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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七夜</p>

    乾辰国京城下了雪。</p>

    十一公主说等积雪多了，要堆一个雪人，顾昀楠知道后立即让府中下人找了干净的布去积雪。</p>

    然后和十一公主窝在暖房里说话。</p>

    “也不知道妹妹如今咋样了！”十一公主说着，捏了颗梅子喂到顾昀楠口中。</p>

    顾昀楠吃了一口，“这梅子是新腌制的吗？”</p>

    “嗯，早上才开封的，我和娘尝过，娘也夸赞不已，还有一坛子，等着妹妹回来再一起吃！”</p>

    “妹妹去了东辰国，我也整日在外面，你多陪陪娘！”</p>

    十一公主一笑，“我很喜欢和娘在一起说说笑笑，又轻松惬意，家里有我，你尽管忙自己生意，我和娘相处的非常好！”</p>

    艾氏温柔细心，对她又是真心真意的好，不刁难，不为难，不像个婆婆，倒像个母亲待女儿一般，对她也是疼爱有加。</p>

    比起宫里那个养了她十几年的德妃娘娘，好了不知道多少倍。</p>

    她也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然也不会明知德妃待她不善，却一直什么都没说。</p>

    顾昀楠颔首，“有你陪在娘身边，我放心的！”</p>

    十一公主灿烂一笑，“外面雪下的好大，我们去外面玩雪吧！”</p>

    “好呀！”</p>

    两人一开始还只是随便玩玩，后来顾昀楠抓了一些往十一公主衣襟内丢，惹得十一公主啊啊大叫，两人顿时玩疯了起来。</p>

    戴嬷嬷端了汤药回到暖园，见艾氏还在做衣裳，戴嬷嬷微微一笑，“夫人怎么还在绣，仔细熬坏了眼睛！”</p>

    “我想着早些把宛若的冬衣给做出来，等她从东辰国回来就好穿了！”艾氏说着，微微叹了口气。</p>

    一个多月了，虽有消息传回来，但人终归不在身边，加上就要过年了，看如今这样子，今年过年怕是回不来了，毕竟离过年只剩一个半月。</p>

    戴嬷嬷微微一笑，“夫人如此心疼小姐，是小姐的福气，先前来暖园的路上，倒是听人说起公主和郡王正在玩雪！”</p>

    艾氏闻言一顿，“去吩咐厨房准备两碗姜汤过去，千万别染了伤寒才好！”</p>

    “是！”</p>

    想到儿子和儿媳妇，艾氏抿唇一笑，端了汤药喝着。</p>

    这几日睡的不安慰，总觉得迷迷糊糊间有人盯着自己，毛骨悚然的。</p>

    顾府</p>

    林氏正清算着这一个月的收入，“怎么才一万多两？”</p>

    以前每个月加起来都有四五十万两的。</p>

    “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算的，夫人，您说会不会是他们贪墨了？”</p>

    “这些人不敢！”</p>

    这点林氏倒是确定的。</p>

    “可是这一个月也差太多了嘛！”</p>

    这些都是她的嫁妆铺子，加上艾氏的嫁妆铺子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呢？</p>

    顾家如今的中馈的顾老太君掌管着，她和如夫人帮忙打理，但是很多时候，顾老太君都让如夫人去打量。</p>

    尤其是银钱方面。</p>

    不过好在现在心语、静涵也学着掌家，不然这个家如夫人怕是要独大。</p>

    想到那个贱婢如今临架在她之上，林氏就心中郁闷。</p>

    “奴婢也觉得奇怪，如今正要过年，按道理买东西的人应该很多才是，夫人，不如把几个掌柜叫过来询问一番吧！”</p>

    “嗯，也成！”</p>

    林氏说着又是一顿，“老爷今晚歇在了哪里？”</p>

    “在如夫人那里，据说如夫人身边有个美丽的侍婢，老爷十分喜欢！”</p>

    “下作的人，总是用下作的方法！”</p>

    林氏怒哼一声。</p>

    衡三刀也不来找她，她又不知道衡三刀在哪里，真真是揪心。</p>

    太后的懿旨是十一月十八早上到郡王府的。</p>

    恰好顾昀楠出去了，十一公主一听也明白了些事情，这是不想给她们准备应对的机会。</p>

    艾氏一听太后宣自己进宫，就有些担心，十一公主握住艾氏的手，“娘，我陪你去，我就在宫外等你，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p>

    尔绿没有说话，却是悄悄退出了房间，直接去安排。</p>

    就算顾宛若不在京城，她也不会让艾氏出事的。</p>

    艾氏微微颔首，穿了一品诰命服，由十一公主陪着进宫。</p>

    只是十一公主不能进宫，只能在宫门外等着。</p>

    看着艾氏带着戴嬷嬷进了宫门，上了小轿，十一公主才觉得心口有些疼。</p>

    以前，从不觉得艾氏这么重要，可此刻却发现，这个婆母已经很重要了。</p>

    “公主……”</p>

    十一公主叹息一声，朝卷叶摇摇头。</p>

    且看着吧，太后今日只是单纯的宣召就好，若是真为难了婆母，后果未必是她所能承受的。</p>

    艾氏心中忐忑的到了寿康宫。</p>

    来接艾氏的人是寿康宫的管事萧嬷嬷，五十来岁的样子，这萧嬷嬷原本只是太后身边的一个丫鬟，对太后忠心耿耿，太后特意给她许了人家，只因为在太后身边作威作福惯了，并不得丈夫喜爱，最后还是丈夫病逝之后，又回到了太后身边伺候。</p>

    前几个月她的小儿子给她生了小孙子，萧嬷嬷回去了几个月，才回到宫里没几日。</p>

    对艾氏、顾宛若知之甚少，加上萧歆瑶在她耳边说过几次顾宛若不敬太后，对太后阳奉阴违的话语，对顾宛若的母亲艾氏心中早已有了意成见。</p>

    见到艾氏，也不福身行礼，“原来是贤德夫人到了，只是夫人来早了，太后还未起身呢，夫人在此等候着吧，我这就去看看太后起了没有！”</p>

    萧嬷嬷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艾氏此刻还站在院中，天空下着雪。</p>

    艾氏紧紧抿了抿唇，戴嬷嬷扶住她，朝她投以安慰的一笑。</p>

    艾氏也笑笑。</p>

    她是个软弱的，但却不是个笨到没救的。</p>

    是太后想要敲打她，所以太后身边的嬷嬷才如此肆意妄为。</p>

    艾氏站在寿康宫外的院子中，天空的雪越下越大，艾氏冻得瑟瑟发抖。</p>

    寿康宫内，太后抱着暖炉子，享受着萧歆瑶贴心的伺候。</p>

    “多少时辰了？”</p>

    “回太后，已经一个时辰了！”</p>

    太后微微颔首，“再站一个时辰便让她进来吧，外面下雪了，怪冷的！”</p>

    萧嬷嬷笑，“太后娘娘就是心善！”</p>

    “把寿康宫的门都看好了，可别有消息传出去！”</p>

    艾氏把全部嫁妆都捐给了边关将士，对乾辰国来说是有功的，所以皇帝特封她为贤德夫人，并免了她见到任何人都不必行跪礼。</p>

    如今她这般，多少有些打皇帝的脸。</p>

    “是，太后放心吧，奴婢会处理好的！”萧嬷嬷连忙应声。</p>

    但，这是皇宫，皇帝要知道点什么，知道能够很快知道，尤其是太后宫里有皇帝、君墨戈安排的眼线。</p>

    养心殿</p>

    皇帝得知太后宣艾氏进宫，且让艾氏站在院中淋雪，冷冷的哼了一声，“人心便是如此，永远都不知道满足！”</p>

    杭士德不敢接话，太后虽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但皇帝对她还是比较好的，皇帝年少时，太后对皇帝也多有照拂，所以皇帝登基便尊称她为太后。</p>

    想了想才说道，“皇上，贤德夫人已经站在雪中一个时辰了！”</p>

    皇帝闻言，一下子退翻了书桌上的奏折，“摆驾寿康宫！”</p>

    太后真是越来越过分了。</p>

    “是！”</p>

    皇帝坐上龙辇，直奔寿康宫。</p>

    雪越下越大，皇帝到了寿康宫的时候，寿康宫外的路上都积了一层。</p>

    寿康宫的大门紧闭，皇上闭了闭眼眸，“暗卫何在，开门，别惊动了太后！”</p>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下子窜进了寿康宫，把那几个看守们的太监制住，开了寿康宫的大门。</p>

    皇帝进了寿康宫大门，就见艾氏、戴嬷嬷站在雪地中，艾氏身子一软差点摔倒，戴嬷嬷紧紧扶住她，“夫人！”</p>

    “嬷嬷，太后娘娘什么时候起？我快撑不住了！”</p>

    艾氏这些年，那都是养的极好，吃穿不愁，事事不操心，天气一冷，屋子里便烧起了地龙。</p>

    这样子站在雪地中，还是第一次。</p>

    “夫人……”</p>

    戴嬷嬷也是后悔，现在是求救无门，早知道便不应该进宫的。</p>

    这宫里的人呐，就没个是好人。</p>

    一个小宫女出来看看艾氏晕了没有，却见到皇帝，吓得就要跑。</p>

    皇帝自然也看见了她，冷喝，“抓住她，拉下去！”</p>

    艾氏听到皇帝的声音，扭头看向皇帝，福身行礼，“臣妇参见皇上！”</p>

    又是累、又紧张，胆子不大的艾氏身子一软，直接跪倒了在雪地上。</p>

    皇帝示意的看了杭士德一眼，杭士德立即上前扶艾氏，“贤德夫人快快请起！”</p>

    艾氏雪白着脸，手哆哆嗦嗦。</p>

    冷，害怕。</p>

    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太后要这样子敲打她？</p>

    皇帝瞧着，蹙眉，“来人，送贤德夫人回郡王府养病，谁敢前去打搅，别怪朕不顾念旧情！”</p>

    “谢皇上恩典，臣妇告退！”</p>

    杭士德立即让人抬了轿子过来，送艾氏出宫。</p>

    皇帝则迈步进入寿康宫大殿。</p>

    守在门口的宫女见到皇帝，就要开口提醒里面的太后，却在皇帝冷厉的眸光下，生生噤了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整个人惧怕的抖个不停。</p>

    还未入大殿，就听到里面萧歆瑶说笑话逗太后开心，太后呵呵呵直笑的声音，皇帝站在原地，顿时觉得心里堵的慌。</p>

    转身离开寿康宫。</p>

    皇帝一走，寿康宫外的宫女立即连滚带爬进了大殿，“太后娘娘，皇上来过了！”</p>

    笑顿时僵在了太后脸上，各种怪异。</p>

    好一会后，太后才蹭站起身，“艾氏呢？宣艾氏觐见！”</p>

    太后只觉得心跳的格外厉害，似乎不像是自己的了。</p>

    总觉得，丝丝凉意从脚底心一下子窜到了心口，生生的冷的心口都疼了。</p>

    “回太后，皇上吩咐人送贤德夫人出宫了，还带走了寿康宫一个宫女！”</p>

    太后身子一软，坐在了贵妃椅上。</p>

    “……”</p>

    张嘴，竟说不出一个字。</p>

    “皇姑奶奶……”萧歆瑶有些怕。</p>

    因为原本只是想给艾氏一点排头吃，哪里知道皇上过来了，还那么凑巧……</p>

    萧歆瑶知道事情怕是不能善了。</p>

    而她作为撺掇者，怕是要被惩罚的。</p>

    太后看了萧歆瑶一眼，深吸一口气，“你回去吧，以后没事别往宫里跑！”</p>

    “皇姑奶奶，皎皎知错了，皎皎知错了！”</p>

    萧歆瑶怕了，真的怕了。</p>

    如果不能进宫，不能得太后的看重，她又怎么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贵女。</p>

    可萧歆瑶却不想想，她既然是数一数二的贵女，为什么上门求亲的人却寥寥无几？</p>

    太后摆摆手。</p>

    这会，她并没心思哄萧歆瑶，而是想着，要怎么去皇帝那里说，消除误会，让皇帝知道她是无心之失，可皇帝带走了一个宫女，那宫女知道多少呢？</p>

    萧歆瑶不敢再哭，只能抽抽噎噎出了寿康宫，却见寿康宫外，杭士德立在那里，“皎皎郡主，皇上要见你，请随奴才走一趟吧！”</p>

    萧歆瑶站在原地，却不敢不跟杭士德走。</p>

    萧歆瑶到了养心殿，杭士德却对萧歆瑶说道，“皎皎郡主，皇上这会正在处理政务，你便在这雪中等着吧！”</p>

    大雪纷飞。</p>

    杭士德说完之后便进了养心殿。</p>

    养心殿内，萧歆瑶的父亲，萧敬元正跪在地上，一边宫女正结结巴巴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皇帝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奏折，似乎没有听进去一般。</p>

    萧敬元却听得汗流浃背，在这大冬天，湿透了里衣。</p>

    皇帝搁下一本奏折，又拿了一本，上面很有意思，是参萧敬元纵女行凶的，来龙去脉都写的清清楚楚，皇帝淡淡一哼，把奏折丢到萧敬元面前，“你自己看看吧！”</p>

    萧敬元捡起奏折一看，几欲晕厥过去。</p>

    这，这，这……</p>

    “可有其事？”皇帝淡淡的问。</p>

    “皇上恕罪，是臣教女无方，臣知错，臣知错！”萧敬元真心知道怕了。</p>

    这萧歆瑶杀人是事情，处置的那么隐秘，却被人翻出来了。</p>

    “知道错了就好，去带着你女儿滚吧，以后别在脏了朕的皇宫，这些年，朕可能是温吞惯了，让有些人觉得，朕是个心善的，却忘记了曾经的朕也是个了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p>

    “臣告退！”</p>

    萧敬元快速出了养心殿，看着站在雪地里的萧歆瑶，萧敬元掐死她的心都有了。</p>

    “爹？”萧歆瑶惊喜低唤。</p>

    “走吧！”</p>

    萧敬元淡淡说了一声，走在前面。</p>

    萧歆瑶错愕了一下，立即跟上。</p>

    养心殿。</p>

    皇帝看着下方跪着的宫女，“杭士德，脱下去吧，看着碍眼！”</p>

    宫女想要求饶，却被人立即捂住了嘴，拖了下去。</p>

    “杭士德，去挑几支人参，你亲自走一趟郡王府！”皇帝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p>

    累。</p>

    心累，身体也累。</p>

    偌大一个后宫，竟无一个可以去的地方。</p>

    十一公主在宫门口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身上都是雪，好几次都摸到腰间的令牌，却想着那日答应皇帝的事情，十一公主只能作罢。</p>

    “老天保佑！”</p>

    却见一顶小轿过来，是杭士德身边最得力的初公公，十一公主连忙上前，“小初子！”</p>

    “小初子见过十一公主，公主，轿子里是贤德夫人，因为一些事儿，奴才也不好多说，公主还是快带着人回府吧，记得请个大夫好生瞧瞧，天气这么凉，莫染了风寒才是！”</p>

    十一公主点头，吩咐人立即把艾氏扶到马车里，又对小初子说道，“小初子，谢了！”</p>

    “公主折煞奴才了，快回去吧！”</p>

    十一公主颔首，上了马车，紧紧握住艾氏冰冷的手，“娘……”</p>

    “没，没，没事儿，不要担心，就是有点冷！”艾氏哆哆嗦嗦的发抖，还不忘安慰十一公主。</p>

    卷叶立即倒了温热的水喂艾氏喝下，又倒了一杯递给戴嬷嬷。</p>

    “回家再说！”</p>

    回到郡王府，艾氏就觉得自己冷的厉害，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立即被送回暖园。</p>

    十一公主怕出事，派人去请顾昀楠回来。</p>

    “拿着本宫的玉牒进宫去请御医，记得把韩御医请来！”</p>

    韩御医，太后的人。</p>

    一定要让太后知道，艾氏是真的病了，到时候容不得她不承认。</p>

    她故意磋磨艾氏，才导致艾氏病了。</p>

    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p>

    “是！”</p>

    十一公主坐在床边，给艾氏换着头上的布巾，满面愁容。</p>

    “公主，宫里来人了！”</p>

    “是谁？”</p>

    “是杭公公！”</p>

    十一公主微微一愣，叹息一声，“我去见见他！”</p>

    十一公主也感叹，嫁来郡王府，因为日子顺心，她是越来越修身养性了。</p>

    让那些人都忘记了，她十一公主可不是个好惹的。</p>

    “连嬷嬷！”</p>

    “奴婢在！”</p>

    “给京城贵夫人们下帖子，便说郡王府中的花儿开的不错，请她们过府喝茶赏花！”</p>

    连嬷嬷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公主理应如此！”</p>

    十一公主到了前厅，杭士德正坐在位置上喝茶，见到十一公主，杭士德连忙放下茶杯，“见过公主！”</p>

    “杭公公不必多礼，对了，杭公公，到底发生了什么？”</p>

    杭士德犹豫了一下，自然是把该说的都说了，最后才说道，“还望公主能够沉得住气，莫要坏了皇上的谋算才好！”</p>

    十一公主捏拳，“回去告诉父皇，我知道了！”</p>

    “那奴才告退！”</p>

    杭士德一走，十一公主重重呼出一口气。</p>

    “公主，帖子还下吗？”连嬷嬷问。</p>

    ：“下，为什么不下，父皇只说不让我坏了他的谋算，却没说不让我小惩萧歆瑶一番，嬷嬷，让尔绿来见我！”</p>

    十一公主知道，尔绿虽然是顾宛若的丫鬟，但府里那些暗卫可都只听尔绿的。</p>

    尔绿很快就到了郡王府大厅，见十一公主正在生闷气，尔绿淡声道，“公主怎么了？”</p>

    “尔绿，你手里有没有武功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萧府，把萧歆瑶的脸划烂，或者把她头发剃光却又不惊扰他人的那种！”</p>

    尔绿没有回答十一公主，却微微福身，“公主，尔绿知道怎么做了，公主放心便是！”</p>

    萧歆瑶，你死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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