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乔漠手上的卷笔刀,突然脑袋一顿灵光,啊了一声,“我想起来在哪里了!”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卫生角,把垃圾簸箩整个倒出来,在杂乱的纸张中翻了翻,果不其然,那本牛皮面笔记本露了出来,我内心一阵欣喜,把它捡起来,吹掉表面的污尘,拿给兰仲文,“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今天早上我在卫生角卷铅笔的时候,看到了呀。”
兰仲文刚才还神定气闲,这会子却沉了脸,我不解地瞪大眼睛,“怎么了?”
“没事。”戾气瞬间被温柔的笑意盖住,兰仲文伸手揉乱我的头发,“谢谢你了九九,你是我的福星,放学后我请你吃冰糖葫芦吧。”
说完朝着蔚北北的方向,别有深意地瞟了一眼。
而兰仲文视线的那头,蔚北北正在和辛璇玩闹,一个笑得桀骜,一个笑得娇俏,全然不在意这边的事情,不好奇,也没兴趣。
淡定得有点可疑。
兰仲文面目凝成幽幻之色,伏到我耳边轻声说,“九九,今天放学别一个人回去,等着我。”
“好。”我点头答应,笑得乐呵呵的。
他笑了笑,拿着笔记本离开了。
放学后,传来了开放学大获成功的消息,受到了所有家长和教师的推崇和赞赏。兰仲文的书法作品被别校的校长看中了,请他过去校长室喝杯茶聊聊天。
我在教室里写了一会作业,见他很久都没回来,有些担心,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于是收拾东西拉上拉链,想着去多媒体室寻他。
校长室在一楼,我悠悠走着,才拐过楼梯口,心脏一缩,要跑已经晚了,蔚北北用力箍住我的手臂,反手一扳,我双手受缚,被他轻易抱了起来。
他现在不用拄拐杖了,脚上缠着白纱,见我张了张嘴,心晓我要大叫,捂着我的嘴,把我抓到六楼的楼梯上方。
教学楼一共六楼,其实根本没有上天台一说,通往天台的门常年被锁住,但也因为门被锁住了,不会有人上六楼的楼梯来。
我心里害怕,手脚并用乱蹬,混乱中,好像踢中了他,他闷哼一声,把我放下来,脸色阴沉。
我惊恐得瞪大眼睛,以为他要毒打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头,“你要干什么?”
但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弯腰逼近我的脸,咬牙切齿,“你天天跟兰仲文一起,知道为了抓你,我等了多久么?”
我内心的惊恐更盛,结结巴巴的说,“你要抓我干嘛?”
他冷哼,“仔细算算,咱们之间的仇恨可不是一般深了,你自己说,你已经多少次下老子的脸了?老子看起像个软柿子?可以任由你拿捏?”
我用力摇头,“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那我叫你把烟头扫起来你为什么不扫?”他用力捏住我的下颌,连珠炮弹般发问,“还到处讲我的坏话,抹黑我,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就这么讨厌我?看我不顺眼?”
我吃痛,死命拍打他的手,“放开!你放开我!”
蔚北北只用一只手,就轻易地抓住了我两只手,如同桎梏,我动弹不得,他恶狠狠地说,“你敢在动,我就扒了你的衣服。”
少年的他,成熟帅气,早是开过荤的人,知道什么话能吓住这些保守单纯的女孩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抓萧九九,好像等了很久,每天放学都在楼梯蛰伏,就想抓了她质问。
但她总跟兰仲文在一起,他碰不到落单的她,心底的怨念越积越深,不知不觉,对她的讨厌转变成了恨,又转变成关注,后来又变成了不甘。
这股不甘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是他就是执拗得要萧九九服从他。
我煞白了一张脸,不敢动弹。
蔚北北讥笑,“说!你为什么要到处抹黑我?”
“我没有抹黑你,我没跟任何人说过你的事,我当时是看她要跳下去,情急之下才给她讲道理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微微一愣,“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整个人呆住,是啊,他凭什么相信?于是紧紧抿住嘴唇,不解释了。
蔚北北也没说话,似乎在等我开口解释些什么。然而我也没说话,气氛顿时陷进了诡异的安静里,两人各怀心思,默了一会,楼梯下传来一大串钥匙的晃动声。
这是。
校长寻楼!
我心中一喜,竖起耳朵倾听楼下的声音。
蔚北北早看出了我的小伎俩,用危险的眼神警告我,好像在说,你要是敢跑出去,尽管试试看。
但我刚好就是敢!越逼我,我越叛逆。钥匙声渐行渐近,我双手紧握在心里默念:快点吧!校长你快点吧!掐准时机,我蓄起全身的力量弹跳而起,快速冲往楼下。
我料定校长在,蔚北北不敢追下来。
而他也真的没有追下来,临转过楼梯弯口时,我看见他脸色惨白,好像在隐忍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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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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