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作者:箫云封
分卷阅读24
音降低了震慑力:“小沨,有事儿跟哥说,不要瞒着。”
石故沨按下煮粥的按钮,想了想,来到客厅坐到石故渊身边,却被石故渊撵到了较远的椅子上,石故沨跨坐着,双臂垫在椅背上,上面顶个脑袋,脑袋上擦了口红的嘴犹豫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就是有个人在追我。”
石故渊扬眉笑了笑:“是谁啊。”
“你不要这样警惕嘛!”石故沨移开眼睛,噘着嘴小小声说,“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哦……老师啊。你喜欢他?”
“嗯……也不是……”
“那就是不喜欢他,”石故渊指着她一笑,“是不是他穷追猛打,把你吓回国了。”
“也不是……诶呀!”石故沨一捶靠垫,“我是觉得和他不合适,他是教低年级的,年纪比我还小几岁呢,蹦蹦跳跳像小孩子一样,一点都不稳重,我喜欢年纪大的,就像你这样的。”
石故渊说着陈词滥调:“我这样的可不好找。你如果不喜欢他,就一定要拒绝人家,怎么还躲回来了?”
“我跟他说了,可他说什么都不接受,还说也要去考英皇芭蕾舞团,不当老师了。”
石故渊宠溺地说:“你害人不浅啊。”他换个姿势,嘴巴鼻子埋在毯子里,打起精神说,“介不介意和我聊聊他?”
石故沨“哼”了一声:“他有什么好聊的,我去看看粥。”
石故渊噙着笑意,摇了摇头。对于石故沨的感情世界,他向来插手不多。两人自小相依为命,石故沨很崇敬她哥,所以她很听话,会主动在关键时刻,找石故渊来把关,石故渊只要提出中肯的建议即可。
石故沨有过两段感情经历,但似乎都没被她放在心上,这两段感情是无疾而终。不过这次,石故渊嗅到了不一样的苗头。
谈话一拍两散,石故渊披着毯子,去池晓瑜的床前看了看。触手不似之前高热,石故渊放下心,给池晓瑜压压被角,又理理头发。他拿来《安徒生童话》,借着小夜灯,陪在池晓瑜身边,一页一页地翻看。
过了一会儿,石故沨蹑手蹑脚地叫他吃饭。俩人回到客厅,石故沨看到他哥手里拿着本儿童读物,一把抢过来说:“哥,你多大了,还看这个?”
石故渊端着碗说:“今天小鱼儿让我给她讲故事,我也不会讲,临时抱佛脚吧。”
“你骗谁呢,这本书你给我从小读到大,早就滚瓜烂熟了吧,喜欢看就喜欢看嘛,最多笑话笑话你。”
石故渊说:“没事儿你也看看,挺有意思的。”
石故沨把书放在餐桌上,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边吃边说:“算了吧,我可没你那份儿童心。”
话音刚落,石故渊的手机响了。石故沨一耸肩膀,背过身去;石故渊放下碗,一看来显是宋维斌,就在接起前跟石故沨说:“是你斌哥,你还记着吧,你们见过几次。”
没等石故沨回答,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宋维斌的大嗓门:“喂,哥,你在哪儿呢?小沨是不是回来了?”
石故渊说:“你小子消息挺灵通呀,怎么知道的?”
“石哥,小沨回来你不告诉我,许萍还说要请你们吃饭呢。”
“客气什么,”石故渊笑了笑,“这么晚打电话,不会只是问小沨吧?”
“那什么,我一城南派出所的哥们说,他们在机场捡着一个英国来的旅客,是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讲,就有个纸条,上面写着小沨的名字,后来我们找着一个会英语的同事,一问是什么什么伦敦芭蕾舞蹈学校的,小沨这名字也不是重合率很高的,知道我和你们认识,就找上我了。怎么着,过来领人吧?”
石故渊瞥了一头雾水的石故沨一眼,大概猜到了当事人的身份,苦笑着说:“这么着急,先在你们那儿睡一宿,我明天再给他安排,行吗?”
宋维斌为难地说:“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都大半夜了,但实在是规定不允许啊,我也不能带头犯错误,石哥,你也体谅体谅我……”
石故渊说:“那行,你等我一会儿,这人现在在你手上,是吧?”
“对对,你直接来市局就行,诶,我也不好意思,周末吧,周末来我家,给小沨办一桌接风宴!”
石故渊扶着额头,说:“客气什么,再说吧,我现在就过去。”
挂下电话,石故沨眼巴巴地问:“哥,什么事儿啊就让你过去,你还发烧呢。”
石故渊地点住她的脑门,轻轻往后一推:“什么事儿,你的事儿。”
“怎么了?”
石故渊说:“我这张嘴大概是开过光了,念叨谁,谁就来,”他看向石故沨,字正腔圆地说,“英国的,刚跟你念叨几句,人家就来了。”
石故沨愣了愣,大惊失色:“什么?”
石故渊套上薄毛衣,又披了件扛风的夹克,说:“你在家看着小鱼儿,我怕她半夜又会烧起来,她要是醒了,让她喝点儿粥再睡,我一会儿就回来。要是困了,就先睡觉去,不用等我。”
石故沨拦住他说:“哥,你别去,我去!”
石故渊拨开她的手,揉揉她的头发说:“外面还在下雨,你又不会开车。我没事儿,吃了药好多了,乖,听话,明天再带你去见他。”
说完拿钥匙出了门。石故沨在门后捂住脸,长长地哀叹一声。
……………………………………
郑稚初白天明明是去示威,却又是莫名其妙地落败而归。石故渊要他看的文件静静地躺在台灯底下,该看不懂还是看不懂。方形的字符渐渐跳起了舞,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杂乱无章地排列组合成一幅素描像,这幅画像一会儿是石故渊,一会儿又变得幼小,头发长长,眉毛柔和,成了下午那个身份待定的小女孩。
郑稚初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对池晓瑜的存在敏感激动——石故渊跟谁生孩子,关他屁事儿,该介意的,应该是他阴曹地府里的老爸才对,他可没心思给他爸出头。他觉得自己很冷血,就像他爸去世,他一点儿都不伤心,这种状态,应该叫漠不关心。
可再多的冷血,尽数折在了石故渊面前。时隔多年,他已记不起偶然目睹那场情\事的第一感受,他按照常理推想,应该是愤恨,是恶心,所以他就如一个正常人,去恨、去厌恶石故渊。
然而,石故渊岿然不动,公然无声地挑衅他。冷血迅速升温,成了热血,每见一次石故渊,郑稚初的热血就高过了沸点,久而久之,他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使他坚持下来的究竟是恨,是不服输,还是别的什么……
郑稚初懊恼地摔下文件,窗外夜雨淅沥,他想起石故渊说,不懂的就问,他决定明天就去问他,好好地,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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