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太明白……”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传来苏亚斯的声音。

    “呵呵……”卡隆笑了笑，从黑暗中坐起身来，随手丢出了一个照明术：“你把无光之域的卷轴拿出来看看，你可能就会明白了……”

    “无光之域？”苏亚斯一脸疑惑的翻身起来，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张羊皮纸卷轴，在照明术的光芒之下铺开，仔细的看着。

    苏亚斯看得非常仔细，几乎是将整个无光之域重新拆解开来，一个回路一个回路的去揣摩，一个节点一个节点的去推演，可是足足过了半个小时，苏亚斯还是没有发现，无光之域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卡隆，无光之域没有问题啊……”苏亚斯有些不明白了，带着一脸的疑惑问道：“而且，无光之域的最后一部分，是你跟老师亲自出手完成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缺陷……”

    “我说的不是无光之域本身……”卡隆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苏亚斯面前，指了指羊皮纸卷轴上面，一个以融雪墨水写下的公式：“看到这个公式没有？”

    “你是说这个阿兹卡拉公式？呵呵，这个玛法梅林可真是有意思，居然想用这种暴力穷举法来破解无光之域……”苏亚斯身为顶尖巨匠，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公式的意义。

    阿兹卡拉公式，暴力穷举的最佳选择，理论上来说，只要时间足够的话。这个公式可以破解一切炼金法阵。

    问题是，时间永远不可能足够。

    苏亚斯自信计算能力很强。但是想要用阿兹卡拉公式来破解炼金法阵，哪怕只是最简单的通灵级别的炼金法阵。估计也至少要一个月以上，没办法，阿兹卡拉公式的暴力穷举，本身就是最简单最无脑的破解方式之一。

    一般来说，只有在炼金术上拥有了碾压级别的水准，才会为了节省力气而是用阿兹卡拉公式。

    以那个玛法梅林巨匠级别的实力，就想要破解一个接近真灵级别的炼金法阵，而且还是用的简单而又无脑的汤姆杰瑞公式，这简直可以用好笑来形容。他也不想想，他能够活那么长久吗……

    “是不是觉得很简单很无脑？”

    “呵呵，我只是觉得，这个玛法梅林的想法，真是有些天真……”

    “那你就错了，苏亚斯，真正有些天真的是你……”

    “啊？”本来，苏亚斯正一脸又好笑又好气的表情，突然听到卡隆这一句话。苏亚斯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我？”

    “是的……”卡隆叹了一口气，这才又指了指那张羊皮纸卷轴上面，那些蝇头大小的奈瑟文字，那是阿兹卡拉公式计算出来的结果：“看看这个吧……”

    “好吧。”卡隆的坚持。让苏亚斯不得不从头开始看起。

    可是看了半天，还是不太明白……

    老实说，这个玛法梅林的炼金水准确实不错。即便是以阿兹卡拉公式，来破解一个接近真灵级别的炼金法阵。这种近乎永远不可能成功的工作，在他手上做起来居然也是有板有眼。这个发现，让苏亚斯对玛法梅林的印象稍稍好了一些。

    不过也只是一些而已……

    因为在苏亚斯看来，这实在是太简单太无脑了。

    看看这些计算结果就知道了，完全不跟无光之域沾边，也就是说，过去的一个小时当中，玛法梅林完全是在进行徒劳无功的计算，白白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卡隆突然出现的话，玛法梅林将会一直这么浪费下去，直到将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干净，最后不得不为自己的大话付出两条手臂的代价。

    “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看到苏亚斯许久不说话，卡隆就知道他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想了想之后，还是又提醒了一句：“你好好看看，这些计算结果，到底有多大的跨度……”

    “恩？”在卡隆的提醒之下，苏亚斯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没错，这些计算结果的跨度实在是太大了……

    给人的感觉就是，东一下西一下，完全没有规律。

    可是跨度再大又有什么意义？

    卡隆让自己好好看看，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想到这里，苏亚斯又耐着性子，细心的观察起来……

    等等，这些跨度好像是有规律的……

    这个时候，苏亚斯才终于发现，这些计算结果，并不是东一下西一下，而是完全遵循无光之域的运行轨迹，进行着规律性的跨度跳跃。

    突然之间，苏亚斯觉得背心有些发凉……

    虽然理智不断的告诉苏亚斯，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但是那个令人惊骇的结果，仍然是让苏亚斯有些失态，就只看见这位新晋封号魔导士猛的一把抓起羊皮纸卷轴，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计算结果。

    看着看着，苏亚斯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起来……

    汗水开始从额头上面滴落，抓着羊皮纸卷轴的双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因为苏亚斯发现，这些计算结果的范围，正越来越小……

    现在答案虽然还没有真正出现，但是那些用暴力穷举得出的计算结果，已经越来越接近正确的答案了。

    如果是别的破解方法，苏亚斯可能还会幻想一下，万一对方一时疏忽，错过了真正的答案呢？

    可是这种以阿兹卡拉公式进行的暴力穷举，苏亚斯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错过真正的答案的，因为，所有错误的答案都已经被排除了，最后剩下的只能是正确的答案。

    “现在你明白了？”

    “明……明白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亚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干涩的声音当中更是带着几分庆幸，苏亚斯知道，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个时候，苏亚斯才真正明白，卡隆为什么要跟对方谈那么久，为什么会给自己一个耳光……

    “那个玛法梅林，他……他确实有可能破解无光之域……”

    “何止是有可能……”卡隆摇了摇头，声音当中带着几分感慨：“之前你一直在森金位面，所以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年一直在帮星贤者乔伊破解范瑞森公式？”

    “是的，我记得，为了这个事情，乔伊还专门到水银之塔感谢老师，说你在炼金模块方面的工作干得非常漂亮。”

    “呵呵，非常漂亮，那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前不久我算是知道了，非常漂亮也要看是跟谁比了……”

    “啊？”

    “如果是跟玛法梅林相比的话，我那点工作恐怕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怎么可能！”苏亚斯简直难以置信。

    卡隆如今已是一只脚踏入了巨匠的境界，放眼整个奥克兰，也没有几个能比他更强的炼金师了，他在炼金模块的魔法运用方面，更是堪称权威当中的权威，连老师诺兰都曾经亲口称赞过，不然的话，当年乔伊也不会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他请去。

    要说玛法梅林有可能破解无关之域，这一点苏亚斯相信，但是卡隆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什么叫做“我那点工作恐怕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话的意思是，玛法梅林在范瑞森公式的破解上面，做出了比卡隆更加巨大的贡献？

    “那个玛法梅林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你这么推崇？”

    “呵呵，玛法梅林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破解法术模型。”

    “就这个？”苏亚斯听得一愣：“这个不是霍格的工作吗？”

    “就这个？呵呵，霍格要是听到你这个评价，非哭了不可，我告诉你把，玛法梅林加入研究团队的第一天，就把霍格三年的工作都给完成了，之后更可怕，有一天晚上玛法梅林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开始疯狂地破解法术模型，当着整个研究团队的面，当着整个云端高塔的面，一夜之间，完成了十几个核心法术模型的破解……”

    “十几个！”苏亚斯当场就差点跳了起来：“那那那……那岂不是整个范瑞森公式，都是玛法梅林一个人破解的？”

    “你以为呢？”

    “这怎么可能……”苏亚斯已经完全傻掉了，十几个核心法术模型是什么概念苏亚斯不知道，但是苏亚斯知道，乔伊前前后后忙碌了二十多年，才不过破解了几个核心法术模型而已……

    “那一个晚上的奇迹，至今都还在云端高塔流传，你看着吧，现在奥克兰还没有多少人知道玛法梅林，但是迟早有一天，玛法梅林会走进奥克兰，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这就是我急急忙忙从森金位面赶回来，并且给了你一个耳光的真正原因。”

    “这是……这是老师的意思？”

    “没错。”卡隆点了点头：“这个玛法梅林，老师已经关注很长一段时间了，本来是要由我出面进行接触，看看能不能将他拉进水银之塔的，不过前不久，魔力之手的聚会以后，老师就改口了，让我不用操之过急，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向他卖出几个人情，尽量建立良好的关系就可以了。”

    *****

    又把章节名给搞错了，为了不被人逼着把消失的一百章吐出来，再次改回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