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河 作者:三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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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水河 作者:三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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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用石头砸核桃。窦玉放下手中的铁夹子,先走了过去对那人说:“赖叔,我请你吃大餐。”那男人露出了一口黄牙,吃吃艾艾地说:“好啊!你……请我吃……吃……什么呢?”窦玉笑着说:“在那边,看见了吗?我们过去。”那男人拍着手说:“好啊!有东西吃咯。”
这时冯以英他们也回来了,水桶里装满了银亮的河鱼,看见赖叔也来凑热闹,笑着说:“赖叔,也过来吃东西啊。这么久没在乡下,是不是被哥哥接到县城去住呢?”赖叔晃着他那圆圆的脑袋说:“是啊!听说……听说……你娶媳妇……呢。”说完用食指指着曹子惠说:“这个……这个……人……是……是谁啊?怎么……怎么……没见过?”冯朝雄每次听他说话结巴得厉害,都会捧着肚子笑个不停,“这个就是冯以英的老婆曹子惠啊。长得不错吧。” 赖叔用力地瞧了曹子惠几眼。赖叔小时候患过脑膜炎,手脚不利落,和人说话时翻着白眼,吃吃呆呆得。曹子惠见他傻里傻气地瞅着自己,感觉他像是得过什么病似得,笑着说:“赖叔,我们去烤鱼吃。”赖叔颠头晃脑地说:“好喔!我们烤鱼吃。”
冯以英冯朝雄用细铁丝穿了几个香菇,在铁丝网上放了几条已剖净的河鱼,又在铁板上放了些薄片牛肉,窦玉则弯着腰撅着屁股使劲地用嘴吹着炭火。等鱼和蔬菜熟了的时候,曹子惠用碗装了些鱼肉和牛肉递给了赖叔说:“赖叔,好吃的来了。”赖叔笑呵呵地接过了碗,津津有味地吃着。吃完了曹子惠又给他盛了一大碗。直到赖叔喊着胸口饱闷得慌,曹子惠才肯放手。
冯以英看到曹子惠不是给赖叔倒水喝,就是接二连三地替赖叔拣鱼吃,却不给自己盛半碗鱼肉。窦玉还晓得不停地给冯朝雄夹菜。平时曹子惠从来没那么热心地对待过自己,倒是每餐饭自己会热情地给曹子惠夹菜,怎么今天她像是变了个样儿?难道她看上赖叔呢?这怎么可能呢?冯以英想了几千条理由,就是百思不得其解。晚上睡觉时,冯以英问曹子惠白天在沅水河边烤鱼的事,说她为什么对外人那么客气?曹子惠说:“赖叔也怪可怜的。”冯以英听完,连同想起了前几日莫兰告诉自己曹子惠帮助小孩子的事,心里略动了下,看来曹子惠也有心灵美丽的时刻。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临近中秋佳节时,村里组织了一场广场舞竞选赛。冯以英听说莫兰领队的那支舞队获得了冠军,每人还被奖励了一百元。他乐呵呵地想着要给莫兰办一小桌酒饭庆祝庆祝。而过了今日,明日就是中秋节。冯以英把夏如雪请到了自己家里过中秋,又恰好可以凑成一桌酒饭。只是莫兰说为了这点子小事又兴酒席,实在是家计艰难很办不开,况又吃不了多少。曹子惠连日来烦闷呕酸,乐得夏如雪来这边过中秋节和自己说话解闷儿。
中秋的酒桌上,冯以英忘了情地给她们三人轮流夹菜,夏如雪笑着说:“冯以英,等下我们干脆只吃菜算了。可惜你煮了那么多饭。”冯以英说:“菜有那么多,多吃点菜。”莫兰想着早上真不应该听冯以英的鬼话,白白地煮那么多饭。夏如雪吃饱酒饭后就回家了,剩下的饭菜还不是得像上次一样,接连着回锅几次热着吃。那次曹子惠还因为吃了几日的冷菜,弄得肠胃不适。
真是起不得“歪念头”,只听曹子惠哇地一声把刚才吃的全都呕了出来, 冯以英他们赶忙放下筷子,扶着曹子惠到那边的蓝色垃圾桶里呕了会。曹子惠觉得口里苦涩涩得无味。冯以英进厨房端了杯茶水来。曹子惠漱了口,才缓过劲来。莫兰瞅着曹子惠的脸色蜡黄蜡黄得,想起她这阵子老是向自己要酸姜吃,心里思忖着曹子惠是不是怀孕呢?
夏如雪绞了块热毛巾递给了曹子惠,随意地擦了下脸说:“最近老感觉胸口闷闷得想吐。尤其是吃了油腻的东西后喝凉水,心里感觉好恶心。”夏如雪莫兰说:“估计着你怀孕了。”曹子惠可不想早早得做一个年轻轻儿的少妇,听到这话,楞了会,才缓过神来说:“就凭一个人是不是呕吐,就可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怀孕。这不准吧。”
尽管嘴上硬着这么说,曹子惠的心里起起落落得,还是生怕自己做了腆着大肚子的孕妇,连漂亮的衣服都不能穿。一想到自己怀了孕,每天迫于无奈重复地吃各种营养的东西,还得像她同学一样时刻地注意走路。孩子生下来以后,自己的身材肯定会走样。小孩日夜无休地哭闹,自己得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小孩身上,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做那些浪漫的事。想着这些日常的琐屑,曹子惠苦恼。
更令她烦恼的是,莫兰天天在她耳边唠叨要注意这要注意那的。她还时常地对曹子惠说有些阴僻的地方有邪气,千万不要随意地去那里走动,恐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把肚子里的孩子坏了。曹子惠心想乡下的人不可理喻,做任何事情都好像有禁忌。
记得前些日子,曹子惠跟着冯以英去看别人的葡萄田。因秋阳太烈了,曹子惠带了把太阳伞。回家时她把撑开来的太阳伞不经意地放在了中堂里的八仙桌上。莫兰看见了,急忙把太阳伞收了起来给曹子惠说:“你看见过你妈的灵屋吗?灵屋桌子上的那把伞就和这个阴阳伞差不多。”曹子惠还没听完这话,就憋了一肚子气。
别说把伞放在中堂里的八仙桌上,就是偶尔得走一次后门,也要被莫兰当作一件损德的事情说,乡下的禁忌,只有鬼才走后门。
这段日子独冯以英对自己不亲不近,曹子惠很诧异。要是真如长辈们说自己怀了孕,冯以英不是应该比谁都高兴吗?可冯以英像置若罔闻似得,空闲下来依旧和冯朝雄打小牌;在家大多逗着小猫玩。曹子惠觉得即使自己真得怀了孕,他应当比先更疼顾自己才是,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不闻不问得,她生气地对冯以英说:“以英,你怎么不理我的?”冯以英挠着头皮说:“我一直都在理你啊。”
冯以英把所有的苦楚都闷在心头,从来就不想和曹子惠说起。他之所以和冯朝雄在一起打牌消磨空闲的日子,完全是因为惯性的发牌洗牌可以让他忘掉很多忧愁。他抓不住任何确切的东西,对未来很茫然,也不知这块葡萄园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收益。他问外县的每一个果农,他们也告诉他种葡萄的头几年是往里掷钱。可他□□上的钱所剩无多,要是在这钱不凑手的日子,万一曹子惠真的给冯家添了一口人丁,家里的生计要艰难几千倍,拿什么养活小孩。冯以英想着把这大片的葡萄园转让给别人,可自己又怎么能打自己的嘴?冯以英刻刻想起这些恼人的事,心里就发愁,哪还有什么心情搭理不善解人意的曹子惠。
晚上,冯以英不停地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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