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育成日志[进击的巨人] 作者:天洛水

    第九十二章

    “艾伦！！！”

    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

    远方城墙上的迫机炮在千钧发之际炸响,恰巧落在狠狠地向艾伦咬去的巨兽人硕大的野兽头颅上。毫无防备的巨兽人被骤然袭来的炮火轰炸得向左侧个踉跄，牙齿铿的声磕上。

    于是那眼看就要葬身它口中的少年在它这晃之中,险之又险地紧贴着它咔嚓下咬紧的巨大牙齿躲了开来。

    黑色钢索疾射而出深深地钻进侧的高塔墙壁上，神经绷紧到极点的艾伦猛地将喷出的气体开到最大——

    可是只是被那远远射击来的炮火轰得晃了下的奇行种已是又猛地向他扑来。

    而显然飞速后退的艾伦的速度不及它的敏捷，只能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利齿向自己袭来——

    就在这瞬间,左右两个不同的身影高高地从奇行种的后面跃起,俯冲而下。

    锋利的刀刃折射阳光闪耀出寒光，从不同方向斩下的刀刃几乎是在同时刻深深地刺进了巨兽人脆弱的后颈。

    巨兽人喷出的鲜血将那两人肩侧双剑交击的徽章染成了片血色。

    被整个儿掀开了后颈的肉块的怪物咬向艾伦的嘴无力地合拢,庞大的身躯像它的同伴样轰然倒地,掀起漫天的灰尘,再也没了声息。

    得救了的艾伦已经安全地落在了高塔之上，在刚才联手将奇行种斩杀的两个少年紧跟着他落了下来。

    “让，兰特！”

    绿瞳的少年看着他的同伴目光带着惊喜的神色,那张还染着血迹的脸上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我可不能让你个人出风头。”

    棕发的少年昂起下巴俯视着艾伦，抱着双臂在那里带着点轻蔑之色哼了声。

    艾伦啧了声拳头轻轻砸在让的胸口。

    “行了，让，算我欠你次行了吧？”

    他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抱着双臂的棕发少年斜眼看了艾伦眼，撇了撇嘴。

    “算了吧，我可不指望你还。”他将目光从艾伦身上移开，侧过脸去，像是不乐意和艾伦对视，“而且能杀掉那怪物也亏你……”

    “你说什么？”

    后句话的声音骤然小了下去，艾伦根本听不清楚。

    “什么都没有！”

    让啪的下打开艾伦还捶在他胸口的手，用鼻子哼了声不吭声了。

    铿锵两下将双手的刀刃回鞘，在另侧的有着亚麻色长发的少年则是冲着艾伦微微笑，举起右手对艾伦举起根食指，然后缩回来。

    “还有四十九头。”

    兰特说，目光对艾伦露出‘你懂的’的神色。

    “不尽快把我的命买回来可不行，放在别人那里怎么都不安心。”

    “……别开玩笑，刚才那个可不是只有你个人的功劳，顶只算半头。”

    绿瞳的少年挑眉看着兰特如此回答，然后又是突兀地个转折笑了起来。

    他说，“不过做的很棒，所以就勉强算你次好了。”

    “是吗？”

    兰特细长的眼角微微弯了弯，然后他的右手再次高高举了起来。

    他笑着说，“那就谢了。”

    艾伦的唇角同样扬起了笑意，和兰特样高高举起了右手。

    啪的清脆的声响，两位少年染血的双手在空中拍打着交击而过。

    灿烂的阳光从他们交错而过的手背中穿透过来，照在被他们击杀于脚下的怪物的尸首之上。

    在人类的生死存亡之际，切的憎恨和仇怨皆已在明亮的阳光之下烟消云散——

    两头巨兽人庞大的身躯趴在地面，像是两座小山般骇人。

    依稀可以看见那巨大的身躯正在点点在空气中融化，汽化的白色雾气在光线中蒸腾而起。

    少年训练兵们在高高的塔顶俯视着那两头曾经以为是不可战胜的恐怖怪物，此刻，它们已皆尽匍匐于他们脚下。

    艾伦从高高的塔顶上跳了下去，落在了那小山般的怪物的尸体之上。

    他昂起头，阳光落进了他的眼中，碧绿色的瞳孔深处仿佛能看到簇炽热的火焰在灼烧跳跃。

    “都看到了吧！”

    艾伦高声呐喊着，高高地举起他右手上的刀刃。

    银白色的刀刃掠过道锐利的锋芒在明亮的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巨兽人并不可怕！我们可以战胜他们！”

    绿瞳的少年在敌人巨大的尸体之上高举着刀刃向他的同伴们宣告着他们的胜利。

    “想想！你们这两年里所做的努力！我们每天都在拼着性命去磨练着杀死这些怪物的技巧，现在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在这里认输？”

    “三笠很强，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强，所以他能够杀死那些怪物，连最强的奇行种都能够杀掉！所以他可以活下去！”

    艾伦咬紧了牙，声音从他咬紧的牙缝中迸了出来。

    “那么你们呢！你们这些懦弱的家伙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等死吗！连战斗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吗！”

    银白的刀锋折射的刺目的光落在少年的脸上，让少年那张神色坚毅的脸在这刻仿佛在闪耀着如同天空的太阳般炫目的光芒。

    “如果大家都想要活下去的话，那就去杀死它们啊！你们真的想就这样死在那些怪物的肚子里成为它们的粪便吗！”

    “杀光它们，我们就能够活下去！所以——”

    碧绿色的眼迸发出野兽般凶狠的目光，像是撕裂身前想要阻碍他的切。

    高举刀刃渗透了身慑人的煞气的绿瞳少年发出了不屈的怒吼。

    “把那些怪物个不留地全部杀光！！！”

    艾伦的怒吼声在这个死寂的空间中回荡。

    立在高塔之上的训练兵们怔怔地注视着那个在巨兽人尸体之上和他们样年轻的少年的身影，他们的目光仍旧是带着几分茫然，仿佛是不敢相信不久前还在肆意虐杀的怪物就这样倒在了他们的脚下。

    可是，虽然还有些迷茫，但他们的周身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片绝望的气息。

    绿瞳少年的怒吼声随着呼啸的狂风向上空席卷而来，他的脚下踩着那头怪物巨大的尸体。

    那就像是骤然在战场上响起的号角。

    战意的火焰随着那声声的怒吼点点在少年训练兵们的眼中点燃，缓缓地从还在跳跃的心脏里流出的滚烫血液将让他们手脚僵硬的恐惧尽数从身体中驱逐了出去。

    就算害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少年训练兵们握着冰冷的刀柄的手再次深深地攥紧，重新点燃的不屈火焰在他们瞳孔深处灼烧跳跃。

    没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都是训练兵，既然三笠他们能杀掉巨兽人为什么我们做不到？

    怎么可能就这样等死啊！

    既然杀光那些怪物我们就能够活下去……那就把它们个不留地全部杀光！！！

    …………

    ………………

    “阿尔敏，为什么要把艾伦推上去？”

    “你不相信他吗，三笠？”

    “……他的性格太危险了，那种事不适合他。”

    “呵~三笠，领导者有很种类型，有像利威尔兵长那样以强大的力量率领众人的类型，也有像埃尔文团长那样以沉着和睿智领导大家的类型，当然，像韩吉分队长那种古怪的类型也有啦，哈哈。”金发的少年笑着，细长的睫毛垂下来半掩住他的眼，他低声说，“但是，无论是哪种类型，只要是个优秀的领导者，那么必定会……”

    那是在战斗之前的闲暇之余，阿尔敏和三笠之间发生的对话。

    只是突然出现的巨兽人让他们的对话断在了半截。

    然而在此时的这刻——

    金发的少年低头眨不眨地注视着艾伦高举长刃在巨兽人的巨尸之上傲然而立的身影。

    沐浴在阳光中仿佛在发光的绿瞳少年的身影倒映在他眼底深处，连带着让他湛蓝色的瞳孔仿佛也闪烁着光辉。

    阿尔敏攥紧了手，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从心底深处涌出来，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在点点变得滚烫起来。

    这刻他仿佛听见了他跳动的心脏狠狠撞击着胸膛的声音。

    果然没错……

    这个下在艾伦身上的赌注。

    他赢了！

    个性鲁莽冲动的家伙并不适合成为领导者。

    这点阿尔敏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

    并不是所有的领导者都是优秀的领袖，但是，凡是能成为优秀的领导者的人都必定会拥有同个特点。

    那是成为个优秀的领导者最不可或缺的条件。

    哪怕身陷无法逃脱的绝望之地，哪怕前方是片看不到丝毫光芒的黑暗的世界，哪怕所有的人都已经放弃了希望——

    他仍能将以他不屈的意志高举长剑在绝望和黑暗之中带领众人前进！

    他的剑锋所指之处，光芒永不熄灭！

    ****

    日头已逐渐西沉，明亮的天空像是被灰尘渲染了般渐渐黯淡了下来。

    哗啦声再度将桶水浇在滚烫的炮身之上，脸颊上有着雀斑的红发马尾少女抬手擦拭了下满脸的汗迹。她摸了下被浇水之后发出嗤的声响的炮身，那热度让她忍不住皱眉露出担忧的神色。

    前方的战斗激烈，如果不用炮火支援会很危险，可是如果再这样无限制地炮轰下去，只怕这仅剩的三座迫机炮就会炸膛。

    汉娜忧心忡忡地想着，突然听到她的男友在前方喊着她的名字。

    抬头看，红发的马尾少女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的笑容。日暮的光芒中，三三两两的身影披着夕阳的光辉从空中飞跃而来。

    她直担忧着的同伴们沐浴在夕阳之下个接个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少女激动地奔了几步，脸上的笑容却是突兀地窒。

    少年们身上的鲜红并不是披落的夕阳光芒，而是被鲜血染红的血色。

    许人刚踏上城墙上就是脚下软跪坐在地上，凌乱的发散落在他们满是血迹和尘土的脸上。

    大数少年都是直接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墙发出粗重的喘息声，再也动弹不了分毫，每个人都显得异常狼狈。

    看着那个个身狼藉遍体鳞伤的同伴们，汉娜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出发的三十位同伴，现在只有半数的人归来……再也未能回到这座城市的少年训练兵们在下午那次次惨烈的战斗中献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而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才让那些怪物没个能闯进这座毫无防备的城市。

    红发的马尾少女咬牙擦干了眼泪，抱着堆早已准备好的水和食物匆匆向瘫坐在地上疲惫不堪的同伴们奔去。

    “艾伦，你怎么样？”

    三笠将瓶水递给艾伦。

    “还好……哈，啊哈……”

    体力已经耗尽的艾伦不断地喘着气，汗水混合着灰尘和血迹滴滴答答地从他下巴滴落在脚下的石地上。

    他仰头，口气将半瓶水灌进几乎要干裂开来的喉咙里，不少水来不及灌进喉咙从他的嘴角渗出来，打湿了他的衣领。

    同样神色疲惫的阿尔敏喝了几口水，擦了下嘴角的水迹，又喘了会儿气后这才开口说话。

    “天就要快要黑了，巨兽人在夜晚行动很迟钝，所以晚上应该不会有巨兽人袭击……不过为了以防万，还是安排人值夜比较好。”他说，“交给赫利斯塔和尤弥尔她们比较好。”

    因为要保护后方的居民，没有上战场的她们还保存着足够的体力。

    金发少年的目光扫过那身疲惫地垂着头坐在地上的同伴们，脸上露出丝凝重的神色。

    今天算是熬过去了，但是明天肯定陆陆续续还会有怪物袭来。

    现在连为逝去的同伴哀悼的时间都没有，或许下秒，死的人就是自己。

    在这里喘息着的同伴明天还不知道能回来少……明天也没有保护居民的余兵力了，必须全部上战场！

    就算全部的人拼光，最也只能撑过明天天的时间。

    如果利威尔兵长那边没有接到求援信息的话……

    阿尔敏脸色沉重地抬头，目光看向城墙外面遥远的地平线。

    那两位离去的宪兵，是他们坚守此处的唯希望。

    …………

    ……………………

    暮日西沉，将这片望无际的草原笼上层不详而又刺目的红艳之色。

    头巨兽人庞大的尸体高高堆在地上如座小山，年轻的宪兵盘膝坐在这巨大的尸体上，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他脸流了下来，将他半截身体都染成了片血色。

    凌乱地垂落的发在他的脸上落下浓厚的阴影，像是将他的脸全部笼罩在黑暗之中。

    哗啦声响，或是折断或是卷刃的刀刃尽数掉落下来。

    被手指敲打着的空荡荡的气罐发出清脆的响声，高个子的年轻宪兵嘿嘿声怪笑，抬手抹了把满脸的鲜血，随手将已经没有点气体的气罐抛了出去。

    他仰起头，火红的夕阳落在他的脸上，右脚膝盖以下已经尽数被咬断，鲜血泊泊地往外流着，越发在年轻宪兵身上显出几分惨淡的气息。

    轰隆轰隆的震撼大地脚步声由远及近点点传来。

    力气已经在刚才的搏斗中彻底耗尽的年轻宪兵像是没看见那头向他走来的丑陋的庞然大物，草原上的微风从他鲜血淋漓的颊边掠过，浸透了几分干燥的火热气息。

    高个子的宪兵无力地坐在刚才被他击杀的巨兽人背上。

    脚被咬断，身上刀刃都已用尽，空荡荡的气罐也被他刚才抛了出去，他的马匹早已在不久前被个奇行种口咬成了两断。

    ……

    啊啊，果然逞英雄是不会有好下场啊。

    脸血的年轻宪兵眯着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如此苦笑着。

    可是在被两头速度型的奇行种追赶的时候，若是没有人将它们引开，那么他和霍尔德尔个都跑不掉。

    他可不想让那群小家伙追到地下质问他的无能。

    所以霍尔德尔你这个混蛋，老子命都不要了给你引开那些怪物，要是你还没能够完成任务，老子就算死也要找你算账！

    ……毕竟要是你也失败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不是么。

    轰隆，轰隆。

    怪物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巨大的影子点点蔓延过来将青绿色的草地覆盖住。

    而身为即将被怪物捕食的对象的青年却是对此无动于衷，只是脸懒散地仰着头看天，边低声喃喃自语。

    “霍尔德尔也差不该追上调查兵团的部队了……”

    “那群臭小鬼应该撑得住吧……”

    “我可不想那么快就和你们这群家伙见面啊……”

    喃喃自语了会儿，年轻宪兵重新低下头来，凌乱的发的阴影再次将他的脸部给笼罩住。

    他半晌没有吭声。

    突兀的，滴泪水从他满是血迹和尘土的脸上划了下来，啪嗒下滴落在他脚下巨兽人的背上。

    “哈……哈哈……难看死了……这样可点都不像是个英雄……”

    他抬手捂住了脸，可是仍旧不断有泪水从他的指缝中涌出来，打湿了他捂住半边脸的手背。

    “明明想着就算是死也要以帅气的方式死才行啊……”

    年轻的宪兵突如其来失声痛哭，肩膀无法抑制的颤抖着，呼啸而过的草原的风掠过他的肩上那被血染红的血色独角兽。

    “呜……呜哈……我果然还是……哈……”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那张满是泪痕的年轻的脸上滴滴落下。

    “不想死啊……”

    巨大的手的黑色影子将低头失声痛哭的青年的身影整个笼罩住，就像是降临在他身上的死亡之影。

    …………

    血溅大地，染红了片青绿色的草原。

    天地之间在这刻安静到了极致，只能听见那呖呖的风声掠过了这片被无数个已经被人遗忘了名字的无名士兵的鲜血浇灌过的大地。

    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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