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灏夜未央第3部分阅读

    灏夜未央 作者:肉书屋

    灏夜未央第3部分阅读

    “够了师弟!”青衣人喝道,起身作揖:“三位姑娘,师弟年少鲁莽,言语不妥还望几位莫怪。”

    “我们可没这种闲功夫。”小兰将手里端的东西放下,也不理道歉的人,只向茶寥外的人点了点头。

    “你!”蓝衣少女和少年欲起身,却被拦下。才颇不甘的作罢。

    而其他人见没什好戏看也就讪讪收回视线。

    小菊接到示意,翻身下马。轻手撩起纱帘:“少爷,到了。”

    “少爷,今个儿有些风,得小心点。”轻手把我整个人都裹进雪戎,稳稳地抱在怀里。

    点点头,放软身子,顺势将脸埋进若儿的怀里。

    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怎么睡都感觉累,就连动下手指,都要花很大力气。让她们几个很是担心,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希望,别是发病就好,不然……

    感觉若儿正缓步向前走去,没有丝毫的颠簸。落在身上的视线如芒刺在背,让人无法忽略。

    我知道,若儿的美足以引起男人的窥视,女人的嫉妒。只是,我好可怜,都快成马蜂窝了。

    不过,有两道目光很特别,像是好奇,纯粹地打量,倒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但同时有两道恨恨的怒视,如果没猜错,是刚才和小兰她们说话的少女少年。唉,年轻人总是冲动,眼里容不得沙子。

    周围的寂静渐渐恢复热闹,只不过在我们身上的视线也不曾少。

    竟自坐定,而我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窝在若儿怀里。

    小菊接过梅手上的茶壶,顺逆各转了三圈。在轻而有节奏的摇了摇,才将茶注入早就摆着的杯子里。再将杯中茶在其他几个杯子里顺了一个轮转,最后把盛着满杯的玉盏放在我面前。

    这一过程,看的一干人再次石化。

    然而,邻桌一直沉默的三人却趁时离开了茶寥。

    “少爷,吃药了。”听到耳边若儿的低唤,我现在后悔的肠子都抽痛了。

    “若儿,我困了,药先搁着。小梅你们也坐下歇会儿。”鸵鸟似的把脸埋的更深,早知道就不下车了。

    所以,我也没注意到暗处原本冷漠万分的黑衣人,在听到我的声音时,眼里一闪而逝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又在下一瞬间恢复如常。

    “少爷,你可别再想转移话题。来,乖乖喝了。”端起玉盏,耐心地诱哄道。

    不要。

    我摇着头,不想回答。

    若儿有些正常的可怕,待会儿不知道又会找什么借口来堵我了。

    “哼!原来是个没用的病公子。不但要人追着喂药,还让人抱着走,又不是三岁小孩。丢人!”

    “唉,如儿,你又何必挑明?或许人家少爷有什么隐疾也说不定。比如说……残废。”

    感觉若儿身体一僵,随后又放松,只是抱着我的手紧了许多。

    抬手,暗示小梅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师弟!你太过份了!”一声怒喝随着木桌的碎裂声响起。

    “师兄我--”

    “哥--”

    甩袖离桌而去,不理会身后两人的叫唤。向我们走了过来,在桌子前站定,双手抱拳:“这位公子,是在下管教无方,多有德罪。在下青州林玉麒,日后若有事情尽管来找林某,林某必当尽力。”

    “不必,我们这些‘世家子弟’可不敢劳驾堂堂的林家大少爷。请吧!”笑笑的吵讽,一脸的厌烦。

    轻扯了扯若儿的衣服,不想她为我生气。就着若儿的手,喝下那杯难喝的药水。含住小梅递上的蜜饯,才稍稍冲淡了嘴里的药味。

    “林公子严重了,令师弟所言不假,你也不必自责。至于日后,若有闲暇我定当登门拜访。”不是我不给面子故意闭着眼睛,实在是,已经没有力气。

    闻言,林玉麒一愣,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翻,一脸的可惜:“这……小公子你……”

    “林大少爷,收起你的那张脸。不然本姑娘不会客气。”虽然语气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但我知道若儿已经非常生气。唉,为什么处事冷静的她们,一遇上我的事就变的那么容易情绪波动?

    “姑娘,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小公子身体似有不妥,舍下离此不远有处住处,若不见意……”

    “不必,不劳林大少费心。”很直白的拒绝,一点也不留情面。

    “咳,咳。”该死,胸口有些疼。

    “少爷!怎么了?”五人的脸一下子变的苍白。

    “若、若儿……咳,咳,回、回车上去,我有些不舒服……”

    胸口像针扎般的刺痛,空气似乎变的难以呼吸。手紧紧抓着衣襟,企图缓解窒息,想要更多的空气。额上,冷汉滴落,耳边若儿她们的声音已渐模糊,意识慢慢抽离……

    最后,像是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接着似乎被一双微颤的手紧紧拥住……

    …………………………………………

    像是过了一世纪,又像只是一场梦,梦里的疼痛和纠心的压抑,随着梦醒,都渐渐远离……

    周身触感慢慢回拢,只是身体却是丝毫提不起劲,懒散散的。

    眼皮很重,试了几次,还是睁不开眼。

    嗯……这不是在马车上,该是在客栈里。屋子里是熟悉的奚兰熏香,床虽比不上现代,但柔软丝滑的触感让人舍不得醒来。

    “若儿……水……咳咳……”喉咙火辣辣的难受,干涩的生疼。

    感觉被人轻柔地扶起,小心翼翼的拥在怀里。当唇触及杯子,寻着本能的想要更多。水,滑过喉,辣疼渐渐减轻,忍不住弯起唇角,习惯地窝进若儿怀里,满足的蹭了蹭。

    只是……好像忽略了什么,若儿的怀抱似乎不似往日的柔软,却让人感到温暖安心,还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是某些植物的熏香……

    嗯……好困,再睡会儿好了,不过明天一定要问问若儿这是什么香料……

    蜷缩起身子,在若儿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最后我这么对自己说……

    …………@…………@…………@…………

    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竟没有人。清典雅致的摆设,不会让人感觉突兀,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些不常见的玩意儿,不过看起来都挺值钱的样子。

    那对白底蓝纹的镂漆花瓶,很像娘提过的“蓝星”。

    相传,“蓝星”是上古时留传下的宝物,因它身上所刻的图案在不同时间,不同光度下,能呈现出各时不同的星斗纹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若用“蓝星”盛放百花,能使花期延长,三月不谢,一如当初模样。

    只是……这里却只当它是寻常之物摆放,不免让人心生疑惑。

    是不识此物,还是……

    识得,却只当它是普通陶胚?转念一想,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与我又有甚干系?只是,在我晕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这里可不是什么客栈之类的。

    闭上眼,感觉了下周身,嗯,似乎好些了,不像昨天那么无力。手倚着床帏,借力悠悠坐起身,靠着身后的木柱,尽量减少自身的负担。毕竟,还是很累。

    “少爷?!你醒了!”门忽然被推开,若儿急忙放下手中端着的东西,急步走了过来。

    “昨天真的……吓着我们了……”被宝贝似的拥进怀里,我感觉到若儿的手有些颤抖。

    将头埋近我的颈项,语气带着哽咽。是啊,这么多年,每次疼痛难忍的时候我都会先把她们支开。就算有几次被她们发现,那也都是在庄子里,也没有这次的严重和突然。

    “让你们挂心了。好了,别瞎想了,我已经没事了。”轻叹地拍了拍若儿僵硬的背,“对了,这是哪儿?那以后发生了什么?小梅她们呢?”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呵呵,一下子问了这么说,你让我先回答哪个?”小心地松开我,四目相见。

    了然一笑,重新把身子的重量依了过去。

    “那天,我们只当少爷只是像平常一样的疼痛。但是过了很久都不见好转,吃了药也不管用。小兰更是差点杀了那个臭小子。正当我们手足无措之时,出现两个人。为首的说他有办法救你,条件是我们手上的那套‘玉珀’。”心有余悸的说着,到最后才是松了口气。

    “哦?那人是谁?”有些奇怪,如果没猜错,这也应该是那个人的地方。

    能将“蓝星”当常见的摆设的人有岂会在意区区一套茶具?

    “他自称姓帝,跟在他旁边的则是他的下属。对了,这次救你的也是那个下属,整个人冷冰冰的要死。这不,都快两天了,愣是一个字都没吐过。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哑巴。”冷?有些人是天生不善言谈,有些则是不屑也不愿开口。

    冷,有很多种。

    像‘他’的冷,是上位者独有的霸气我傲气。所以‘他’适合冷……

    甩甩头,怎么又想起他了?都十年了,为什么那张脸还是那么清晰?当年的事,当年的人,这些年来都没有刻意去探寻,毕竟,我不想把过去带到现在的生活里,只当是个回忆。只是偶尔想起紫馨,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是恨,也不是牵挂,更多的是疑惑……

    “少爷,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快让我看看!”探手,就想摸上我的脉。反手握住若儿的手,“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嗯,那少爷先休息,我出去告诉小兰她们,免得又胡乱猜想。”为我掖了掖被角,“这是帝公子的别院,离城不远。不过他现在有事已经离开,留了那个‘冰人’来照顾你。说是等送咱们到了地儿在拿报酬。还有待会儿还要吃药,可不许睡沉了。”

    “知道了。”无奈地应到。目送若儿离开,待到房门轻合上,屋子又回复了冷清。先不说那位帝公子的神秘,单是他寻的借口也合理。只是……

    那人是谁?竟能抑制我身上的疼痛。若儿与苒儿从小便习医,且都略有小成。这次遇到这样的人却是什么好奇都没有。

    那,究竟是什么人?……

    第 7 章

    再次醒来,已是日近午时。

    阳光透过窗棂,映的满室亮腾。偶尔吹如几丝凉风,不冷,却沁人心脾,带着室外淡淡的花香。

    看了一下周围,轮椅就在床榻旁边,只要挪到床沿,就触手可及。

    睡了这么久,是该坐会儿了,不然骨头都要散架了。

    懒洋洋的坐起,用手支撑着整个身子的重量,我有些困难的挪动身体。体力,还是不够呵,不过人似乎轻松了许多。手,勉强地够到轮椅的车把,想要坐上去还是有些难度。因为双腿,根本使不上力。对常人来说必不可少的行动工具,对我来说,却是无法摆脱的负担。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推开那扇门,如果当初,不担下罪责,今天又会是怎样一翻光景?若真是那样,想必如今的自由也会是种奢望吧?

    呀!慕地一惊,因为方才一时走神,手下一滑,整个人竟顺势摔了出去。

    这下惨了,一定会很痛,毕竟,这儿可不是我的湫水山庄,哪儿都铺着一层四厘米厚的地毯。

    本能地用手护着脸,只要脸不受伤,就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若儿也不会那么快发现。这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生病的原故,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就算是不小心轻捏了一下,下一瞬,定是一片青紫,异常的触目惊心。而且,全身上下对痛觉特别敏感,稍重一点,都像是刺在心尖,疼痛难忍。现在,我只希望不会太严重,若是又晕倒,若儿她们的眼泪一定会把我淹死。认命的闭上了眼……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却是跌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一如梦中,让人安心,不由自主的想要依赖。

    不对,现在可不是在做梦,而且这不是若儿。

    猛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不算特别的惹眼,但他周身的冷硬却能在无形中吸引人的眼球。一身无形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的眼睛,如一泓幽泉,深邃冷傲。不难看出,这样的人,无心。

    不对,刚才没有感觉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的气息啊,难道说,真睡糊涂了?

    “你是谁?”淡淡地望进他的眼睛,动了动被紧拥的身子,虽然不排斥他的味道,但不表示我会随便的让人抱着。这些年,能近身的也只有若儿和苒儿,再就是娘了。

    “帝灏。”冷冷的语调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轻松的抱起我,顺手取下狐裘给我裹上。

    “帝?是你救了我。”他就是若儿说的‘冰人’了,怪不得那几个平常噪舌的丫头会那么安静了。

    “你的名字。”不是问句,却是命令的语气。

    “你也是这么和你主子说话的么?”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答案,我这算是白问了。

    “名字。”冷冽的看着我,还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夜岚。”不想再纠缠下去,示意他把我放到轮椅上。

    睡了这么久,有点饿了。

    放下我,转身向外室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也太听话了。有些舍不得他身上的温暖我味道。

    头痛地揉揉额角,夜岚,你在想些什么啊!

    “少爷,饿了吧?”若儿笑嘻嘻的走了进来,随后的还有小兰她们四个。

    “少爷!”看她们几个高兴又担心的别扭样,不由的笑了笑。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

    “少爷,小菊的心脏不太好,麻烦您下次别再吓我了。”状似生气的嘟这嘴,呵呵,还挺可爱的。

    “对啊对啊!我的心脏也不太好!”小竹颇为认真的点头附和,惹得另外三人都失笑出声。

    “是吗?那就可惜了,我这还有几首不错的曲子,本想先让你们听听,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作罢了。”装作可惜的摇摇头。

    “啊?!不不不!少爷,小竹刚才说错了,小竹的心脏好的很,您可千万别啊!”

    “哈哈!……”这次,另外几个毫不客气的大笑,小菊则一脸的懊恼。

    “好了,不逗你们了。若儿,我饿了。”

    “吃的早就准备好了,但是少爷……”

    “知道了,过些时候再弹给你们听。”

    “是!”四人同声应道,若儿则笑笑地走到我身后,推着我向外厅走去。

    桌上摆着各式精致的早点,清淡的荷叶粥还隐隐透着香味,冒着热气。

    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疑惑的抬起头,刚巧对上从门外走进的人眼,一如沉睡的黑豹,锐利和凌睿尽藏眼底。一身黑衣锦袍,袖口和衣襟处都绣有银色图案,简单却又精巧的衬托出来人的不凡气势。他,不该只是个下人吧?

    “喝了它。”将手上的东西端到我眼前,丝毫没有放下的打算。很有如果我不喝,就不罢休的驾势。

    无言地皱了皱眉,求救似地看向若儿。却见她先是震惊的盯着帝灏,一脸的不可置信,接着回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她们都像是很畏惧帝灏,向来活泼的小菊更是不着痕迹的向外退了两步,其他人则是将眼神投向他处。

    看了看那一碗黑褐色的东西,我知道我的眉头都快打结了。以往,苒儿她们都会先备好蜜饯或甜汤,而我照样找借口托延。可今天,如果真让我就这么喝药,我宁愿去撞墙。那些,简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不要。”我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是我真的是喝怕了。

    还有,一想到他刚才毫不犹豫的转身,心里就有堵堵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都出去。”目光从未从我身上移开,只是冷冷的分咐。

    眉头又皱了几分,他也太理所当然了吧!她们可都是我的人!

    “少爷,我们先出去准备,明天起程,你就好好休息吧!”若儿先是看了眼帝灏,然后示意小兰她们跟她出去,居然理都不理我。

    她、她们也太放心了吧!有些吃惊的看她们离开,小竹还小心翼翼地和上门。

    这、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这做少爷的,有那么失败吗?

    暗自恼怒,只当没看见摆在眼前的这双手,和他手上的东西。转过头,拿起搁在桌上的筷子。

    “这药我加了蜜果,你先偿偿味道,如果还是要吐出来,那就算了。”语气透着淡淡的无奈和……疼惜?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不奇怪他会知道我吃药会吐,若儿她们一定把我的日常习性都给出卖了。不过他这条件还挺划算的,只要我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喝,这决定权还是在我。

    “真的?”抬头看着他,我可不想被骗。

    “真的。”眼里的认真和某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让我疑惑。我并不认识他,我肯定。

    凑近药碗闻了闻,没有平常令人反胃的药味儿,隐约还透着一丝酸甜的果味。

    就着他的手,唇轻沾了些,舌尖谨慎地舔了舔。不苦也没有涩味,倒有点像现代的饮料果汁。

    小口小口的喝下,如果药都是这个味儿,那我也不用一看到它们就像见鬼似的躲了啊。欣喜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不可以教若儿?那样我就不用再被它折腾了。”

    “好。”淡淡的应道,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柔软和宠溺。放下瓷碗,将我从轮椅上抱起,在桌旁坐定。

    有些摸不着头绪,什么时候我和他这么熟的?抱着我居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可以自己坐。”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很可靠也很暖和,有催眠的作用。他的腿,坐起来软硬适中,比起沙发要舒服的多,也好用的多。

    “在你到京城之前,由我照顾你。”挟了块梅花糕喂进我的嘴里。

    “我……我不认为,咳、咳,‘玉珀’有那么,咳、咳,的价值。”勉强将话说完,该死,谁说能一边吃东西一边讲话的!

    “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话。”倒了杯茶喂我,轻拭了拭我的嘴角。

    呼--舒服多了。

    “你还没回答我。”望进他的眼底,试图找到些许理由,但是除了幽深的黑色,浓墨的深邃,却是什么都没有。是我多心了吗?

    “我认为有就有。”

    “这是你主子的意思?”这样的人,很难想像会有听人差遣的时候。

    “我要做的事没人能改变。”一副倨傲的高高在上的模样,眼里是决对的自信和对周遭的不屑,狂傲的语气确实是他的作风。

    “那我呢?”这话一出口我就候悔了,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和他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有什么资格问这个问题?埋头吃着碗里的荷叶粥,有些恼恨自己今天的失常。“不好意思,说笑的,你别放心上。”轻笑的掩饰着自己的心绪。

    “不,你不一样。”低沉的声音像是呢喃,却又是那么真实。

    “什么?!”惊讶的猛抬起头,我想自己的该是听错了。

    “你没听错。”揉着我披散的发,眼里不再是冷酷无情,尽是满溢的笑意,微扬的嘴角泄露了主人的心绪。

    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我有些不明白,自己现在不同与平常的心跳代表了什么。

    “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勉强还能接受。”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反正不可能的事都能变成可能,我又何必追根究底,自寻烦恼。还有,我想说,帝灏的笑脸比那张冷脸入眼多了。

    “好了,先吃饭。”添了些荷叶皱到我碗里,再挟了些不知名的精致糕。

    “吃不下了。”本就吃的不多,今天算是超额了。怕他再让我吃,急急的丢下汤匙,擦擦嘴角,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我困了。不论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闭上眼,装睡。

    只听他轻叹了叹气,“睡吧。”手,有规律的抚着我的被。

    这下好了,眼皮越来越重,倒是弄假成真了。不管了,先睡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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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在身后人的怀里,懒懒的闭着眼。身子随着马车的前进,幌悠幌悠。马车很平稳,丝毫没有颠簸的感觉。车上,只有我和帝灏两个人。

    自从昨天以后,若儿就把我丢给了他,也不管我是不是有什么疑问,现在她们五人都自觉的骑在马上。不像以前一路上吵吵闹闹。若儿和小梅小兰在前,小竹小菊在后,护车的驾势不言而喻。今天一早,迷迷糊糊地就被人抱上了车,整个人被雪戎裹的一点空隙都没有。懒得再计较什么,反正帝灏的怀抱比若儿她们舒服的多,而且我也不排斥,又何必矫情。安然地任由他抱着,把脸埋的更深,不时的蹭蹭。呵呵,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谁能想到,昔日商场上不折手段的“黑罗刹”,如今只是个手弱病残的废人,任何事都离不开旁人。

    但那又如果,不管怎样,还不都得活下去,只是短短十几年而已。虽然还是不想动,但已不似前些日子的无力,现在全身上下都很轻松,舒爽的更让人昏昏欲睡。唉,好像整天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希望死的时候也是在睡觉就好了,我可不想再偿试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仅管知道那是无法避免的。

    “醒了?”在耳际低声地问,轻调了下姿势。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而负有磁性,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像,虽然已经很模糊。

    “嗯。”轻点了点头,车外透近的光让我本能地想要躲避。

    将脸在他怀里蹭了蹭:“灏,到哪儿了?”

    “已经进了青州城。”脸被轻柔地从他怀中分离,温湿的戎锦在我的脸上轻拭。额头,眉,颊,唇……任一处都没放过。

    嗯……其实有人伺候真的很享受,至少不用自己动手,只要张开嘴就有东西吃。

    回味似的舔了舔唇:“这是什么?软而不腻,还带有淡淡的红桃味儿。”

    “白楼的‘锦桃冻’,你若喜欢,下次再让人送来。”又被喂了一口,满足的点点头。

    这东西不像一般的甜点,滑嫩又不粘牙,像果冻一样。白楼?好像听苒儿提过,说是曦澜有名的糕点铺,里面的东西比黄金还贵。

    “好,下次换些口味。”反正不用我出钱,不然有得被若儿念叨。

    “好。”一手环着我的腰,将我紧箍在怀里,另一手倒了杯茶,递到唇边。唉,原以为帝灏是块“冰木头”,没想到他却是个全能保姆。不管是穿衣洗漱,还是梳发泡茶,好像没有什么是不会的。而且,我的事他完全不让若儿他们插手,一人全揽了去。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目的,只是现在的我懒的动脑筋,反正到时候看着办就行。

    喝了口茶,清醒了许多。车外已是喧哗闹嚣,看来是到大街了。

    “嗯,我想去客栈,最好是有小曲可以听的。”虽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有身旁的人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到这个世界也快十五年了,不过有很多地方还真没去过,比如--客栈。

    “少爷,那我们就去‘华清居’吧,那里的姑娘嗓子还过的去。不过……我们还是想听少爷唱的……”到最后,声音已经听不到,像是埋在咽喉里的嘀咕。

    什么姑娘,怎么听起来像是青楼啊!还有,没事扯上我干嘛。

    “嗯,就那儿吧。”决定去客栈当然有我的考量。这几年,虽然每年都会出来,但是对外面的事情还是所知不多。这次出来,总要先了解情况,不然,若是连几位兄长的名字都不知道,娘她还能放过我吗。客栈里人杂,一向是听八卦的好地方。就算不一定能听到我想要的,到时候再问若儿也是一样。

    把头靠在帝灏怀里,希望不要成为习惯才好,不然我怕他离开以后,自己会睡不惯若儿苒儿的怀抱。到时候,惨的就是我了。

    “灏,你离开之前把身上用的熏香送我一些。”闭上眼,我开口要求,得先做好打算不是?

    “我从不用那些东西。”有些呲之以鼻。

    “什么?那我惨了。”不是吧?算了,只要不成为习惯,那还有救。

    “怎么?”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疑惑。

    “没什么,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怕到时候离不开它。”

    “那就不离开。”轻笑地捏了捏我的鼻子,垂落的发刮在脸上有点痒。

    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暗自翻了个白眼,我算是白说了。

    第 8 章

    “少爷,到了。”马车停下,若儿走过来掀起帘子,紫金铃清脆的幽响随风荡漾。

    四人轻盈地跃下马,丝毫不将众人的震惊和羡慕看在眼里,高傲如清谷白梅。

    不错,白色穿在她们身上多了些飘逸的韵味,穿在我身上最多个白瓷娃娃。没办法,谁让我不但瘦小,还是个发育不良的矮冬瓜呢!

    额头被轻磕了下:“呆愣愣的又在瞎想什么?”边说边把我重新裹在怀里,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的听到那一下下有力浑厚的心跳。

    “没,只是觉得会骑马也不错。”因为贴的近,我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应该没有吧。

    抱起我下了马车,直接跨步走进华清居。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好像都不存在。可能是被帝灏身上的寒气所摄,众人竟然自动退开。就这样,我们一行七人,毫无阻碍地进了据说得提前十天预定的“青州第一居”。

    “几位贵客里边请。”透过空隙看了看眼前的人,大约三十岁的模样,但我知道不该以我的标准来推测这里人的年龄。一身青衣不衫,不卑不亢,是个人物。

    “先来些清淡的点心和小菜,我们要二楼临窗的那个位置。”若儿不紧不慢的要求,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的吩咐,害我的脑筋有点打结,这是什么情况?抱着我的人更厉害,还没等人家回应,直接上了二楼,找了视线最佳的位置坐下。看的楼下那些人是一个个瞪眼张嘴的,很是难看。

    “几位要的一会儿就送来,今天是桃姑娘的台,几位稍后。”说完欠欠身,下了去。

    从帝灏的怀里钻出,扫了下四周。这是个雅致的包厢,桌椅都是整套的南山红木,再刻了些图案,和这间屋子倒也称头。

    这里能将整个华清居都收于眼底。底楼有二十多张桌子,像一般的客栈。中间摆了个不算高的台子,想必就是唱曲儿的地方。二楼像这样的独厢也有十多个,但是视线都没有我们这边好。

    嗯……只要是客栈就行,懒得想那些个有的没的。

    “怎么,还没睡醒?”轻柔地将盖在我脸上的雪戎拨开,露出有点睡意朦胧的眼。

    点点头,把整个头的重量靠在他的怀里。

    “若儿,你们也坐。”真是的,她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规矩了?

    只见她们顿了顿,才应声慢吞吞的坐下。

    “少爷还记不记得,那天在茶寥里碰到的那个姓林的家伙?”若儿顺手给大家倒了杯茶,才笑盈盈看着我。

    “好像叫林什么麒的。”阖着眼,回想了想。

    “他叫林玉麒,青州林家的大少爷。另外,很不巧的,又是这华青居的少主人。那天他留了块玉配给少爷,如果不好好利用可太对不起自己了。”狡黠地朝我眨了眨眼,满脸的不怀好意。

    “还有什么就一起说了吧,我的心脏够好,不怕被你们吓着。”认命的把自己缩小再缩小,更加窝进身后人的怀里。

    “少爷真是聪明!那天我和小兰很尽心的和姓林的那个师弟打了个招呼,然后小竹又恰好不小心的落了点东西在林小姐身上。还有--”

    “好了。”头痛的揉揉额角,但很快的被另一双宽厚有力的手取代,很有节奏地按摩着我额上的|岤位。

    周围一下子又静的无声,感觉小菊不自主的颤了下身子。难道是……

    “灏,冷。”缩缩身体,这招肯定管用。我还奇怪怎么一下子这么安静了,原来是身后这人的原故,怪不得突然就凉嗖嗖的。

    “对不起。”低头在我的额头蹭了蹭,心疼地又将我揉紧几分。

    意外地抬起头,看着那双深邃又蕴满深意的眼,他这样的人,竟然会道歉?

    “我说过,你不一样。”像是明白我的疑惑,他的眼神变的认真,更像是某种承诺。

    有些无措的转开眼,“我饿了。”不想看若儿她们是何种表情,所以有些鸵鸟的又把脸埋进那熟悉不过的地方。

    刚巧那青衣人带着上菜的小二走了进来,吩咐摆放好后又欠身离开。

    “既然饿了就先喝点汤,垫垫胃。”幽雅的拿起勺子盛了汤,接着又用汤匙小口小口的喂我。

    闭上眼睛,脸侧依在帝灏怀里,满足的享受着这种帝王级的待遇,不紧轻笑了出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的轻笑,吐露在耳边的呼吸弄得我不由一颤。

    “痒……”换个姿势躲了开,又引得他浑厚的低笑响彻整个屋子。

    皱皱眉,就当没看见若儿她们睁大着眼的可笑样,不满的揪起帝灏的衣襟:“再笑,后果自负。”不就是怕痒嘛,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好了,不笑了。你看,那边已经有人点了曲子,先听听。”安抚地轻抚着我的背,一本正经的说。

    “哼!”嘟嘟嘴,算是接受。唉,再被他们宠下去,我真要变成小孩了。这算不算是弥补上辈子没享受到的疼爱?

    其实,被人宠爱,呵护在手心的滋味还挺不错的。呵呵……

    暗自笑的开心。

    咦?这曲子怎么有点耳熟啊!

    “不愧是‘若夜’公子,这等妙曲也只有他才写的出来。”楼下一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对同桌的几人如是说道。

    哦,怪不得觉得熟悉,原来是去年在“阁会”上弹的曲子。

    “刘兄所言甚是,只可惜那未央阁不是我们这等身份能去的,不然若有幸听上若夜公子亲奏一曲,就是倾尽所有也是值得的。”摇手很是可惜的叹息道。引的同桌之人更是点头附和。

    有这么夸张?我承认未央阁是挺能生钱的,那也是因为有两个把金子当祖宗的老板啊!疑惑的看向坐在下手位的几人,只见她们一脸的认同。不是吧?到底哪个地出错了?

    “几位的话虽不错,但现下是否有些不妥?桃姑娘怎么说也是华清居的红角,你们是不是也太不给面子了?”来人一副贵公子的打扮,摇着折扇大模大样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恶相的手下,颇有点不干休的驾势。唔……到哪儿都有这种三流人物……

    “呃,桃姑娘见谅,在下几人只是有感而发,冒昧之处还请别见怪。”书生起身向台上的粉衣女子施了个礼,颇为尴尬的道歉。

    “公子言重,小女子的琴艺只蒙众位不弃,怎能与若夜公子相较?王公子抬爱,芸桃谢过。”起身回礼,一言一行都有大家风范。这华清居不愧是青州之冠,无论掌柜还是艺伶,素质都不错。

    “桃儿,本公子今儿个高兴,来一曲中听的,哄的公子我高兴了大大有赏。”近身挑起台上人的下颌,猥亵的笑道。惹得身后的手下连连叫好。

    气氛有点僵持,青衣掌柜缓步走了出来,不着痕迹地搁开那位长得不怎么入眼的公子,陪笑道:“王公子大驾,还请楼上请。想听什么曲子吩咐一声就成,还怕芸桃不依?”

    “哼!”转身刚想上楼,“林掌柜,本公子可是听说你这‘天’字号厢房是不留客的,今儿是哪号人物来了?是你们败家二少爷,还是那个只知道躲在山里的大少夜?”语气咄咄逼人。

    不等回答,一甩袖向楼上而去,“走,咱们就去瞧瞧,是哪号人物。”

    “是,公子!”气势汹汹的急步跟上。

    青衣掌柜一个旋身站在木阶梯上,拦住想上楼的一群人。“王公子,楼上客人正在用膳,不便打扰。不如随在下去地字号厢房,酒菜随后就到。”笑盈盈地拱手劝道。

    “哼,本公子还偏是非去不可,小小华清居能奈我何?”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借力腾地而起,青衣掌柜因一愣神而未能挡住。

    “不自量力。小菊,既然有人自动送上门就好好玩玩。”邪笑的转着手里的杯子,若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是!若儿姐姐!”一眨眼,人已不在位上。轻袖一挥,挡住那人腾起的身形,另来人不得不换了方向,落在不远处的扶梯上。

    “哼!不过是个没用的丑家伙,也敢来打扰少爷吃饭。识趣的赶紧走,不然本姑娘不客气了!”小菊叉着腰,嘟着嘴,怎么看也是个可爱的姑娘家,可这一开口还真够份量的。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奈。”恶狠狠的盯着半路冒出的人,“还不快给我上!”

    “是!”

    “住手!”怎么又来人了,这会不知道是帮谁的。

    “二弟,别胡闹了。”来人很是无奈的制止像要大干一场的“王公子”,转身对着小菊拱手道:“菊姑娘,家弟性子贪玩,还请多多包涵。不知令少爷的病……”

    “托您的服,少爷好的很。”嘲讽似的瞥了眼尴尬的林玉麒,小菊凉凉的回道。

    “大少爷。二少爷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居然连我也不放过。”对林玉麒打了个招呼,接着无奈的抚着额头。

    “哼!本少爷听说有人拿着大哥的玉佩,不过想来见识见识而已。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不过是躲在女人身后的胆小鬼!”不屑地瞄了眼上楼,最后把目光落在小菊的身上。

    帝灏还是不紧不慢的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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