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作者:未知
狂帝第61部分阅读
镇定自若,那他都可以成神了,柳剑穹对于萧若夕的揶揄没有觉得丢脸,也没意识到他正紧紧地抓着一个小王爷的手腕,他只是急于想知道所有事情。
手腕被抓得生疼,莫羿轩很用力才甩开他的手,甚至连少到可怜的真气都用上,看着红了一圈的手腕并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大为有趣,眼珠一转,那模样还特像倾狂要做‘坏事’前的表情,当下便要一五一十地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的事说一遍,好让他再一次看看柳大将军不镇定,吓得昏倒的样子。
只是他还没开口,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杨文鸿突然霍地一声站起来,声音无丝毫波动道:“我累了,先回房了。”不待房里的其他人开口,就转身离开,从略显凌乱的脚步可以看出他是落荒而逃。
他受不了,受不了再听到她是个女子这个事实,受不了再承受一次这种心滞的感受,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让萧若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不肯让跟她朝夕相处的他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就那么不可信任吗?她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为她受了多少折磨吗?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是莫倾狂,为什么……想呐喊,他想发泄,然而长期以来的压抑,已让他忘了该如何在人前表达自己真实的心思,即使是面对她,他只能逃,逃进自己黑暗的世界,独自舔伤。
“他怎么啦?”饶是莫羿轩也看出了杨文鸿的不对劲,疑惑地问了一声,见其他两人摇头表示不知,也就将之抛在脑后,自以为他只是个文弱书生,经过昨晚那么多的事,身累心累也是正常的,也就没有过多的在意,拉着柳剑穹的手就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萧若夕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跟莫羿轩一起闹,若有所思地看着杨文鸿狼狈地‘逃走’,心里一叹,书呆子应该不会想不开吧!小狂儿啊小狂儿,这回看你怎么处理这些桃花债。
与此同时,城主府内主院的一处隐秘的院落里,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快速地闪进院落里一间雅致的房间里。
“这……”先进入房间的右使者看到睡在床上的凌傲尘,顿时紧张地快步走近床边,焦急地唤道:“傲尘,傲尘……”
“枫,你别急,我看少主只是昏迷了而已。”左使者一手按在右使者的肩膀上,安抚着道,只是那双看向凌傲尘的眼眸里却带着复杂。
右使者这才平静了下来,仔细看了凌傲尘一眼,见他虽然闭着眼睛,但面色红润,呼吸均匀,显然只是睡得深沉而已,当下便放下心来,只是还是不免气愤地低沉着声音道:“一定是莫倾狂干的,否则傲……少主怎么会无缘无故昏迷?”然后又似想到什么,瞪大双眼道:“难道少主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应该不会,否则莫倾狂不可能只是让少主昏迷而已。”左使者摇了摇头道,却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在这种时刻,能让少主放下戒心的人只有莫子风,只是看着呼吸均匀的少主,他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少主已经知道莫子风的‘身份’,就算再怎么爱她,也不Ω没嵴饷床恍⌒闹姓邪。『慰鏊髦雷蛲砬嗵弥髟诿苑迓穹 憧褚皇拢趺纯赡茉谡庵质焙蚰敲辞嵋拙捅蝗酥谱 ?
“嗯,少主以凌傲尘的身份与莫倾狂相交,两人的交情还不错,任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想到傲尘就是少主。”左使者同意右使者的说法,又似想到什么,自己边说边点头道:“莫倾狂会对少主下手,一定是因为少主是明宗明侠的关系,为防万一,所以迷昏了少主。”
“现在我们在这里猜测也没用,等少主醒了便知道。”左使者看凌傲尘一眼,又继续道:“少主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我们先出去等着吧!留在这里,恐怕会被莫倾狂发现。”
右使者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一离开,凌傲尘便睁开了眼,手上紧握着‘定神石’,心神甚是复杂,喃喃开口道:“看来败的人是青堂主。”
院子后面的竹林里,左右使者一左一右地斜靠在竹子旁,等着凌傲尘醒过来,两人心中均心思难定,现在整个城主府已经在那些武林人的手中,不,应该说是在莫倾狂的手中,他们不能随便现身,怕会被莫倾狂发现,在此时的南渭城中,他们已经无法跟莫倾狂对抗了,除非……
正当两人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一声细微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他们,抬头看过去,只见一片竹叶扬起间,凌傲尘飞身而落,墨发飞扬,阳光下,宛若神仙下凡般飘然落地,不激起分毫尘土,衣角缓缓垂下,踏着悠闲如闲时漫步的步伐来到左右使者的面前。
“属下参见少主。”左右使者充满炽热的目光看着凌傲尘,直到他来到身前,便立即单膝跪下,低垂下头崇敬道。
“寒枫,明,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他,你们无须如此多礼,起来吧!”凌傲尘衣袖一摆,神色淡然道。
左右使者闻言,相视了一眼,才站起来,同时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的是两张年轻的面庞,右使者白色的木制面具下的那张脸,竟是一直跟在凌傲尘身边的江寒枫,而左使者黑色的木制面具下的那张脸,却是一张妖冶如狐的脸庞,是妩媚,是美艳,是妖娆,竟比云玄天还要妖媚上几分,整一个顶着张比女子还美的脸的男子,相信看过他的人,百分之九十九会把他当女人。
“傲……少主,你醒了?没什么事吧?”江寒枫上下看了凌傲尘一眼,关切地问道,他从小跟凌傲尘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朋友,在他们两人同时以明宗子弟相处的时候,一向都是直呼其名,然而此时他是右使者,不能再没大没小的直呼其名。
“我没事,只不过是睡了个好觉而已。”凌傲尘云淡风清地笑着说道,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示意都不用担心,完全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也似没看出他们此时沉重的心情,依旧带着潇洒的笑容。
“什么睡个好觉而已?少主,难道你真的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不是睡着了,是被迷昏了,我们都反过来被莫倾狂设计了。”看着凌傲尘云淡风清的样子,江寒枫一时忘了尊卑有序,激动地说道,显然他受到的刺激还是挺大的。
江寒枫激动的话语,听在凌傲尘的耳里却像是在质问他一般,目光一动,眉宇一凝,隐隐透着冷凛的气息。
左使者的目光一直胶在凌傲尘的身上,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江寒枫,低沉着声道:“枫,在少主面前不得放肆。”
江寒枫这才反应过来,见凌傲尘脸色不好,惶恐地跪下道:“寒枫该死,请少主恕罪。”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大通,都怪他经常与身为凌傲尘的少主没大没小惯了,自己也甚少以右使者的身份出现,一时改变不过来,有什么说什么。
“少主,枫是因为青堂主的事,一时心情不好,才会犯上,请少主恕罪。”左使者弯下腰身,为江寒枫‘求情’道,其实他心里清楚,依凌傲尘的性子,是不可能因为江寒枫说话的语气不恭敬就变了脸色。
“罢了。”凌傲尘一挥手,亲自伸手扶起江寒枫,轻叹了口气道:“寒枫,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怪他吗?不,他是在怪自己,在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亲人’和她之间,他虽将计就计,以‘昏迷’来做为袖手旁观的借口,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她的大胜,其中便有他的功劳,如果不是对她有绝对的信心,他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此时听着寒枫的问话,他有种错觉是青堂主在质问他,但是他却不后悔,即使灵魂永坠地狱,内心受尽煎熬,他也永不后悔,他怎样都无法容忍任何人伤害到她,即使是自己也不行,在知道自己伤了是她的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将她所受的痛,以千倍万倍施在自己的身上,他怎么能伤了他用生命去爱的人呢!
“少主……”
江寒枫站了起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凌傲尘打断了:“好了,青堂主那边怎样?你们跟我说说吧!”虽然知道了结局,但他还是想知道详细的细节,只要是关于她的事,他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左使者低声恭敬道,看着凌傲尘的目光透着让人看不懂的灼热,当下便将他们赶到迷峰时看到的景象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从头到尾,凌傲尘都只是沉默地听着,当听到青堂竟出动了四十多个噬心蛊人的时候,表面虽没什么表情变化,然而内心却是翻涌不停,甚至涌上怒意,青堂主竟然瞒着他,连变种噬心蛊人都出动了,幸好她总是出人意表,短短时日,竟将武学境界提升到如此高度,否则他真不敢想像现在他听到的会是怎样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消息。
“虽说青堂的事务由青堂主全权负责,人手调配也自是由他作主,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人向我禀报的时候,只说对付莫倾狂已是胜券在握,只要调动了十五个噬心蛊人组成阵形足矣,什么时候变成了四十多个,而且连变种噬心蛊人都出动了,别跟我说,你们不知情。”这一次,凌傲尘是真的怒了,阳光温暖的气息瞬间收敛,黑瞳一丝厉光闪过,凛烈的气息甚有压迫感。
“属下该死。”这是他第一次对他们摆出少主的架势,着实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只觉得比‘他’更让他们胆寒,冷凛的压迫力差点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扑咚两声,江寒枫和左使者同时跪下请罪,额头的几滴冷汗也随着落下。
“少主,我们与青爷爷并非有意欺瞒少主,只是因为,因为……”因为怕你会因情误事,江寒枫低垂着头,无法将话说出口,第一次他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产生了惧意,他不应该忘记,虽然傲尘对他向来亲如兄弟,待人和善,几乎不曾给人脸色看,但是他终究是少主,是他们的主子,亦是肩负重任的王者。
虽然江寒枫没有说出来,但是凌傲尘心知他未出口的话是什么,嘴唇紧抿,其实也难怪他们会隐瞒他,此次南渭城之行根本无须他亲自前来,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执意前来,即使他们之前不知道他因何事执意如此,但是子风出现后,他多次的情不自禁,他们只要稍一想便会明白过来,尤其是早就知道他有意中人的寒枫,因而他们才会在子风显露武功之后,心生芥蒂,临时加派了人手,却对自己隐瞒,不就是怕自己会因为情而泄露消息吗?
虽然这事不能怪他们,然而依旧让他止不住发怒,不只是因为他们这样的欺瞒是对他威权的挑衅,更因为心生后怕。
“行了,你们的想法我岂会不知,念在你们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这一次,就算了。”凌傲尘烦躁地打断江寒枫的话,挥了挥手,低沉着声音道。
正当两人松了一口气时,还未抬起头,便感到凛冽如刀地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耳边响起的声音毫无感情到几乎阴冷:“但是仅此一次,虽然圣天大人回来了,但是别忘了,连他也要尊我为主,所以别以遵圣天大人之命行先斩后奏之权,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们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虽然对他们两人,他不想用主子之威来压他们,但是他不能再冒险了,他必须给他们个警告,避免他们再一次瞒着他做出让他后悔莫及的事,他要掌控整个局面,才能保证她不会受到伤害。
从未听过凌傲尘用这样的语气对他们说这样的话,江寒枫满脸的错愕不可置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凌傲尘吗?还是……但是此刻他却不敢抬头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左使者虽然表情不变,然而低垂下去的眼眸也是快速地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复杂,心思千回百转。
沉默的气氛萦绕在整个竹林,只有风吹竹摆的‘沙沙’声,似是隔了良久,又似只是短短的一秒钟,江寒枫和左使者才同时哑着声,道:“属下不敢,属下一定谨遵少主之命。”
“起来吧!”凌傲尘的声音已不见了阴冷,恢复清朗阳光,衣袖一挥,一股温暖的气劲便向江寒枫和左使者挥去,将他们扶起来。
“谢少主。”江寒枫和左使者抱拳恭声道,听得凌傲尘声音已恢复‘正常’,才敢抬起头,见他面色亦恢复如常,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方才发觉,在这即使入初冬之际,两人的背上竟已是汗水湿透了。
“莫倾狂暂时是动不了,如无意外,南渭城也必将落入她的手中,你们先带青堂主的遗体回去,把这件事向圣天大人和圣老禀明。”凌傲尘温声开口道,嘴角边习惯性地带着洒然的笑意,一点都不像是在下命令,谁又能把他与之前那霸气威严的人联系在一起呢。
“那少主你呢?”江寒枫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下意识地问道,左使者看着凌傲尘的目光也同样带着这个疑问。
“我还有事要办。”凌傲尘转过身,背对着他们两人,远望着天空,悠悠的声音似是从天际传来一般:“初冬快到了,‘冰元火莲’花开之日,莫倾狂一定会到天炎谷的。”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回去。”江寒枫面露喜色,自以为凌傲尘的意思是,这次杀不了莫倾狂不要紧,‘冰元火莲’花开之日,他会把莫倾狂带到天炎谷,到时还怕杀不了他不成,自然也将凌傲尘所谓的有事要办想成留下来与莫倾狂周旋。
左使者则不会像江寒枫那么‘单纯’,显然是听出凌傲尘话中的意思不是明面上的意思,然而他只能装傻,不管他要做什么,他即使是死,也绝不会违背他的心意。
“嗯。”凌傲尘点了点头,江寒枫和左使者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天气已经渐冷了,再过不久,今年的第一场冬雪便要降落,昭示着冬天的到来,城主府内的这处竹林是经过细心栽培的,即使在这种深秋的季节里,也是葱荣翠绿,泛着清淡的竹香,令人心旷神怡。
凌傲尘轻吐了口浊气,足下一点,如惊鸿般拔地而起,衣袂迎风翻飞,翩翩如仙,傲立于竹林最高的一株绿竹上,整个人宛若毫无重量般,足下的那枝弯垂着的细竹连往下沉的趋势没有,就好似它的上方并没有站着人。
蓝天白云之下,秋风送爽,整片竹林的美景纳入眼底,却没有激起他多大的喜悦,直到远处由远而近的熟悉气息拂来,才咧开嘴角,一个愉悦到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挂在脸上,明媚的光芒掩盖去了头顶那轮太阳的刺眼光芒。
不须片刻,一个白衣缪景潦赖氖煜ど碛坝橙胙哿保鞘煜さ纳碛安茸庞葡械牟阶咏ソヌそ髅骺雌鹄床铰姆浅;郝q壑洌匆丫吹街窳质飨拢銎鹨徽判σ庥木p眨齑角崞簦骸傲韪绺缯婧糜葡校谷欢阍谡饫锷途埃Φ米臃绾谜野。 ?
“是凌哥哥的错,子风莫要生气,凌哥哥这就下去带子风上来,站在这里赏景,别有一番感受。”凌傲尘仰头洒然一笑,身子一飘,便朝着倾狂飞身而下。
倾狂充满灵气的眼珠一转,几乎与凌傲尘飞身而下的同时,足下一点,衣袂飞扬间宛若翩然惊鸿,飞身而上。
两个同样绝色的身影,一个飞上,一个飞落,在空中交错的瞬间,眼波流转,狡黠灵动的目光与宠溺柔情的目光胶着在一起,似是有道不尽的温情蜜意在其间。
凌傲尘无奈一笑,在错身之时,真气一提,身子一转,于半空中变幻身形,一手搂过倾狂的腰枝,倾狂亦在他变幻身形之时,心有灵犀地伸手一捞,抱住他的腰,两人在空中飞转了一圈,细竹飘落,拂过他们的脸颊,目光相撞,会心一笑,同时飞身而上。
小小的细竹枝上承载着两个人,依旧随风而摆,丝毫没有承受着两人重力的‘自觉’。
凌傲尘怀抱着倾狂在细枝上坐下,倾狂慵散地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两人静静地欣赏着满林的翠绿,感受着生机勃勃,时而回眸相视一笑,竹林里充满着温暖。
良久,凌傲尘柔和地看着怀中闭着眼睛,勾起红唇,心满意足模样的倾狂,不禁心中微痒,忍不住俯下身,在那诱人犯罪的红唇上轻柔的点了一下,如记忆中的甜味直入心田,让他如痴如醉,却不敢多留,如做贼般快速地抬起头,耳根快速地泛起红潮,心虚地瞥了倾狂一眼,见她依旧微闭着眼睛,没有丝毫的不悦,挂在嘴角边的笑意反而更深,当下放下提起的心,如青涩的小男孩第一次吻到自己的女朋友般欣喜若狂,心如擂鼓,差点就因太过激动,整个人往下栽下去了。
清亮的眸光近乎痴迷地看着倾狂,正心醉神迷之时,突见她缓缓地睁开眼,充满灵气的黝黑眼眸如被世间最纯净的洁水洗洁过一般,闪着魅惑人心的魔力,让人甘愿沉沦在她的魔力之下,将自己的全部奉献到她的眼前。
正当他沉醉在她目光中,耳边拂过她清盈的声音:“凌哥哥,你可知你昨晚为何会睡得那么沉?我想,依你的聪明想必已经早已猜出来吧!其实我……”
还未等倾狂说完,凌傲尘伸出一指点住倾狂的红唇,温心一笑:“子风,先别说,让我先说。”一顿,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青丝,黑瞳闪过一丝妖冶的蓝光,从怀中掏出那颗放在心口的‘定神石’,语气依旧是如斯的温柔:“我只知道,这是子风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倾狂心中一动,深深地望进他那闪着蓝光的清亮眼眸里,震惊中一股甜蜜流过心田,他知道了!在她将‘定神石’送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就只因为这是她‘送’他的礼物,所以他心甘情愿,甚至是欢欣地‘收下’,那么昨晚,他根本就没昏迷么?凌哥哥,你太傻了。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说我傻,对吧!可是,为你傻,是我的幸福,所以你千万别剥夺我这种幸福。”看着她的眼眸,凌傲尘能看出她的心思,扬唇幸福一笑,为了她这个目光,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即使为了她负尽所有人,亦无悔,只求她不要离开他。
听得出他最后一句话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甚至是恳求!凌哥哥,你,在怕什么,怕子风会离开你吗?倾狂灵魂的目光一荡,没有开口,轻轻地握住他宽厚的手掌,似是在给予他力量,又似在告诉他,她就在他身边。
感受到她柔嫩的手掌处传来的温热,凌傲尘因要说出口的话而逐渐变得冰冷的心又暖了起来,轻叹了一声,将躺在手中温热的‘定神石’重新放入怀中,手一动,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银色面具出来,举到倾狂面前,富有磁性的声音变得沙哑:“子风,可识得此物?”
第一百四十八章 傲尘身世
感受到她柔嫩的手掌处传来的温热,凌傲尘因要说出口的话而逐渐变得冰冷的心又暖了起来,轻叹了一声,将躺在手中温热的‘定神石’重新放入怀中,手一动,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银色面具出来,举到倾狂面前,富有磁性的声音变得沙哑:“子风,可识得此物?”
看着眼前的银色面具,面对超级高手,面对死亡危险依旧淡笑风声的倾狂竟是骇然失色,难得吓掉了无数人眼睛的她,也有被吓到目瞪口呆,脑袋空白的时刻。
银色面具?银色面具?如此熟悉的银色面具,就是化成灰她也识得,她打了十几年的架,就只有在这张银色面具主人的手底下吃过亏,受了几次的重伤,虽然后来都因祸得福,但是受伤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爷爷的,还每次都昏迷上几天或十几天,害得她的亲人朋友为她担心受怕。
这么记忆深刻的事,她就算再投胎一次,也绝不会忘记!
她一直都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再与这张银色面具的主人相遇,她也很期待这一天,吃过的亏不讨回来,向来都不是她莫倾狂的作风,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看见这张面具,还是凌哥哥拿给她看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何有这张银色面具,为何……会拿给她看?难道凌哥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不然,他怎么会问‘莫子风’是否识得此物呢?因为‘莫子风’是不可能认识那个银面男子的。
眼睛一睁,霎时眼眸中闪出一道锐利的光芒,就像是一缕夺目的闪电突然划破了阴霾的夜空,出口的声音暗哑而低沉:“凌哥哥何以会认为我识得此物?”
“子风不识得吗?”凌傲尘咧开嘴,轻轻一笑反问道,然而这笑容却是饱含着凄凉,似是有诉不尽的忐忑,转动着手中的银色面具,声音宛若来自遥远的星空:“不,你应该识得的,两次,子风有两次差点死在这张面具主人的手中不是吗?第一次,在元都,不,现在该叫元郡,那一晚,他本没打算出现,因为以冰炎的武功就足以杀了只是九阶巅峰的你,但是你突如其来的诡异力量引起他的兴趣,所以他出手了,呵呵,子风,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引起他如此大兴趣的人,从来都高高在上,连天阶高手都不放在眼里的他,竟对你产生了忌惮,然而他的自傲却不允许自己被任何一个人所影响,所以他没有趁机杀了你,他要跟你玩,要完全地征服你,让你臣服在他的脚下……”
果然是自大的家伙,还从来没有人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征服她呢!这种话通常都是她对别人说的,倾狂在心中一声冷哼,嘴角一勾,甚是狂妄不满。
聪明如她,又岂会听不懂他这话中的意思,且不说他这话中的他是不是指他自己,但是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不用她说,他已经知道她就是莫倾狂,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又知道了她多少事?
看着她那狂妄不可一世的神色,凌傲尘宠溺一笑,他怎么早没看出来呢!这样的狂妄霸气的神情,根本就是跟莫倾狂如出一辙,还有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气质,相似的身形背影,他当日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她引入误区呢?是她太过聪明厉害,完全捉住了他的心思呢?还是他潜意识里不想去承认这个离奇而又让他承受不住的信息,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顺着她设下的圈套跳进去。
凌傲尘兀自想着,一时倒忘了继续说下去,直至手上的银色面具被拿走,才回过神来,便听得一声熟悉的清脆声音入耳,那是特属于莫倾狂的声音。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拿过他手中的银色面具,倾狂依旧低沉着声音问道,看来他真的有很多事瞒着她呢!也好,今日她就且好好当个听众,看看他还有什么爆炸性的话告诉她,应该会很爆炸吧!她有这种第六感。
低沉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让凌傲尘的心一抖,向来不惧任何人事物的他,竟有种想逃的冲动,怕再说下去,他真的会失去她,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在今日坦白,就不能再退缩,否则就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虽然她没有说明,但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轻叹了口气,环在她腰间的手下意识在收紧,好似怕下一秒,怀中的人便会从他的身边消失一般,沉下声道:“在武云山上,差点杀了你的时候知道了。”
果然是一颗意料中却又着实炸得她不轻的大炸弹!
看见银色面具的那一刻,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不是吗?只是,潜意识里,她真的不敢相信,一个是温暖爽朗,阳光帅气,正气凛然,清心淡然,心怀善意,如非到了不得不杀,绝不动手杀人,亦丝毫不把名利地位看在眼里,只愿逍遥于天下的天使;一个是阴冷邪魅,冷酷霸气,嗜血残忍,野心勃勃,志在天下,狂霸不可一世,更是犹如恶魔转世,人命在他眼中犹如草芥的魔鬼,这完全是两个不相同的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然而现在,却也由不得她不相信,在武云山,在武云山上啊!原来不只她有两个身份,他也有,凌哥哥果然就是那个银面男子!犹记得那时他举动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口口声声非杀了她不可,却总是下意识地救她,一点都不痛快,自个在那挣扎个不停,最终还雷声大雨点小,佯装杀了她,这真是让她郁闷了很久。
很好!这个秘密的威力丝毫不弱于她就是莫倾狂这个秘密,任她再聪明过人,算无遗漏,也绝难以想到,在武云山上对她狠下杀手的人竟然会是凌哥哥,两次交手,他就真的对她下得去手吗?还是说,是因为他没认出她,才会痛下杀手,但是熟悉的感觉让他总是下意识地对她下不了手?而后来他对她‘手下留情’就是因为在最紧要的关头不知因什么原因而认出她吧!嗯,这个要好好问问才行。
可是凌哥哥跟‘莫倾狂’也是知己好友,交情也很不错啊!她能感受得到,凌哥哥是以真心的在与她相交,可是不管是在元郡还是武云山上初交手,她丝毫没有感觉到那个银面男子对她有什么‘真心’,这其中怕是又有什么隐情吧!
“原来那时你便已知道莫倾狂就是我,难怪当日你会对我‘手下留情’。”灵动的眼眸一转,倾狂抬起头,深邃的眼眸里有些讥诮看着脸色渐白的凌傲尘,哼哼,竟然早就在武云山上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莫倾狂,自然也知道了她会出现在南渭城的原因,在重逢的那一刻,还给她装傻,看她好骗是不是?
如果凌傲尘能听到她的心里话,一定会呼天抢地地大喊冤枉,他能骗得了全天下人,也骗不到她啊!她要是好骗的话,那全天下的人岂不是全都是傻瓜吗?
但是现在他被她讥诮的眼神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就算听到她心里的话,也没那个胆喊冤啊!
清亮的黑瞳正色地凝视着那张俏丽的容颜,凌傲尘伸手遮住了那双牵动他所有心绪的灵动眼眸,富有磁性的声音变得暗哑,恳求的意味那么明显:“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承受不住,我能忍受千刀万剐之痛,却无法承受你怪我的眼神,子风,你要听我解释,别那么快判我死刑。”
“哼哼,那就看你的解释能不能让我消气了。”拉下他的手,倾狂沉着脸,面色阴沉得可怕,身子一动,轻易地脱离了他的怀抱,转过头去,哼了两声,却在转过身的瞬间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可惜凌傲尘并没有看到。
倾狂每哼一声,凌傲尘的心就颤抖一下,就这样任她挣脱开去,不敢再去拉她,怕会再惹怒了她,看着她阴沉的脸,向来洒然的完美面庞上写满了慌乱,本来就是他的错,虽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但是他确实两次都打伤了他最心爱的子风,而且还是打成重伤,在武云山上如果不是……子风此时怕是已经……
是他对不起她在先,就算她砍上他几刀,打上几掌,他也甘愿承受,只要她不离开他就好了,现在她给他解释的机会,是不是就表示他还有机会,不会就这样被踢出局啊!
如此一想,凌傲尘的心倒是定了不少,脸上重新扬起了阳光笑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倾狂的衣袖,涎着脸靠近了些,却也只能看到她阴沉的侧脸,深吸了一口气,幽深如海的黑瞳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情绪,清朗的声音传入倾狂耳里:“子风,在解释之前,我想先跟你讲一个故事。”
背对着凌傲尘的倾狂眸光一动,并不言语,也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不能当个普通人,因为他的身上承载了几代人的希望,承载着忠心追随他的所有仆人的期望,承载着要夺回天下的重担,这样的重担,他的父亲,爷爷,太爷爷都承担过,甚至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包括自己的生命。”顿了一下,凌傲尘转过头,瞭望着远方,嘴角边扬起嘲讽的笑容: “记得在北境时,你曾说过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确实,每个人都有权利去掌握自己的命运,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小男孩应该也有选择的权利,然而,就在小男孩满月的那一天,他的命就已经不由他了,他失去了选择是否要承担这个重担的权利,因为在那一天,他的父亲死了。”
平淡如直叙般的语气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般,就算是说到后面那一句‘他的父亲死了’,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然而倾狂却能从他那淡然的语气中听出他灵魂最深处的悲鸣,那不只是对未曾见过面的父亲的想念,对父爱的渴望,还有隐得很深很深的恨,没错,是恨,又爱又恨!
心中一震,这样的感情有谁比她更熟悉呢!前世,她不也是如此吗?对于父亲,又爱又恨,正是这样的感情,折磨了她十多年,最终还为此送了命,想不到,这一生,她竟遇到了与她前世同病相怜的人,而这个人竟是她的阳光天使,凌哥哥,你的心底也有恨吗?而这个让你恨着的人,还是你未曾谋面的父亲!到底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对他有这种深藏心底的恨?
不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倾狂回忆过往,引起了她的共鸣,凌傲尘瞭望远方的目光变得更加沉静,缓缓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死了,却给小男孩留下了永生难以磨灭的‘礼物’,那一天,小男孩的母亲正满心欢喜地为他办满月宴,所有家臣齐聚一堂,庆贺他们的少主满月,欢欣于他们少主骨格奇佳,天生的练武奇才,却不想,正当所有人欢聚一堂时,风云变色,他的父亲满身是血地回来,奄奄一息的模样吓坏了所有人,突然,他父亲一把夺过还窝在母亲怀里睡觉的小婴儿,缓缓地举起手……”
倾狂缓缓地转过头来,而凌傲尘却似沉浸在了这个‘故事’中,依旧瞭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嘴角边轻轻地扬起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意:“缓缓地举起手,在所有人的不明所以中,道了一声:‘你是明族的后代,就得担起自己的职责,你没得选择’,然后快速地将沾满血的手放在了小婴儿的天灵盖上,不顾他只是一个小婴儿,就这样将几代人积累下来的魔气输进了他的体内,霸道无比的血魔之气,为了夺回天下,自小男孩的太爷爷起,就开始修炼的世上最狠毒的魔功——血煞魔元大法……”
血煞魔元大法?倾狂一愣,心头巨跳,她记得不久前曾在上古书籍中看到有关血煞魔元大法的相关记载,传闻它是由上古时代的一代魔头所创,乃是世上最毒最阴也是威力最大的魔功,练至最巅峰,甚至能毁天灭地,当时魔头就是凭此魔功血洗天下,所有的正道高手联合起来都无法将他制服,连神阶高手出动也无济于事,然而它却是极难修炼,也因太过阴毒而渐渐地消失在宇宙洪荒,想不到,原来它早已现世了。
而凌哥哥竟然身怀此等魔功,真是难以置信啊!正气凛然的凌哥哥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魔头,不过,那个银面男子倒是一身魔气不假,难怪她总是无法探知他武学修为的深浅,难怪他的功法那么奇怪恐怖,原来竟是血煞魔元大法。
“血煞魔元大法以武入魔,共分九层,除了第一代魔王能修炼至巅峰外,从古至今,无人能做得到,最高也不过到了六层,那已是天下无敌手了,因为它太过阴毒,太过霸道,也太过残忍,不仅是对他人,也是对自己,但是小男孩的太爷爷为了大业,为了万里河山,吸取了几百个武道高手的精元,自损经脉,自愿入魔,直至他儿子,也就是小男孩的爷爷魔功初成,便将自己的一身魔功渡进他儿子的体内,助他的魔功再上一层,自己则油尽灯枯而死,小男孩的爷爷在小男孩的父亲魔功初成时也是如此做,这样代代聚累下去,到了父亲这一代,已将魔功修炼至第七层。”
顿了一下,依旧如平白直叙般道:“本来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小男孩也应该从小修炼魔功,直至他魔功初成,再由他父亲将魔功渡给他,助他修炼成至上魔功,但是,他父亲出了意外,他以一个小小婴儿的身体就承受了三代人的积累下来的魔功,魔气愈强,承受魔气时所受的痛苦就越大,小男孩差点因承受不住而夭折,即使他的家臣费尽了心思将他救活,也只是救回了他的躯壳,救不回他的灵魂……”
倾狂听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耸然动容,越听越心惊,也越气愤,忍不住双手环上凌傲尘的腰,用灼热的体温温暖他冰冻多年的心,清眸里写满了心疼,恨不得穿越时空到他满月那一天,将他那自私的父亲给碎尸万段。
为什么总会有那么狠心的父亲,他们将自己的孩子都当成什么了?难道只当成了用来完成梦想,繁衍后代的工具吗?血煞魔元大法的魔气连鼎盛时期的超高阶高手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一个小婴儿,那么脆弱的生命,身为父亲如何忍得下心,将三代人修炼的百年魔气注入他的体内,就算小婴儿能活下来,也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
感到一股温暖清香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凌傲尘颤抖冷却的灵魂渐渐有了温度,只是此时的他已陷入了回忆,不然,倾狂的主动拥抱,一定会让他开心地飞起来,但还是下意识地回抱着她,继续以平缓的声音述说着残忍的人生。
“所谓入魔,即失本心,唯心杀戮,一念之差,迷了心智,失了善心,小男孩的三代先辈本性仁善,修炼了血煞魔元大法后均性情大变,喜杀戮,为增强魔功,不知吸食了多少武道高手的精元,小男孩则更甚,在他还未懂事时,便已是暴戾无比,常常魔气大泄,伤人无数,直到了他懂事时,由于他天资聪颖,很快便会控制自己体内的魔气,然而从各大家臣的口中他知道自己是天生贵胄,立誓要用天下人的鲜血为自己的霸业铺路,那时,他不过只有三岁,就开始修炼魔功,吸取无数高手的精元,自此,他根本毫无一点仁善之心可言,他不知什么是善是恶,或许他知道,因为他的母亲不愿自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变成了魔头,所以经常对他进行循循教诲,但是没有用,在他满月那一天,他已入了魔道……”
原来不只她自己是个怪胎,自婴儿起修炼武功,凌哥哥也是,只不过他却是‘被迫’的,毫无意识地融合了霸道的魔气,无从选择地坠入魔道,倾狂的目光更显怜惜,她能感受得到怀抱的身躯正在颤抖着,不免收紧放在他的腰间的手。
“小男孩的童年没有欢笑,没有感情,没有伙伴,有的只是杀戮,血腥,他人生的第一次笑容不是因为乖巧伶俐,得到母亲的称赞,不是因为聪明被夫子赞扬,而是他将骂他是怪物的门派给灭了门,小小的身子站在屋顶上,看着滚烫的血液染红了天地,化成一朵朵妖冶的花朵,耳听着凄厉求饶的惨叫声响彻通宵,他笑了,笑得自傲而残忍,他全身的血液在沸腾,疯狂地叫着‘杀,杀,杀……’,鲜红的颜色多美啊!美得惊心动魄,那年,他不过才七岁,他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他是被魔功控制住的魔鬼,是没有人性的怪物,……”凌傲尘继续平淡地说着。
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恨,不能恨,以平常心去对待自己残忍的人生,然而此刻,将心底深处最深的伤挖出来,还是忍不住发冷,从身到心直至灵魂深处都冷得如外极地般毫无一点温暖可言,毕竟带给他残忍人生的是自己的父亲,无论他再自私修身养性,都无法真正地以超然的心态去对待。
“凌哥哥……”倾狂真的是心疼了,她自认自己不是好人,但起码,她还有感情,还有发自真心的笑靥,还能感受到温暖,还有幸福的童年,即使是在前世,也是因为有爷爷的陪伴,而享受着幸福,然而他呢!他确实是魔鬼,是性格被扭曲的魔鬼,是被魔气消殆掉所有情感的魔鬼,魔鬼的世界是用血腥,杀戮堆积起来的,是黑暗的,是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欢声笑语,不需要伙伴的。
充满怜惜的声音拉回了凌傲尘越来越痛得窒息的心,转回头,对上她心疼的目光,心中一颤,埋头在她的颈间,停了一下,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他的母亲天天以泪洗面,苦言相劝,却只得到他的无情以待,到了十岁那一年,本就拥有了三代魔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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