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甲 作者:抽烟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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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

    蔡廷做惊讶状：“哦？那适才知事大人以眼色示意小厮遁走……难道不是去请二公子而是去替我们备茶么？哎呀，了不得了，蒲绍，快快将侍卫招回，免得误伤了大人的小厮。”

    汪慎那神色好似被人泼了头冷水，结结巴巴：“这、这……”

    荣敏笑：“这什么这？你以后也换个腿脚利索的，本王等候时也不见那什么公子来，难道竟要本王亲自去见他不成？”

    就在此时，堂外声长笑：“王爷说笑了，彦丹来迟，还望王爷原谅则个。”

    十五全身绷紧，敛气凝神，微微垂下眼皮藏于堂柱之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甫入堂内的郭彦丹身上。只见他衣饰华贵，修眉秀目，唇边丝倨傲，双目如电。

    荣敏直直盯住，郭彦丹也大方回视毫不怯场。

    “来人，”庆南王忽然嘴角微扬，“介贱民见了本王竟不行大礼，拖出去打五十板子，先。”

    云城知事立刻帮着求情：“王爷息怒，此人绝非是对王爷不敬……”

    蔡廷也轻轻咳嗽了声，以眼神示意荣敏：别较劲，此处不是任性的地方。他很知道为何他家王爷会突然耍起脾气，十五那箭就算现下不补回来，王爷早晚都得惦记着。

    荣敏翻了翻眼睛，“也罢，既然有汪慎替你求情……免了吧。”

    郭彦丹简直气结！

    早就听说南域藩王喜怒不定脾气古怪，想不到竟是如此个白痴！只不过是仗着托生的人家好，空担了个王爷的名号。若非如此，这等人落在他手里，不玩儿死他才怪！

    心里是这么想，面上还得做到，规规矩矩行了大礼，磕了头。

    “不够响……”

    “咳咳！！”向来温和的蔡先生眼中飞出小刀。

    荣敏这才作罢，慢条斯理的说：“起来吧。”

    汪知事见状赶紧再提：“王爷此番到底所为何事？”

    荣敏微挑眉梢：“我王府里两月前跑了个贼人。这人曾图谋行刺本王不成，又乔装潜入王府意图偷窃。本来么，本王亦非大恶之徒，也不曾威逼他招供，就养在府里慢慢磨着。不成想来了帮子江湖人士将他劫走。有消息来报那人被救来云城……”

    看了眼贺云天：“当日那伙江湖人正是云城夕醉楼贺楼主等人，如此，知事大人可知道本王要捉拿的是谁？”

    汪慎恭敬答道：“王爷所提之人恐怕是夕醉楼沈聿枫吧？”

    荣敏击掌：“不错，正是此人。所以本王今日到立刻寻至夕醉楼，可为何沈聿枫不在楼中呢？”

    郭彦丹心惊。苗头不对！

    此时蔡廷收到荣敏暗示，接过话头说道：“贺楼主告知沈聿枫已在两年前被夕醉楼除名，后与郭氏族交好，被郭彦丹收留在府中。我家王爷生怕是这夕醉楼之人栽赃嫁祸，特意吩咐下去在城中寻访，自百姓商户口中得知，贼人确实直被郭府收留。是以，刚才王爷才定要等郭二公子到了才将此事说起。”

    说罢，蔡先生捻着胡须冲郭彦丹微微笑：“公子可知窝藏罪犯是何罪名？”

    就算郭彦丹精似鬼也想不到庆南王会来这么手，没想到他为了捉拿那璇玑营的刺客拘禁沈聿枫会带来如此后果！

    神色微变，脑筋飞转，此事有蹊跷！

    昨天夜里他才将沈聿枫抓了，庆南王怎会这么快就知道？

    旁边射来股犀利的视线让他警觉。眼珠转，看到名黄脸膛的王府侍卫正瞪着他，视线错，这侍卫旁边的人不就是十五么？！

    冷笑：“不错，沈聿枫现下确实在我府中，只不过非王爷所想。王爷恐怕不知，前几日小民家中也进来名刺客。此人来历非凡，不是等闲草莽，王爷可能猜到这人的身份？”

    荣敏笑：“京城庚王李赞麾下，璇玑营刺客十五，对么？”

    郭彦丹愣，想不到庆南王竟然承认的如此痛快。

    “正是。可惜当晚被这刺客逃脱，小民报了官，全城搜捕数日不得要领。后有线人来报，此人被沈聿枫收留在城中某青楼中养伤，于是昨日汪大人偕同小民起至青楼抓人，却是让那刺客再次逃脱，只捉到了沈聿枫。”

    荣敏忽然展开个笑容，那眼神好似即将捕获猎物的野兽，“郭彦丹，你又能否猜到十五为何会潜入你家？”

    郭彦丹当然知道，这根本就是他堂兄郭彦慈与刘太傅商议的圈套。但他又怎会将这秘密说出，只是装傻：“小民愚钝。”

    荣敏摇头叹息：“你可不愚钝，你是傻透了的瓜坯。哈哈哈~~”

    蔡廷重重咳嗽了声，“璇玑营十五奉庚王之命调查云城郭氏族以重金贿赂官吏，官商勾结，哄抬物价，欺压民众！有密信为证。”说着由袖中抽.出件信笺递与知事：“云城知事汪慎，庶民郭彦丹，你们可知罪？！”

    汪慎噗通下跪倒在地，呼号着俗不可耐的词儿：“王爷明察，下官冤枉啊~~”

    郭彦丹眉峰深深皱起，大喝：“小民从商，自来力只为发展我云城经济，如此血口喷人的罪名可有证据！”

    荣敏闲闲的的靠在椅子里：“你不是把人家刺客打跑了么？自然没有证据。”

    郭彦丹冷笑：“哼，没有证据，敢问小民何罪之有？”

    荣敏向前倾身，微微笑：“现在本王就派专人去查你们郭家的账目，再抄抄汪慎的家……不就可以证明谁是清白谁该死了么？”

    说罢脸色变：“来人！动手！”

    蒲绍大步出列轰然应诺，摆手十余个侍卫虎虎生风而去。

    汪慎的左膀右臂之，某个云城同知哆哆嗦嗦的出来行礼：“如此，下官派人协助王爷彻查可好？”

    荣敏哈哈大笑：“你觉得十几个人不够是么？敢问这位大人姓甚名谁？”

    那同知报上姓名。

    荣敏点头：“好，很好。难得云城府衙这个大黑窑.子里能出个懂事儿的，来人，把他的家也抄抄，免得日后受牵连。啊，忘了告知众位大人，本王为了捉拿这个沈聿枫，可是从南域带了不少兵马来的。本意是要与夕醉楼战，殊不知竟然闹了个大误会，沈聿枫行刺本王之时……是跟郭氏族交好的日子上吧？”

    蔡廷捋着胡须微笑：“王爷英明。”

    荣敏微抬下巴，冷笑着盯住郭彦丹：“这个事儿等查完了你们家的账在跟你算！”

    郭彦丹有如雷劈，直直的愣在那里。

    蔡廷示意侍卫上前拿下。

    郭彦丹抬眼环视周，只见庆南王府之前虽走了批侍卫，却是不知从何处又补上来批，各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

    郭氏在云城历来横行霸道，郭彦丹是仗着聪慧分外得宠。虽经商时狡诈计，却如何比得了荣敏李赞这般位高权重的大贵族？

    堂兄拜在刘太傅门下，郭氏族终于尝到了官商家的甜头。在云城，原本与夕醉楼平分秋色，自有了这层关系之后愈发嚣张横行。

    所谓不知天高地厚？他们郭氏在云城当惯了土皇帝，只以为用银子就能砸出手眼通天，郭彦丹不服！他也不甘！

    抬头看向庆南王。

    不过年纪轻轻却手握重权……如果没有这个王爷的身份，他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郭彦丹在心中冷笑，打定主意今日决不能束手就擒，拼了也要挣个鱼死网破！自己这身功夫杀人够本，杀双就赚了！

    猛然蹿起，拔出腰间软剑！

    堂上之人纷纷发出惊叫之声，却见数柄飞刀连射。

    郭彦丹挽起剑花，“叮叮叮”几声磕飞暗器，却无奈那暗器有如无尽之泉，波接着波。

    十五飞刀用尽拍初八：“上！”随手抽取身旁侍卫长剑。

    有人却比他们俩还快步跃至堂中。

    贺云天挑着八字眉嘿嘿坏笑：“来来，我陪你耍耍！”

    十五拉住初八。他很知道贺云天的深浅，这人剑法之刁钻犀利非常，又有沈聿枫的旧仇新恨，必然全力将其拿下。

    四下扫，怕这郭彦丹备有埋伏，于是退至庆南王身侧，握紧长剑目光灼灼。

    忽然感觉右手暖，却是被荣敏握住。

    “笨蛋！自己跑来送死，怎的不跟我说你还要刺杀郭彦丹？猪脑袋也不想想，以李赞的深沉怎会打草惊蛇去拿这个小喽啰，要办也是办云城知事。须知斩草要除根，没有地方官吏的支持，郭家人也不过就是个商人，这些杂碎还入不了李赞的眼。”

    十五垂下头：“是，属下知错。”

    荣敏看着他微笑：“以后不许乱跑了。”

    “是。”

    他也乱跑不了了……荣敏忽然觉得心里很不爽快。等云城的事处理完了，怎么也得告诉他璇玑营和李赞的下场，到时候这厮不定如何伤心难过，搞不好又要鸡血上头自己跑出去报仇！不行，回去之后得给他锁起来。

    这边荣敏拉着十五的右手翻来覆去的揉着，“指头有些好转没有？蔡廷找了个高明的大夫，回去给他瞧瞧？”

    那边贺云天已经将郭彦丹逼至绝境，即使不习武的人也能看出胜败。

    贺云天根本就是个土匪脾气的。这人抢他们夕醉楼生意不说，还拐骗了他师弟，搞得他楼里乌烟瘴气，害他天天听长老念经，又射伤他好兄弟！

    怒吼：“草你祖宗十八代，你个瓜坯！”

    “剑下留人，我要活的。”

    贺云天生生收住剑势，改劈为肘击，将郭彦丹打到在地。不甘心，又冲上去猛踹了脚。

    荣敏冲十五抬了抬眉毛，拉着他走上前。先是笑眯眯的看了会儿，将郭彦丹笑得心头发毛，而后突然夺过十五手中长剑，狠狠刺穿郭彦丹的肩膀。

    荣敏偏头冲十五笑：“这厮竟然敢刺伤我的侍卫剑，不捅他剑还回去怎么行？”

    十五眨眨眼：“回王爷，此人是以弓箭射伤的属下。”

    荣敏立刻张罗：“来人来人，给本王拿弓来！这剑不算数。”

    郭彦丹两眼翻晕死过去。

    十五，静静的微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虐部分已经渡过，小心肝儿怕蹂躏的看官请放心的追文吧。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猜是谁去磨？咦嘻嘻嘻~~

    36、番外

    【庚王篇】

    李赞还记得，娘死的那天，京城刚下过场大雪。

    他在廊下，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娘身边最亲近的侍女给他在脖子上围了条又软又暖的貂毛围巾。

    雪白雪白的兽毛掩盖了他大半张脸，只余双眼睛茫然的注视着那扇死气沉沉的门。

    门里头有娘，有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的太医，有平日对他极好经常逗他玩儿的宫女们，还有……刚刚才赶到的父皇。

    然而，这么人忙活也是白忙。娘，还是走了，带着李赞还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走的不明不白。

    娘，只是个“运气好，肚子争气的小贵人”。后来李赞再想起这些话，总会微微笑。所谓母凭子贵？他的到来似乎并没给娘带来什么好运。

    李赞记不得父皇给娘安排的风光大葬，他幼时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娘死去的那刻。

    曾经的他很喜欢每日趴在娘的肚皮上，问：“是弟弟么？是妹妹么？”

    “赞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呀？”

    娘的微笑永远都是那么温暖。或者是因为失去的太早，即使有不甘和怨恨也被李赞的记忆修改成温暖的……

    “妹妹！”

    “胡说！以后娘再问你，你就说要弟弟，知道么？”

    “唔……我喜欢妹妹。”

    弟弟还是妹妹？不重要，反正都跟着娘去了。

    娘死后被追封为贵妃，李赞被过继给膝下无子的林妃。那条白貂毛的围巾他直留着，曾经上头还有淡淡香味，是娘常用的熏香。可后来时间久了，那味道也就越来越淡，最后再也闻不到。

    有些记忆和心头的悲伤也随着那股幽幽的香淡去。

    林妃是个中规中矩的好女人，这是李赞心里对她的评价。

    该关心的，该管的全都按照礼数来，从不亏待他冷落他，但也仅此而已。李赞喜欢林妃那种安安静静的气质，每日规规矩矩的起床，规规矩矩的穿衣，打扮得体的往屋子里坐，绣绣花，逗逗小猫。

    他去请安的时候问问他的课业，问问他的胃口。叮嘱他各方面的礼节，见了谁该是怎么个礼仪。还嘱咐他：“说错，哑巴虽不招人疼但也不招人厌。”

    李赞直尽量让自己听话。

    因为，偶尔他做的很好的时候，林妃会额外跟他说说话，摸摸他的头，拉着他的手说：“赞儿随娘，都是不爱生事的，这很好。你哥哥们也都还小，十来岁年纪上下的，哪个不是整日胡闹？被哥哥打下两下的，不是欺负，是跟你闹着玩儿的。来，尝尝这点心。”

    将他揽在身边，亲手喂给他吃。这个记忆也很美好……

    也许就是林妃的温吞让她在后宫里四平八稳，连着李赞的日子也过得顺风顺水。

    别人的娘都争来争去，前几日还跟他横鼻子竖眼的某个皇兄，没过几天就去跟另个叫嚣。母亲们的斗争，往往延续到孩子们中间，这似乎已经变成了定律。

    没有谁和谁能做真正交心的好兄弟，尤其在皇宫这种地方。

    李赞试着把这个想法偷偷说给“娘”听，林妃只是笑：“赞儿是聪明孩子。”

    后来事态似乎变得严重起来，皇子们陆续成年，最后只有最小的李赞还住在宫里。当然，还有太子。

    忽有日林妃将他招过去，屏退伺候的人让他跪下。

    “我知你直恨着你亲娘死的不明白要给她伸冤，但现在宫里只剩你和太子，且不管当日到底是谁这般心狠手辣，你从前那些小伎俩断断再使不得了。”

    李赞像是第次认识这女人般瞪着她：“娘……”

    “我不是你娘。”林妃拿起绣到半的花绷子，手指不停，也不抬头看他：“你自小就是极聪明的孩子，认了我之后也从不给我添乱，这很好。但现在不比从前，你以为还是挑拨就够了么？御案后面那个位置没你的份儿，就算你是我亲生的，娘也不会让你去争。”

    李赞直直的跪着，说不出话来。

    “人死了就是死了。你托送在这个地方，原就别想着什么都能公平。别人家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你生下来就已经是龙，可想过这个身份日后该干些什么？光是给你娘报仇么？”

    “孩儿……不知道。”

    当年的李赞真的不知道，也真的没想到像碗白开水样的林妃会跟他说出这样的话。

    是林妃与他次长谈掐断了他的异想天开，也是林妃的话给了他当头棒喝。

    堂堂男儿，总算计自己那点小利害，分仇要记辈子，三分恨要拉人家全家陪葬，这不是男人，不是皇子应该做得出的事。

    李赞想起来了，林妃的父亲是当朝吏部侍郎，是名贯南北的大儒。都说南蔡北林，南边的蔡家人才辈出，京城的林氏却只有个不甚出色的儿子，林妃的弟弟。

    恍然间，李赞似乎摸到点灵感。如果林妃是男人……凭她在后宫中的种种作为，恐怕北林也后继有人了吧？

    “孩儿知错！”

    李赞人生中第次认错，就是认给林妃。也是这第次之后，他被引至个新的世界，开阔，博大。也，不再流于他以前善于玩弄的那些下等伎俩……

    而他第二次认错，却是对着个三层的木架。

    架子上有三十个牌位，从初到三十。

    缓慢的将每个牌位都擦拭遍，还有已经摆在牌位前的银簪。自从他接手璇玑营之后，已经死过很个探子和刺客了……

    “朕将璇玑营交付给你，就是看中林妃对你的教养。璇玑营，监察百官但决不能与任何派亲近。助长其，只会落得方独大。需知你要维系的是各方平衡，让他们相互牵制，才是国家安稳之道。”

    如果是皇帝昏庸呢？

    李赞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父皇，也没有将这个问题挑明，只是给他三份密诏。份可在危机时派遣调动京畿总兵及其下所有兵力，份直接授意持密诏者暂领都察院，份可于大乱时特招筑北王率军上京。

    李赞知道，这三分密诏中的任何个都不能乱动。否则，只会让这个他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国家动荡不安。他也知道，父皇必然还另设人牵制他。也许是某位皇兄，也学是某位重臣。

    最终，两份调动兵马的密诏被深埋在林妃的宫苑之中。在其上，李赞亲手种植了许萱草，他，要出宫立府了。

    “娘，孩儿就要出去了，您可还有什么话要特别嘱咐的么？”

    林妃还是那样淡而暖的微笑着看他：“莫要刚愎自用。”

    李赞垂头：“孩儿谨记。”

    林妃笑着摇头：“你啊，总要栽个跟头才记得。”

    新帝登基，璇玑营易主。

    李赞果然还是被林妃说中了……这个跟头栽的够狠！

    【庆南王篇】

    荣敏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个哥哥或弟弟陪他玩耍。但是，他只有个姐姐，还是个文静得看到他爬树都会惊呼着晕过去的姐姐。

    即使这样，他还是喜欢与姐姐开玩笑。偷她的小猫，踩住她的裙子，突然从树后跳出来吓得她哇哇叫。

    每每此时老王爷就会叹气，把他抱在腿上摇：“敏儿这脾性既不像我也不像王妃，竟是与他小舅舅八分相似。”

    荣敏可喜欢小舅舅了。但王府里的先生们总告诉他，“小舅爷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子万万不能学他。”

    小舅舅拎着剑跑去闯荡江湖就是不学无术么？但他会作诗，会弹琴，会画画，还会上树摘果子，“自己摘的吃着香甜。”

    于是荣敏也去摘，于是终于马失前蹄掉下来了次，于是老王爷怒极，要将王府里的果树都砍掉。荣敏大哭：“别！我以后不摘了就是。”

    仅仅不上树是不够的，老王爷自王妃过世后身体情况每日愈下，为了日后的打算，只能将小小年纪的荣敏带在身边。

    十二岁的孩子，每日里手把手的交。屯田，水利，盐场，茶园……

    荣敏习武，但也是三天的兴头就作罢。后来当时他的西席蔡先生想了个招儿，买进来十几个孤儿陪着起读书习武，到还真是圆了荣敏个当孩子头儿的梦。

    但，这也很快就变得无聊至极。

    读书么，那些孩子还小，笔划的从头学起，荣敏却是已经得帮着父王处理公务，是动不动就被叫去府中谋士面前听讲。

    习武么，那些孩子就算有天赋有蛮力，也轻易不敢跟小世子动真格的。唯独个傻憨憨的叫蒲绍的，还敢比划几下。结果木剑给荣敏脑袋上砸了个包，蒲绍被师傅揍了满头包……

    荣敏受伤是整个庆南王府最大的事。

    那个包赚了大公主无数的眼泪。她只这么个弟弟，虽然从小顽皮但她知道荣敏对她极亲。

    弟弟可怜，两岁上娘就去了。从小虽然锦衣玉食，大公主却看到好几次衣饰华贵的小世子偷偷在山石拐角后面，眼睁睁的瞧着府里家奴的孩子跟自己的母亲玩耍撒娇。

    她把弟弟装在心里，所有的念想全是荣敏。但她毕竟是个女儿，她也是要出嫁的……

    那天她坐在花轿里，听到外头弟弟脆生生的咆哮：“不许带走我姐姐！”

    荣敏拎着他的小木剑带着帮孩子拦在前头，倔强的仰着下巴：“来人，将这些要抢走我姐姐的都拖下去砍死！”

    那帮孩子全僵着不敢动，只有蒲绍扑出去，用木剑拼命砍其中个轿夫的大腿。

    老王爷气得发抖，“不孝子！你给我回来！”

    荣敏还有些少儿圆润的脸涨得通红：“我不！父王，姐姐要被恶人抢走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姐姐要结亲了，也知道以后会有个男人对姐姐很好很好，但他只有这么个姐姐啊！那死男人想找个老婆随便捡个女人就是了，为何要来抢他姐姐？

    然而他的装傻充愣也很容易被老王爷看穿。

    荣敏这孩子自幼就擅长狡辩，与他说道理等闲人保不齐还会被他绕晕，直接武力拿下痛快。

    被三四名王府侍卫按住徒劳挣扎，目送着姐姐的迎亲队伍越走越远……

    大公主出嫁那年，他才十三岁半，之后不过两年，老王爷也去世了。

    京城里来了道圣旨，说是荣敏年纪幼小，于是指派名文官来南域辅佐直至其年满十八继承藩王之位。

    可惜在荣敏眼里，只有父王临终托付的蔡先生是有资格辅佐他的人。什么京城里派来的？“皇帝不过是想趁着我年纪小把爪子伸到南域来罢了！”

    蔡廷皱起眉毛：“王爷注意言辞！”

    荣敏轻蔑笑：“南域是我的地盘也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里骂几句又何妨？”

    “王爷可知京城中有位大您三岁的庚王么？小小年纪就接掌璇玑营。而这璇玑营专门偷听侦察所有大臣的言行，据说是无孔不入无所不能。”

    “哦？那本王到真想见识见识这些璇玑营的探子和刺客！”

    可惜，璇玑营的没见着，莫名其妙的刺客到是见了不少。

    到底有少人想他死？他死了南域荣氏再无嫡系，皇帝就可以撤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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