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有人在临安县城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发现了一个捆着口的麻袋,踢上一脚的话麻袋里面还会蠕动,好像装了什么活物。
等到人们七手八脚地把麻袋口解开,才发现里面竟然装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嘴里塞着一团破布。
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那名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人竟然是县太爷的公子,因此连忙报官。
白炽并没有吃多少苦头不过吓得够呛,他还以为自己要被那些凶神恶煞似的绑匪给杀了,见到白夫人后是失声痛哭,边哭边骂那些绑架人的绑匪,让白夫人把县衙里的兵丁都派出去去找那些绑匪算账。
本来,白炽被绑架后气焰异常嚣张,让那些绑匪把他放回去,否则等他爹从杭州城回来后派人把那些绑匪都灭了。
见白炽吵闹个不停,一名五大三粗的绑匪上去就给了他几个嘴巴子,打得他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来。
这一下,白炽终于老实了下来,意识到眼前这些凶狠的家伙们并不怕他老爹,他平时之所以在临安县横行无忌正是依仗他老爹白德章,如今白德章镇不住那些绑匪他也就不敢再嚣张了,生怕那些绑匪一刀宰了他。
“娘,你看他们给我打的,我都把爹的名号报出来了他们还打我,他们这哪里是打我,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们摆明了要爹的好看,一定要把他们抓住好好修理。”
临安县县衙后院,身材肥胖的白炽一边拉着白夫人让白夫人看他红肿的脸颊哭诉,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他自幼娇生惯养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因此想要报复那些绑匪,全然没有意识到他把自己比喻成了“狗”。
这使得立在一旁的张顾等县衙的官员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谁都清楚白炽不学无术,肚子里没有丝毫墨水故而屡有出格直言,虽然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不过今天白炽的这番话岂不是暗喻知县大人也是狗。
“张主簿,你昨天去见了那些南直隶来的客商,今天炽儿就被放了回去,如此说来炽儿就是他们绑得了?”白夫人心疼地望着白炽白白胖胖脸上的几道巴掌印,随后冷冷地问向张顾。
“夫人,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可能使是他们做下的,一定是绑匪听到风声紧心里害怕于是放了公子回来。”
张顾闻言心中顿时觉得不妙,俗话说慈母多败坏儿,白炽正是被白夫人给宠坏的,平常在临安县飞扬跋扈也就罢了,毕竟白德章是县里的知县大人可以给白炽收拾烂摊子,可这回来临安的那对年轻夫妇一看就大有来头,否则也不会绑了白炽,因此他眼珠一转,笑着向白夫人说道,“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这不是巧合,一定就是那帮家伙干的,本少爷亲眼所见那帮绑匪对她客客气气的,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等弄清了白夫人口中的客商就是李云天一行后,白炽噌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冲着张顾大声吼道,“绑架朝廷命官家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张主簿,你快派人把他们抓起来,晚了他们可就要跑了!”
“公子,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张顾满脸堆笑地向白炽说道,“不如这样,本官这就派人去跟着他们,如果他们真的与那些绑匪有染的话本官一定抓他们。”
“就是他们干的,只要一用大刑他们就老实招供了。”白炽冷笑了一声,他可是知道县衙有些不少逼供的刑拘,届时只要给李云天等人一用上,他就不相信李云天等人不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意思招供。
“公子,有一件事情本官现在正在查证,本官怀疑这伙儿客商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肯定大有来历,咱们要是贸然行事的话恐怕会给县尊大人惹来麻烦。”张顾知道白炽就是一个纯粹的花花公子,到了现在还没有感觉到李云天一行人背景深厚,于是沉吟了一下神色严肃地望向了白炽。
“会给我爹带来麻烦?”白炽闻言怔了一下,他依仗的正是白德章,如果这件事情连白德章都扛不住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公子,南直隶乃大明京畿要地,生活着不少王公权贵,咱们还是不要轻易招惹那边来的人为好。”张顾知道白炽之所以为非作歹正是因为白德章的庇护,如果连白德章自身难保那么还如何保护他?故而张顾郑重其事地向白炽说道。
“这……”白炽闻言顿时就蔫了,万一李云天等人的来头比白德章大的话,那么别说报仇了,说不定会被对方好好修理一顿。
“公子,依本官看咱们先静观其变,等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再动手不迟。”张顾知道白炽退缩了,于是给他找了一个台阶下,开口说道。
“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白炽闻言连连点着头,正是他平常仗势欺人惯了,这才害怕比他背景深厚的人来欺负他,到时候他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临安县县丞杨文冷眼旁观着眼前的这一幕,原本白德章离开临安县去杭州城后,临安县衙的事务由他做主才对,可是张顾凭借着巴结白德章而将其架空,使得临安县县衙现在主事人并不是他这个县丞而是主簿张顾。
从白炽被绑架的事情上也可以看得出来,白夫人最信任的是张顾,而张顾也在外面跑前跑后地忙活,毕竟他就是临安县本地人又当了多年的司吏,跟县里的三教九流都熟,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初来乍到的李云天一行人身上。
虽然杨文对白炽越级行权颇为不满,但白德章站在杨文的身后他也就唯有暗中隐忍,想看看平日里没少干龌龊事的张顾在白德章调离后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李云天并不担心白炽来找他的麻烦,因为张顾是个聪明人肯定会阻止白炽去做这种傻事,故而他在李子曦的引领下去见了临安县县城里的布商,顺带还拜访了其他行业的商人,表现出了想与这些商人做生意的意思。
原本张顾对李云天还有几分警惕,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刘庆和柳氏的案子还未有定论,天知道李云天这些外地人来临安县干什么。
不过当得知李云天对生意场上的事情非常熟悉后,再加上李云天还带了雷婷在身边,张顾于是打消了心里的警惕,在他看来李云天就是一个商贾子弟而已。
通过与临安县商贾的接触,李云天了解了很多临安县的往事,其中对张顾和刘庆之间的恩怨纠葛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张顾回到临安县县衙担任主簿后,对县里的百姓更加横征暴敛,疯狂剥削,例如临安县白米镇是漕米集中的地方,百姓完粮时陋规极多:交银子有火耗,交粮米有折耗,量米的时候还要用脚踢三脚使得米从斗里落下来以减轻分量,不许粮农打扫落在地上的粮米。
由于大粮户都与张顾私下有往来故而受欺压的是那些中小粮户,使得他们受到严重剥削,进而苦不堪言。
很显然,张顾为了弄到主簿的位子花费了不少钱财,他如今上任后自然就要捞回来,否则岂不是亏了本,而且县衙里六房里的胥吏都是他以前的老部下,用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将县衙的大权悄悄揽住,非常顺利地就架空了县丞杨文。
刘庆家境富裕对张顾的做法深恶痛绝,于是代那些贫困的粮户交了粮米,并且代他们写状子县衙陈诉粮胥克扣浮收,请求官府剔除钱粮积弊,减轻粮户额外负担。
不过,在张顾的指示下白米镇的收粮官诬蔑刘庆鼓动粮农不交,并且在代交漕米时上下其手从中渔利。
知县白德章升堂审理了此案,最后审定白米镇收粮官行为并无不妥,刘庆所状子上所言之事纯属无中生有,而那些粮农在公堂之上畏于张顾的淫威而不敢作证,最终使得白德章将据理力争的刘庆以咆哮公堂为由驱逐了出去。
如果不是刘庆有功名在身的话难免要挨上一顿板子,张顾对刘庆是颇为奚落,而白米镇的钱粮之弊依旧。
刘庆气愤难平,于是趁着夜色在县衙的墙上贴上一副对子:“大明双王法,浙省两藩台。”
宣德帝实行与民休息的国策,明令禁止量米时用脚踢,而且各地布政使司也都下发了告示,溢出的米允许粮户扫取,不过实际上就像临安县一样,大明各地的差役在收取米粮时陋习依旧。
原因无他,一是那些差役想要从中捞上一笔,二来是他们的薪俸由县衙发放,而县衙通常没有这笔资金,他们唯有自己想办法了,通常来说为祸乡里的就是那些打着官府旗号的差役。
这副对子迅速在杭州府传开,时任杭州知府韩亮得知后暗中派人前去彻查,结果使得白米镇违规收粮的事得以曝光,负责收粮的粮官被严惩。
张顾也受到了牵连,如果不是白德章求情的话恐怕他要被韩亮给免除了主编的职务,这也使得张顾对刘庆更加痛恨。
正文 966.第966章 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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