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 作者:肉书屋
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第27部分阅读
“相信我,没问题的!”我拍拍胸脯,“平常心啊平常心,你一定没问题的!”
璇玑点点头,学着我的样子也拍拍胸脯,“平常心啊平常心!”她瞪了眼韩,“等我回来再和你辩!”
“呦。这位大哥,什么事情,就闹得要去官府呢?”璇玑扭啊扭的走上前。手绢在那男子眼前一甩,香气熏得那男子顿时下作地笑了起来。
“这位妹子啊!呵呵呵呵……”那男子猥琐地整了整衣帽,义正言辞地说,“我只领了一次粮,这个老……和尚非污蔑我已经领过两次了!可怜我一家老小就等着这些米下锅呢,他们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粮食布施给我们这些穷人。”
璇玑吃惊地用袖子挡住嘴,“哎呀呀,实在是太可怜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可不是嘛!”那男子用袖子假意擦拭着眼角。实则上下打量璇玑趁机大饱眼福。
璇玑热情地拉住那男子的手,“大哥,别生气了。这些师傅也是好意,您就莫要再责备他们了。要是让佛祖听见,可是要惩罚他们入地狱的!”
只听得璇玑娇滴滴地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那男子连忙摩挲着璇玑的小手,脸上虽有悲戚之色,但是眼睛里却闪耀着无法掩饰的得意。“唉,妹子啊,我也不愿意这样!可他们,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虽然我不过是一个种田的,家里最多也不过是几亩薄田,可我尚知荣辱,他们这般诬蔑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璇玑一把抓过那男子另外的手,抽噎得说,“大哥。你别说了,实在是听者惊心闻着流泪。呜……”璇玑本就美艳,此时一哭。在场大多数的男人莫不是想上前几步替美人拭去眼泪,“大哥。您说您是种地的农人是吗?”
“可不是吗?一场大水淹没了我家仅有的田地,我们一家老小不得已才逃荒到这里!”那男子哭天抢地得说。
“那为什么大哥的手上,只有右手虎口处有茧子,左手却没有任何劳作过的痕迹?”璇玑突然柔声问道。
“啊?什么左手右手?”那男子呆呆地反问道。
璇玑摔开他地手,走到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伯面前,轻声说,“老伯,可否把您的手借我一看?”
“呦,姑娘,俺这双老糙手,有什么好看的?别脏了姑娘的手!”老伯讪讪得退了一步,边摇头边说。
“没有像您这样地农人勤于耕种,我们吃什么?穿什么?『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是连小孩子都会背的唐诗。而我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有什么理由嫌您地手脏呢?”璇玑偎过去,轻轻握住老伯的手。那是一只又大又黑,饱经风霜,布满老茧和硬皮的操劳了一辈子的手。她掏出手绢细心得擦着老伯粗糙的双手,轻声说道,“大家可曾好好看过这双手?这是一双伤疤累累布满老茧的手。常年握着锄头,所以左右两手的虎口处,都有厚厚的茧子。十指上布满了细碎的伤疤,这些应该都是除草和收割的时候,留下地伤痕吧?还有您的指甲是陈旧的古铜色,而且指甲缝填满了土地地颜色。如果像您这样一双双辛勤劳作的双手不算做美,还有什么算得上是美丽地呢?”
老伯朴实而又憨厚地笑道,“俺怎么能算是美呢!还是大姑娘你俊得跟天仙一般呢!”
“老伯您这么夸我我可是会脸红的!”璇玑不好意思地说,她转向刚才那个哭嚎的男子,“可你的手呢!干燥而稳定,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齐。那真是一双让女人想入非非的手,皮肤闪烁健康光泽,十指温润纤秀,莹白如玉……敢问,你若是平时忙于农事,还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护理双手。不知道你家里那几亩薄田种的是什么啊?”
那男子怒道,“你这个下作的小娼妇,谁说种田的人,就不能有一双像我这样的手?难道天生生得好,也是错吗?”
璇玑摇摇手指,“这位大哥,何必动怒呢?其实你的手上有茧子,不过只在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上。不知道大哥又如何解释呢?”
“这……这……这是采棉花时留下的!”男子结结巴巴地说。
“嗬嗬嗬嗬!”璇玑用手帕捂着嘴轻笑,“我看,是采算盘珠子的时候留下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煽动
我说得如此直白你还不明白吗?”璇玑嗔怨地环顾四看这些逃难的人,流离失所的人,他们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是什么样的表情,对于布施的僧人们是如何的感激?而你,虽然是一身粗布的衣裳,可是袖口非但没有磨平,更没有打上一块补丁。你在佛门圣地高声喧哗辱骂得道高僧,甚至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粮食也毫不在意。”
“谁说我不在意了!这是救命的粮食,每一粒都十分珍贵!”那男子面红耳赤地喊道。
“那这是什么?”璇玑从男子衣服的皱褶处捻起一粒米,“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粮食都是农人的命根子,他们会如此粗心大意的忽略这一粒米吗?”
那男子急得手心都冒出涔涔的汗来,“什么都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突然一个小女孩从父母身后露出小半个脑袋,“这个浪费粮食的坏人,我认识他!”
我走过去抱起她,“乖孩子,你在那里见过他呢?”
“上次爹爹要买粮食,这个大叔就是不卖给爹爹,还骂爹爹!骂得特别特别得难听!”小女孩抹着眼泪,“他是大坏蛋,大坏蛋!”
我把她搂进怀中,紧紧抱着,“别哭别哭啊,姐姐这里有好吃的棉花糖。冥追,把你手里的纸包给我。”
从纸包里捏出一块粉红色的软软的糖块,放到她的嘴里,笑嘻嘻地问,“好吃吗?”
“好吃。软软地,绵绵的,甜甜的。好吃!”小女孩破涕为笑。
“记住哦,这个叫棉花糖。”我拍拍她地头,把她交回到她母亲的怀里,转头对那位男子说,“先生,佛祖曾说,对某些人友善,却把其他人当做敌人,这不合乎道理。众生平等,每个人都想幸福快乐。没有人喜欢生病和悲惨。因此我们必须对每一个人都慈悲。正因为佛对待众生平等,所以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今天布施的粮食你领上一份并无过错。可是,因为对你的平等或者说为了满足你的心愿,而剥夺了其他人获得粮食的机会。这样又算是平等吗?
“就算我是粮铺的掌柜,可是那些粮食并不是我的啊!我家现在也揭不开锅!”那男子依旧嘴硬地说。
“你当然揭不开锅,现在一斗米都卖到了四两银子。你那锅里都是银子铸得,自然揭不开锅,沉都要沉死你了!”璇玑嘲讽地说,“今天那还来这里来领粮,你不是想把粮领回去,然后高价卖啊!”
“不……不是!”
“不是,哼!”璇玑大声喊了一句,“父老乡亲们,看看你们的身边,有多少是真正地穷人和灾民。有多少是浑水摸鱼趁火打劫的坏人!把他们揪出来呀!”她继续煽风点火地喊道,情绪显得尤为义愤,“朝廷发了十万石的灾粮。都让这些j商派人领回来高价卖!他们昧着良心赚黑钱不说,今天又来领寺院的布施!就算是净慈寺和济慈堂出多少心力想为大家做些事情。也让这几颗老鼠搅和屎坏了!”
“要你管!”男子故意漫不经心地说,“若不是有人买,我们怎么可能卖到这个价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这些贱民活该就是一个受穷的命,怨不得别人,只怪你们自己没投好胎,祖坟上也冒不出一股子青烟!”
“打死这些吸血地混蛋,让他们下地狱!”百姓们的情绪被璇玑煽动起来,群情激昂。
服……服了……我只是让璇玑揭穿他的身份,没让她变成农民运动地煽动者,这样是让朝廷知道,得惹出多少麻烦的事情!“韩……韩哥哥,你劝劝璇玑,我看她有点激动过头了!”
“什么激动过头,根本就是人来疯!”韩被璇玑气得够呛。
“那也得把她拉回来啊,那边都快成民愤了!”我真是服了,想骂人回家再骂好不好……
习惯了瑶瑟和玉香陪在我身边,撒娇笑闹,如今把她们留在家里惦记我、担心我,于心不忍,于心难安。
只因为冥追和韩怕府里人多嘴杂走漏半点风声,所以准备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院子,只有一对黄氏夫妇守在那里,照顾璇玑和我假扮的“凤绣”。
“今天的事情,也算是为济慈堂开了个好头。只是我怕那个小女孩的一家人遭人暗算,韩哥哥,要不派人把他们接到庄子里吧。今天给那个小丫头吃得棉花糖,是我这几天无聊做得一样新玩意,可以把它放在饭庄和点心铺子里卖。”我从纸袋里又掏出一块淡藕合色的,“你们要不要尝尝?”
韩笑着摇摇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璇玑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抢走纸袋,像是抱着心爱的宝物一样,躲到窗边自顾自地吃着。
冥追从不会拒绝我,或者说,他地温柔让他就算是面对不喜欢的东西,他也会技巧的让人感觉到他地贴心,轻轻接过来,放在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很有意思地点心,quot;奇+書网qisuuquot;不过女子会更喜欢这样的东西。韩,我觉得这个还可以做更多种颜色和味道,你说呢?”说着话,他把剩下的大半都喂到我的嘴里,然后细心地帮我擦掉嘴边的残渣。
“按照小姐的意思,各种水果味配料均有。包括芋头、奶)瓜、椰子、西瓜、芒果、桂花、青梅、葡萄、杏仁、凤梨、玫瑰、桂花、绿茶、樱桃、哈蜜瓜、青苹果、绿豆沙、红豆沙、长生果、水蜜桃,大约有二十多款。”韩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看着地面,神色黯然。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我抿嘴笑道,“真得,若是生出若干是非,反而来得麻烦。”
“小姐,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回去了!”韩出言阻止道。
“这有什么的,那里的天也是蓝的,月亮也是皎洁的,人也是活生生的。”我干脆利落地说,因为,至少在那里,还能感受到一点仁慈,可以活得很刺激很单纯。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苦涩
留下吧,在这里,至少我可以时时刻刻的看到你。”去面上的伪装,执起我的手,认真地说。
璇玑轻轻踩了韩一脚,“还不出去,再这儿很碍事啊!”
“不用你多说,我自会出去。”韩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口,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刹那,他忍不住回过头久久地凝望着某一处神情慢慢改变一撇微笑挂在左边的嘴角,苦苦的,涩涩的,无奈的那种微笑。
明显感觉到两人间的距离陡然加大,韩心中酸痛,欲言又止,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只是怀着满腹的心思,低下头慢慢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璇玑微笑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看着烛光下的冥追和羽默,向来无忧无虑地她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真希望在某一天,他的手也可以这样紧地抓住自己。
“其实,你是喜欢少主的,对吗?”
韩浑身一震,强压住心中的骇异,一言不发地走到街上,直止僻静处,才停下脚步。
慢慢回头看去,只见在淡淡的月色下,璇玑一身桃红色衣裙,默默立在他身后,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平日艳丽的面孔全无表情,眼中却隐隐闪动着苦涩的光芒。
韩心中剧震,脸上霎时没了血色,脱口说道:“你平日不是都叫她羽默妹妹,怎么此刻倒要改口了?”
璇玑转过脸去避开他的目光,压低声音微微冷笑道:“天阳,你好大的胆子!少主是什么人,你竟敢暗自偷生出思慕之情。你知不知道这样既违反了规矩,又把少主置于不利的境地,让少主更加危险?”她见韩惨白着脸不答话。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难道长老没有教你殿中地规矩?!”
韩低下头来,终于忍不住分辨道:“你既然不想透露事情,又何必管我如何?”
璇玑瞟了他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我管你如何?你以为你自己那点事情,没被人发现吗?要不是我拦着长老们,你就是再有十条小命也早丢光了!”
韩一惊,抬头与她对视片刻,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了悟。讷讷道:“璇玑,谢谢你……”
璇玑苦笑了一下,半晌才酸酸地问了句,“你什么都没和少主说?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要瞒着她。你就没想过,等她知道真相的那天……”
韩脸一寒,回避开璇玑那探寻又带着些温情的目光。叹了口气,“何苦还说这些假设地话,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
璇玑冷笑道:“你果然对少主有情。可是,冥追是早就被选定好的姑爷,就算少主现在还没过门,你也不要打任何超出本分的主意!少主,不是你能拥有的,我们对于她,只能辅佐,只有保护。不过。我到今天才发现你原来还是个如此多情的人哪……”
闻言,韩面色陡变,用力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璇玑身形一闪,挡住他的去路。寒声道:“你要去哪儿?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韩不耐烦地看着她,片刻才低声道,“如果还是那些无聊的话,你就不必说了,我不想听!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这与你无关!”
璇玑叹了口气,“好大地脾气!罢了,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在姑爷面前显露出你会武功?”
韩心里一动,故意直视着他她眼睛,咬牙道:“武功在我自己身上,难道这个也要你管?也要长老们管?我听从的是少主的命令!”
璇玑避开他的眼光,冷冷道:“别自作聪明,有些事情,你还是学着少主那样藏拙为好!而且没让少主学习武功已经是最大的憾事,难道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保护她吗?”
韩身子一僵,他攥紧拳头,喃喃道:“别以为只有你才能保护她,我也一样可以。从开始,就是我在保护她!”
璇玑闻言一怔,静了片刻,嘴角边泛起一丝凄然地微笑,轻声道,“韩,记住,有些事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我这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们定下的那些计谋伤害了她!你明知道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我怎么还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韩吼道,“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地真正身份?”
璇玑微微冷笑,“知道又怎样,难道你敢对少主说出真话吗?别傻啦,她才不会相信!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不能喜欢少主,这个是命令也是我的希望。”
韩不答她的话,径自道:“你的希望?你的希望不是我喜欢你吗?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我会一辈子孤身一人而活的!”
璇玑脸色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道森冷的寒光,目光在脸上停留片刻,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似的,涩然道:“这么说,你打算一辈子守着少主?”
韩不转过身去让开了路,冷冷道:“你回去吧,你不适合留在这里。”
璇玑心中酸痛,低下头疾步离去。
韩跟在她身后,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忽听璇玑的声音远远传来,带了种淡淡地讥讽,犹如就在耳边,“也许你说的没错,我也忘记了我的本分,还有我真正地身份。既然是这样,以后警醒些,我得不到你,那我就抢走你最心爱的人,气死你!”
韩脚步一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在乎隐藏了这么些年地真相了?”
身后静了好一会儿,才听璇玑叹息了一声,“有些事情,我以为我可以。其实,我还是做不到。也许,我本来就是那个身为……的我。但是,我还不想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孰重
停在一株梧桐树的阴影下,挺拔的身形仿佛已与夜体。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璇玑,却没有开口说话。
回过身,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璇玑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半晌才低声道:“今晚的月色真好……我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好吗?”
韩叹息了一声,又道:“其实你比我更苦。所以,作为同门,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告诉我,能办的我都会想办法替你办到……”
璇玑转过脸去,不敢与他平静的目光对视,强压下心中想要求他爱上自己的冲动,淡然反问道:“快乐?你以为我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还能够真正的快乐起来?像个妖怪一样的快乐?”
韩一呆,突然间沉默下来。
有风吹过,两人的衣袂发丝随风轻舞,明明站得很近,刹那间有种相似,却又相隔甚远。终于,还是韩开口了,声音中透出种淡淡的自嘲之意,“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身份?”
璇玑摇摇头,“你也说过,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痛苦,不知道也许才会快乐!如果少主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许我就再也不能保护她了。”
韩心里一动,抬头看她时,发现她已经转过身去背对自己,高挑的背影依然笔直骄傲,不知怎么却给人一种寂寞的感觉。
良久,璇玑才头也不回地说道:“夜深了,你和冥追少爷先回君府去吧。等会儿我也要和羽默妹妹睡下了。”说罢,径自缓缓朝书房走去。
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只觉心中一片惋惜。强忍许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继续吃那些药,你就再也做不回你自己了!”
康熙在江南不止曹寅这一双眼睛。因为世人均知道他们两个有一奶同胞之谊。所以,曹寅这双眼睛,是放在明处用得。还有谁是康熙的人,恐怕除了当事者就只有康熙一个人知道了。
收到有关江南地密报,康熙不由得抚案大笑,“这是谁的计谋,明里看是为了威吓两江总督,根本上来说,是给了朕出了一个问题。国库和民怨,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儿子和臣子,朕若是选择不好,岂不是如履薄冰。”
侦知处的暗卫跪在书案前,低着头等待康熙最新地命令。
“罢了,你把这次涉及粮案的商贾和官员的名字报上来吧。朕是要办一办,否则,岂不是让人骂朕涸泽而渔嘛!”康熙提起笔刚要写密旨。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雪女,在杭州如何了?”
“回禀主子,雪女被钱塘知县以高价买粮为祸百姓为由,从君府提走了。”侦知处的暗卫回道。
“什么?”康熙把笔重重的摔在端砚上,“为何此时才报上来?”
“因为主子曾吩咐,如果雪女安然无恙就无需事事禀报。”暗卫恭恭敬敬地答道。
“那她可曾如此行事?”康熙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桌上的密奏。
“并未。”暗卫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
“既是这样,这钱塘知县又为何要枉法抓人?雪女现在被关在何处?”康熙浑身散发着一股犹如泰山压顶似的气势重重压迫而来。
“回禀主子,被关在杭州城西的一处院落内。与她同时被关的。还有数名年约十六的待嫁少女。”暗卫回道。
“哦?还强抢民女?这个知县地胆子委实不小!他搜罗这些女子想要讨好谁?又奉了谁的意思办的,你都让人查清楚回禀朕。另外,雪女身边谁跟着呢?”
“无人。因为钱塘知县只是带走了这些少女。并没有允许她们携带家人或是奴仆。”
“派人去,跟着。守着。你要记住,朕的人,只能是朕的,不许他人觊觎。若是出事,你也不用回来见朕了。”康熙挥挥手,示意让他下去。
“嗻。”暗卫一闪身,从屋内消失。
康熙轻轻咳嗽了声,李德全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老脸笑着,“主子爷,最近天干物燥,饮饮清润雪梨菊花茶,降火气。”
“呈上来吧。”康熙淡淡吩咐道,“你先退下,朕有事再叫你。”
“嗻。”李德全把茶盏放在康熙地右手边,倒退着离去。
康熙慢慢将茶盖揭开,茶盖和水面皆有一层薄雾,将茶盖送至鼻端,轻轻闻闻缭绕的薄雾,菊花茶的清香便慢慢浸入心扉。再用茶盖刮刮水面,将些微泡沫集中于碗边,轻轻一吹,泡沫立即散去。
康熙微微一笑,一手托船,一手捂盖,水面即便浮有一两片茶叶,也被挡于盖内,不致浸入嘴中,影响了品茶地兴致。
又想起她的脸,小小的,倔强的,雀跃的,委屈的,不甘的,迷醉的,有她相伴,每天忙于案牍之事,却不觉得的劳累。她离开的日子也够久地了,本以为会将她忘记,可她却像是手中那一杯清新的菊花茶,不经意的舒展着自己地美丽,那一抹淡淡的幽香沁润心脾,让人回味无穷。
仔细回想,后宫里并没有和她相似地女子。研墨时,她温婉如玉,浅笑娉婷,悠然似池中青荷濯涟。温婉如玉的女子,是一幅韵味幽远的山水画,朦胧的意境让人迷醉不知归途。添香时,她纤尘不染、素净恬然,一点不混浊、不憔悴、不萎靡。补衣时,她柔慈娴淑,安闲自得,像暗夜里温暖的烛光,虽然微弱,却坚韧,穿透了阻碍,到达朕的身边。轻歌曼舞时,就好像她从遥远的海岛踏雾而来,像微风吹动的丝绸,像袅袅皎月,像悠悠秦筝,像飘逝的一叶扁舟……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孰轻
怪的是,在她面前从不需做作。而她也是纯粹而敏尽心思去琢磨她,她的想法得似汪清泉——一眼便能看穿。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那个夜晚把她嵌进身体里轻怜重惜,却不曾占有了她。并非任何一种姿色都闪耀着泪光,含着着颤抖的蕊,她是清晨那花蕊上的晶莹的露珠。
或许她不是完美的,她不美丽、不柔弱、不坚强,她多愁善感、才华横溢、博闻强记……也许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好像在一个辉煌却不见生动的枯槁岁月,用一点凉润,便能朕关于美好的所有记忆。
她逃离开朕,却更想真切的知道,她的思想,她的精神,她的改变。每当坐在南书房或者乾清宫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碗她洋洋得意亲手做的面条;总会意外的听到她皱着眉头哄朕开心的朗朗背书声;总会想起她委屈的看着脚面,却不知道是朕想让她穿上为她特制的鞋;总会回忆亲手为她穿耳洞,戴上为她悉心挑选的耳坠子……
但是这种幻想有一天遽然而止,当弦突然断裂的时候,朕不想再伤感唏嘘,因为,是她该回来的时候了。
第二天。
在朝堂上,康熙终于宣布,年后即刻启程南巡。此次南巡的主要目的,是治理黄河。康熙第一次南巡时,曾亲临工地,视察河务,了解“河势之汹涌漫,堤岸之远近高下”,命令河臣加固河堤。此次南巡他也要亲乘小舟,不避水险。各处周览,亲上堤岸,观察测量。
另一个重要目的是咨访吏治民情。要在曹寅的府上接见一些甚有名望的江南汉族士大夫。沿途还要谒孔庙,拜禹陵,祭明太祖陵。
按照前两次南巡地,康熙要求本次南巡依旧简约仪卫,卤薄不设,扈从者三百余人即可。一路上,不设营幄,不御屋庐。一切供应,皆令在京所司储备,不滥取之民间。
刚有大臣出言反对。康熙便厉色告诫臣下,南巡是为百姓阅视河道,咨访闾阎风俗,非为游观也。所以严禁地方官吏布置供帐,科派扰民。一旦发现假借天子难寻名义滋扰百姓者,严加惩处。
这是第一件事情,由八阿哥胤禩主理。
第二件事情。侦办江南粮案。所有高价卖粮危害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商贾,如果把差额退还朝廷内库,并且捐粮赈济,则酌情减免刑罚;否则,抄家流放,决不轻饶。这件事情,由四阿哥胤禛主理,即刻启程赶赴江南。
此话一说,大阿哥胤褆脸色顿时雪白,心里委实后悔没有听了明珠的建议。趁早收手,这下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胤禟倒是不慌不忙,他一个月前就叫自己手下地把粮食屯起来。就等着这次救急,好让皇阿玛看看他和八哥的本事。
胤禛脸上还是那副冷冷的神色。不惊不喜,不哀不怒,无嗔无念,无欲无求。这个差事,如果放在其他任何时候,他都是乐得其所的,唯有此时,他不想去。一切都是徒劳,化不化解都是徒劳。无心世界,字已成灰。
最近。他正在坐静禅,因为“八风”最能磨炼性情。《最上乘论》有言:“五欲者色声香味触,八风者,利、衰、毁、誉、称、讥、苦、乐,此是行人磨炼佛性处。”上师也说过,定者对境无心,八风不能动。八风者,利、衰、毁、誉、称、讥、苦、乐,是名八风。若得如是定者,虽是凡夫,即入佛位。
心与空相应,则讥毁赞誉,何忧何喜?身与空相应,则刀割香涂,何苦何乐?禅心一任蛾眉妒,佛说原来怨是亲。雨笠烟蓑归去也,与人无爱亦无嗔。
什么都不能做,他去了又有什么用?这一趟……办好差事就早早回来……过年吧。
第三件事情,便是京都刺杀案。
“时限已到,为何仍未破案。”康熙面色难看,正怒目而视盯着刑部尚书和九门提督。
“臣已加紧破案,奈何布置的人极其诡诈。臣亲自带手下出京追截,按照脚印,先是向东追截,不过到了寨墙后,踪迹已经消失。到了此时臣方才醒悟中了声东击西之计,然后率众又返回向西,奈何行了数十里竟然踪迹全无。难道飞了不成?无果之下,不再搜索,只好吩咐诸人加紧戒备,以防有人趁机混水摸鱼。”
“然后呢?”康熙一脸不愉冷言问道。
“然后……”九门提督紧张地跪在地上不敢用手帕去擦额头上的汗,“臣把他们追丢了。”他如捣蒜般的磕了下去,只磕的额头流血,乞求康熙的饶恕。
明珠立刻站出来,认为九门提督辜负皇恩,应该撤职查办,随即明珠也出言相和。两个人一致认为,应该把九门提督和刑部尚书撤职查办。
而索额图和明珠的争论主要集中在,到底该用何人接任九门提督和刑部尚书地位子。索额图认为,应该从京官里挑选有经验的能臣接任九门提督,而明珠则坚持从西北大营调回剿灭噶尔丹的得力干将接任九门提督。
两人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
用脚指头也想得到,索额图非要从京官里选一个,无非是因为太子的门人大多都是京官,外放得官员除非是封疆大吏,否则根本无法入得太子和索额图的法眼。至于明珠要西北大营地得力干将,自然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为大阿哥借着调派官员的机会捞到好处。如果只是从京官里选,就算他也有几分势力,但是不握军权,腰杆不硬,而且何人担任九门提督,那就是掌管着京畿的安全,位置实在太过重要了。而刑部尚书,也不是个清水地差事。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吉服
两个人在朝堂之上,公然这样争吵着要如何分赃的事这个皇上当成摆设一样,完全不放在眼里。
康熙听他们争吵,也不予阻拦。这两个人是他提拔的,为的就是让他们在争斗中平衡朝廷的各方势力。因为觉得无趣至极,于是他开始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群臣的表情。
殿上皇子们,一个个都气定神闲,居然每一个都隐隐有些从容不迫的风范。群臣们有的诚惶诚恐,有的得意洋洋,有的小心盘算,有的如丧考妣……想做官,做高官,可以。只是,做谁的官,那却是必须要确定的事情。
“住嘴,看看你们争闹不休的样子,成何体统!”康熙在震怒下,撤掉原来的九门提督,换成了隆科多;左都御使吴琠擢升为刑部尚书,原来的刑部尚书告老还乡。而明珠和索额图举荐的人选非但没用,他们两个还在朝会后被康熙单独叫到南书房分别训斥了一番。
值此,大阿哥和太子又一次正面争斗,以康熙乾纲独断大获全胜而告终,而索额图和明珠提出的人选,无一不在未来的几年内受到康熙严密的监视和调查。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中匆匆而逝。
康熙的旨意到江南的时候,我顶着“凤竹”的面孔,带着璇玑在杭州城里四处奔走,筹备冥追与我的婚事。老祖宗虽吩咐下来说是不愿让我一个人操劳,可这毕竟是我两世以来唯一的一场婚礼,我只想没有任何遗憾的完成我身为女孩最甜蜜浪漫的梦想。
上一世,总是不喜欢中式地婚礼。满眼的红色喜庆而热闹。我却觉得嘈杂,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地酒。我当伴娘当怕了,那会儿一直叫嚣着要办一个开放式的婚礼,不用拼酒的婚礼。梦想着自己的婚礼,简单而又朴素,没有什么独特,只要平凡而又深刻就好。可,梦想终归是梦想,就算我离开人世,也没有伴着我最喜欢的音乐,由老爸带着我走上红地毯。把我交给我发誓与其相守一生的男子。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安排。轮转间,我终究可以披上嫁衣,戴上红盖头。随著花轿、杂役、鼓乐吹打手,热热闹闹地嫁进君府,嫁给冥追。
忙碌的生活。让我忘记了犹疑,忘记了紧张,只愿冥追掀开盖头的时候,可以看到我最美丽的容颜。
“璇玑姐姐,你看我这身嫁衣如何,有没有我见尤怜的感觉啊?”大红色地吉服,偏琵琶襟右衽以盘纽为饰,鸳鸯大袖,雪青色的马蹄袖盖手,全服牡丹盘花金绣。我穿着自己设计的嫁衣。在铜镜前左右打量着。
璇玑忍不住乐了,“穿嫁衣我见尤怜?怎么可能嘛!这可是大红的嫁衣!好歹也得是一袭大红的嫁衣把你空灵绝尘地气质衬托得更加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气韵。”
“哎呦!”我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浑身乱颤。
“怎么了?”璇玑焦急地走过去。一把把我抱起来,“你没事……”
“哈哈哈哈。乐死我了。璇玑姐姐,要是论搞笑的功力,我真是骑汗血宝马也赶不上你啊!”我在她怀里挣扎着大笑。
璇玑脸一红,“就你会胡闹,看我还理你!”说着话,她把我放下来,一个人走到屋外生闷气去了。
“别走啊!我还没试盖头呢!”我拽着裙角大喊道。
“我去外面等你,正好看看新料子,省得你又调侃我!哼!”璇玑地声音从屋外传来。
“小气鬼!”我嘴里嘟囓着,拿起托盘上沉甸甸的红盖头。薄薄的蝉翼纱绷在绣满金线缠枝牡丹的盖头上,边角绣了象征吉祥如意的花纹,四角坠着栓在同心结上的金铃铛,铃铛下面还有尺来长的赤红流苏。
我抚摩着盖头上细细密密的流苏,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们都先出去吧。”
“凤竹小姐?”裁缝娘子疑问地看着我,片刻她沉默着退了出去,因为她也想起自己出嫁前第一次看到红盖头时的心情。
新嫁娘……如今,我也要成亲了,童,你呢?有没有找到可以与你相伴一生的妻?可惜,你不能看到我嫁出去,真是天大地遗憾呢!如果你出现,你会不会搅乱这场婚礼,让它付诸流水呢?
学着冥追的手法,慢慢取下脸上的面具,我摸着自己地脸庞,“好歹,这张脸是真得。”咬着唇轻轻把盖头蒙在头上,眼前的世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童,别再想着那些有地没有的事情了。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低垂下头,我对自己说,那些失去的,忘记的,我根本无法去弥补……
突然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眸,抬起头,我看见童站在阳光下,朝着我微笑,他的手里是我的……盖头?
胤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有些恍惚了。刚才,他走进这间屋子,莫名其妙地看见一个试吉服的女子坐在屋子里,刚想退出去,就瞧见那女子突然低下头,然后盖头从她没有带凤冠的头上滑落,一直滑落到自己的手里。
这喜帕就这样落在他手里,诡异地情形使他也楞住了。他情不自禁地,抛却伦理地走近,轻轻抬起那张脸,在惊怔当中,胤禛不禁心中猛的一跳。
怎么……是她?
念过什么经已经不记得了,八风吹不灭却把他的心吹乱了。胤禛慢慢把手中的红盖头轻轻盖在失主的头上,“如果此刻我把你抢走,你会拒绝吗?”
“我……”我被这样一个突发状况给吓住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那么傻傻的坐着,手足无措。
胤禛突然一阵心痛,眉头一瞬间纠结,眼底透出无边寒气,眸光渐渐深沉,他轻轻伸出双手慢慢揭去盖头,露出了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容颜,却发现我正低着头,泪水流得满脸都是。胤禛心下大惊,不知何故,慌忙说道:“我,我只是路过,没……没想到你在这里。”
我胡乱擦了一把脸,抓起面具附于面上,转身就跑。
胤禛看着远去的红色身影,再看看手里的红盖头,不由得苦笑道,“你把这种东西留给我,我是还还是不还啊?”
第二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狂煞
喂,你不会打算这样一直跑回家吧?”
“啊?”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大街上有很多人看着你吗?”
“啊?啊?”
“完蛋了,要是凤竹哪天上街买绣线,一定会被人笑话死。”
“啊?啊?啊?”我停下脚步,瞪着璇玑,下一秒,是我凄厉的尖叫划破清朝依旧湛蓝的天空,“璇玑,干嘛不早点说啊!”
“我说了呀!”
“你可以拉住我啊!”
“我还以为你要测试一下穿着吉服能不能逃得很痛快呢!”
“我有毛病啊!干吗要测试这个?”
“我怎么知道,不过,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璇玑笑嘻嘻地抱着双肩靠在树上。
“我没脸见人了。”
“不对。”
“怎么不对?”
“你应该说,凤竹没脸见人了。”
“这种情况更糟糕!我怎么和她解释啊!”烦躁地蹲在树边画圈,我刚才似乎看见什么人了,然后就玩命似的逃了出来。问题是,我看见谁了?“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你看见谁了?”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问你啊!”
“我什么也没见啊!就看到一个穿着吉服的神经病跑过整条大街,所有的人都托着下巴……”
“啊!你就不要损我了!”苦恼地用吉服宽大的袖子遮住脸,问题是遮住脸我也没办法回去啊!就这么红彤彤的,走到那里都很耀眼!
“没办法,你实在很像是逃婚的。就是不知道今天黄历如何,是不是成亲的好日子呢?”
“脱衣服。”
“什么?”
“我说脱衣服。”
“啊?”
“快点啊!”
“不会吧,大庭广众之下!”
“快点脱啊!”
“哦,好!”璇玑走过来,把我拉起来,开始解盘扣。
问题是她为什么解的是我的?“你在干吗?”
“脱衣服啊!”
“脱谁的?”
“你的啊!”
“可我说得是你的衣服……”我满头黑线的说。
“不要啊!色狼!”璇玑尖叫着。
汗,汗,汗,我是女的,非礼女的,似乎没什么意思吧!“别叫了!不用你脱了,好不好!”我满头大汗的哀求道,“你就把我带回裁缝铺就好,要不人家以为我穿霸王衣呢!”
“这没事,钱我已经付了。”璇玑无所谓的摆摆手。
“哪儿……哪儿来得钱?”我小心翼翼地问。
“就是你荷包里的那张银票啊!”
“一千两的那张?”我几乎快要晕倒了。
“好像是。”
“全给裁缝娘子了?”
“对呀!顺便还有我自己两身衣服!”璇玑兴高采烈地说。
“天啊!”现在不回去也得回去了,一千两……这位大姐还真是大手笔!这张银票本来是我要给糕点铺子去进原料给我,剩下的,是给他们用来改良包装的。原来的纸包结实倒是结实,就是美观度差了不少,不适合棉花糖这种甜蜜又浪漫的小东西。
“又怎么了?”璇玑被我的一惊一乍吓得够呛。
“没,没什么……”我垂头丧气地说,“你先把我带回去。”
“不带。”璇玑一否到底。
“为什么?”
“难看。我才不要这么丢脸呢!”
我……我……“你已经很丢脸了,不差这一次。”
“不要。”
“又为什么啊?”
“我没你丢脸,所以,还是你自己走回去吧。”
“可我实在是没力气走了,要不你雇辆马车?”
“不要。”
我额头上的青筋乱跳,“为什么呢?”
“没钱。”
神啊,你到底还要考验我多少次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好好好,我走还不成!”我认倒霉了,认了!忍了!
走了没?br /gt;
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全)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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