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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凤凰重生第14部分阅读

    还珠之凤凰重生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凤凰重生第14部分阅读

    不早了,朕陪你回坤宁宫去吧。”

    我实在悲伤,无暇他想,多亏容嬷嬷在一边提醒,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皇帝,说道:“皇上……臣妾自己回坤宁宫就可以了,皇上还是……”他方宠幸了乌雅……另外,按理说令妃那边也……

    皇帝却摇摇头:“看你如此,朕实在不放心,朕还是陪你一起回去吧。”

    说罢,起身来,对外面的太监吩咐说道:“传下去,朕今晚就歇在坤宁宫了。”

    正文 毒攻毒 3

    这样来来回回的一耽搁,回到坤宁宫之后,时间已经是不早了。

    寝宫之内,皇帝转身张开双臂,自有宫女上前替他脱下龙袍,皇帝转过身来,我坐在床边上,心怦怦乱跳难以自控,皇帝走上前来,我跟皇帝两个面面相对,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忧,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安,皇帝轻声说道:“景娴,你今个儿忙了一整天,也累了,又为了小十二的事情伤怀,朕就是怕你一个人又会胡思乱想……”他话语颇是温柔,边伸出手来,将我的头发拨在肩后,细细望着我,说道:“素来,朕就没见过你哭的这样伤心的样子,甚至连你落泪都很少见……今日……唉,可见你疼永璂。”

    他叹了口气,手指头从我的头发上缓缓地滑过,忽然凑过来闻了闻:“好香,景娴,你用的什么头油,竟这么幽香的?摸起来却一点也不油腻。”

    我实在无心,只好勉强应付:“回皇上,臣妾也没用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因为大病一场,所以最近注意调养一些,让太医配了几样药一直吃着,因为近来忙碌,也没顾得上擦拭头油呢。”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说的是,不过,你若能对自己的身体上心的话,朕也就放心了。”

    说着,那手在我的背后慢慢地滑过,而后抱在肩头上,让我的身子倾向他的一边,令我靠在他的肩头,才又说道:“你可知,你今日的样子,朕看了,真是又惊讶,又心疼……”

    我强笑,说道:“皇上,臣妾只是担心永璂……”

    “朕知道你惦念小十二,不过你大病初愈,正是注意调养的时候,朕不想连你都病了,你就乖乖地留在这坤宁宫,在朕的身边,不要去想其他的了。”他一手抱着我的肩膀,一手却自大腿上探过来,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里。

    “臣妾遵命。”我只好回答。皇帝的手心滚烫,烫得我一抖。刹那又想起了永璂冰凉的小手,忍不住头又晕了晕,幸而靠在皇帝身上。

    恍惚间,皇帝抱着我肩膀的手紧了紧,又说道:“唉,朕当真是有一段日子没在这坤宁宫内安寝了,竟觉得有点陌生,还有景娴你……”他低下头来,说话的声音似乎就在我的耳边,吐出的热气丝丝地进入耳中,觉得痒痒的,我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上……您今日也累了,不如,就早点歇着吧。”直白的拒绝自然是不能说的,只好捡那些不紧要的借口。

    皇帝叹了一声,说道:“朕知道……朕以前是冷落你了,其实朕的心中……”

    说着,便转过身来,先前本是一只手抱着我的肩,如今却张开双臂,身子一转,本来并排坐在床边,如今却面对着我,将我牢牢地抱在胸前。

    “皇上……你说的哪里话?”我心头猛跳,人被迫靠在他的身上,只好强自开口,“臣妾跟皇上……本是夫妻一体,后宫妃嫔,却要雨露均沾,皇上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说是很么冷落不冷落,臣妾皆甘之若怡。”

    “好……好一个夫妻一体……好一个……甘之若怡,景娴,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他的声音,忽然略带一点低哑,亦有喘息的声音渐渐而起,只不过还在压抑着而已。

    旁边容嬷嬷望着,轻轻做了个手势,寝宫之内本来站着的宫女们便悄悄地退了隐蔽处,容嬷嬷也转身离开了。

    周围忽然空了起来,我的心一慌,种种迹象表明,皇帝他竟然……难道真的要在这一夜侍寝?这种事情我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不是在今夜。

    一来,我并未准备完全,二来……小十二的事情挂心,我怎么可以……

    皇帝的身体跟我的相贴的这么紧密,我完全可以察觉他身体的每处变化,唯一让我庆幸的是,那紧要的地方,还算安定。

    我皱起眉来,轻声叫道:“多谢皇上关爱,臣妾、臣妾也不知是不是哭得久了,头竟然有点疼。”

    皇帝一怔,果然缓缓地放开了我:“头疼?不会是受了风吧?朕叫太医弄几味药来如何?”

    我摇摇头,反而伸过手去,将皇帝的手拉起来,握住了,柔声说道:“臣妾有皇上的关爱,便已经足够,这头疼一会儿便好……臣妾也希望永璂亦是如此,会感受到皇上对他的关怀备至,明日起来,便又可以唤臣妾皇额娘……”

    提到永璂,皇帝静了静,才叹说:“景娴,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手臂伸出,在我肩膀上抱了抱,“你今天果然是累了,嗯……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还是早点就寝吧。”

    我点了点头,望着他,感激说道:“臣妾身体不适,真是愧对皇上,不如皇上现在去别的地方,比如……”

    “怎么皇后你当朕是那种人嘛?”皇帝正色,严肃说道,“小十二还在病着,朕怎么有心情去别的地方,朕自然是要陪着皇后你,来,不要多想了。”

    我心头一宽,却偏偏做愧疚又感激之状:“皇上如此体谅臣妾,臣妾欢喜的紧……”

    皇帝望着我,目光烁烁:“景娴你只需要好生地保重自己便可,来日方长。”说着,缓缓地倒下,微笑看着我。

    我将头发撇在一边,也慢慢地倾身躺下,一举一动,保持合适的距离跟分寸,既有点诱惑又有点保留,皇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偏偏刚才的兴致被打断,自己又说了大话,是以不能再有所举动。

    我躺了下去,皇帝伸出手来,将我抱住,只说道:“景娴的身上,有种叫朕觉得又喜欢又宁静的味道。”他嗅了嗅,靠在我的颈间,又说,“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皇上也睡吧。”我轻声回答。

    “嗯……好。”皇帝慢慢说道,手在我的头发上缓缓拢过,呼吸亦逐渐地平稳。

    我暗暗松了口气。

    一直过了许久才睡着,醒来之后,却见皇帝已经不见了,惊得急忙起身,唤了容嬷嬷前来询问,却见容嬷嬷一脸微微的喜色,说道:“这真当恭喜娘娘,皇上久不曾在这坤宁宫内过夜了呢。”

    “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我倒是没有什么欢喜之情,只点点头。

    容嬷嬷却又说道:“皇上临离开,千叮咛万嘱咐奴才好好伺候皇后娘娘,看那样子,怕是惦记上娘娘了,日后怕还少来不了呢。”

    “嗯……”我暂时仍无心这个,只问道,“阿哥所那边有消息没?”

    容嬷嬷听我问,才说道:“好教娘娘安心,阿哥所那边一早就传来消息,说十二阿哥的情形还稳定,应该没有大碍,请娘娘务必放宽心。”

    我点了点头,便想着再去看看永璂。容嬷嬷却又说道:“那帮太医也是被娘娘吓怕了,生怕娘娘因为十二阿哥的病想不开呢,皇上那边,他们可应付不过去。”

    我仍说道:“本宫想去见见永璂。”

    容嬷嬷急忙说道:“那也得先吃点东西再去啊,皇后娘娘。”

    我匆匆地喝了点子粥,再无一点食欲。正想往阿哥所去,却见有个宫女在门口匆匆出来,进门行礼,说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娘娘,奴才是在芷青居伺候着的,昨晚上新月格格一宿没睡,坐在桌边上怔怔地一个晚上,今早上又什么都没吃……奴才怕她有事,特意来向皇后娘娘禀报。”

    想必是得了善保的叮嘱,所以特意而来的。容嬷嬷有些不耐烦,只说道:“行了,知道了,你们再回去看着点,别让她寻死觅活的就行。”

    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是时候做个了局了,经过一夜思量,想必新月心底也有了计较。便说道:“且慢,本宫就先去一趟芷青居吧。”

    到了芷青居,立刻有个宫女迎出来,说道:“娘娘,新月格格刚才抄了一把剪刀,将那……”

    容嬷嬷使劲一推门,我迈步进了门,冷眼一看,却见桌子上横着一把古琴,正是那日新月在外面亭子里弹奏的,此刻琴弦从中,一一被剪断,不复发声。

    旁边桌边上,坐着的便是新月,一夜未见,她竟然也变了许多,一张脸先前还有血色,此刻竟惨白一片,只有两只眼睛黑的惊人。

    我看了,不由地暗暗感叹,叫道:“新月。”

    新月回头,见状起身,行了个礼,说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规矩做的半点不错,可见神智清晰。

    我落了座,说道:“新月你昨日回来,正巧本宫身子不妥,未来得及见你,不知新月你昨个儿见了什么?”这便是一把利刃,重新重重插入新月心头。

    新月听我问,虽仍旧双眼湿润,但面上冰冷,便说道:“奴才所见,不堪回首,提起来,也是污了皇后娘娘的耳朵。”她吐了口气,忽然走到桌边上,伸手将桌子上瓶子里那一朵盛开的花摘下来,拿在手中,自顾自说道,“昔日皇后娘娘教诲我:开得再鲜艳,也定会有花残粉退的一天,到时候便会被人弃之如敝履……但奴才如此执迷不悟,如今终于自食恶果,果然如娘娘所说,他今日对待奴才,就如同当初的雁姬一般。”

    我淡淡说道:“新月,你想说什么?”

    新月手上用力,将那一朵花捏的粉碎,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当初那一首《白头吟》?”

    我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记得的。”

    新月说道:“奴才本以为是《凤求凰》,却原来只是《白头吟》!当初想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今……”

    她的眼中泪光闪动,最后说道:“闻君有两意,古来相决绝,娘娘……奴才这番醒悟,是不是太迟了。回首以往种种,怎‘不堪’两字可以形容得!”

    我说道:“你既然有这番了悟,便不枉费本宫劝你的种种言语,新月,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所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昨日之事,何必挂在心上,徒劳无功,不如且放眼将来。”

    新月摇摇头,垂眸说道:“皇后娘娘恩典,但是……奴才还有将来吗……”

    我说道:“你正当青春年少,自然前途无量,本宫可以替你做主,挑选八旗之中的青年才俊…总会让你落得个好人家。”

    新月一笑,说道:“娘娘厚爱新月,新月感激不尽,但是新月已经决心,此生不再有婚配念想。”

    我叹一口气,说道:“你尚且年轻,为何说出此等话来?要知道,克善还小,你若有了婚配,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一件。”

    新月落泪,说道:“奴才回思以往种种,荒谬难当,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而忽略了克善,新月亏为克善的姐姐,当初答应阿玛额娘,拼死也要将克善带出,将他抚养长大,但奴才一时昏了头,做出那种让家门蒙羞之事……追思起来,心头如有针刺,奴才只想速死以求谢罪……又怕克善会伤心……所以、所以等待皇后娘娘前来,想让娘娘答应奴才,能够看在我阿玛额娘的份上,照顾克善……”

    新月说着说着,泪如雨下,然而这一次,却已经不是为了努达海而流,而是为了她荒唐的过去,为了可怜的克善,为了被她毁了的人生而流的懊悔痛恨之泪。

    静静之中,我叹一口气,说道:“你且莫要这样说……连本宫都伤心起来,又不是山穷水尽的,不必如此。”

    新月抽泣,说道:“新月辜负的人实在太多,请娘娘万勿再伤心,否则,新月真真是百死莫赎。”

    我起身来,走到桌子边上,低头看那被斩断的琴弦,若有所思,说道:“做错的事情,只要有所悔改,知道过错,那就算是好事一桩,何况补救的方法千千万,何必执泥于寻死呢?”

    新月说道:“奴才……奴才别无他路。”

    我长叹一声:“其实,你看着宫内花团锦簇,实际上,人人皆有说不出的苦。就拿本宫来说,你当本宫高高在上,当初劝你之时,你心头不说,必定暗自责怪本宫也跟别人一般,冷酷无情,却不知,本宫心底,也有苦涩难当,也想找个解决的法子。”

    说到这里,略微停下,望见新月茫然投来的眼神:“奴才当初愚昧,皇后娘娘您是想……”

    我把心一横,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本宫的小十二阿哥……永璂他昨日……忽然急病,如今,生死未卜。”说起永璂来,却是真情流露,一瞬间泪水横溢。

    新月一惊,上得前来,说道:“皇后娘娘,奴才不知,奴才只以为娘娘你身体欠佳,原来……奴才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打扰娘娘。”

    “这个不怪你……”我抬起帕子,擦拭眼泪,自顾自叹说,“只不过,本宫被你方才所说的一番话,触动了心境,其实,本宫有时候也羡慕你,想跟你一样,自由自在,有所选择,但是这深宫之中,往往是身不由己的……本宫常常想,或许可以有朝一日,离开这些繁琐的事情,或许……就如太后老佛爷她一般,寻一个清静的寺庙修行一阵,就当为自己祈福,为了自己身边的人祈福。如今永璂又发病,本宫实在无法……若真的能让永璂他的病好转的话,本宫倒宁肯舍弃这个皇后的位子,遁入空门静静修行的。”

    泪落了下来,叹一口气,抬手擦拭。

    再看新月,人定在原处,双眸呆呆望着前方,似在思索,忽然之间,新月双眸一闪,似想通了什么,急急开口,说道:“娘娘,娘娘是六宫之首,凤印在握,自然是不能随意舍身空门的,但是……奴才可以,奴才可以替娘娘舍身!”

    “什么?”我震惊地看向新月。

    新月说道:“娘娘,奴才经过努达海之事,早就看破红尘,本想一死,却又怕对不起克善,如今,奴才愿意舍身入佛门,当个虔诚的佛家弟子,一来可以为皇上,皇后,十二阿哥,以及克善祈求福祉,二来,可以洗清奴才先前的罪过,不然的话,奴才怕自己死后,都无脸面见阿玛跟额娘。”

    新月说着,意志逐渐坚定起来般,双眸望着我,似看到希望。

    “不可如此,你是格格……虽然你的一片心意的确是好的。”我皱眉,缓缓摇头说道。

    新月哀求看我:“奴才请皇后娘娘成全,奴才本来是抱着一死之心,只怕死后克善无人看管,想求娘娘帮奴才照顾克善,若是娘娘肯许了奴才遁入空门静修,便如同救了奴才一命了,奴才自个儿也愿意如此。奴才主意已定,请皇后娘娘成全!”新月恳切说完,猛地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正文 毒攻毒 4

    出了芷青居,上了仪舆,便向着阿哥所而去。

    永璂仍旧是昏迷不醒的样子,只不过若我唤他,他会隐隐约约知晓一样,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似乎在回应我。

    我看着看着,眼泪便忍不住,容嬷嬷百般劝说,仍旧不舍的离开永璂身边一步。

    正在守着他的时候,门口上有人急匆匆说道:“十一阿哥,你不能来这里。”

    “我想看看永璂……”有小小的声音回答,“让我看看永璂怎么了。”

    我回过头来,说道:“容嬷嬷,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容嬷嬷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回来,说道:“回娘娘,是十一阿哥在门外,想进门探病。”

    我怔了一会儿,才感叹说道:“永璂这一病,谁都不敢来看,生怕有什么恶疾横症传染到他们尊贵的身子,没想到,永瑆倒是如此的用心,果然是患难见真情。”

    可是终究要避嫌,不可让他进来,万一真个儿有什么事,那就实在不美。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容嬷嬷,你便出去,跟永瑆说,永璂现如今还病着,不能起身,也不会认出他来……就先让他回去吧,等改日永璂好了,再让他来。”

    容嬷嬷答应一声,要出去传话,我叫住她,说道:“永瑆这孩子不错,要好生说话儿,劝着点。”

    容嬷嬷点点头:“奴才晓得,奴才遵命。”

    我一直在阿哥所呆了近一个时辰,才愁肠百结起身,打道欲回坤宁宫。

    永璂一病,仿佛牵了我的魂神,慢慢地走出阿哥所,站在庭院里,距离仪舆几步之遥,我茫然四顾,不愿离去。

    容嬷嬷免不得又絮絮叨叨劝了两声,忽然之间声音一改,惊叫道:“十一阿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呢?”

    我一怔,回过神来,闻声转头看过去,却见在旁边的青树之后,果然转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来,怯生生地看着我,蹭了过来,叫道:“永瑆参见皇额娘,给皇额娘请安……”

    我愕然,也跟着问道:“永瑆……你怎么、难道你刚刚一直都没有走?”

    这么冷的天气,永瑆竟一直都等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我倒吸一口冷气,望着他。

    永瑆点点头,说道:“皇额娘,我想看看永璂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

    我望着永瑆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圈蓦地红了起来,然而不能在孩子面前流泪,于是转过头去,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

    容嬷嬷看我这样,强笑着对永瑆说道:“十一阿哥,十二阿哥没事的,过两天他好起来了,你们两便又可以在一块儿玩耍了。”

    我回过头来,见永瑆只看着我,眼巴巴地问道:“皇额娘,是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我点点头,也笑着说,“永瑆放心吧,永璂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就又可以跟你一块儿玩了。”

    永瑆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说道:“皇额娘这么说,永瑆就放心了,这两天我可担心了,做梦也老梦见永璂……皇额娘,我实在很想见永璂,现在不能见他吗?”

    我先前不许他见永璂,是为了避嫌,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坚决,偷偷地在这外头守了一个时辰,如今小脸儿都冻的变了色,笑起来更觉得可怜。

    我见他完全一片赤子之心,心头大为感动,招招手说道:“永瑆你过来。”

    永瑆闻言,乖乖上前来,我略弯下腰,将永瑆抱在怀中,感觉他冰凉的小脸蹭过我的脸颊,一刹那又忍不住泪冲上眼眶,硬生生压下去,说道:“永瑆,现在你不能去见永璂,永璂现在养病,要静静地休息,你要去见他,打扰了他反而就不好了,你乖乖听皇额娘的话,回阿哥所休息去,好不好?”

    永瑆在我怀中,低声说道:“嗯……我听皇额娘的话。”

    我点点头,略放开了他,拉住他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这手,就如同昨日我握过的永璂的手一般的凉,于是又说道:“永瑆以后不许做这种傻事了,等这么久,万一把自己冻的病了怎么办?到时候不止你额娘会伤心,皇额娘也会很伤心。”

    永瑆说道:“我只是很想见永璂,我以后不这样了,皇额娘。”

    我摸摸他的小脸,说:“这才是乖孩子,总之皇额娘答应你,永璂好了之后,让他立刻就找你玩儿,好吗?”

    永瑆使劲点了点头,说:“好的。”

    我吩咐身边的宫女将永璂送回阿哥所,顺便再叮嘱他身边的人看好了十一阿哥,别让他乱跑,若是出事的话则严惩不贷。

    刚要离开,永瑆忽然又叫道:“皇额娘!”

    我站住脚,回头看永瑆。

    永瑆在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红色小小的香囊般的东西来,甩开宫女的手跑到我的面前,说道:“皇额娘,其实我来也是为了送这个东西给永璂的。”

    “这是……什么?”我低头看那物,虽然精致,不过也是一般般的香囊罢了。

    永瑆说道:“这是我额娘给我跟永璂的,一人一个,永璂那日玩的时候丢了,我额娘以前说过这个是保平安的,我捡到了永璂的,就一直想着再给他。”

    保平安的……原来如此。他担心这东西掉了,永璂才出事的,所以坐立不安想送来。这皇宫内,也只有孩子会有这么虔诚纯洁的心思了。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吉祥香囊,说道:“永瑆放心,皇额娘会将这香囊给永璂的。你乖,快跟宫女回去,好好地用热水泡泡脚捂捂热,知道吗?”

    永瑆答应一声,果然就跟着宫女离开了。

    我低头看了看那香囊,正面绣着“如意”两个字,背面是“富贵”,我暗暗叹息:托永瑆的一片心意,只希望我的永璂这一次真的如意度过难关。随手将香囊拢入袖中,上了仪舆,往坤宁宫打道回去。

    一直回到了坤宁宫落了座,容嬷嬷才开口,问道:“娘娘,倘若明日那新月格格仍不思改过,娘娘当真就答应她许她舍身入空门?”

    我冷笑一声,说道:“不然又如何?不让她去的话,本宫何必煞费苦心的在她面前提及此事?!”

    容嬷嬷惊问:“娘娘那真是有意提起皇太后之事?奴才还正有点奇怪……”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我冷冷笑说:“不然以新月那种性子,一心想死,哪里会想到其他之事,简直是愚不可及。”

    容嬷嬷试探问道:“可是娘娘,是否还有其他方法?比如娘娘说的……指婚给其他八旗子弟……”

    我说道:“你当她肯吗?”双眸一沉,说道,“……或许她是肯的,不过本宫却不放心。”

    容嬷嬷惊奇:“娘娘有何不放心?”

    我哼了一声,想起新月先前的举止,慢慢说道:“指婚不是三两日就完成的,在此之前,新月必须留在宫中,以她的性子,难免不出意外,本宫不放心的是……当初她在努达海府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同努达海起这不伦之恋,要生要死的,如今好不容易断了她这股念想,本宫亦是煞费苦心,怎么肯如雁姬一样,留下这么一个祸胎在自己身边。”

    容嬷嬷惊了惊,问道:“娘娘的意思莫非是……怕新月跟皇上……”

    我放低声音,缓缓说道:“新月也不过只是个幼稚少女而已,当初努达海救她在先,呵护在后,两个人才‘情不自禁’起来,闹得雁姬死去活来,若是本宫留下新月在宫内,以新月那容貌那性子,她可不是什么会拘泥于礼法之人,你也知道,皇上那个脾性素来是每个准儿的,若是两人又如努达海跟新月一般,本宫岂不是也做了那雁姬?”

    容嬷嬷面色大变:“这可万万使不得!”

    我淡淡一哼,说道:“若是新月是个肯听话,任凭本宫摆布的,本宫就留下她当一枚有用的棋子倒也无有不可,但是新月的个性……”我冷然一笑,“万一她这一番受刺激过深,当真的又同皇上发展出点什么来,你当她会乖乖听从本宫的话,还是会一门心思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新月那丫头,现在是没开窍,又被努达海所迷才神魂颠倒,可本质上聪明着呢,假以时日,必定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真正需要的。”

    容嬷嬷身子微微颤抖:“的确是奴才眼界狭窄,竟没想到这一层。”

    我沉声说道:“本宫需要的是听话的棋子,而不是一个随时都会有变数的祸胎,何况,现在宫内有了乌雅,本宫也不想多生事端,——新月现在还没想通,有些糊涂,还能听本宫的点拨,本宫当然要趁热打铁让她再也回不了头!你仔仔细细地想想看,克善年纪还小,将来前途无量,若新月经过努达海这事之后,对男女之情看淡,为了克善着想,她自然要嫁个如意之人,放眼着天下,最如意的是谁?——本宫不说你也知道。当然,这也许是本宫多虑了,但是本宫的性格便是这样,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容嬷嬷低头说道:“娘娘说的很对,奴才也觉得很是危险,就新月格格那个个性,又天真又放浪不羁的,还带点才情,皇上可不就喜欢那样儿的?万一真的看对了眼,还真连娘娘也不能阻止……果然是不能留她的。”

    “幸而她现在想不开,本宫索性就断了她的后路。她自己哭着喊着要寻死,本宫自然不会坐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宫索性指点她一条青云路,她若真个儿入了佛门,倒是美食一桩,一来她本质聪明,若真个钻研起来,对自己修身养性大有裨益,何况当年佛祖也就是太子之身,舍身入佛的,如今皇太后又如此的崇尚佛事,只要本宫将新月格格舍身入佛之事、为皇太后皇上祈福之事传扬出去,自会有人称赞她忠孝节烈,反而将她先前的丑事给盖过了,”我一笑摇摇头,“至于克善,没了一个甘愿为人小妾的姐姐,多了一个舍身入佛忠孝节烈的格格,对他将来的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况还有本宫替他看着。如此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容嬷嬷连连点头:“娘娘说的对,咱们可是要赶紧的把新月格格送出去,省得留在这里夜长梦多的。”

    “这倒的确是,先前皇上不常常来这坤宁宫,自然没有什么机会,如今皇上倒喜欢过来了,万一新月再调调新琴弹弹新曲子什么的……”我双眸一沉,沉思说道,“本宫虽然不是雁姬,真个儿发生的话本宫也自有处置。但凡事防患于未然,若早一步而解决掉,免了一宗笑话,亦省了日后忧心。”——

    作者有话要说:昨儿个实在太累今天更新的晚了点。

    不过今儿好像能三更的,哈……

    毒中毒 5

    正同容嬷嬷说着新月的事,忽然外面太监扬声叫道:“令妃娘娘到。”

    容嬷嬷上前一步,低声不悦说道:“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想故意来给娘娘添堵吗?娘娘,不如奴才……”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本宫也正想看看她的来意究竟,总不会是在这个时候找本宫闲拉家常么简单吧。”

    不一会令妃扶着宫女东珠的手走了进来,行礼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平身,赐座。”

    令妃落了座,才又开口说道:“臣妾听说了十二阿哥的事,很是忧心,特意来看看状况如何,娘娘,可不知十二阿哥还好么?”

    我说道:“劳妹妹你关心,永璂现在虽然还在昏迷之中,不过太医说已经不怎么打紧,迟早是会醒来的。”

    令妃表情一宽,又说道:“娘娘,十二阿哥这一次病的很是古怪,臣妾多嘴,不知是什么病?”

    我对上她的双眼,问道:“这病的确很是古怪,连太医都诊断不出究竟原因在哪里,怎么,听妹妹的语气,仿佛是听说了什么?”

    令妃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娘娘不要误会,臣妾只是觉得……十二阿哥素来健康活泼,忽然间说病就病倒了,实在让人忧心……臣妾自个儿也有了身孕,虽然还未曾有为人母的经验,不过多少也能体谅一点娘娘的心情……十二阿哥发生此事,臣妾心底实在很是难过。”

    “难得妹妹你这么关心永璂。”

    “其实众位姐妹也都很是关心此事,不过大家怕扰到皇后娘娘,是以都不敢前来。”

    我淡淡地说道:“本宫知道,大家都有心了。”

    令妃皱眉说道:“臣妾心想,娘娘身为六宫之首,又是大病初愈,本该好好休养,没想到十二阿哥又病倒……臣妾自从听了这个消息,便一直日夜祈祷,希望十二阿哥快些病好,免得娘娘牵挂劳累。”

    她语气真诚,奈何我心有挂碍,看她这番做作,实在碍眼,便说道:“妹妹你怀有身孕,无须替本宫劳心伤神的,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何况有皇上的关爱照顾,本宫相信,永璂定然会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的。”

    “这倒是,”令点妃头,“臣妾听说皇上昨晚上歇在坤宁宫,定然是皇上体恤娘娘,特意留下相陪。”

    “是啊,”我望着她,说道,“皇上跟本宫同心一体,眼见永璂之事,自然跟本宫一样痛心,其实本宫也觉得妹妹你怀有身孕,曾劝说皇上多陪陪妹妹,怎奈皇上却偏要留下。”

    令妃眉角一动,却微微笑着说道:“皇上也是一番疼惜娘娘的心意。”

    “是啊,”我转回头来,望着殿外冷清天色,说道,“这一次永璂的病来势汹汹,具体缘由是什么本宫暂时不愿去想,本宫现在只盼着他快好起来,皇上的心思当然也是如此。最好永璂没事,不然的话,别说本宫,就算皇上也不会安乐,皇上不安乐,这六宫内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令妃双眉皱起,说道:“臣妾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日思夜想,都想十二阿哥安然无恙,快些好起来。”

    我看向她,问道:“怎么妹妹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探问永璂的情形么?”

    令妃双眸亦看向我,温声说道:“臣妾一是牵挂十二阿哥病情,二是想来探望娘娘,臣妾此刻的心意就如同娘娘一般无二,臣妾也想过:若这一番不是十二阿哥有事,而是臣妾腹中孩儿有事,臣妾也必如娘娘一般痛不欲生,臣妾对此种痛苦感同身受,希望娘娘明白……臣妾一番心意。”

    我的目光同令妃的目光对在一起,她的眼睛里并无惧怕,反而镇定地回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垂下头去,说道:“臣妾希望娘娘这次能够保重凤体,也衷心希望十二阿哥能够度过难关。”

    顷刻,我点了点头,说道:“嗯,妹妹你的心意着实是好,本宫已经很了解了。”顿了顿,说道,“本宫有点累了,妹妹不如先回延禧宫休息吧。”

    令妃见机起身,行礼跪安。

    令妃走后,容嬷嬷才说道:“娘娘,这令妃来这儿说这么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奴才怎么听不明白?”

    “本宫却是听明白了,”我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令妃是个聪明的人,若此事是她所做的,她绝对不会大费周章来到坤宁宫找本宫说这些话,若当真是所为,这样做只能给她惹上身嫌疑。就算是来向本宫示威也是得不偿失,她绝非笨人,自然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

    “令妃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是想探听十二阿哥的情形?”容嬷嬷哼了一声,说道,“是了,她现在肚子里也有了一个,自然的就有了那种心思,如果这一次十二阿哥又……咳,奴才多嘴!奴才多嘴!”

    “十二阿哥决不会有事,”我的手按在椅子上,重重捏住那冰凉的椅把,说道:“令妃她有这个心也得有这个胆,她现在挑这个时候来,是因为她怕了,所以坐不住。”

    “奴才一时失言,娘娘恕罪。”容嬷嬷跪地说道。

    “平身吧,无妨,”我重重叹一口气,说道,“一来昨晚上皇上歇在了这儿,今儿个令妃她来探探风声,二来……她却是想暗示本宫,十二阿哥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容嬷嬷一惊,而后问道:“那娘娘您是怎么看的?”

    “令妃她如今最得意不过的就是身怀有孕,做着将来一举得男的美梦,然而她今次来这一番,口口声声若心情同本宫一般,又暗示以腹中胎儿做比喻,可见这件事并非她做的,否则这番话该应在她的身上,”我沉吟片刻,说道,“至于嬷嬷你所说,其实也不无道理,令妃她现在虽然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心底却是又是惊着又是乐着的,恐怕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所以才坐不住了,来坤宁宫向本宫示好。”

    容嬷嬷起身,撇了撇嘴,一脸不屑说道:“哼,就算她肚子里那个真的是个阿哥,又能怎样?娘娘不用担心,十二阿哥洪福齐天不说,娘娘可是皇后,令妃她一个包衣奴才出身的,若想一步登天,只怕再怎么努力也要踩个空。”

    这话原本是不错的,但是容嬷嬷没有想到,若是我在,我自然是皇后,若是我没了呢?死了的皇后,又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儿,何况永璂现在……

    不,不可那么想。

    心在刹那因为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揪成一团,我缓缓吸一口气,才我道:“嬷嬷你放心,永璂他绝对不会有事,只要有本宫在,他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另外……令妃……她想一举得男?哼,痴心妄想罢了。”

    容嬷嬷迟疑看向我:“娘娘……”

    我站起身,说道:“放心吧,本宫知道,令妃她这一次,绝对生不出个阿哥来,只怕她的梦做得太早了些。”

    容嬷嬷问道:“娘娘,此事既然不是令妃所为,那么又会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十二阿哥的病,可是大有可疑的,奴婢也不相信十二阿哥是无端端发病了的。”

    “这件事自然有可疑,不过要慢慢来,最紧要的是先要永璂好转过来,至于调查之事,需要私底下……”想到这里,隐隐又有点烦恼,皇上在阿哥所时候那种闪烁其词的样子,仿佛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他虽然对永璂颇为关心,但是若要他彻查此事,恐怕是不现实的。

    我想,以皇上的个性,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后宫之内出现过如此丑事。

    “宫内有人试图毒害阿哥”?不……

    我叹了口气:恐怕这件事的打击,对皇帝来说,恐怕不会比永璂病倒的打击来的更大。他绝对不会容许有这种事情发生,或者说,他绝对不会容许宫内传出有这种事发生,就算真的存在。

    那么此事,应该怎么做?

    心底忽然浮现一个人来,他跪地,的道:娘娘,奴才愿意为娘娘分忧,只要奴才多担待一些,娘娘所谋划的就可以少一些……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不去想那些,皇上昨晚上对额的态度颇为改变,永璂也毕竟是他的亲生孩儿,也许他……他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上,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快到傍晚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是太监小禄子求见。

    我几乎要将这个人给忘记了,容嬷嬷说道:“小禄子不是在养伤的么?现如今来求见娘娘,怕是伤已经好了。”

    我才想到这个名字是谁,便传令宣了进来,小禄子跪倒在地:“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免礼,”我说道,“小禄子,你的伤可都好了么?”

    小禄子跪在地上,平静说道:“托皇上,皇后娘娘的福,奴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几乎已经忘了他的脸,最后一次见的时候,他整个人被包的严严实实,于是说道:“嗯,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小禄子闻言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平平淡淡的脸,只是有些瘦,显得两只眼睛格外的大,额头上还只留下几个稍微深点的印记,有重一些的地方仍旧贴着纱布,我点了点头,说道:“你倒是很有心啊,刚刚好了点就来给本宫请安。”

    小禄子规矩说道:“这是奴才该做的。”

    “让你在延禧宫内委屈了那么久,不过,引乌雅去见本宫,又能在刺客来袭那一晚上见机行事救了乌雅,”我微微一笑,看着他,“小禄子,这一番实在辛苦你了。”

    小禄子说道:“奴才惶恐,奴才替娘娘办事,一点也不辛苦。”

    我笑了笑,问道:“小禄子,不知你口中的‘娘娘’,却是哪一个呢?”

    这一句宛如惊雷。

    小禄子一惊,抬头看着我,慌忙说道:“娘娘这话……奴才不懂,奴才心目之中听命的自然只有皇后娘娘。”

    “是吗?”我看向他,提高声音问道,“那么,在内务府的大牢里,是谁准你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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