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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54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作者: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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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说,因杨钦萱的戴罪之身,吴王案牵连甚广,杀了不少人,赵家府邸里的奴才们也都是深知厉害的,在这阵子,自然是守住了自己的嘴巴,所以,季衡竟然也是完全不知道杨钦萱已经过世之事的。

    他时实在猜不出赵致礼是在为谁戴孝,虽然疑惑,但看赵致礼不说,他自然也就不好再问了。

    看赵致礼情形实在不好,季衡没有办法拒绝他这带着些奇怪的要求,就说,“这简单,你在这里住晚就是了。”

    赵致礼目光在季衡这卧室里扫了几眼,看到这房间实在很大,不仅有这张大炕,还有张架子床,他就说,“你平常是睡床睡炕?”

    季衡指了下床,“我在江南长大,睡觉不习惯睡炕,太硬了,而且热起来受不了,冷起来又冷得慌,我是睡床的。”

    赵致礼点点头,“那好,我就睡这炕上吧。”

    季衡说,“那你是现在睡,还是等会儿睡。”

    赵致礼好几天没怎么睡了,之前脑子直紧绷着,直睡不着,在战场上,他也没有因为紧张睡不着觉过,但现在不过是个女人死了,他却这幅样子,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的怪异。

    他又看了神色柔和的季衡几眼,道,“我现在就睡吧。”

    季衡于是也不说了,看赵致礼吃好了晚饭,丫鬟也端了水来他漱口收拾,自己也就下了炕,在荔枝的伺候下整理了衣衫,又吩咐荔枝将床上放两只汤婆子,把床铺好,他也要准备睡了。

    赵致礼和季衡真就毫不客气,看炕上收拾好了,也就脱了外衫和轻裘袄子,只穿了里衣,拉上被子也就躺下去睡了。

    甚至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还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季衡看他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由阵惊讶,便又吩咐了丫鬟灭了两盏烛灯,自己又喝了药,收拾番,也上床去睡了。

    这晚许氏和许七郎都不在家,许家有亲戚在京里,要做寿,许氏和许七郎去做客去了,因为那边盛情,许氏就带着许七郎留在了那边过夜,想来,也是有什么事要在那边商议,不然,许氏很少在外过夜。

    赵致礼这觉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早上,季衡起床了,又收拾了番,吃了早饭喝过药,再来看他,发现赵致礼居然还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季衡摸炕上有些凉了,还让丫鬟又添了些碳进去,然后自己就又坐上床去看书。

    赵致礼醒来是在下午未时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翻个身,不由就卷着被子从炕上摔了下去,季衡依然是靠坐在床上看书的,眼看着他摔下了炕,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于是只好盯着赵致礼看。

    但是赵致礼还在地上又躺了阵子,才伸手胡乱将自己裹着的被子掀开了,人也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茫然四顾,似乎是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当看到床上正憋着笑的季衡时,他才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昨晚跑到季衡家里来了,还在他家吃了晚饭然后睡下了。

    季衡盯着乱着头发傻里傻气的赵世子,忍着笑道,“世子殿下,地上凉,你还是赶紧起来吧。”

    赵致礼哼了声,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被子也捡起来扔上炕,然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你就看着我摔呢?”

    季衡无辜地道,“我是想提醒你来着,但还没发出声音,你已经掉下去了。”

    赵致礼也没穿鞋子,就赤着脚走到季衡床边去,坐上床沿,看了眼他手里的书,是前朝史书,“你怎么大早起来就看书。这过节也不放松些。”

    季衡笑道,“世子殿下,你看看那里的自鸣钟,这是什么时辰了,还大早呢。”

    赵致礼惊讶地去看床边不远个矮柜子上的小西洋自鸣钟,看到已经下午未时了,不由就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季衡道,“你定然是太累了,这样睡觉精神好了就好,饿了吧,我让人端些吃的来,你可是早饭午饭都没吃。”

    赵致礼在季衡面前总会觉得很轻松,时十分感动,道,“嗯,的确是饿了。”

    季衡叫了荔枝进来,让她去厨房里给赵致礼端饭菜来,又问,“母亲和七郎还没有回吗?”

    有赵致礼在,荔枝也并不扭捏,爽爽快快地笑着说,“还没呢,说不得是想给表少爷看亲才耽误了时辰也说不定。”

    季衡怔,“有这事?”

    荔枝道,“也是猜测,只是之前有听到太太和上门来作客的刘家奶奶在说这事。”

    季衡不由道,“母亲怎么没有和我说声。”

    荔枝诧异了,“太太怎么会和你说,你比表少爷还小呢。”

    说着,又呵呵笑了,飞快跑了,大约是觉得季衡这么小,对看亲事却这么敏感,即使季衡从小老成,在这种事情上的好奇倒是孩子气。

    却不知季衡根本就不是好奇,而是十分在意。

    季衡听了荔枝那话,不由沉吟起来,心想许七郎年岁并不算大,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看亲,这其实并不算好事,现在朝中本就不稳,谁知道现在定了亲,之后对方家里会不会受到朝局波动的牵连,再说,皇帝已经对他家和他舅舅家里的事情介怀起来了,他母亲要是再在现在给许七郎攀个高亲,那皇帝心里还不知要怎么想,等再稳些了再为他看门好亲比现在不知要好哪里去了。再说,娶妻娶贤,高门第的女子也不定好。

    季衡像个心为孩子打算的家长,正思考着,没想到转过头,就对上了披头散发而且只穿着里衣也不怕冷的赵世子正皱眉脸凄然。

    季衡不知道睡了觉明明精神有所好转的赵致礼怎么又变成了昨天那个模样,就伸手拍了下赵致礼的胳膊,“这是怎么了?让人进来伺候你洗漱穿衣吧。”

    赵致礼沉重地叹了声,居然时并没有回答。

    他刚刚听到说给许七郎看亲,就又想到了杨钦萱,其实,他对杨钦萱根本没有什么感情,自己为什么会介怀杨钦萱的死这事,他也不明白,大约是觉得对不住她,在大婚之夜里对她厌恶冷淡,之后因为两人都傲气十足,是没有妥协过……

    赵致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面颊,对季衡突然说道,“你昨天问是谁过世了,是我的正妻死了,她自己割了手腕,又放了火。昨天下午才将她葬下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万分疲惫和茫然,季衡听后,不由十分惊诧,说起来,他从没有见过赵致礼的这个正妻。但是从她对小灵仙的狠毒和刁蛮知道,她绝对不是个善良的人。

    季衡没有体会过丧妻丧子之痛,所以,他并不太理解赵致礼,但他看得出赵致礼此时正十分难受。

    他只能轻叹了声,“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

    不知为何,向十分硬气的赵致礼,在季衡这再普通不过的礼节之词前,他突然之间就眼眶热,眼泪就滑出了眼眶,他几乎是哽咽地说道,“我虽然并不喜欢她,但是从没想过看她死。之前我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她本是可以指责我的,但她当时什么也没说,我知道,她也因为这事非常伤心。人生在世,为何总有这么难处,她生来也是郡主,为何死了,却是这样副光景,家中并不允许为她大办丧事,只是以平民的丧礼下葬了,她是除夕就走了,但至今,家中还没有放出她过世的消息……”

    季衡其实觉得杨钦萱死了比活着要好了,皇帝心里少了根刺,赵家里肯定也松了口气,她自己也不用再受苦了,再说,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死亡,但显然,是不能这样和赵致礼说的。

    赵致礼是个男人,虽然他不爱他的妻子,但是完全没有对她好过,和保护过她,他自己定然是深深地内疚着,是这份无力和内疚才让他这般难过吧。

    季衡看赵致礼伤心委屈得像个小孩子,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脑袋,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胸前,拍了拍他的背,道,“那既然是郡主自己的选择,那么,她显然是想好的,你对她有这份心,她在地下有知,也会开心。”

    只有季衡才会这么对他说,别人都只会说,“她是个罪妇,这样死了才好。”

    “你为她悲伤戴孝,被皇上知道了,这也是罪过。”

    “你怎么不为家里想想。”

    ……

    赵致礼觉得自己在这刻才算轻松些了。

    皇帝直担心季衡身体,前些日子,几乎隔日都让身边内侍来看季衡,得知季衡身体好了,才放下了些心。

    这日是初九,他上午陪了太后和太妃登高,爬了蓬莱池边上的小山,从山上回去,他就准备了番,出宫来看亲自看看季衡了,要是不亲自看他没事,他的心就完全没法安定下来。

    111、第九十三章

    皇帝来季府,现在已经是驾轻就熟,在车轿院子下了马车,就自己往季衡住的院子里去。

    没等人进去通报,他已经进了正院。

    季府仆人并不是很,加上许氏和许七郎都出了门,又带走了些人,季府里人就少了,皇帝路行来,只觉得十分冷清。

    在廊檐下才撞上伺候季衡的荔枝,他对荔枝是有印象的,知道她是季衡的贴身丫鬟,而且还为她的形貌普通而放心过。

    荔枝手里端着热水,看到他,就十分吃惊,赶紧放下水就下跪行礼,皇帝看她端水,还以为是季衡午睡起来洗漱,却不知是给赵致礼准备的。

    他问,“怎么路进来没见什么人?”

    荔枝赶紧道,“是太太出门做客了,没有恭迎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道,“朕只是微服而来,不需礼。夫人出门了,你家大少爷可在。”

    荔枝恭敬回道,“回皇上的话,大少爷正在里间卧房……”

    还没来得及说还有客人在,皇帝已经自己进去了,跟着他的几个内侍和侍卫,侍卫则守在了门边,内侍里张和生才叫了跪在地上的荔枝起来。

    皇帝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子,又过了待客的次间,和做书房的稍间,在内侍打起厚门帘子后,他就自己迈步走了进去,没有绕过屏风,就听到里面季衡在说话,但是有些含糊,便没听清。

    皇帝心想季衡在和谁说话,他的表哥?

    不由没有发出点声音就绕到了屏风的边上,这样未通报就进内室,实则是十分无礼的,但皇帝这时候根本就没想这么。

    想到季衡午睡休息,他表哥也在他的房里,他就已经在醋意翻腾了。

    不过,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让他生气的事情。

    只见季衡靠坐在床头,怀里搂着个坐在床沿的人,甚至还在轻轻拍抚他,而重要的是,这个男人只穿着里衣。

    皇帝下子就脸色铁青,恶狠狠地咳了声,道,“君卿,朕来看看你了。”

    季衡和赵致礼都被皇帝这话给吓了跳,季衡瞬间抬起头来,看到脸黑到了底的皇帝神出鬼没地在屏风边上,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赵致礼自然是比他受惊,飞快地从季衡的身边退开了,转过头来看着皇帝,副受惊过度的目瞪口呆表情。

    皇帝这下才看到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致礼。

    他眉头跳,很难压下自己心里由疑神疑鬼而带来的酸意,走了过来,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质问赵致礼道,“表哥,你怎么在君卿这里,而且还这幅样子,实在有辱斯文。”

    皇帝向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但说话却从来就是婉转动听的,用这么重的话说赵致礼,实在是第次。

    赵致礼自然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皇帝的话语里的冷意和气怒,他便赶紧去跪下了,道,“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

    皇帝没让他平身,依然冷冷道,“朕问你,你怎么在君卿这里?”

    季衡自然也感受到了皇帝那突如其来的怒意,他也要下床跪拜,皇帝却直接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按在了床上,眼神几乎是带着警告地看了季衡眼。

    赵致礼不好回答,除非编个谎言。

    这时候,季衡替他解围了,说道,“皇上,是季庸的正妻过世了,是自杀而死,季庸昨天将她下了葬,下葬回来时辰已晚,他来微臣这里想问如何将此事告知你,怕皇上会降罪他家没有看好戴罪之人。微臣看时辰太晚,就留了季庸下来休息了,季庸太累,竟然觉睡到了刚才才醒。”

    赵致礼也正在想要怎么向皇帝汇报杨钦萱已死的消息,或者是皇帝已经知道了,只是装不知道。

    现在季衡将他的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既解释了他为何在这里,还说了杨钦萱已死之事,还说了他家对此事的战兢和忧虑。

    皇帝目光在季衡和赵致礼身上扫了好几下,看季衡穿得好好的,的确不像有过什么不般的行为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对赵致礼道,“表哥,赶紧平身罢。你穿这么少,要是病了可不好,赶紧去收拾了再来同朕说话。”

    赵致礼这才谢恩起身。

    季衡这时候也朝外面叫荔枝,荔枝正战战兢兢在外间等候吩咐。

    听到季衡叫她,她就赶紧跑进来了,季衡说,“带赵世子去洗漱收拾,给皇上上茶。”

    荔枝赶紧应了,才又规规矩矩退下了,赵致礼也跟着她出了门。

    赵致礼被带到了许氏那边去洗漱穿衣去了,幸好赵致礼昨夜脱下的衣裳被荔枝收拾起来在暖炉上烘暖烘干了,赵致礼穿好了衣裳,却不好再穿最外层的那件粗布孝衣,最后还是荔枝去找了管事妈妈凌霜,找了件季大人还没穿过的儒衫给赵致礼。

    赵致礼已经十八岁,长得人高马大,穿季大人的倒是正合适。

    这边张和生亲自接了桂圆送上的茶水端进去伺候皇帝,看皇帝在和季衡说话,就又赶紧退出去了。

    皇帝仔细打量了季衡的脸色,说:“你这气色要好了,朕看你病好了,也就放心了。”

    季衡道:“皇上您对我的病情如此挂心,倒让微臣十分愧疚了。”

    皇帝拉着他的手握了握,“既然愧疚,以后就不要再病了。”

    季衡笑了笑,“这可不是微臣想保证就能够保证的。”

    皇帝看他笑,自己也就笑了下,又马上板了脸,说,“你方才在同表哥说什么,为何你要搂着他。”

    季衡便凑到皇帝耳边故意说了悄悄话,“皇上,你方才没有发现赵世子眼睛是红的吗,他在哭呢,这可真难得,我是第次见到,不知皇上以前可有见过他哭。”说悄悄话也就罢了,还说得十分孩子气,季衡说完,自己都在心里不适应了。

    季衡这么凑在皇帝的耳边,呼吸之间的气息,几乎让皇帝把持不住,心脏咚咚咚地跳,好不容易保持了镇定,但是已经没有办法生气了,他愣了下,说,“他为何要哭?”

    季衡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因为他曾经让他的妻子怀上的孩子没有了吧,现在人已经死了,想起来,总会有伤怀的时候。我看他那么可怜,只得安慰他下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要是不搂着他,而是看着他的眼睛,我想,他肯定马上就会哭不出来了,反而会觉得尴尬。”

    季衡这轻快的话,彻底让皇帝打消了疑虑,皇帝无奈又略带宠溺地说,“你呀。”

    季衡又笑了笑,说,“今天赵世子是丢人丢大发了,他昨晚睡炕上,刚才起床,直接从炕上摔下了地,人都摔懵掉了。”

    他的表情带着点促狭的意思,皇帝看了眼那张炕,再看了眼季衡睡的床,不由还是吃醋,但是想到季衡睡觉会将帐子放下来,这才好受了点。

    原来喜欢个人,竟然会让人心胸变得如此狭隘。

    皇帝想着自己对赵致礼的嫉妒和恼怒,不得不得出了这个结论。

    赵致礼收拾好后,又来给皇帝行了礼,皇帝赐他坐下了,就说,“既然堂姐过世了,那你也不用伤怀,让太后娘娘再为你赐婚就是了,或者你看上了谁,朕给你赐婚也行。”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第表示自己点也不介怀说杨钦萱的事情,第二表示自己对赵致礼的关怀,第三自然是赵致礼赶紧又成婚,最好夫妻特别和谐和睦,别和季衡黏在起了,竟然跑到季衡家里来对季衡哭诉大半年前没了的孩子的事,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赵致礼道,“谢皇上隆恩,只是微臣最近没有再娶的打算。”

    赵致礼这么说完,皇帝时没有接话,于是气氛就冷了下,季衡只好打破沉默的尴尬,说道,“季庸,你昨晚夜未归,我想你家里恐怕要找你。”

    赵致礼知道季衡是想借机让自己离开,于是就顺势对皇帝道,“皇上,不知还有事否,若无事,微臣就想先告退了。”

    皇帝道:“你先回去吧。”

    赵致礼又行了礼,这才走了。

    皇帝看到季衡的床头放着史书,就说,“你病了,怎么还在看书。”

    季衡道,“不看书也无聊得紧,要不,皇上,咱们来下棋吧。”

    皇帝道,“你病了,也不要下棋,最好就不要想事情,这样病才好得快。”他心里还记着季衡生病是因为思虑过度,那么,他就要季衡什么也不要想。

    季衡无奈道,“那可就太无聊了。”

    皇帝说,“和朕说说话不就好了。”

    季衡:“那说什么好?”

    皇帝道:“说说你以前在扬州时候的事情吧。”

    季衡想了想,说:“当时没什么事,我那么小,不过是每日里受夫子启蒙,看书写字罢了。”

    皇帝不满意道:“就没些别的?”

    季衡笑着说:“真就没什么事了,皇上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挺没意思。”

    皇帝赶紧说,“怎么会。在朕心里,不会有人比你有意思了。”

    季衡愣了下,完全不知皇帝这么急切地表达这句是什么意思。

    而皇帝说完,眼睛看着季衡,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等待季衡的表示。

    季衡正不知该接哪句好,外面就传出张和生的声音,“皇上,是季公子用药的时辰了。”

    季衡被这句话救了,看向皇帝道,“皇上,微臣该喝药了。”

    皇帝说,“将药送进来。”

    季衡朝门口屏风看过去,没想到只见是三姐儿端着他的药进来了。

    112、第九十四章

    家里就这么大,皇帝微服来看季衡,三姐儿得到消息,然后过来,倒是很好理解的件事。

    季衡上次给季大人写信,其中就表述了皇帝要在立后后召三姐儿进宫的事情,季大人番考量之后,也觉得三姐儿进宫没有什么好处,便对季衡表示了,让他在皇帝跟前将此事拒绝了。

    上次季衡的确也是拒绝了,但是皇帝当时并没有答应,季衡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现在倒和三姐儿样执拗,非要对方不可了?

    三姐儿送药进来,这样的自作主张,季衡有点不高兴,但是也完全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显出惊讶,说道,“三姐,怎么是你送药进来,让荔枝她们做就成了。”

    三姐儿将药在桌子上放好了,又跪下对皇帝行了礼,皇帝已经看出了三姐儿的意思,让她平身后,她才说,“母亲出门了,家中事情忙乱,你又在养病,我过来看看你,没想到得知皇上在,你这边只有两个丫头,怕忙不过来照顾不周,我作为姐姐,就自作主张来帮忙了。”

    她说得平平稳稳,大方又镇定,倒是个正经大家闺秀的典范,甚至也没有因为皇帝在就过度害羞和窘迫。

    季衡淡淡道:“谢三姐。”

    语气里的冷淡皇帝也听得出来,也是故意让皇帝听出来。

    三姐儿便又道,“照顾弟弟是作为姐姐的应当,怎么说起谢来。”

    她端了药试了试温度,就要来伺候季衡喝药,这时候,皇帝却说:“让朕来吧。”

    三姐儿愣了下,将药奉给他了。

    皇帝看了她眼才将药接过去,三姐儿这次没有像上次那样打扮得过于耀眼,只是穿着身藕荷色的袄裙,头上戴着几支银簪,也是银耳环,手上是两只玉镯,肌肤如雪,明眸皓齿,大方里透出淡雅,端庄又娴雅。

    三姐儿知道皇帝在注意她,所以故作镇定,皇帝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少年的身形,但是稳重而雍容,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带着身为上位者的矜贵,俊美的容貌还带着少年的稚嫩,又因身份贵重,让人不敢过窥视。

    三姐儿紧张忐忑地在那里,像个小丫鬟样恭恭敬敬。

    皇帝接过药碗后,就用调羹舀着药汤要喂季衡,季衡赶紧说:“皇上,让我自己喝就行了,这么慢慢喂,这药可苦了。”

    皇帝笑了笑,将药碗递给了季衡,季衡捧着药碗,闭着眼睛股脑将碗药喝了下去,苦得直皱眉头,也只在这时候,他才带着些孩子样子。

    皇帝爱怜地看着他,用自己的巾帕赶紧为他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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