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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ORG

    穿裤衩的爱丽丝 作者:青浼

    正文 第12

    罗修:“…………”

    什么叫“你的提议不错,不过我拒绝”?

    这个句子逗号之前听上去还是个好消息,逗号之后忽然情况就直转急下变成毁灭性的坏消息这种说话方式你跟谁学的你告诉我?!

    日本人吗!

    世界上有那么个国家,你他妈跟着民风朴实的国家学点儿好的行不行?!

    瞪着面前脸上写满了“这真是个好决定早该这么决定了”的男人,黑发年轻人把将他重重推开,转身将手覆盖在那个已经被锁上的门把上,然而这次,他却并没有再试图将它拧开,而是稍微个使力,伴随着“呯”地声巨响,他将整个门把手都从门上卸了下来——

    在身后男人瞬间失语的沉默之中,罗修感觉很爽地将那沉重地门把砸在他显得有些错愕的脸上,冰冷沉重的金属物件砸在男人的下巴上,留下个红色的印子,随后掉落在他脚边的地上——罗修扫了眼,随即收回目光,赤着脚,猛地拉开房门,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而男人只是在原地怔愣了几秒,随后反复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抬起戴着手套的那边手,蹭了蹭自己被砸疼的下巴,紧接着几乎是没怎么犹豫,便沉默地跟上了那个急冲冲离开自己房间的背影。

    罗修在前面赤着脚“哐哐哐”地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路西法在后面悄然无声地跟,耐心十足,也不问走在前面的人要去哪。

    两人不知不觉之间重新又回到了那条挂满了油画的走廊上,这次,在走廊之中,罗修却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前所未有的让人觉得遍体生寒,他赤着脚,心情烦躁地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来到走廊尽头的那副油画之下,这次,他终于能够猜到这幅画被摆在这里究竟象征着什么意思——它象征着最开始,也象征最切的结束。

    油画当中,那条蜿蜒流传的河,便是地狱的冥河,守护在河道末端的七座雕像,就是地狱七君主,其中最中间坐在王位之上的是魔王路西法,而那座坍塌掉的雕像……自然说的就是暴怒者萨麦尔。

    罗修早早就看见了这幅画,却从未对它的内容深究,那些在这幅画之后坠入的奇怪的、关于地狱的梦境,其实也压根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梦境”,那是保存在他体内的,关于恶魔萨麦尔的记忆碎片——是的,那些地狱的小恶魔们战战兢兢、恭恭敬敬说着话的人是萨麦尔;与象征着“懒惰”原罪的贝尔芬格交谈并看着他被派遣到人间经历悲惨遭遇的人是萨麦尔;曾经男扮女装闯入路西法的舞会的人是萨麦尔;将脚踩在男人的膝盖上低着头看着他替自己穿上鞋子的人也是萨麦尔……

    他就活在罗修的灵魂当中。

    又或者说,罗修只是他暂时苏醒着的部分。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并没有回头,他离开了走廊尽头那副最大的画像,来到了另外幅他从来没怎么注意过的油画之下——现在,他却发现这副描绘着颗浑身上下仿佛都散发着迷之光的苍天大树的画面十分眼熟……相比起其他关于地狱的画的画面,这幅油画的画面色彩十分灿烂。

    当罗修现在这油画之下时。

    这幅画也动了起来。

    树上他手指触碰过的地方,有那种白色的花盛开,当他的手指挪开,那些花又迅速地凋零……

    天界的生命之树。

    罗修仰着头,在这副画下了许久,仿佛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眼不发地转过身,回到了另外幅他曾经眼睁睁地看着发生了变化的那幅画下,如今那幅画里已经片苍凉,只剩下了干涩的河床,肮脏的淤泥以及河床边上的骷髅,像是真正的地狱。

    “这幅画是第五狱?”罗修的手指从那油画之上十分逼真的白森森的骷髅上扫过,头也不回地问,“我曾经掌管过的地方?”

    他知道他会得到个肯定的回答,而就在此时,在他身后始终言不发的男人从他的身后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指,显得有些强硬地将他从那副看上去整个画面都十分糟糕的油画跟前拉开,罗修踉跄了下,撞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与此同时,他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从他头顶响起:“这个不用你来操心,第五狱已经变成这个模样了,再过个百年,它也依旧还是这副模样,人类的寿命很短,就算你以人类的身份继续呆在人间,到老死后再以恶魔的身份回归,也还来得及。”

    “……”罗修眨了眨眼,却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中争夺,他只是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男人,“……你吃错药了?忽然那么好说话?之前不是还堂而皇之地在拒绝我那个皆大欢喜的提议么?”

    “谁给你的标准?”

    “啊?”

    “谁给你的所谓‘皆大欢喜’的标准?”

    路西法低着头,看着去很严肃地看着此时此刻自己怀中的黑发年轻人。

    罗修看上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恍惚之间,他已经被男人把从地上面捞了起来,对方的手臂强劲有力,明明是身高也没有差少的成年男子体型,他却仿佛如同拎着小鸡仔似的将他拎了起来,几乎快要冻僵的双脚离开冰冷的地面,罗修像个小孩似的被男人抱在怀中,他的屁股就坐在他的手臂上——这个姿势,耻度蛮高的。

    罗修挣扎了会儿。

    但是当男人抱着他穿过走廊,在经过个烛台时那跳动的火光将周围的视野变得稍稍清晰,罗修此时正忙着将自己的屁股从对方的手臂上挪开,却在不经意间,猛地眼看见,此时跟他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的俊脸之上,那双红色的瞳眸变成了他熟悉得心肝脾肺肾都发疼的异色瞳眸。

    黑发年轻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愣愣地,听着面前的男人,顶着乌兹罗克的脸,用乌兹罗克的那种温和无奈的声音说——

    “我话都没说完,你就发脾气又急匆匆地跑出来,你这种不听人把话说完就随便脑补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我想通了,反正第五狱已经成了那个模样,你早回去晚回去都是样的,你想做人类,就继续做你的人类好了,我干脆抹掉你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真相的记忆,浮屠罗门还在这里,乌兹罗克也还在这里,你愿意活到八十岁就活到八十岁,愿意活到九十岁就活到九十岁,我陪着你。”

    “……”

    男人的走路速度很快。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回到了他的卧室里。

    将怀中的黑发年轻人在床上放下,他随意地挥了挥手,那掉落在地上的、被强行卸下来的门锁就腾空飞了起来,然后摆准自己的位置,“呯”地声将自己重重地安回了门上——而男人却是始终没有离开黑发年轻人的跟前。

    他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他。

    “想好了没有?”

    “……什么?”

    “我会封印掉你现在知道的这切,然后,等你以人类的身份寿终正寝后,我再解开封印,到时候你就会想起这些东西,然后再乖乖回到地狱去。”

    “……”

    罗修安静地看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

    那双异色的瞳眸在昏暗的卧室光线下显得异常温和——这是他怀念的,他留恋的,他渴望着的——只是这眼,就可以让他冰冷的四肢变得温暖起来,仿佛血液又开始流动,仿佛找到了坚持人类身份的意义,仿佛……

    乌兹罗克。

    恍惚之间,罗修忽然明白过来他坚持留在人间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乌兹罗克。

    他舍不得他。

    哪怕他只是个虚无的、并非真正存在的幻影。

    但是对于作为人类的罗修来说,他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着的——他不想在乌兹罗克这个人被真实抹杀了之后,乌兹罗克这个人,这个名字,也同时伴随着罗修作为人类的记忆消失,彻底在这个世界上烟消云散,变成了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记得、没有人会去想念的毫无意义的符号。

    所以此时此刻,明明知道面前的男人提议压根就是自欺欺人,浪费时间,罗修却还是可耻地心动了——

    他想要乌兹罗克回来。

    想到这,他便忽然展颜笑了笑:“好啊,这个提议也蛮不错的——不过下子抹掉记忆也不好,要不明天开始,我们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过下那种切回归平静的生活试试再做决定好了?……这叫什么?试演?”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用那张属于乌兹罗克的熟悉的脸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他伸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说:“随便你,你开心就好。”

    当晚,两人相安无事的在张床上,盖着同张被子睡觉。

    非常神奇,明明前半夜两个人还在争锋相对,其中的个恨不得弄死另外个,而另外个炸着毛高呼“就是不想死“,到了后半夜,他们却忽然重新回归到了热恋情侣的状态,两个枕头张床,亲亲密密地睡在起,乖乖地等待第二天太阳升起。

    第二天,罗修醒来的时候,不怎么意外地发现在床边男人已经醒来了,当他睁开眼睛时,正看见个高大的背影正在穿衣镜前动作缓慢地往自己身上套红衣主教的那身衣服,罗修愣了愣,第反应居然是“趁现在用魔镰砍了他的脑袋了百了”,然而还没等他真的做出这样的动作,在镜子前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来。

    那双异色的瞳眸之中闪烁着温和体贴的光芒。

    他来到傻坐在床上的黑发年轻人身边,俯□,在他额头上落下吻:“今天出太阳了,外面在融雪,天气很冷,记得穿点。”

    罗修:“……”

    捂着头在床上愣了很久,满脑子都是“这他妈怎么回事”,等了会儿等睡得七荤八素的大脑彻底醒过来,罗修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在进行所谓的“试演”,是他自己提议的点子,觉醒来他自己忘记得干干净净,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迅速进入了“奥斯卡影帝”模式开启状态。

    现在他是乌兹罗克。

    而他是人类罗修。

    就是这么回事。

    ……果然是孕傻三年。

    打从在梦境中他生下那窝兔子开始,他的脑子就没好使过。

    罗修反应异常迟钝地“哦”了声,吭哧吭哧地从床上爬起,赤着脚堂而皇之地借用了红衣主教大人的浴室,走出浴室时,不怎么意外地发现今儿他浑身的装备都放在床上已经准备好了,而亲手做好这切的男人,此时此刻正懒洋洋地坐在床边,手中捏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新鲜嫩草,喂兔子。

    罗修从喉咙里发出声意义不明的咆哮,坐在床边边看乌兹罗克喂兔子边穿自己的衣服,他的视线仿佛根滑溜溜的舌头在他的脸上舔了几个来回——直到坐在床边喂兔子的男人终于受不了转过身来,接过他手中的袜子,拉过他的腿,让他踩在自己的膝盖上亲手替他将袜子穿上,这才抬起头说了句:“看够了没?”

    罗修挑了挑眉。

    从床上蹦跶到地上,边穿那厚重的靴子,边耸耸肩说:“没,看辈子也不嫌。”

    在他的身后,男人轻笑声走上前,揽住他的肩头,两人并肩离开房间——走到走廊上时,因为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走过来,他们不再好继续揽着肩,只不过当他们并肩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总之掩饰在宽大的唱经袍袖子底下,两人的手是相互交握在起的,就像是圣诞节之前的采购那次乌兹罗克主动握住了罗修的手时,从他掌心传递来的感觉模样,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路上并没有说话,来到餐厅前,又不约而同地松开彼此的手——男人走向平日里乌兹罗克坐得位置,罗修转弯,走向自己在桌边的位置。

    罗修在餐桌边落下时,爱下棋的老头已经在那里坐好了,当黑发年轻人哼着不成调的歌曲伸出手去拿果酱,老头冷不丁地抬起头问了句:“你和乌兹罗克大人和好啦?”

    “什么?”罗修动作顿,回过头来,“什么和好?”

    “前些天你们不是吵架么?相见眼红的。”

    “……哦,”罗修眨眨眼,脸上出现了瞬间的空白,但是很快的,他又换上了笑容道,“没有,我们好好的,并没有吵架。”

    “不懂你们年轻人。”爱下棋的老头翻了个白眼,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罗修坐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后,嘟囔了句“我也不懂”,然后将厚厚的果酱涂在手中的土司之上,张大嘴,口咬掉半。

    早餐过后,修女们组织病人帮忙扫雪。

    乌兹罗克从天而降,加入了热火朝天的劳动当中——当然,在大约五分钟之后,他就和病人之中的某个黑发年轻人成功地将“劳动”变成了“约会的另外种形式”——原本男人需要做的只是手拿撮箕指挥黑发年轻人清扫他们负责的这块区域,可惜在后者笨手笨脚地将雪归拢到起,又因为阵风吹来将雪吹散而皱起眉时,他嘟囔了声“笨得很”,抢过黑发年轻人手中的扫帚,将手中的撮箕塞给他,手脚利索地将雪重新归拢好,然后扫进撮箕,倒到铲雪推车中。

    罗修看着男人手脚利落的动作:“看不出你还会干这个。”

    “浮屠罗门每年都会下雪,”男人掀起眉扫了他眼,那双异色瞳眸在雪色的映衬下显得异常明亮,“每年我们都会组织病人扫雪的。”

    “……”

    抱着撮箕的黑发年轻人抬着头,看着身边扫雪的男人,沉默。

    直到后者转过头来,挑眉问他:“干什么?”

    “……你装得挺像的。”罗修真诚地夸奖。

    “你又有什么毛病?”男人仿佛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似的露出瞬间的困惑,将他从地上面拎起来,“撮箕打开!这点也扫进去!”

    “……”

    扫除完毕之后,是午觉时间,依旧是乌兹罗克的卧室里,在乌兹罗克的床上,盖着同张被子,睡着同张床。

    窝在男人的怀中,罗修这觉睡得很踏实。

    没有做梦。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睡过像是这样的踏实的觉了。

    他真的厌烦了做梦——任何形式上的。

    下午醒来。

    到公共休息室去和爱下棋的老头下棋,在这期间,那个老头直在摆弄被称作是他的妻子的洋娃娃,罗修只手撑着下巴,只手捏着棋子,在将骑士挪动了个格子,吃掉了老头的士兵后,他掀了掀眼皮子,漫不经心地问:“我说,老头,如果给你个机会,让你的妻子成为人类,你会不会很高兴啊?”

    “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都说如果了。”

    “不高兴。”

    罗修愣:“为什么啊?”

    “她就是个洋娃娃,我知道的,当我死了以后,她也就死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爱下棋的老头抓着枚黑色棋子,仿佛正在沉思应该将它往哪落下,与此同时,显得漫不经心地说,“而且,我也并不认为,我强行将她从洋娃娃变成别的东西她会觉得开心,毕竟,她作为洋娃娃生活在我的身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我们为什么非要去改变现状呢?”

    “……你不是爱你的妻子吗?”

    “在这个世界上,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

    “你不想拥抱她?亲吻她?看她冲着你微笑,感受她真的体温?”

    “我想拥抱她,亲吻她,看着她从我微笑,感受她真的体温——现在,我不能拥抱她,不能亲吻她,看不见她冲着我微笑,也感受不到她的体温,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我依然爱她,无论她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我的爱是不会变的。”

    “……”

    “她是我的爱人,我承认她的存在,她便是真的活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样就够了。”

    “有些道理很简单,想想你最初的想法,就不至于陷入泥潭走不出来,自己淹没自己——啊哈,我知道了,这里,将军,我将军了!”

    爱下棋的老头兴高采烈地收拾着已经定下结局的棋子,将黑色棋子与白色棋子重新归位,当他发现棋盘上少了个白色城堡,皱眉抬起头时,却发现此时此刻在他的对面,将这枚棋子捏在手中的黑发年轻人却发起了呆。

    而此时,在他们的身后,乌兹罗克大人推门而入。

    男人微笑着向着他们走来,在罗修的身边停下,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而后用那如往常般温和的嗓音宣布:“晚餐时间到。”

    黑发年轻人愣,随即,他仿佛刚刚惊醒般,将手中的白色棋子摆回棋盘上,展颜,笑着说:“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么?下棋忘记时间了。”

    乌兹罗克低着头脸上笑容不变地看着他。

    两人肩并肩,相视微笑,虽然同为男性,但是看在爱下棋的老头眼里,这却是相当和谐的幕——令人心生感慨、几乎想要让人嫉妒的模范情侣……而这瞬间,他将之前黑发年轻人提出的那些古怪的发问暂时跑到了脑后,只当是他忽然心血来潮的产物。

    晚餐过后,爱下棋的老头发现黑发年轻人与乌兹罗克大人双双神秘消失——这没什么好稀奇的,这种事情经常发生,而且看上去,周围也并没有人打算去寻找他们。

    而事实上,此时此刻,两个双双失踪的人也确实呆在起。

    他们从踏入乌兹罗克的卧室的那刻,由男人主动将黑发年轻人摁在门上并主动索吻开始,就直没有分开过……尽管背部被撞得十分疼痛,但是黑发年轻人却并没有出声抱怨,他仰着头,接受着此时将他禁困与自己的胸膛与门板之间的男人的索吻,他们唇舌交替,让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充满整个房间,让来不及吞咽下的唾液顺着唇角溢出,低落,弄湿自己的领子——

    罗修闭着眼,抱着眼前的男人。

    他拥有他熟悉的特殊香味,松子酒,古龙水,古老的纸张陈旧的气息……等等系列味道混合在起的,令人感觉到安心的气息。

    在接吻当中,罗修感觉到自己被人腾空抱了起来,那强而有力的手臂让他微微愣,垂下的黑色瞳眸稍稍恢复些清明,他抬起眼,想让对方放他下来这样抱来抱去会很重,然而却在抬起眼的第瞬间,对视上了双红色的瞳眸。

    彻彻底底的血红。

    在房间燃烧着的壁炉跳跃的火光之中,这双红色的瞳眸深邃异常,仿佛眼望不到底。

    罗修抬着头,瞬也不瞬地,用麻木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么,现在,你想好了没有?”对方语气温和地询问。

    不知道为何,对方的声音明明听上去温和得就像是记忆中模样,罗修却忽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寒颤,没来由地想起了爱下棋的老头的那些话——

    【她就是个洋娃娃,我知道的,当我死了以后,她也就死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作为洋娃娃生活在我的身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我们为什么非要去改变现状呢?】

    【我不能拥抱她,不能亲吻她,看不见她冲着我微笑,也感受不到她的体温,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我依然爱她,无论她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我的爱是不会变的。】

    ……

    【她是我的爱人,我承认她的存在,她便是真的活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样就够了。】

    乌兹罗克。

    他是他人生真正开始的起点。

    也应该是个很好的终点才对。

    此时此刻,坐在床上的黑发年轻人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抬起手,捧住了这张脸,而后,他微微仰起头,近乎于虔诚或是小心翼翼地在对方的唇上落下冰凉的吻。

    以为这样的举动相当于认同,男人几乎是松了口气,回应了这个吻,唇齿相纠缠之间,他含糊地说了声“开始了”……

    红色的光芒将两人笼罩起来。

    男人感觉到怀中的黑发年轻人逐渐脱力,呼吸变得平缓,他的睫毛垂下,那双曾经晶亮的黑色瞳眸之中失去了光彩。

    他陷入了沉睡。

    但是男人知道,他很快就会醒来——以个彻彻底底的人类身份。

    到时候,所有乱七八糟的切都会在短短的几十年内离他远去。

    此时此刻的卧室之中陷入了瞬间的沉寂。

    在床边的男人稍等片刻之后,他换上了作为乌兹罗克那个人类的身份时会穿的红衣主教教袍,照了照镜子确认双眼颜色无误,这才来到床边,看着安静地躺在大床中央的黑发年轻人,然后他俯□,在黑发年轻人的唇上落下吻。

    “早安。”

    男人压低了声音,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垂着眼,看着黑发年轻人,仿佛在等待着他睁开眼获得重生的那刻。

    然而他等了很久,直到第二天,真正的晨曦到来,又是寒冷的天,鹅毛大雪从天而降,拍在窗户上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微声响。

    他却始终没有醒来。

    正文 第12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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