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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炉沉香第28部分阅读

    穿越之一炉沉香 作者:肉书屋

    穿越之一炉沉香第28部分阅读

    ,初夏也不是怕死,只是不愿这么不清不白的死,所以斗胆求了姨娘奶奶帮忙,是姨娘奶奶好心肠收留了初夏,初夏莽撞,求二小姐宽恕!”

    沉香安安静静听着,也不打断初夏的话语,跪在那儿的初夏语气急促快速,很快说完,久不见头上反应,忍不住又抬头看去,却只见对方似睡非睡,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

    她不敢打扰,屏着气惶惑的等候着裁决。

    沉香冷不丁问道:“你托谁给你送的信,想来倒是难得,还有人肯帮你!”

    初夏愣了下:“哦,是,是往日府上交好的一位嬷嬷,只是个粗使的妈妈,原来在老太太屋里做事时奴婢帮过她一回,如今她也是还奴婢一个人情。”

    哦,沉香应了,看着地上跪着的初夏,一挥手:“行了,我不喜欢人动不动跪着,起来说话!”

    初夏战战兢兢爬起来,依然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沉香又道:“这事我知道了,若有机会,我给你讨个说法去!”

    “多谢,多谢姑娘!”初夏偷瞧她,问:“姑娘,咱,咱这是要去夏宫么?”

    沉香瞥过来一眼,初夏一震:“姑娘恕罪,只是想如今姨娘奶奶是初夏的恩人,小姐也是,初夏无以为报,只想着好好服侍奶奶和小姐,问问清楚,也好有个准备!”

    沉香淡淡一笑:“有心了,紫翠和笑蓝如今总管着我身旁一切,你问她们便是!”

    初夏知趣的不再多问,又恭敬的立着。

    沉香搁着一支手臂搭在枕褥上拂了拂,舒展开身子懒懒道:“初夏,刚才我问你的话,你可还记得?”

    初夏惘然仰头,后者伸手支住自己的脑袋笑道:“我说过,你既然到了我屋里,便是我的人,有事莫瞒着我,同样的,该护着的地方,我也一定会尽力护着你,可记得这话?”

    初夏眼神飘忽了下,在沉香的笑意中不由低下头去,手微微绞在一处,讷讷道:“奴婢,奴婢记得的!小姐,是好人。”

    沉香笑笑:“好不好人不敢当,护短是一定的,你可明白?我只再问你一次,日后也就不啰嗦了,记得这话,我从来不轻易承诺,若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想清楚,说明白,就这一回,嗯?”

    最后一声略微拔高,余韵悠长,听在初夏耳中,别有深意。

    她身子震了震,默然。

    沉香没有急着再说话,任由这奇怪的沉默弥漫室内。

    屋子一侧螺钿屏风前八仙捧寿鎏金炉燃着袅袅的一股深沉的,回味无穷的香,轻巧的盘旋在这并不华丽却一应俱全的斗室内,余辉纷呈华丽的锦缎透过沉香背后三交满天星六捥带艾叶菱花纹的窗户中透射过来,将那繁缛的花纹剪切在姑娘的侧影上。

    洒落一片的剔透玲珑。

    这主子安逸的卧着,浑身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在不经意间令人驻足。

    气韵华然,越发莫测。

    一瞬间,初夏有种惑然,被那身上的锦缎刺了刺眼,心中一激灵,不由自主想到了另一个人。

    有几分相似,又有几分不同,相似于一身的莫测,不同于一身的雍容。

    那个魅惑的眼神,想起来竟然有种汗淋淋的感觉,下意识抖了抖,顿时清醒几分。

    咬了下唇,低头:“奴婢谢二小姐维护,自当尽力服侍!”

    沉香被拢在光圈里的脸看不清神情,闻言只是略点了头,口吻阑珊:“那便好吧,下去吧!”

    这口气,带了些许的遗憾,初夏不知道是否敏感,却有种失落感,仿佛错失了什么机会,然而终究不得而知,也不得再反悔,拱了身子匆忙退下。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卧在榻上的沉香无声无息。

    紫翠不知何时悄然而入,看着不做声的沉香,敲了敲门沿轻声道:“主子?”

    “进来吧!”沉香懒懒道。

    紫翠逶迤而入,将手中的银盏细腰壶放下,斟上一杯清茶,递上去:“世子说您伤没好,您喜欢的卤茶还是换这生肌活血的白茶好,您试试,可喜欢?”

    沉香接过来抿了口,随意道:“刚才你都听到了,初夏的事,你打听到什么?”

    紫翠早准备好沉香会问,立刻道:“回姑娘的话,初夏姑娘刚说的,倒也没撒谎!”

    “初夏的身世,你打听过么?”

    紫翠笑笑,道:“她求着夫人帮忙,奴婢便让人查了她的身世,她不是家生子,父母不在,有个弱弟,和叔叔婶子住在一块,七岁那年被买进府,在苏府如今有十二个年头了,论岁数,确该婚配,三年前大太太就曾经想着要拿她配给自家娘家的一个在别庄总把式的儿子,不过后来那未婚夫突然得了急症死了,这事便没成,不过有些人就传她克夫,后来这婚配便一直没在提起。”

    “这事,薛凝曼可参合过?”沉香突然问。

    紫翠想了想:“那件事没几个人知道,苏家也把的严实,这个倒没听说过。”

    “那这回呢?闹腾那么大动静,你在苏家可注意过她有什么动静?”

    “世子遣奴婢和笑蓝姐姐入府也曾再三嘱咐过,盯住那位大少奶奶,不过说起来这位奶奶自打我们进府就没露过面,一直养病着,初夏的事情大夫人闹腾的厉害,一直说是要严惩,二夫人性子懦弱从不多言,大小姐年前已经嫁出去了,所以婢子还让人去她院子探过,只说是每日诵经,连房门都不出。”

    沉香不出声的捧着手中的薄釉青花盏,不自主的转来转去,也不再喝,神情凝重。

    “想什么呢?”不知多久,一个悦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身子一凉,连人带被子抱住,却劈手将那茶盏拿走:“都冷了别喝,伤胃!”

    顺手递给一旁的紫翠,紫翠接过来行了礼,无声的退了下去。

    凌风铎将沉香抱进怀里,靠在大靠背枕上四仰八叉懒散下来,捞着沉香的手把玩:“想什么这么出神?”

    沉香眯了眯眼,往那怀里头钻了钻:“在想薛凝曼下一步要做什么?”

    凌风铎道:“京城里头薛家本家如今正被你娘那一支的堂兄弟打压,前些日子他仗着弹劾我用兵不利掌握了兵权,想用那几张图纸和海寇开战,怕是吃了不小的排头,三千楼船损失,如今兵部侍郎的位置怕是保不住,她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女人,一定会有所动作。”

    “所以你把娘接出来了?”沉香笑笑。

    “嗯,你娘如今也是我娘,自然得保她平安。”

    沉香看着眼前锦缎玄衣的胸膛怔忡了下,心中软了软:“薛凝曼不像是个有政治头脑的女人,她的目的,纯粹是个人罢了!”若是会为了父亲的权力,怎么会那么疯狂拿图纸和海寇勾结?

    凌风铎没有回答,只是和沉香安静的拥抱着,看着斜阳渐渐沉寂。

    “你留着她,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当最后一缕金红被隔断在厚重的窗椟后,灰蓝色调的夜,慢慢的笼罩在四周。

    沉香的声音格外清晰。

    “可用膳了?”凌风铎没回答,却问。

    沉香倒也不奇怪,只是微微摇头。

    “我也饿了,正好,顺便拜见一下未来的岳母大人!”凌风铎的声音带着几许轻狂,语气甚是轻松。

    沉香也没说什么,任由他将自己放下地,拉住手,推开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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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呢?”

    “在前厅,紫翠和初夏伺候着呢!”

    “那走吧!”凌风铎道,挽着沉香开步。

    “逸庐!”沉香轻声唤道,凌风铎回头,清冷的月色将洁白的光辉洒在她纤细的肩头,如圣洁般得礼冠,令这个女子格外华动明艳。

    仿佛空谷幽兰,芳香妍然,高洁傲然。

    那一双眼,由始至终的明锐。

    “我不是弱者,做你要做的,不要犹豫,你信我,我也信你!”沉香看着那一双在夜色下无比深邃的眼睛,平淡而简洁的道。

    凌风铎怔了怔,凝视着沉香,许久,走近她,拢过她的头,在她额头印了个吻。

    深深的,久久不去。

    “嗯!”他道,声音极轻,却足够二人清晰的听到

    正文 第九十三回

    梦轩阁女生网 更新时间:201162 0:06:09 本章字数:4909

    第九十三回

    薛氏自从和女儿沉香团聚,便放下多日来的心思,她这一生大多数时候没多少计较,日子过的平淡,所以如今,沉香让她安心住着,她也就没多问。

    头一日,准姑爷凌风铎匆忙来见拜过一回,倒是让她诧异许多。

    凌风铎的气度令人不敢仰视,秉承内室无事不接触外男的规矩,她不大好意思抬头细看,只是惊异于世子的样貌,也多少有些不自在接触陌生的年轻男子。

    好在对方甚为有礼,令人架了个屏风架子,隔着帘子说话。

    不久便因为军务繁忙,匆忙离开。

    私下里头她对沉香颇有些担忧道:“这姑爷,对人倒是客气,就是那眼神厉害了些!”

    沉香笑笑而过,之后几日没再见凌风铎出现,却屡屡派人送来珍贵的补品,延医为薛氏看症,说起来这几个月,薛氏因为好生养着病便没再发作过,一日比一日强壮,如今多少人围着她服侍,心中有没什么牵挂,倒是真正心宽体胖了几分。

    沉香这日过来给母亲请安,便看到薛氏正准备出门去。

    见沉香过来,她欢欢喜喜拉住手道:“香儿啊,这几日天气不错,为娘让初夏去定了几匹布头,想给你扯几件新衣绣样,如今你出嫁可不比寻常,须得早些准备,今个儿和那老板说好亲自去挑一挑,你不如一块去看看?”

    沉香点头应了声,又看了眼正帮着收拾衣襟的初夏:“娘,初夏原本是我屋里头的人,如今既然我在,还是把她还给女儿吧,我倒是怪记挂她的,回头我让紫翠继续陪着您,可好?”

    正忙碌着的初夏闻言手中一顿,很快又开始忙碌,薛氏倒有几分不舍:“这丫头挺好的,不过,也是到底是你的人儿,娘没什么意见,初夏,你可还是愿回去伺候你主子?”

    初夏闻言噗通一跪:“奴婢听候主子调遣!”

    “哟,这是干什么,行那么大礼作甚,起来起来,不哭了,不然人家还以为咱欺负你呢!”薛氏笑骂了声,拉起初夏。

    初夏跟着沉香,紫翠走到薛氏身后,笑蓝早去外头给准备好车马轿子,出了门。

    四合院式的小院子外头是一处临街地段,这个越州是军防重地,再加上如今风头紧,最大的商业街面上并不是很多人在营业,也没多少人逛街。

    薛氏兴致倒是好,带着沉香在绸缎行左右挑了半日,才定了花色,又去挑了各色线头,准备回去忙碌。

    沉香耐心陪着母亲走了大半日,这才尽了兴,天色不早,才决定回去。

    不经意间薛氏眯了回眼,细细看了看不远处,仿佛是不信,再细看,脱口唤道:“小虎子?!”

    所有人均是看过去,就看到罗小虎正从对面蹒跚而来。

    他本低着头,闻声一震,抬起头看过来,面上从不信到惊诧,然后是惊喜,几步跑了过来。

    “沉香!”他先是朝沉香打了招呼,才又对着薛氏一抱拳:“见过薛婶!”

    薛氏上下打量了番罗小虎,许久不见觉着这孩子又高大壮实了许多,需要仰头看才能看清楚整个人,只是这身打扮:“小虎子?你怎么穿着这身袍子,看上去像是个当兵的?啥时候入伍了?你爹娘能同意?”

    薛氏一问,罗小虎不由身子一震,张嘴要说什么,沉香突然上前几步,隔开俩个人朝他笑了下道:“小虎哥,许久不见可好么?有空代我们和你爹娘以及村子里乡亲问个好,说我娘想他们呢!”

    罗小虎愣了愣看向沉香,后者不动声色的面庞上的一双眼一眨不眨看着他,几多深意。

    他终究是点了下头,勉强道:“哦,好!”

    薛氏本就惦记着槐洼村的一切,看到罗小虎高兴之极,也没注意到两个年轻人的怪异,只当这小虎还是原先那样在沉香面前腼腆。

    想想沉香如今身份,这般大街上打招呼有些不妥当,但是又不舍得让小虎就这么离开,她可有些想曲磊和媳妇柳雪儿,还有走前那个未出世的孙子呢。

    不由道:“唉,小虎子你,你要是没事,去婶子那儿陪婶子说会话行不?”说着又拉拉女儿低声道:“沉香啊,为娘知道有些不妥,不过让他到我那屋外头院子坐会行不?不到你那儿去,到底是乡里乡亲,也不该太过冷淡是不是?娘这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沉香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

    薛氏甚喜,又看看罗小虎,后者回头看了眼沉香,眼中纠结了会,点头。

    薛氏赶紧让紫翠又去雇了辆轿子要让小虎坐,他忙不迭谢绝,只跟着几个女眷出来的轿子亦步亦趋。

    回了那临时的四合院子,薛氏喜气洋洋让紫翠去准备些果品,在院子中央的草坪地的凉亭上摆放好几样以前常招待乡亲的小点心,招呼小虎坐下,沉香随便一挥手,让笑蓝和初夏也退了开去。

    薛氏极为高兴,忙不迭给罗小虎斟了杯茶水,一边道:“小虎子啊,婶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到你心里头挺高兴的,你不怪婶子和沉香没和你们联系吧?”

    小虎接过茶,恭恭敬敬道:“薛婶说哪里话,从小您就很照顾我,没来得及报答是小虎不是,小虎才是罪人,您莫要责备小虎才是!”

    薛氏一时没留意到罗小虎语气的怪异,沉香将面前的一盘水晶糕推过去:“这是我娘做的,以前你常喜欢吃,尝尝吧!”

    “哎,对哦对哦,说到这糕点,还是你娘教会婶子的,不过我琢磨的放了些生粉进去不粘牙,做着比你娘好吃了,还被你娘怪婶子把你们家家传东西偷师走了呢!”

    啪一声,罗小虎手中的茶盏碎裂开去,金黄|色的水和里头的南瓜子仁滴答流了一地。

    “对不起,我,我手劲大了!”罗小虎声音有些发紧,拳头紧了紧道。

    薛氏讶异了下,看了眼罗小虎,“小虎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呢?面色不好啊?”

    “娘,你帮我叫一声紫翠过来吧,她懂些伤药,小虎哥好像划伤手了!”沉香指指罗小虎食指上的一道划痕道。

    薛氏哎哟了下,赶紧起身:“哎,这可真是,娘这就去叫她!”说完起身离开。

    看着母亲走远,沉香才道:“小虎哥,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伤的重不?”

    罗小虎将带血的手指头往拳头里一捏,啪一声砸在石桌上:“这些伤,比得上我爹娘么,比得上我心里头么,沉香,我心里憋得慌!”

    沉香叹口气:“我知道,小虎哥,我知道你难受,可是,算我求你,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身子不好经不起那些打击,你千万别在她面前漏了陷!”

    罗小虎双拳紧握,垂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心里头有火,憋了那许多日子,沉香,我想杀人,想杀了那些丧尽天良的东西,可是大帅一直不说开战,大家和我都憋着股子气呢,这些日子真是难受的要死啊!”

    沉香伸手将面前少年俩个拳头覆盖包裹,那小小的手无法完全的盖住,却让那结实的力量松弛了几分,半蹲□子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小虎哥,你相信我,会有向他们讨回公道的那一天的,在那之前,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委屈自己行么?”

    罗小虎赤红的眼中倒影着沉香细腻柔和的面盘,他忍了忍,下一刻,他终于没忍住,一下子抱住了沉香,喉咙里头翻滚了几下,哽咽:“沉香,沉香,这个世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想爹,我想娘,我也想你,他们都没有了,你也不属于我了,我什么都留不住,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用之极?”

    沉香仰着身子勾住罗小虎的背脊,拍了拍少年的背:“不,不是的,小虎哥,你是沉香最敬佩的小虎哥,怎么会没用?”

    “我每晚都做恶梦,看到爹娘被他们杀了的样子,还有村里头所有的伙伴,满身都是血,还有磊大哥,他是被人活生生破开膛的,我就在旁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我看到他们每晚都朝我喊疼,可是我却什么办法也没有,沉香,我好想报仇,可是我不知道做不做得到,血,那些血让我恶心!”

    沉香没再说话,只是继续拍着少年的背,上下轻柔的安抚。

    每一个战士的成长,都有血的洗礼,若是能从这噩梦中浴火生存,那会是新的生命。

    走不出,就会溺死在噩梦的池沼中。

    两者的选择,是天地的差别。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呵斥,伴随着几声低呼,突然打破亭子里的气氛,破空利剑一般霹雳而来。

    沉香转动了下头,看到不远处昂然而立的凌风铎,身后跟着初夏,那惊呼,是她发出的。

    前头那位,俊美的脸庞狰狞着些许的扭曲,阴云密布着一种勃发的怒意。

    霹雳雷霆般的凌厉,让身后天地的风云因而波诡云谲,天象诡然。

    沉香一拢眉,伏在她身上的罗小虎炸毛一般跳起来,面色发白:“不,不,对不起,不是,大帅,不是您看到的,请!”

    凌风铎赫然打断他的结巴,厉喝:“闭嘴,谁允许你进这园子的?你什么身份也配进来?”

    罗小虎被那犀利的眼神和俾睨的语气如同抽取筋骨一般瞬间击倒,凌风铎却理都不予理睬,冷冷看着沉香:“苏沉香,不要以为爷宠着你便不知体统,知道什么叫妇道么?”

    沉香面色一沉,罗小虎却已经当先一步挡住她道:“大帅您误会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属下不对,您罚属下便是,请不要迁怒沉香!”

    “放肆,本世子的内子闺名是你这身份可以喊的么?给我滚回军营去领罚,若是轻了一分,便休想再做先锋营的一员!”

    罗小虎一挺胸膛:“只要世子您让属下上战场杀那些屠杀我村人的海寇为乡亲们报仇,什么罚属下都愿意,只是求您放过沉,不苏姑娘!”

    凌风铎冷冷一笑,眼中更是乖戾万分:“这些还轮不到你管,滚!”

    当啷一声巨响,打破这骤然紧张了的气氛,紫翠不安的呼唤插了进来:“老夫人!”

    一直没动静的沉香眼一动,面色骤然一变,朝着薛氏栽倒的方向扑了过去。

    “娘!娘您没事吧!”沉香一把抱住薛氏,托住她的头,急道。

    薛氏只觉胸口翻滚得厉害,一直太平的气管再一次挛缩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透不过气来,可是还是拼命睁开眼,朝罗小虎的方向伸手:“虎子,虎子!”

    “娘,你别急,别急啊,慢慢说!”沉香按着她的胸口顺气,一边朝紫翠道:“快去叫医生,拿药,快去!”

    紫翠惶急着跑下去,薛氏依然在唤,罗小虎看了眼纹丝不动的凌风铎,犹豫再三,还是跑过去抱住薛氏手:“薛婶!”

    “告诉,告诉婶子,村里头,村里头发生了什么,啊!”

    罗小虎哑然,低头不语。

    那悲痛的神情,以及刚才的只字片语已经说明一切,薛氏只觉一口气提不上来,脱口尖叫一声:“孩子!”眼一黑晕死过去。

    正文 第九十四回

    梦轩阁女生网 更新时间:201162 0:06:10 本章字数:5553

    第九十四回

    宏鑫五年六月初二,越州城天光刚亮,城南偏门刚开,便有一辆中等人家装点的青釉酸枝木马车不紧不慢的出了城门,往南而去。

    越州大营提督军务府衙堂上,有城防门将回报:“禀提督大人,苏小姐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随行一共三位仆从,一位妇人。”

    手持文案的凌风铎顿了下,眼皮儿不抬,嗯了一声挥手:“下去吧!”

    “末将告退!”小将抱拳而去。

    这堂上顿时冷清了几分。

    那高靠背的官帽椅后一副吊睛白虎下山图镶刻在硕大一方榉木墙上,衬着前面这位一身细鳞纹玄色明光甲胄的提督大人威若猛兽,凛然不羁。

    从那方大墙侧后方探出双手来,丝柔白皙,柔软无骨,搭着门板子发出一声轻笑,骤然打破一室的严谨,轻佻而曼妙。

    “提督大人可是在遗憾,舍不得你那位娇夫人么?”

    凌风铎目光随着这笑一冷,未语。

    对方倒也不在意,芊芊袅袅的漫步而出,随意的靠近一身冷硬的凌风铎,伸出纤纤食指似有若无的拂过他的胸膛,在那胸口的护胸镜前流连:“世子爷,曼儿长那么大,倒是第一次看到你对人这般上心,你可知京城里头多少女子为这事吃味?”

    凌风铎一把攥住那不老实的手,不客气的摔开:“爷高兴做什么事,由你管得着么?这什么地方,规矩些别给孤岚丢脸!”

    薛凝曼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那刚被握住的手,媚眼儿如丝在凌风铎身上踯躅,不由越看越身热,眼中几欲滴出水来。

    咬着下唇忍住那脱口的呻吟,内心的翻滚因为好不容易接近了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而波澜壮阔。

    那魅惑绝艳的脸,冷酷邪佞的眼,修长有力的手,结实宽阔的胸,若能得以在这样狂放不羁的男人身下承欢,该是如何的令人战栗的愉悦。

    京城里多少闺中人为之心碎的男人,为博他一点的青睐,多少飞蛾扑火般得不惜自伤。

    她比那些愚蠢的人,多了的,是足够的耐心,和足够的头脑。

    多少日梦寐以求,如今终于让她等到了,就在眼前,矜持再也把持不住。

    “世子爷!”她什么也懒得装,一径扑过去抱住凌风铎:“爷爷,你让曼儿跟着你吧,那苏家,深宅大院的奴家活不下去了,只要你肯要奴家,你要什么,奴家都会帮着你的,好不好?”

    凌风铎一手抓住她的胳膊要往外扯,薛凝曼死死搂住不肯放手,仰着头,绝美的面庞凄美而缠绵:“别,爷,奴家为你死也甘愿,那小丫头懂什么,不过让您图个新鲜,她满足不了您的,让奴家服侍您吧!”说着那双手泥鳅一般滑向他身下,要去撩拨他的欲望。

    凌风铎一把钳住那只手,冰凛凛的眼中波澜不兴,薄紫的唇却抹过一缕似有若无的笑,使得那俊美的脸格外冷魅:“真是死也甘愿么?”

    叮!马车摇晃了一下,刚提着细腰提壶斟茶的初夏不小心撞了下手里的茶盏,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过分的车厢里头分外刺耳。

    一直守候在沉睡着的母亲身边的沉香一路安静沉默,也看不出那无表情的脸上有什么心思,只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知道沉香心情定然不妙。

    那一日薛氏旧疾复发,院子里事,被这冲淡了几分,只是院子里服侍的人都看出来,俩位主子闹情绪着呢。

    相敬如冰。

    本来倒也相安无事,只是过了几日,薛氏病情有所稳定,那一日凌风铎来探望后拉下了公文在屋内,沉香看着了便给送过去,不曾想,偏就撞见凌风铎身边依着位美若仙子的女人,那女子正给凌风铎整理衣领。

    当下沉香便脸色一沉,扭头便走。

    世子后来几日亦没有再入过这四合小院。

    昨日沉香便吩咐让收拾行装,带着有病在身的薛氏准备回苏家养病。

    这些日子侍候着沉香的几个人都知道这小主子情绪不好,懒言沉默,本来就安静的气氛多了几分肃穆,大家伙都不敢说话,分外寂静。

    这一下轻响仿佛惊扰了入定般得沉香,她瞄了眼初夏,后者手一颤,忙不迭道歉:“对不起,小姐,奴婢……”

    话尤未了,外头嘚嘚响起一阵马蹄声,隔着雕花格子车窗,外头有人唤道:“苏姑娘?”

    “蒋公子!”笑蓝在外头唤了一声,然后马车一停,车帘掀开来,笑蓝道:“姑娘,是蒋家公子要见您!”

    “到哪儿了?”沉香问。

    “前头就是福广客栈,就在这歇息一晚不?”

    沉香嗯了声,作势要起,初夏忙伸手去扶,借着她的力,沉香挽着裙角下了马车。

    一旁看到蒋成风,淡淡招呼:“蒋公子!”

    后者打量了下她,看看她身后,笑道:“我收到你的信,便一路过来,老夫人可好?”

    “费心了,这几日喘得厉害总是卧不倒,得靠着药,这会子药性刚起,还睡着!”沉香道。

    嗯,蒋成风点点头,和众人一起走近客栈,招呼人一起将薛氏从马车里抬出来,安置到房间里头。

    看着跟随着的三个丫头出去忙活,客房里只剩下昏睡着的薛氏,蒋成风才露出一抹淡笑,一边坐在薛氏床边,一边随口对帮着他拿出薛氏的手臂来给他搭脉的沉香道:“逸庐巴巴的百里加急让我赶过来,如今我这堂堂工部侍郎的独子可是你母女二人的御用大夫了,可怜我也算堂堂名医,却得这般奔波,奈何啊!”

    沉香支着胳膊看着薛氏,不冷不热道:“有劳有劳!”

    蒋成风见沉香似乎不怎么高兴,正要说什么,却见沉香道:“如何?”

    指的是薛氏,蒋成风凝神半响:“不妨,只是急火攻心,心火灼肺,血不归经罢了,调理几日便好,别让她再受刺激,放宽些心思才好!”

    沉香默然,蒋成风在一旁瞅瞅她,道:“你放心,我答应了逸庐,会一路陪着你们,老夫人这病乃是急症,来得快,去的也不会慢,有我在,保她康复!”

    沉香依然恹恹,却抚摸着手腕上的一截木色的珠子,隐隐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不经意的散发出来。

    “哟,迦南香珠,这可是贡品,前些日子有人巴巴去大普济寺请当朝国师给开了光的,一大一小两串呢,这串小的,不知那串大的呢?”蒋成风似笑非笑道。

    沉香瞥了眼,垂眸不语,蒋成风思量了会儿,笑道:“你这样子,不明白的真以为闹别扭呢!”

    沉香看看他,蒋成风眉一挑:“唔?真不高心?不会吧,为什么?薛凝曼?”

    他虽不知全貌,却知内里,要说起来,那女人怕是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有不少还是沉香一手策划的。

    比如说薛家如今在京城的度日如年,诚如凌风铎说,沉香曾经说过一句话,打击对手最好的办法,不一定是正面的攻击,有时候迂回侧击,马蚤扰疲惫,最是打击人心。

    薛凝曼最爱羽毛,薛家是她的依仗,没了薛家,就没了她薛凝曼的屏障,凌风铎就是在这个方针指导下玩弄薛凝曼于鼓掌间的。

    宅院里头的别扭,不过是一场给有心人看的戏,戏很成功,鱼上钩了,薛凝曼如今焦头烂额,逮着那么好机会岂会放过,凌风铎就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只不过这稻草有毒罢了。

    接下来是凌风铎的活,沉香很清楚,又为何烦恼呢?

    “怎么了,可以和在下说说么?”蒋成风挺欣赏沉香,能制服凌风铎这头不受约束的猛兽,实在是天才,更何况,还有那位可怕的夫人。

    几十年恩怨,不费吹灰之力。

    沉香看着薛氏,幽幽然道:“只是觉着,世事无常,很多事,再筹划得周详,也有缺漏,像是这件事,我虽知道不过是场戏,可是娘被牵累进来,却是意料不到的,如今她这样,实在是我的过失!”

    蒋成风轻叹:“唉,总是难免有意外,你别想太多,老夫人能撑得住的,不是还有个孩子在么,总是个念想。”

    沉香摇头:“我不是自责,只是在想,诚如你所说,总有意外,战场之上,更是瞬息万变,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一场仗,能顺利么?”

    蒋成风哑然,这女孩子透彻敏锐,实乃少有,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凌风铎才想用这个方法,将她送往安全之处。

    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呢?

    凌风铎给自己的任务是必须保证沉香母女安全,原本那苏家有薛凝曼在他自然不放心,所以干脆连薛氏都给接出来了,如今这薛凝曼给引到了他那儿,却让他身边成了险地,苏家有老夫人镇守薛凝曼再大能耐也倒腾不出什么,故而还是送回苏家安全的多。

    只是沉香又岂是肯轻易妥协的主?

    那一双通彻的眼,迥然而晶莹,如一汪碧水,盈盈脉脉间,令人有几分恻隐,却也有几分不忍。

    忙挪开眼去,看着一旁青纱帐上的铜勾流苏,道:“世间事,既无定数,阴阳化生,此消彼长,你放心,周易通术,我略懂一二,如今我们乃是蓄势而动,阴极化阳,即有挫难,也能逢凶化吉的。”

    沉香闻言眼神动了动,略弯起嘴角:“那便借你吉言吧!”

    蒋成风不由又瞧了眼沉香,后者那一抹没敛去的笑意味深远,妩媚若狐,让他一震,心中几分忐忑,仿佛落了什么口实。

    不由几分内牛,这一对,都挺能算计他的,只怨自己实在,全无招架之力。

    沉香看蒋成风那苦笑的表情,又笑了笑。

    蒋成风所料未必全对,沉香不是不明白凌风铎的安排,也明白如今情势,凌风铎为她好,她也不是不领情,她也对凌风铎有足够的信心,这场对海寇的战争,该予以的帮助她也倾囊所有,以凌风铎的悟性,战争并无需她担心。

    只不过,理智与情感,向来有一种本性的冲突,知道薛凝曼此刻在凌风铎那儿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又发作不得,憋了几日,蒋成风正好撞上来。

    老实如他,确然让她寻着一些发泄的机会。

    所以说,蒋成风那点冤枉,并不是枉测。

    “沉香?”昏睡了好一会的薛氏悠悠醒过来,含糊的喊了一声。

    “娘?你醒了?可有觉着舒服些了?”沉香面上恢复了常态,口吻神态,全然是个普通的孩子。

    蒋成风一旁看着,不由叹为观止,这脸变化的,可比凌风铎差不了几分。

    “虎子呢,他在么?”自那一日后为了避免她情绪激动,都用药催眠着薛氏,一直昏昏沉沉的,所以也不知天日,更不知道身在何处。

    沉香捂着薛氏的手,道:“娘,咱们这是在回苏家的路上,小虎哥他,他在水路兵营,不能离开,您要有什么话,回头我给写封信让人带去行么?”

    薛氏浑浊的眼神终于恢复几分清明,幽幽然长叹一声,望着帐子顶,半晌道:“罢了,这孩子,唉,香儿啊,娘想去村子里头看一眼,行不?”

    沉香闻言和蒋成风互相看了一眼,蒋成风接口道:“老夫人,您这病,得静养劳累不得,以在下看来,还是先回苏府调理一番,等能走动了再去也不迟啊!”

    薛氏眼珠子动了动,看向蒋成风:“您是?”

    “哦,在下蒋成风,乃是位行医的,奉安王世子之命给老夫人看病,您老这是忧虑思重,肝脾不顺,需得好生调理才是!”

    “有劳大夫了!”薛氏柔声道,却又转向沉香,眼中流露出深沉的悲哀:“你哥,和你嫂子他们?”

    沉香默然,薛氏眼中的悲痛更重,闭上眼长叹:“曲大哥,妾身对不起你呀!”

    沉香取过丝帕掖了掖她眼角的泪珠,劝:“娘,您别多想了,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太平还等着您抚养呢!”

    小太平是曲磊柳雪儿遗子的名字,是曲大牛生前定下的。

    薛氏颦眉,语气依然哽咽:“我这辈子,对得起他人,唯独对不起大牛兄弟,不仅没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连他的家都没保住,沉香,你让娘去看看好不好,怎么的,也得给孩子们起个坟头入土啊!”

    沉香默默看着薛氏流了擦,擦了又流的眼泪,半晌,抱住她身子低头附在她胸口,低声道:“娘,别难过了,咱们这就回家一趟吧!”

    正文 第九十五回

    梦轩阁女生网 更新时间:201162 0:06:10 本章字数:5095

    第九十五回

    “沉香,你这么做,怕是不妥吧!”自从沉香答应了薛氏陪她回槐洼村走一趟再转道回苏府,蒋成风虽然不便当面反对,第二日一大早看沉香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便凑近过去劝。

    “你知道如今这情势,你们很可能是眼中钉,如今逸庐那边看着威风,实际牵扯众多,两路派系林立,也就是蒙州城内苏家的旧部对他尚客气,一旦开战,他顾及不到你,更何况……”

    蒋成风四下看看无人注意到,悄声道:“更何况你这次离开他也不能大张旗鼓派人护着你,能调得人手有限,夫人身子又不好禁不起折腾,还是先回苏府调理了再出来,蒙州那儿还安全些!”

    沉香边指挥着笑蓝几个收拾行囊,一边道:“你不也说了,我娘她是心火急攻么,她一辈子就觉着亏欠着我哥的爹曲大叔,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够让她安安心心彻底解决好,她又怎么能够安心养病?”

    蒋成风道:“话是没错可也得看情形急缓,你们如今就几个女流,万一路上有什么意外,老夫人也禁不起吧!”

    沉香淡淡一笑:“怎么,蒋公子还看不起女流?”

    “唷,岂敢岂敢,不要误会,我这不是急么,你看你现在也是金贵人,你要是掉根头发,他们就得掉脑袋呢!”

    沉香看了看正忙碌着往车上安置薛氏的几个人,道:“槐洼村离战场较远,战火暂时延不到那儿去,停留一二日应该没问题,你还记得我们昨晚说的话么,世事难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做儿女的,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娘那么难过!”

    蒋成风哑然,孝道乃是人伦大常,薛氏这般难过,他也看在眼里,从医者角度来说,沉香做的没错,实在也是阻拦不了的。

    “就一日吧,不能过夜!”蒋成风道。

    沉香莞尔,其实她也知道这事最好是避免,也明白,自己若是坚持不去,薛氏也不可能反对,然而,她不忍心拒绝薛氏,她也怀念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小村庄。

    那个地方,承载过自己简单纯真的日子大概有二三年,那里带给她的感觉,是纵然两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因为简单,所以深刻。

    “小姐,老夫人让奴婢去前头给买些纸钱锡器什么的,说是进村子要用的!”一旁初夏过来道。

    沉香看了眼她,道:“让紫翠去吧,你把老夫人的药汤准备好便是。”

    初夏打眼瞧了下沉香,低声道:“奴婢以前家里头做过白事,该准备些什么比紫翠姐姐熟悉,况且老夫人对初夏有大恩,求小姐让初夏尽尽力吧!”

    沉香没说话,一旁被扶着出来的薛氏道:“哎,香儿,让初夏去吧,难得这丫头有心,这孩子对这一带风俗比我还熟悉,让她置备东西我也放心些!”

    沉香这才点头,初夏一喜,鞠了一躬匆忙而去。

    沉香朝笑蓝努努嘴,笑蓝会意跟了上去。

    蒋成风看在眼里凑近她道:“咦,你不放心这丫头?”

    “嗯!”沉香示意紫翠扶着薛氏上了车,一边随口应道。

    “那你还带着她干什么?丢给逸庐便好!哦,那个通风报信的准是这丫头没错吧,这还留在身边太不安全了!”

    “这是女人家的事情,我能解决,他没必要操这份闲心!如今娘对她甚是喜欢,光靠没凭据的猜测,我不想娘操心,而且不带着她,薛凝曼会起疑,这戏就不真了!”凌风铎要让薛凝曼乖乖待着牵制薛家的势力,更重要的是让和海寇有联系的她将江涛宁的注意力引到北路战场去,自然不能轻易让她起疑。

    初夏很快带回了不少锡器香烛,纸钱经幡,还有些麻布,随行回来的笑蓝在她背后朝沉香默默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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