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作者:silentcarol

    房间，看到男生们陆陆续续地从里面出来了，其中几个人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十几个小伙子一下子走了个精光，集体进了斜对面的另一间房。

    “……”

    他一脸尴尬地回到房间，看到邢路远一个人坐在床上，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邢路远问，“刚队长一回来就把人全叫走了，你在门口和他说什么了吗？”

    “邢老师，我做了一件错事，咱们回头再想办法。”沈桥走到他面前，在床边蹲下，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但是现在能不能先请你跟我妈说下电话？”

    （六十八）

    “诶？！”邢路远一听要跟沈桥妈通电话，吓得一哆嗦。他对沈桥妈有一种条件反射般的恐惧，那个女人又精明又泼辣，嘴巴跟刀子一样，邢路远一时间踟蹰起来。

    “我说来找你了，我爸妈不信，非得以为我在外头鬼混。”沈桥苦着脸说，“小远，你帮我解释下行吗？”

    “这个……”邢路远最后还是从沈桥手里接过电话，深呼吸了一下，捧着手机小心翼翼地开口：“喂？阿……阿姨您好，我是邢路远……”

    沈桥听不清母亲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只能听到邢路远认真地有一句答一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既怕母亲胡思乱想，更担心她会说出不好听的话，让小远难堪。

    “嗯，在j市呢……是，我带学生来参加大学生足球联赛……刚才是我学生……在看球，确实太晚了，抱歉……是，我们平时都早睡早起的，今天难得周末，真的对不起……沈桥没有鬼混，他每天下班就回家的……是，工作很忙……嗯，没有交奇怪的朋友……啊？小妖精？”邢路远突然一脸茫然地看向沈桥，面无表情地说：“你妈说今天下午有个小妖精没穿衣服在咱们家里发骚，还约你晚上参加淫乱聚会。”

    “是何其清那个疯子！”沈桥郁闷地揉了揉太阳穴，“方老师宿舍热水器坏了他来咱们家借浴室的，哪有什么淫乱聚会，他就是脑子有病喜欢胡说八道……”

    邢路远“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继续和沈桥妈说着电话：“阿姨，那是沈桥的助理……是，我认识的……啊，这样啊，好，我会留意……嗯，谢谢您……啊？什么？……嗯，好，您放心……是，您早点休息……嗯嗯，晚安。”

    邢路远挂了电话，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就这么严肃地盯着沈桥。

    “怎么了？”沈桥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我妈说什么过分的话了？”

    “没有，她说让我回头加她微信。”邢路远说，“刚才电话里听起来还挺和气的。”

    沈桥这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想着父母现在应该是完全打消疑虑了，而且仔细想想母亲今天的态度，这是慢慢接受小远的意思？父亲那边应该也有松动，好开心啊！今年说不定可以带老婆回家过年，最晚明年一定可以就回家过年了。他乐观地想着，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你还笑！”刚才一直面无表情的邢路远这时候突然发火了，他一把抄过手边的枕头一下一下往沈桥脸上砸，“你刚刚说做错事了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跟小何在家里胡搞吧！他为什么不穿衣服！你们这样对得起……对得起方老师吗！”

    沈桥被砸得晕头转向，觉得老婆吃醋的样子好可爱，这种“家暴”多来几次也没关系……但是终归舍不得老婆生气，赶快冲上去把老婆和枕头一起抱在了怀里。

    “我有这么好的老婆，干嘛要跟那种疯子胡搞。”沈桥看着邢路远气鼓鼓的样子，忙不迭从手机里翻出何其清的聊天记录给他看，“看，看这个，我跟你说他就是个神经病，戏太多，回头我炒了他！”

    邢路远瞥了一眼手机，没再说话，其实他当然相信沈桥是不会那样的。

    虽然沈桥最近确实欲求不满，但他从来都不是个花心的人，两个人也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和好的……但刚才只是想象了一下，邢路远就觉得伤心得不行。

    邢路远感觉到，他骨子里的自卑和悲观根本无法改变，先前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发现，他终归还是害怕会失去沈桥。

    沈桥就站靠在床边，邢路远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腰腹处，闷闷地说：“沈桥，其实你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我有什么好？”

    沈桥明显感觉到了小远的情绪波动，心疼得不行，他叹了口气，轻轻揽住邢路远，伸手轻抚着他的背：“都是我的错，害得你胡思乱想……这世上没人比你更好了，相信老公的眼光行不行？”

    “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你。”邢路远把头埋得深深的，不敢抬起来，“我知道自己性格有缺陷，总是会胡乱害怕……我在努力改了。”说到后来声音都颤抖了。

    沈桥更心疼了：“邢老师，你这个半吊子的心理咨询师，不要总是给自己乱贴标签。爱情并不是只有甜，也会有酸涩和苦闷，像猜疑、嫉妒、不安这种东西也是每个人是会有的，你看我也经常会吃你同事的醋，对不对？我之前也常常在想，为什么我可以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你……如果什么时候你离开了，我会不会活不下去。你看，其实我们都一样……”

    邢路远“嗯”了一声，好半天才说：“我以前从来没跟人聊过这种事，就一个人胡思乱想……”

    沈桥心想你就是这样，一个人默默不安，然后把最积极乐观的一面呈现给别人，但我是你的爱人啊，你所有的好与不好，我都想全盘接受，小心翼翼地珍爱保存。

    “没关系的，以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或者不开心的，就都告诉我，我们一起来面对。”沈桥捧起邢路远的脸，深情地注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是一体的。”

    邢路远仰着头，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睛黝黑又明亮，缱绻而脆弱，他就这么与沈桥对视了好久，最后说：“不要离开我。”

    沈桥的内心再次掀起了惊涛骇浪，忍不住又湿了眼眶，胸膛剧烈地起伏。然后他在床边单膝跪下，握着邢路远的手，深情地看着他，说：“till death dopart”

    邢路远愣了一下，随后“噗”地一声笑出了声：“干嘛突然装逼说英文？”

    “这是西方结婚誓词里的一句话。”沈桥说，然后张望了一下，他站起身来从旁边喝剩的啤酒罐上揪下一个易拉环，再次跪到了邢路远面前，“太仓促了，定制的对戒还没拿到，本来想准备个大场面的，但是……我等不了了。”

    沈桥单膝跪在床边，举起那个易拉环，真诚地注视着邢路远，说：“邢路远先生，能不能请您，和我结婚？”

    （六十九）

    邢路远惊得目瞪口呆，他长大了嘴巴，欲言又止了好多次，还是说不出话来。

    沈桥也不催他，就这么举着易拉环一直跪着，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这也太快了吧，我们才谈恋爱不到一个月……”邢路远最后说。

    “一点都不快，我们已经浪费了五年的时间，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特别后悔，但是也心存感激，感激命运，更感激你，可以让我再一次站在你身边。我看到了你的心，也看清楚了自己的，既然我们都非彼此不可……小远，请和我结婚，好吗？”

    “呃……”邢路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然是想和沈桥结婚的，但是莫名又害怕起来，担心沈桥是一时冲动，“你……你想清楚了吗？”

    “想得很清楚，不能再清楚了。”沈桥红着眼眶，却笑意盈盈，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易拉环，自嘲地笑了笑，“想和你结婚的心一点都不仓促，但这个求婚确实……太寒酸了是吗？我也觉得……怪我准备不够充分，定制的戒指下周就能拿到了，到时候我再补一个大场面，好吗？”

    “戒指有什么要紧的，不要搞大场面了，我就知道你又想浪费钱。”邢路远从沈桥手里接过易拉环，套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环口有点小，只能套到第一个指节，“你是不是又买了特别贵的？其实戒指特别容易掉的，洗个手可能就没了，买银的就好了，掉了不心疼……诶，你又哭了？”

    沈桥泪眼朦胧地注视着邢路远，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流过他上扬的唇角，流进了嘴里，竟然是甜蜜的味道。

    邢路远伸出他戴着易拉环戒指的左手要去帮他擦眼泪，却被沈桥捉住了，贴在唇边密密亲吻：“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和我结婚，谢谢你愿意和我分享从今以后的人生。”

    邢路远也笑起来，眼睛里似乎也有光芒点点，他摸了摸沈桥的脸，从床上跳了下来，也在那一堆易拉罐里揪下来一个易拉环，单膝跪到沈桥的面前，然后套到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好了，交换戒指完成。我还知道这时候神父会说，‘现在可以吻你的新娘了’，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说完，邢路远轻轻吻上了沈桥的唇。

    两人半跪在床边，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缠绵地亲吻。

    亲着亲着，邢路远感觉亲不下去了，他忍不住笑起来：“怎么越亲越咸？”

    “对不起对不起，糊了你一脸眼泪鼻涕是不是很恶心？”沈桥尴尬地站起来，难得的竟然脸红了，“我去洗个脸。”

    “没事我不嫌弃。”邢路远忙说。

    “我还是得去洗个脸清醒一下，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沈桥说完就一头扎进了卫生间，留邢路远一人笑得合不拢嘴。

    妈，师哥，我成家了，而且感觉真的……好幸福啊。邢路远想着，看了看手上简陋的易拉环，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

    沈桥从卫生间洗完脸出来的时候，看到邢路远抱着枕头，正坐在床上呆呆地想事情。

    “想什么呢？”沈桥走过去，跳到床上坐在他旁边，轻轻把两人手上的易拉环揪了下来，丢到一边床头柜上。

    “诶，别扔，那是结婚戒指。”邢路远说。

    沈桥笑起来：“就是个道具，回头我们有真的戒指，这个太锋利了，容易刮伤。”

    “那就放起来吧。”邢路远掏出他的钱包，把其中一枚易拉环压平了放了进去，沈桥笑起来，也效仿着把另一枚珍藏了起来。

    收好戒指之后两个人甜甜蜜蜜接了个吻，然后邢路远抱着枕头又愣愣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困了？”沈桥摸摸他的脸，“要不先睡觉吧。”

    邢路远摇了摇头：“不困，有点激动……我在回忆今天的事情，但是想不起来你是怎么突然脑子抽风要跟我结婚的了。我刚才是怎么跟你闹起别扭的？感觉好像漏了什么。”邢路远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你刚刚说做错事了是怎么回事？”

    “那个……”还沉浸在求婚成功愉悦里的沈桥突然就蔫儿了，“我刚才说错话了……”

    沈桥把他在门口打电话被学生听到，导致邢路远“被出柜”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

    邢路远听完，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队长早就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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