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魔真人 作者:十三滴水

    049 第二念头

    卷《剑气十九章》被撕成两片，前部分不断被白石记在心中，后半卷被燕小乙拿了，仔细观看，似乎已经看出了门道，边看，边伸出只手来，虚空比划，跪坐在榻上的身子不自觉正了些。

    白石自幼修道，有过目不忘之能，开了天眼之后，能目十行，半卷绝学用不了炷香的功夫，已经全部记在心中，稍微闭上眼睛，识海之中仿佛有行行文字浮现……

    聚劲发力的窍门、修炼指力的功夫、以指代剑的诀窍……然后剑意凝练，能用指风杀人，再由指风纯化出来点凌厉剑气，最后由外而内，修成缕真气……

    这缕真气以人体窍穴为勾连，经脉为笔画，转折勾成个文字……

    白石心中动念，识海中灵光闪，个天书般的文字突然清晰浮现，字无正形，文彩焕烂，几如先天点灵光。

    白石猛然睁开眼睛，似喜似忧，再瞑目内视，只见得，识海中，先天点灵光高悬，衍化诸般符箓，八角垂芒，光辉照耀，玄之又玄，不可名状；下方又有点微弱灵光，结成个文字，其趣宛奥，同样是难可寻详。

    “圣人文字，果然是大有文章，奥妙之处，竟然不输给道门符箓。”

    白石道门出身，修心养性，把本我神念聚拢，结成枚符箓，也即念头，是为先天点灵光即是符。如今读《剑气十九章》前半卷，得出个字，福至心灵，又在识海中结成了枚念头。

    “以道门心法修儒家，修成这样，却不知是福是祸……”道与儒本不相融，否则识海中也不会结出两个念头，个念头是符箓，是道门；个念头是文字，是儒家。

    若是能够相融，应该是融合到起才对。

    白石也曾学剑，阴山剑修派，强调抱元守，这个，就是个念头，守住个念头，才能精纯唯。即使后来兼修符箓派，身剑意也能与符箓交融，点灵光凝成先天符箓，反倒助长剑意凝练。

    如今却直接变成两家，道儒，两个念头，泾渭分明，分明的不能融合。

    “至少能够相容，还能让我心二用，呵呵……”白石猛然发现了妙处，不由高兴，识海中有两个念头，理所当然可以分头做事，虽不能分身出来，却可以用于分别参悟思考。

    符箓念头衍化‘存真变形咒’，变成卫少爷模样，细细参悟心得，体会这道存真变形咒的细微妙用。

    而新得来的文字念头闪动着灵光，把眼前的《剑气十九章》又过了边，确定没有遗误，眨眨眼睛，看向燕小乙。

    燕小乙惊觉，收起手中半卷书，瞪眼看来，突的讶然，半晌，道：“你怎么又变回去了？”她似乎发现了白石的变化，却说不出来，只能这样问。

    白石指了指门外，让她小声些，回头见尚秀把身紫雾已经驱除的干净，虽然没有起身，但应该已经收功，连忙把来此的经过对两人细细说。

    “果然是卫家！”燕小乙冷笑声，起身抓起案上长弓，那箭囊却找不着了。

    白石边收了榻上的另外半卷，边点头道：“卫少爷假戏真做，整个卫家脱不了干系，不过卫家为了避嫌，必定假作不知，免得事情暴露不好推脱，所以全权交给那位卫少爷处理，咱们才能这般轻松……”

    白石边说着，边收起手中半卷书，扫了燕小乙眼，顺手就揣入尚秀怀里去了。也不理尚秀愕然神色，白石接着又道：“只是那位卫少爷被我剑杀死，已经结了大仇，再也不能干休，此事因你而起，却要小心卫家报复。”

    燕小乙嗤笑声，也不说，忽然看着白石模样，眼睛闪亮：“不如，你就留在这卫家享福了罢，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开什么玩笑！”白石连连摇头，幻术终究是幻术，世家少爷的神态举止他自问也做不来，稍不慎，就有性命之忧，何况还有师命在身，现如今已经耽搁了，再有延误，师尊那里不好交代。

    之所以留下，只是应燕青所求保管《剑气十九章》，如今被燕小乙抢了去，正好轻松，自己学了半，也不算太亏。白石不是很贪心，他主修道法，毕竟还是符箓派。虽然意外化出来个念头，也只当增加了门手段。

    “我先出去外面把守卫引开，你们随后出来，燕青在外头接应，你们去与她汇合。”白石已经打算走了之，这燕小乙看来是不肯罢休，自己却不能陪着她胡闹，把她救出去，交给燕青手里，也算尽了力，不枉结交回。

    尚秀已经听出了白石离去之意，把案上剑匣背了，迟疑的道：“这次，谢过师兄。”他说着，颇有些恼怒，拍了拍随身剑匣：“下次你要我助拳，必定能派上用场。”

    白石微微好笑，点点头：“即使没有我，你不是样恢复了过来，我只是锦上添花，你日后却小心，别再中了人家暗算。”说着，正要开门出去，却突然神色凛：“只怕你的飞剑，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

    “什么东西？”尚秀拾剑在手，见到白石两手空空，倒转剑柄递给了他，自己伸手按住了剑匣，神色间却是兴奋居，怕是正想试试飞剑之威。

    “应该是旁门招魂类法术……”白石接过了剑，灵识感应中，周围无数阴影游走，鬼气森森，早把这间屋子围了起来。

    “招魂法术？”燕小乙苦思道：“我好像听人说过，卫家有杆‘聚鬼旗’，乃是当年卫家祖先跟随人皇剿灭了个邪道妖人得来的法器，能聚集战场冤魂，收入旗中，能化作战鬼，为我所用，百步之内，绝无遗漏……”燕小乙话音顿，看着白石，瞪大眼睛：“该不会是把他们自家少爷给收了吧？”

    “有可能……”白石脸色有些难看：“不论怎样，卫家既然找上门来，就要早作打算，这些鬼物有形无质，凡兵不能杀死，我正好有门法术能够克制。”

    白石此时如何还不知已经被人识破，只怕真如燕小乙所说，卫少爷之死，已经被卫家发现，否则，卫家绝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持着祖传‘聚鬼旗’的找上门来才对。

    而且他还想到了深层，极为凶险，不得不出血了！

    他单手持剑，竖立胸前，识海中点灵光衍化‘有无形破邪剑符’，内观剑符，咬破食指，以血为引，灵识做笔，以本我灵识凝聚自身精血，手指在剑刃上急速抹过……

    先天点灵光即是符，我就是符，剑符自在心中，虽然初学乍用，却仿佛与生俱来，顷刻而成。把剑抖，只见抹血红，在剑身个流转，灵符豁然贯通，铮嗡声，红光大作。

    白石脸色却有些发白。

    虽然没有修成灵力，但能本身精血代替。清水炼剑之时，也曾顺口说过。只是没有想到，这道剑符运起，自发的抽取精血，抽的他手脚发软，明白这被剑符抽走的‘精血’，果然与平常流出的血有很大的不同。

    红光收敛，凝成条血线，贯通剑身，异相全消。白石松了口气，对尚秀道：“你有飞剑在身，倘若情况不对，只管护着她脱身，去找燕青……”

    话音刚刚落下，条长矛破门而入，只是抖，门户陡然炸裂开来，现出名骁勇武将，丈八蛇矛，红衣黑甲，威风凛凛，双虎目立刻盯紧了白石，咬牙切齿，怒声大吼：“卫小五，你大好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种事情，有辱卫家门风，卫大人震怒，派我来取你首级，清理门户。”

    白石差点破口大骂，果然被他料个正着。

    他先前就有猜测，只是不敢肯定。这些世家豪门之间撕破了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听燕小乙的口气，明显是燕家势大。卫少爷人死不能复生，人家这么明目张胆打上门来，说不定就要来个将计就计，干脆‘大义灭亲’，把他这个假的给杀了，正好给卫少爷报仇雪恨，与燕家重归于好，尤其这个‘大义灭亲’，不仅得个好名声，还能让两家交情上层楼。

    049 第二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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