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作者:抽烟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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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的贺云天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总骂小枫是个方脑壳,其实他自己还不是个不问青红皂白就上的哈儿?当初如果肯问几句,听听傻鸟的劝,也不会跟十五打上架。
看着十五放下飞爪揉搓着右手两根手指头,贺云天双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十五是好兄弟,这个人他喜欢得很。
当初空手攥住他剑,又拼了最后分力气射中他发暗器,此人就算是大奸大恶,但凭如此勇气也值得他贺云天敬三分。不用说后来这兄弟竟完全不与他计较,也不来那套啥子“相逢笑泯恩仇”,人家不跟咱笑,只是不提,当没发生过。
捅捅身边的傻鸟:“你那个好东西也莫要藏起来了,拿出来给他们吧。”
穆子规恨得牙痒痒!
你要说就不要当着人前说!瞧瞧,那些璇玑营老的小的耳朵都立着,我就是不想给也要给。
就是穆子规稍停顿的功夫,二叔,五叔,初,初八,十三,十五,二十,七个璇玑营的人挂起招牌微笑用眼角溜着只傻鸟……
“给!哈哈哈,把老子骨头拆下来磨磨也是可以当暗器的咧~”
穆子规疯魔了……
十五跟小厮打听了下,知道王爷在书房就路找过去。
在门口听了听,里头有蔡先生还有两位惯常帮王爷监察运河开凿的谋士,难道雨树县那小段的河道又出了麻烦?
再细听,放下心来。原来是开凿的很顺利,只不过他们嫌奉州段那半修的不好,土方夯得不够实,怕有泥沙流失,过几年会淤塞了河道。
十五虽然不懂这些权谋,但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他从前时常窃听京城那些官吏对话,很知道个中奥妙。
什么东西都不能次办得太利索,河道被淤泥堵了不正好又是个工程?件事总要摊开来慢慢做,否则那些前任把活儿做满了,继任的吃什么?
还记得他当初第次听闻时心中大怒,当重要情报回给李大人。结果大人冷笑着说这种弊端慢说是现下,就是被后世赞为绝代明君的太祖爷也没能管利索。
“那些大臣,你堵住这处总有人能翻出新花样,到时候是劳民伤财不说,官员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呢?敢这么做的,哪个不是有硬靠山的?太祖当年五征琉国,少跟着出生入死的将领?这些人的后代子孙即使有不争气的,还能连他老子的面儿也不给了么?”
历朝历代,也许直至几百年后,这种风气都不会消失。只不过权衡利弊间,当权者对有些事睁眼闭眼,小的由着你们去贪去占,国家根基不被撼动便是了。
朝堂之上,自有李大人以及二皇子等与这些人周旋。小事警告,再不得给调离职位抑或稍做打压暗示,旦出现宋鹤年这种不识相的,仗着刘氏党作威作福欺人太甚,便轮到璇玑营来直接杀掉。
当然,每次杀人,李大人都是做好万般铺垫,留出各种线索伏笔,早晚要翻出来算总账的。
这也是十五最佩服大人的地方。
不能打扰王爷谈正事,十五就静静的在门旁。
当值的蒲绍凑过来问:“听说你们在跟夕醉楼学新暗器呢?”
“沈聿枫说的吧?是不是还说我们没他们厉害?璇玑营要跟夕醉楼学手法?”
“咦?你怎么知道的?他还是偷偷告诉我的,我倒是没跟别人提过。”
十五静静的微笑了,“我猜的。”你个酸剑客,等我回去收拾你的。
侍卫阿海在另边阴阳怪气:“你们的人来的真啊。王爷还单独给你们建了个院子,以后王府全是璇玑营的人,还要我们干嘛?”
蒲绍皱眉:“不许胡说!”
十五觉得很奇怪。这阿海以前跟他关系还算不错,不说像蒲绍那般亲近,也是见面有说有笑,为何突然变酸了?难道是跟沈聿枫学的?
正想着,蔡先生等人已经与王爷谈完开门走了出来。
“十五来得正好,王爷都快坐不住了。”
刺客甲面上红,“我是来跟王爷说正经事的。”
蔡廷捻着胡子微笑:“去吧去吧,王爷也是要跟你说正经事。年轻人,在起交流交流感情总是好的,不然……哈哈哈~”
十五沉默了下,对着蔡先生的背影小声说:“二叔说他很想念先生,叫先生有空也去聚聚呢。年纪大的,在起交流交流也是好的,啡啡啡~~”
蔡廷僵住,瞬间由方步变大步,嗖嗖的溜掉了。
“十五来了是不是?快进来!”荣敏在里头扯着脖子喊。
跟蒲绍点了个头,也没放过阿海脸上闪而过的不屑,十五推门而入。
“院子?”荣敏想了下,“给你们造的院子还没弄好,要用大的地方你且说就是了,大不了我派人把后院的果林铲平。”
那还了得?
那片果子园不仅是伍伯和府里工匠的心血,是众侍卫小厮侍女的水果来源。有果园,随时去偷吃也没人管,简直是庆南王府至宝。若是因为璇玑营砍了,别人不说,翠翠恐怕是第个轮着鞭子来找他算账的。
“我们就是要片大些的空地,演练几样夕醉楼的暗器。其实,侍卫院也是可以将就的,就怕打扰了众位兄弟休息。”
“那就用侍卫院,这算什么事?以后不用来回我,直接让总管安排就是了。来,亲个~”
十五后退了步,“王爷,属下想再带人去趟奉州,最好还能再往北去去。璇玑营才找回来几个人……”
荣敏挥挥手,“不用找啦,这是李赞的来信,你先看看吧。”
十五展开信笺,看到李大人的字迹心中酸,但信的内容让他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璇玑营的兄弟们,很都被李大人秘密召回,虽没说人数,但信上吩咐在庆南王府的众人不可擅自行动,尤其是初和十五。
如此看来,四散在各地的人应该已经悉数召回了……
荣敏在旁看十五的脸色忽喜忽忧,犹豫了下,最终拿出瓶药膏:“李赞吩咐人同送来的,说是你们惯常用的疗伤药。其实,我给你准备的那种也很好用,还掺了珍珠粉。你看,我每天都叫人给你炖补品,我对你比李赞强的……”
然而,完全没有会让荣敏不爽的“感动”表情,没有十五对着药膏诉说他们李大人么么关心他之类的会让某王爷挠墙的情节。
他家刺客对药膏的表情很诡异,“这个……这个……我收着吧。”
对于十五而言,被李大人亲手涂药膏是个很可怕的回忆,而他自己曾联想过的药膏用途,是让他恨不得头撞死。
奇怪……为什么庆南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就不反感呢?因为喜欢么?
王爷既然答应了侍卫院借他们用来演练暗器,十五又着急回去把李大人的吩咐转达给大家,这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荣敏却把拉住要走的人,笑眯眯的说:“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呢,别着急走。”
十五:“???”
“亲亲,我就告诉你。”
十五微微笑:“那还是等王爷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荣敏干咳了声,“算啦,有侍卫回报,再会儿就有你的两个老友来访,估计现在也该到了。”
“谁?”
“你猜……”
十五斜目看:“不猜,会儿就知道了。”
荣敏各种挫败。
“四哥,红姐!你们怎么来的?”
十五跟荣敏在书房里较了半天劲,他根本没想到所谓的两个老友会是这二位前辈。
初等人也闻讯赶来,时间厅堂中热闹无比。
独臂的初四和拐腿的阿红先拜见了二叔五叔两位,这才接受小辈的行礼。
“我们是被庆南王派人接过来的。作为璇玑营的人本不应随意出城,但城里太乱,而且王爷派来的人有十五的信物。”
十五惊,“什么信物?”
腰牌。
悄悄瞪了眼庆南王。怪不得他找不见腰牌,原来是被他偷走的。可又是什么时候偷的呢?不想还好,细细回想顿时脸红了个透。他与荣敏相处时有若干次被亲的昏天黑地,慢说是拿走块腰牌,就是衣服也险些被剥个干净。
肯定就是那几次撕扯时闹的!
荣敏假装没看见,得意洋洋的吩咐,“既然来了女客,翠翠赶紧把你们院子里收拾出间上好的屋子。侍卫院肯定是住不下了,总管,腾出偏院客房来,给几位长辈居住。”
二叔默默的在心里记了庆南王笔。
好啊,我们两个老的天天挤在初五的小破屋里,也没想着让我们住好屋,初四和阿红来就成了长辈了?我们这把岁数白活了不成?
殊不知,在荣敏心里,只有十五提过的人才是重要的。两个干巴老头儿,堂堂王爷又怎会记在心上?所以今次荣敏真是替十五背了回大黑锅,乃至日后被二叔各种作弄后,总要在十五身上加倍找回……
“你当初就总是提四哥对你如何好,红姐对你如何疼,怎的就没提你师父二叔呢?瞧瞧我今日又掉到他挖的陷阱里,这个事儿怎么算?”
“慢慢算呗,还你就是了。”
“怎么还?”
“我挖个坑让二叔掉进去?”
“……然后他再挖坑让我掉进去?想都别想,来吧,肉偿肉偿!”
这是后话了。
京城。
李赞仍然被软禁在庚王府中,却是愈发悠闲自得。
已进入初冬。
开春解冻太子就要率军亲征边境战场。召回来的人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安插在北征军之中,聿启山大将军挂帅,筑北王派壁上观的姿态……
扫眼化作小厮打扮的三十儿,李赞慢条斯理的说:“以后璇玑营肯定是不在了,添翼所直隶君王,你就进宫管着去吧。”
“属下听凭大人调派。”
“你错了,旦日后你掌管添翼所,所要服从之人再不是我。”
“大人!”
李赞微微笑不做声,垂眼看着面前独自面对的棋盘。
李仲扬,你想要的我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璇玑营的人忠心耿耿,但也忠的是这个国家,不是我。你对三十儿下的功夫大可不必啊~
落下枚棋子,想起林妃跟他说过的话:“璇玑营早晚得走到头,急流勇退不是那么容易的,可退下来,好歹还能留下条命。你这辈子求什么?”
求什么?他想过那把椅子,但势孤力单没有得力外戚。他长大了,皇兄也上位了,儿子才比他小几岁而已。
个母系身份低微的小皇叔,又被先皇放在那么个得罪人的位置上,还能争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皇侄儿么?
锦衣玉食,够么?守着皇族,守着国家,够么?别人许诺下的权利地位,他稀罕么?
李赞微微笑,夹着棋子的手迟迟不落。有人说人生世荣华富贵不过夕之间,那他就求个富贵安康吧~
作者有话要说:【方言注释】
方脑壳:四川(特别是成都、重庆)俚语,指个人办事不灵醒,脑袋不好使。
哈儿:四川方言,傻瓜。
48、第四十八章
自四哥和红姐到来,璇玑营在庆南王府已达九人之众,恰恰又是老中青三代聚齐。上有二叔五叔两位前辈,又有四哥红姐等壮年退役的,也有初十五这种当值的。
每日里小的们必然先去给长辈请安行礼,因为四哥是十五的入营师傅,如此来,某刺客在南域养出来的散漫言行骤然收敛了许。
庆南王眼见着十五又变成刚入王府时的刻板样子,自然心生不满,以他的脾气几乎要立时将碍眼的众人轰到别院去住才顺心。
好在,十五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不解风情,难为他个刺客竟能做出在师傅面前中规中矩,与庆南王时各种安抚的两面派行径。
具体是如何安抚的无人知道,只不过熟悉小王爷的老总管和蔡先生等人都很是惊奇。以王爷的脾性竟能屈尊陪十五演戏,人前留足面子,不亚于天方夜谭。
十五静静的坐在藤榻端,荣敏枕在他腿上有搭没搭的翻着手中的书卷。
“再过两日就是冬节,每年此时街上都热闹得很。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唔……”
荣敏抬手捏着他的下巴来回摇:“想什么呢?又惦记夕醉楼那些破烂暗器不成?”
十五总算回神:“他们的暗器很精巧,怎会是破烂的?我是在想二叔他们研制的新家伙,似乎总有些不妥……”
“要我说你们就是事!明明帮子刺客,非要硬充能工巧匠。若真有日李赞将你们召回,你以为凭他历来办事滴水不漏的习惯,会不把你们要用的家伙准备好么?搞不好你们李大人手中的工匠早早又造了新东西呢!”
十五点头:“说的也是,王爷英明。”伸手捞,勾起荣敏脖颈将人拉高少许,“啵~”的声亲在鼻子上。
所谓调戏与反调戏。
自从荣敏吩咐了只有他们二人时候无需敬语,这“您”就变成了“你”,“属下”也变成了“我”。十五觉得挺好,这么说话显得亲密。
既然王爷如此对他,还要装模作样就显得太矫情了。
所以随着二人关系逐步进展,十五也觉得他确实是越来越喜欢王爷了。平日里的亲密举止也就不再事事处于被动,经常是在那个最恰当的时刻主动出击,往往给荣敏带来无法形容的惊喜。
荣敏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回十五腿上,对于这般甜蜜的二人时光很是满足。把书卷随手扔到边,既然他的刺客花心思在暗器上,那他也上上心。
“说说,二叔是怎么设计的?你又如何觉得不妥?”
原来老初二和老初五见到夕醉楼的袖箭后直爱不释手。毕竟这与寻常袖箭大有不同,箭筒以黄铜造,硬度可格挡兵刃。而旁的袖箭不过是单发,夕醉楼的可以三连箭,其中机括之巧妙令人叹为观止。
于是二叔心血来潮时想到,如果能将箭在不影响硬度射程的情况下,做得小巧轻便,那完全可以做成筒。
“筒?你们刺客不都是讲究便携的么?如果按他们设计的攒成个梅花形,背在身上不就没有袖箭出其不意的功用了?”
十五轻叹声,“可不是么,于是二叔又琢磨着能不能做成背箭那般的扁筒。”
荣敏抻了个懒腰翻身而起,条腿搭在十五腿上,歪着上身,下巴顶在他的肩膀,“夕醉楼不还有个特别厉害的玩意儿么?神神秘秘的,除了你和初都不给外人看。到底是什么那么金贵?”
耳朵被阵阵的热气吹拂,十五脸红红的,“那东西已经不能完全算作暗器,到是沾了火器的边儿。威力巨大,却不适合我们随身携带……王爷,别闹!”
荣敏抱住他的肩膀,不依不饶的轻轻舔弄眼前这圆溜溜的耳垂:“要我说,你们璇玑营的人都是根筋。你看,你跟我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再稍微亲昵些就脸红。二叔也是,既然想起来梅花筒,那就定要捆在起用么?做成中空袖筒绑在手臂上不就结了?”
十五原本听荣敏说得流里流气没点正经,后半段却宛如醍醐灌顶。
猛的扭头,重重嘬了口。
可怜庆南王刚才还笑话人家拘谨,结果人家给您来个突然袭击……那嘬用力之大,几乎让他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
还好没晕过去。
荣敏状似无力的栽进十五怀里:“哎呀呀,头晕得很~”
单手抚额,星眸半闭,朱唇微启。来啊来啊,再来亲亲我啊,你看我俊不俊啊~~
刺客甲貌似浑然未觉,抓住荣敏的肩膀摇了摇,“王爷你真厉害!我这就去说给二叔他们!”
“砰!”荣敏还是那副勾魂俏佳人的样子被摔在榻上,人家刺客已经跑了……
“混蛋!”
推门而出的十五微微笑,装模作样什么的,最无聊了。
有时候太过于专件事是很容易困在局中的。
荣敏虽然不懂暗器机括,却是头脑灵活,这次正是应了那句“局外人看得清”,歪打正着。
十五将庆南王的想法转达时,二叔和夕醉楼的巧匠也都是喜。贺云天是立刻拿来若干只袖箭筒绑在十五手臂上,大家兴致勃勃的演练了番。
最终二叔与工匠商议后决定,箭筒改作扁圆,内置利箭三只。如此又修改了长短,诸细节也同讨论。时间气氛热烈,人人都是喜笑颜开。
十五慢慢退到初身旁小声道:“今天王爷还有句话提醒了我。李大人既然打算日后召回咱们另有安排,暗器等配给必然是大人预备。为何你与二叔却对新家伙这般上心?而且,能散射的暗器你们又格外注重?”
初知道瞒得了时瞒不了世。随即使了个眼色,两人悄然溜走。
二叔眼尾扫到这两个得意弟子的身影,眉宇间有少许阴影浮现。
“叛了璇玑营的,是夏迷。”
“夏师傅?!”十五震惊,夏迷就是在庄子里专门教这些孩子暗器以及打下武功根基的人。“怎会是他?”
初冷笑:“无外乎钱财功名,还能因为什么?虽然夏迷倒戈还有其他原因,但主要的也是求这些东西。”
“什么其它原因?”
“还记得秋素么?”
“记得,郭彦丹的师傅。”
初以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原点:“五十年前,有位叱咤江湖武功超绝的大侠,”又画出四个小圆点,“收了四个徒弟,分别是春夏秋冬。春和冬已经无人知晓其行踪,夏便是夏迷,秋就是秋素了。”
十五听到半时已经猜到大概,此时突然灵光闪,“夏师傅的名字里有个‘迷’字,与云城迷山可有关联?”
初微微点头,又在桌上画了个圆圈,说道:“盛传那位大侠生只收了四个徒弟,却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个未入门的弟子。起先只因这青年暗器手法太过霸道,大侠将他制服,后来也许是看他品行还算端正吧,就传了他份剑谱让他弃暗投明……”
“沈聿枫的老爹?”
“正是。”
乱死了……十五甩了甩头。闹了半天,夕醉楼和璇玑营还能算上半个同宗,是个祖师爷啊!
“夏迷在二十年前为璇玑营所用,秋素却是直身在江湖。可惜那大侠生清誉,这几个徒弟贪财的,求功名的,竟没有人能继承师尊传统。”
有点明白了,十五接口道:“所以今次夏师傅背叛璇玑营是刘太傅党通过郭彦丹联络上秋素,又通过秋素许了师傅功名利禄?”忽而又想起他第次与穆子规过招时对方问起过师尊名号,他报了夏迷,穆子规想了下说“久仰”。
当时还他还出言讽刺说师父从未行走江湖,穆子规也是打岔说不过是寻常的场面话。殊不知里头有这么渊源,自己还是大意了!
讲清楚了原委,初抹去桌面上的水滴,压着嗓子说:“如果没有变数,李大人应该会安排你我在北疆战场刺杀太子。而太子身边的人……”
“夏迷?”
“还有众背叛了璇玑营的武师以及没来得及铲除的暗哨。这就是为何咱们需要可散射的暗器了,其它的玩意儿,只怕对方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怪不得太子敢如此嚣张的连窝端了璇玑营,怪不得那么暗哨都被发现,怪不得璇玑营的事被摸得那么清楚,原来是夏迷!
十五思绪翻腾,总是平静寡淡的心也乱了。他作为名刺客,早将生死看轻。于他来讲,兄弟们之间的情义,对李大人的忠心是所有信念的支撑。
别看他嘴上说着为了国家,那也是李大人平日里灌输的。国家这个概念很笼统,给他饭吃给他衣穿,教他功夫教他做人的正是这些营里的师傅师兄们。
现如今自己心中最亲近的人竟然是叛徒!十五只觉得心都凉透了……
烦乱中,时走神撞在了走在他前面同巡夜的阿海身上。
阿海胳膊肘抬将他推搡到边:“滚开!”
十五正是心中股邪火无处可撒,竟然还有人送到枪口上来?
也是那阿海没想到十五的反应会如此大,被反手擒住喉咙时才知道害怕:“放、放开!你这个……下作的……”
刺客甲不怒反笑:“下作的?”微微放松手指,“下作的什么?”
阿海也是急了。
之前只有十五个并未觉得如何,而且璇玑营的这个刺客主要是看着沈聿枫的。平日里这人虽然木了些,但也好相处,便不曾太过在意。
后来有小厮说,十五曾怀疑他的来路。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背后讲我坏话就别以为没人知道。我家三代都在庆南王府,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再后来陆续了那么璇玑营的人,个个鬼鬼祟祟又傲气的很。还不是……
“你就是下作!来了这么人,王爷好吃好喝的款待,还不就是因为你肯卖屁股!”
十五手上紧,抓着阿海的喉咙就把人按倒在地,“卖屁股?怎么卖?”
阿海瞪大眼,“就是你的屁股给王爷干!”
“你见过?”
“……”
十五眯眼:“没见过你凭什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
十五微微笑,“你见过王爷干哪个男人的屁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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