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川！真的是罗川！”

    “他就是罗川罗师兄？传说都是真的，罗师兄果然强得不似人！”

    “是啊，王侠子算是怪物的话，罗师兄就是怪物中的怪物了！

    “哈哈哈……我们空虚山界的传奇回来了，罗师兄万岁！”

    “罗师兄万岁！”

    南山门前，群情激扬，七十二名弟子兴奋地看着罗川，一时间倒忘了眼下的处境。

    “罗、罗老大……”王侠子屁颠屁颠跑到罗川身旁，满心激动，一肚子话憋了七年，却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干得不错。王毛人。”罗川看向王侠子。

    听到罗川的夸奖，王侠子顿时容光焕发，精气神瞬间攀升巅峰，仿佛吃了十全大补仙灵妙丹。

    小雅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王侠子，感觉到罗川耐人寻味的目光，脸一红，低下头，暗暗寻思。

    和王侠子相比，罗师兄当真神人一般的存在，可也因此太过虚无缥缈，也就只有真正的仙子女神能够匹配。

    所有人都看着罗川，然而罗川注意力却全部落在王侠子身上。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王侠子这条天海之虫，终于褪去了第一张外皮，开始了进化成龙的第一步。

    随着修行理念的提升，修行知识日渐丰富，罗川愈发体会到王侠子所具备天赋的可怕。

    过目不忘，过耳即收，日积月累，便会构成一种远超旁人、独属于自己的上道规则。凭此规则，能够瞬间推演出千万变化，随着道行修为的提升，这种天赋的可怕将会日益彰显出来。

    在一方域界，这种天赋十分罕见，可在九天世界中，这样的天赋说罕见也并不罕见。然而很少有天赋者能在没有大势力保护的前提下。活着直到成长起来。

    因为在九天界，有这么一门仙职，在十大仙职中，千年万年长期排名第一，仅次于超然于众的玄纹仙职之后。

    更有一种说法，这门仙职，是唯一有可能在仙职层面，克制住天门修士的仙职。

    而在罗川熟知的九天界历史、大千域界传奇故事中，这一仙职却往往代表着故事里的邪魔势力，反派人物。

    这一仙职。名叫上道衍师！而它最有名的代表人物。便是刚死没多久。号称千年万年，九天界第一大反派的九龙君！

    “上道衍师……大反派？王毛人？”

    罗川暗暗摇头，心道自己想多了。

    天地间上道衍师说少也不少，有名的也有一些。却没有一人能达到九龙君的层次，别说九龙君，甚至连靠近帝君层次的也无一人。

    九龙君之所以能成为千年万年第一大反派，除了天赋、心智、运数外，还因一段段绝非任何人能够效仿的奇遇和经历。

    见到罗师兄似乎没有多少架子，新晋的血脉弟子纷纷上前。

    “罗川，你这些年去哪了？”

    “罗师兄？那年白骨天牢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师兄，你真的一点伤都没受吗？”

    轰隆！远处的主山群传来一阵巨响！法力流泻，星月黯淡！

    巨响将众弟子拉回到了现实。今夜有再多惊喜，也抵不上空虚山界覆灭带来的痛苦。

    有几名年轻弟子抬起头，看向罗川，眼神里透着期待，欲言又止。渐渐的。越来越多弟子将目光对准罗川，虽没有说什么，可充满期待的目光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王侠子，你既有本领破阵。那就送他们走，快快动身。”罗川道。

    话音落下，包括王侠子在内，几乎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失望。

    他们都听过甚至见证过罗川一段段传奇战绩，五年前，罗川身死白骨天牢殿，多少空虚山界弟子为之黯然痛心。五年后的今晚，罗川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死而复生，这已是一场奇迹！可对空虚山界弟子们来说却远远不够，认出罗川的那一刻起，他们内心深处便在期盼，期盼着一场更大的奇迹。

    “怎么？你们还不走？”罗川扫向众人。

    众弟子不语。

    罗川转向主山方向正要飞去。

    “罗川！”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罗川从天门法念中看到了吕伯牙，在空虚山界众弟子里，他和吕伯牙关系算是比较亲近。

    “你有什么打算！或者计划！就直接说出来吧！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跟你干！”吕伯牙站在罗川身后喊道。

    “我们虽然实力不如你，可加起来，也算一股不小的力量。”昔日四大核心弟子之一的洛飞也走了出来。

    “罗川！既然你回来了，我们也不准备走了，我们留下来陪你大干一场！”众弟子中，颇有威信的霍骏说道。

    罗川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难道是我们的修为实力太弱，弱到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唐嫣儿注视着罗川的背影，秀美的脸上有痴迷有留恋也有不甘。

    罗川脚步一滞。

    众弟子相视一眼，暗暗欣喜。

    “不管我要你们做什么，你们都愿意？”罗川问道。

    “当然。”吕伯牙握紧拳头：“只要能把天华宫赶出去！”

    “即便我让你们残杀天华宫修士，你们也愿意？”罗川问。

    “当然！”

    “哼，他们天华宫都欺到这等地步，别说杀人，就算抄家灭宗我也干！”

    “杀！杀光天华宫！”

    “杀光天华宫！”

    空虚山界的血脉弟子群情激愤，挥舞着拳头高声大喊。

    罗反手一抓，将众人头顶升腾的气机拍散，避免了被天华宫发现。

    “好。我答应你们。”扫过众人，罗川应道。

    没等众弟子欢呼雀跃，罗川又道：“不过你们还是得先出去。”

    闻言，众弟子眼神再度黯淡下来。

    “王侠子，你带他们出去，然后找一处埋伏好。”

    罗川说完，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众弟子抬头望去。就见数十里外的月下光圈中，出现了一袭白布袍，转眼又是一闪，消失不见。

    “一步数十里啊！这等身法速度，外战阁首座也不一定能达到。”霍骏仰望向那道遥远模糊的人影，喃喃道。

    “不带他这样，随便一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小雅暗暗跺脚，扯着王侠子的袖子。

    “罗师兄还是看不上我们。”

    “不怪罗师兄。我们都是真丹境，面对天华宫连一拼之力都没有。”

    “还是听罗师兄的话，先出去吧。哎！”

    新晋的年轻弟子无不垂头丧气。他们对罗川毫无怨言。只怨恨自己修为道行不够。没有实力，帮不上忙，只能看着罗师兄独自一人前往危机重重的主山。

    然而霍骏、吕伯牙、唐嫣儿、洛飞等人眼中却闪过兴奋，他们都经历过罗川故往的一段段传奇。从五华城碑海，到空虚山界秋季大，再到天启京……罗川从没让人失望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富有深意。

    “不会的，罗老大没有随口打发我们。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用意。”王侠子安慰着小雅道。

    小雅将信将疑。

    “王侠子说得没错，你们就等着好了。罗川既然答应了。那我们就一定会派上用场。并且是大用场！”霍骏目闪精光，转向王侠子，拱了拱手：“如何走出化虹灭虚阵，就全靠王师兄了。这一路上，我们所有人都会听你的吩咐。这应当也是罗师弟的意思。”

    众目睽睽，众心所向，王侠子面红耳赤，十分窘迫，可这一回他没有再选择逃避。

    “好，大家都跟好，听我号令，我会用尽全力带大家走出化虹灭虚阵。”王侠子通红着脸，握紧拳头道：“等出了法阵后，大家就埋伏好。以我对罗老大的了解，定会有想象不到的惊喜。”

    老一批弟子暗暗点头，新晋的弟子面面相觑，眼中透着怀疑。他们虽然一腔热血，可心底深却并不认为自己能在这场大战中发挥什么作用，十有*是罗川敷衍他们的话，可师兄师姐们都天真的信以为真，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在王侠子的带领下，空虚山界的弟子们怀揣着期待和疑虑，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走进了化虹灭虚阵。

    空虚山界的主山上空，罗川御风而飞，一边释放出天门法念，观察着主山上的情景。

    主山山顶，昔日举办秋季大比的主殿前，殿前广场已被拓宽了十倍。

    上千长宽的擂台四周，聚满了一名名气息深厚的修士。

    西北南三面，是天华宫六宗的修士，有化婴境的长老，也有真丹境的弟子。擂台东面最前端坐着空虚山界的长老们，段长老、荡魔师太、秦长老……几乎都是罗川的老熟人，而在众长老之后，是上千弟子，有些罗川似有印象，有些全然不识，人人带伤挂彩，眼神里透着愤懑、怒火和绝望。

    相比较颓然沮丧的空虚山界，天华宫、南幽教、昆庭山三宗人人兴致高昂，谈笑风生，志得意满，望向空虚山界的目光里充满轻蔑和怜悯。

    “生死大比……”

    罗川低头望向擂台，正想看看究竟是怎样不公平的规则，就在这时，异样的悸动从他心旁的灵台秘境传来。

    罗川一怔，旋即嘴角微扬：“小王八，你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