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颜天下 作者:轻微崽子
赵净云什么也没拿,想跟柳七道个谢,柳七冷冷掉头走到韩衡身边去解孩子身上的布带。赵净云只好讪讪摸摸鼻子。
“走吧,他们只是逃了,很可能还会回来。”米幼蹙眉看向祁元青,思忖片刻,才要说话。
韩衡道:“让他加入,他是金水人,我们总要到金水去的。”祁元青能发挥的作用会很大,韩衡约略猜到他要去买什么,如果祁元青身上被下了某种蛊,他可能是要想办法解去。但既然能解去,他却一直没有驱除自己身上的蛊,又是为什么?难道是要掩人耳目?
“那就走吧。”米幼没有意见地点头。
柳七把君晔灏挂在身前,韩衡帮他把儿子绑好,轻拍了两下君晔灏的屁股,君晔灏鼓着清澈的大眼睛看他,趁韩衡不注意,伸手抱住他爹的脖子,使劲亲了一口,偷袭得手,高兴得格格直笑。
韩衡哭笑不得地以手指擦去口水,众人不敢耽搁,立刻上路。
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村子落脚,投宿在连个好名头都没有的旅店里。是米幼远远见到一个“客”字,上来问了问,果然是个旅店。
全店也就十来间屋,是这个村村长女婿的副业,夫妻店,两口子一个充当掌柜,一个充当跑堂,晚上要吃东西,需要起来自助。
经过白天的偷袭,晚上所有人都很累,这个村很偏僻,除了他们几个,没有别人投宿,价格也很低。米幼用一块碎银给每个人安排了一间房,房中陈设极尽简朴,被子却很厚,洗的很干净。
韩衡往床上一倒,差点爬不起来。
柳七把君晔灏放到床上。
接着韩衡就察觉有人在脱他的靴子。
“我自己来。”韩衡不好意思地坐起来,浑身酸痛难忍。
房里一灯如豆,只能照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柳七抬头,就看见韩衡若有所思地在看他,眉毛动了动,把韩衡的靴子放在地上,又去脱他的袜子。
韩衡抱起脚朝后一缩,脸庞发红,“真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回去休息吧。”
柳七蹲在地上的架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悍匪气质。
“你肩膀还疼吗?”本来韩衡想说的不是这个,突然就想岔了。
“不疼,大哥刀林剑雨的惯了,小伤。”趁韩衡不注意,柳七端起他另一只脚,放在自己膝上,脱下他另外一只靴子,又要脱他的袜子。
韩衡满面通红把脚抽回去,趴在床上求饶。
柳七嘴角含笑地看着他,想起一些往事。
“你回去睡吧,不用管我啦,明天见。”韩衡叫道。
“好,明天见。”柳七手掌摸了摸韩衡的头。
韩衡抓狂地大叫:“你才摸了我的脚!”
“……”柳七笑着走了。
出门外,柳七愉悦地吹了个口哨。
米幼一脸疲色走来,拍拍柳七的肩膀,柳七就跟着他走了。
两人在房里各自脱下武袍,现出精壮躯体,互相给对方上药。
“啪啪”的两声,柳七一脸无聊地把药膏拍在米幼肩背下方的淤痕上。
“今天魏一正来了消息,他已经说服莽珑族人,将阵地向西迁徙。”米幼食指上沾着白色药粉,示意柳七抬起头,给他脖颈侧面上药。
“莽珑族。”柳七一勾唇角,“别人一族本能过得无忧无虑,平白无故被你们拉扯进来,让魏一正小心着点,君明焱在南楚时,一道旨意就诛灭了南楚十二圣族,合三千五百余口人,其中最小的人犯,只有两岁。”
“要一统六国,死伤在所难免,明帝要是真的得了天下,他会是一个明君。”这是米幼第一次摆到明面上来谈论天下大局。
“现在不可能了。”柳七道。
米幼没有说话,示意柳七可以起来了。
柳七边拉拢袍子,一面淡淡地说:“我一直没有看透过你,你对韩衡的忠心,到底是为什么?别说是为了报恩。”
米幼长睫微颤,转瞬云淡风轻地收拾起药箱,起身时坦荡地望向柳七,道:“大人救了我大峪数十万百姓,以我一人性命报答,仍嫌忘恩负义。只是他这个人不计较罢了。”
柳七耸耸肩,不大相信。
“当然我也有私心,不过这点私心,与大人的本意并不违背,我不过顺势而为。”
室内一片沉寂。
外面屋檐上滴下水来,风撞上窗户,向着四方散去。
“你媳妇就没意见?那可是个刚烈女子。”柳七拇指与食指摩挲,想起来米幼那个相好,便是当初米幼带着韩衡逃跑,半道被他抓住的那个姑娘,带回去审问颇吃了些苦。庄灵自小带兵,使的是铁血手段,即便是个女人,想撬开她的嘴,也没少下狠手。不过他也晓得,乌翠身上的伤口都能自愈,性命自是无忧。
“她听我的。”米幼侧过脸去,耳根透着红。
柳七眼睑跳了一下,愤愤不平地哼了声,摔门而出。
外面到处都黑,另外几个屋的人都熄灯睡下了。柳七在韩衡门外徘徊许久,几次想推开门闯进去,今日他立了这么大个功,居然没讨到半点便宜,柳七直有一种吃了大亏上了大当的痛悔。
面前门忽然开了,韩衡趿着木屐站在门里,奇怪地皱眉揉眼。
“柳大哥,你还没去睡?”韩衡眨了眨眼。
“你要去茅房?”柳七问,见到韩衡点头,一臂伸过去把他勾过来,几乎是脸贴着脸。
韩衡睡得迷迷糊糊,一时反应不过来,外面又有点冷,两人并头靠在一起,倒有几分舒适温暖。
“走走走,我也去,一起。”
“哦。”
“大哥让你见识见识……”柳七小声在韩衡的耳畔咕哝,揽着他的肩背,一摇一晃地冤着韩衡跟他一块儿去茅房,也是为了不让韩衡摔跤,他看韩衡走路摇摇摆摆不清醒的模样,就觉得他可能要摔。
谁料穷乡僻壤茅房里没灯。
“大大大哥……你小心些。”韩衡让茅房熏醒了,生怕柳七掉进坑里,便一直让柳七拉着他的一只手。
过了会,换韩衡进去,他也拉着柳七的手。
两个人跟小孩子一样十分不易地把这上茅房的劫难渡过去了,走出来给冷风一吹,韩衡也彻底醒了。
“你还没去睡啊?衣袍都没脱,怎么不睡觉?”韩衡困惑地皱起眉头,想来想去,一脸狐疑地跟着柳七到了他的房间。
柳七往床上坐了,脱下一只靴,拿在手上看韩衡,“走啊,回去睡觉。”
韩衡不仅没走,反而歪着头来到床前,趁着柳七没防备,一把把他按在床上,强行扒了柳七的衣袍。
“……非礼了!脱人衣服了!来个人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国师大人你要做什么?”柳七满脸惊恐地双臂交叉在身前,尖着嗓子叫起来。
“……”韩衡把他的手分开,检查完正面,又两个手挠柳七的痒,柳七虽然不怕痒,还是由着韩衡给他翻了个面。
韩衡气喘吁吁地坐在柳七的腰上,奇怪道:“上过药了啊,不严重,你睡吧。”韩衡放心地下了床,蹬蹬蹬踩着木屐跑出去,带上门。
柳七一脸痛苦地抬起头,用尽浑身力气把自己重新翻个面,摆正,拉上被子,一手按在紧绷的腹部安抚地揉了揉,接着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一臂枕在脑后,心绪不宁地睡了。
第175章 一七五
晨间漫山遍野流淌着新鲜空气,村外的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不少姑娘在河边洗衣服。
个个偷眼看不远处的少年,无他,少年还背着个娃。晨曦清淡的金光映衬得韩衡眉眼略带一些稚气,他蹲在河边把手洗干净,侧把手探过去贴在君晔灏脸上。
君晔灏一下子就被冰醒了,两个眼珠瞪得极大,娇嫩得像花一样的嘴唇咧着,想哭不敢哭。
韩衡站起身来,把手甩干。侧过脸去问祁元青,“你到底要买什么?村上能换到一些吗?”
祁元青眯起眼,一根手指竖在唇上,“秘密,祖传秘方,不能说。”眉毛动了动,摊出一只手到韩衡的面前。
韩衡戒备地看他。
“有钱吗?”祁元青拇指关节格外突出,像肿起的一个包。
“没有。”这一大早把他叫出来!就是为了单独商量要钱吗?韩衡大步往回走,看见卖包子的,闻着很香,就过去买了一群人的早饭去,溜溜达达往旅店走。
祁元青追在旁边,脚步忽高忽低,喋喋不休地念:“这我都是你的人了,预支一些工钱总可以吧?而且我还帮你的相好接好了肩膀……”
韩衡脚下一顿,差点把包子挥到祁元青脸上,又觉浪费,面无表情地打量他。
“好吧。”祁元青叹了口气,左手中指在右手脏兮兮的手臂上挠了挠,“我这人其实有点不良嗜好,一旦到了繁华城镇里,我就会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祁元青目光游移地往上看去。
天空很蓝,万里无云。
韩衡嘴巴抿得很紧,透出不耐烦。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祁元青要伸出一条胳膊跟韩衡勾肩搭背,因为这样他要说的内容才比较容易出口,然而韩衡背上却有个对他怒目而视的小娃娃,他才抬起手,君晔灏就龇牙咧嘴露出了还没长牙的牙龈。
祁元青无奈地挑动眉毛,耷拉着头,咳嗽一声,低声道:“其实我是想把身上的虫逼出来,需要一些药材。”
“我知道啊,等买的时候你叫我,我帮你买就可以了。”韩衡表情毫无意外,祁元青说他要在下一个城镇买药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望着韩衡的背影,祁元青垂下头,丧气得阴云密布。有些男人间的话题,当着孩子的面真是不好说。
大家把早饭吃了,韩衡就让米幼去找店家问问路,他给君晔灏弄了点自制尿布,毕竟路上没法常常给他洗,大部分时候君晔灏要尿尿会哼哼,但小孩子总有憋不住的时候。早上出去就是为这个,在街上找了个背着个背篓沿街叫卖橘子的大婶打听来的办法,要么就把尿布洗勤些,要么把布条缝起来,中间塞点棉花或者木灰,在路上用这种不用常常更换。
韩衡把君晔灏的开裆裤一条一条叠好打包,听见外面传来马嘶鸣的声音。
米幼重新弄了一架马车来,虽然比不上之前乘的那架,现在不用关着祁元青,凑合也能坐。
出发两日后,马车突然提高车速,激剧的颠簸让车里昏昏欲睡的几人都醒了过来。
祁元青是第一个醒来的,他就坐在韩衡的旁边,怀抱一把大柴刀,还是在村里问个农夫换的,拿他身上一个莲花银扣换的。
“怎么回事?”韩衡揉了揉眼,嘟囔道,把君晔灏抱起来,让他换一条手臂枕着。
“又来了。”祁元青无奈道,“我去吧。”不等其他人作出反应,祁元青一猫身窜出车去。
前面驾车的柳七跟祁元青争执的声音模糊地传进车里。
韩衡把车门往外一推,不知道是在他俩谁的身上轻撞了一下,韩衡连忙道:“不要吵架!怎么回事!进来个人!”
一脸怒容的柳七暴躁地挤进车里,车篷对他高大的身形而言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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