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分卷阅读196

    生养的身段。”

    福珈有些担心：“皇后年岁偏长，若孩子再不足月，那便胎里弱了。”

    太后凝神片刻，自嘲地笑笑：“说到底皇帝也不是哀家亲生的，皇后是名义上的儿媳，自有她娘家人疼爱。哀家要关心，也不过是脸面上的情分。你没听皇帝病着的那时候，昏昏沉沉地叫‘额娘’，你相信皇帝叫的是哀家么？”

    福珈犹豫片刻，替太后添上壶香片道：“再怎么着，皇上的生母都已经死了。皇上这些年都不提这个人，哪怕梦里软弱些，想着点半点，也不算要紧事。”

    太后下下拨着鎏金珐琅花鸟手炉上的小蒂子，轻嘘了口气道：“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到底不样，所以哀家也懒得去提点皇后什么。其实她既然要烧艾保胎，又防着旁人，大可不露声色，临到早产时动些手脚，便可除去想除去的人了。只是她心借着嫡子博皇上怜爱，到底嫩些。”

    福珈含笑道：“太后深谋远虑，皇后哪能和太后您比。何况太后不喜欢任何方独大，那么皇后也好娴贵妃也罢，您都睁只眼闭只眼吧。到底咱们将来的指望，是在玫嫔，舒嫔和庆常在身上了。”

    太后见桌上有切好的雪梨，便取了片慢慢吃了：“庆常在和玫嫔也罢了，舒嫔倒真的是很得皇帝的恩宠。”

    “太后千挑万选的人，能不好么？”福珈微微迟疑，“可是这几年齐太医每每暗示，奴婢也留意下来，皇上每次让舒嫔侍寝之后都服用坐胎药，说是盼望早得子嗣，可是奴婢觉得那药不大对头啊。”

    太后微微笑：“对头不对头都不要紧，顶便是皇帝防着她是叶赫那拉氏的出身，再不济便是防着哀家。”

    福珈凛，旋即道：“那倒不像。皇上若要防着太后，大可不收下庆常在和舒嫔，何必费这种麻烦。”

    太后的笑淡淡的，仿佛窗外摇曳的花影依依：“咱们这位皇帝，心思可深着呢。否则当年三阿哥弘时是先帝的长子，乌拉那拉皇后的养子，身份这样贵重，怎么就能落败在了咱们皇帝手里呢。”

    福珈低眉顺目：“那自然是因为太后您的缘故。”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哀家啊什么都可以不理会，只理会桩。”她的神色慢慢沉寂下来，带了缕无以言及的哀伤，“便是哀家的柔淑，可以不要像她的姐姐般命运舛，离京远嫁。要是柔淑能守在哀家身边，好好儿嫁个疼她的人，那便好了。”

    重重销金花衣之下，太后日渐老迈的身量显得单薄而不堪负重。福珈含了丝安慰，温厚道：“太后放心，定会的。”两个人紧紧依傍在起，天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好像是悬在窗棂上的薄薄的纸片，摇摇欲坠。

    这日外头风雪初定，皇帝带着如懿和意欢进来，搓着手道：“外头好冷，皇后这儿倒暖和，”

    皇后因靠在床上养息，便只是欠身示意：“皇上万福。”

    皇帝穿着身家常的湖蓝团福纹天马皮长袍，外头罩件竹青色暗花缎琵琶襟熏貂皮马褂，身后的如懿和意欢穿着同色的金红羽缎斗篷，倒像两个出塞的昭君，格外娇俏。

    皇后命人奉上茶点，笑道：“皇上今日兴致倒好，怎带着两位妹妹来了？”

    皇帝道：“娴贵妃素性喜欢梅花，正好舒嫔也在，朕便陪着她们赏梅去了。”

    皇后微微笑，抚着隆起的肚子安闲道：“娴贵妃喜欢什么，皇上倒直惦记着。”

    如懿盈然含笑：“皇上惦记着臣妾，臣妾也惦记着皇后娘娘。”她唤过惢心，“宫中绿梅难得，这束是臣妾选了梅苑中最好的送来给娘娘，希望娘娘闻着梅香清冽，可以安心养胎。”她转首笑盈盈对皇帝道：“今日是正月二十五日填仓日，也是慧贤皇贵妃去世年的日子，臣妾已经命人去咸福宫中供上梅花，略表怀念之情。”

    皇后眉心微曲，很快笑道：“慧贤皇贵妃生前与娴贵妃不大和睦，如今看见娴贵妃送去的花，也定会在九泉之下释然的。”

    如懿只是含笑，盈盈望着皇帝道：“臣妾的心意太过绵薄，早起时见皇上在写诗，您只说是悼念慧贤皇贵妃的，如今大家都在，臣妾便求个恩典，也想听听皇上对慧贤皇贵妃的情意。”

    皇帝摆手道：“不过是闲时偶得罢了。朕已经命人抄录出去，送与慧贤皇贵妃的母家了。”

    意欢笑意融融，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不依不饶：“皇上如此，便是对皇贵妃及其母家最大的恩眷了。想来高斌大人得此诗书，定也感念皇恩。不如皇上也念给臣妾们听听吧。”

    意欢甚少这般爱娇，扫素日清冷，皇帝见她如此，便道：“光春风物和氤氲，日逢晴鬯三农欣。粔籹菜甲酬节令，礼从其俗古所云。忧民之忧乐民乐，翳予忧乐因民托。底事间情惘然，自为此念奚堪者。”

    如懿侧耳听完，郁然长叹：“底事间情惘然，自为此念奚堪者。慧贤皇贵妃虽已过世，皇上还是惦念不已啊。”

    皇后极力掩饰好眼底的不豫之色，缓缓笑道：“皇上对皇贵妃的心意真是难得。恰好臣妾和皇上想到处去了，想着皇贵妃身前最喜欢佩戴荷包和香囊，臣妾昨夜缝了个，今儿中午也让人送去咸福宫供着了。”

    素心在旁道：“皇后娘娘连夜缝制，总说是点姐妹心意，可见悼念之情。”

    皇帝略略点头，神色关切：“皇后有心了。只是你有着身孕，针线上的活计，就交给下人们吧。”

    素心抿唇笑道：“其他的也罢了，皇后娘娘还亲手做了个燧囊送给皇上呢。”

    皇后嗔怪似的看了素心眼，有些不好意思道：“臣妾本想赶着新年送给皇上的，可是体力不支，想着今日是填仓日，正月的最后个节日了，所以特意献给皇上，还请皇上不要嫌弃。”

    皇帝从素心手中接过：“是盛装火镰的燧囊？用鹿尾绒毛做的？”

    皇后含了几分期盼，望着皇帝道：“去年秋天的时候皇上与臣妾提起关外旧俗，提及祖上刚刚创建帝业之时，衣物装饰都是用鹿尾绒毛搓成线缝在袖口，而不是像如今宫中那样用金线、银线精工细绣而成。臣妾向主张节俭，觉着宫中用金的玉的自然是好看，可是也奢靡了些。”

    皇帝看着手中的燧囊，果然全用鹿毛制成，并无点缎料，十分朴素，与太祖所用的并无二致，亦感叹道：“如今这样的东西是少见了，难为你记得朕说过的话。”

    皇后道：“臣妾想着皇上那日说起时

    分卷阅读196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