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清穿日常 作者:多木木多

    分节阅读248

    格说自己可怜？七福晋和府里的其他女人又该怎么说呢？

    七爷最宠她，她生的孩子最，她该是这府里过得最好，最风光的人。

    永寿宫里，纳喇氏静静的掉着泪。

    “……是我不知足。”她道。

    屋里静得很，只有李薇和她两个人。玉烟在刚才就带着人退出去了，只小心的留了半扇门。

    李薇的心里片平静，纳喇氏的感受，早在年前她就明白了，但明白之后她就把它给忘了。现在看到纳喇氏，她才想起来，哦，原来我也曾经这么想过。

    就像大学生看到初中生在发愁，初入职场的新人看到大学毕业生在纠结，都会产生‘你们还是太年轻’这样的感叹。

    她拿了自己的手帕递给纳喇氏：“有些事不能想太，想了也是自寻烦恼。”

    纳喇氏赶紧擦了泪。

    她前天递了牌子，今天进来请安。贵妃见着她后，说了几句话就体贴的问她想不想见端仪，要是想见见的话，也不用怕有什么影响，她把端仪叫来起用个膳。

    李薇这样说倒不全是为了四爷和皇后，这两夫妻在这方面还真是模样，都不乐意养女跟亲生父母见面。

    大概在这件事上，李薇真没少真实感。

    想也知道，把这么大的养女在这短短几年里养成亲生的，这也不可能。

    既然开始这个养女收的是为什么，何必非要藏着掖着？难道不说不提，就能假装不是这么回事？

    现在她们跟亲生父母们是见面，少面。不趁还在京里的时候见见，等嫁去蒙古后，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干嘛还死撑着那点儿面子拦着人家亲生父母亲见孩子呢？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端仪几个也不太乐意再见亲生父母，三爷他们这些当人父母的，对送进宫的女儿们也是敬而远之。

    说起来他们的儿子、女儿都在宫里，每旬给儿子送的东西都有能好几大包，女儿这里却点表示都没有。

    这大概就是人心的复杂之处吧。

    所以李薇不但事先没跟端仪说纳喇氏今天要来，就是见了纳喇氏后，她也是先问问她的意思，看她要不要见女儿。

    等喊人进来侍候纳喇氏洗过脸，重新梳妆后，她道：“我就不见端仪了，有贵主儿照顾她，我在家里放心得很。”

    ——她没脸见女儿。

    晚上见了四爷后，他就主动问起来了。纳喇氏来的事他是知道的，当时他见了淳郡王府的请见牌子就说：“老七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这个脾气，有什么话不敢当着朕的面说，非要让人来拐个弯子。”

    以前他出宫建府被内务府的奴才们怠慢，也是请成太妃先跟太后说，太后再跟他说。

    当时他还当是成太妃关心儿子了句嘴，现在再看这作派就知道了，他压根就是这个脾气。

    “老七是什么事？”他问。

    李薇道：“淳郡王是不敢自作主张，想问您讨个差事。”

    “哼。”四爷道，“朕这里差事得很，长眼的都能看出来，他这是让朕给他个不得罪人的差事呢。”

    “要是这世上的都跟他似的，朕也跟他似的，大家都不用干活了，只管等着天上掉馅饼吧。”

    他就这么报怨，李薇也不紧张了。在外面对着臣子报怨不行，回来总不能让他对着太监，对着墙报怨吧？报怨给她听，左耳近右耳出而已。

    所以她边嗯嗯的应着，偶尔来两句‘就是’，手上却捧着新的戏本子看。

    升平署的那出王大小姐和段誉公子的戏已经排好了，正憋着想演给她看呢。四爷忙着干正事，没人敢请他看戏，那是找打。再说，宫里的事也好打听。四爷身边谁最爱看戏本子啊？

    贵妃。

    所以先请贵妃看遍，指点指点，让他们能加进步嘛。

    四爷报怨完了，还是决定给七爷找个合适的差事。七爷这怕事的习惯也有好处，那就是不管往哪儿放，都不用担心他再出幺蛾子了。所以最合适的就是放到个复杂变的环境里当定海神针。

    再说他的身份也压得住人。

    他这么说，听着素素头也不抬的接了句：“就是。”就知道她根本什么也没听，凑过去看是经过改编的戏本子，升平署的人还起了个朴实无华的名字《洞萧歌》。

    四爷看之下有些奇怪：“这是那个戏？他们终于改编了？”

    李薇点头，道：“有改编的。”然后翻页数给他看。为了塑造王大小姐的坚贞，在段誉离家之后，王大小姐的妈，婶子，奶娘，分别过来想劝她回来，王大小姐统统拒绝了。

    四爷仔细看完改编部分，仍是不解这名字从何而来，问她。

    李薇比他还惊奇：“洞萧歌？”翻过封面看，果然是叫这个名字：“干嘛起这个名字？”

    最后还是找到原委了，段誉在跟王大小姐求爱，离家，回家的三段唱词里都说你是洞我是萧，缠缠绵绵曲歌这样。

    ……李薇总觉得这词有点黄|暴。

    细想下古代人民的思想还是很奔放的。

    四爷听说升平署想先唱给她听，就说好啊，那你就带着宫里的人听吧，顺便连戏台都给她定好了，说是挑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就在春禧殿听戏。

    春禧殿在西六宫最边上，因为四爷自觉自己只占了西六宫，所以三年里把西六宫所有的宫室只要差不的都给修了遍。只是春禧殿这溜都太靠外了，以前就没住过人，修好后还是大门锁，照样没派上什么用场。

    四爷是个不会浪费的人，养心殿地方小，他之前直想在西六宫找个宫殿专门放书。春禧殿和后面的咸熙宫就挺好的，不过选址挑书都要花上些功夫，他只能在空闲时间做这个，所以到现在还停留在脑内阶段。

    不过他跟李薇说过几遍了，她就说：“在春禧殿听戏……会不会有辱斯文？爷不是想在那里存书吗？”

    四爷笑道：“那还早呢，何况在自家听个戏而已，不必顾忌这么。”

    他既这么说，春禧殿和升平署都立刻准备起来了，西六宫和东六宫也都知道贵妃要请人看戏。大家都盼着能共襄盛举。

    不知不觉成了件大事，是李薇始料未及的。

    在她的设想里就是她带着孩子们听戏，最加上宜尔哈和端仪几个，四爷有空也可以过来听折。

    可先是她去宁寿宫时，太后笑呵呵的问是哪天听？她可好久都没听戏了，听说是升平署新写的本子？

    李薇后知后觉的想起三年孝期，宫里不闻乐声，太后也是在宫里闷了很久了。

    她当然不能说之前压根没想过要请太后，连忙说：“春禧殿那里还要收拾二，升平署准备也要些时日，不过也快了，再过个三五天就都齐了。到时儿臣准来拉您过去！好好的乐呵天！”

    跟着，西六宫这里自然也有想去看戏的。

    问题就是李薇这么些年了，跟西六宫的哪个都不熟。除了仇家就是路人，连个想找来起看戏的友人都没有。

    虽然是她混得太糟，但也侧面说明了这些人想看戏，找不着门路……

    如汪贵人这种自来熟的，自从上次的事后也不敢过来了，玉烟听人说汪贵人在屋里哭对不起贵妃，她点都不信，私底下跟柳嬷嬷报怨：“净胡扯！连耿贵人都不理她，我看她哭给谁听！”

    柳嬷嬷自从回来后，算是出宫替主子办过差的有功之人，李薇特意拨了个小宫女侍候她，让她单独住间屋，各种赏赐也是不断。

    她也问过柳嬷嬷想不想回家享福，毕竟她这个年纪在这里摆着，现在的人能活到七十的都少，柳嬷嬷可是已经六十了。

    柳嬷嬷却道宁愿在主子身边侍候。

    “奴婢半辈子都在宫里，跟家里人早就生疏了。主子要是不嫌弃，奴婢就侍候主子辈子。”她苦笑着说。

    李薇心有戚戚，让人平时照顾些柳嬷嬷，就算没什么活儿能派给她，时常也找她过来说话。有她这么捧着，柳嬷嬷在永寿宫很快确定了线地位。

    玉烟算是新出炉的嬷嬷，平时最爱找柳嬷嬷取经。柳嬷嬷肚子的宫帏辛密，还都是康熙朝的，玉烟则是满嘴的西六宫八卦，两人倒是越来越亲近了。

    听玉烟这么说，柳嬷嬷就笑道：“不管有没有人理，她这么哭给人听已经算是赚了。顾姑娘那里再扯不上她，这辈子都要在她跟前低头。就是永寿宫也不好再跟她为难，这人是学精了。”当初进府时要有这份眼色心计，说不准还真是个麻烦。

    玉烟听得不痛快，柳嬷嬷道：“主子身在高位，底下小鬼得很，个个都想把她拉下来。日后这种事着呢，你有那生气的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替主子分忧。主子现在不是就有件为难事？”

    玉烟当然知道，明明是万岁心疼主子，让主子去听戏，结果这个个都想过来分杯羹。

    太后那边不好推倒算了，西六宫里除了长春宫，哪个能跟永寿宫比肩？就这还不消停！说是想听戏，还不是想着主子在，万岁爷说不定也会去，没个安好心的！

    柳嬷嬷叹道：“这事啊，还要主子拿主意，咱们能劝但不能替主子做主。要我说，主子进宫后还想跟之前在府里似的清静怕是不能够了，少也要结几个善缘。这次的事，主子就可以请宁嫔，恪嫔过来，既挡了人的嘴，又不至于有什么麻烦。”

    新人美似玉，当然不能给自家挖坑，往万岁身边领。宁嫔和恪嫔都是年的老人了，说白了就是主子的手下败将，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叫过来还显得主子念旧情。

    玉烟听了就知道这是柳嬷嬷借她的口想跟主子说，回去就原样学给李薇了。

    李薇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太后都请了，西六宫里个不叫也不像话，道：“柳嬷嬷这是老成话，就这么办吧。”

    既然有人给她递台阶，她就顺便下来了。

    咸福宫东配殿里，武氏的新宫女正在给她做准备去春禧殿时要穿的衣服，几个人满屋乱转，把她的衣箱子全都打开了。

    这些宫女刚进宫，还都活泼着呢。

    武氏想起她刚进府时也这样，每逢能见着万岁的时候都会拼命打扮。现在早没这个兴致了。

    “娘娘看这件怎么样？”小宫女兴冲冲的捧着条裙子过来。

    武氏对着她们了几分宽容，现在看着她们这样青春活泼，自己也觉得心情好了几分。

    “好，挺好的。”她笑道。

    可宫女反倒觉得还不如刚才那件好，又跑去换那件。

    武氏撒手道：“都由着你们安排，随你们把我打扮成什么样都行。”

    宫女连忙过来说：“娘娘自己也要有主意才是。”说着机灵的四下张望，武氏配合的靠近听她说悄悄话。

    “后面有个年姑娘，可是了不得呢。”宫女脸的如临大敌。

    武氏依稀仿佛记得，当时那几个秀女搬进来后过来磕头，是有个长得不错的，瓜子脸、柳叶眉，看着不焦不燥，挺能沉得住气。

    大家就住在前后殿，宫女们四下串门，早就都混熟了。侍候年氏的宫女挑香跟她们道吃饭时都说：“我们姑娘，那是心里有主意的。”

    挑香有些酸，年姑娘没把她当贴心人，她是觉得出来的。只是想着天长日久的，总能叫姑娘信重她。

    虽然她们这批宫女都是起进来的，但侍候武氏的早半年到了主子身边，论起资历就比挑香高那么节。

    武氏听了就笑：“她能怎么有主意啊？”

    不过，到底还是把这个年氏给记在了心里。

    有主意的……

    武氏少有些兴趣了。她还真盼着这个年氏是个有本事的呢。

    ——年氏若真有那个心想跟贵妃比个高下，她这才有用武之地啊。

    355、春禧殿

    春禧殿里热闹得不像话。

    上首坐着太后,左边李薇陪着，右边是成太妃。

    下面还有宜太妃、惠太妃几个。额尔赫等年轻姑娘就没过来了,要是只有自家人还好，这群外人,那就不能让小姑娘看这情情爱爱的戏了。

    戏台上的王大小姐正满怀爱意的给段秀才煮好了碗面汤,然后为了把面汤都省给他喝,就说她在厨下时边做边喝，已经喝饱了,然后就提着筐和镰刀出门挖野菜了。

    段秀才唱词：以前他额娘也是骗他阿玛说在厨房吃过了,其实他都知道,这是额娘想把饭都省给阿玛吃。娟儿，你就是像我额娘样美好的朵女纸。

    然后他就捧着碗继续喝面汤。

    李薇心道你唱完怎么不记得把你老婆给叫回来起喝面汤啊？夸完就算了？！

    外面挖野菜的王大小姐面挖野菜面唱饿得都烧心啊,她从没这么饿过,以前在家里时点心做得不够精细她都不肯吃，都赏给丫头吃，现在才知道当时她真是太不懂事了。

    她想着要是现在有盘点心在，她定会珍惜的吃完的。再也不说点心做得不好了。

    跟着又唱，虽然在家里喝金咽玉的，但还是段郎好，为了跟着段郎她可以从此不穿件罗衣，不吃口精面。

    然后她实在饿得受不了，抱着被谴责的良心把挖来的野菜找条小溪洗洗干净吃了。还唱：不敢告诉段郎，怕他嫌她贪逸恶劳。

    听戏的太妃们都听得感动落泪了（应该是笑的吧）。

    李薇：这戏真是越改越蠢了。

    回去跟四爷说说，他定也会觉得这对都是蠢蛋的。在这方面她对他的信心还是比较足的，至少看戏本子时，他们俩的三观是样的。

    她不由得个劲的想等晚上去了养心殿后，四爷会怎么说呢？

    这戏果然还是应该他们两个起看，跟太后和太妃们看点意思都没有，连笑都不敢笑。

    等王大小姐挖好野菜回来，段秀才正在厨房哭。他难得想贤惠体贴把，在王大小姐回来前把碗给刷了，然后就看到昨天晚上吃的炖萝卜——切下来的萝卜叶子。

    放了天夜的萝卜叶子已经蔫了。

    段秀才哭得肝肠寸断：太浪费了啊！

    王大小姐跪下跟着起哭：嘤嘤嘤都是我不懂事，都是我太笨了，段郎你娶了我真是太委屈了，我愧疚的都要去自尽了。

    段秀才拉着她道：就算你是这样的个女人，我也不在乎！

    王大小姐感动唱：段郎你对我太好了！

    李薇：好想笑怎么破……

    长春宫里，元英听到外面依稀传来女旦清亮、婉转的歌声。

    “这是春禧殿传来的？”她下意识的问。

    庄嬷嬷早就听到了，直装不知道，这时忙说：“奴婢耳背，没听到啊。”面说着面匆匆出来，佯作侧耳细听。

    春禧殿唱戏的事宫里是早就知道了，听说是升平署想巴结贵妃，特意把戏本子送到永寿宫。贵妃看了喜欢就去缠万岁，说想听戏，万岁向疼贵妃就准了，还让他们就在春禧殿唱。

    这些都是外头的传言，庄嬷嬷知道从前半截就不是真的。

    曹得意打听来的，说是那戏本子是万岁亲自写了交给升平署的，从开始就是想讨贵妃的欢心。

    升平署也是准备了两年了，才除服就迫不及待的想演给万岁和贵妃看。

    下面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曹得意这话是故意当着她的面说的，可庄嬷嬷个字都没给皇后提。

    这老阉狗根本就没安好心！

    他是盼着皇后伸手把贵妃这事给夺过来呢。听说连太后都要过来听戏，他可不是盼着好好出头露脸？

    不过说实话，让庄嬷嬷自己说，她也觉得这事该是长春宫来做的。

    贵妃要是自己听就罢了，闹腾的这么大，回头东西六宫都知道贵妃把太后请来看戏了，整个西六宫都成了陪衬，连长春宫都退了射之地。

    这让皇后脸上怎么下得去？

    可庄嬷嬷心里清楚，万岁必定不会乐见长春宫再插手永寿宫的事。

    所以皇后才避开了。

    庄嬷嬷在外头了就回去了，轻轻抱怨道：“还真是那边传来的呢，要不我让人去说说，叫他们小点声。”

    皇后没应，庄嬷嬷也不是认真的。

    只是这话该说还是要说，不说好像长春宫在永寿宫面前真的点面子都没有了。

    虽然这说出来，主仆二人无敢应也让人心酸。

    恰在这时，戴佳氏到了。庄嬷嬷暗地里松了口气，赶紧请她进来，上过茶后就退出去，留皇后和大福晋说话。

    戴佳氏自从进宫来后，日日都来长春宫请安。

    关于请安这事她是问过弘晖的，他道皇额娘对宁寿宫是晨昏定省日不辍的。他这么说，戴佳氏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元英见了戴佳氏，笑道：“我正在挑奶口，你也过来跟着瞧瞧。”

    戴佳氏赶紧凑上前，做认真状。

    两人说了半晌，元英圈了八个人的名字。弘晖的这个孩子还要再过半年才能落地，但奶口却是要早早的准备起来的。

    她把名单给戴佳氏：“回去给弘晖看看，这事还是要你们两个拿主意。”

    戴佳氏推道：“皇额娘挑的最好，我年轻不懂事，我们大阿哥那个人您也清楚，向不爱在这等事上操心的。”

    元英笑道：“他是干正事的，这些事以后你都要担起来。”

    可是说完她就想起来以前四爷替李氏的孩子挑奶娘，挑太监，挑侍候的嬷嬷，还为宋氏的大格格忧心，特意取来民间偏方，让宋氏亲自哺育孩子。

    她时走了神，戴佳氏只当没看到，脸认真思索的看着手里的奶娘名单。

    戴佳氏在这里陪了半个时辰就告退了，等她走后，长春宫里下子显得极静。元英恍然了下，才发现戴佳氏在时，她们都在说话，这屋里才显得有了那么点鲜活劲。

    她对庄嬷嬷笑道：“怪不得老人都爱养小孩子，这屋里两个孩子就没这么静了。”

    年轻的时候，她并不怕静。现在都要当祖母了才发现这静也是让人受不了的种东西。

    庄嬷嬷忙凑趣道：“您只管等着就是，出不了几年，大阿哥那边的孩子都能把这屋里的房顶给吵翻了。”

    元英下真的笑起来了，往后靠在迎枕上轻轻叹了声：“真有那天可就太好了。”

    等两人的笑声歇，屋里又是陡然静。

    春禧殿传来的绵长清亮的歌声就明显了，那歌声像条鲜艳的丝带萦绕在殿阁的屋梁之上，让人无法忽视。

    庄嬷嬷被这静逼的没话找话道：“主子，那个顾氏听说腿已经坏了。”这才跪了不到半个月，就跪坏了。

    元英怔了下，又没故意折腾她，怎么会跪坏了？

    “叫人去看过了吗？”她问。

    庄嬷嬷点点头：“大姑姑去的，说是顾姑娘天生体弱。”

    元英心知这里头必有文章，但在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寻根究底。连她这个皇后都概莫能外。

    “好歹进来了，让她养着吧。”她轻轻叹了口气。

    ……是永寿宫的手笔吗？

    早年的李氏是么守规矩的人啊，现在也变了。她这么想，突然想笑。

    连她都变了，别人当然也变了。

    咸福宫同道堂里，年氏听着顾氏那边的屋子里日日夜夜传来的哭泣声，都恨不能捂住耳朵再也听不见。她现在也不敢开窗户了，顾氏的腿都那样的，可来教规矩的内务府嬷嬷还是每天把她从床上拖下来，让她跪着听规矩。

    顾氏跪得直哭，让侍候她的宫女在边扶着都不许她回床上去。

    这简直……简直比嬷嬷跟她说的宫里暗地里整治人的那些手段还吓人。

    挑香这几日也不往她跟前凑了，听她说侍候顾氏的那个宫女也在她们面前哭，说顾氏可怜。年氏心道，她是可怜，是蠢得可怜！

    要不是她想在永寿宫里玩心眼，结果会是这样吗？不但害了她自己，也把她们都给害了。现在连长春宫也不来人了。

    难道她要在这里枯坐？只能等着万岁想起她们来吗？

    年氏知道她应该谨慎些，可坐在屋里谨慎有什么用？她本来以为靠着长春宫能好看，可她进来这么久了，万岁次都没想起过长春宫。

    她听嬷嬷提过，像宜太妃、惠太妃等人就算年纪大了不能再侍候先帝了，先帝也会时不时的赏些东西。

    年氏不禁想，像皇后这样就是失宠了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挑香却突然掀帘子进来，脸激动的跟她说：“姑娘，钮钴禄贵人请您过去说话呢。”

    年氏吓了跳，忙问：“你不是去找桐儿玩的吗？怎么会又遇上钮钴禄贵人了？”

    桐儿就是侍候顾氏的宫女。

    挑香面给她挑衣服，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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