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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笑吧？”赵瑾灵问。</p>

    虞湛笑着点头。</p>

    赵瑾偏头看他，“那还生气不？”</p>

    虞湛叹了口气，“不气了。”</p>

    生气也没用，张律师就迟到了一小会，相比孟家的是曝光之后他可能会面临的待遇，还真算不得什么。</p>

    虞湛在她头上摸了一把，“别担心。”</p>

    赵瑾灵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p>

    张律师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身上西装笔挺，除了啤酒肚膨胀了点，脸上还留了胡子，眼睛里精光外放，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个厉害角色。</p>

    也是，当年那么乱的情况下，还能在替她打了官司之后全身而退，本身就是个不能小看的人。</p>

    在他们温情脉脉的这个时间段里，张律师已经走了过来，顶着一头略秃顶的脑袋笑着对虞湛伸出手了，“虞总好。”</p>

    虞湛没什么表情的跟他点了点头，没去跟他握手，“你好。”</p>

    赵律师面不改色的收回手，笑了笑，“听小蒋说。你要跟孟家打官司？”</p>

    说这话时，他目光有些惊诧，似乎对虞湛的所作所为极为不解。</p>

    虞湛嗯了一声，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他，“看看再说。”</p>

    张律师看他一眼，接了过去，仔细的一页一页的翻下去。</p>

    赵瑾灵靠在椅靠上，安静的看着两人问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虞湛偏头看了过来，见她沉默，就没有开口介绍了。</p>

    赵家当年发生的事他略有耳闻，却没有深入了解，现在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刚看见张律师那张脸，他突然就想起来了。</p>

    这位大名鼎鼎的律师界历史人物，出名之前打过的官司，好像委托人就是赵家？</p>

    虞湛垂眸想了会，没想明白，索性把手机拿了出来，给蒋清正发了条短信过去。</p>

    -这什么律师之前是不是帮孟家打过官司？</p>

    那边蒋清正一直抓着手机在等他的面谈结果，突然收到这样一条和他们现在的事毫无关系的短信，瞬间懵了一下。</p>

    -什么？</p>

    -张律师，赵家，这两者之间有过什么利益关系，你马上帮我查一下。</p>

    蒋清正一头雾水看着这条信息，完全没法理解虞湛突然要查赵家的事干嘛，而且，嫂子不也姓赵吗，难道跟她有关系？</p>

    这么一想，以如今虞湛对赵瑾灵的态度来看，也就说得通了。</p>

    虽然只是猜测，但湛哥都亲自发话了，他也不敢耽搁，连忙回了个好，就联系人查去了。</p>

    虞湛把手机息屏，放在桌上，视线淡淡的往越看脸色越白的张律师身上。</p>

    “考虑一下。”他点了根烟，也不抽，就这样看着，“敢接就点头，不敢接就签个合同走人。”</p>

    张律师拿着纸的手颤了颤，“你……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p>

    虞湛这号人张律师很早以前就听过了，当年差点因为错杀亲母被送去工教学校，后来还是孟家出面捞的人，才把他留了下来，甚至最近还隐有虞湛即将担任虞氏集团的下任总裁的消息传出来。</p>

    刚一听说虞湛要请他跟孟家打官司时，他是不想来的，后来还是蒋清正出面，对着好一通威胁恐吓，他才勉强答应了过来。</p>

    而就算过来了，他也是没怎么把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太放在心上，还故意在门外耽搁了好一会才进来。</p>

    可现在……就是这个他不太看的上眼的少年，他竟然是真的想要弄垮孟家。</p>

    瞧瞧他刚才看的那些资料，贪污公款，插手黑暗势力，洗黑钱，假公济私打压子女公司的死对头，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在上面好些人身边安插了眼线。</p>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要是真的全搬上了军事法庭，孟家连挣扎一下的能力都没有，当场就会被咔嚓的连渣都不剩！</p>

    想到这里，张律师脸都白了，当即把资料恭敬的递回去，“你……虞总，您放心，我会好好考虑这个案子的。”</p>

    “只是考虑？”虞湛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眼尾扬了扬，“张律师，蒋清正让你来的时候，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吗？”</p>

    张律师嘴唇抖了抖，他成名之前，蒋家曾经帮助过他，蒋清正就是用这个叫他来的，哪会跟他说这个！</p>

    即使心里把蒋清正骂了个半死，张律师还是努力的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勉强笑了笑，“您这话，是什么意思？”</p>

    “别紧张，没别的意思。”虞湛把资料接了过来，慢条斯理的装进公文包，又重新拿了两张合同出来，缓缓推向他，“这有两份合同，张律师可以仔细看看，再决定要签哪一个。”</p>

    说着往后一靠，唇角含了抹淡笑，难得温和的说，“没关系，我可以再等你半个小时，毕竟……张律师可是大忙人呢。”</p>

    这话里的讽刺，傻子都听的出来。</p>

    赵瑾灵一直低着头在摆弄手机，虞湛话落时，她无意间往下一瞥，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张律师正在紧张抖动的腿。</p>

    ……能把人吓成这样，虞湛也算是厉害了，也许她应该把对张律师的评价收回来，放在他身上。</p>

    厉害角色啊！</p>

    张律师哆哆嗦嗦的看完了两份合同，听完虞湛的话之后，连犹豫都不敢了，手忙脚乱的从自己包里翻出一支笔，对着右手边一份就唰唰唰的填了起来。</p>

    在最后填下自己的大名，张律师站起来，紧张的把合同递了过来。</p>

    虞湛眸色淡淡的打量了他一会，一直到对方冷汗都从额角滴下来了，才缓缓伸手，接了过来。</p>

    薄薄的一张纸。最上方有几个很明显的大字&mdash;&mdash;律师委托协议书。</p>

    虞湛弯了弯唇，忽然笑了，赞赏的起身，把手伸了出去，“合作愉快。”</p>

    张律师嚯的一下站起来，低眸看了眼自己湿汗湿汗的掌心，连忙在衣服上蹭了下，这才笑着握上他的手，“合作愉快，合作愉快。”</p>

    虞湛微点了下头，掌心刚跟他碰着就松手了，合同一式两份。他把自己签过的那一份拿出来给他。</p>

    张律师这会也不介意虞湛是啥态度了，合同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就放进了包里，见他起身似要走了，连忙问：“开庭时间确定好了吗？还是我先帮您准备准备？”</p>

    “不用了，到时候通知你。”虞湛把还拿着手机在玩游戏的赵瑾灵拉起来，手亲密的揽着她的腰，眼下就要走了，他看了她一眼，无意似的，突然开口，“这是我太太。”</p>

    啊？</p>

    赵瑾灵和张律师一块愣住了。</p>

    赵瑾灵是觉得莫名其妙，刚见面那会不介绍。现在要走了，又扯着她说什么太太不太太的，干嘛呢？</p>

    张律师则是震惊，赵瑾灵在他进来那会就低头玩游戏去了，正眼都没抬头瞅他一下，虞湛先也没介绍，他还以为这姑娘是助理啥的，结果没想到，这竟然是虞湛的老婆。</p>

    当然，老婆这两个词还不至于让他震惊成这样，真正骇了他一跳的，是这姑娘的长相。</p>

    这鼻子这小脸。还有那一见着他就似笑非笑，看似轻淡实则犀利的仿佛早已把他看透了的眼神&mdash;&mdash;不就是他妈的赵瑾灵吗！</p>

    她竟然还成了虞湛的太太，而且看虞湛这表情，明显是很在乎她的！想起当年自个做的那个缺德事儿……</p>

    张律师咽了咽口水，强行扯出一个刚见面的笑，手伸了出去，“原来是虞太太啊，刚才眼拙了，竟然连这么漂亮的虞夫人都没注意看，失敬，失敬了。”</p>

    “失敬？”赵瑾灵好笑的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张律师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p>

    “他欺负过你？”虞湛才听她说了一句话。就忍不住冷着脸朝张律师瞪了过去，一副“你要是真的欺负过我老婆看我怎么恁死你”的表情，冷森森的盯着张律师，差点没把他吓尿。</p>

    “没有，绝对没有！”</p>

    欺负赵瑾灵？张律师嘴角的欲哭无泪完全控制不住，他当年倒是想欺负她来着，可还没出手呢，就被她坑走了一大笔钱。</p>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p>

    今天绝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到这两个煞星！</p>

    赵瑾灵笑了笑，扯着虞湛的胳膊往外走，“算了，他确实没有欺负过我，是我欺负的他。”</p>

    “你？”虞湛惊讶的挑了挑眉，冷脸随着她的拉拉扯扯缓和了不少，回头睨了张律师一眼，然后超级短的说，“那也是他先起了恶念，心术不正的人，活该被欺负。”</p>

    赵瑾灵噗嗤一声，笑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不用回头她都知道，就冲虞湛这句话，张律师估计得气的吐血三升。</p>

    果不其然，出门右拐上车，等赵瑾灵把车从车道里绕出来，张律师正好从门口出来，整个人大受打击，颓废的他那一身精英范儿都所剩无几了。</p>

    “哟！”赵瑾灵一边打方向盘一边乐，车子路过张律师身边时，还故意把车窗降了下来，打趣般调侃道：“张律师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肾虚的厉害，路上小心着点啊，回去之后买点鹿鞭之类的东西补补，年纪大了，得注意身体，不用谢我。”</p>

    张律师那脸色难看的，都快成调色盘了，偏偏虞湛救坐在副驾驶上，一脸宠溺表情的看着那个女人，见他看过去，还没什么诚意的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我老婆就是太爱说实话了，你多担待一下。”</p>

    赵瑾灵唇角笑容放大，收回目光不再看张律师，油门一踩，车子就嗖的飙出去了，一屁股的尾汽全喷在了张律师的脸上，味儿十足。</p>

    ……张律师咬牙吞下一口血。瞪着眼睛一直到那车尾巴消失不见了，啪的一下就把手里的公文包砸地上了。</p>

    “去你妈的合同！”</p>

    车道上，赵瑾灵目不转睛的专心开车，虞湛闲闲的坐在副驾驶上，见她开车开的入迷，一点回头跟自己对视一眼的样子，脸一板瞬间就不爽了。</p>

    好歹他刚刚那么帅气的护了回短，她就这么淡定？就连过来亲他一口表示奖励的意思都没有？</p>

    没良心的女人！</p>

    虞湛绷着脸自己憋心里气了会，实在憋不住了，烦躁得了一脚踹在储物箱上。</p>

    赵瑾灵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p>

    虞湛冷着脸不搭话，又踹了一脚。</p>

    “……”赵瑾灵瞅一眼他跟怨夫有的一拼的臭俊脸。在心里无语扶了扶额，开口问，“是我哪里做错了吗？”</p>

    “你说呢。”这次终于回头了，抬着下颚斜睨了她一眼。</p>

    “这我说不出来，要不您屈尊一下，跟我通通气儿先？”赵瑾灵笑着说。</p>

    虞湛矜持了一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奖励。”</p>

    “什么奖励？”</p>

    “……自己想！”</p>

    “问题是我这想不出来啊。”赵瑾灵一脸无奈，实则心里笑翻了差点，好家伙，不过是帮了回嘴，竟然连奖励都要跟她扯一扯。</p>

    虞湛闭嘴了，到底是脸皮不够厚。要亲亲要抱抱要表扬这些话，怎么说都觉得有点……羞耻。</p>

    正好前面红灯，赵瑾灵停了下来，“说吧，什么奖励？”</p>

    虞湛脸色有点别扭，薄唇抿了又抿，说不出口。</p>

    赵瑾灵沉默的盯着他憋屈的样儿看了会，蓦地笑了，“哎哟笑死我了，虞湛，我第一次发现，你怎么能可爱成这样呢？哈哈……”</p>

    虞湛虎着脸瞪她。半响后，也跟着笑开了。</p>

    趁着前面黄灯闪烁，他骤然倾身，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p>

    “调皮。”他轻笑着说。</p>

    啧，这说话的语气，赵瑾灵肉麻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p>

    好在虞湛的眼神太亮了，被瓦数三十六的钛合金狗眼紧紧盯着，她这鸡皮疙瘩还是很识时务的。</p>

    两人笑闹着一路回家，虞湛心情也被轻松，自从跟赵瑾灵在一起后，他已经很少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了。</p>

    每天都忙着谈婚后恋爱，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想。</p>

    然而，好心情总是短暂的，赵瑾灵停好车，挽着虞湛的胳膊上了电梯，出来的时候，意外的在门口看见了虞晋恒。</p>

    距离上次的家宴不算久，这期间除了虞湛住院那会赵瑾灵给他打过电话，虞晋恒就跟消失了似的，赵瑾灵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p>

    结果现在，他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就上门了。</p>

    虞湛脸上的笑容几乎是一看见虞晋恒就消失了，冷漠的表情差点让虞晋恒以为自己刚才看见的笑是错觉。</p>

    “回来好。”虞晋恒今天的笑容格外慈祥。“你们这是出去玩了？”</p>

    虞湛移开视线，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扯着赵瑾灵往电梯里退，“我们走。”</p>

    “哎！”虞晋恒眼疾手快的在即将合上的电梯门缝里挡了一下，脸上是难得的焦灼，“你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看到爸爸来了也不开心吗？”</p>

    赵瑾灵静静的站在一旁没出声。</p>

    上次带虞湛回老宅，他浑身上下明显充斥着抗拒，那一脸的不耐烦和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戾气是不可能做假的。</p>

    赵瑾灵理智的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现在这场面，要想不被波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口，安静的看看就好了。</p>

    虞湛眸色深冷，拉着赵瑾灵的手瞬间拽紧，拧着眉警告他，“出去。”</p>

    虞晋恒皱皱眉，“虞湛，别闹了好吗？”</p>

    “我他妈让你出去！”虞湛忽然抬脚就是一踹，那力道狠的，要是虞晋恒真的挨着了，分分钟得打120送医院。</p>

    赵瑾灵拉了他一把。</p>

    虞晋恒站着没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动过，维持着刚才皱眉的样子。视线往拉住虞湛那一脚的赵瑾灵看了过去，然后盯着就不动了。</p>

    赵瑾灵被他盯的有些发麻，总觉得他在肚子里给自己想了什么难题，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p>

    这人……应该不会直接把假结婚这事儿给爆出来吧？</p>

    好在虞晋恒理智还在，没有被儿子这样对待后激动的口不择言，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才转回去面对虞湛，直接步入正题：“阿湛，你爷爷病了，特别想见你一面。”</p>

    虞湛的爷爷？</p>

    虞湛跟他爷爷关系好吗？看样子不太像啊。</p>

    赵瑾灵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把两人的表情看了个遍，心里也就差不多有数了。</p>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虞湛直接冷言冷语：“病了就吃药，找我有什么用。”</p>

    “他是你爷爷。”虞晋恒的语气也不好起来，话里话外十足十的威胁，“虞湛，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挑战我的底线。”</p>

    “我不但挑战了，还踩了一脚，你能把我怎么着？”虞湛毫不示弱，半眯着眼笑的嚣张。</p>

    虞晋恒眉峰紧拧，“你就算不把我放在眼里，可你妈妈&mdash;&mdash;”</p>

    “我没有妈妈。”虞湛沉着嗓子打断他，视线刀子似的落在他拦着电梯的手上，“滚开。”</p>

    “我……”</p>

    虞湛飞快的抬起左脚，不给任何人，尤其是赵瑾灵的反应机会，砰的一下把虞晋恒给踹出去了。</p>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虞晋恒的身体就跟断了横杠的风筝似的，啪的一下砸地上了。</p>

    赵瑾灵手迅速抬起，要去按电梯，结果这动作瞬间把虞湛给惹火了。</p>

    他猛地推了她一把，把人压在电梯墙上，阴着脸问，“为什么老是帮他？”</p>

    虞湛推的那一下太过用力，赵瑾灵毫无防备的被砸在墙上，也不知道砸哪了，背部肌肉生疼。</p>

    她咬牙忍了忍，一看虞湛这臭德行也火了，伸手就给她推一边去了，满脸寒霜的怒斥，“你他妈有病是不是！”</p>

    虞湛连反抗都没有，直接被她推的摔地上了。</p>

    砰的一声响，屁股活生生的跟大地来了亲密接触，电梯都给震的抖了抖，这一下严重的，赵瑾灵后知后觉的都觉得疼。</p>

    虞湛摔地上之后就没动了。低着头，赵瑾灵冷眼一扫，也只能看到他毛茸茸的发顶。</p>

    不知道虞晋恒被踹的那一脚怎么样了到底是自己的雇主，赵瑾灵不好不管，可看虞湛这神经质的样子，现在上去估计虞晋恒会被打的更惨！</p>

    想了又想，最后，赵瑾灵直接拨给120了。</p>

    电话打完后，电梯也下到一楼了，等门开了，赵瑾灵走出去，一回头见那人还坐在地上不起来。跟魔怔了似的，没好气的抿了抿唇，“哎，真摔疼了？”</p>

    虞湛没动，他听见了，可就是不想动。</p>

    他不怕虞晋恒，不怕死去的母亲，不怕任何人，可刚才赵瑾灵毫不留情的推他那一下，他怕了。</p>

    他对虞晋恒的态度和行为，她全都看见了，就自己把她按墙上的那一瞬。虞湛清晰的看见了她眼底的烦躁。</p>

    她就觉得烦了。</p>

    他都还没有发病，可她才窥见他世界里的冰山一角，就已经开始觉得烦了。</p>

    虞湛不知道自己该有个什么心情。</p>

    他甚至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这样就不用抬头去看她眼底的疏离，就不用怕她突然扔下自己转身就走了。</p>

    ……</p>

    “虞湛，说话啊。”赵瑾灵喊了老半天，电梯都开始发出警示的叫声了，他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p>

    这把赵瑾灵给气的，简直恨不得把他拖出来塞到垃圾桶去。</p>

    她都打120了，救护车马上就到，现在不走，等会要跟人碰上了。肯定得拉着去充当家长。</p>

    儿子把老子一脚踹翻了，两人的身份还是虞氏集团的大咖级人物，这要是被八卦出去了，赵瑾灵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p>

    别说虞湛了，这事要真闹开了，吃亏的绝对是她。</p>

    要知道，虞晋恒那个老狐狸，他别的不干，就会扣她的钱啊！</p>

    这钱都还没到手呢，就哗啦啦的扣光了，赵瑾灵得活活郁闷死。</p>

    又僵持了三秒，赵瑾灵不耐烦了。干脆直接跑进去，把人扯起来就拖着走了。</p>

    虞湛软软的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轻轻的，任由她带着自己走，不反抗，也不主动。</p>

    赵瑾灵这一肚子火憋的，虞湛这模样也不像是能跟她吵架的，只能忍着去哄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刚推你那一下太用力了？”</p>

    虞湛紧贴在她肌肤上的睫毛眨了眨，却没说话。</p>

    “阿湛……”赵瑾灵都忍不住开始佩服自己的耐心了，耐着性子继续哄，“如果真是这样，我跟你道歉，都不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别气了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