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颜天下 作者:轻微崽子
焱轻笑着说。
韩衡一点儿也没嫌弃他儿子深红色的皮肤,皱巴巴的脸,只是拿手指轻轻搔动儿子的下巴。
“好滑啊,他好滑!”韩衡现在看他儿子哪儿哪儿都新奇得不得了,两眼放光地叫君明焱也过去摸一摸是不是真的很滑。
“别摸了,你的手不干净。”君明焱才摸了一下,就被韩衡拍开了手。
韩衡自己也舍不得再摸,婴儿皮肤娇嫩,刚才那两下别被摸出什么毛病来,他仔仔细细地贴近怀里软软的、小小的儿子,几乎把他儿子的脸盯出个洞来,才终于相信被他俩摸了两下儿子的脸没有破。
女人坐月子都是流血一个月,韩衡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也要坐一个月的月子,他血早止住了。
“产子时大人身体受到损伤,失血不少,加上孕中思虑过多,趁这一个月好好调理调理,以免落下病根。”郎东道。
“是应当好好将养,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瘦。”
韩衡生完孩子以后,君明焱几乎每天都在清凉殿,他在殿内的行动,大多是君明焱抱着他,自然君明焱比谁都清楚他的体重。
“瘦才好看呢。”生完孩子韩衡才觉得一身轻松,怀孕真不是人干事,这辈子他都不想生第二次了。
“朕觉得还是有点肉好看。”
韩衡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一瘦遮百丑,你不懂。”
君明焱嘿嘿笑两声没有说话。
这几天只要是君明焱能亲自伺候他的事,他都亲自做了,韩衡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如果像最初计划的那样,跟着米幼到深山里去,还不知道要在什么环境里生孩子,这条小命捡回来得很不容易,他当然要好好珍惜。也因为君明焱无微不至的照顾,两人之间一直存在的那点无形的隔阂彻底消失了。
半个月都没出过房间,韩衡侧卧在床上,儿子就在怀里,他衣襟敞开,那小子总爱叼着他的乳首睡觉。现在儿子已经长得又白又软,跟个丸子似的,生下来就很安静,夜里很少哭闹,除非他刚入睡的时候非要把他的“奶嘴”拿走,那就麻烦了,一闹就得闹到半夜去。
韩衡手指无意识地搔弄他儿子胖嘟嘟的脸颊,不自觉满脸都挂着温柔。属于裴加的脸本就很漂亮,现在更平添了一丝难言的妩媚风情。
君明焱出声时,韩衡整个人吓了一跳。
湿淋淋仍泛着红透的光泽的一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掩没在亵衣里,韩衡拨了下头发,长发把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他儿子非常不满地小脸一皱,旋即嚎啕大哭起来。
入耳魔音让韩衡痛苦地皱起了眉。
又来了。
君明焱大步走了过来,抱起孩子,一面叫奶娘进来。他抱孩子的手势已经无比娴熟,韩衡隐约记得,刚开始他抱孩子的动作生涩得像抱着个炸弹。
“看什么?”君明焱按捺住方才一瞬的心猿意马,沉声问。
“没什么。”韩衡移开眼。
这时奶娘进来抱孩子出去哄了,她们从君明焱手上抱走孩子时,他已经没怎么哭了,一抱出去哭声顿时又大盛起来,过了会,彻底听不见哭了。
“看来吃上了。”韩衡笑了笑。
“朕给朕的长子拟定了几个名字,明天让人拿过来你看看,”顿了顿,君明焱又道:“你有想好的,也一起写出来。”
韩衡早就把起名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生孩子就像达成了人生的一件丰功伟业,他仍然沉浸在孩子落地之后的悠闲惬意当中。而且经过这半个月御医们的悉心调养,精力又一点点回到他的四肢百骸之中,习惯了成天闲着没事干也不让出门之后,韩衡索性当自己在休年假,想好好补充补充精力。
加上君明焱下旨不让其他人来探望,他是彻彻底底成了闲人,来到这里以后,他还是第一次,什么也不用想,既不用担心生计,也不用怕孩子生不下来就让人暗害了。这间寝殿呆久了,韩衡感到安稳、舒适。
大概人多少都有点惰性和惯性,这阵子谁也没来见他,谁也没有给他带来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每天他就吃吃喝喝逗逗孩子,要么睡觉。日子过得再舒心不过。
虽然韩衡知道,这种舒适是暂时的,但接下去的半个月,他还得养着。他怀孕的时候身体就很虚弱,但碍于他是个孕夫,注意事项很多,他也不能抛开这个大肚子不管就去锻炼,真要是一尸两命了可不是好玩的。
现在卸货完毕,他总算可以开始计划要怎么加强体质。韩衡还记得,第一次在镜子里打量这副壳子,他就很不满意“韩衡”的虚弱。虽然他以前是个艺人,需要保持身材,但他从不节食,都是通过锻炼达到保持体重的效果,穿越过来之后,刚开始他以为是因为这身体毕竟不是自己的,大概有点系统排斥,时间久了才发现,这个身体就是这么差,多走两步就喘不上气。
加上怀孕的时候又辛苦,可以说他就从来没有找到过以前那种身轻如燕健健康康的感觉。
韩衡也把想法告诉了郎东。
郎东很是意外,瞥了韩衡一眼:“要通过习武强身健体,非一日之功。况且,明帝把国师捧在心尖上,怎么舍得让国师吃苦。习武之人,没有不用吃苦头的。”
“我不怕吃苦。”韩衡坚决道。
“那好吧,莘渊可以教你,等你出了月子,我让他来教你一些基本功。”郎东请完平安脉就出去了。
那天生产时,要不是郎东胡言乱语,让他激怒生怨,恐怕当时真要一命呜呼。事后两人很有默契都没有谈及此事。
坐月子的一个月里,除了大夫以外,韩衡能见的只有儿子和明帝,伺候他的宫人们一般不会怎么和他说话。云蓉则被韩衡吓得好几天见到他都是眼圈红红的,后来她说还是第一次见别人生孩子。
这里的小姑娘,估计除非自己嫁做人妇,很难普及这方面的知识。韩衡估计她是脑补了一下以后自己也要嫁人生娃,就感同身受地害怕了起来。
快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很快韩衡就要出月子了,韩衡自己懒得给儿子起名字,就从明帝送来的单子里随便挑了两个字,叫晔灏,既有华光又有浩浩汤汤的意思。韩衡比谁都希望,这孩子将来能有天高地远的自由快乐,即便背负天命之子的预言,但也不能因为有了预言就不活不怀抱希望了。
皇帝总也有做得逍遥的皇帝嘛。
这时的韩衡还远没有意识到这个孩子的诞生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辣
第118章 一一八
冬日的阳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穿破重重云层,倾洒在北朔京城的大街小巷。
天还没亮,庄灵就回到了睿王府,他像一座巍峨的雕像,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房外面冰冷的石阶上。
屋檐底下一道道尖锐晶莹的冰锥往下滴着水。
突然,幽怨的女声响起在这间大宅子里。
庄灵僵硬了好一会,皱起鼻子,他闻到了自己铠甲上刺激的血腥味,重黑色的战靴周遭氤氲着淡淡粉色,在冰雪化开的水渍里像虚幻的花一样绽放。
那是女人在唱戏,调子挺耳熟。
庄灵搔了搔耳朵,发觉耳背冻得冰冷,他用手掌圈住冷得快冻僵的耳朵,即使这样,时断时续的女声依然如魔音般直往他耳朵里钻。
李氏。
庄灵嘴角弯起细微的弧度,以重剑拄着身体,迟缓地站了起来。虎口难以忍耐的剧痛让庄灵低下头瞥了一眼。三天两夜的激战中,他根本不记得杀了多少人,那种感觉他难以形容。不过早在刚上战场时,实战就给他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杀一个人,带来的是浑身战栗血液倒流的悚然,杀得多了,敌人的脸就一个个模糊起来,犹如砍倒的不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人,而是一排排陶塑泥偶。
天空中一个黑点盘桓片刻,终于直突突俯冲下来,灰斑信鹞在地上打了个滚。
庄灵弯下腰时仿佛听见骨头咔咔的响声,昨晚二更,胜负已定,他就马不停蹄奔了回来,整座睿王府已成一座空宅,疲倦累积到顶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坐在这里一整晚,他分明记得,当时还在下雪,他每一根手指都冻僵了,靴子里的脚趾都带着冰透骨髓的潮湿。
庄灵抖着手指展开字条,另一只手松开,信鹞在地上扑了两下,跳到属于它的鸟架子上啄食喝水。
庄灵睫毛激剧抖动了两下。
字条在他手指间迅速皱起,胡乱把信纸塞进袖子里,庄灵长长吁出一口气,白气在空气里缓慢弥散开去。
女人兀自还在唱。
庄灵提起结了一层薄薄白霜的剑,面无表情地向着后院踱去,那里有一个填平了的荷花池,李氏被扶正后,那里春夏交接时,就会开满富丽堂皇的牡丹。睿王府里的戏台就搭在那附近。
~
在书堆里闷了一整天,韩衡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韩衡站起身来,一只手爱怜地揉搓他的小蛮腰,郁闷地想,他真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刻苦发奋过。随即又感到一阵隐约的绝望,这才是第一天。
他的视线滑过这间排满书架堆满藤条箱子的小屋,藤条箱子里也不是书就是“韩衡”写的笔记。
早上韩衡过来的时候是满怀要大干一场的期望,可这完全不是人干事啊,一天下来他也看不完一本。下午他就已经有点难以集中注意力,纸页上黑白分明的字一个个往眼睛里蹦,他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心里去。
于是韩衡给自己重新分派了任务:找出“韩衡”的笔记,先归类起来。
幸运的是,从前的韩衡字写得很工整,用语也不晦涩,简直就像早就知道有一天会有人读到他写下的这些东西一样。
“韩衡”用最简洁的语言,写了不少古籍的读后感,知识面囊括了军事、天文、地理、历史以及巫术。这一天下来韩衡还没来得及研究什么是他最感兴趣的,只是天黑的书上的字都看不清了,他才抬起头来,浑身哪儿都痛,尤其是脖子和肩膀,他拿手摸了一下,总觉得后脖子都要凸出来了。
伴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乌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上来,脸色发红。
“大人,您怎么还在这儿?”
韩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一整天都在这儿。”
“您忘了,明天给小皇子办满月宴,宫里各司的掌事都候了一下午了。”
韩衡皱起眉,“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今天我不是陪米幼出宫了吗?没想到清凉殿的下人谁也没敢进来,我回来的时候,这外面全是人,云蓉急得团团转。”
韩衡想了起来,昨晚乌翠跟他说过,他赶紧起来,把东西随手收了一下,满屋子都被他翻乱了,现在也收拾不出来。
“走吧走吧。”韩衡踹开一个蒲团,跟着乌翠快步下楼去了。
皇子要办满月酒,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金饰,席间用什么花什么酒,通通都要拿来让韩衡过目。
虽然等了一下午,那些掌事却也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悦。
韩衡先把他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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