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清穿日常 作者:多木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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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杯，提着酒壶过去：“来，来，来，人罚三杯！”

    二人眼圈还是红的，也笑着举杯痛饮。十四还要再灌，叫八爷挡了，亲自领着他们坐下，轻声道：“行了，你十四哥是闹你们呢，免得你们脸上带出来不好看。坐在这里吃吧，有人来敬酒，不想喝就拒了。要是嫌这里太冷清，就到八哥那里坐。”

    这两兄弟齐谢过他，却没说要跟他过去坐，十五道：“谢八哥，皇阿玛叫我们过来这里打个招呼，会儿我们兄弟还要回后面去磕头。”

    八爷没再劝，又说了两句就走了。

    他走，十六眼圈就又红了，他们跟十八阿哥同母，兄弟三个起伴驾出巡，这是么风光的事，结果出去趟，他们两个平安回来了，弟弟却死在了蒙古。

    刚才他们进宫去给额娘磕头，额娘脸白得像纸还笑着出来见他们，点悲意都没露，还说他们平安回来就行，小十八是佛前的童子，长生天会保佑他下辈子投个好胎。

    可额娘整个人都瘦成纸片了，说话没会儿就坐不稳，还是嬷嬷上前托住额娘，他们才知道自从十八的死讯传回来，额娘就病了。偏偏今年雪大天冷，内务府的炭又送少了，额娘夜里冻着了，身体弱就下子病了。

    额娘不肯叫人去说，道：“都说我得圣宠，连生了你们兄弟三个。其实小十八落地前，万岁就不常到我这里来了。这次你们弟弟没了，宫里不知道少人在看笑话。我不过炭少了些，比起宫里其他人不知道要好少倍呢。”

    额娘道：“我如今就是替你们积福，盼你们能有个好出路。你们要明白，在宫里万岁的宠是好东西，人人都想争，争不到的也别怨恨。你们是阿哥，比托生成公主要命好，日后大了能自己挣前程。”

    “你们前头的哥哥不少，仔细瞧着他们，跟他们学，他们谁活得好，谁活得自在，你就照着学。但有两人不能学。”

    额娘先比了个大拇指，又比了个八。

    “额娘在宫里住了辈子了，这两位爷……”额娘摇了摇头，没往下说。

    所以，刚才八爷示好时，这两人才都没接。

    十五见十六像是把酒当水喝，按住他道：“你要喝，回到阿哥所我陪你喝，咱们现在先去给各位哥哥敬酒吧。”

    两人人执杯，人提壶，从席头敬到席尾。三爷跑得太远，他们还要钻到翰林院那堆去敬场，叫三爷叫住听了耳朵之乎者也，头昏脑胀的出来。

    要说敬完哪个最轻松，非四哥莫属。五哥、七哥和八哥他们，人人都要感叹番叫他们节哀顺变，十四哥还道：“过了十五，十四哥进宫叫你们出来玩，好好放松放松。小十八的事别想太，这都是命。”

    这话开始听或许还算入耳，听个百八十遍的，还回回都要装作他们十分的感动，叫十五和十六苦不堪言。

    只有四哥，敬完酒就说了两个字：“节哀。”可要说他敷衍又不是，至少四哥的神情是很郑重的，短短两字比人家说了车的节哀认真。

    两兄弟就也认认真真的还了杯酒。

    于是四哥又说了句：“有空去宫里请安。”

    这也是实在话。小十八没了以后，额娘身边的嬷嬷们都说，额娘只有在提起他们两个时，眼里才有点鲜活气儿。

    就冲这个，十五、十六已经打算天天下了上书房就去额娘那里转圈了，反正皇阿玛都说了，叫他们陪陪额娘。

    二人诚心道谢，就要告退，四爷叫住他们，犹豫了下，问道：“你们可知道你们十三哥现在何处？”

    十五和十六对看了眼，他们两人虽然直在木兰，但在回京后各种小道消息也听了很，知道现在不止太子不见了，十三也跟着太子起不见了。

    早就听说四哥和十三哥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四哥还掂记着十三哥。

    十五心里有些热，想了想，上前小声道：“弟弟确实不知。我们直在木兰……”

    四爷点点头，其实他本来就没打算从他们嘴里能问出东西来。想也知道，皇上真想瞒着人，个京里的都叫瞒住了，十五和十六两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

    十五和十六转身要走，十六咬咬牙，说了句：“……之前听说，十三哥是跟太子在起的。在塞罕塔。”

    然后不等四爷再问，两人匆匆离席了。

    十五，十六像是到席上打个招呼，表示他们已经回京了。共去了四个阿哥，放出来两个叫大家看看，也是安安众人的心。

    四爷能明白皇上的意思，但他觉得这手不顶用。十五、十六两个小阿哥怎么能跟太子相提并论？

    皇上也是糊涂了。叫四爷说，宫里所有阿哥加起来，都不如太子个人重要。朝中和天下盯的就是太子，别的阿哥你叫他们说也未必能认出来几个。

    直郡王大概算个。其他人那就不用提了。

    四爷算着时辰，差不该可以出宫了。偏偏今年太子和直郡王都不在，只能等皇上叫人来说什么时候能走了。

    又熬了大约半个时辰，陈福出来道：“万岁有旨，今日已毕，众卿跪安！”

    大家纷纷起身，对着御座磕头。

    不少人没见过陈福，要说皇上跟前，除了梁九功外也就是个魏珠算是个人物。好不容易出来个新人，群人磕完头不急着走，都上去跟这位新公公套套近乎。

    有耳目灵通的，如十四就很亲热的叫破了陈福的身份：“陈公公，怎么是你来？魏珠那小子呢？”

    陈福挺把得住，恭敬道：“魏公公在万岁身边侍候着，走不开，奴才就领了这个差事。好歹也能给诸位大人道声新禧。”

    堆人纷纷拱手，七嘴八舌的‘同喜，同喜’起来。

    四爷看不惯他们对着个太监点头哈腰的，因为十四他也管不住，转身自己先走了。

    路出了宫门，苏培盛正守在宫门口。见到四爷就迎上来，却道：“主子，十三福晋在福晋的车里呢。”

    四爷脚下停，本来是往骡车去的，这下只好转身去牵自己的马。

    “怎么回事？”他问。

    “十三福晋是哭着出来的，咱们福晋就叫她起上车了。”苏培盛也很为难，四爷没出来前，他也在为难是不是去跟福晋身边的人提醒声，赶紧叫十三福晋回他们自己的车里去。

    不过谁知道四爷是什么意思？万他也愿意福晋安抚十三福晋呢？

    四爷上了马，见十三福晋还不见出来，而后面的兄弟们肯定很快就出来了，只好道：“赶紧走，叫十三府上的车跟上！”

    车动，车里的元英和兆佳氏都知道了。两人都着急了。刚才四爷过来时，元英的人已经提醒她了，可兆佳氏在永和宫可能是压力太大，就灌了不少酒。要不是借着酒力，她也没那么胆子在德妃面前哭求，求德妃帮着打听十三的下落。

    就算是有罪，也先把罪名定下来啊。这么吊着不是折磨人嘛！

    结果到了骡车里，可能是这出宫路喝了冷风，到骡车里叫车里的热气烘，兆佳氏就吐了……

    幸好同车的丫头眼疾手快，不但推开了元英，还用自己的衣襟兜住了秽物。刚才她已经下车去后面跟着了，不敢污了主子的车。

    但兆佳氏也吐到前襟上了。

    所以刚才四爷来时，她才不敢下车请安。

    没想到车这就动了！

    元英后悔死了，怪她进宫就带了个丫头，刚才还下去了。二怪刚才苏培盛也走了，车旁居然找不到个传话的人。三怪她刚才没大着胆子掀帘子跟四爷说等刻，叫她好把兆佳氏给送下车。

    车里车外都着急，到了路口，四爷叫苏培盛把十三府的车和自家的骡车都赶到旁的街角，好叫里头的人换车。

    苏培盛守在骡车前，掀起帘子伸出手：“十三福晋，奴才侍候您。”

    兆佳氏的丫头也赶紧跳下车，怀里还抱着件斗篷。兆佳氏跳下车，叫自家丫头拿斗篷裹，匆匆忙忙回了自家的骡车。

    没有十三，四爷也无从交待起，他总不见得跟十三福晋交待去，只好语不发。

    回到府里，四爷想跟福晋说两句话，主要是问问永和宫的事。可元英身上还有兆佳氏吐出秽物的恶心味，没注意到四爷的眼神就告退回正院了。

    苏培盛装傻，他才没看见四爷叫福晋给撂下了呢。

    少顷，四爷冷淡道：“去东小院。”

    “喳。”苏培盛答应得又轻又快，叫人提上灯笼，麻利的走在了前头。

    四爷夹裹着外头的风雪进屋，叫屋里的热气冲，头就有些晕。李薇过来还没及笑，看他脸色不对，马上叫人拿铜盆、漱口水和薄荷油。

    在他鼻下、太阳穴和虎口都涂上，再小心翼翼的问他：“还想吐吗？”

    四爷本来叫薄荷油涂得头也不晕了，正要脱衣服就听到这个。

    原来她是搞错了。

    李薇就见他笑了，笑毛？不是你脸色不好看吗？在席上肯定又叫人灌酒了。

    等四爷换了衣服出来，解酒汤也端上来了，四爷从善如流的喝了半碗，反正酸酸的也算适口。席上的东西实在叫人腻味。

    李薇见此就叫人准备热水，洗漱后睡觉觉了。她关心道：“明天还是早就进宫吧？那现在快睡吧。”这都八点半了。

    四爷点头，然后说：“叫膳房上碗兑汤面吧，卧个荷包蛋，加几片火腿。小菜就叫他们调个萝卜丝，再来碟糖蒜。”

    李薇：“……你现在又饿了？”

    说得她也有些饿了。

    于是，她对玉瓶说：“下两碗兑汤面，都卧个荷包蛋，我不要火腿，下两叶白菜吧。”

    四爷问她：“小菜就要萝卜丝就够了吗？”

    她想了想，问他：“那再切盘牛肉片吧？”

    四爷点头，道：“再加盘醋拌松花蛋吧。”

    李薇坐下后，对玉瓶说：“去看看阿哥们都睡了没，没睡的问要不要也加顿夜宵。”

    干脆大家都来吃东西吧。

    239、暗流 ...

    四爷不在家，儿子们在读书,去找女儿又被大格格当客人对待。无所事事的李薇已经给百福和造化做了两件衣服了,年下来她的手艺也有长足的进步,天件做了四天,然后……

    离正月十五还有十天。

    还有十天无聊到这个地步到底能干嘛呢，

    她只好叫人翻出两匹素布给四爷做起了衣服,机械工作干久了都容易跑神,边跑神还不会耽误手里的活。

    ——只有丈夫和孩子的人生是不是太枯燥了，

    ——给她个小电她能拯救世界。

    ——以前还考虑过要专心珠宝首饰奢侈品的事业人生，现在是不是该捡起来了，

    当她手中的四爷衣服完工时,正月十五到了,四爷他们回家了,她也画了几件新式泳装的设计图，准备今年七月时去庄子上就可以用了。四爷说游泳池的挖掘工作已经准备完成，等冻土化了就可以上马。

    四爷拿了他画好的游泳池图纸给她看：“池深五尺，纵二十丈，横十五丈。池底铺以三尺见方的白玉砖，池东西两侧饰双鲤吐水。”

    都挺好的，她听得不住点头，他又说：“池里要不要再放几尊骑兽？”

    池里放什么骑兽？她摇头。

    他道：“那好吧，就放几尊莲花吧。”

    ……她总觉得他们说的不是种东西。

    不过后来想想，反正能游就行。游泳衣的设计兼顾了这个时代的保守作风，扣子扣到脖子根，腿脖子处也有系带收紧脚口，但胳膊可以露半截，再做几层荷叶边也很美。

    为了等四爷回府的这日，府里所有人等的眼睛都绿了。就说那个雕出冰牡丹的小太监，虽说这几天也雕出了很其他的瑞兽、花草、仙人等，但最好的还是那株冰牡丹。他之后又给李薇送来了两盆冰牡丹，但看着就不如那个灵动。

    所以十五这天晚上，满府都是花灯、冰灯，衬得府都跟水晶宫似的。

    在宫里用过元宵，四爷和福晋回府就看到了府里的盛景。李薇算是看家的主子了，带着群小辈出来迎接。

    见了福晋，她道：“宋格格几位也都裁了新衣制了新钗，也叫人送去了席面。她们都说要来给爷和福晋磕头呢。”

    她看出四爷的面色不太好，但没进宫也不知端倪，只好先装看不到。所以这事她是对着福晋说的。

    元英看了眼四爷，刚想开口说叫宋氏她们过来，四爷就摇头说：“你们乐吧，我去前头。叫弘晖几个也别玩得太晚了，今天就别上街了，在府里看看灯吧。”

    往年元宵街，京里宵禁会推迟，四爷心情好的时候会允许孩子们出去逛街。李薇在李家时年年都要出去逛，但嫁给四爷后，年年都是跟他起过了。

    听了四爷的话，元英把话吞进嘴里，对李薇说：“那妹妹随我去见见宋氏她们吧？”

    没有四爷，去坐着叫宋氏几个磕头有什么意思？李薇马上摇头，拉着弘时道：“我带孩子们在花园里逛逛吧，没人看着怕他们玩疯了。”

    看孩子这种事当然不适合叫福晋亲自做。

    元英点点头，对四爷施了礼就要告退，四爷对弘晖道：“去送送你额娘。”这也是叫他们母子两人能有机会说说话。

    等只剩下他们，四爷看了眼穿得还算暖和的李薇，道：“带着孩子们在花园里别玩太久，天还是冷的。可以放炮，但只能叫太监放，你们看着，不许自己去放。”

    弘时本来还想趁机求下，听阿玛这么说就不高兴了。

    四爷看到摸了下他的脑袋，笑道：“等你大了就能自己放了。”

    送走四爷，李薇带着群孩子去花园，看到大格格和三格格虽然也都是裹着斗篷和风帽，还是担心她们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道：“要不，你们两个先回去，明天白天再来花园赏冰灯好了。”

    大格格比起自己，担心三格格，问她：“你冷不冷？”

    三格格摇摇头，今天花园封了天了，听嬷嬷说是李额娘叫封的，花园里正在布置。偷偷跑去看的小丫头回来说花园里像仙宫样。

    狐狸毛的围脖捂住了她的嘴，叫她说话含含糊糊的：“李额娘，我没事，要是不舒服了定马上告诉奶娘。”

    李薇不忍拒绝小孩子，头答应她，头叫玉瓶去准备暖身的姜茶。会儿隔两刻钟就给她灌杯，除了暖身的好处外，要是三格格喝了水要去方便就不会在花园里玩得忘了时间了。

    花园里群孩子玩得开心，李薇怕他们着不动会冷，叫人拿了跳绳和草靶子过来，设几个奖励叫他们比赛去。时不时的把三格格叫过来摸摸手，冻凉了就叫她喝姜茶。

    花园里难得这么热闹，虽然堆好的雪老虎被弘时跳上去骑给压坏了，然后他又拉着三格格去骑冰老虎，三格格居然还真打算往上爬，奶娘嬷嬷们喊起来时她才发现，气得抓住这个熊孩子罚他在那里看别人玩。

    “三姐姐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她虎着脸说。

    “我忘了。”弘时小心翼翼的看了她眼，又低下头：“额娘我错了。”

    认错这么快下面要怎么办？

    她正为难，旁边三格格也在求情：“李额娘，你不要生四弟的气，我也想去玩的。”她上头有大姐姐直看着，身边还有奶娘嬷嬷时刻跟着，在花园里玩得久点都有嬷嬷们劝个不停。

    刚才弘时拉她起玩的时候，她真的很高兴。所以才时忘了。

    弘时偷偷对三格格眨眼做鬼脸，把三格格逗笑了，李薇只好当没看到。

    “还是要罚的。”她严肃道，“明天加罚十张大字。”

    说起来，弘时的字写得相当好，可能是四爷的遗传，也有可能是她的言传身教。他住在东小院时，每天都能看到她在写字，他好奇也要起写，她就拿四爷给她写的字帖给他用。所以认真说起来，他开蒙比弘昐和弘昀都早半年。

    而且他写字鬼画符的时间特别短，她曾经看过他写字，发现他像是在临摹图画那样模仿着写，所以没被四爷把着手教过前，写的字已经有了分他的字型了。

    十张大字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弘时也知道额娘这是放他马，还对她调皮的笑了下。

    李薇也不想当个坏大人，摆摆手放他们去玩了。看到三格格又和弘时起跑了，她问玉瓶：“三格格很喜欢和弘时起玩？”

    玉瓶知道得比她点，再说她也是看着几个孩子长大的，就说：“三格格身体不好，大格格和咱们二格格都是带她在屋里玩，打牌下棋类。府里跟她同龄的孩子少，也就咱们四阿哥喜欢玩又不懂事才带着她。三阿哥喜欢给她带些外头的小东西，拉着她起跳绳射箭是不会的。”

    看来府里的孩子也是各有脾气。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四爷过来了。

    不知道他在那边看了久，李薇赶紧起身，他拍拍她的手，坐在她旁边说：“走过来听到花园里有动静，就知道你们还没回去。”

    玉瓶送上碗姜茶，她接过来递给他：“爷要不要下去跟孩子们比场？也凑凑兴？”

    四爷是想去的，他在前头说过事后心情沉重，想去东小院里看看，路过花园听到里头玩的热闹才进来的。可坐下就觉得腿像灌了铅样沉，摇头叹气道：“下回吧，今天累了，没精神。”

    他说完就坐在椅上，看着整个人都沉默得很，边是孩子们欢乐的笑闹声，衬得他格外的可怜。

    李薇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又过了刻就叫停，把孩子们都叫回来，裹上斗篷戴上帽子好好的送回去，再交待他们的奶娘嬷嬷们，今晚睡前定要泡脚驱寒，夜里要看几回，不能等早上再发现病了。

    她挽着四爷回到东小院，衣泡脚洗漱趟下来，他躺到床上像是已经累得睡着了。可听他的呼吸声却没那么平缓。

    外头的事，她不知道也猜不出，只好什么也不说，叫人吹灯关门。

    屋里都黑了有会儿了，她睡意上涌时听到他说：“这次过年你在家里也闷得久了，明天起出去逛逛吧。”

    她含糊的答应了声，感觉到他转过来看了她会儿，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她睡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时，四爷已经去前头了。她才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叫玉瓶把帖子拿出来捡了捡，正想挑出两家时，三爷府上的田氏送帖子过来了。

    要说京里八卦谁知道的最，田氏认第，无人认第二。

    李薇收拾了几件小东西当礼，坐上车就去三爷府了。

    田氏是找她来显摆的。三爷得的那个皇上赏的颐雅园，等到三月时就修整得差不了，三爷要去那边住，随便在那里修书。跟着起去的人里有她。

    不止这个，今年进宫李薇没跟着进去，可她跟着三福晋起进宫了，从初到十五，天没拉都去了。

    田氏乐得鼻子都歪了，扯着李薇翻来倒去说了三四遍。

    她难得这么得意，李薇也不去塌她的台，就顺着她的话说‘是啊，真的吗？好羡慕！’等等。

    茶都添过两遍了，田氏长出口气，没意思的摆摆手：“行了，不跟你说了。”

    李薇笑了，“我都顺着你说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呸，”田氏白了她眼，“跟你比这个最没趣了。”罢了长叹声，说：“不过能气着我们福晋，我就知足了！”

    田氏跟三福晋真是累世的仇人。

    田氏转头说起了八卦，今年过年宫里最大的八卦是八福晋家的。

    “又是他们家的那个小阿哥？”这都是旧闻了吧？李薇不是很有兴趣。

    “哪儿啊！”田氏摆手，“八爷又收了几家姑娘，听说都是人家送进府的。我们爷都酸了，说八爷这回是抖起来了。”

    “几家姑娘？”还是复数？李薇往前凑了凑，田氏也倾身低声说：“可不是？跟我们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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