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鬼畜攻VS妖孽女王受,HE~) 作者: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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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衬衣上松了两个扣子,显出段锁骨来。
罗骏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和表情,迎上前去接过手提电脑和背包,体贴的拉着他往外走:“在新航检阅行李口。”
“他们打算去新加坡?”
“大概是的。”
杨九想点烟,但是点着了又把摁熄。罗骏想说什么,但是看看他的脸色,只低声说:“没关系的,你如果想让她回来……”
杨九没有理他,而是加紧走了两步。
在机场的角苹嘉和阿健脸色苍白的坐在长椅上,身边围着圈人,都是罗骏带来的。大概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和招来麻烦,这些人全都是便装,装作漫无目的的晃荡在周围。
就算是杨九和罗骏两个人来了,他们也装作没有看见般——毕竟未婚妻跟人私奔这件事不是很光彩,底下人最好不要在上位者十分恼火的时候去充当炮灰,最好还是让自己无限透明。
杨九慢慢的走过去,大概在还有两步远的时候罗骏停下了脚步,然后杨九上前去,默然的在苹嘉面前。
两个人时相对无言,倒是那个小伙子还有几分担当,赶紧起身想抢在前边说什么,被杨九伸手挡:“不关你的事。”
苹嘉低声道:“对不起,这是我的错。”
“……你这样我很为难,”杨九缓缓的道,“请帖都发出去了,谁都知道我要和你结婚了,这时候你突然这样……以后我们两个都没脸你知道吗?”
“对不起。”
对不起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是对不起,事情也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就算再对不起又能挽回什么呢?
杨九深吸了口气:“你都想好了,不后悔了?”
苹嘉点点头。
杨九沉默了会儿,苹嘉困难的摇摇头:“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感情上的事真的很难说,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杨九抬手用力揉了揉脸,重重的叹了口气:“——好。以后想回香港时尽管回来。”
那个小伙子想说什么,但是杨九没有给他机会。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罗骏回头看看他们,紧接着就跟了上去。
机场外等待着的人看他们出来,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车。杨九抬脚踏进车厢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罗骏伸手去扶了他把,然后也坐了进去,升起和前座的隔音板。
杨九终于点起了那支烟,深深的吸了口,“她其实是个蛮理智的人……”
“女人都是没有定性的,”罗骏伸手去按住他的手,轻柔而不容拒绝的拿过香烟,扔出车外,“——她们照顾不了你,不是你应该选择的对象。”
杨九苦笑了下:“也许吧。”
罗骏说:“你还有我。”
他们对视了会儿,杨九点点头,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花花有二~!有二有河蟹~!就来个嫩草吃老牛好八好?^皿^
ps,价值千万美金的名表不是没有,但是本文属于夸张!切勿考据!小说纯属虚构,请切勿模仿!拿这种东西送前情人是纯属骚包骚得慌,请年轻的朋友们以吃饭为重,谢谢!
第十七章嫩草吃老牛
晚上回去之后杨九没有下来吃晚饭,只根接根的在楼上天台抽烟。罗骏上去看的时候只见地烟头,还丢着几个空啤酒瓶子,杨九独自人呆在房顶上,铺了张美人榻,正懒洋洋的半倚在上面。
这情景恍惚让罗骏响起他们的初见。这无情无义的老男人,也是这样个招蜂引蝶又全无心肝的姿态,绑着绷带带着伤,点点血迹晕在腰侧,要喘不喘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怀疑他会不会随时断气。见了人就是妖妖调调的,说话前非要拿腔拿调番,似乎随时都在勾引你,又好像随时都会神游天外到个不知名的次元去。
谁知道当年见,刹那间就滑过了这么年?
“杨九,”罗骏问,“你在伤心?”
杨九正点着根烟,闻言摇了摇头。
罗骏走过去,跪在他面前:“你为那个女人感到伤心?”
杨九吐出口烟,他们相隔得这么近,几乎喷到了罗骏脸上去。罗骏没有在意,他紧紧的盯着杨九,直到杨九有点受不了了,微笑着反问:“说伤心也太严重了吧?”
“杨九,”罗骏说,“我们在起这么年了,你别什么事都瞒着我好不好?你看,我们起走过了当年那么困难的境地,我们起出生入死,以后也会直这么走下去,难道你打算辈子都不跟我说句实话吗?”
不知道他这话有什么地方触到了杨九的神经,他突然不易为人发觉的震,望向罗骏的目光里刹那间闪过点极其陌生的、锋利的东西。罗骏心里紧,然而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杨九已经恢复了正常:“……怎么会是辈子呢,教你是我的工作,也是罗荣慎的遗愿。现在你师成毕业了,我总不能辈子跟在你后边不放手让你自己走路吧。”
他说的这些是他们之间早就心照不宣的东西,事实上,如果是般被扶持上位的人,在听到重臣说这种话时,是会感到高兴的。这说明当底下人的没有要越俎代庖的意思,总有天会把手里的权柄交还给上位者。
然而对于罗骏来说,这等于是把他心里隐藏着的忧虑变成了现实。他直担心杨九会离开,担心了这么年,杨九的句话让这个隐忧变成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实。
如果能形容的话,那么在那刹那间,罗骏心里几乎掀起了场地震。他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如果不是夜色的遮挡,可能杨九现在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异常。
“不用担心我,我会把它当成是上天的旨意——可能是罗荣慎在天堂上希望我忠于他吧。”杨九起身来,带着虚假的优雅对罗骏欠了欠身,“——能完成爱人的遗愿,我对此感到十分荣幸。”
突然他的手被罗骏拉住了。
“你辈子都不可能去爱其他人了?”
杨九掩着唇轻声的哈哈笑起来,眼底片深情:“其实我爱你爱得发狂。”
紧接着他俯下身,直视着罗骏的眼睛:“——你信么?”
罗骏注视着杨九黑色的漂亮的眼珠。这个人的眉眼和当年的完全没有点变化,好像他还停留在罗家那个深深的、隐秘的庭院里,躺在漫天的桃花中,漫不经心的拿着狗尾巴草去逗弄人家打着鼾的小黑猫。
他张了张口,慢慢地说:“我……我信……”
——如果你对我哪怕点点感情都没有,你怎么会陪在我身边这么年?
——这么长时间,无数的点点滴滴日日夜夜,如果你真的点也不爱我,你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么呢?
杨九眨眨眼,笑声极其的轻,然而那笑意在他眼睛里,就好像浓得化不开了样:“你信?罗骏,连我说出来的话,你也信?”
他抽身欲走,冷不防罗骏猛地起身来,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这是他们第次这么接近的靠在起,大片的肌肤相贴,点间隙都没有。杨九很削瘦,尤其是脊背上的骨头几乎能硌手,但是他后颈上的皮肤倒是很细,带着沐浴过后又在夜风里吹了半天的气味,仔细闻的话,好像还能闻出点花园里睡莲远远飘过来的暗香。
杨九直觉想推开他,但是罗骏的声音没有那种让人敏感的暧昧,相反倒是有点杨九惯常的不用负责的调情:“为了忙你的事我最近都没去和对面钢材集团那只可爱的小野猫约会了,这么晚出去明早定回不来,不如老师您帮忙解决下?”
他要是特别深情特别用心的说点小情话,可能杨九这时候已经把他给甩出去了。他说的话有点杨九习惯了的欢场风月意味,这种意味在杨九的直觉里,就是不用认真、不用负责。
“怎么,你那天不是打电话叫人来的?”
“那不是么,最近惯的无法无天了,电话都叫不来了,我也懒得开车出去……”
杨九微微偏过头,带着点揶揄的笑意:“你不是很会伺候女人?”
罗骏探过头去,这个姿态让他几乎贴着杨九的耳廓说话,他们紧紧地相贴着,这个样子简直称得上是耳鬓厮磨,“……我还很擅长于伺候您呢。”
大概是白天的心情真的很低落,这个时候也许场无关痛痒的发泄会有助于改善情绪。杨九心里微微动了下,随即反手过去带着暗示性的拍了拍罗骏按在自己腰侧的手臂:“这里会有人上来。”
发泄是生理需求,隐私是心理需求。
罗骏几乎是立刻就兴奋了起来,隔着衣服杨九都能感觉到他掌心贴在自己身上的热度。他回过头去,微凉的下唇若有若无的擦过罗骏的眉宇,然后按住他,强迫他暂时冷静下来。
杨九的房间在天台之下,直接下道楼梯就可以。罗骏是如此的兴奋以至于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就忍不住按着杨九亲吻下去,刚迈入青年的时段,行动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毛糙,在暂时没有人经过的角落里就把手伸进了杨九的衣底,价值不菲的阿玛尼衬衣很快就被揉搓凌乱成了仅仅是挂在身上的布料。
“别、别这么急。”杨九喘息着转头避过罗骏再次覆上来的亲吻,“你到底久没解决过问题了?小心憋出病来。”
“这话同样问你。”罗骏用肩膀抵着他,伸手在他下 身的部位上捏了把,“你不也硬了?”
杨九哈哈笑,伸手去开自己的房门。罗骏的手极其的不规矩,身体上窜过的阵阵战栗显然影响了他开门的速度,房卡在几次歪斜之后终于插进了锁孔里。
杨九踢踢罗骏:“喂,你不去洗个澡?”
回答他的是阵天旋地转,然后他们双双绊倒在大床上。杨九在下边充当了肉垫的缓冲作用,这把老骨头还没来得及发出抗议,就被罗骏把握住了身体的中心。
罗骏压在杨九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杨九骂了句臭小子,紧接着再想说什么的时候,罗骏头压下来堵住了他的唇。
欲望被人娴熟玩弄的感觉在开始总是让人无法接受的,杨九伸出手,但是紧接着被抓住了手腕。快感刺激得身体发软,完全没有力气和个他还以为是个孩子、实际上已经早就已经成熟的男人去抗争。他竭力的扬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罗骏随即去亲吻着他的下巴,急切的在锁骨上留下自己的吻痕。
杨九直觉有些不对。他不喜欢在下边,和萧重涧在起时那是没办法,和别人的时候通常不会委屈自己去承受。罗骏这个意思,已经不像是寻常互相帮个忙,而像是正儿八经的有些占有、侵犯的情 欲意味了。
然而这个时候罗骏加快了动作,成倍的快感让人阵恍惚,整个人全身心的都在这种刺激下战栗着,完全无法言语。他迫切的想发泄出来,那种欲望叫嚣着战胜了切,只要他发出声音,那必定是求饶和呻吟。
罗骏的喘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粗重:“想射,嗯?”
杨九皱起眉,他眉眼其实很细,眼光流转的时候颇有些婉转的意味,带着薄薄的水光,罗骏只看了眼就感觉股火气烧上来,险些受不了了。
杨九闷哼了声,他被大力翻转过去,长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揉成团扔在了地上。还没有发泄出来的欲望被绷在了巅峰上,连床单上的摩擦都给人想要却就是得不到的空虚,硬生生逼得人发狂。
罗骏甚至来不及好好做扩张和润滑,就像是你日思夜想的大餐在经过长时间的艰难跋涉之后终于放在了你的眼前,这时候你饥肠辘辘,你还有什么心思去慢慢的系好餐巾、摆好餐具?
罗骏急促的亲吻着杨九的后颈,“你忍着点吧。”
杨九倒抽了口凉气,前方传来的欲望的摩擦叫嚣着要发泄,却偏偏总是得不到满足,这样的空虚让他全身酥软,甚至在罗骏强行进入的时候他都没法因为这种剧痛而挣扎开。
“你他妈……慢点……”
罗骏停了下,但是紧接着伸手去揉捏起杨九下 身有些萎靡的欲望。他毕竟还有些技巧,渐渐的快感又代替了疼痛,杨九深吸了口气,感觉到罗骏在亲吻自己的脊梁周围敏感的神经。他最受不了这个,没过久就在阵登顶的快感中发泄了出来。
就在这甬道肌肉条件反射性收缩的时候罗骏把自己完全插入了进去,强烈的收缩带来的快感和湿热让人销魂蚀骨,罗骏搂着杨九的手臂狠狠勒,然后几乎是惩罚性的大力抽 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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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骏从浴室里出来,杨九正靠在床头上拿着本德国小说在看,边看边叼着根烟。罗骏走过去要把烟头抽出来,被杨九伸手挡住了:“别,这根烟定得抽,不然我晚上睡不着。”
罗骏知道像他这种究竟风月的老手定有些私人的习惯,出于惯性也好,出于自我保护心理也好,你硬要克制他这个习惯,反而会让他对你产生回避心理。罗骏刚刚把人搞上手,因为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对以后的可持续发展造成影响那就真是太不划算了。
罗骏心说以后再整治你这坏毛病,现在暂且放你抽根。他抽了条毛巾擦头发,没有穿上衣,□的肌肉在灯光下泛出道道水迹来。
杨九用眼角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他直开着玩笑揶揄罗骏说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下次闯祸自己收拾了之类,但是如果不是今晚,他在心理上仍然会认为这是个男孩,个会哭会闹、会赌气、会逞强、虽然有点小能力但是仍然不足以担当大任的男孩。
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当年那个哥哥死了只会哭的男孩已经开始拥有连自己也难以洞察的情绪?什么时候开始起,这个男孩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了?
杨九垂下眼睛,床头灯的阴影下仿佛潜藏着种种不善的危机感。
“你不去洗澡?”罗骏偏过头问。
杨九放下书,斟酌着说:“我在想,我最近大概就会搬出去了,以后我不在有些事定照顾不到,你要学会自己处理。”
罗骏惊:“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我该是要走的时候了。”
罗骏霍然起身:“我不准!”
出乎意料的是杨九并没有动怒,而是盯着他,字顿的说:“坐下。”
罗骏僵立着,杨九加重了语气:“——坐下!”
他的话仍然会产生威慑力,罗骏慢慢的在床边上了下来。
“我不会立刻就离开,有些事交割起来还要好几个月的时间。你已经到了这个年龄,再不交权给你,别人也会说闲话。”
“其实我自己点也不在乎——”
“我在乎。”杨九安静而坚决的说,“别挑战我的职业道德。”
“当年萧重涧的事对我伤害很大,不论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那样的逃亡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我已经没法再承受了。你已经长到了这个年龄,很事不是按你小时候的方式处理就能妥善的,你也知道,什么样的身份说什么样的话,人不能光靠感情来做决定。”
罗骏再也按捺不住,他起身来,在房间里手足无措的走了两圈,“我又不是萧重涧那种人,咱们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会追杀你?”
这句话不知道又怎么戳中了杨九的神经。刹那间他好像也有种要爆发什么的欲望,但是很快的被他自己压制了下去。
他想说什么,但是当他看着罗骏的时候,又好像很难说出来什么。最终他叹了口气:“……你会的。”
他起身向浴室里走去,罗骏满心烦躁的想抓住他,但是口气堵在嗓子里,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是不是你觉得我不够好,不配再跟你块儿?”
杨九在浴室门口顿了顿,头也不回的丢下了句:“……是我不配。”
说着他轻轻的关上了门。
那年冬天来临的时候,杨九终于把在罗家的所有事务交割清楚,然后搬出了这座大宅。他仍然拥有公司的股份和些权力,以后他仍然会参与管理些无关紧要的事,但是在重大决策的决定权名单上,他已经把自己剔除了出去。
这件事在港岛传得沸沸扬扬,很人都说这是因为罗二少爷厉害,也有人说是杨九在给自己保命。当年萧家的追杀让很人都感到齿冷,当时也有些以前和杨九有私交的人想保他的命,但是在萧家的高压政策下大没有个好结果。那样的浩劫他们都无法承受第二遍了,适时的交权,不管是对哪方来说都是件好事。
罗骏走出公司的大门。几个经理和分公司的人员跟在后面,气氛热烈的讨论着工作上的问题,在大老板面前做出副热爱工作兢兢业业的样子。罗骏可有可无的听着,这些东西在杨九搬出去之前早就给他解释过千万遍,就算没有这些下属他也样烂熟于心。
突然个职员笑道:“当时这项投资还是九少执行研究的,如果要说翻当初的报告,还得去问九少要……”
另个基金经理顺口说:“还要什么,咱们自己再做边得了,谁知道当初的报告能用不能用啊。”
周围讨论的声音蓦然静,罗骏回过头,眼神阴霾的盯着那个基金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经理吓得愣:“老板,我……没、没有……”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从来没有看见过大老板这种让人恐惧的脸色,经理慌得手足无措:“我是说,当时九少执行研究的时候咱们也没有参与,九少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敢有异议,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当然要再、再审核下……”
罗骏猛地把手里正拿着的手机摔,啪的声周围的人全都噤若寒蝉,就这样他还不解气,指着那个基金经理的鼻子怒道:“你以为杨九有那个必要自己藏什么猫腻吗!就你对公司忠心,就你有资格去调查别人是不是?”
基金经理个字都不敢说,吓得面无人色。
“在座的各位我今天告诉你们句话,杨九现在走了,但是他在的时候定下来的政策条都不许变!谁擅自变了,谁自己滚铺盖滚蛋!”
罗骏怒火万丈的冲下台阶,司机想给他开门,但是看看他的脸色,又下都不敢动。
罗骏自己重重的摔上车门,半天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司机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脸色,轻声问:“少爷,去哪里?”
罗骏想了很长时间,长到他好像已经不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大概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甚至久,只听他缓缓的道:“……去墓地,看看我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玩回来上二~!!
第十八章 赫拉的收局
罗荣慎开始被埋葬在公墓里,后来罗骏重振家业了,就把他大哥的墓迁出来,重新葬在风水不错的私人墓地里,还专门雇了个人来定期打理。从这点上看来他其实是个很记恩的人,谁对他好,他般不会轻易忘记。
墓碑是上好的大理石,雕着浮花,九层台阶下来,周围还种着据说是罗荣慎生前最喜欢的花草。墓碑上镶嵌着张罗荣慎的照片,这个男人长得不错,眉眼弯弯的,好像随时都在笑样。
杨九跪在墓碑前,放下束香水百合。
不知道为什么有阵子他直感到心悸,种难以名状的、焦躁而不安的感觉笼罩着他,让他每天晚上都不得安寝。这种感觉就像是罗荣慎还没有死样,冥冥之中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他,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杨九这么告诉自己,虽然萧重涧没有得到惩罚,但是总有天他会的。
那天也不会太远了。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你跟我有点像,”杨九盯着罗荣慎照片上成不变的笑容,“——你看,我们都有点赌性,都有点报复心,也都喜欢下围棋。甚至我们的五官都有点相似之处。现在罗家的确兴盛起来了,你确实赌赢了,我想我也不能输。”
“你弟弟是个让人会跟从、也会感到恐惧的人。他有点偏执,认准了件事就怎么都没法改变,他记仇,也念旧情。有时候他的手段太过偏激,我觉得这不是件好事。但是我的时间已经不了,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帮他调整。我最近越来越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好像就在明天,甚至就在下个瞬间样。”
杨九举起右手按在左心口:“我向你保证,要是这件事风平浪静的过去了,那我定会回来帮你把那小子调教得服服帖帖的,乖得就跟只小猫似的。”
照片上罗荣慎呆呆的微笑着,纹丝不动。
“……要是我不回来了,我就下去陪你。”杨九摩挲着照片,声音低得近乎耳语,“……要是我还能回来,……那么,就是萧重涧下去陪你。”
他对着罗荣慎笑了下,那点笑意只是轻微的,然而在眼底无限的放大,衬合着细长而上挑的眼睛,浓得几乎让人产生种不祥的错觉。
罗骏从车上下来,徒步走上墓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点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稍微抽紧了下,就像是根细小的棉线勒住了心脏,虽然易断,但是刹那间也会产生种即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快步走过去:“杨九?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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