刘世昌啊!”

    刘氏母子脸色瞬间大变,愣愣瞪着金虔,就见刘氏颤声道:“你,你说你是相公?”

    金虔点点头,继续道:“为夫为了上堂作证,只得俯身于此官爷身上,娘子,百儿,为夫终于又能见到你们了……”

    说罢,金虔便低下头颅,双肩微抖,貌似哭泣,实际却是心里没底,正在暗暗发寒。

    那刘氏一听,顿时扑到金虔身侧,嚎啕大哭。那百儿也是眼圈带红,却只是静静上前,轻声问道:“爹爹,你可记得你答应百儿,元宵节要送给百儿一盏灯笼?”

    金虔一听,顿时心中暗喜,心道:老天保佑,幸亏咱还记得那盏在吴氏兄弟原来家中拾到破灯笼,那灯笼上似乎是……

    “爹爹当然记得,是一盏鲤鱼灯笼……”

    “爹爹可曾记鲤鱼是何种颜色?”

    “是……”金虔额头隐隐冒汗,边想边心中抱怨:老包啊,虽然那盏灯笼做物证稍嫌不足,但您多少也该让它露个面吧……该死,那灯笼上鲤鱼是什么颜色来着?罢了,蒙一个算了……

    “红色。”金虔随口挑了一个颜色。

    不料此言一出,百儿立刻扑到金虔身侧,大声哭道:“爹爹,你真是爹爹。”

    金虔顿时松了口气,心道:想不到咱还有如此好运,随口编了一个颜色也能蒙对,将来回到现代,咱一定下血本,去买几注六盒彩,肯定颇有前景。

    刘氏母子哭得天地同悲,那吴氏兄弟脸色也是天地色变。

    只见那吴二刚神情涣散,只是愣愣瘫在地上。吴大力也是脸色惨白,嘴里呢喃不止:“不可能、不可能……”突然他又提高声音,对着金虔叫道:“不、不可能,你、你们一定是串通好,骗我们入罪,一定是这样!”

    金虔听言,心中不由一阵冷笑,想到刘世昌临死前听到最后一句话,定定盯着吴大力,缓缓道:“吴大力,你可还记得,你在杀我之时,曾经边砍边说:‘人人都知道财不露白,怪只怪你将钱财不牢牢收拾妥当,让我们兄弟二人见到,你也别怪我们心狠,只怪你不够小心!’字子句句,如刀刻在心,你不会忘了吧?!”

    吴大力一听此言,顿时瘫倒在地,和吴二刚一样,双双抖若筛糠。

    包大人突然一声高喝:“吴大力、吴二刚,如今有乌盆为物证,刘世昌本人为人证,你等还不认罪?!”

    这两人哪里还能回话,只是任凭衙役拿来供状,拽起身形,颤颤在上面签字画押,再次瘫倒在地。

    包大人看过供状,点点头,沉声道:“堂下听判。吴大力、吴二刚二人,图财害命,毁尸灭迹,罪行昭彰,法理难容,本府就判你二人斩刑。来人哪,将此二人押回大牢,明日午时推出斩首!”

    几个衙役即刻上前,将这浑身瘫软吴氏兄弟拖了下去。

    包大人又对堂下三人道:“刘世昌,如今本府已将杀害你凶犯依法判处,你也可以瞑目九泉,速速回去吧。”

    金虔一听,心里暗松一口气,叩首谢过,刚想运用轻功离去,却不料那刘氏死死拽住自己胳膊,痛哭道:“相公、相公,你不可以走……你要是走了……为妻、为妻……”

    金虔见状,顿时脑袋大了一圈,不由面显难色,身体被这妇人抓住,被迫面对一张泪脸,一对眼珠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只好四下飞瞟。

    当扫到大堂正中包大人脸上,金虔不由心头一动。

    只见包大人虽然脸色沉凝,但眼中却划过一丝了然,后又掠过一丝笑意,目光移向了公孙先生。金虔也不由自主随着包大人眼神向公孙先生瞥去,却见那公孙先生轻捻墨髯,双眉一挑,又把目光移向了红衣四品护卫。

    只见那展昭,神情肃然,双眸微垂,腰杆笔直,身形丝毫未动,只是红色袍袖轻微一飘,金虔只觉身体不知被何物重击两下,顿时身体一僵,喉咙一滞,毫无声息,直直倒在地上。不用解释,金虔也知道自己是被点|岤了。

    那刘氏一见,顿时大惊,扑到金虔身上嚎啕大哭。

    可怜那金虔,|岤道被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双耳朵听力却丝毫未减,只得直直挺在地上,受魔音穿耳之苦,心道:nn,这帮人精,也不知道是何时就看出了破绽,却还是正儿八经地利用咱做假证,什么开封府,包青天,公孙先生、“御猫”,都是一帮外表忠厚老实内心狡诈家伙。啧……这猫儿一定是不满咱害他饱受落水之苦,趁机报复,可恶啊……

    不知那刘氏哭了多久,最后还是百儿将劝娘亲起身,随差役将娘亲将大人扶出大堂。

    包大人也命人将金虔抬回六房,和乌盆一起,放在之前金虔和郑小柳所待之室,喝令退堂。

    说也奇怪,刚一回到六房室内,金虔身上|岤道便突然被解,当然,金虔也未忽视那屋外飘过一襟红袍。

    郑小柳本见金虔一动不动,十分担心,此时见金虔起身活动,顿时安心,开口道:“金虔,你真是厉害,竟然让那吴氏兄弟俯首认罪。”

    金虔慢慢晃动僵硬筋骨,心中苦笑道:这哪里是咱一个人功劳,完全是开封府一帮人精团结努力结果。但此语也只是心道,毕竟这集体做伪证之事,实在不宜大肆宣传。

    就听那乌盆又嗡嗡道:“金虔,多谢了,如此大恩,我来世定然……”

    “好了、好了,不用来世了,只要您今世别找咱麻烦就好了!” 金虔摆摆手道。

    乌盆又道:“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如今我冤屈得雪,此刻就要去那阎罗殿报道。”

    说罢,语音带哽。

    金虔和郑小柳一听,心头也有些微微发酸。郑小柳顿了顿,又缓声道:“刘兄,你那妻儿……”

    乌盆打断郑小柳之语道:“见也无用,徒增伤感,不如不见。如果二位见到百儿,定要嘱咐他好好照顾娘亲,好好读书,将来才大有可为。”

    金虔、郑小柳听到此言,默默对视一眼,拱手齐声道:“刘兄一路保重。”

    就见一缕白雾从乌盆中腾腾升起,在半空中环绕几圈,形成一个幽幻人形,只见白影人形在空中拱手一拜,就突然被一道亮光笼罩,瞬时消散无踪。与此同时,乌盆啪啦一声,碎裂成片。

    金虔和郑小柳心中不由几分难过,各自静坐一阵,便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人影逆光走了进来。

    金、郑二人见此人不由一愣,愣愣看着此人端端走到乌盆碎片旁边,静静凝望许久,抬头对这金、郑二人问道:“爹爹已经走了吗?”

    金虔望着眼前这稚嫩脸孔,虽然故作镇定,眼神中却隐隐泄露出慌乱伤心,嘴皮蠕动半天,才开口道:“百儿,你爹……走了。”

    百儿听言,垂首直立,双拳紧握,半晌才出声道:“我还是来晚了,要不是怕娘亲再伤心一次,百儿一定会早来几步……”顿了顿,百儿又抬头问道:“爹爹临走之前,可曾嘱咐过什么?”

    郑小柳望了金虔,回道:“你爹让你好好照顾娘亲,好好读书。”

    百儿微闭双目,点点头,再睁眼时,双目已经朗然如星,拱手对金虔作揖道:“金虔大哥,百儿多谢你在大堂之上扮作爹爹,替爹爹指证凶犯。”

    金虔听言一愣,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百儿微微垂眸,低声道:“爹爹答应百儿鲤鱼灯,是金色鲤鱼灯……”

    金虔顿时大惊,愣愣看着百儿挺直身板,直直走到门口,心里暗想:乖乖,这小鬼简直太犀利了,在大堂上他明明已经看出咱是假冒,还是将计就计,将自己认作老爸,助包大人将犯人定罪……啧啧,这小鬼以后必成大器。

    想到这,金虔突然脱口叫道:“百儿,你爹爹定会为你自豪万分!”

    百儿身形微微一滞,缓缓转身,向金虔微微一笑道:“百儿知道。”

    背后金色流光,脸上青涩浅笑,都遮不去挂在脸颊那粒晶莹泪珠,光彩夺目,一时间,金虔只觉面前瘦小男孩,竟然身形稳重如山。

    直到百儿身形远去,金虔还在原地发呆,全部心思都在烦恼一件事:这北宋时期,应该有个姓刘名人吧。

    20070408 22:39

    乌盆案结案之后,金虔和郑小柳因为协助破案有功,倒也获得两日休假。郑小柳自然是回家向亲人禀报自己英雄事迹,金虔则在三班院宿房内补了两天眠。

    待第三日清早,金虔和郑小柳到三班院报道之时,却在皂班班室内见到两名不速之客。

    “金虔、郑小柳,快来见过公孙先生和李捕头。”皂班班头一见金、郑二人,便立刻将两人推到屋子正中。

    “见过公孙先生,李捕头。” 金虔与郑小柳同时作揖道。

    坐在上座之人,一身儒衫,清目白面,正是公孙竹子,而另外一人,身形健壮,方脸虎目,黝黑皮肤,一身精干装扮,肋下一把阔叶大刀,正是快班班头,开封府捕头李绍。

    金虔抬眼看着面前二人,不由心中纳闷,再看那公孙先生一脸笑意,不由心中一阵发寒,心道:这公孙竹子从来都是笑里藏刀,此次前来,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糟了,莫不是那猫儿将自己帮他解毒之事告知了这根竹子,公孙竹子此刻正是前来探口风?

    想到这,金虔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谨慎迎战。

    就见皂班班头面色带喜道:“你们两个这回可有福了,上次跟展大人出门办案,展大人对你二人表现是赞不绝口,上报了包大人,此次公孙先生是特来颁布你们两个调班令。”

    “调班令?” 金虔不由一愣。

    就听身旁郑小柳兴奋叫道:“调班令?难道是俺们被调到快班了?”

    公孙先生笑道:“正是如此,所以从今日起,你二人就归李捕头属下,还不快见过李捕头?”

    郑小柳一听,险些把嘴都乐歪了,急忙上前一揖到地,高声道:“郑小柳见过李捕头。”

    公孙先生见金虔还呆立一旁,不由问道:“金虔,你为何还不过来见过李捕头?”

    就见金虔眉头隐隐抽动,低头道:“公孙先生,属下无德无能,调入快班,恐怕不妥。”

    那李捕头一听倒乐了,展颜笑道:“展大人果然没有说错,金虔你果然是谦虚过人,在下就是喜欢你这种年轻人。展大人对你二人评价甚高,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金虔眉毛狠狠抽动了一下,刚刚拱手想再推辞,却被公孙先生打断。

    “金虔,既然是展护卫极力推举,你等就不要推辞了。”

    “……是,金虔见过李捕头。”

    “好、好。”李捕头开怀大笑起来。

    公孙先生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便要离去,可刚到门口,又回过身向金虔问道:“金虔,展护卫在刘家镇中毒,可是被你所解?”

    金虔顿时精神一凛,立刻答道:“是属下所解。”

    公孙先生又问:“难道你曾研习过医药之术?”

    金虔背后隐隐冒汗,提声回道:“属下在做要饭花子之时,曾跟一个老叫花学过几个草头方,略知皮毛。”

    公孙先生打量了金虔几番:“你不过学过皮毛,却可以解去尸毒?”

    “那是因为要饭之人饥饿难耐,有时也会服食被人丢弃腐肉,中尸毒之人也不再少数,因此属下才知道尸毒解法。”

    公孙先生听到此言,才缓缓点头,捻须笑道:“如此说来,金虔倒是颇有天赋,以后若是时间空余,不妨到在下住所详谈,在下那里也有些医书,你尽可以查阅。”

    金虔头埋得更低,硬着头皮道:“属下谢过先生。”

    公孙先生这才满意,飘然离开。

    待公孙先生走远,金虔和郑小柳便辞别皂班班头,随李捕头来到快班捕房。

    这快班毕竟是三班之中精英所在,捕房数量就是另外两班班室数量总合。捕房之内摆设也不同于皂班,墙上尽挂各类兵器图,排排桌椅上摆放也尽是犯人画像,通缉画像等物。

    李捕头在捕房正中坐好,便对两人叙述快班职责。

    郑小柳是越听越兴奋,金虔则是越听越心惊肉跳:

    早晨卯时(早5:00左右)就要到练武场训练,平时要到汴梁城巡城维护京师社会治安、打击犯罪、顺道维持市容;外地出差追捕犯人,捉拿江洋大盗、宵小窃贼;啧啧,晚上还要轮班站岗,保护开封府安全……天哪,这哪里是人做工作?

    最重要是,工资居然只长了十两……

    金虔面容一拧,心中暗暗喝道:臭猫,咱这次梁子可结大了,咱跟你没完!!

    于此同时,正在东京汴梁城内巡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大人,正在以每分钟两个平均速率,喷嚏声声不息。

    20070415 10:46

    陈州案

    第一回 开封巡街遇刁难 仗义助人逢苦主

    开封汴梁,晨鼓初醒,朝光闪动,青云素风,携着丝丝凉意,拂过垂垂杨柳,掠过青瓦飞檐。城门始开,入城之驮队络绎而入,橐橐蹄声,断续入耳;汴河舟楫,舵、橹击水,搅碎汴河之上旭日映影,艘艘载船,满载粮物,自汴河驶来,运入东京。

    汴梁城内,趁卖早市者,复起开张,五更普响,油饼店、胡饼店擀剂、翻拍之声顿起,远近相闻。

    汴河之北,御街之东,南门大街之上,皆多羹店、分茶、酒店,其中一家临街馒头铺,名为孙家馒头铺,开铺老板乃是位四十岁上下的黑脸汉子,做得一手好馒头,又因其姓孙,街坊也就称他为孙好手。

    这馒头铺虽说不大,但那孙好手的馒头味道香甜,价格公道,倒也有不少老客捧场,又因此铺位于开封府衙役巡街必经之道,开封府的巡街衙役们也常常在此就用早餐,所以这孙好手和开封府的衙役们也算有几分萍水交情。

    “哟,张爷、赵爷,今天来几份馒头?”

    一看到门口出现红黑衙役装束,孙好手立即笑脸迎了出去,大声吆喝道。

    门外步进四位官差,带头两位,身高八尺有余,皆着六品校尉官服,两人同是肋下佩带阔叶长刀。这两人,孙好手都识得,左边那人,二十五六年纪,一对浓眉,方正黑脸,正是开封府的校尉张龙;右边那人,素面白净,年纪刚过二十,正是校尉赵虎。而在两人身后的小官差,一位高个大眼,一位消瘦细眼,两人腰佩单刀,倒是有些眼生。

    四人走进店铺,在窗口方桌旁坐下,张龙、赵虎两人面色皆有不悦。

    孙 孙好手见状,心中有些纳闷,端了茶水馒头放到桌上,笑问道:“张爷、赵爷,今日也是这么早就出门巡街啊。”

    张龙、赵虎两位官爷只是沉着脸,并未答话,旁边的单薄细眼小差役倒率先大大打了一个呵欠道:“早、当然早了,公鸡起的都没咱早!”

    “金虔。”一旁的高个大眼小差役小声道:“你我已升入快班,每日早起练功巡街乃是份内之事,你何必每天抱怨。”

    “是、是、是,分内之事。”金虔一边打呵欠,一边端过茶壶,将四人茶杯斟满,边斟边道:“老板,你再上一盘馒头,张爷、赵爷今日心情不好,没准会胃口大开。”

    孙好手点点头,回到厨房端了一盘馒头,放到四人面前的方桌之上,转身之时,不由又多打量了那位叫金虔的小差役几眼,心里总觉得之前似乎何时曾见过此人。

    金虔拿了一个馒头一口咬下,又递给郑小柳一个,道:“小六,别发呆了,赶紧填饱肚子要紧。”

    郑小柳手里握着馒头,看看张龙的苦面,望望赵虎的闷脸,往金虔身边凑了凑,悄声问道:“金虔,你说这张爷和赵爷今天是怎么了,大清早就阴沉着两张脸,是不是我俩什么地方做得不妥?”

    金虔听言,吞下口中的馒头,凑到郑小柳身旁,挑眉小声道:“小六,咱今天是第一天巡街,第一次轮值到这两位大人手下当差,这出了府衙还不到半里,哪里能有不妥之处?”

    郑小柳又看看两位大人,皱着眉毛道:“那为什么——”

    金虔端起茶杯说道:“小六,咱问你,这开封府每日例行巡街,是如何安排?

    “十八队巡街队伍,南城九队,北城九队,每队四人,轮流巡城,遍布全城。” 郑小柳好像背书一般条条诵出。

    金虔点点头,又抓了一个馒头继续道:“我们今天巡的是南城还是北城?”

    “是北城。”

    “展大人今日呢?”

    “……是南城。”

    “这就对了!”

    金虔竖起一根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又往郑小柳身侧靠了靠,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留意,每逢单日,是王朝、马汉两位大人随展大人巡城,双日则是张龙、赵虎两位随展大人巡城。”

    郑小柳好像有些明白,微微点头,想了想喃喃道:“今日是五月十九,是单日,应是王、马两位大人随展大人一起巡城,难道二位大人就是因此而不悦?”

    金虔点点头,低声道:“八成就是如此。所以每逢单日,张、赵两位大人的心情必定不悦,而双日心情又必定大好。”心里又道:快班的那帮无良恐怕早就料到此事,否则就冲咱和郑小柳这种资历,怎可能轮到咱们跟这两位六品校尉大人巡街,可恶!这帮家伙,居然让咱堂堂一个现代人做炮灰!

    郑小柳颔首沉吟片刻,嘀咕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不过俺也明白,如果俺能跟展大人一起巡街,俺一定也高兴的不得了……”

    金虔听言,险些喷笑出声,心道:想不到那只猫儿的魅力如此之大,男女老幼一锅通杀,啧啧,但愿咱今日不要被那猫儿魅力的后遗症波及,受这两位苦瓜脸大人的刁难。

    想到这,金虔心思一转,扯出笑脸,将盛馒头的碟子往张龙、赵虎两人面前推了推,殷勤道:“两位大人,先吃点馒头,好有力气巡街公干。”

    张龙听言,抬眼看了看金虔,冷声道:“金虔,你莫要以为你二人是由展大人推荐升入快班,我兄弟二人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我兄弟二人自从跟随包大人以来,从来都是以公事为重,从不假公济私,若是你二人有失职之举,别怪我二人公事公办。”

    的

    此言一出,莫说郑小柳一愣,就连金虔也是一呆,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金虔赶忙偷眼打量了张龙、赵虎几眼,只见这两人,四眉微凝,面色不善,正瞪着自己和郑小柳而人。金虔蹙眉思量,心中暗想:乖乖,听这位的意思,莫不是咱被那猫儿另眼相看、引荐升职,却遭来了这四大金刚的嫉妒之心?!天哪,才刚入职,就遭来了顶头上司的不满,钱途堪忧啊!猫儿,你这回可把咱给害惨了。

    被张龙警告了几句,金虔再不敢做那热脸贴人冷屁股的蠢事,只得和那郑小柳一起,老老实实地用早饭。四人默默吃罢早饭,赵虎将铜钱放在桌上,便和张龙一道起身向门外走去,郑小柳紧随其后。金虔却是立在桌旁,望了一眼桌上的七个铜钱,轻轻挑眉,招手将孙好手唤了过来。

    孙好手来到桌旁,看着金虔将七枚铜钱尽数握在手中,不由有些不解。

    但见那金虔细细数过铜钱,然后又将铜钱齐齐排在孙好手手掌之中,微微笑道:“老板,今日咱们几个可比平常多要了一盘馒头,正所谓多卖多利,老板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孙好手听言,顿时一愣,满脸疑惑,正欲询问,却见那金虔直直走到蒸笼旁边,自己伸手取了两个馒头揣进怀里,露齿一笑道:“老板,咱今天就多谢你相赠了。”

    说罢,那小差役便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待孙好手回过神来,冲出门一看,那名小差役早已到了十丈之外。

    望着跟在张龙、赵虎两人身后金虔的消瘦背影,孙好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猛拍脑门,心中大呼:啊呀,难怪觉着那小差役眼熟,他不就是半月之前将整个东京汴梁的市井物价硬生生砍下半截的开封府皂隶吗?没想到才不过几日未见,这小差役就升入了快班,做了捕快,果然是前途无量啊!——话又说回来,那小差役抢自己两个馒头做什么?

    再说那金虔,怀里揣着诱拐而来的馒头,才总算安心了几分。这几日听那些快班前辈衙役的闲聊之语,金虔也知这巡街公务不过是走走场面,充其量就是闲逛加散步锻炼身体而已。可今天首次巡街,却是由这两位六品校尉大人做顶头上司,就冲这二位大人的脸色,还不定能想出什么损招来折磨自己,不得不多长个心眼。而金虔最怕之事,除了死,恐怕就是挨饿了。所以,金虔当下立断,诱拐了孙好手的一对馒头,以备不时之需。

    而事实证明,金虔此举,果然明智万分。

    俗话说:天下唯小人和嫉妒之男子难养也。

    从离开馒头铺开始,这巡街之旅就仿佛没了止境,从清早走到晌午,足迹遍布半个汴梁城,直走得金、郑二人腿脚发软,后腰发直,也没能休息片刻。而那那张龙、赵虎二人,也不知是喝狼奶长大的还是吃熊肉养身的,居然丝毫不见疲累之色,好似铆足了劲,要将金、郑二人活活累垮才肯罢休。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时间,本以为能到酒楼之流的地方歇歇脚,顺道喝喝茶,不料两位校尉大人是处处以伟大的四品带刀护卫展大人为榜样,敬业守时自不用说,连那股艰苦朴素的精神都如出一辙。只是在路边摊随便要了四碗阳春面,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便结束了金虔期盼已久的午饭时间。而金虔怀里的馒头,连发挥效用登场的时间都没有。

    下午的巡街行程更是痛苦万分,只是因为四人巡逻之地,刚好是城中市井。一入市井街道,凡是街上的小贩无不向金虔打招呼,金虔是越听越头皮发麻,两位校尉大人的脸色则是越来越臭。直到来到市井中央,四人已经被众多商贩围在一处,步履维艰。

    张龙、赵虎黑着两张脸,看着金虔向周围众人一一还礼。就听人群中一人高声嚷嚷道:“呦,这不是开封府小官差吗?”

    金虔听着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只见一人从人群中挤出,是个魁梧大汉,满脸连腮胡须,看着也有些面熟,不由问道:“大哥是——”

    “小哥,你还真是健忘啊。”来人瞅着金虔,高声笑道:“我的那两筐翠梨的味道如何?”

    金虔听到此言,定眼一看,这才想起,对面这人正是半月之前自己利用“美猫计”砍下五折价钱,买下两筐翠梨的那个李大。

    “原来是李大哥。” 金虔拱手笑回道。

    那李大也不客气,伸出大手在金虔背后狠拍了两下,笑道:“看来小哥混得不错啊,这么快就从做杂役的皂隶升为了捕快,可惜以后没人能跟我斗嘴皮子了。”

    金虔被李大的猛劲儿拍的险些一个趔趄,急忙稳了稳身子。的  那李大收回手掌,这才注意到其后的张龙、赵虎及郑小柳,便又笑道:“这几位想必也是开封府的官爷吧。”说罢拱手一礼。

    张龙、赵虎见状,也拱手回礼,脸色却是不悦。说起这张龙、赵虎,自从跟随包大人,来到这开封府,出门办案也罢,巡街护城也罢,从未被如此小看,如今竟被一个小差役抢了风头,自然心中有些不快。

    金虔抬眼一看,只见这二人脸色发黑,赶忙弯腰笑道:“李大哥,这二位就是开封府包大人麾下的六品校尉,张龙张大人和赵虎赵大人。”

    周围众人一听,顿时一阵喧哗之声。

    李大听言,更是赶忙弯腰重新施礼道:“原来是张大人和赵大人,草民见过。”

    这张龙赵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只见那李大四下张望了一圈,又向金虔问道:“小哥,为何不见展大人?”

    金虔一听,顿时额冒冷汗,心道:这李大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那只猫儿做什么,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展大人今天巡南城……” 金虔苦笑回道,只觉背后有四道火辣光线直透衣衫。

    人群中传出一阵惋惜之声。

    那李大听言,就从包裹里取出五六个青翠水梨,放到金虔手中道:“前几日在市集之上见到展大人面色不佳,似是受了风寒,小哥,这几个梨你拿回去交给展大人,让大人补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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