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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桓容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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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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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仅是见礼,并未上前。

    桓容稍加思量,心中便如明镜一般。

    士族也分三六九等。王谢两家属于巨族中的巨族,位于金字塔顶尖,代表门阀中的顶尖势力。其他家族多要仰三家鼻息。

    桓温手掌大权,跺跺脚建康抖三抖,龙亢桓氏却属一般。兼同曹魏有些关系,即便桓大司马在朝中说一不二,两度北伐,在民间极有声望,桓氏依旧无法列入顶尖高门。

    以谢安、王坦之为首的士族门阀,说不带你玩就不带你玩。

    这就是当世规则。

    死活走不进圈子里,举刀子也没用。

    家族乃立身之本。

    假设不是郗家日渐衰落,郗超未必会甘于桓温帐下,屈居为幕府参军。

    谢玄亲自登门相邀,给了桓氏极大的面子。

    故而南康公主心怀疑虑,却没有阻拦桓容出门。庾希处心积虑,落实桓氏霸道之名,经王、谢郎君这一露面,自然也会冲淡不少。

    谢安心系家国,绝不允许因私仇坏国事。庾希心胸狭隘,目光短浅。不能及时收手,注定要栽个大跟头。

    青溪里位于城东,乌衣巷则在城南。

    桓容坐在牛车上,随意曲起长腿。

    车盖未张,阳光自头顶洒落,带着融融暖意。伴着草木的清香,河水的甘冽,春日里熏人欲醉。

    顺秦淮河岸而下,沿途可见各式廛肆埒围。

    多数店门敞开面街,大者悬挂门匾,上书古体篆字,小者各色布幌垂落,风过轻轻摆动,同河岸边轻摇的柳枝相映成趣。

    河面上,商船舢板忙碌穿行。

    船头的艄公赤着半臂,斗笠挂在肩后,用力撑起船杆。伴着河水飞溅而起,小船已经同商船擦身而过。

    码头上,头戴平帽的仆役往来穿梭,顺着吱嘎作响的木梯登船,将南北来的货物一一卸下。市货的商人络绎不绝,许多货下船不久就在码头售罄。

    桓容看得新奇,留意到几名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满脸卷须的船主。虽然穿着汉服,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汉人。

    “鲜卑胡。”

    或许是他的表情过于明显,好奇观望时,身侧已有人帮忙解惑。

    “观其形貌应属宇文鲜卑。”

    出言之人身着玉色大衫,头戴葛巾,面容清俊端雅。眉飞入鬓,眼尾狭长上挑,却不予人轻浮之感,反有道不尽的书香之气。

    “子敬兄。”

    方才经谢玄介绍,桓容知晓此人姓王名献之,书圣王羲之的第七子,是东晋有名的大才子,颇得谢安赞誉。

    桓容对他并不陌生。却不是因为王大才子的才气,而是因为他的妻子。

    王献之有两任妻子,前任郗道茂是东晋才女,出自高平郗氏,祖父是东晋名臣郗鉴,桓温帐下参军郗超正是她的堂兄。后任司马道福现在还是桓济之妻,桓容的二嫂。

    无论前任后任,都能和桓家扯上关系。

    桓容面带笑容,仔细打量王献之,暗地里琢磨,假设桓大司马没有去世,桓家势力未被打压,司马道福还会同桓济仳离,不惜背上撵走前妇的恶名也要嫁给王献之?

    可惜,假设只是假设。

    凡事牵扯上政治难免过“俗”。没准真是帅哥威力过大,迷得余姚郡公主踹了桓济也说不定。

    桓容生得极好,眉间一点朱砂痣更显得灵透。

    少年声音清朗,未见同龄人的沙哑,反而格外悦耳。说话时嘴角不自觉上翘,眉眼稍弯,竟让王献之想起母亲最爱的狸花猫。

    思及桓、庾两家之事,王献之不由得怜惜之意大起,撇下亲兄弟和堂兄弟,一路之上与桓容并车,为他介绍建康风貌,长干里的风土人情。

    谢玄反倒被挤到了一边。

    看着行在右前方的两辆牛车,谢玄对兄长谢靖笑道:“能得子敬的眼缘也是不容易。”

    王献之的性情貌似平易逊顺、闻融敦厚,实则却非如此。如果看不上某人,压根理都懒得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庾氏兄弟。

    甭管庾攸之还是庾方之,完全是拜访一次打脸一次。为求一幅字,还要继续送上来给人打,不打肿不算完。

    知晓桓容能得王献之另眼相看,庾攸之八成会气得吐血。

    要么说,在刷脸的时代,有一张得人缘的面孔实在是太重要了。

    桓容苦背族谱,死掉无数脑细胞,勉强梳理清同建康士族的姻亲关系。行路之上,除了王献之和谢玄,凡是有印象的族姓郎君,多少都能说得上话。

    桓祎陪在身边,目睹此情此景,嘴巴越张越大。

    他竟不知道,阿弟这般厉害!

    同行健仆更是抬头挺胸,与有荣焉。自家郎君能同得王、谢高门郎君谈笑自若,彼此交好,再没有更长脸的事情了!

    遥想前头三位公子赴上巳节的情形,禁不住摇头,暗地里叹气。

    嫡子终归是嫡子。

    得南康公主和大司马教导,无论品貌才学,小公子都是桓氏族中顶尖。便是早年号称大才的桓秘,在桓容的年纪也未有这般境遇。

    牛车缓慢前行,车轮压过石路,咯吱作响。

    长袖大衫的士族郎君坐于车板上,一边欣赏美景,一边谈诗论道。其人或风仪严峻,或尔雅温文,或潇洒不羁,或清和平允。无论何种情态,皆是面容俊美,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车架过处,引得秦淮河两岸人潮汹涌。

    年轻的小娘子、风韵犹存的妇人均走出家门,驻足河岸旁,翘首观望郎君经过。更有小娘子摘下发间饰物,取出随身绣帕,争相投入车上。

    一时香风袅袅,花雨阵阵。

    女儿家的笑声流淌耳边,清脆娇美,似春日谱出的佳曲。

    此情此景,唯两晋独有。

    桓容年纪尚小,身在队伍中间,照样被绣帕盖了满头,车板落下绢花细簪无数。谢玄和王献之等人的牛车则是“重灾区”,眨眼被锦绣堆满,各式环佩簪钗闪烁其间。

    越向前走,女郎们越是热情。

    至河栅篱门前,牛车已经不能称为牛车,完全成了色彩斑斓的“花车”。

    谢玄等人已经习惯,神态自若的取下绣帕绢花。

    小童婢仆熟练的清点,不时互相对比,哪家郎君收到的“爱慕”更多,哪位郎君不比昨年。

    桓容事先不知,阿谷却早有准备,一边清理车上一边暗道,回府后定要报知殿下,小公子风仪过人,待及冠之后,必能同王谢郎君比肩。

    桓容的几位兄长,当年可没这份殊荣。

    桓祎的牛车行在桓容左侧,同样落下不少绣帕绢花。至于是真有小娘子青睐,还是准头没把握好,不小心扔偏了,那就不得而知。

    无论是哪样,桓祎一样开心,望着桓容的眼神颇有几分炽热。

    按照后世的话讲,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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