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之高阁 作者:礼拜二午睡时刻
加慷慨,给绍嘉的零用钱多了好几倍。他们一到挪威,绍嘉就和白羡周跑了个没影儿,郑嬴也乐得不做电灯泡,在异国的大街上晃荡。
是很冷的天吗?他裹紧自己。摇摇晃晃趔趔趄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醉了一样。
后来他似乎走进了一个小酒吧。
酒吧是灰暗的,是拥挤的,是潮湿的。有很多人。郑嬴不知道怎么描述。男男女女,混居一堂,总让人感觉气氛那么潮湿。灯光永远照不见人的脸,但是整个环境又极其沉静。仿佛深海下看不见的涌流,让人窒息,又让人从沉默中爆发,让人慰藉渴望,又让人克制自持。是女人的弗罗伦萨带,是基督徒的十字架,是路西菲尔的骄傲,是人类的智慧与谗言的蛇。
郑嬴感到热。当然,在这种时候。很热。嘴唇是湿润的,口腔是湿润的,舌头也是湿润的。气息很近。一颗心砰砰跳。一热一跳一热。砰砰。一跳一热一跳。砰砰。
砰砰。要坠落了。砰砰。
突然郑嬴睁开眼。其信然耶?其梦耶?其所见非其真耶?
郑嬴还是喘不过气来。
心脏一热一跳一热。
漆律仍看着前方。还在堵车。
郑嬴的脸很红。红到了漆律也奇怪地问:“很热吗?我把空调调低点?”
郑嬴摇摇头。
现在放的是披头士的歌。
14
漆律的住宅是在高档小区,当然的。煞费心力到了,郑嬴穿上了外套。
在十七楼,有阳光,采光足。锁是指纹锁。漆律的手和他的人一样赏心悦目,修长的,莹白的。郑嬴莫名其故地就注意到了,暗暗的手与他的比较。
进门,空间大,立刻有人来。
“回来了啊。”是个中年妇女,低眉顺目地,穿着围裙。
“郑妈,这是郑嬴。”
“哟,是本家人啊。”郑妈惊喜了一下,手里拿着漆律脱下的外套,又要去接郑嬴的。
郑嬴赧然地说:“谢谢。”
郑妈把外套挂在一旁。“郑先生看着年纪不大啊。”
“是不大。”漆律似乎笑了一下。
“要吃什么吗?”
“不用了、不用了,劳烦了,是吃了饭来的。”郑嬴忙说,他浑身不自在。
“郑妈做的面好,现在也不早了,在这吃吧。”
郑嬴怎么拒绝?“不到胡同里转转吗?”
“胡同里转转?郑先生不是北京人啊?小六对胡同可熟了,打小就在胡同里窜。”郑妈说。
郑嬴一下子脸就红了。实在羞恼,实在难堪。他确定他看见漆律笑了。也心存忿懑,施之奚落。“漆先生小名叫小六?”
“我的名字律字,外公和爷爷总念不好,总叫我小六小六的,后来家里人就这样了。”又对郑妈说:“郑嬴在这吃饭,他爱吃面,再做些小菜。”
“有什么不吃的吗?”
郑嬴摇头。有也不能说,否则怕冒犯了主人家。
郑妈“哎”的一声答应了,向厨房去。
“去看看香炉?”漆律问。
郑嬴点头。
漆律入手的珐琅彩香炉十分漂亮。蓝是景泰蓝,图案是缠枝莲,串联枝叶,桃形花心,花朵饱满,花瓣短而肥腴,疏密有致,花枝伸展坚强有力,是典型的明初风格。釉质细腻,色调纯正,颜色明快。郑嬴实在是为古人的艺术感而倾倒。
郑嬴看得入神,细细把珐琅彩香炉观察了数遍才抬起头,兴奋地说:“很漂亮,釉色通透,图案洒脱,当是明初之物了。”
“嗯。”漆律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只是这里有些瑕疵,”郑嬴指着口沿处,“可能会影响它的市价,但是收藏价值很高,很漂亮。”
漆律只是望着郑嬴,不太在意。
“要看看别的吗?”漆律说。
收藏室里还有些墨砚、旧章、书册。
郑嬴哪会拒绝?把所有藏品观赏了个遍。郑嬴实在是高兴,暗暗想着这些都是他的该多好,得一天抱着一个睡觉。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交谈着。
“我一直想问,”郑嬴说,“漆先生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漆律抬眼看他。
“就是……为什么会想到要资助我呢?毕竟我和漆先生非亲非故,除了李选也没什么别的联系了,对了,实在是要谢谢您给华洛机会。”
“有的时候,有的事情,说不上来为什么。”漆律放下筷子,“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我很欣赏你。”
郑嬴将笑未笑:“说实话,实在是很惊讶。但是这样恐怕我不能接受。漆先生既然是个商人,是觉得我有利可图吗?我的画不符合市场主流,我也实在改变不了,恐怕即使五年之后我也不能给漆先生带来任何利益。”
漆律挑眉,道:“我不需要钱。”
“我当然知道漆先生身家丰厚。”
“所以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也不是钱。”
“那是什么?”
“一种心情。”
“什么心情?”郑嬴追问。
漆律的眼睛幽深而漆黑,无端地让郑嬴害怕。但是郑嬴还是想知道答案,直视着漆律。
漆律眨了一下眼,又拿起筷子,风轻云淡地说:“求而得之的心情。”
“漆先生说的玄之又玄。”
“我有条件。”漆律缓缓地说,“也许你该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郑嬴抿了抿唇,视线不肯离开漆律的眼睛。
“你要来北京,住在这里,你的作品不能给别人,你的行踪我都要知道,郑妈会负责你的吃穿住行,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助理。你想去旅行,写生,这都可以,前提是,我得知道你在哪里。”
郑嬴大吃一惊,半会儿组织自己的语言:“漆先生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的控制欲很强。”
“所以你要让我生活在金丝笼里吗?这不啻于包养吧?”
漆律看着激动的郑嬴,并无波动,说:“你太紧张了,郑嬴。”
“对不起。”郑嬴喘了口气,低下头,“漆先生的要求对我来说实在是有些荒谬,我难以接受。”
“我不想干预你的生活,我想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不是包养,郑嬴。”
“可是我不明白,您所说的,和您想做的,我都不明白。”
“你真的想知道?”漆律攫住郑嬴的眼睛。那幽深的、又显得深情的目光如同海水一般似乎从眼里流入心里了。
突然地,郑嬴一下子泄了气,甚至有些慌乱,“不,我不想了。我想我该走了。”他站起来,身姿趔趄。
“我送你。”漆律也站起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回去就好。”
郑嬴落荒而逃了。他甚至没给漆律说一句话的时间。
郑嬴从漆律的住所匆匆忙忙出来后才后知后觉自己竟没有穿上外套。
北京温度极低,郑嬴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他却实在不敢回去。钱包也在外套口袋里,随身带着的只有手机。
这是一个哈姆雷特的问题。to be or not to be?人生总是戏剧性的。他想他应该给绍嘉打电话,让他在北京的朋友先接济他,无论如何他不想在短时间内再和漆律见面了。
他也不想回老师家,他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躲。
电话拨通了,但马上就被郑嬴掐断了。
漆律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郑嬴觉得自己都要哭了。冻的。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中扩散,郑嬴从来没有想过会将自己置于如此进退两难的局面。
漆律手里拿着郑嬴的外套,那种大的羽绒服,他上去就把郑嬴裹住了,把他紧紧锢在怀里,脸颊贴着郑嬴通红的耳朵。“这么冷也不进去?”是无可奈何又宠溺的语气。
他拥着郑嬴走进电梯里。
郑嬴走的不稳,整个人都靠在漆律身上了,他脑袋里转过了无数的想法。
漆律一只手搂着郑嬴,一只手按了键,就这样在骤然增加的加速度中,他在郑嬴耳边说:“你说,不看着你,我怎么放心?”
又回到了17楼,进门又是郑妈。
“呀呀,刚才是干什么去了,走的这么急”
“做点姜汤来吧。”漆律说。“没什么事。”
郑妈对他俩的奇怪的相拥似乎并不惊讶,郑嬴却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个中年妇女的探究的目光。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不会吃了你。”漆律把外套从郑嬴身上拿下来,随手放到一边。“我们谈一下。”
郑嬴站在门口,不愿动一步,“就在这说吧。”
“郑嬴,你一刻也不想呆在这?”
郑嬴低垂着头,单薄的灰色衬衣也皱了,看上去十分可怜。
“合同是白纸黑字,提前拟好的,过段时间我会发传真给你,决定权在你。”
郑嬴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喝过姜汤我送你回去。”
郑嬴又微微垂下头,以刚好可以让他听到的声音说:“谢谢。”
郑嬴当晚又是辗转反侧不成眠。
好像很多事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不知向什么地方飞驰而去。
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王尔德说:“我能抵抗任何事物,除了诱惑。”
诱惑。郑嬴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金钱,时间,空间,都恰好地为他准备着,等他跳入。他能克制住吗?或许这些已经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码呢?
你所得到的,必定得用一些东西来交换。会失去什么?身体?爱情?还是道德?一切自己认为对的的东西?郑嬴不免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一个人的快乐就是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加上一个条件呢?你得做你不喜欢的事。岂不是自相矛盾?那减去这些条件呢?你一个人追求着自己的天上的月亮,抛却脚下的便士。这可能吗?他还有自己的母亲,还有各种朋友,他生活在人情社会里,有数不清的关系纠缠。况且,更可怕的是,他得到了太多,他已经慢慢走入奢侈的宫殿,再想走出来,难了。
因为和杨雪约定了,郑嬴又出门了。
杨雪穿着灰色大衣,在北京养着白了些。
“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北京了。”杨雪看到郑嬴就高兴地上去挽着他。
郑嬴没说什么,他现在很庆幸他没有度过和杨雪的暧昧期,他现在颇需要一根救命稻草。
“今天还是去看电影吧,我订好了票,不是在私人影院,还是电影院比较有感觉。”杨雪说。
“当然好,不过我能问问是什么电影吗?”
“《美女和野兽》,可能你不爱看,请满足一下我的少女心吧!”
郑嬴确实不爱看,但是对于女人偶尔的小任性他乐意满足:“荣幸之至。听说场景画面精致。”
“艾玛女神的裙子特别漂亮,你应该喜欢艾玛吧?”
郑嬴对艾玛的记忆只是停留在赫敏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生上,后来又听说她去联合国演讲,却在演艺事业上少有进步,所以郑嬴暧昧地说:“赫敏实在可爱。”
“所以每个女孩子都想成为有王子的公主啊。”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了电影院。
电影确实不太精彩,虽然大牌云集。
“剧情不怎么好,但是大表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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