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清穿日常 作者:多木木多

    分节阅读321

    不了城门。

    所以相当部分客人在早上天都不亮就要起床准备往圆明园赶，下午开席后吃上几口菜，喝上几杯酒，不等把席面坐完就要告退回去了。

    坑吧？坑也要削尖了脑袋往园子里挤。

    如果其中有人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四爷宣过去说上两句话，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四爷每年宣进园子的人在整个京城的权贵中只是少数中的少数，但人都有趋向性的，四爷就像个大灯泡，吸引着全京城的飞蛾。

    李薇也是慢慢看明白的。每年的颁金节、万寿节和新年这几个大节庆，四爷宣进园子的自然就是他的宠臣，留在京城进太和殿磕头的自然就远离了中央。跟中央保持高度致，尽力向中央靠拢是所有人的心愿。

    于是，四爷不但将京里的权贵给分成了两部分，渐渐造成了让大家迫不及待的向他靠拢的趋势。

    别人能进园子，他却只能留在京里对着空空的御座磕头。年不急，两年呢？三年呢？

    这可不只是不被皇上待见的象征，看早年的索相，如今的佟佳氏，不都是因为渐渐远离了皇上就落魄了吗？

    这些人全都捧着炭火样炙热的心向四爷，就算不向四爷，那也向着四爷屁股下的龙椅，皇上置高无上的权势。

    他们自然而然的会想怎么才能让四爷开心，让皇上喜欢他们，能够在过节的时候被宣进园子里去亲眼看见万岁爷，对着万岁爷磕头。

    反正从弘昐和弘昀嘴里听说的，弘昀这个贝勒封的可比弘昐轻松了。

    弘昐是实打实的辛苦了几年才封了这个贝勒，就这封的时候底下还有人叽叽歪歪。

    弘昀却是当了四爷的马前卒，替四爷探路去的，他那本折子大半都是四爷派去的人替他打好的基础，不过是借他的名字把他那早就去世的岳丈给提出来而已。

    毕竟个已经去世的户部尚书说的话跟皇阿哥的岳丈说的话，这重量不是回事。

    但弘昀这个贝勒封的时候朝中几乎是面倒的夸奖，到现在都有人说弘昀各种好。

    爱护福晋——替岳丈扬名。

    有孝心——孝顺四爷不算什么，孝顺死了的岳丈……

    李薇认为弘昀身上已经盖上了个戳叫：大清好女婿。

    死后还能流芳百世，这是所有大臣都抗拒不了的个诱惑。所以不管弘昀此举中有四爷少手笔在，大家也都格外羡慕康熙四十年就挂了的佛伦怎么这么好运气，死了这么久都能再个皇阿哥女婿，这女婿还替他扬了把名。

    简直是羡慕的眼睛都滴血了。

    四爷现在的朝堂像上过润滑油样，政令通达。

    李薇才体会到四爷的种种深意。

    既然圆明园的颁金节还有这么政治意义在里头，她自然要加慎重才行！

    可是四爷居然大撒手了。

    张起麟在下头，李薇拿着他刚刚送来的四爷写的张名单，道：“万岁爷还说了什么没有？”

    她让人去找四爷要今年颁金节的宴客名单，好照单子派帖子，她也要按单子邀请女眷来陪太后。结果四爷让人送来的这张单子里只有两排人名，加块还不到四十个！

    张起麟笑道：“万岁爷道左手边这十九个是不请的，右边的十八个是要请的。除了这些，万岁爷道都由着您做主就是了。”

    他说完走了，剩下李薇捧着这张单子发起了傻呆。

    ……四爷，您这画风变得真快。

    以前是恨不得事事都肩担上，其他人只要张嘴等他投食就行了。今天突然就这么给她划下两条道，说道里面的随她打滚撒欢。

    李薇倒没觉得什么幸福，就是四爷的信任来得太突然，有些沉重了。

    她看了几遍把这三十七个人名全都记在心里，吩咐玉烟：“让人把常青叫来，把前几年的名单拿过来我看。”

    先把这三十七个人的社会关系、家族关系都列出来，再跟前几年的名单对照。

    然后再把近两年的邸报拿来，从中挑中被斥责的，被贬的，被弹劾的。这些明显跟四爷走不同道的人的关系也全都拉出张张图，跟上面的比对下找出重合的。

    最后让人把弘时喊来，弘昀这次的事中他跟了八成，叫他过来问问都有谁在朝上是赞成弘昀那本折子的？谁是骑墙的？谁是明赞暗贬的？

    她拿出当年搞社会调研写论文的架势来，资料找了堆又堆，图表画了个又个，分析写了篇又篇。

    调查的人从常青到弘时、弘昀、弘昐，最后还问到了四爷头上。

    四爷早就听说她这半个月跟做功课似的，他还让人把她做出来的图表写的分析拿过去看，条条列得清楚，写得直白。

    如果薇薇是个男子，有这份认真劲，哪怕她连秀才都考不上，四爷都愿意用她。

    大概的名单已经确定好了，全都是捧着颗红心向四爷的家族或人。有些已经被四爷看中，有些正上蹿下跳的盼着被四爷看中。

    李薇把其中几个有些拿不准的给四爷看。

    四爷接过来不看就笑道：“别的都定下来了？”

    她把已经誊抄好的名单给他：“差不都定下来了，这几个要是有问题就撤下来。”

    名单定下来仅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才是让人去下旨，准备座席等事。其他像宴菜名单、车马、当日侍候的人这都是小节了，她只管名单，下头的都交给常青和玉烟了。

    不过她这个名单出不来，最要紧的工作就进行不下去。

    四爷对这份名单是无可挑剔的，半是冲着薇薇的用心，另半也是她确实做足了功课。他也通过弘昐几人给了暗示。

    所以他拿过来状似认真的看了遍，挑出几个来问了李薇，她就像答辩那样说得有理有据。说完才发现他在笑呢。

    四爷拿着折子点头，严肃道：“很好，就照这个来吧。帖子打算让谁写？”

    李薇早就盯好劳力了：“弘时和弘昤。”这两个字练的都可以，弘时是太闲，弘昤是想给他找点别的事干干。

    四爷也觉得这两个好，道：“朕再给你荐个：弘昱。”

    弘昱是直郡王的长子，也是世子。

    李薇面答应，面直接记下了弘昱的名字。

    四爷从刚才拿着名单起就直带笑，此时解释了下：“朕打算让弘昱从直郡王府搬出来。”

    李薇马上想到了，道：“爷打算让弘昱奉养惠太妃？”

    这次太后来畅春园就把宜太妃带出来了。跟前两次的成太妃和荣太妃样，能被太后带到园子里就好像被盖上了能出宫的戳。

    李薇还奇怪除了宜太妃以外，怎么还有惠太妃。还以为太后也是打算把这群太妃们给拆得七零八落，免得她们聚在块拉帮结派找麻烦。

    这样看，可能在宫里时四爷就跟太后商量过了。

    四爷看她这么快就想到了，自己也省了解释的口舌，放下名单叹道：“太医道惠太妃的日子不了，就算不能让他们母子团聚，跟弘昱起住上几个月，也算是全了直郡王的孝心了。”

    李薇沉默了下来。

    孝敬皇后去世的阴云仿佛还没有散去。

    ☆、第477章

    颁金节这天是个大晴天,热得像三伏。

    九爷大早把自己捯饬的特别得体面！万岁说了，新年时就下旨把郡王给他。

    顺郡王，呵呵呵呵呵~

    当然这个封号差了那么点点，但据说万岁开始定的是‘慎’，后来才改成顺的。这样比这个顺郡王就顺耳了。

    照十爷的说法,九爷是故意打扮成这样的。

    “还不是郡王呢就显摆。”十爷道。

    九爷认为他这就是羡慕嫉妒恨，当哥哥的怎么能跟弟弟计较？他就点都不计较，抓着十爷真诚道：“日后就跟着哥混吧，哥罩你。”

    十爷：“……滚边去。”

    不过这次十爷能到圆明园来对着真万岁磕头还真是托了九爷的福，所以他也就心甘情愿的做起了跟班。

    总比去太和殿对着空空如也的御座磕头强吧？再磕两年京里就没人记得还有他这个人了。

    圆明园里处处是景,新建好没几年的正大光明殿也敞亮得很，就是头上火辣辣的太阳这么晒着,会儿就把人给晒出油了。九爷这两年吃得越发的胖，不会儿他那脸上就往下淌油汗，悄悄跟十爷道：“我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火烤样。”

    十爷从康熙朝起就是小透明，日子过得憋屈了点，心里事这身上就不长肉，比较扛晒，此时就不那么真心的出了个主意：“远点就不热了。”

    九爷还算反应快：“没事，哥不嫌你热。”

    “我嫌你热行了吧？”十爷还是往旁边让了让。九爷身上不知熏了几斤的香，连拿着擦汗的手帕都香得很。

    虽说把汗味给盖住了，但大热天的闻到浓香也挺不舒服的。

    “你说，这要让咱们跟这儿等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九爷嘀咕了句。

    十爷受惯磋磨，觉得在这里等等，晒晒也没什么，就道：“以前也没少，等着吧。”以前先帝那时整天的也不是没有啊，康熙爷疼小儿子，对长大的儿子就是禀着挫折教育了，怎么折磨都是应该的，等着面见皇阿玛算什么？有孝心就应该等得无怨无悔。

    九爷也不吭了，他就是嘴贱想跟人说话而已。

    跟他们样等着的人不算少数。万岁还没出来，倒是像怡亲王和几位军机大臣都早早的被宣进去了。

    九爷心道要是万岁这会儿议事上了瘾，那他们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大家都在殿门口等着入席，可这里到底不是紫禁城，什么时候万岁传话了，他们才能进去坐着。在此之前就在外头着联络感情吧。

    趁这个机会联络感情的人挺，本来看到九爷和十爷块也有想凑过来的，可惜九爷脾气不好，见谁过来就嫌弃的从眼皮底下扫眼，来人只要不是特别二看不懂脸色的都吓退了。

    真以为要这么再上半天的时候，九爷眼眯，侧头对十爷道：“看来咱们不用了。”

    十爷也看到了。

    有两个看似不起眼的穿蓝布的小太监穿过人群走过来，对九爷和十爷打了个千儿，挺体贴又神秘的道：“大阿哥看九爷和十爷在这里晒得狠了，请二位爷去里头坐着凉快凉快。”

    十爷不想去，就给九爷使眼色。

    九爷扬下巴：“走着。”他前头迈步，后头十爷轻轻踹了他腿。

    “嘿！你……”九爷跳开，拍拍自己后面的灰。

    十爷从牙缝里挤出来道：“你作死啊！”

    九爷笑道：“能享受就享受会儿，有什么啊。去乘个凉就成他的人了？你等着看，这位爷肯定不止叫了咱们。”他也想看看大阿哥都喊了谁。

    大阿哥，这是在施恩呢。

    跟着两个小太监径直出了正大光明殿往洞天深处而去。

    里面的人还真就不止九爷和十爷两个。

    就在弘暟他们读书的那间大屋子里，正中个近五尺高的铜鼎里是冰山，让九爷进去就双眼发亮的道了声：“爽！”

    坐下还有新煮的凉茶，碗喝下去顿时出了身痛汗，整个人都轻松了。

    要说这里还真没摆别的东西，来往侍候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太监。除了冰山就只备了茶，要是想洗漱衣自有小太监领着过去。

    九爷坐下会儿四下扫，见是宗室中人，不免点了点头。

    大阿哥挺聪明啊。

    他不敢碰朝臣，对着宗室里头的喊声叔伯兄弟，稍稍照顾下，自己连面都没露，就算万岁知道了也要说声周到。

    而且，大阿哥都敢直接把人给领过来了，肯定不会忘了在万岁跟前提句。

    十爷就看九爷端着茶盏副高深样，还点头道：“长进了。”

    德行。

    十爷懒得理他。

    跟九爷和十爷同坐殿的也没有聚到起亲哥哥好弟弟的认亲戚，大家跟都看不到边的人似的端坐喝茶，由着小太监侍候着脱靴擦汗。

    九爷皱皱鼻子，虽说大家的靴子里肯定都放了香料了，他是什么味儿也闻不到的，可总觉得有怪味。

    十爷再转头，居然看到九爷拿手帕捂住鼻子！

    迎着十爷诡异的目光，九爷从袖子里又掏出条来：“要不要？”

    十爷：“……离爷远点儿。”

    坐上两刻钟，期间九爷还去方便了下。终于前头来人道该入席了，这边的人才都纷纷起身，点都没有大家起行动的意思往外走。明明从个殿里出来的，硬是走出了‘我跟谁都不熟’的架势，像盘散砂般。

    正大光明殿那里开始入席，这边弘晖过来请四爷过去，他道：“儿子刚才瞧见叔伯们在外面晒得厉害，就让人把洞天深处收拾了下，请叔伯们过去歇歇脚。”

    四爷笑道：“你想得很好。后面应该也开席了，你替朕过去看眼，给太后磕个头，陪着吃两杯酒再过来。”

    弘晖道：“是。儿子这就去。”他关心的嘱咐了句，“皇阿玛到了席上少喝几杯。”

    四爷点头：“朕知道了，去吧。”

    看着弘晖出去，四爷轻轻的叹了口气。

    牡丹台里不可能让群女眷们都在外头着等，早就请到屋里坐下了。

    李薇这个皇贵妃今天绝对是步都走不开的，她从早进了牡丹台起，到现在也就出去方便了两次，次是趁机吩咐事，次是出来喘口气。

    陪人说话这份工作真的好累。

    要是说听奉承的不会累那是瞎话，下头这么人只对着她个人说，她们对她都是1v1，她对她们可是np。

    幸好，她找来了好几个帮手。

    额尔赫、宜尔哈和扎喇芬现在都是嫁出去的了，这种场合把她们叫过来当陪客是最合适的。还有弘时和弘昀的福晋，再加上兆佳氏和完颜氏，她凑齐了七个人都能召唤神龙了，还是累成狗。

    说来说去也就是两件事。

    追忆孝敬皇后的音容笑貌——必须要含泪微笑。

    听人恭喜她成了皇贵妃——要严肃认真的表示这都是太后和四爷的不世隆恩，她本人虽然忐忑也会恪尽责任，不敢懈怠。

    还有人想见逢插针的打听下弘晖和弘昐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可以想像如果弘晖真的出宫建府会有复杂。

    个小宫女悄悄过来跟玉烟说了两句什么，玉烟就让人上来给她换了杯茶。

    这小宫女跟她几个姐妹都是玉烟新调|教出来的，机灵懂事嘴紧。

    小宫女跪下换茶时悄悄道：“大阿哥过来了。”

    果然过会儿弘晖就到了，殿中女眷中有年轻姑娘或小媳妇的都先避开。这个不是论年纪算的，是按辈份。跟弘晖同辈的都要避出去，所以避出去的也不乏跟李薇同龄的宗亲女眷。留下的人里也有不少鲜活水灵的年轻姑娘，不过她们说起来都是弘晖的姑母姨妈婶娘。

    弘晖快步进来，对着太后干脆利落的跪下请安，抬头笑道：“孙儿给皇玛姆磕头了。”

    在满殿的女眷眼中实在不失为个英武男儿，就连李薇都不能违心的说他个字的不好。

    其实弘晖现在改变得相当大。如果说以前他身上的标签是‘稳重’，现在就在稳重上又添了层的让人喜欢的活力。

    太后笑着招手把弘晖喊到跟前来，问他前头他皇阿玛那里怎么样了？

    弘晖笑着说：“皇阿玛那边已经开席了，特意叫孙儿到皇玛姆这里侍候着，代皇阿玛敬皇玛姆三杯酒。”

    “大阿哥实在是孝顺。”宜太妃凑趣赞了句。底下自然片应和之声。

    太后笑得开心极了，让人给弘晖搬个凳子，道：“你会儿就跟着我坐，先陪陪我这老婆子再去孝顺你阿玛。”

    既然四爷那边开席了，李薇这就吩咐玉烟去准备下，面道：“看看弘昐在哪儿呢？”

    弘昐在陪跟他同辈的阿哥们。其中有弘晰，弘晋和弘昱这三人，还有各王府世子，以及还留在宫里让四爷养的三位小皇叔。

    弘昀、弘时再加上弘昤和弘昫四个都在给他打下手，皇三代们数是按年龄分成好几堆，各自跟熟悉要好的人聚在起。

    弘晰和弘晋在这种场合贯是他们兄弟在起，不跟任何人掺和。弘昱坐在边当个陪客，几人除了天气、功课，上回底下人进上来的个蝈蝈笼子这种话题外不说别的。

    弘昐就坐在弘昱下头，不只是听也时不时的插两句话，还都能说得出来，像弘晰跟弘晋头头是道的说起蝈蝈经，弘昐就跟着道他上回逮着只大铁蝈蝈，那身上的壳黑得发亮！

    弘晰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那可是好东西！你这运气不错。”

    弘昱道：“你亲自逮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本事。”

    “早知道你有这种好货，非让你拿来跟我的大铁头比场不可！”弘晋笑着拍了拍弘昐的肩。

    弘昐却是副苦瓜脸道：“别提了，我是给我家小子捉的，刚拿给他看，他就把蝈蝈给倒到床上了。我赶紧让人去抓，这小子也抢着帮忙，巴掌就把那蝈蝈给拍死了。”

    “哈哈哈哈哈！”弘晰几个顿时都笑了起来。

    旁边的听到动静都惊奇的回头看，难得看到弘晰他们笑成这样啊。

    弘暟配合的做出副下巴要吓掉的样子来，被弘昫趁机扔进去颗花生。

    弘昤虎着脸要拍弟弟下，弘暟却把这花生嚼嚼咽了，张大嘴对着弘昫道：“再来！”兴致勃勃的要玩以嘴接花生的游戏。

    弘昫嘿嘿笑着端起碟没剥壳的花生，弘暟立刻闭嘴闪边，对弘昤摇头道：“你这弟弟比我的弟弟厉害了。”

    弘昤虎着脸把弘昫手里的碟子夺过来塞给边的太监，让他换碟剥过壳的送来。

    弘昫踢着脚乖乖道：“你刚才干嘛做鬼脸啊？”

    弘暟扬着下巴指着弘晰那边道：“你不知道，那边那几个除了你二哥，在外头人的地方从来不说话。”别提大笑了，简直是百年难得见。

    但今天弘晰他们几个还就笑起来没完了，等四爷那边叫他们过去时，弘晰的眼泪都笑出来了，捂着腹部道：“肚子都笑痛了。”边说边摇头。

    弘昐是担着任务的，他要负责把这边所有的阿哥都带过去。此时就先告了声罪，去看看有没有去方便的，跑远的。

    他走，弘昱就快上几步离弘晰和弘晋远了几分。

    弘晰跟弘晋道：“弘昱真是小心。”

    他们已经听说了弘昱可能要开府的消息，弘晋少有点羡慕的说：“他这样也是难免的。”

    弘晰兄弟两个慢慢顺着人群往正殿那边走，经过他们身边的每个人几乎在装着看不到他们，能跟他们对个眼神笑下已经是难得的了。

    弘晰和弘晋也不在乎。

    弘晋看弘晰半天不说话，仿佛皱眉在沉思样，先起了话头，“你觉得弘昐怎么样？”

    弘晰眉头还皱着，脸上也露出个笑：“不简单。”

    弘晋不是长子，他头上有弘晰顶着，说话做事都能随性点，此时就道：“我看弘晖比不过他。”

    弘晰扫了他眼。弘晋知道他哥不希望他搅和到这种事里去，他们只求个平平安安，皇上的儿子怎么打，跟他们都没关系。

    但弘晋还是说：“哥，你说平常弘晖跟咱们在块时，咱们什么时候这么笑过？”

    弘晰也是头次跟弘昐这么近的相处，他们平时接触的人本来就少，皇上的儿子中只有弘晖跟他们还算相熟，剩下几个年也碰不上回面。

    不比不知道，比就把弘晖给比下去了。

    但他说：“弘晖这样别人不理解，咱俩不能不领他的情。”

    弘晋点头：“领情，我领他的情。”他顿了下，说：“可是我也不愿意到他跟前就必须装可怜啊。”

    有人同情你的时候，而这个人又是你要奉承的人，那你就该可怜的让人满意。

    弘晋嘀咕道：“看到他我就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家自自然然的不好吗？他们以前是很可怜，可这都过去少年了，他们早就不在意了，但遇上那些认为你直被关在南三所，不能见人，不能跟人交际，不能娶福晋，屋里只有侍妾格格，生的孩子也都没有身份……所以你们就可怜暴了。

    他来同情，你能不让他同情吗？跟他说没事了，大家都不在意了，都习惯了，皇上待他们真的很好很周到。

    人家不相信。

    简直虐哭。

    弘晰苦笑，说来这也是弘晖认真周到的地方，就是……不怎么让人舒服。

    今天见弘昐才知道弘晖大概是真不成了。虽然现在弘晖好像也在学着弘昐他们兄弟，但就算两人都有作戏的地方，个是浑然天成，个就太过刻意了。

    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做得再像，也只是像。而且越像，越是罪过。

    申时末，太后回后殿休息，李薇去送第波先走的客人。

    像完颜氏和兆佳氏就可以在园中留宿晚，明天再回去。但的不能留下的人这会儿就要走了。

    送人也不必她亲自去，她是想趁空到九洲清晏去休息下的。

    进去就看到张起麟在外面侍候着，看到她过来马上过来请安。

    “万岁爷回来了？”她道。

    张起麟点头：“万岁回来歇歇。”

    李薇想想就不去打扰他了，去了旁边的屋子衣洗漱，才坐下来，张起麟就在外面道：“万岁爷驾到。”

    说罢帘子就高高的掀起来了。

    四爷进来摆摆手：“坐着，朕就是听说你回来了却不见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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