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灏夜未央第7部分阅读

    灏夜未央 作者:肉书屋

    灏夜未央第7部分阅读

    边似乎多了几个人,可我现在没什么心思理会。

    “姑娘,在下略知医理,若不嫌弃,可否让在下试试。”是他,他居然也过来了,怪不得两个小家伙会这么安静。

    现在的我,整个人都被苒儿抱着,脸埋在她的怀里,所以看不清各人的表情。不想麻烦他,反正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小看他的医术,一切,不过是天命。

    深深喘了口气:“多谢公子好意,我这是旧疾,不碍事。”

    “逞强的人,往往死的快。”不冷不热的嘲讽,这种语气想不听出是谁,也难。

    “住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别担心。”抬手,握住苒儿颤抖的手。这个字,是她们永远不敢触及的禁忌。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只是一瞬间。额上的汉,薄薄地浸透了苒儿的衣衫。

    有些困难的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两张完全陌生的脸,一个柔和,一个刚毅。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最不少的就是“美”人。

    柔和的人,不同与二哥的儒雅潇洒,多了分沉稳飘逸。刚毅的脸如精心雕刻的塑像,身上是浑然天成的贵气,皇族人特有的气息。两个人,都很年轻,以我的角度看,也只在三十岁左右。

    “在下风商,这是我的朋友石岩。小木,石头。”指着几人一一介绍,诚挚的眼神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夜岚。”这两个人,果然不普通。怪不得,怪不得在四人取笑他国王爷丞相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会那么气愤,原来是被当事人自己听到了。骄傲如他们,又怎能忍受这种侮辱?把头搁回苒儿身上,疲惫的再不想移动分毫。

    “夜兄弟,你的病有些年了吧?我这有几颗药,或许能帮上你。”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递给我。

    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小侍卫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哦,对了,他被人称神医。可是,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风大哥,多谢好意。这药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不过是萍水相逢,我不想欠下人情。

    “喂!你别不知好歹,爷的药--”

    “小木,住口。”

    “爷!我,……是。”

    “既然你称我为大哥,那就听大哥一句。没有试过的事,结局永远是未知。”眼里有着难以忽略的坚定,亦像是坚持着自己最终的信念,闪亮的黑眸异常耀眼。

    “懦夫。”不屑的冷哼声从左边响起。

    是吗?不是吧,我只是有些累了。

    “岩,你的关心总是那么特别。”失笑的看着身边的人,取笑道。

    “我说的是事实。”

    示意苒儿接下,“谢了。”

    展颜一笑:“无妨。”

    “你们两个别在寒碜了,我这杯子怎么办?刚才还没说完的是,这套茶具不是用钱买的。”像是忍受不了被人忽视似的,乌尉文不甘落后的插嘴。

    “那要用什么?”众人好奇的视线都盯在他身上。

    伸手指了指大堂上挂着的一副画:“诗,一首能配上那幅画的诗。”

    随着他手所指的地方看去。距离有些远,看的不大真切。其他人则是一副震惊又像是感慨模样。

    疑惑地对上苒儿的目光。

    “少爷,这副《望江图》在客栈开始经营的时候就挂在了大堂上,客栈的主人曾对外宣称,只要有人能为此画题诗,并让他心服口服,那么,这客栈他就双手奉上。”

    “可惜,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做到。”乌尉文不甚在意的耸耸肩,像是本就该如此。

    既然如此,这不是摆明着难为我吗?虽然以前看过几本诗集,但那也只是随便翻翻,真要自己写的话,那我情愿被若儿骂“败家子”。不过,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苒儿,你认识青青,让她帮忙好了。”我怎么忘了她们,以青青的才华,区区一首诗,大概与让她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夜兄弟--”

    “夜岚。”听风商这么称呼,别提有多奇怪,叫名字不是更是。

    神色一愣,继而释然一笑,“夜岚认识‘未央阁’的青苓?”

    想了想,轻点了点头。

    “嗯,就这么办。乌大哥,过几天就是阁会,青青可能抽不开身。不如这样,等过段时间我再找她。别瞪我了,你也没说不能让人帮忙的。”轻笑的说着,就像没看到眼前人一脸漆黑的神色,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爷!是那个‘未央阁’吗?!咱、咱们可不可以去看看?都到这儿了,如果不去那也太可惜了吧!”

    “你以为那是想去就能去的?如果没有函柬,阁会那天谁也进不了未央阁。”乌尉文睨了眼激动非常的小木,凉凉的说出事实。

    “不过是家青楼。”不屑的语气让人听了不舒服,石岩,你会后悔今天说的话的。

    “岩,未接触的事物,可不能妄下断言。能如此让天下人津津乐道,未央阁,不是个寻常地方。”不赞同的看了看身旁的朋友,淡淡的反驳。

    不管他们怎么想,未央阁还是未央阁,若是在意世俗伦常,有怎会有今天的七苓?

    “各位公子,少爷身子弱,不便在外久留。我们先告辞了。”伸手取下搁在架上的披风,将我整个都裹的严严实实。

    懒洋洋的身体任由苒儿抱起,依在她不算宽厚的怀里。早知道我不舒服,刚才就不出来了。总是给她们添麻烦,还惹她们伤心,或许,乖乖呆在屋子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时已近午,三国的人都还没有到,不知道他们是同时抵达京城呢,还是各有先后?但,那些又与我何干?只是,面对“风商”这样清俊逸致,温文尔雅的人,很少有人会不动心的吧?“他”也不例外才是。

    “夜岚,好好爱惜自己。”清润的嗓音抚过耳际,不由让人心头一震。

    他,看出什么了吗?这样的人,的确不简单。

    “我会的。”轻应了声。爱惜吗?大概做不到吧,这两个字,太陌生了……

    “少、少爷!不、不好了!”一阵奇怪的碰撞声之后,门被大力的推开,两个神色慌张的人急急跑了过来。

    “小菊,你又闯什么祸了?小兰,你也跟她瞎胡闹。”看清楚来人之后,苒儿轻斥道。

    “不、不是!唉呀!总之少爷快跟我们回去!”从未见过她们这般神色,苒儿柔静的脸色微凝。

    “风大哥,告辞。”隐藏好疲惫的神色,含首点头。掠过他眼里的担忧,闭上眼,不再理会其他,“走。”所以,我也没有看到,另一双始终凝在我身上的幽深眼眸。

    “是!”

    ……………………*………@…………………………

    “少爷,怎么办?”苒儿冷静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一直都知道,水居的景色是醉人的醇香,不同与谷里的水色山空,却多了几分淡雅静柔。

    不远处是几坛清莲,嫩色的枝叶葱脆欲滴,微淡的水珠折射出七彩流光,辗转环溢。

    它们会有娇艳的花季,会有摇曳的身枝,而我,又怎舍得去攀折……

    “苒儿,带七伶去接旨吧。”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最终还是被自己逼进绝境。

    “可是少爷,你的身体……”

    “对,公子,不如我们就回了?”

    回了?呵呵,我也想啊。可是,这次是圣旨,不是平常的王爷将军,抗旨,遭殃的会是你们啊!七苓啊七苓,你们有心,就够了……

    “去吧。若儿,你去准备准备,对了,也和小梅她们四个说一下,免得又担心了。”望着窗外的水色连天,精神却没有多大,失眠的结果是无尽的疲惫和彻身的算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濒临死亡,无力,无措,无奈。或许,该让若儿备些安神的茶。不然,再这么下去,可能会等不到娘他们了。不是不知道苒儿她们日渐凝重的脸,只是,我又能如何?一时的贪恋,竟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少爷,皇宫就跟龙潭虎|岤一样,我们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好了若儿,就按少爷的吩咐办。”柔静的语气中是不容反驳的命令,顿了顿,“少爷,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出去了。”

    “姐!你怎么--可恶!都是那个混蛋皇帝!我们未央阁哪里碍着他了!”

    “我的大老板啊!不是咱们碍着人家,是‘若夜公子’这个名字太让人神往了!”橙儿忍不住地出声应答,大概又再为若儿的冲动翻白眼了。

    闹气的声音渐渐远去,又只剩下一室的清冷。

    回想路上小菊的抱怨,原来这一纸圣旨,只是为搏“佳人”一笑。

    也是,以“他”冷酷的性子,又怎会对风尘之人感兴趣?

    手,慢慢的抚上胸口,为什么这里还是会隐隐作痛?牵动了腕上的镯子,清脆叮呤,幽幽响起,似远似近。银色的幽光,闪烁摇曳,九条银龙竟犹如活物,翻转腾云,守护缠绕。轻轻地将额头抵上,润暖的触感莫名地让人安心。

    灏,还是要谢谢你,它,确是个不凡的东西。其实,我从来都没怪过你,你我的欺骗,本就是注定。我也没有对你坦诚,又有什么理由在意你的隐瞒?可是,心还是像缺了一角,依赖,是如此可怕的习惯……

    现在,三国的人都该到皇宫了吧?那个陌生的几乎从来没有记忆的地方,没想到,还会有回去的一天。

    算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又何惧?

    眨眨酸涩的眼,无力的轻阂了上,接下来的日子大概不会平静了。对了,差点忘了那对双胞胎了,他们应该不会认出我才是,希望如此吧……

    第 16 章

    过春社了,度帘幕中间,去年尘冷。

    差池欲住,试人旧巢相并。

    还相雕梁藻井,又软语商量不定。

    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

    芳径,芹泥雨润。

    爱贴地争飞,竞夸轻俊。

    红楼归晚,看足柳昏花暝。

    应自栖香正稳,便忘了、天涯芳信。

    愁损翠黛双蛾,日日画栏独凭。

    ……

    三月天,正是燕归之时,旧巢寻影,重回故里,只可惜,这里,并没有燕子的踪影。

    帘幕轻重,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只剩身下骨碌的车轮,还提醒着我,现下身处何处。

    不愧是皇宫里的马车,竟能容下我们一行十人,还绰绰有余。圣旨的意思,是要未央阁的人作为歌舞伶的身份,在接待三国国君的宴会上表演,尤其是“若夜公子”必须出席。所以,现在,七苓和我正是在进宫的路上。

    而我正被若儿小心翼翼的拥在怀里,苒儿则轻柔的按摩着我的腿。当然,苒儿易了容,她是以未央阁的老板--尹秋,的身份入宫,若儿则是我的丫环。

    马车里很安静,七苓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但我知道,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软弱无力的身子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只希望到那天的时候,至少能靠自己独立的坐着,不然,又得让她们担心。

    因为是进宫,所以小梅她们就被留在了阁里。希望她们能尽快找到二哥,等这里的事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家,是个遥远的地方呢……

    她们无言的关心和体贴,让我感觉身上暖暖的,只是,我,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

    “彤,决定排什么舞了吗?”眼,依旧轻阂着,靠在若儿怀里,有些吃力的问。

    彤,也就是赤苓,她擅长的是琴,对于各种乐曲有过目不望的本领,琴技更是一绝。当初也只教了她几个月,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天才,呵呵,原来我的运气也不错呢!

    “少爷,这次事出突然,我们还没寻到合适的曲子。”彤不但弹的一手好琴,还有一副好嗓子。

    不像我的稚嫩,却是女儿家特有的柔媚。

    “是啊少爷,他们那些皇帝不过是一句话,咱们就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讨厌!”埋怨的语气里还带些好奇和不甘。“

    小七,我看你是巴不得长了翅膀飞出去。”含笑的嘲弄声惹的众人竞相附和。

    “绿姐姐!你又欺负我!”羞赧的故作生气的逗闹。

    “呵呵……”引得大家又是一翻笑闹。

    呵呵,如果,她们一直可以这么无忧无虑,该多好,可惜,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大家别闹了,让少爷再歇会儿。”

    陌生的声响慕的让人一怔,对了,是苒儿。她现在是妇人装扮,当然嗓子也都作了改变。

    “不碍事,反正我也睡不着。”虽然不喜欢太过嘈杂,但她们正是活泼的年龄,要和我这么冷清安静的坐着,还真的难为她们了。

    “少爷,张嘴。”唇边的湿润触感,和入鼻的清香都告诉我,曾经的一切都不是梦。

    “玉珀”,灏并没有带走,是不屑,还是……所有的一切只是一时兴起?

    入喉的香甜,是青果独有的清脆,离谷也不过短短时日,竟然已经开始想念了……

    “少爷,宫门过了。”

    是吗?离“他”已经这么近了吗?可是,那又如何?重重宫墙里,还会有谁记得,当出那个被皇帝舍弃的皇子,那个被人称作残废的九殿下。遗忘,从来都是那么的简单,那么的容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两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了。

    “若夜公子,众位姑娘,请下车。”我认得,是那个宣旨的公公,用的虽是敬语,却丝毫感觉不到尊重。

    被若儿抱着下了车,整个了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这里,好冷。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啊!阴森森--”

    “小紫住口。公公,小孩子不懂事,言语不当还请公公多担待。”喝止了小七的口无遮拦,苒儿低声赔着不是。

    “哼!这儿是皇宫,不是你们那些低俗的地方,要不是潇妃娘娘看的起你们,你们能进皇宫?真是不知好歹!”本就尖锐的声音,再带些刻意的嘲弄,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握住若儿欲伸出的手,在这里,只能如此。

    “公公说的是,姑娘们都累了,就不留公公了。”笑盈盈的打着官腔,“咱们都进去吧,今儿个好好休息!”也不理那青白红绿的脸,各自随后跟了进去。

    未央阁的人,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你们!哼!”愤愤甩袖离开,耳朵终于清静了。

    ……倚翠管,就是现下的住处。

    我不清楚宫里的具体地形,所以我不知道这倚翠管在什么地方。这地方除了冷清一些,也是够大的。除去住的屋子,外面还有一处很大的空地,周围零星种了些花草。也没看的仔细,就被匆匆抱进了屋里。有几个宫女太监的过来行了下礼,也就去收拾各自的住处了。

    遣了若儿苒儿,我习惯性的又移到窗前,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天色已暗,弯月悄悄爬上树梢,肚子有点饿,却不想吃。

    桌上,不用看也知道,是暖身的药。唉,该怎么说呢,那些药我从来不会去碰,可她们竟是越挫越勇,依旧不肯放弃。不是故意为难她们,也不是怕苦,但是一闻到那些药味儿就会让我想起以前不愉快的记忆,忍不住要吐出来,像是要将所有内脏都吐出般,直到全身脱力。虽然她们想尽办法想遮盖药味,可是都没用,除了,帝灏熬的药。

    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些,但效果却不是很好。

    无意中碰到系在腰上的玉笛,不由想起那天在船上吹的曲子。

    长相守。

    思绪未待清明,笛声已随跳动的指尖流泻。

    当初,为何会选这首曲子?就是自己,也想不明白……

    莫名的,又想起侃曾经说的话:小姐的手适合的是琴键,而不是冷硬的金属。

    其实,有什么是适合,有什么是不适合?人活着,总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世人皆如此,何况,我只是一个俗人。

    曲终,手慢慢收回。一阵风掠窗而进,不由暗打了个机灵。真的,很冷呢……

    “啪!啪!啪!”三声不重不响的掌声从院门口传来。

    猛然回神,苒儿七苓都是一副刚从震惊中回神的模样,若儿则是神色复杂。微微挑眉,一时走神,竟然有人靠近也不自知。

    伸手取过桌上的纱帽戴上,虽然这张脸没什么可看的,可我近期还没打算换脸。

    “世人只知若夜公子琴技为天下一绝,却不知,公子的笛艺也是无人能及啊!”清明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媚惑,懒懒的语调更是能让人酥软。

    只是,我却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应该是男的吧?

    “大胆!见到潇妃娘娘还不跪下!”又是那个讨厌的声音,原来,他就是潇妃,怪不得……

    早在他们走近前,若儿九人就退回屋里,挡在我身前。

    “见过娘娘。”苒儿带着她们行礼,而我还是那么坐着,在掠过来人绝丽容颜的时候,不由停了一下。

    很出色的一张脸,清俊与妩媚,娇艳与潇洒,很矛盾的组合,却又那么的自然。

    “娘娘,若夜公子腿脚不便不能向您行礼,请娘娘恕罪。”不卑不亢的请罪,苒儿还是苒儿。

    “起来吧!本宫也是一时好奇才来看看。却没想到竟能听到这么一首绝谱,不知公子可否相告,曲名为何?”挥手制止身后人欲上前的动作,施施然的在下人端来的椅子上坐下,眼睛却是带着意味不名的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这样的人,怪不得,“他”要将他绑在身边,他们的确相配……

    “咳咳咳…”喉咙有些麻麻的痒,以手掩唇,压下胸口上涌的温热。

    “少爷!”若儿身形一闪,人已落入她的怀里,手颤颤的抚上我的背。其他人也都惊呼的欲上前,却被苒儿以眼神制止,围在周围。

    轻摇了摇头,费力地抬手,以指在药碗里醮了些汁,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长相守?不错,很符合曲音。”略为思考,“刘海,还不去宣太医,没看到公子身体不适吗!”

    “是是!”

    “等等。娘娘挂心了,我家少爷这是旧疾,并无大碍。”

    “哦?倒是本宫多事了。既然如此,公子好生休养,国宴那天本宫可是期待你的表演。呵呵!回宫!”大笑的起身离开,最后那抹别有深意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待他们走远,众人才愤愤地道:“摆什么臭架子!娘娘很了不起吗,有本事去当皇后啊!”

    “咳,咳……”好不容易止住干咳,“大家歇了吧,我也累了。若、若儿,咳,你也去吧。”再不让她们出去,我真的忍不住了。

    “少爷……”示意她将我放在内室的床上。待众人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才解开手腕上的白纱,

    “呕!”尽量将声音压过喉咙里,她们应该还没走远。

    酸涩的泪无端滑落,全身无力的落回床榻。手上的纱巾,又是一片血红吧!可我不能去看,我怕到时会忍不住的要把所有的心血吐尽才会停止……

    混混沌沌之间,似乎闻到一淡淡的清香,接着就被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围绕,入鼻的味道让我有些想哭,而泪,也落的更涌了……

    是梦吧……更加用力的缩这身子,只想在这个怀里永远有不要醒过来,“灏……”疼惜悔恨的叹息声,淡淡的飘过。

    唇上,柔软强势的触感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梦,太真实了,想睁开眼睛,却是徒劳,最后的记忆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滑入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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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奇怪,太奇怪了。抚着额角,有些无奈的轻揉,昨晚居然没有失眠,而且还睡的很熟。朦朦胧胧之中,好像仍然是被灏抱在怀里,可是……那又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吧,可能真的是太累了……

    一大早,那七个丫头就没闲着,在为明天要跳的舞伤脑筋。

    我知道,她们虽然平常活泼好动了点,但若事关未央阁,却比谁都不愿服输,因为,那里是大家共同的家。院里的那片空地正好可以用来排练,也够宽敞。

    支着颌,愣愣的看着她们,唉,还真是一点也不浪费,这样也能玩?借排舞之名,居然比起武功来了,因为各自轻功出处相同,所以一时很难分出高低。踮脚,旋身,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飘逸、灵动,就如花间精灵在嬉笑、玩闹,又带分女儿家的柔媚。一时竟让我想到了传说中的天外飞仙,是那么的快乐无忧……

    身旁摆着一张小木桌,桌上砌了一壶清茶,几碟糕点,还有,一份动也没动过的早点。

    “少爷,多少吃一点。”苒儿拿起快子,“今天脸色好多了,可是不吃东西还是不行。”

    看着近在眼前的青笋,虽然不想苒儿担心,可是实在没什么味口。自从被爹娘救起,就特别嗜睡,一直以来,味口都很差,只是偶尔能吃一点,可能也是前世的习惯使然。

    十岁以前,生活一直很简单,我的世界里只有学校和弟弟。十岁以后的世界里,除去血腥和杀戮,却是什么都没有……

    直到收回所有掌控,直到“夜玺”成为真正的主人。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开始讨厌血。每次,一闻到它的味道,或者是看到那血红的颜色,总会呕吐不止,就像要吐尽所有,所有的精力,和……生气。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排斥任何油腻的东西,所以,前世的我患有很严重的厌食症。不过,对水果,却有异常的偏爱,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能活到,自己,选择结束。

    “苒儿,别操心了。你看,我不是都好好的?早膳就撤了吧,我还是比较喜欢阁里的水晶果,你带了很多的,不是吗?”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一脸忧色的人,明知道没用,却每次都得试上一次,她们不累,我都累死了。

    “好吧。”颇是无奈的放下筷子,拍了拍手掌,示意屋里的人把东西端出来。

    “秋姐,就说没用吧!”青青一副“早就知道这样”的对苒儿摆摆手,大咧咧的在我身前坐下,随手拿了一块甜点,满足的吃了起来。

    众人也都缓步走了过来,看来是闹够了。

    “是啊!少爷真是小孩子,吃饭都得让人哄。”咳咳!这是什么话,有这么说的吗?

    “若儿呢?怎么一大早就没见她?”听我提起,众人面面相觑,各自对望一眼,摇了摇头。

    这么早,她会去哪儿?都快近午了还不回来,皇宫不比外面,稍有不甚就能引火烧身,况且,我总觉得那个潇妃,似乎有什么目的。可是,我一个小小的“伶人”,对他有何用处?径自一笑,何必多想,该来的总是躲不了,夜岚,从来都不是胆小的人。

    抬头,却见众人愣愣的盯着我。

    怎么回事?疑惑的摸摸脸颊,我可不认为这张勉强只算的上“清秀”的脸,能引人发怔。

    “呃,咳,少、少爷,你难道从来都不照镜子?”小七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才红着一张脸问。

    镜子?好像真的没有。以前,是没时间,而现在,只是不习惯。况且,头发都有若儿她们打理,我自己又不会,又怎么会再意那些小小的细节?

    众人一脸挫败转开眼,似是想来个眼不见为净。挑了挑眉,我有这么失败吗?

    “少爷,你每次笑起来都是淡淡的,却让人感觉很温暖,像风一样的柔和,像是包容了所有的人和事,真的好美!而且你的皮肤好好哦!居然白的比阁里最好的夜明珠还要晶莹剔透,好想咬上一口哦!”手捧着双颊,一脸传说中的“梦幻”模样,还夸张的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脸,似乎随时都有扑上来的可能。

    “对!对!就是小蓝说的那样!少爷你不介意教教我们几个秘方吧?”看着眼前七双如狼似虎的眼睛,还有身旁苒儿一脸看好戏的神态,突然觉得,好冷。

    拢拢身上的雪戎,咬了一口青梅色的水晶果,嗯,脆、爽口、多汁,最主要的是…它够甜。

    呵呵,还是果子美味,对了,去年酿的百果酒应该可以开封了吧?不过,还是先不提的好,不然又得被她们抢空了。

    “我这儿有一首不错的曲子,彤,要不要听听看。”低头就当没看见各人的脸色,虽然声音很轻,但我相信她们一定听到了。

    “要,当然要!”急急的应声,生怕我反悔。几个伺候的宫女动作利索的摆好了琴架,苒儿将琴取了来。

    背,有些痛。还真是糟呢,居然这么一会也坐不了。虽然轮椅上铺着很厚的狐裘皮毛,但还是没有灏的怀抱舒服。我到底在想什么呢?心里满满的装了“他”的身影,身体却恋上了另一个人的温暖……

    矛盾?却又如何?他们,谁都不是我能碰触的,我们的距离,是光年的千万倍……

    “少爷?”衣袖被人扯了扯,抬头,映入眼底的是她们担心的黑眸。

    “呃,对不起。”无奈的暗自埋怨,竟然又走神了,“这首曲子,名为《飞天》。”手,轻轻试了几个音,虽然已经一年没有碰触“鸣潇”了,却仍然熟悉的如自己的手一般。

    指尖掠过琴弦,欲流转而出的曲音被突然闯入的一群人,打断。

    第 17 章

    “哪位是若夜公子?”虽然也是偏阴柔的语调,听起来却不刺耳,清爽利落。

    因为方才没有其他人,所以脸上的面纱并没有带着,却恰巧和来人撞上了眼。罢了,罢了,反正被认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想瞒也瞒不过。以那几人的才智,单凭我这双不便的腿就能猜到我是谁,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

    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青年的脸,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淡淡疏离的眼神,一身绣有红边的宫侍装束,他的地位,应该不低。身后是一仗队武,有宫监,还有曦澜皇宫的御林军。

    苒儿徐步上前,行了个礼:“民妇尹秋,乃未央阁掌事,不知公公有何事?”

    “皇上御旨,宣若夜公子、未央阁众人见驾。”抬头淡淡扫了眼,“公子请。”淡然恭敬的态度不会让人感觉无礼。

    对苒儿点点头,示意她撤下琴案。

    现在这阵势,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我们一行才刚进宫,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既然不是人家找麻烦,那就是自找的了。

    若儿,希望你有个好理由……

    “敢问公公,皇上突然召见,不知所为何事?”顺了顺掠在脸颊的发,抬眼对上一双惊愕的眸子。

    暗自轻笑,难得在一本正经的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

    收敛神色,回身引路:“若夜公子,失礼了。只是世人传言……”

    “哼!就那些俗人,怎么配听得起我们公子天人的嗓音!”绿儿不屑的接口,却引的其他人的附和。

    呵呵,还有一点没说,未央阁的人特别护短。

    “无妨。”淡笑颔首,不过是些不知情人的瞎想,又怎么会当真。

    侧面而视,突然就想起了他是谁。予青,澜帝的近侍公公,大内总管,亦是“他”的亲信。

    十年,也只让他更加沉稳,这样的人,才配在“他”的手下。和当年的侃倒有几分相似,只是侃的脸上从来没有第二种表情。不知道,当初在知道我的选择时,他的脸上是否会有几分动容?……

    太久了,久到我都快要忘了……

    青鹅石铺错的宫阶,蜿蜒幽静。青砖碧瓦,琉璃雕梁,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却让人心生敬畏。翻檐,阁翘,是各种神兽雕刻,栩栩如生。不显而喻的霸气只让人倍感压迫,神秘傲然的气势,不愧为一国皇宫。

    而这里,还只是小小的偏殿。背,有些疼。拜昨晚的好眠所赐,今天的精神还是不错的,身体也舒爽了许多。可是,还是有点勉强。

    “公子是否有位侍女,名唤秋若?”予青并不回头,稍稍侧了侧身,轻问道。

    头,似乎又开始犯疼,若儿呵若儿,我始终想要躲避的人,你为何偏要去招惹?

    “呀!若姐姐见到皇上了?!”

    “小七!闭嘴!”众人低声喝斥,却掩盖不了怒斥中的担忧。

    “公公,秋若犯了什么事?”苒儿沉静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暗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是呵,这里是皇宫,不是外面那些可以任她们放纵的地方。

    从来不曾想过,我和“他”还会有重见的一天。既然选择离开,就未想过会回来。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掩饰,竟显得那么愚蠢、可笑。

    烙印在心口的伤痕,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稍稍碰触,都能血流不止……

    好久,好久,久到我就要忘却那些恶梦的时候,又被人重重推了一把,从此,永无止境……

    可是为何,那人偏偏会是你呢?明知道质子的下场,却还是那么冷酷的将我打进了地狱。忘不了,忘不了那些溢满贪婪和欲念的丑陋嘴脸,狂笑暴虐的声音,碎片纷飞的血腥……

    那时候的人性,只让我觉的恶心。

    十年,又能改变什么?也只不过春去秋来,花谢花开而已……

    恨吗?不。我知道我的心,承载不起。

    再世为人,前生的背叛,抛弃,所有一切,不过是过眼浮云……

    悔吗?不。

    这一世,我无怨,无悔……

    “少爷!”

    “若夜公子?”

    睁开眼睛,有些疑惑。

    直到苒儿颤抖的手握住我的右手,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识的紧紧揪着胸口,额上是层层细汗。

    “我没事。”疲惫的笑了笑,手反握住苒儿的,“就是背有些不舒服。”其实是浑身痛的厉害,以前不是躺在软榻上就是被若儿她们抱着,还真没坐这么久过。

    “公子,你别吓我们……”

    “若夜公子,你的身体……”

    “不碍事。公公走吧,我们可不能让皇上久等。”安抚好她们七个,才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的予青说。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走。”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吩咐。

    轮椅被彤稳步的向前推着,轻轻的闭上眼睛,不知道再睁开,会是怎样的情景?心,隐隐抽动着,就连我自己,都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为什么了……

    ……………………@……@………………………………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公子,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无言的点点头,这次的事情似乎有些奇窍。无缘无故,若儿怎会惹上潇妃呢,居然还扯上了八皇子曦云睿,余晖质子,原来的五皇子余慕瑜。

    虽然予青在路上已经说了大概,但以若儿的性子不可能会认不清我们现下的处境,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只能是发生了什么让若儿不得不出手的事了。

    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如果没猜错,这儿该是御花园了。园口两边是葱翠的七色堇,一直延路铺向里面,这个时节正是堇花灿烂的时候,七彩颜色竟像雨后彩虹般,娇嫩、惑人。不知园内,又将是怎样一翻光景?

    “宣,若夜公子,未央阁众人进觐!”

    抬眼安抚地笑了笑,就当是旧地重游,开开眼见罢了。

    ……………………………………………………

    并没有抬头,所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落在身上的视线就像扎在身上的刺,让人浑身不舒服。

    远远便看到,石阶下跪着的人,除了若儿,还有三个人。一个是玉冠紫荆腰带,一个是蓝衫为底绣着余晖特有的稔花图案,另一个则是一身黑衣,护在若儿身侧,倒是不知是谁了。

    “臭乌鸦!说了不关你的事,快给我滚回你的王爷身边!看了本姑娘就一肚子气,你--呃,少、少爷……”口无遮拦的大声嚷嚷,直到苒儿出声轻咳才发现我们几人,心虚的低下头。

    “草民等见过皇上,吾皇万岁!”苒儿领着七人下跪行礼。

    还是躲不开啊,无奈的抬头,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若夜,见过皇上。”不理会在听到我开口时,众人各样的表情,我的眼里只容得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没变,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冷傲,还那么倨桀不屑的眼神,只是身旁,多了一个人。原以为,心会被撕扯的血肉模糊,却发现,自己竟能如此平静的面对。没有恨,也隐没了那份不该有的期待……

    一切,是该画上句号了,十五年的恋慕,够了……

    微微扯起唇角,释然的笑了,万事不该太过执著的,那样,太苦了……

    如鹰邃般的黑眸一闪,冰冷的声音想彻四周,“免礼。”

    “谢皇上。”苒儿起身退回我的身侧,七苓则立在身后。

    “呵呵,不愧是传闻中的若夜公子,翰帝,你说呢?”

    闻声而望,这才发现,石亭里还有其他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刚才说话的是坐在澜帝右手近侧的中年人,问着身边同样身着紫金龙袍的青年,眼神却始终落在我的身上。

    有些意外,一大早的,四国最有权势的人居然就这样悠闲的坐在一起喝着茶。澜帝,怎么说呢,黑色的确适合他。玄黑龙袍,衣襟袖口由金丝银线绣成的繁缚图腾,九形金龙正傲然地盘浮在他的身上,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视一切为无物。左侧的人是一身明皇,同为中年,却形态虚浮,一脸不正常的红润。那双细眯的眼睛是令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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