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郭家圣通 作者:柠萌猫

    第88章 番外二

    轮回台畔，刘秀看着那人间镜上的切”看她征战沙场，挥之方遒，看她傲立朝堂，主持迁都。看她抗击匈奴……

    初看时，他还震惊无比，原来，她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娇弱，可看到后来，他却拔不开眼：好事，只怕纵然换了他也不会做的比她好了！

    原来，她指点江山的样子除最初时的刺眼后，看惯了竟觉得是那般的理所当然。这样惊艳绝伦的女子，他竟然从来没有看透过。她做的切，就连他也不得不叹声的确是有利江山！

    恍惚间，他竟然觉得，她本该如此，本该如此骄傲。

    他看了许久，从最初对‘牝鸡司晨’的愤怒到最后的理所当然；从最初的暴躁到后来的欣赏。

    然后

    他终于看到，他的皇子刘疆，同他样，做了那样的选择最有利于江山的个选择。

    冷血，无情，却利于江山社稷。

    从刘疆选择了那个南地没落氏族的贵女为后时，他就知道，他的儿子，始终还是最像他的亲手害了他死去的妇人，为他生了个最像他的儿子。且精心培育长大，最后又将被他的儿子算计。

    仿佛那佛家的禅理：因果轮回。

    只是，他却失去了最初的快意心情。刚刚在这人间镜前时，他无不满怀恶意地想着，若是刘疆长大为他报仇，该是何等快意。

    可如今，这事快要成真之时，他却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那是个好的计谋。简简单单句话，不仅可以让素有名望的邓禹离去，还能敲打郭圣通番，甚至，让她也离开。

    刘秀冷眼看着那个像极了他的孩子，遍遍的下着决心，次次临了又痛苦地放弃。

    这个孩子，终究还是不如他心狠，但他却有些羡慕他的阿母，最疼爱的始终是他的长兄。而郭圣通，最疼爱的，却是刘疆呵。

    份全心全意的爱，没有得到过的人是无法感受即将亲手将这份爱抹除的伤痛的。

    可，刘疆必须如此，才能成为真正的帝王。

    帝王有情，情在江山，情在天下。帝王情，情在社稷，情在黎民。帝王之爱，乃大爱，大爱无疆，却意味着永远不能系在个人的身上。

    因为帝王是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弱点的。

    刘秀曾经狠下心将自己的弱点抹去，可是到了最后他却不妨又出了个弱点。然后松懈，便栽在了这个弱点身上。

    而刘疆，正在学习如何亲手抹去他的弱点。

    他下定决心了！

    刘秀忽然有了丝兴味：若刘疆知道，他的死与邓禹无关，可与郭氏密切相关，又该当如何呢？

    哦，或许他不会知道，只要郭氏选择牺牲邓禹，这世上便永远无人会得知真相了。

    二

    人间镜畔，刘秀若有*，如今只怕已然咬碎了满口银牙。

    他的妇人，跪在他的儿子脚边，为的却是另个男人。

    呵呵，么可笑！

    刘秀不想再看下去了！可是

    那是什么？

    未央宫殿中那些画面是什么？！

    刘秀睁大了眼。那是个女人的生，那个女人有着双同郭圣通模样的眸子，面容虽稍逊几分，却能看出，那也是她！

    那是什么？

    她爱他，为他付出了切，可是，为什么那画面中的切却同他经历过的不同？她没有发明什么‘子思’，她没有发明什么‘饺子’，她也没有次奔走在蓟城同邯郸之间。可她仍旧爱他，为他绣块汗巾，刺的手出了血……

    然后，是什么？

    他称帝，后来定都雒阳城了。她有孕，可阴丽华也来了。阴丽华几句话便将他的愧疚勾了起来，他不想封她为后了。只能两人都封为夫人……

    刘秀在人间镜前，听着那画面中的阴丽华含羞带涩地说着：‘郭氏能够陪伴您，我却无法陪伴，心头实在想念。如今郭氏有子，当立郭氏北地才能安心。’之时，他心头晒。

    女人，他见了，阴丽华这番话听上去仿佛是在为郭氏说话，但句句都是在抹黑郭氏，且责问于他。他虽不知，这些画面是从哪儿来的，但他知道，以他的秉性，下秒定会冷笑反击阴丽华。

    可下秒，刘秀却傻了眼。画面中那个同他长得模样，却仿佛是被谁击伤了脑子的男子竟抱着那阴丽华，深情款款的说要陪伴她，对不起她，要给她个儿子？！

    可气的是，那人竟还觉得北地人果然心大了，转身便封了阴识为侯。

    接下来的事，让刘秀傻眼，那个和他长得样，却傻的要命的汉子，竟在阴识推辞不愿为官之后，加认定阴家果然都是群高义之士。心头感动，愧疚，便将阴丽华的两个弟弟都封了侯，然后百般请求阴识为官……

    这，这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刘秀气的浑身发抖。明显啊，那就是骗人的把戏，画面中那个和我长得模样的家伙，你是从被驴踢了脑子？！

    长秋宫产子之日，那个被驴踢了脑子的家伙，竟不去看自己的长子出世，还在漪澜殿抱着阴丽华悉心安慰，安慰着安慰着，就滚榻上去了……

    这，白日宣淫。这就是你这个被驴踢了脑子的家伙眼中的高义贞女？

    刘秀恨不得立刻冲进那画面中去，狠狠地将那个长的和他样的家伙揍顿。狠不得去将搞出这些恶俗画面的郭圣通抓过来好好责问番画面里的那个家伙，能不能别和他长的那么像？！

    气人的事情来了。

    为了带阴丽华出征，那个被驴踢了脑子的家伙竟然去建了什么鸾卫军。那鸾卫军和凤卫军不同，是真的养了群女婢，去伺候阴丽华的。

    可气的是，他丫的居然在战场上同阴丽华滚榻，滚的阴丽华怀了孕，大腹便便，害的整个行军都不得不放慢速度，错失了许良机。

    而阴丽华不过轻轻哭诉几句，这被驴踢了脑子的家伙，居然就心疼的觉得阴丽华果然体贴又善良！这他妈的是从哪儿找来的傻子？能不能换张脸，别用他的啊？！

    刘秀冲上去，狠狠踢了那人间镜台子脚。却穿过了那人间镜，跌入了画面里头去。

    画面中，那被驴踢了脑子的家伙，竟然厌恶刘疆，厌恶郭圣通。如此也便罢了，阴丽华生了女儿之后，终于生出了个皇子。那皇子明明就没有疆儿可爱，他却仍是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

    那孩子还在襁褓中喝奶呢，他就想要将疆儿撸了，把太子之位给那个看不出好歹的孩子！

    刘秀期间，各种想要教训他，都无效。他终是魂魄，只能做那画面中的个旁观者。

    他亲眼看到，阴家人是如何筹谋汉室天下的。他亲眼看到，郭圣通是如何痴痴等他，恋他的。

    那份爱浓烈的，浓烈的，让他对比便知道，原来他曾以为的深爱，只是场戏。郭圣通全部的爱和心，都交给了那个被驴踢了脑子的傻子。

    他看着阴丽华天天独大，看着那傻子对疆儿的百般挑剔，看着阴识从个小小的骑都尉变成高高在上的原鹿侯，而郭况却是在阴识封侯后年才封绵蛮侯。就这样，那傻子还怕委屈了阴家，又连忙给阴识加了封地，让郭况当了个城门校尉去看雒阳城城门。到了建武十七年，干脆叫郭况离开了京城，然后看着郭家日日的衰落，看着郭圣通慢慢的憔悴，慢慢的染上了绝望之色……

    看看郭圣通他弟郭况的官职变化：刘秀刚当皇帝那会儿建武元年拜黄门侍郎，这个对古代官职有点了解的都知道，是近臣，像领导的秘书，再亲近不过了。十四年，迁城门校尉，掌京师城门屯兵。说的好听掌兵权，说的不好听就是看门＋城中治安，虽然依然是要职但已经有疏远迹象。建武十七年，干脆就把他赶出京城……

    阴丽华日日春风得意竟逐渐丰腴起来，而郭圣通越加消瘦，且开始沉默寡言，就连眸中也慢慢地染上了绝望。

    刘秀看的清清楚楚，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终于，那个傻子要废后，他杀了真定王，逐了郭况，自以为北地势力已在囊中。而那郭圣通自然该给他委屈了十年的‘真爱’让位了。

    于是，废后。

    只可惜郭圣通这个皇后当的甚好，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废掉她。最后只能莫须有地给她冠上了作为女人，最残酷的名声：吕霍之风。

    横竖，那是在宫中的事，无人可以查证。

    横竖，那是对女人最大的惩罚，如此来还可以为他的‘真爱’出口气。而百官也无法抗议，因为，那是‘家事’啊。

    刘秀看着郭圣通脸平静地接旨，然后奔出来，质问那个傻子：‘若我真有吕、霍之风，你带着阴贵人出去游玩时，打猎时，御驾亲征时，又为何放心让我替她看护孩子？’

    而那个傻子，却只是匆匆转身，言不发，便又去了漪澜殿中。

    然后，他看到了前来炫耀的阴丽华。那个女人，亲口对她说：‘十六年前，是刘秀让她当众让位给了她。原因却是因为那时候天下初定，行刺的人太，刘秀怕人伤了阴丽华，便要立个靶子。还因为，她是真定的王室，士大夫不会说闲话。而阴家却不显，不过，通过这件事，阴家不仅坐实了管仲之后的名头，还得到士大夫的认同了。’

    刘秀亲眼看着，郭圣通眸中神采慢慢消失，湮灭。仿佛曾经那倾心的爱，也开始慢慢褪去。

    他想要阻止，却已然无力。

    再过了些时日，他的疆儿，被那傻子给废了。哦，疆儿很聪明，他是自请被废的。可那傻子做了什么？他竟然愧疚了！愧疚的结果是让疆儿作为东海王，出行仪仗位比天子！

    他究竟是真的愧疚，还是想借别人的手，将疆儿杀死啊？！

    刘秀看着疆儿有些佝偻的背影，只恨不得立刻将那顶着同他样脸庞的畜生给斩成八段！

    疆儿，那个出生便对着他笑，那个第次开口，喊得便是‘阿父’，那个在他最后次出征前，朝他伸出手，那个最像他的孩子啊。

    那个被驴踢了脑子的畜生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的孩子！

    此时的刘秀已然隐隐猜出了这画面的玄机。只是他不愿相信，那个傻子，便是曾经的他。

    三

    可是，这样的事为什么郭圣通会记得？

    疑问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刘秀亲眼看到郭圣通死去，然后化成与他现在样的灵魂在世间飘荡。

    哦，他们是不同的，他能看到她，而她却依旧看不到他。

    他在她身边，陪着她看这江山替，看那沧海桑田。

    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释然。

    最后，他累了，而她早已睡了。

    他守在她身边，守便是年。

    直到，那些无知的人，赞美着那段虚伪的爱情，吵醒了她。

    冥冥中，他听到有个机械音问她，愿不愿意重来世。而她选择了愿意。然后她进入了那时空黑洞，而他，却哪儿都不能去……

    “你呆的够久了，随我出来吧！”他正在发呆之时，却被人猛然抓起，拎了出来……

    四

    对她，他最初只是想要利用。

    虽然，到最后，他想的还是如何利用。

    在刘縯死时，他心头的悲伤并未持续久因为很快，那些支持刘縯的人，都纷纷表示要追随于他。而他则清楚的知道：机会来了。

    他的妻带着腹中子同次兄二姐等起死于小长安之战。他心头悲伤之余，隐隐松了口气：他可以求娶阴丽华为妻了。这次，阴老夫人将再也没有理由拒绝。而世人不仅不会责怪他，还会为他嗟叹。

    真定王提出要外甥女为正妻，他心头立刻便答应了，只是嘴上仍在犹豫：这是对他极为有利的事。可他却不能让南阳氏族，让天下人觉得他薄情。不过，郭圣通既然要做正妻，想必背负下逼迫他将阴丽华无故贬为妾室名声也无不妥吧？毕竟，她已然享受了实惠。

    天生凉薄，他并不觉得他有错。

    直到，她默默掏出自己的嫁妆，为他购置军粮，直到，她千里寒冰，毅然奔赴蓟城：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深爱他的人？

    爱情这种东西，是么好笑，真心这话，听上去也滑稽无比。

    可那瞬间，他却听到自己的心说：想要。

    她既然给了他这些，便不能再收回。因为他很想要。

    可是，他却是不打算给她同等的真心的。笑话，世上只闻女子无比钟情个男子，岂有男儿为女子而折腰的？他是要为皇的人，后宫三千佳丽，有几个皇帝昏聩到只取瓢的？

    他虽然无法保证给予她后位和真心。但他却可以最宠她个。如此，交换她的真心，绰绰有余了吧。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认为的。至死都没想过第二种可能。

    毕竟，个帝王的宠爱，已然对女子来说，算是无上恩宠了。

    这是刘秀曾经的想法，可在亲眼目睹，且经历过那切之后，他知道，自己错了。从开始，他就错了。他自以为是的给予，全是她最不需要的……

    而这错，还能弥补吗？

    五

    依旧是轮回台，人间镜畔。

    刘秀依旧在看着那镜中的切，镜中，依旧是在未央宫殿。刘疆哭着说自己错了，求郭圣通原谅。

    刘秀突然变笑了，落下泪来：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随意原谅呢？

    果然，郭圣通还是选择了离开。

    “她还是那般果决，爱也好，恨也好，她仿佛只要认定，便能全心投入，奋不顾身。”

    然后她离开了，送行的人不，只有个，却是她如今最亲之人。

    他看见郭况脸兴奋地说着要去假死。他此时才知道，原来当年郭况当众许下的承诺，却是为了郭家人能够活的好原来他们早便料到，刘疆会是个合格的帝王，甚至，比他合格。

    而他们，却从未想过要去干预，甚至还希望他能合格些。

    是了，原来这江山稳定，天下太平，早已超越了切爱恨。

    然后，他看到，陪她上路的是邓禹。

    回想邓禹这四十年来清心寡欲的生活，他终于明白，或许邓禹并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心里有了个人后，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了吧。

    此时，他心头只剩下了酸涩，是嫉，是妒，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可他知道，他不想祝福他们。点都不想。

    六

    在看到他们在谷内的生活后，刘秀终于离开了人间镜旁。

    他要去找人，他想要去问，他是否能重来世，像郭圣通那样，带着记忆回去。然后她最好没有记忆，这样，他才能好好的弥补她世。

    可他找了许久，终于找到的人却对他言：“你已经没有来世了。之所以让你在轮回台人间镜看了那么久，便是因为，你的轮回早已走完，此生过后再无轮回。”

    不能重来了。

    原来，他已不能重来。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只是百岁之后，再无归矣！

    第88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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