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顾我在[师生] 作者:折耳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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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

    男人也不多言，看她一眼，便兀自坐下，与她正好在长方桌的对角位置。他立时掀起电脑屏幕，开始在键盘上轻快地敲打起来，偶尔放慢速度时，似是在思考。

    沈小涵用余光偷瞄他手侧的那本书，《bsp;journal of polymer sce》。然而除了中国、期刊、科学仨词看懂之外，最关键的那个单词似乎见过，却一时忘了是什么意思，一直盯着别人也不是个事儿，她只好默默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就这么各自安好地，时间向前推进了两小时左右，沈小涵突觉自己身侧的光线被什么庞然大物给挡住了。

    转头就映入一位微胖大妈的憨态笑脸，还有扑鼻而来的浓郁香水味。

    “阿姨…您有事？”

    “妹妹，你是z大附中的学生吧？”

    “是啊，怎么了？”

    “哎呀我跟你说——哦，你认不认识你们学校那个……顾亦禾老师？”大妈仿佛一谈及“顾亦禾”仨字，脸上的笑容更盛，两条眉毛不断上下晃动着。

    “没有。”沈小涵如实摇头。

    “不会吧！顾亦禾你都不认识？你不知道他今年带的毕业班考得有多好吗！”大妈的音调陡然抬得很高。沈小涵见对角处那男人似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却依旧紧盯屏幕，不时按动鼠标。

    “哦…”很显然，沈小涵并不想在安静的书吧里，继续与大妈交流这个无关痛痒的话题。

    “哈，我儿子，今年中考考上了你们附中的火箭班，班主任就将是他！”

    “嗯…阿姨，我相信您一定很想多多了解一下我们附中吧。恰巧我们学校今天在办咨询会，您确定不去参加？”

    好不容易支走大妈，沈小涵对着空气哀叹一声：“改第四遍了，眼看着都要做出来了……这一打岔，真是要逼我上梁山，找答案照抄啊……”

    起身去趟卫生间，回来却发现，男人已没了踪影。

    难道是被大妈吓跑了？她这样想着，却忽然错愕地发现，自己纠错本上那个原本空白的物理大题下，突兀地多了一个用黑笔画出的受力分析图来。

    艾玛真是活见鬼，沈小涵赶紧四处张望，见大家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谁有这闲工夫来给素不相识的她解题？

    这时，张文锦抱着挎包，从前座走了过来，还不招呼道：

    “服务员，来杯摩卡咖啡我提提神。怎么样，你做出来了么？”

    沈小涵有些尴尬地望着张文锦：“额…这幅图是你…画的？”她将笔记本调转给张文锦看。

    “我？没有啊。”

    沈小涵心里“咯噔”一下，有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生成……

    难不成，是刚才那个人？

    ☆、第二章

    第二章

    晚上7点，天将黑尽时，沈家的门铃被摁响。

    沈妈拉开门，就见一高大精瘦，皮肤黝黑的男生，身穿灰渍斑斑的公牛队篮球服，环抱着一个篮球立在那儿。

    “阿姨好！”韩森挥挥手，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作为沈小涵从小到大的玩伴，初高中又是同班同学，韩森几乎可以倒背出她所有的黑历史，所以令沈小涵对他是又爱又恨。

    “你看吧。”天台花园里，沈小涵将白天的那本纠错本摊开在韩森的面前。

    因为当初沈家是购买的小高层顶楼，所以就涵盖了天台在内。被沈小涵的外公在其上种植了一些花草，又砌了个小池塘，俨然一处别致的小花园。

    韩森正盘腿坐在木椅上，一勺一勺吃着沈妈做的绿豆沙冰，他的拖鞋旁是一盘点着的蚊香。

    “那男的画的？”他刚听说了沈小涵白天在书吧的事。

    “是啊。当时张文锦看到眼睛都瞪大了。”

    “哦呵呵，他错过了一次给你献殷勤的机会，当然只有干瞪眼儿咯。”

    知道韩森是在拿自己开涮，她也懒得搭话。只是自顾自望着那幅受力分析图，发呆。

    “喂喂喂，”韩森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那个男的是比汤姆克鲁斯还帅吗？至于让你傻了吧唧的浮想联翩？”

    “吃你的冰吧死小黑！小心别噎死了我赔不起！”

    那天以后，尽管每日都去书吧泡着，偶尔韩森也会不打篮球，过来看书装装逼，却再没遇上那个男人。

    半个月的暑假很快过去。尽管人人怀揣着不同而复杂的心情，z大附中15届的学生们还是收拾收拾，将各自装着六科n本书的大箱子抬进了逸夫高三楼。

    教语文的老班姓柴，当真是与他骨瘦如柴的身体相得益彰。

    年纪一大把，喜欢抽烟，喝夜啤酒。每天乐呵呵的，不时还用手机看看《何以笙箫默》一类的言情小说，目的是增进与学生之间的了解。

    这天天气闷热的很，教室里刚放置完书箱，乱糟糟的。老班穿着凉皮鞋站上讲台。“安静一下，马上高三了，我讲两句。”

    大家都很清楚，他口中的两句，至少得乘以一百倍才算数。

    沈小涵拄着下巴，假装在听。

    天知道过去多久，后桌的韩森忽然用笔头戳了她一下。

    她回过神来，正好听见老班说：“……我们这学期的化学，将改由顾亦禾老师任教。顾老师今年教出了全省高考化学第一名，最后被清华大学录取的刑杰。所以大家要多多珍惜他的教导。”

    高三调换更加优秀的理科老师来任教还是比较正常的，所以大家也就无甚微词。

    而沈小涵则捂着嘴笑了一下，想起那日恨不得给顾亦禾塞两百个红包的书吧大妈，小声道：“看来那位大妈要伤心欲绝了。”

    “你就幸灾乐祸吧你，万一是个啤酒肚怪脾气秃顶糟老头怎么办……我可还要在他手下做事的啊！”韩森回应道。

    晚自习时，沈小涵觉得实乃天意让她坐在进班第一个位置上。

    理实十一班的孩儿们翘首企盼的“顾老师”刚一进来，她就从脚到头，把他看了个遍。

    有那么几秒钟，她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他则面无表情地回看着她。

    除开白衬衣外其余全黑的装束，简单而乌黑的短发。这不是那天在书吧遇见的那个被自己误认为是大学博士的男人，又是谁？

    等等……他不是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审准题并画出了受力分析图吗？怎么又变成教化学的了？！

    脑海中倏地蹦出那日书籍上的单词——polymer！高分子！

    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与他对视了好几秒种，沈小涵忽觉有些失态，赶紧埋下头。却又听头顶传来他平缓而低沉的话语：“你班化学课代表是谁。”

    他的语气了无波澜，连疑问语气也近乎为零，就像是在与一位熟识多年的老友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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