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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第12部分阅读

    锦官 作者:肉书屋

    锦官第12部分阅读

    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再加上萝素说制作解药要花费时间,所以众人也就在西萝安心住了下来。秦亦态度坚决地不肯去束竹逗留,一直住在桑贡,只在给束竹百姓分发圣水的那天,应萝素的邀请去露了一面,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桑贡。

    大家都觉得她的行为十分不可思议,她又没办法跟众人解释陨石的辐射问题,尉迟晞问她原因的时候,她只能低头不语,却坚决不肯去束竹居住,被问急了只好说:“我喜欢桑贡的吊脚竹楼,不喜欢束竹的石头房子。”

    好在尉迟晞不是个事事喜欢刨根究底的主子,便只是笑笑容忍了她的小任性,其他人见主子都不置可否,便也不再有什么反对意见。

    桑布似乎是被这次事情吓到,不知她是因为对秦亦的感情深,还是因为秦亦走后等于把她放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尉迟晞因为秦亦失踪急得团团转,所有人都忙着伺候主子或者去沙漠搜寻,根本没人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她的感受。所以自从秦亦回来,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缠着她,晚上还不时被噩梦惊醒,直到秦亦抓着她的手一同睡了几晚,情况才有所好转。

    秦亦这一趟虽然吃了不少苦头,还差点儿把命丢在沙漠中,但是因此察觉到身边之人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切,让她觉得自己还是大有收获的。

    在西萝这一住下就直接到了立秋时节,只不过西萝这种一年都是夏天的地方,基本感受不到天气凉爽,唯有早晚似乎少了几分闷热。秦亦趴在竹楼上的栏杆看着楼下空地,李铮正领着禁卫出早操,一趟拳嗬嗬哈嘿地打下来,每个人都汗流浃背,看得她也觉得自己开始冒汗,忙抓过蒲扇使劲儿地扇了几下,结果也都是热风。她现在开始无比怀念名阳的日子,虽然夏天也是热的,但至少空气湿度没有这么大,出了汗一擦身立刻就凉爽起来,而西萝这里闷热的天气,让人觉得汗都是裹在身上的,像是套了一件黏腻的衣服。

    她扭头去看在屋里临帖的尉迟晞,那小子衣服穿得一丝不苟,连领口的扣子都扣的严严实实,正站在桌前全神贯注地写字,鼻尖都丝毫没有汗珠,让她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没有汗腺。

    因为她最近身子不好,又不是在宫内,尉迟晞给她免了许多的规矩,所以才有这般主子站着她坐着的懒散模样。只听身后“吱嘎嘎”的响动,都不用扭头便知道是桑布又端药上来了,隔着老远就让人想捂鼻子,那药味压根儿就不是中药汤剂的药香,若是硬要让秦亦形容,她觉得就是韭花酱、蒜泥和臭豆腐汁混在一起,然后在三伏天里放馊了的味道。

    所以还不等桑布站在她面前,她就已经早有准备地捂住了口鼻,开始了近日来每日三次的常规对话。

    “可不可以不喝。”瓮声瓮气地商量。

    “当然不行,我熬了一个多时辰呢。”果断的拒绝。

    “都喝了一个月了,还要喝多久啊?”哀怨。

    “快了快了,再喝几天就好了。”敷衍。

    “又是快了,你十天前就是这么说的。”含泪指控。

    “乖啦,吃好了给你蜂蜜喝。”毫无诚意地哄骗。

    “你每次都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愤愤地想逃跑。

    “快点喝掉,我天不亮就起来给你熬药,你敢不喝?”桑布原形毕露,一手将药碗伸到秦亦面前,一手叉腰威胁道,“你不喝我可叫六殿下来看着你喝了哦?”

    秦亦低头看看就离自己鼻子尖儿不到半厘米的药碗,里面黑幽幽粘糊糊一堆不知名的东西,扣着一个白瓷勺子,她又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看桑布,见那死丫头毫无同情心的作势要喊,忙一把夺过药碗,屏气咬牙道:“我喝还不行嘛!”

    她可不敢用勺子去搅动,生怕从里面捞出个什么虫子,把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吓跑。扭头看看站在一旁监工似的桑布,又伸手把盛蜂蜜和清水的两只碗递给她道:“你端好,我一喝完赶紧给我啊!”

    将药碗放在唇边,又不放心地想开口说话,桑布急忙抢先道:“我知道先给你清水再给你蜂蜜,赶紧喝吧。”

    环顾四周实在没什么能够拖延时间的借口,她只好捏着鼻子像是喝毒酒一般,将药稀里哗啦倒进嘴里。

    桑布这一个月来也练得纯熟了,见她一口把药了个喝干净,就先伸手递过清水让她清清嘴里的异味,怕喝多冲了药性便急忙抽回手来,而后还不等秦亦说话,又一口蜂蜜给她喝下。

    此时尉迟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俩道:“你俩每天吃药都这样,不累啊?”

    秦亦苦着脸端起药碗,伸到尉迟晞面前道:“要不下次请殿下来吃?”

    尉迟晞忙后退几步,想抬手掩鼻又迟疑地放下:“我又没生病吃的什么药。”

    第二卷 西萝之行 第六十八章 启程回国

    西萝的日子过得十分快活,但是终归不是久住之所,总还是有要回去的一天。递到京里的折子已经得到批复,令拿到解药后尽快启程回国。

    萝素在秦亦取回圣湖之水以后,对她的态度并未有多少好转,听说他们准备回国的时候,才愕然地问:“你、你不想留在西萝?”而后又懊恼地咬住下唇,似乎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秦亦也是十分诧异,她一直不明白萝素为何对她态度不冷不热,听她如此一说,似乎觉得有些摸到了门道,笑着道:“我自然是跟我家殿下回国,至于西萝地方虽然是好,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萝素听得这话心情大好,第一次露出会心的笑容,让身为女人的秦亦都看得直了眼。她的美不是柔媚、不是英武,而是一种从内而外的神圣,一种让人觉得不敢亵渎的美。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眉眼顿时柔和而端庄,让秦亦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才对。”说完又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唐突,忙又解释道,“近日鄙人常在西萝街头巷尾闲逛,觉得西萝虽然人口不多,地域不广,但是百姓皆富足谦和,不难看出女王殿下治理有道。”

    估计没有君王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治国有道,所以一听这话,萝素的笑意更甚,嘴上还不住客套:“秦大人真是谬赞了,叛乱未平、余孽未清,日后可能还要仰仗贵国的支持。”

    这种话题秦亦可不敢随便乱应承,虽然别人都叫她一声秦大人,但是她自己明白她是什么身份,只打了个哈哈道:“所为得民心者民所趋之,为百姓办实事的君王,自然会得到百姓的拥护,女王殿下也不用过于忧心。”

    “秦大人所言字字珠玑,萝素受教了。”萝素敛裾行了个半礼。

    秦亦慌忙向一旁闪开半步,可不敢受这大礼,左右瞧瞧没有外人,又凑近低声问:“女王殿下,这药鄙人已经喝了月余,到底还要喝到什么时候?”

    “今日刚好三十天,喝完就可以停药了,不过只是解了这香气之毒,至于这不孕……”萝素犹豫着停住了话语。

    “只要没这味道就好,至于能不能怀孕,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秦亦挥挥手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透心凉,若说她对毒性完全解开没有期待,那绝对是骗人,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不现实的事情,可是感情上她还是带有一丝侥幸的,期待也许会出现奇迹。她忽然在心里自嘲地想,这也许就是死刑犯不断上诉,直到最高人民法院发了终审判决一般,切断了所有的幻想和奢望。

    萝素见她嘴上说着不妨事,眼底却一片死灰之色,同是女人也能体会到几分那种打击的残酷。只是她也毫无办法,对身边之人吩咐了几句,不多时那人便捧着一个白玉瓶子回来,萝素拿起递给秦亦道:“这是我自己配的药,你若还想伪装这男儿身,便每三月服用一颗,什么时候想恢复女装,停了药便是。”

    秦亦不动声色地收好瓶子,谢过萝素后便出去准备回国的事宜。此次随行前来的禁卫以及其他侍从婢女,只有一人在途中被毒蛇夺去性命,其余全都安然无恙,听说即将启程回国,全都欢欣鼓舞。秦亦晚上特意认真地问桑布:“阿布,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西萝?你若是留在这里,我可以托女王殿下多加照顾你。”

    桑布一骨碌爬起来,着急地问:“你不想带我走吗?”

    “傻丫头,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里毕竟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可能还有你的家人,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不会要求你背井离乡的跟我离开。”秦亦摸着她柔顺的长发道。

    “我跟你一起去京都。”桑布毫不犹豫地说。

    “你可要想好了,去京都可不是束竹到桑贡这么近的距离,到时候你自己想回来可要走很久的呢!”秦亦头疼的还有一个问题是,就算桑布跟她一同回去,那应该把她安置在哪里才好呢?总不可能跟自己一同进宫,让她一个小丫头住在外面自己还不太放心。

    桑布贴着秦亦躺下,搂着她的胳膊掰着手指头道:“你看,如果你不带我回去,早晨谁叫你起床,平时谁看着你准时吃饭,生病的时候谁给你熬药,谁盯着你乖乖吃药……”

    秦亦哑然失笑,捏捏她的小鼻子道:“合着没有你这个超级小管家,我还活不下去了!”

    “活倒是能活下去,那个,用你的话说,没有良好的生活质量。”桑布一本正经地道,随即又压低声音,“更何况,你现在是做男装打扮,带着我比较不容易露馅儿。”

    “好啦好啦,你要是能缩小就好了,我把你放香囊里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秦亦为她的体贴赶到十分窝心,拍拍她的后背笑着说,“赶紧睡吧,明天就要启程赶路了。”

    “那你是同意带着我了?你不会明天趁我睡觉偷偷溜走吧?”桑布眨巴着眼睛问。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再说你每天都比我起得早,你怕什么?”秦亦伸手揉揉眼睛,今天一天从桑贡赶到束竹又匆忙赶回来,实在有些困倦,躺下这么半天已经渐渐有些眼皮打架。

    见秦亦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桑布便伸手牢牢地抱住秦亦的胳膊,似乎怕她会一下子消失掉似的,嘴里低声嘟囔:“我这次绝对不松手,也不睡觉,休想甩掉我。”

    第二天一早,秦亦一睁眼就看到那丫头已经面朝床里,后脚并用地抱着被子,像一只挂在树上的考拉熊,见她睡得还熟,便悄悄起身去洗漱。刚出门泼掉洗脸水,就听到屋里传来哭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去,只见桑布披散着头发坐在床边大哭,忙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桑布一见她进屋,哭着半截就戛然而止,张大着嘴满脸眼泪地看着她,愣了半晌才又“哇”地一声:“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呢!”

    见她哭得伤心,秦亦只好上前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怎么会呢,你这么乖巧懂事,还这么婆婆妈妈,我哪里舍得丢下你。”

    “胡说!”桑布一把推开秦亦,愤愤地指责道,“你才婆婆妈妈呢!”

    第二卷 西萝之行 第六十九章 皆大欢喜

    回程由西萝派人一路送出岭山到达平岭郡,秦亦这才突然想起,之前的刺杀事件还不知引起了何等风波,入岭山之后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国内的消息也传递不进来,竟把这么要紧的问题给忘了。

    不过很显然,只有她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因为刚告别西萝人继续赶路,就有人送来慕容千殇的密信,尉迟晞看过以后默然不语,直接把信递给秦亦。

    秦亦接过信展开一看,不禁也心下忿忿,两起明显的刺杀案件,竟然最后都以流寇劫财而盖棺定论,难怪尉迟晞面沉如水,吃尽苦头出来想赢得些关注,最后却只得到如此的待遇。她将密信塞进车尾的碳炉内,眼见着都化为灰烬,这才回身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那个失落的孩子。

    不料尉迟晞抢先开口道:“我明白,现在朝中各派系蠢蠢欲动,父皇如此处置,是无可厚非的。”

    “殿下英明。”秦亦不置可否地应诺着,嘴上说明白但是不代表心里不介怀,人的理智与情感总是无法很好的统一,所以过于理性思维的人就显得冷血,而过于感性的人就十分缺乏理智。想得远了,她晃晃脑袋,凑近尉迟晞低声说:“殿下,璟朝与齐国国情不同,齐国部落众多,讲究马上定天下,以武力压人,凭实力为王;而我朝素以德治天下,凭遗诏立君,这其中孰轻孰重,您应该比小的清楚。”璟朝皇帝的遗诏都是在年岁差不多的时候,皇帝偷偷写好放入祈年殿的顶楼,待到大行之后由先帝师几位老臣联袂取下遗诏,拥立新君。据说是从前朝传袭下来的,从秦亦的角度看来,更像是哪个清朝晚期的人穿越来订的规矩,不就是从正大光明匾额后边儿换到了祈年殿顶楼。

    车内此时只有他们二人,所以尉迟晞也没有端着架子,歪靠在一旁道:“你说的我自然是明白,你不就是说讨得父皇的欢心比自己有实力更重要嘛!”

    秦亦一脑袋黑线,这小子说话越来越不忌讳了,她只好摇头晃脑地故弄玄虚道:“正所谓争既是不争,不争既是争。”嘿,跟她玩儿心眼儿,给你个哲学层次的命题,慢慢琢磨去吧。

    尉迟晞果然被她的争和不争绕的有点儿晕,蹙眉琢磨了半晌,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做出根本不争的表现,才能最有可能争到我想要的东西?”

    这小子的智商到底有多少,至少得有一百八,秦亦无语地看着他。这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个妖精,若不是已经相处了大半年,她肯定要怀疑他才是穿越的。

    对于夺嫡之事秦亦也没什么经验,可是看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嘛,别怀疑,这句话没说反,猪肉她是吃了不少,活生生的猪到处跑还真没看见过。虽然没经历过,但是历史总还是学过皮毛,更何况那些宫斗朝斗的电视剧也不是白给的,而且古代帝王家的那点儿弯弯绕,现代的史学家早都分析的找不到新的东西可以分析了。她现在可以说,实战经验为零,但是不耽误有理论知识,至于如何理论联系实践,那就是尉迟晞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她这边摩拳擦掌地正在兴奋之时,忽然听得尉迟晞道:“其实你这番话,与云相当年说与我的几句话很相似,只不过那时候我年纪尚幼,没能理解得那么清楚。”

    一回头就见那小子笑眯眯地继续说:“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明白了,父皇英明神武,自然能够立下最合适的接班人,我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替父皇分忧,为百姓谋福,其他的便不是我应该多想的。”

    说他是穿越人士绝对是侮辱了他的智商啊,秦亦心下长叹,这绝对是只狐狸转世,那笑得眯起的双眼,怎么看怎么像。刚刚有些摩拳擦掌的秦亦顿时把满脑子的yy跑到九霄云外去,看来一个只看过什么孝庄秘史九龙夺嫡之类的现代人,怎么也比不过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的皇子。不过她转念一想,像尉迟晞这么聪明的孩子,估计也是万里或者十万里挑一的了,再生在帝王之家,就更是几辈子都难寻,自己也用不着太妄自菲薄。果然经过这么一自我安慰,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回名阳的这一路之行,异常顺畅,别说什么暗杀刺杀,连个堵车挡路的都没遇到,看来这顺康帝表面上没有追究,暗地里还是做了不少文章的。尉迟晞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心情越来越好,开始拉着秦亦研究九月初的万圣节应该准备什么礼物。

    秦亦当场就喷了茶,万圣节,用不用做一堆南瓜灯挂满皇宫?当然这么好笑的笑话只能放在心里暗笑,因为就算说出来别人也未必明白笑点在哪里。

    说到给皇帝送礼,秦亦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脑子里转悠的都是什么一桶姜山(参见宰相刘罗锅)或者什么王母娘娘摔了个大马趴(参见穿越时空的爱恋)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最后只好吭哧着说:“这个,送礼不在于贵重与否,整个江山都是圣上的,自然不会在乎钱财,重在心意。”

    “恩,这话说得有理。”尉迟晞不知道秦亦脑子里转悠的都是什么不着调的东西,还很认真地点点头应承。

    回到名阳后并未直接进宫,众人都要在宫外住半月余,以免在西萝染有瘴毒,顺康帝单独召尉迟晞入宫叙话,而后便来内官宣旨,略去前面的一堆官话不提,秦亦支愣着耳朵直注意了后半段的封赏:

    “禁卫统领陶杰舍身为主,忠心可表,赐忠勇将军入葬,长子世袭,其母赐三品诰命夫人,妻赐四品诰命夫人。

    禁卫副统领李铮护主有功,予除禁卫总领兼骑射教习,特赏英武将军衔。

    瑞安殿掌殿秦亦,赐进士出身,武英阁学士,领礼部参知职。”

    后面又是一长串的赏赐宅邸、银两还有绸缎布匹之类的东西,秦亦跪得双腿都木了,上头还没有念完。她只好在心里盘算,若说是好处,陶杰人都死了,给什么都白搭了,李铮的禁卫总领是从四品,而且掌管京畿守卫,官不大职权不小,不过责任倒也不小,而且还赏了个四品武将头衔,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

    自己这边一下子就给了个进士出身,还有个正五品的学士头衔,可见尉迟晞一定没少替自己说好话。虽然官职不高而且还是礼部这种不打紧的衙门,但是好在纷争少,而且有晋升空间,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而且还赏了宅子和银两,这下也不用担心安置桑布的问题。

    歪头看看尉迟晞一直挂着笑的嘴角,就知道这小子在皇帝那里估计也得了表扬,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赏赐,总之是还算是皆大欢喜。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七十章 五年之后

    《璟史·顺康卷》

    顺康四十七年二月初一,惠妃诞皇七子,帝赐名昕。十五,惠妃晋贵妃。二十,帝颁诏全国行恩科大考,右相云沛鑫任主考,并授吏部司卿谢庆瑞钦差,巡行江南各道府试。

    顺康四十七年六月初八,皇太子甍,帝后哀极伤身,皆染疾,曜、昀亲王共同领事,由左右相辅佐理政。贵妃暂领六宫事宜,执礼谦让,且侍帝后左右,亲奉医药,帝誉之。九月初三,贺万圣节,贵妃册封皇贵妃,协皇后统领六宫事宜。

    顺康四十八年正月十七,帝诏,设郡承运使职,掌四郡税收,由左相云沛鑫总领。

    顺康四十八年七月初九,募兵三十万于河南道练兵,二十一,齐国遣使臣求亲,帝以无适龄公主为由婉拒。

    顺康四十八年十月二十三,齐国小股骑兵扰边,宁王领兵痛击来敌,帝甚悦,予嘉奖。

    顺康四十九年三月十四,平王逝,帝赐谥号桓,平王世子扶柩入京,予葬皇陵,袭王位。

    顺康五十年二月初一,帝诏,封皇六子为晞亲王,宫外赐府,允初一、十五可宿宫外。

    顺康五十年七月十五,昀亲王酒后失德,扰皇宴,帝诏遣其入宁遥郡大营。

    顺康五十年十一月十九,左相逝,帝赐谥号正允公,停朝一日以示哀,着厚葬,其子依例上表守制丁忧。

    顺康五十一年正月十三这日,五更不到,宁恩坊东头一处五进的大院内,便传来一个女子利爽的声音:“快点儿,起床了,你看看外面天色,赶紧起来。”

    “外面还黑着呢,让我再睡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嘟囔声。

    “睡什么睡啊,赶紧给我起来!”那女子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屋内传来悉悉索索不知是什么的声音。

    “你别抢我的被子,这么冷的天。”那迷糊的声音似乎多了几分清醒,但还是鼻音甚重,还未彻底清醒。

    “你还知道冷,我还以为把你扔到雪地里,你都能继续睡呢!”那女子气恼地只跺脚,“你忘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

    “我只知道还在正月里,不用早朝,也不用理事,我一年就这么几天能睡懒觉,阿布,你就饶了我吧。”

    屋内正是秦亦和桑布,宅内的家丁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戏码,一个个充耳不闻,连丁点儿的好奇都早已经消磨干净,于是扫雪的扫雪、备膳的备膳。

    只见屋内秦亦手脚并用、如八爪鱼一般将被子搂在怀里,死也不肯睁开眼睛。

    最后桑布无奈,只好拿出杀手锏:“你再不起来,我可往你床上倒雪了。”

    “你舍得就倒吧,我冻病了还是要你照顾我的。”秦亦今天可谓是油盐不进,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气死我,不管你了,爱起来不起来,反正去城外狩猎的又不是我,我何苦来的。‘桑布气哼哼地,边嘟囔边朝外走,只听身后“唿嗵”一声,一回头就见秦亦抱着被子呆坐在地上,摔得呲牙裂嘴。

    见桑布回头看自己,秦亦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嘿嘿,醒了,这回摔醒了。”

    “你说你好歹现在是个六品官,怎么就这么懒,这要是传出去让人家都笑掉大牙。”桑布嘴上唠叨着,还是手脚麻利地回去将她扯回床上,又把早就用手炉烘暖和的衣服拿来帮她穿戴。

    “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睡觉可是大事,马虎不得。”秦亦不好意地给自己找着理由,这个赖床的毛病是从现代就有的,那时候自己是自由职业,过的那是国际时间,就是想按什么时区过就按什么时区过,灵感来了两天不睡地画画,没灵感的时候睡上一天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回到古代以后就不行了,先是在相府而后又进宫,都是要比主子起得早睡得晚的差事,总算从西萝回来之后能够出宫住自己的宅子,但却还是个礼部小吏,有事的时候要去干活,无事的时候要陪着尉迟晞学文演武,竟比以前在宫内还要累上几分。

    不过有付出总是有所收获的,现在一手毛笔字说不上自成一家,却也不再拿不出手,而骑射拳脚,也全都略有涉猎。今日可是顺康帝一时高兴,允了尉迟晞出城狩猎的请求,秦亦来到这儿这么多年,去狩猎也是头一回,昨晚早早便睡下,千叮咛万嘱咐让桑布早晨叫她,就这样还差点儿误事。

    此时桑布已经给她穿戴齐整,正伸手整理领子上的白狐毛,别看秦亦官职不大、俸禄不多,可是架不住尉迟晞什么好东西都赏下来,所以这穿戴上可从来没让人看轻去过。

    白狐毛极其轻软却又保暖,桑布忍不住用手在上面磨蹭几下道:“殿下倒是有先见之明,像是知道要出去狩猎似的,早几日刚赏下来这套骑马装,这狐狸毛可是极难得的。”

    “有什么难得,今日看我给你打几只回来。”秦亦不以为然地说,别的功夫不敢说,但是这骑射她还是有几分所持的,连李铮都曾经夸过她的准头,可惜的是臂力稍有不足,不过射狐狸也用不到多大的力气。说罢她忽然坏笑着问:“阿布,要不你同我一起去?你也有些日子没见到殿下了,可想他?”

    “胡说八道。”桑布回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拍,转身去拿烘在炉边的鹿皮靴,“我现在在外人眼里是你的内妾,哪里有出去抛头露面的道理,更何况又不止殿下一人去,平白的被人嚼舌头。”

    秦亦摸着嘴角暗想,这丫头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不过听出她的语气其实有些酸楚,想想也是,原本一个活泼好动的野丫头,都被圈得成了管家婆,甚至开始用大道理教训人。这让秦亦心里有些不好受,快走两步上前夺过她手中的靴子:“哪儿那么多说的,赶紧换衣服去,就当我宠我家夫人不行?只要殿下不怪罪,我倒要看看谁敢说三道四。”

    “我、我真的能去?”桑布欣喜地一转身,眼睛闪亮地看着秦亦,生怕她只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老爷说你能去你便能去!”秦亦故作豪迈地说。

    看着桑布一溜小跑地回房去换衣服,秦亦边穿靴子边嘿嘿傻笑,自己这是不是也算是大发一次王霸……算了,这谐音太难听,还不如说什么什么为红颜呢……这个,似乎也有点儿不吉利。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七十一章 大雪初霁

    待吃过早膳,天色已经泛白,大雪初霁,太阳刚刚露头,就映得雪地一片明晃晃。室外呵气成雾,秦亦和桑布裹得严严实实地骑马赶到南城门,此时还未开城门,离得老远就看到一人一马立在雪地中。

    因为有人牵马,所以桑布笑眯眯地捧着手炉说:“你猜前头那人是谁?我猜是李铮李将军。”

    秦亦嗤之以鼻道:“切,这还用你猜,一看那背后一杆银枪,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谁。”不过眼神却不住地飘向那马上之人。

    “呦,大人不愧是大人,连脚趾头都会想事情。”桑布在独自相处的时候,可是丝毫不给她面子的,而此时之所以称呼大人,那语气全是调侃毫无尊敬之意。

    “好啊,你敢小看本老爷,看某回去不家法处置的。”秦亦也随口跟她胡侃,催马快行几步上前。

    走到城门前,见果然是李铮不错,他一身藏青色骑马装,衣襟袖口俱滚着一圈儿黑毛,不知是狐狸还是熊皮,头发用发带紧紧扎于头顶。整个人似乎黑了瘦了,但似乎更显精神利落,只是望着城门方向不知在发什么呆。他胯下黑马不安分地挪挪蹄子、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告诉他有人来了,他这才回过神来,忙在马上拱手行了个平礼道:“秦兄弟,好久不见。”

    秦亦急忙还礼口称不敢,这不管官职还是虚职,自己都在他下边儿好几级呢。不过这声好久不见倒是实话,整整两年未见,他被派去璟齐边境领兵换防,昨日刚刚回京,估计家里的床还没睡热乎,就被尉迟晞叫出来狩猎,难怪刚才有些神魂天外。

    二人相对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两年前与其说是顺康帝派李铮去换防,倒不如说他因为私下被秦亦拒婚所以自动请命前往边境。

    桑布早已经乖巧地催马闪到一旁,李铮摸摸鼻子,又皱皱眉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道:“两年未见,秦兄弟风采依旧。”

    “呵呵,李兄在边关磨砺得更显英武之气。”秦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许是受药物影响,也许是个子已经长到头了,她这几年身高几乎没有变化,容貌也还像十几岁的少年,但是按照官方说法,她今年似乎应该是二十一岁。

    说了这么两句干巴巴地闲话,二人再度相顾无言,秦亦的手指不住在马脖子上画圈,心里暗道尉迟晞怎么还不来啊!今天这小鬼有些不禁念叨,刚想到他就见一行人快马从远处赶来,不过某人现在似乎已经不能用小鬼来形容。

    只见打头的一匹白马,四蹄几乎凌空着飞奔而来,马上端坐着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紫衣少年,挑眉凤眼、唇红齿白,一人一马几乎是裹着热气地冲到城门之下。那人伸手一带缰绳,白马前踢高抬,在空中一个转身,打横停在秦亦和李铮面前,白马欢快地打了个响鼻,似乎颇为自己最后的动作满意。

    而马上之人,人还未定声音先至:“今天没得外人,别跟我来这虚礼,都别下马了,马上就开城门了,咱们直接出去。”

    而城墙上巡视的将士早已经落刀跪地,齐声高呼:“参见晞亲王殿下。”

    趁这功夫,后面又有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差着半个身位停在门前,想来也定然是主子,后面的人全都拉开一匹马还多的距离缀着。

    还不等看到那二人是谁,秦亦就已经开始觉得头皮发麻,这两位可真是她命中的克星,怎么到哪里都躲不开呢,不过也是自己失算,早就知道如此热闹,明华公主尉迟昑是决计不可能错过的,肯定要磨着尉迟晞跟出来。而另外一位,定然就是尉迟晞的跟班,玉枳王子苏茗。

    果不其然,前头那粉衣之人摘下头上的风帽,露出一张俏脸,眉弯眼媚、秀鼻微翘、嘴角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两个酒窝顿时出现在红润的脸颊上,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脸上挂着促狭的笑意道:“秦亦,你今日居然没有迟到,还真是稀奇。”

    “小臣见过明华公主,公主莫要取笑,小臣哪里敢劳殿下久候。”秦亦就知道她每次都是这般的开场白,不就是护送她上山礼佛的时候去晚了半盏茶,这小丫头就天天挂在嘴边,好像自己迟到才是正常的一般。每次见面都是这固定的说辞,偏生自己还没办法还嘴,只能陪着小心。

    “不敢让六哥久候,却敢让吾候着你,你架子也算是不小。”尉迟昑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还不依不饶地追上几句。

    秦亦只好在马上作揖不止,连声赔罪,在加上尉迟晞插嘴圆场,这个小姑奶奶才算罢休。秦亦擦擦额角的汗珠,心道,这黄毛丫头可远没有小时候在宫内见到时候可爱了,那时候玲珑剔透、羞怯乖巧的一小公主,怎么长大了变得如此刁蛮。

    见前面的奚落告一段落,最后那人才催马上前,白衣白马,几乎要与雪地融为一体的白,他抬手摘下风帽,黑亮柔顺的发用金环拢住半披在身后,几缕碎发迎风舞动;唇不染而红,好似雪地里肆意妖娆的红莲;一双桃花眼半眯,迎着刚刚越出城墙的太阳,一时间金光流转、分外耀眼,连平时常见他的秦亦都看呆了眼。

    只见他先抬手一拢碎发,薄唇微启:“苏茗见过李将军,见过秦大人,不知秦大人允诺的事情,可还记得。”言毕抿唇浅笑,妖媚不可方物。

    此时溜达到一旁的桑布见人都到了,也急忙催马过来,停在秦亦身侧,也一一见礼。尉迟晞对桑布十分熟悉,笑着点点头,但是尉迟昑却是第一次见她,开始以为她是下人,此时却见其与秦亦并马而立,便一抬手中马鞭指着她问:“你是何人?”

    尉迟晞见城门已经吱嘎嘎地开启,便抢先道:“这是秦亦屋里的,城门开了,咱们赶紧走吧,还要骑大半个时辰才到猎场,今日有一个算一个,准你们敞开了玩儿,咱们比赛,谁的猎物最多本王有赏,谁的最少那可就要挨罚了。”又扭头对桑布说,“秦亦好心带你出来散心,你也别拘着礼数,像咱们去西萝的时候那样多好,打到猎物我赏你点儿好东西。”

    尉迟晞所说“屋里的”三个字含义比较广泛,偏市井俚语。在民间称呼自己老婆也可以说是屋里的,但是在有些地位的人其中,“屋里的”指得便是收房了却还没有明确身份的女人,若是严格来说,地位连小妾都不如。倒也不是尉迟晞有意贬低桑布,只不过秦亦尚未娶亲(当然也是娶不了的),又为着桑布的以后打算,一直没有立婚书,所以在没有什么小蜜、情人、同居之类词汇的古代,只能用“屋里的”作为概括。

    尉迟昑听到这话,果然面色不豫,随即命令般道:“今日就你我两个女子,你可敢与我比试一场。”

    第七十二章 勾魂桃花

    名阳城南不远处便是一片前朝开辟的围场,利用当地自然地貌,圈养了许多野兽,具体的面积秦亦也说不上来,反正基本名阳府的一多半面积都是这个围场,称之为林苑围场,百姓们习惯称其为名阳围场。

    尉迟晞也是第一次单独来围场狩猎,以往跟着顺康帝前来,基本都是做做样子,还有许多的礼节和避讳,自然玩儿得不够尽兴。此番自己做主前来,一进苑门边吩咐下去:“不许驱赶野兽,大家自己进去玩儿,各凭各的本事。”

    此话大合尉迟昑的胃口,她从马背上摘下牛角弓,对着天空放了一记满弓空箭,只见一簇雪白的箭羽在蓝天下划过优美的弧线,最后总消失不见。她双腿一夹,让马儿自己跑动起来,回头冲着桑布道:“咱们从这里一起进去,一东一西,各自狩猎,正午时分回来庆典猎物,咱们也不凭个数,找人来称斤两,你看怎么样。”

    尉迟昑态度虽然傲慢,但是提出的条件还算公允,桑布把询问的眼神投向秦亦。秦亦此时也不好表态,倒不是因为尉迟晞在场,最大的问题是她连桑布会不会射箭都不知道,所以她也将迷惑的眼神投向桑布。

    而在旁人看来,她们二人眼神朦胧地长时间对视,就似乎有那么点儿脉脉含情得味道,其实根本就是互相看不懂对方想表达什么,也就是所谓的沟通障碍。

    开始大家还在等着她俩能互相说几句什么,结果等了半天还是大眼儿瞪小眼儿,尉迟昑先急了道:“想看在家还没看够啊,非跑这冰天雪地来看,到底比不比给个痛快话。”

    秦亦没办法只好驱马靠近桑布轻声问:“你会射箭吗?”

    “你别小瞧人,我的骑射功夫是从小练过的。”桑布不屑地撇撇嘴,伸手取下那副秦亦以为是装样子的弓箭,“我那可是挨着鞭子学出来的本事,比那些只有花架子的娇小姐强多了。”

    “别胡说,什么娇小姐,那是公主。”秦亦脸一板,见桑布低下头去,又庆幸道,“幸好你们是比打猎不是打架,别有心理负担,正常发挥就行,当然能超常发挥更好。”

    “我还以为你要说,让我故意输给她呢。”桑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秦亦。

    “干嘛要故意输,各凭本事,能赢最好,不过要是输了你可不能哭鼻子。”秦亦边说边伸手捏捏她冰凉的小鼻子。

    “瞎说,你才哭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桑布小脸儿红红地拍开秦亦的手。

    “咳咳!”尉迟晞在一旁干咳两声。

    秦亦一抬头,只见尉迟昑已经满脸的不耐烦,用力拉着缰绳,害得坐骑也烦躁地倒换着蹄子。她见状微微一笑,拍拍桑布的头道:“去吧,安全第一,输赢第二。”

    桑布美滋滋地拍马加速,如一把尖刀插入西面的林子,尉迟昑扭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秦亦,而秦亦正目送着桑布跑远,她气恼地用力一抽坐骑,像一阵风似的冲入东面的林子。

    尉迟晞看着两个丫头消失在林中,一挥手示意十几个侍卫分别缀上,这才回头打趣道:“秦亦,你说你这也不是新婚燕尔了,怎么还是天天如胶似漆的?我看阿布那丫头挺懂事的,这么多年也不跟你要名分,不像是个善妒的女人,你怎么一直就她一个,连我送你丫头你都不要。”

    一提到这个问题,秦亦就浑身地不自在,她下意识地用余光锁定了一下李铮的位置,他正站在尉迟晞的侧后方,右手虚按在腰间,虽然穿着厚重的冬衣,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绷紧的神经和肌肉,全都在蓄势待发,只要稍有风吹草动,便能立即拔刀御敌。

    “对了,秦亦不看我都忘了,李铮你也老大不小的,你的婚事有没有什么着落?我记得去西萝之前,有个表妹什么的去送你,似乎颇有几分姿色,看那衣着做派也应该算是门当户对,家里可曾订了下来?”尉迟晞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对这个牵红线的事情大为感兴趣,八卦起来没完。

    “咳!”秦亦虽然很庆幸,自己一个眼神就把战火转移到了李铮身上,但是她还是十分理智地决定,结束这个让人浑身不自在的话题,谁知道等下会不会再烧回自己身上,“殿下,公主跟阿布都开始狩猎多时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开始,免得等下被她们比了下去。”

    尉迟晞经由她一提醒,这才想起今天的主要任务,忙道:“就是,正事要紧,你说咱们是分开比赛还是一起去找个大猎物?”

    李铮笑道:“殿下,这里?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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