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清穿日常 作者:多木木多
分节阅读99
”
玉瓶去了又回来,这回脸色都不太对了:“……那人问是南边哪家店的手艺?不然做扇子的师傅名姓也行。”
李薇:“……”干嘛?还真赖了他们了?
玉瓶倒有些同情那人,道:“听她的意思是,要是不问清楚了回去就要挨板子,这会儿在外面死活不愿意走,都给赵全保跪下了。”
“……大事啊?”李薇不算为难,但也不觉得好办。册子上就这两句,她也给人变不出来店名师傅名啊。
可来人不肯走,送礼本来是为了两府交好,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修扇子这事不应下来,好事就变坏事了。从她昨天见到的李四儿看,这位可是翻脸无情的主儿。
她合上册子道:“报给主子爷,看怎么处置吧?”
不到刻,玉瓶回来道:“主子爷说扇子咱们府上找人去江南配好,那人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果然这事越来越麻烦。
李薇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送扇子。跟着就担心那镜子再坏了,那可不是去趟江南能配好的。
下回送东西要先搞清收礼人的脾气,跟李四儿样的送金子银子最方便。
玉盏把册子收起来,玉烟过来道:“我听说承恩公府待下人都很严苛,动不动就叫打断手脚的。承恩公教儿子也是抬手就打,抬脚就踢,他们那府里从上到下都这样。”
从昨天去了承恩公府,李薇对这府里的事算是好奇了。佟佳氏圣宠之盛,曾有佟半朝之说。想想看早朝班,半数的人都是佟家举荐,这是什么情形?
按说这样的人家该是很有规矩的?可李四儿是怎么冒出来的?
李薇再怎么自贬自己仅是个侧福晋,四爷也是姓爱新觉罗的。她去承恩公府答谢,至少还得了半扇门的优待,因为不看她也要看四爷的面子。
玉烟坐下道:“听说是因为佟家门都是武将,所以他们的府卫都是真正上过阵,杀过敌的,府里的人使的刑杖都是军中用的,棍子下去骨头脆的当时就能给打吐血,抬回去半天人就没了。”
屋里的丫头都打了个寒颤,玉瓶道:“快别说了,这种事怎么能在主子跟前提起。”
中午四爷过来,李薇想说她挑扇子当礼物时真没想到还有这种后续,不等她继续自我检讨,他笑道:“行了,隆科就这个脾气。小时候没少在宫里摆舅舅的谱,也就太子不理会他,连直郡王都被他顶过。”
说起佟家门两公,他也忍不住叹气,道:“个隆科,个鄂伦岱,佟家没几个好相与的。”
隆科在阿哥面前狂,鄂伦岱打朝臣也不是两个。
就算他是阿哥,在宫里见到佟家的人时也是要存着两分恭敬的。太子是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直郡王小时候被哄过,大了是看佟家的不顺眼。余下的小阿哥没那个底气,从三哥到他到后面的弟弟们,没有不在佟家面前低头的。
特别是他还被孝懿皇后养过,小时候在孝懿那里也见过佟家的人,是佟国维的福晋何奢礼氏,摆得也是自家人的谱。
这家子都叫皇上惯得心大了。
叫李薇万分庆幸昨天没在李四儿跟前摆主子的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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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能表达清楚承恩公府的事。李四儿是太狂了,隆科是暴燥,那府里从上到下都这样。虽然是背景,但后面还会提到点佟家的事,毕竟我还要给佟国维老婆对儿子虐妻的不闻不问找个理由……隆科的老婆为什么不反抗也要解释下……泪目…….
134、得失
傅鼐是镶白旗人,刚被四爷弄进了御前侍卫。主子恩德在上,奴才只有誓死报效。于是他们家把长子傅弛送进了四贝勒府,在二阿哥弘昐身边当了个哈哈珠子。
颁金节是满人的大节。傅鼐夫人马佳氏每年最要紧的事就是给四贝勒府准备礼物,从颁金节到十月三十四贝勒生辰,新年和十五,是挖空心思找理由往四爷身边凑。今年又了个四阿哥,傅鼐满月周岁哪次都当成全家的大事来办,连自家老爷去江南寻什么师傅做扇子都给扔到脑后去了。
但礼好送,怎么在四贝勒府坐上盏茶就成了为难事。
以往马佳氏都是先去福晋那里坐坐,再到侧福晋那里。今年见侧福晋又有了个四阿哥,她就把傅鼐弟弟的媳妇带上了,在车上就嘱咐她:“如今你大伯和咱们家子都是四贝勒门下的奴才。你也知道,我的弛哥就在侧福晋所出的二阿哥弘昐身边当个哈哈珠子。侧福晋的三阿哥也差不到年岁了,今天你过去,直接就去给侧福晋磕头,不必提你的强哥,说了恐怕主子烦,要是主子问起就说说强哥的年岁,在家爱读什么书,能打拳会拉弓。”
她妯娌连连点头,在家里虽然被嘱咐过好几次了,可事到临头还是胆颤。她拉着马佳氏问:“嫂子,侧福晋好说话吗?”
马佳氏宽慰她道:“主子们都心宽,就是你当面有什么冒犯,主子们也不会当回事。托主子爷的福,我侍候过侧福晋几次出门,偶尔也进来陪侧福晋说说话,她不是个爱为难人的,就是不太爱听人奉承,你到了那边别总惊乍的,大方些反而讨侧福晋喜欢。”
细细交待了路,到了四贝勒府门口,骡车停下来,马佳氏和她妯娌都跳下车,先把名贴递给门房,马佳氏笑道:“奴才们来给主子磕头,不知这会儿方便不方便?”
傅弛个月就有二十天住在府里,马佳氏也是常常进来,何况早两天就给府里递过贴子请见,所以门房并未为难,验过贴子和礼物,就对她道:“劳驾,稍等。”
请她们在门房稍坐,这边把贴子递进去。
马佳氏和妯娌人怀里堆东西,她们自己就是奴才,进府自然不能再带身边的丫头下人。门房还算客气,特意给她们倒了茶。
大约有了半刻钟,门房进来道:“里面来了话,叫你们这会儿就进去,主子正好得闲。”
马佳氏和妯娌赶紧道谢,不忘留下些银子给门房:“请各位喝碗茶。”
门房的人帮她们把礼物抱到二门处,到那里就有嬷嬷丫头来带路。马佳氏在这里就跟妯娌分开,指点她道:“你从这里直接去侧福晋那里吧,去了长点眼色,主子要是腻了就赶紧告退,别待。”
她那妯娌忐忑不安的应下,抱着礼物,不敢叫丫头替她拿着,连连道‘辛苦、劳驾’,路穿花过廊到了东小院。
进门就是两扇朱漆门,门口守着个太监,送她来的丫头在门口屈屈膝,指着她对那太监说:“哥哥,这是傅鼐家的人,来给侧福晋磕头的。”
太监对那丫头笑,道:“累你跑了趟,要不是急着走就去找你玉盏姐姐要点心吃,我刚才就见我们主子赏了她盒子呢。”
丫头甜甜笑道:“等我闲了吧,这会儿实在是走不开。”她转头对那妯娌微微福,道:“姐姐只管进去,我这就要回了。”
她怀里抱着礼物,乱七八糟的对那丫头还了个礼,千辛万苦的掏出个荷包来:“姑娘别嫌粗糙,是我自家做的,拿着玩吧。”
丫头接过荷包走了。
太监让开路,请她进去,却并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道:“请在这里略等等,我叫个人送你进去。”
她不知侧福晋这院子里居然规矩这么大,外面的丫头不能进来,来了客人也不叫乱走,太监守着门步不能离开。
太监很快从倒座房里叫了个丫头出来,指着她道:“这是傅大人的家眷,你给领进去吧。”
那丫头含笑过来对她屈膝福身,道:“奴婢玉夕,请跟奴婢来吧。”说着伸手轻轻巧巧就接过她怀里的礼物,她都没反应过来。
绕过照壁才算看到东小院的全貌。
院子足有十数丈深,两侧厢房都有丫头太监守门。边摆着四个太平缸,下面已经架好了柴堆,只是现在天气还不到最冷的时候,没有点火。院子两边都有花坛,可能时近深秋,所以搭的花架都拆了,改做老竹搭的篱笆,新移过来的数株菊花正在盛放。
正屋前侧还有架葡萄,现在枝叶都枯了却还没移开,显然是主子心爱之物。
玉夕是跟玉朝起在东小院改建好后才进来的丫头,两人的家还住在条街上呢,连名字都是挨着起的。结果玉朝起了坏心被主子爷撵出去,玉夕都觉得面上无光,这几日都躲在屋里做针线。
谁知就被人抓了壮丁。
她叫客人先等在阶下,她先找玉瓶姐姐或玉烟通报声,看主子这会儿有空没。
掀了帘子悄悄进去,玉瓶在西侧间看到她,摆摆手,她赶紧停下,接着就听到西侧间里主子正在跟二格格说话。
李薇与二格格坐在榻上,人手里抱着个怀炉。这天气还不到拢火盆的时候,而且点了火盆屋里总有烟火气。怀炉小巧可爱,她总爱抱着个把玩,二格格也就养成了跟她样的习惯。
她道:“既然是福晋叫你去,那你就去吧。”
早上,正院的石榴过来先给她磕头,再对二格格说福晋那边新得了好料子,叫她去量尺寸,好给她们姐妹三个人做件新斗篷。
二格格别别扭扭的:“我不想去……”话音未落就被李薇横了眼,她立刻说:“我错了。”
认错快这点真是跟她模样。
李薇也就是要她个态度,放过她道:“福晋也是你额娘,面上你要做到恭敬孝顺。”
“道理我都知道,就是……”她不快道,“最近那边常常叫我过去,额娘你也知道,我跟大姐和三妹都不大说得来,她们俩的脾气太怪了……我受不了……这会儿过去,肯定午膳要跟大姐她们起用的……”
想起跟大格格和三格格起吃饭,二格格就胃疼。真是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出滋味,谁试过吃饭跟写字读书似的脸严肃?饭桌上点声音都不能发,句话都不能说,连你跟我笑下都不行。
这是吃饭吗?这是上刑!
进宫时就算是在娘娘跟前也没这样啊。娘娘还会叫她们吃点,松快点,不叫嬷嬷老管着她们。结果在正院天天这样,顿顿这样。她都怀疑大姐和三妹身体不好就是因为吃饭吃的,憋气。
李薇也没办法,她不能拘着二格格不叫她跟姐妹亲近。
“其实我觉得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挺可怜的,”李薇叹道,“你看你吧,额娘从不叫嬷嬷们管你,大格格和三格格就没你这么轻松。你想想这个,也能同情她们几分。”
“她们想见你,对你好这总是不假的,等你日后大了就知道,这会儿你们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粹最好的。”
二格格听了不说感动,只是撇撇嘴道:“额娘你见谁都同情,看谁都可怜,谁在你眼里都是好人对不对?”
李薇叫她噎得说不出话,指头按在她额头上,道:“额娘眼里都是坏人,你最坏!”
二格格咯咯笑着躲开,完了长叹声,说:“那我就去吧。”她要下来,玉瓶过来替她穿鞋,她边伸脚,边说:“其实我总觉得,最近……”她指指正院的方向,“那边好像怪怪的。常常叫我过去还罢了,听弘昐说他们在书房时也老有点心和夜宵送来。”
她说完就见额娘的神色不动,脸上点笑意都没有了。屋里气氛自然就是变,连玉瓶姐姐给她穿好鞋也起退到边,垂着头不说话。
额娘你好吓人!
二格格规规矩矩的着。
李薇抬眼就看到她别提乖巧了,笑了下,伸手叫她过来,拉着她的手从下往上看她的宝贝闺女,轻声提点她道:“这事额娘都知道,你也不必在意。以后你遇见的人了自然就知道,这世上的是面对你好,面心中有算计的人。”
“人都会有私心,并不奇怪,也不可恶。”她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弘昐和三阿哥都很聪明,所以额娘并不担心人家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你们。有警惕心是好的,但不必事事都如临大敌。”
李薇想了想,不如趁机做个机会教育。她叫玉瓶退下,拉二格格坐到身边。
“在家里,阿玛和额娘管着你,但是都是真心的心疼爱护你。”
“福晋能管着你,可她又有那么点小心思。所以你就觉得不舒服不痛快,心烦不想见她,对不对?”
二格格连连点头,说:“我知道她是阿玛的福晋,咱们都该敬着她。可……以前她不管咱们不也挺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天天跑来管我和弟弟们呢?想到这个,我就浑身不对劲。”
李薇心中暗叹,脸上微笑,她不能再露出不安沮丧吓着二格格。
“这世上能管住你的人会越来越,如今只是福晋你就受不了,想躲开,难道以后每遇上个讨厌的人都躲开?”
“比如你以后总会嫁人。虽然你身份高,但这世间惯是男高女低,所以如果你自持身份凌驾在你丈夫之上,并不利于你们夫妻相处。”
李薇扳着手指数:“还有,你丈夫的阿玛额娘,论身份地位也不如你。可他们在你丈夫之上,如果你要敬着你丈夫,就要同样敬着他们。”
二格格有些羞臊,不乐道:“额娘你说这个干什么啊?”
李薇这回是真想叹气了,她可真舍不得孩子嫁人,可直郡王家大格格明年就要远嫁,这简直像个信号。
“福晋好歹还是在自己家里,上头还有你阿玛着,她要做什么也有限。可等你嫁人了,那是到别人家里,你阿玛再厉害也难免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你的公公婆婆丈夫小叔小姑妯娌,这么些人,他们绝不会像阿玛额娘待你这么好,说不定也比不上福晋,那时你要怎么办?”
二格格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直郡王大格格出嫁的事前几年就在说,可她直觉得很遥远。今年突然就下了旨,明年就要出门,下子把这事给拉到眼前,叫她实在接受不了。
不过她担心的还只是远嫁和留在京里的选择,婆媳问题简直像下辈子的事,现在想太早了。
但她也大概明白了额娘的意思。福晋可能只是有些小麻烦,日后她遇上的麻烦人麻烦事比福晋叫她为难百倍。
想想以后,就会觉得见见福晋,跟两个姐妹吃饭也没那么难办了对不对?
二格格心情沉重的去正院了,路都在想嫁人的事。阿玛和额娘直想叫她留京,为这个从几年前就开始装病,今年阿玛说叫她再病病。
她不是在说丧气话,只是阿玛这招真能行吗?指婚的是皇上,说起来她还是皇上的孙女呢,却从来没面过圣,没跟皇上说过话。
皇上那么喜欢直郡王,对直郡王大格格也是常有赏赐,听说小时候她就见过皇上。可皇上还不是说指就指出去了?
到时候皇上指她,估计阿玛也是无能为力的。
想起连阿玛都可能护不住她,二格格心中涌起股豪情来!心想要是真有那么天,她定不哭,不叫阿玛额娘担心,高高兴兴的嫁出去。
颁金节前,二格格给直郡王大格格递了贴子,想约她出来玩。结果回贴说大格格抱病,谢过她的好意,还给她带了箱东西。她打开看,都是大格格常用的。
来人是大格格的贴身丫头,道:“我们格格说了,这些她也用不着,留给格格做个念想吧。”
二格格拿着个香木玲珑球,送走来人,她去找额娘说要去探望大格格。
李薇正在逗四阿哥,闻言把这小子抱开,道:“想去就去吧,叫几个人跟着。你说直郡王大格格是生病,我这边准备些药,你就带些点心玩物过去。”
二格格叫刘太监做了盒子的香酥奶油包,外裹炸酥的金黄面皮,里面是雪白的奶油。
到了直郡王府,没见着直郡王福晋就直接去了大格格的院子。
大格格与二格格、三格格、四格格住在起。都是同母的姐妹,曾经叫二格格非常羡慕,要是大姐和三妹也都是额娘的孩子就好了。
可今天她见着躺在床上脸病容的直郡王大格格,直郡王二格格哭得眼睛都肿了,心里突然庆幸起来。
虽然她与大姐和三妹的感情也很好,但到底比不上同母。大姐隐约透露过想远嫁蒙古,好把三妹留在京里。二格格当时只觉得她想太,三妹还小呢,再说阿玛想保下她们两个,肯定也不会不管三妹。
但看直郡王府的姐妹,她终于明白大姐只是担心有万,所以宁愿不去赌这个万,她要的是万无失。
以后要对大姐和三妹好点。
她把带来的点头送上,直郡王大格格很捧场的吃了好几个,连奶娘都劝她不要吃了,免得积食。
“这东西倒新鲜,你们府上的厨子可真不错。”直郡王大格格笑道。
二格格得意的笑,说:“你喜欢,我就叫人天天给你做,再给你送来。”
“不用了。”直郡王大格格摇摇头,坐在她旁边的直郡王二格格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
二格格略坐了会儿就告辞了,坐在车上她忍不住叫车夫快些回家。直郡王府的那股悲凉劲实在叫她害怕。
晚上,直郡王府长史来找四爷,想借做奶油包的刘太监去他们府上侍候阵。
四爷当即应下,叫苏培盛去喊刘宝泉过来。
苏培盛呵呵笑道:“主子爷,奴才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刘宝泉下午剁鸡子不小心把手指头给剁了,这会儿就是叫他去了直郡王府上,只怕也是什么都干不了。”
这老贼也太狡猾了,他还当他真是不小心剁着自己了,还笑话他老眼昏花,结果是为了这个啊。
前院膳房,刘太监正抱着手躺在床上哼哼,他的徒弟小路子胆颤道:“师傅,徒弟真不用也剁自己刀?”他下午还不明白师傅干嘛突然亲自剁鸡子呢。
去直郡王府还能回来吗?会不会叫直郡王的大格格干脆带到蒙古去 他才不要去!
刘太监白了他眼,道:“放心吧,就你这没长毛的样子,人家还不放心叫你过去呢。”
果然,四爷想了想,把屠河交给直郡王长史带走了。都是膳房的师傅,叫苏培盛问过他也会做这奶油,以前刘宝泉没来时手艺也不错,是侍候他的膳食的。
小路子巴门槛看着屠师傅苍白着脸,身后跟着他同样白着脸的徒弟跟在苏培盛身后出去,抹了把额头的汗,嘘道:“真是老天保佑!”
135、嫉妒
马佳氏在四贝勒府外的等了约有两刻钟才见到妯娌出来,她掀起车帘见妯娌看着神色举止还行,猜不出她怎么会在东小院耽误那么长时间。
等她上了车,马佳氏赶紧问她:“怎么?是不是冒犯侧福晋了?”
妯娌摇摇头,长舒口气道:“没,就是刚进去时正碰上侧福晋在跟二格格说话,我就等了会儿。”
马佳氏放心了,妯娌把她带上车的个包袱解开,说:“我跟侧福晋说起了我家强哥,这是赏我们强哥的东西,嫂子,你拿回去给弛哥用吧。”
“主子赏的你就接着吧。”马佳氏看还有半块尺头,道:“看给强哥做件衣服,回头有机会穿给侧福晋瞧瞧。”
妯娌兴奋的脸发红,道:“嫂子,你说过年我带强哥过来给侧福晋磕头行不行?就穿这个做的衣服。”
马佳氏见此劝她道:“你先别忙,过年侧福晋是必定要进宫的,等闲下来咱们再看。反正弛哥十六日就该回来侍候二阿哥了,到时再打听打听。”
妯娌这会儿缓过来不害怕了,忍不住跟马佳氏说:“李主子真是个和气人,见了我就叫座,看我送的东西就道谢,还叫人端茶上点心。”她想起早年巴结他们这旗的佐领时,从头到尾不说有座,放下东西就被人撵出来了,说是家里地方小不下。
这比,四贝勒的侧福晋没有点架子,人还漂亮和善。
马佳氏听了两句,见她都开始说侧福晋穿的衣服戴的首饰,喝止她道:“快住嘴吧,主子跟前的事也是你能说的?当奴才头件事就是嘴紧。你什么时候见我把侧福晋的事往外说过句?”
妯娌马上被她吓得白了脸,胆怯道:“嫂子别怪我,我是乐糊涂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马佳氏知道她惯也是个稳当人,嘱咐道:“你这时糊涂,我也不怪你,只是回去你可要嘱咐强哥,要是他跟你学了这个毛病,我绝不敢叫你大伯把他送到主子跟前去。”
听居然要影响儿子的前程,妯娌抬手就要自己掌嘴,被马佳氏按住手:“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事不必我说,你也该知道轻重。”
妯娌连连点头,回家了也句不肯说,只说侧福晋人好和气,她的小姑子好奇问了句侧福晋好看不好看?不等马佳氏说,她就道:“小姑奶奶,不是我这当嫂子的说你,只是主子的事,咱们还是不要打听的好。主子就是主子,不是咱们嘴边的话瓣。”
她小姑子还要不高兴,被傅鼐的额娘,家中的老太太巴掌呼到脸上,喝道:“跪下!”
小姑子含泪跪下,老太太骂道:“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今晚罚你不许吃饭!滚回去跪着捡个时辰的佛豆。”
等小姑子出去,老太太对马佳氏道:“老大家的,你给嬷嬷说的,对孩子再严厉点。她现在还是这个脾气,我可真不放心让她进宫去。”
马佳氏应下了,劝道:“咱们不着急,还有两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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