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宛若闻言，心微微一紧。</p>

    却又荡漾开来。</p>

    这么多年来，她行走江湖，杀过人，也被人追杀过，可从未有人这般在意的跟她说，“那些人的血会脏了你的手，让我来就好！”</p>

    这种被人珍重、捧在手心的感觉真好！</p>

    笑着点了点头，把客栈这边交给黄镇丞，跟君墨戈去虎牙山。</p>

    虎牙山在平镇的西北方向，山高地势险峻，山匪的寨子又在山顶上，因为知道这是山匪的老巢，平时根本没人敢过来，原本住在虎牙山下的村民，也搬去了别的地方，连田地、房屋都不要了。</p>

    这山匪和镇丞勾结，危害一方。</p>

    如今君墨戈要去收拾了这山匪，所以在君墨戈前脚去了虎牙山，后脚百姓们又集结了一些年轻力壮的，拿着棍棒去了虎牙山。</p>

    消息更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乡村里，村民们纷纷转告，那些原本住在虎牙山下的百姓立即拿了柴刀棍棒朝虎牙山而去。</p>

    天亮时分</p>

    君墨戈、顾宛若先一步到了虎牙山山脚下，看着那瘴气缭绕山林，顾宛若倒是有些错愕，“想不到这些山匪里，还有人知道制毒！”</p>

    “严重吗？”君墨戈问。</p>

    “雕虫小技而已！”顾宛若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后拿出一粒药丸，捏碎后朝山林里一丢，然后运气一掌过去，那些瘴气快速的消散，出现了一条小路。</p>

    “这条小路，应该就是上山的路了！”君墨戈说着走在前面，又回头对顾宛若说道，“小心！”</p>

    他知道顾宛若的本事，只是忍不住关心。</p>

    顾宛若颔首，回头朝百姓们说道，“你们也注意，不要去触碰两边的草木，跟着我们走就是！”</p>

    “是！”</p>

    小路一路朝山上蜿蜒，一开始还比较好走，只是渐渐的路越来越难走。</p>

    山寨里。</p>

    一个一身红衣的男人从房间里走来，餍足的舔了舔嘴角的血，拢了拢身上的红衣，“老三下山去带人，回来了吗？”</p>

    “回大爷，三爷还没回来！”</p>

    “还没回来？”男人微微错愕。</p>

    平时下山去，天没亮就能回来的，怎么这次还未归来？</p>

    “你带人下山去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事情！”男人说着，转身又回了屋子。</p>

    床上，一个女子浑身**，身上全是伤口，一动不动，已然气绝。</p>

    男人只看了一眼，毫不在意，漫不经心说道，“拖下去埋了吧！”</p>

    “是，大爷！”有人在外面应声，进了屋子，床单一卷，把那女子卷在床单内，抬了出去。</p>

    男人则直接进了内室，坐在炕上运气。</p>

    感觉自己的武功就要有所大成，男人笑了起来。只要武功大成，他就可以去找仇家报仇了。</p>

    只要能报仇，再多无辜的生命在他面前都算不的什么。</p>

    “大爷，大爷，不好了！”</p>

    一个土匪慌慌张张跑进了房间，对男人慌慌张张说道，“大爷，我们山下的瘴气被人破了，还有一队人马上山来了！”</p>

    “你说什么？”男人不可置信的问，有瞬间的慌乱。</p>

    他布置的瘴气被人破了？</p>

    “山下瘴气被破了，有人上山来了，看样子有四五十人！”</p>

    “也就四五十人，怕什么，传下命令去，不必阻拦，让他们直接上山来，正好可以试试我的神功！”男人从一开始的心慌镇定下来，深沉的说着，五指张开，看着手心里满满溢满的红色气焰，笑了起来。</p>

    “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p>

    一路上也没遇上什么阻拦，君墨戈觉得奇怪，顾宛若自然也感觉到了。</p>

    “好像有人故意要放我们上山！”顾宛若道。</p>

    君墨戈颔首，“看来这土匪头子很自信！”</p>

    “不管怎么说，山寨就在前面，咱们继续走！”顾宛若说着，看向身后的男儿们。一个个血气方刚，有几个还会点武功，不过不会武功的居多，带着他们，其实很累赘。打不能打，一般山匪倒是还好，可若是会武功且不俗的山匪，他们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p>

    早知道，不应该带他们来的。</p>

    可他们的家人被山匪抓到了山上，他们也是关心则乱。</p>

    “一会，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情，保护好自己，明白吗？”</p>

    众男儿面面相觑，却还是点点头，“是！”</p>

    他们知道君墨戈是战王，却不知道顾宛若的身份，但顾宛若的要求，他们倒是很识趣的应下了。</p>

    到达山顶。</p>

    一个个树木搭建的屋子出现在眼前，看那些屋子，错落有致，看着还真不像是土匪窝。</p>

    很快的，有一百多人拿着大刀过来。</p>

    那些人，一看就是山里的土匪，手中有过人命官司。那为首的男人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多三十年纪，只是那一身红衣穿在他身上，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完全穿不出容锦的风华绝代，妖娆无方。</p>

    顾宛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不在多看，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君墨戈一个人的对手。</p>

    君墨戈也打量着那红衣男人，一股子邪气，一看就不是个好人。</p>

    “尔等听着，现在本王给你们两条路，一是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二是拼死抵抗，全部死在这里！”君墨戈沉声。</p>

    红衣男人也怕手下被策反，忙道，“弟兄们，咱们干下这么多恶事，去了衙门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放手一搏，杀了他们，就再也没人敢来找咱们茬了！”</p>

    山匪们素来听老大的话，立即应声，“弟兄们，跟他们拼了！”</p>

    “杀！”</p>

    一群人举着砍刀朝君墨戈而来。</p>

    这些人对于君墨戈来说，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值得一提，快速的出招，一脚一个直接废了他们的功夫，暂时不取他们的性命。</p>

    一百来个人，一下子就全部倒在了君墨戈面前，除了那红衣男人。</p>

    “这……”</p>

    红衣男人不可置信。</p>

    这是哪位王爷？武功这般来的，在他的调查里，除了战王，似乎没哪个王爷能够做到。</p>

    “你是谁？”红衣男人问。</p>

    “战王君墨戈！”</p>

    男人闻言，忽然笑了起来，“败在战王手下，我曲奉天不怨！”</p>

    快速朝君墨戈出招，却也在找着退路。</p>

    君墨戈还招。</p>

    曲奉天的武功虽是邪功，但不俗，也能在君墨戈手下坚持几十招，却快速朝悬崖边退。</p>

    他的想法，君墨戈自然知道。</p>

    擒贼擒王，想逃，君墨戈自然不会给他机会，所以很快又把他逼了回来。</p>

    曲奉天见君墨戈识破他的计谋，杀的眼都红了。</p>

    他不能死，他还没为爹娘报仇，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p>

    所以在连连受了几招后，奋不顾身朝君墨戈扑去。</p>

    君墨戈错愕了一下，闪开，却见曲奉天直接扑到悬崖下。</p>

    君墨戈连忙追至悬崖边，朝下看去，早已经没了曲奉天的身影。</p>

    是他大意了。</p>

    而那些被废了武功的山匪，一个个咬破了牙齿缝里的毒药自尽。</p>

    他们死了便是死了，可他们还有家人，活着若是受不住酷刑，把自己的过往给招了出来，连累家人，还不如就这样子死了算了。</p>

    看着那些死去的山匪，顾宛若才对百姓说道，“你们现在去找你们的家人吧，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p>

    百姓们一窝蜂的去找自己家人，喊着亲人的名字。</p>

    顾宛若则走到君墨戈身边。</p>

    “呼！”</p>

    顾宛若拍拍君墨戈的肩膀，“叹息什么呢？你捣毁了一个土匪窝，解救了平镇的百姓！”</p>

    “可是让土匪头子跑了，这样子一个人，迟早还是会为祸人间！”这才是君墨戈担忧的。</p>

    “那还不简单，我们现在就去追他！”</p>

    顾宛若说着，拉着君墨戈一下子跳下悬崖。</p>

    君墨戈错愕了一下，随即揽住了顾宛若的腰，几个跳跃，轻轻松松落在悬崖下的一棵石头上。</p>

    “宛宛，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p>

    顾宛若拉住君墨戈，“你走那边，我走这边，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那土匪头子受了伤，跑不远的！”</p>

    顾宛若的本事，君墨戈知道，看着顾宛若一会，“好！”</p>

    两人分头行动。</p>

    走了一会，顾宛若就发现地上有一滩黑血，快速的沿着血迹追了上去，就见曲奉天靠在一颗树上，恨恨的看着她。</p>

    “你跑呀，为什么不跑了？”顾宛若沉声。</p>

    “你为什么要追过来？我不过是想活着为家人报仇而已，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p>

    本来就被君墨戈打伤，从上面跳下来又伤了一下，能坚持着逃到这里，已经是极限。</p>

    “是我们不放过你吗？是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从你开始掳那些妙龄少女练功开始，就应该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只不过这一天来的早了点！”</p>

    “你以为我怕死吗？”曲奉天尖叫。</p>

    手指紧紧的抓着树皮，硬生生的抓了一块下来。</p>

    “你可曾见过疼爱你的家人死在你面前，你的姐姐妹妹被人奸污，她们死的那么凄惨，只为了保护你，只为了让你多一线生机！”曲奉天说着，整张脸都扭曲了。</p>

    那是一种恨，恨到极致、怨到极致、痛到极致的绝望。</p>

    顾宛若不言语。</p>

    曲奉天忽然跪了下来，“你放过我吧，我只是想报仇而已，我只是想报仇而已，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再害无辜的人！”</p>

    “呵呵！”顾宛若冷笑，“有句话你听说过吗？”</p>

    “什么话？”</p>

    “自作孽不可活，你这一身邪功，迟早会害死你，更有一句话，欲速则不达，你这武功若是慢慢修炼，倒是能有所成，可你走了歪门邪道，所以自作孽不可活！”顾宛若说着，摘了片树叶，“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说说看，你的仇家是谁啊？我倒是挺喜欢听人故事的！”</p>

    “元洲曲家，你听说过吗？”曲奉天说着，软瘫在地。</p>

    元洲？</p>

    顾宛若倒是知道元洲，但却不知道曲家。</p>

    “然后？”</p>

    “曲家在元洲算不得什么勋贵人家，但也不是默默无闻的那种，我爹是一个小官吏，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带了无数嫁妆嫁给了我爹，婚后我爹娘感情极好，先后有了我姐姐，我，我妹妹和小弟，我们一家六口住在一个宅院里，很温馨、很幸福，可是十五年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爹忽然慌慌张张的回来，然后吩咐马车送我们离开，可是没来得及，一群黑衣人快速的进了我的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杀人，姐姐和妹妹把我藏在了衣柜里，告诉我一定要活着，一定不能出声，一定不能让人发现我藏在衣柜里！”</p>

    “然后我只能眼睁睁的从衣柜的缝隙里看着她们被人拖出了屋子，就在院子里，就在我们玩耍的院子里被那群贼人奸污，而我只听到一句，他们要去给林大人复命，通过这些年的调查，我总算知道我的仇人是谁，可是我却杀不了他！”</p>

    顾宛若没有说话，却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静静的听着。</p>

    “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想着报仇，可是我根本近不了那个人的身，所以我不得不铤而走险！”</p>

    曲奉天说着，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p>

    是痛苦，也是绝望。</p>

    顾宛若看着他，“你的仇人是谁？”</p>

    “京城林丞相，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林丞相，只因为我父亲不小心知道了他的一个秘密，就被杀人灭口了！”</p>

    顾宛若闻言，眸子微微一眯。</p>

    林家……</p>

    想了想才说道，“报仇没有捷径，就算要报仇，也不应该用别人的性命来成全自己，你这样子做，和当初的林丞相又有什么区别！不，你比林丞相更残酷，因为你害的都是无辜且毫无还手之力的平民百姓！”</p>

    曲奉天没有说话。</p>

    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说。</p>

    正如顾宛若所言，他和当年的林丞相又有什么区别呢！</p>

    “我……”</p>

    曲奉天顿时无言以对。</p>

    “所以，你安心的去死吧，你的仇，终有一天，会有人给你报！”</p>

    林家，她迟早要他们灭亡。</p>

    “所以，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p>

    “那你自己呢？能放过自己吗？平镇的百姓能放过你吗？”</p>

    顾宛若自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但不该死的人她从不杀，平民百姓不杀，老弱妇孺不杀，该死之人却一个都不会放过。</p>

    曲奉天不言语。</p>

    “看吧，你那仅存的良知让你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又凭什么让别人原谅你，放过你呢？”</p>

    “我没想过报仇之后还活着的，我只是想报仇，我只是想报仇！”曲奉天喃喃自语。</p>

    原本以为女人的心是最软的，听了他的故事总会动容，可面前的女人却生了一副铁石心肠。</p>

    他说了这么多，她根本一点都不动容。</p>

    还口口声声要他死。</p>

    顾宛若看着曲奉天，“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的！”</p>

    “什么办法？”</p>

    “这些年，你做土匪总藏了些银钱吧，拿出来赔给那些没了女儿的人家，以后不许再滥杀无辜，能做到吗？”</p>

    曲奉天错愕的看着顾宛若，“你不杀我？”</p>

    “不杀你了，死是人生最好的解脱，活着才是折磨，活着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未来更折磨！”</p>

    曲奉天是一把利剑，一把可以拿来对付林家最好的利剑。</p>

    但，这也可能是曲奉天编制的一个谎言。</p>

    想到这里，顾宛若摸出一个瓶子，倒了一粒药丸丢到曲奉天怀中，“说到底，我还是不信你，这毒药，你吃一粒下去，以后每隔一个月，我会给你一粒解药！”</p>

    曲奉天手里拿着药丸，看着顾宛若，“你到底是谁？”</p>

    “江湖人都称我一声，顾爷！”</p>

    “顾爷？您就是顾爷？”曲奉天顿时激动起来，捏着药丸的手都在发抖。</p>

    “你觉得我不像？”顾宛若反问。</p>

    曲奉天却不再犹豫，一下子吞下了手中的毒药。</p>

    “顾爷，我信您，我信您，只是顾爷，以后我要到哪里去见您？”</p>

    “去京城等着吧，我要去东辰国一趟！”</p>

    反正曲奉天吃下了她研制的毒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如果没有解药，会折腾的他生不如死。</p>

    顾宛若转身就走。</p>

    曲奉天却忽然开口说道，“顾爷，您此去东辰国，需要马车夫吗？”</p>

    顾宛若闻言一愣，“你给我做马车夫？”</p>

    “是，我给顾爷做马车夫！”</p>

    “你不报仇了？”</p>

    “跟着别人或许报不了仇，但跟着顾爷，我深信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够报仇！”</p>

    顾宛若冷冷笑了笑，“你小子知道的挺多，如今我倒是缺个马车夫，既然你想表现一番，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和诚意来吧！”</p>

    “顾爷，我这些年，确实藏了一些金银，在山上主屋的地窖里！”</p>

    顾宛若看了一眼曲奉天，“嗯，知道了！”</p>

    转身离开。</p>

    曲奉天坐在地上，又哭又笑。</p>

    他的故事是真的，一心想要报仇也是真的。</p>

    原以为今日必输无疑，却不想遇上了江湖传奇的顾爷。</p>

    “爹、娘，儿子深信，有朝一日，一定能为你们报仇雪恨！”</p>

    一定可以的。</p>

    顾宛若返回原地，坐在石头上等君墨戈。</p>

    很快君墨戈也回来了，“宛宛，找到人了吗？”</p>

    顾宛若点头，“找到了，不过我没杀他！”</p>

    君墨戈闻言，看了看顾宛若，也没问为什么，“走吧，我们上去！”</p>

    “好！”</p>

    虽是悬崖，但悬崖上有些地方有树木从石缝里长出，很容易就有着力点。</p>

    到了悬崖山，顾宛若就听到凄凉的哭声和劝慰声。</p>

    原来那些送上山的女子都已经死了，死前明显受到了肆虐。</p>

    “我忽然有些后悔！”</p>

    后悔没杀了曲奉天。</p>

    君墨戈握住顾宛若的手。</p>

    有人过来问，“王爷，那个山匪头子？”</p>

    “本王已经把他杀了！”</p>

    “多谢王爷为小妹报仇，呜呜……”</p>

    顾宛若看着君墨戈，呼出一口气，扭开头。</p>

    第一次觉得心虚。</p>

    很快，很多村民都赶来了虎牙山，把那些山匪的尸体堆在一起，连着房屋一起烧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帮着把那些死去的姑娘尸体带下山去安葬，却没拿山匪们任何东西。</p>

    顾宛若也没说曲奉天的金银都藏在了什么地方，跟着下山。</p>

    只是心有些沉沉的。</p>

    君墨戈握住顾宛若的手，“别多想！”</p>

    “我不能不多想，这是我第一次后悔！”</p>

    当时或许因为曲奉天说他的仇人是林丞相之后，她便没想杀他了。</p>

    当时觉得没什么，只是后来看着那些百姓哭的那么伤心、悲痛，这种想法，真是要不得。</p>

    “宛宛，他们其实早就明白，这些被掳走的女孩都回不来了，如今能寻到尸体，能带回去安葬，也是好的！”</p>

    顾宛若不言语，靠在君墨戈怀中，沉默。</p>

    回到平镇，顾宛若便躲在房间里没出来，一切都是君墨戈去安排、去处理。</p>

    倒是那几个被她救的女孩送来了鸡蛋，还有她们自己做的糕点。</p>

    顾宛若依旧没见她们。</p>

    也没吃她们送来的东西。</p>

    君墨戈亲手斩杀了夏家三口人，并授予黄师爷为镇丞，嘱咐他好好管理平镇，才来客栈接顾宛若离开。</p>

    顾宛若上了马车，马车行驶在平镇的街道上。</p>

    前来送行的人很多，似乎也恢复了生机、热闹，顾宛若掀开车帘子，看着百姓们感恩戴德的样子，放下帘子，身子往后一倒。</p>

    呼出几口气。</p>

    忽然想起一事儿，“戈戈，曼娘找到了吗？”</p>

    “没，不过她一个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也别多想，和摧毁虎牙山相比，跑了一个两个土匪，百姓们并不在意，尤其是在那土匪再也不会回来为非作歹，他们的生活可以平静的过下去！”君墨戈柔声安慰。</p>

    “会吗？”</p>

    “会的！”</p>

    顾宛若坐起身，挪到君墨戈身后，伸手抱住君墨戈的腰，把脸贴在君墨戈背上，“戈戈，你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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