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txt 作者:肉书屋
官家庶女txt第50部分阅读
红,差一点把玉掏出来砸到他脸上。
“我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你一直揣着明白装湖涂!”
“得,”夏侯烨叫停:“这么饶下去,天亮也说不明白!”
舒沫沉了脸:“谁要跟你说?是你自己一直夹缠不清!”
“到底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夏侯烨越发狐疑了。
“你自己的口气,难道就很好了?”
“我,”夏侯烨一窒,声音低了八度:“我这不是习惯了么?”
“我也没少顶撞过你。”舒沫针锋相对。
夏侯烨无奈,摇了摇头:“我,也是关心你。”
“多谢你的关心,妾身福薄,恐怕消受不起。”舒沫牵了牵嘴角,逸出一抹嘲讽的笑。
若不是真心,就不要装出关心的样子,她,不需要同情!
夏侯烨极为不悦:“到底哪得罪你了?直接说,别不阴不阳的气我,成不!”
每次她在他面前自称“妾身”,都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明明触手可及,却象是隔了万水千山。
舒沫心烦意乱,垂着眼睫:“现在不想说,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换言之,是真的有事了?
夏侯烨哪肯答应?
大手一伸:“钥匙在哪?”
“都说了现在不想说……”
舒沫的话还没说完,夏侯烨已经抬起脚,“咣当”一声,直接把门踹开了,一把将她拉她进去,按在椅子上坐了:“不说清楚,今晚谁也别睡了。”
“你到底懂不懂得,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不懂,”他答得极为干脆:“从来都是别人尊重我,没人敢逆我的意。”
只有她,字字句句跟他计较,一丁点顺从的意思都没有。
“……”舒沫无语。
怎会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
不懂得尊重别人,很光荣吗?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以后遇到事,不要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夏侯烨两手撑着扶手,俯下身,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舒沫眸光闪了闪,倔强地偏过头去。
“果然让我猜对了!”夏侯烨本是猜测,这下越发笃定,伸出两指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转过来:“我敢打赌,不论你脑子里现在想什么,肯定都是错的!”
舒沫不服气了:“我有证据!”
“狗屁!”夏侯烨冷哧一声:“我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有证据也落不到你手上。到了你手上的,都是垃圾!”
“睿王果然牛气冲天,连垃圾都价值连城!”舒沫冷笑,摸出玉佩往他手心里一拍。
夏侯烨随意瞥了一眼,表情忽然惊悚:“这块玉从哪来的?”
舒沫原本见他信誓旦旦,抱了一丝希望——闹不好,还真是她猜错了,冤枉了他?
这时瞧了他的表情,心中已冷到极点:“没想到吧,滴水不漏的睿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我问你,玉从哪来的?”夏侯烨语气很是严厉。
“花园里捡的,怎么,犯法了?”舒沫恼了,猛地站了起来。
夏侯烨又惊又疑:“它怎么可能出现在王府的花园里?”
“这玉,不是你掉的?”这下,换舒沫惊讶了,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夏侯烨拿了玉对着光:“你看这玉,绿汪汪如水一样,色泽又如此匀净纯粹,只有产自缅甸的极品翡翠,才有这么好的品相。”
“这么说,这是件贡品?”舒沫一点就透。
“嗯~”夏侯烨拧了眉头:“永嘉四年,缅甸使者来朝,贡品中便有四件翡翠。想来,这是其中一件了。想不到,时隔二十多年,会在睿王府里出现。”
“那四件翡翠,都赏了给谁?”舒沫忽地生出一念,蓦地心跳快了数倍。
“当时我年纪尚小,哪里知道这些事?”夏侯烨摇头。本站永久网址
、我就是妒忌了,怎么着?
“有没有可能,”舒沫摒了呼吸,慢慢地问:“先帝把其中一块,赏给了太妃?”
如果是,太妃和静萍各执一半,意味着什么?
“虽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夏侯烨想了想,道:“不过,先帝在时,母妃并不受宠。在三千后宫中,可说没没无闻,得赏的可能性极低。”
舒沫转念一想,对哦。
太妃称病,昨日起便足不出户,怎么可能把随身佩着的玉,遗失在了出云阁附近?
若不是太妃,那又是谁呢?
玉的来头这么大,柳氏和李氏就更不可能有了。
难道,是太子的?
“又在琢磨啥呢?”夏侯烨曲起手指,没好气地在她头上一敲。
“没琢磨什么~”舒沫嘿嘿一笑。
“你就为了这块玉,莫名其妙跟我发脾气?”夏侯烨话锋一转,气势汹汹地质问。
舒沫一阵心虚气弱,脸烧得通红,待要否认,终究不好意思:“不……是~”
“是,不?还是,是?”夏侯烨得理不饶人。
舒沫垂了头不吭声。
“看看,”夏侯烨将玉佩在手心里掂了掂,一脸鄙夷地训斥:“我说什么来着?你整天琢磨来,琢磨去,净想些没用的东西!”
舒沫双手合十,小小声道:“人家错了还不成?”
“不成!”夏侯烨板着脸,斜着眼睛看她:“除非你保证,下回再遇上不明白的事,不再一个人瞎琢磨,直接来问我。”
“哦~”舒沫偷偷撇了撇嘴。
夏侯烨看眼里,也不说破,忽地伸手捏着她的鼻尖:“还不服气?”
“放手!”舒沫惊叫着抗议:“你手好重,捏得人家好痛!”
“就是要让你痛!”夏侯烨轻哧一声,不但不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痛过了之后,才能长记性!往后呀,才会少自作聪明。”
舒沫痛得飚出泪来,含糊地嚷:“能不能放手,真的好痛……”
“真的很痛?”夏侯烨问。
舒沫眼泪汪汪,一个劲地点头。
“这回,长记性了不?”夏侯烨放开她,笑。
舒沫忙不迭地退了数步,恨声道:“把我鼻子捏塌了,可没地方整去!”
“尽胡说八道!”夏侯烨忍俊不禁,哧地笑出声来。
舒沫忙着揉鼻子,不理他。
“另外半块玉,在谁手里?”夏侯烨望着她,若有所思。
舒沫心中一跳:“我怎么知道?”
夏侯烨眉一挑,做势又要上去捏她:“显然刚才还不够痛~”
舒沫急忙掩了鼻子,往后疾退:“等等,我想起来了,是静萍姑姑~”
“静萍,”夏侯烨一愣,停下脚步:“怎么会是她?”
“怎么不能是她?”舒沫不以为然:“她从小就在宫里,许是办了什么差事,主子一高兴随手赏了她也说不定。”
夏侯烨不做声,低头把玩手里的玉佩。
切痕锋利整齐,连一丝裂缝都无,象是被什么利器强行剖开。
“又或者,”舒沫偷偷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猜测:“是哪位皇亲国戚赠送给她的?”
这也有可能呀!
静萍相貌出众,性格又沉稳,又有一身好武艺,在宫女中本就是极为出挑的。
她被哪个王公贵族看中,也不稀奇。
搞得不好,还真是太子送的!
他们两个本就年龄相当,看对眼也并不稀奇。
“又开始了不是?”夏侯烨见她眸光流转,没好气地弹她脑门:“宫女私下与皇子接触是大忌,私相授受更是死罪。静萍,不是这种不知轻重的轻浮之人。”
“才怪!”舒沫心里酸溜溜地:“你分明就是妒忌!”
夏侯烨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妒忌的那个,是你吧?”
怪不得闹这么久的别扭,原来怀疑他跟静萍二个有私情。
舒沫哗地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哪,哪有?”
“没有吗?”夏侯烨心情大好,笑道:“刚才也不知是谁,大吃飞醋,蛮不讲理……”
舒沫一跺脚,掉头就跑:“我不跟你说~”
“哈哈~”夏侯烨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踱出了门:“慢些走,雪天路滑,当心……”
话没说完,舒沫已经扑通一跤,跌在雪地里。
他上去,将她拽了起来:“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我自己能起来,不用你假好心!”舒沫又羞又恼,恨恨地摔开他的手。
“真不要我扶?”他偏着头看她。
“想笑就笑,别憋着~”舒沫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我就是妒忌了,怎么着?”
反正她今日举止失常,丢脸已丢到姥姥家,也不在乎再多一点。
“傻丫头~”他轻轻一叹,蹲下身去,慢慢地向她低下身去,凝视着她,极其温柔,只是微微的笑着:“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声音低醇优雅,唯恐惊动什么似的,很轻。
“明,明白什么?”舒沫象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当场,竟不知闪避。
“你说呢?”夏侯烨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唇角往上翘,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得非常好看。
舒沫脸烧得通红,痴痴地看着他,心头似揣着几十只小兔,扑扑乱跳。
“起来吧,地上凉,坐久了易得病~”夏侯烨一笑,伸手拉了她起来。
就这样?
舒沫大为失望,闷不吭声地随他站了起来。
夏侯烨再忍不住,倾身过去,在她唇上迅速啄了一下,退开:“丫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家里,还办着丧事呢~”
舒沫蓦然一醒,窘得连头都抬不起。
“走吧,该吃晚饭了~”夏侯烨微笑。本站永久网址
、知名不具
一晃到了二月初四,天没亮舒沫便开始忙碌,待得吉时一到,灵枢起动。
夏侯烨虽竭力低调,无奈位高权重,出殡时那一众亲友,朝中百官的车马坐驾依然浩浩荡荡,摆出了数里。
待出了城门,路边素棚高搭,绵延出数里,俱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设的路祭。
康亲王府,廉王府,左相府,右相府,镇国将军府,沐国公府,陈国公府……
每到一处,少不得要停下来,夏侯烨去应酬一番。
如此走走停停,及至快午时才到达碧云庵,庵中僧尼早列了队等候在此,把福妃的灵枢请到偏殿之中。
因福妃膝下空虚,舒沫便请示太妃,挑了如兰和如芹这两个近身服侍的丫头,守在灵前。
略歇得片刻,庵里摆出斋饭来,一众送殡亲友官员扰过斋饭,便开始陆续辞行。
外面的事有夏侯烨支应,内眷女客,却得赖舒沫接待,待到五点多,才算走得七七八八。
“小姐,都走得差不多了~”立夏贴心地拿了个靠垫给舒沫:“躺一会吧~”
“外边再没人了?”舒沫精神一松,趴在垫上再不肯动一根手指头。
“累坏了吧?”立夏抿唇一笑,拿了捶背的小木捶在她背上轻轻敲打。
舒沫舒服地直哼哼:“我睡了,天塌下来也别来扰~”
“不多会师傅罢了功课,就要上晚饭了,小歇一会,也别睡沉了~”绿柳在一边叮嘱。
“不管~”舒沫闭着眼睛,含糊地咕哝:“莫说只是斋饭,这会就是龙肉吃在嘴里也不香。”
“我的好小姐,”立夏忙停了手,道:“即是如此,不如我们扶着你到禅房里正经歇着,这里不是歇息的地~”
半晌未见舒沫回话,再偏了头一瞧,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立夏和绿柳面面相觑,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可怎么办?”
“左右这会也无事了,且让她睡去。”绿柳想了想,道:“等到了晚上若还不醒,再叫起来,挪到禅房去也不迟。”
立夏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便命银杏到马车上取了锦被给她盖上,再命人守住了前后两进院子,不许闲人靠近。
舒沫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窗外鸟鸣啾啾,伴着阵阵梵唱,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
她慌忙掀了被起身,扬了声音喊:“立夏!”
立夏听得唤,推门进来,见她手忙脚乱,含笑道:“王爷说了,今日没有外客,佛殿之事自有他去打理,让小姐放心睡。”
舒沫一听有理,也便从容了下来,这时才有余暇四顾,轻“咦”一声:“谁把我搬到这来了?”
绿柳端了热水进来,听了这话咧着嘴直乐:“除了王爷,谁有这个胆子?”
舒沫啐道:“死蹄子,在庵堂说些混话,不怕烂了舌头!”
“我可没混说,本来就是王爷抱你进来的。”绿柳噘了嘴:“你若不信,只管问立夏。”
舒沫便去看立夏。
立夏含笑点头:“我本来要叫醒小姐的,可王爷不让。又说偏殿里太敞了夜里凉,不如禅房暖和,就……”
舒沫脸一热,急急转了话题:“我饿了,摆饭吧~”
梳洗毕,单传了几样精致的斋饭,并配了几碟庵里特制的咸菜。
舒沫吃着只觉酥脆爽口,齿颊留香,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两碗粥。
把立夏看得呆住,直笑她是大蝗虫。
舒沫吃饱喝足,从禅房里走出来,不想去听僧尼唱经,便想悄悄绕过正殿,从角门溜出庵堂,到庵子后面的林子里去逛逛。
刚走到角门,便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轻唤:“施主请留步。”
舒沫停步回头。
一名身着淄衣的年轻比丘尼匆匆走到身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小师傅请了~”舒沫回了一礼。
“敢问女施主,可是睿王府的慧妃娘娘?”女尼问道。
“正是~”舒沫打量她一眼。
“这里有一封信,是交予施主的。”女尼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双手呈了上去。
“谁给你的?”舒沫接了信,见信上只书着“慧妃亲启”再无别字,将信掂了掂,问。
“贫尼不知~”女尼道:“是方才在山门外,一位施主托我带来的。”
“请问师傅法号?”舒沫又问。
“贫尼智清。”
“多谢智清师傅。”舒沫说着,从她手里接过信。
立夏忙摸出一个银锞子塞了过去:“辛苦师傅了~”
“多谢施主~”智能合十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
“谁的信?”绿柳好奇地探过头来问。
舒沫未答,依旧从角门出来,顺着那条铺满碎石的小道一口气走到山顶,见路旁有一石亭,亭内石桌石凳一应俱全。
立夏先进去,掏了帕子把凳子抹了一遍,这才请舒沫坐了。
舒沫从怀里拿出信,展开一瞧,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小字:今夜三更,七里亭,不见不散,知名不具。
舒沫微微一怔,随即笑出声来。
有意思,跟她来这手,玩起知名不具的把戏来了,是吧?
绿柳早就是百爪挠心,这时哪里还忍得住:“写什么,给我瞧瞧~”
立夏骇了一跳,赶紧撞她一肘,叱道:“胡说!小姐的信,岂是你随便瞧的?”
绿柳自知失言,讪讪地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要瞧~”
舒沫微微一笑,把信折了贴身藏着:“没事,有人跟我开玩笑呢。”
、半夜私会
二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
天上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闪烁,夜风袭来,空气里有着淡淡的潮湿,朦胧的星光勾勒出山林灰黑的轮廊,更凭添了几许庄严和神秘。
夜澜人静,寺门紧闭,万簌俱寂。
忽听“吱呀”一声轻响,立夏偷偷从禅房里探出头来。
她四下张望了片刻,朝身后招了招手,从禅房里走出一个身披连帽雪氅的贵妇。
两个人直奔角门,立夏在前,轻轻打开虚掩的门扉,探身到外面瞧了一遍,缩回身来悄声道:“快走,外面没人。”
舒沫一声没吭,翻起帽子连头一起遮住,侧了身子,鬼鬼祟祟从角门溜了出去。
立夏随即跟出,反手掩上角门,手中灯笼一晃,将她的五官照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出了庵堂,悄没声息地行进在幽静的山间小路上。
很快到了七里亭,借着朦胧的星光,见亭中隐隐绰绰立着一条人影。
立夏的心顿时怦怦狂跳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来了~”
舒沫从立夏手里接过灯笼,轻声吩咐:“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小心些~”立夏不放心地嘱道。
“嗯~”舒沫点了点头,顺着山道往上又走了十数丈,拿了灯笼一照,亭中竟是空无一人。
“咦,怎么没人?”她轻声嘀咕一句,提灯照路,跨进亭中。
随手把灯笼往地上一放,自袖中摸出一条手帕,弯身拂拭石凳。
“小美人,等死我了~”忽见一人自黑黝黝的林子里摸了过来,嘴里胡乱嚷着,不由分说冲上来,双手做势搂抱,伸长了猪嘴就要乱亲。
“舒沫”回身,手中绣帕一扬,咯咯一笑:“倒也~”
那人只觉香风扑面,还未回过神,脚下一软,咕咚栽倒在地。
但见火光一闪,几人提着灯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夏侯烨。
“真没用,这就着了道,余下的招都没用上~”“舒沫”轻笑着,揭了盖在头顶的锦兜,赦然却是红锦。
下面弯道处,立夏提了一盏灯,陪着舒沫急匆匆地走了上来。
“都别动他,让我先看看,是个什么货色?”舒沫人未到,声先至。
“人都捉住了,还怕跑了不成?”夏侯烨捉了她的胳膊,不许她走快:“天黑路生,着急上火的仔细崴了脚!”
几个人一齐进到亭中,数盏灯笼提了一照,却是个市井打扮的男子,满身酒气,尖嘴猴腮,长相极为猥亵。
舒沫冷笑一声:“即便要栽赃嫁祸,也该找个似模象样的,这种货色找来,岂不是自露马脚?”
“依属下看来,这是要坏娘娘名节,倒不是想栽赃嫁祸这么简单~”巴图看着那男子,顺口反驳。
夏侯烨脸黑如墨,不自觉地握紧了舒沫的手。
“拿水来,把他泼醒了问问,谁要他来的?”舒沫抬了脚尖,踢了踢那男子。
鞋尖将要触及他的一瞬间,腰上一紧,被夏侯烨拉了开去。
立夏乖巧地道:“这等腌臜之物,没的污了小姐的鞋~”
那边巴图果然找了一桶水来,哗啦一下兜头泼下去。
“哎呀~”男子一个机灵,猛地坐了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你大爷,谁泼老子水?”
“直娘贼!”巴图两眼圆睁,一脚踏在他胸口,声若洪钟:“老子在此,有本事你来!”
男子只觉胸口剧痛,如挨了巨锤一般,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登时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抱头,嘴里大嚷:“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舒沫看着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想不到平日看似笑口常开,没有脾气的巴图,竟也有如此粗鲁的一面。
立夏更是满面绯红,低了头,连大气也不敢吭。
“咳~”夏侯烨轻咳一声,冷眼扫过去。
巴图意识到失言,尴尬地搔了搔头皮,嘿嘿一笑:“末将是个粗人,慧妃莫怪。”
言罢,掉过头去,对着男子厉声喝道:“说,半夜三更到亭里做甚?”
“好汉爷……”男子抖抖擞擞地分辩,才一开口就被巴图骂了回去:“狗东西,老子又不是杀人越货的盗贼,叫什么好汉爷?”
“是是是,”男子忙不迭地改口:“这位官爷,是一位小姐给小人二两银子,许我半夜来亭中相会,小人这才冒死前来……”
“放屁!”巴图脚下微一用力,轻蔑地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副怂样,谁家小姐会瞧得上你?”
“啊~~~~官爷饶命!”男子痛得杀猪样的嚎起来:“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言,真是小姐约我,银子小人买了酒吃,但包银子的香帕却还在身上,官爷若不信,只管来搜。”
舒沫使了个眼色。
巴图会意,脚下松了力道,弯了腰在他怀里一顿乱摸,果然摸出一条丝帕来。
质地柔软,绣功精致,微风拂来,隐隐还能嗅到一丝幽香。
显然,这条丝帕绝非市井村姑所有。
可,昨日睿王府出殡,来送灵的何止百家?
又不能一家一家去问,只凭一条丝帕,要从数千人里找出那位小姐,虽谈不上大海捞针,却也绝非易事。
“你且说说,那小姐多大年纪,穿什么衣裳,大概什么模样?”舒沫想了想,问。
男子听得舒沫声音清润,如月照清泉,说不出的好听。
不知长得如何的美艳,心中痒痒的,忍不住抬了头去看。
“大胆!”巴图一脚将他踹飞:“我家娘娘问话,你只管回就是,贼眉鼠眼,乱瞧什么?”
、东窗事发
亭中狭窄,男子被巴图得蹬蹬连退数步,正到了立夏身边。
“啊!”立夏惊叫着,退了两步,手中灯笼落地,“怦”地一声,烛火点燃了绢纱,燃起的火光将亭子内外照得透亮。
“是她~”男子一眼看到立夏,惊喜万分地指着她嚷:“就是她约的小人~”
“你放屁!”立夏气红了脸,脱口骂道:“老娘一直陪着小姐,几时见过你这小畜牲?”
舒沫“哧”地笑出声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怪她,平日里只要惹急了,就一口一个“老娘”的,挂在嘴边,倒让这丫头偷了师去。
夏侯烨瞥她一眼,舒沫忙敛了笑。
“瞎了你的狗眼!”巴图上去揪了他的衣服喝道:“看清楚了再说,别发了疯的狗似的乱咬人!”
男子指天划地,赌咒发誓:“的的确确是这位小姐约的小人,但有半句虚词,便教这位官爷戳瞎了小人的狗眼,割了小人的狗舌头!”
巴图提起拳头就要打:“还敢胡说?”
男子吓得缩起肩,顺势往地上一躺:“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贱骨头!”巴图哭笑不得,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衣裳都没挨着,嚎什么丧?”
“红锦,你来~”舒沫沉吟片刻,唤了红锦过来,附耳低语几句。
红锦会意,领命而去,不多会换过了丫环的服饰,同绿柳,红绫一块过来,与立夏站在一排。
舒沫又命人提了灯笼照着四人:“你看仔细了,方才递信给你的,可在其中?”
那男子睁大了眼睛,在四个人里瞧来瞧去,一时拿不定主意:“衣裳是这样式错不了。可是样貌,小人,小人记不大清了~”
舒沫心中已经有数:“人认不清了,是在何时何地约的你总记得牢吧?”
这几人都是睿王府的一等丫头,穿着打扮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尊重,乡下人没有见识,误把丫头认做小姐,也是有的。
“记得~”男子忙不迭地点头,不假思索地道:“昨日傍晚,约摸交酉时时分。”
“想清了再答!”巴图喝道:“敢有一字不实,让你识得老子拳头的厉害!”
“不敢~”男子忙道:“小人昨日输个精光,从赌坊里出来,恰是这个时间,绝不会错。官爷若不信,只派人去天香赌坊一问便知。”
出殡的队伍是在昨日午前抵达碧云庵,酉时还在镇上逗留的,屈指可数。
夏侯烨面沉如水:“将他绑了,关在柴房里,明日待审。”
舒沫慢慢落在人后,似是自言自语:“还有那封信,也可以找到点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约这无赖的是丫头,但写给她的那封信上的字迹,笔力劲逸,显非女子所写。
写信的纸,又是寻常的毛边纸,极为便宜。
这种纸,睿王府里,是不常见的,倒是街边替人代写书信的,常用。
夏侯烨淡淡地睨她一眼:“又跟我玩心眼呢?”
舒沫脸上一红:“人家哪有?”
夏侯烨弯了腰,曲指弹了她脑门一下:“还狡辩?”
“嘿嘿~”舒沫干笑两声:“我只是怕你忘了,提个醒而已~”
第二日早上用过斋饭,夏侯烨打发人请舒沫到偏殿。
舒沫一进院门,就见初雪,初晴,如萱,漱玉四个一字排开站在阶前。
四个人一大早被叫来问话,都是心中惴惴。
舒沫心中雪亮,脚下并不停留,直接进了大殿。
“过来~”夏侯烨招呼她到身边坐了,巴朗上了茶。
“有眉目了?”舒沫问。
夏侯烨眼睛望着窗外,漫应一声:“巴图一早下山,若无意外,该要回来复命了~”
两人正说着话,听得外面脚步声起,从敞开的窗户里,见巴图带了一名青衣中年文生走了进来:“王爷,人带到了。”
“草民李信,见过王爷!”中年文生跪在地上。
“起来回话~”
“多谢王爷。”
“末将奉命去镇上寻找代笔之人,”巴图朗声道:“碧云镇上,共有二人。末将命二人各写一张字条,李信的笔迹与信上笔迹一致。”
夏侯烨从怀里摸出信封,在他眼前一亮:“李信,这是否为你亲笔所写?”
李信颤颤地趋前一步,迅速扫了一眼,额上冷汗滴下来。
那封信是他亲笔所写,收信之人,信中内容自然一清二楚,如今东窗事发,哪里还站得稳?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小人该死,王爷饶命!小人该死,王爷饶命!”
“大胆刁民!”巴图呛地一声拨出腰间宝刀,喝道:“竟敢伙同j佞,勾陷诰命,真正死有余辜!”
李信体似筛糠:“小人只是猪油蒙了心,贪那一两银子的润笔费……。”
夏侯烨不耐烦了,把脸一沉,指着阶前立着的四个丫头,道:“昨日傍晚请你代笔之人,可在这里?”
李信颤颤地转过身,走到殿外,在四人脸上扫了一遍,指着如萱:“是这位姑娘~”
如萱昨晚偷窥到舒沫主仆溜出庵堂自以为得计,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及等到早上,庵中依然风平浪静,见舒沫进偏殿时神色如常,并无羞臊之态,已经知道不妙;等到巴图带了李信进殿,更是心中打鼓只存着万一的侥幸;
这时被李信当众指出,希望破灭,自知必死,哪里还支撑得住,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往后就倒。
“啊呀!”初雪几个尖声惊叫着四处散开。
“你们几个下去吧~”舒沫叹了口气,道。
“是~”初雪几个巴不得,逃也似地离了偏殿。
、不好,小姐要出家!
“泼醒了问话!”夏侯烨面色阴沉。
“哗啦”一桶冷水浇下去,淋了个透心凉。
如萱一个机灵,缓缓睁开眼睛,瞧见夏侯烨立在身前,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山一般伟岸,仅用冰冷犀利的目光,就让她喘不过气来。
“谁支使你的?”夏侯烨语速平缓,淡声询问。
如萱瑟缩着,在他的视线下,冷汗一颗颗淌了下来:“没,没有人~”
“没有人?”夏侯烨挑眉。
“嗯~”如萱浑身颤抖着,逸出一个气音。
夏侯烨凝神细看她一眼,笑:“很好~”
巴图一挥手,侍立在走廊上的两个执事的嬷嬷,快步走了过来。
一人按着她的肩,将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另一人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锥子,一声不吭,手起锥落,扎进她的肩膀。
如萱蓦地尖嚷:“奴婢不敢欺瞒王爷~”
“如萱姑娘,”行刑的卓嬷嬷阴冷一笑,缓缓将锥子抽出来,锥尖上带着血滴,在她眼前晃了晃,悠悠地道:“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
“福妃,是福妃……”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夏侯烨冷笑。
卓嬷嬷会意,锥子雨点似地扎向她的胳膊:“招不招?”
锥子扎人,针针见血,偏又不伤筋骨,不损内腑,真正痛彻心扉。
“啊~啊~啊~”如萱惨叫连连,翻滚着,挣扎着,泣号不绝。
舒沫看了不忍,快步上前,喝道:“住手~”
“继续~”夏侯烨淡声命令。
“你再扎下去,岂不是逼她说假口供脱罪?”舒沫神情激动。
卓嬷嬷拿着锥子,为难地看着两人。
“请慧妃到内殿去稍做歇息~”夏侯烨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声命令。
巴图神色尴尬:“娘娘~”
舒沫看他一眼,巴图立刻退了下去。
舒沫再望向夏侯烨,放柔了语气商量:“你别赶我离开,最多我不干涉你,成了不?”
如萱忽地惨笑:“别装好人!明明心里恨不得我死,嘴里偏要装得善良大度,呸!”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立夏恼了。
“这种人,就该用锥子扎烂她的嘴!”绿柳气红了脸。
夏侯烨看一眼舒沫,似笑非笑:看到吧?你一片好心,人家不但不领情,反而更加恨你!
舒沫百般不是滋味,默默地站到一旁。
“反正是一死,不怕实话告诉你!”如萱豁出去了:“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知道你聪明绝顶,再周密的计划,也定会被你找出破绽。我其实根本没有计划,只是上山时偶然看到那个无赖,突然灵机一动,想出的计策。不求你真的上当,赌的就是你的好胜心和自负心!我也不求王爷信你与人私通,只要坏了你的名节!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让你生不如死!”
舒沫心中一动,心底的某根弦被人轻轻拨动。
是啊,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头。
整件事实在是毫无逻辑,漏洞百出,粗糙不堪,与之前陷害福妃和秦姨娘的环环相扣,简直是云泥之判。
却没有想到,她根本就没有计划,根本是率性而为。
心底的某根弦忽然被拨动,一直萦在脑海里的迷团,也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拨开。
之前一直未曾想通的事情,潜藏在背后的某些环节,呼之欲出……
“好个恶毒的贱蹄子!”绿柳又气又怒,冲上去左右开弓,啪啪赏了她两巴掌:“小姐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竟这般害她?”
“怎么没仇?”如萱尖嚷:“若不是她多事,福妃不会失了孩子,我就能升姨娘……”
她才不管福妃肚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能让她抓住了把柄,能让升上姨娘之位,就好。
“你,你不要脸!”立夏骂道:“这种话也敢说,真是作死~”
“这里是庵堂,不得杀生。”夏侯烨见舒沫一直默不吭声,心中越发恼恨,怒到极处反而显得平淡:“打一百杖,扔到山下喂狗。”
“不要!”如萱惊恐地叫着,挣扎着挣脱了嬷嬷的手,一头往立柱上撞去。
“想死?”巴图一声冷笑,也不知如何做势,倏忽间已挡在了她的身前:“没那么容易~”
如萱一头撞进他的怀里,被巴图厌恶地拎着后襟提了起来。
“让我死,让……”如萱尖叫着,拼命踢打双腿。
几名粗使的婆子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她按住,也不知从哪找了块破布,一把塞进她的嘴里。
早有人搬了春凳出来,把人往上一推,半尺宽的木板,抡圆了照她背上就打。
“啪~”“啪~”“啪~”
一声一声,清脆响亮,节奏均匀……
“走吧~”舒沫不忍猝睹,轻叹一声,带着立夏和绿柳转身离开了偏殿。
立夏见她只顾低了头疾走,怕她存了心结,又不敢明劝,只好笑道:“小姐,碧云庵的杏花很有名,不如咱们去瞧瞧,也不枉来这一遭。”
舒沫低头沉思,并不搭话。
“杏花林离此还有二里地,不去也罢~”绿柳眼珠一转,道:“刚才在外面,看见墙边迎春花开得不错,不如咱们摘了来做花环吧?”
“不行,我要找妙慧大师~”舒沫猛然刹住脚步。
“你,你找她做什么?”立夏白了脸。
“自然是极重要的事~”舒沫忽地想明白关键所在,精神一振,扔下两人先是健步如飞,到后来索性提了裙角飞奔。
立夏和绿柳面面相觑,忽地异口同声:“不好,小姐要出家!”
、求子
“我去阻止小姐,你马上通知王爷!”绿柳说着,扔下她急步朝主持禅房奔去。
“喂,等等~”立夏急忙叫住她。
绿柳只装没有听到,迈开脚飞奔。
开玩笑,这时面对王爷,不是找死么?她才没那么傻!
立夏呆在当场,左右为难,忽地一跺脚,一咬牙,扭头就跑。
一口气冲到偏殿,刚好遇到夏侯烨从里面出来,皱了眉拦下她:“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王爷,小姐她……”立夏平日少有运动,乍然跑了几步,只觉嗓子发甜,喉咙里冒烟,胸口更是憋得要炸开一样,弯着腰直喘气。
“想要为如萱求情?”夏侯烨脸一沉:“让她乘早死了这条心!”
巴图小声帮着劝:“是啊,她就是个扁毛畜牲,救了也不知感恩。再说,这都打了好几十杖了,救下了也是个废人,何必白费劲?”
立夏瞪圆了眼睛,看着两个人自说自话,好容易才找到机会插了一句:“不是……”
巴图见夏侯烨脸色越来越不好,生恐她激怒了他,双手乱挥跟赶苍蝇一样,一边冲着她挤眉弄眼:“什么不是?王爷还要正事呢,你赶紧走吧~”
你说这丫头傻不傻?
忠于主子也要会挑时间吧?
慧妃若坚持要救如萱,让她自个来说呀!
你犯得着为一贱婢顶撞王爷吗,真是的!
“不,不是的……”立夏越急越说不清了。
巴图意欲何为,夏侯烨岂有不知?
不过因她是舒沫的贴身丫头,也便睁只眼闭只眼了,谁料她竟然不知好歹,不知进退,不禁也恼了:“怎么,本王连处置个丫头的权利都没有了?”
立夏一呆。
这是哪根哪?
巴图无奈地斜她一眼:得,我已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滚!”夏侯烨冷叱。
立夏急得不得了,瞪着他俏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小姐,要出家了!”
晴天一声霹雳,炸得两个男人外焦里嫩,做不得声。
“你说,”夏侯烨回过神,眸光冰冷:“舒沫要干啥?”
“王爷,去看看吧~”立夏被他瞧得头皮发麻,下意识想掉头就跑,无奈双膝一阵阵发软,竟挪不动分毫。
“慧妃要出家?”巴图忽然怪叫一声:“开什么玩笑!就为这么点破事?”
莫说王爷压根就无意扶如萱做姨娘,就算真讨了,也是天经地义的!
慧妃,这醋劲,未免太大了些吧?
“怎么能说是破事呢?”立夏见他责备主子,也不高兴了,俏脸一凝:“小姐这辈子别无所求,只想跟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这种粗鄙不文的莽夫,懂什么?”
好不容易,福妃和秦姨娘窝里斗自个把自个弄死了,只要把祝姨娘整出府去就算消停了。
偏偏,今儿冒出个如萱,明儿冒出个如梦……
王府里的丫头那么多,出挑的也不少,若是今儿这个献媚,明儿那个邀宠,小姐斗得完吗?
这么一想,能不闹心吗?
巴图被她训得哑口无言,面皮紫涨。
夏侯烨却是不信:“她亲口说的,要出家?”
以她的性子,负气出走,一去不回倒是可能,出家?不会!
“呃?”立夏一窒,渐渐红了双颊:“这倒没有……”
“那你说慧妃要出家?”巴图找回声音,理直气壮地哇哇大叫。
立夏不服气地辩解:“可小姐从偏殿出来,一声不吭,直奔妙慧师太禅房。不是……出家……是……”
在两个大男人的注视下,她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音。
“走吧~”夏侯烨啼笑皆非。
立夏不敢吱声,落在二人身后十数丈,迈着小碎步,亦步亦趋地跟着。
三个人行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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