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 作者:肉书屋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25部分阅读
,霁儿眼下,却是承受不得……”
卿须怜我我怜卿(三)
齐云灏呆望着他,并没有听懂他的话:“为何?”
梅雪峰目光闪烁,撩起袍角屈膝跪下,唇边带了一抹难抑的喜色:“臣恭喜陛下,霁儿她……有喜了!”
齐云灏默然无语,睁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他瞧。良久,方才有浓浓的喜悦仿佛涌泉一般喷出胸臆,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伸手拽起了梅雪峰,指尖深深地嵌入他的手臂,痛得梅雪峰偷偷地呲牙。
“果真?你没有骗朕?”他的双眸闪亮如星,掩饰不住的光彩布满他英俊的面庞。
“没有,”梅雪峰微笑,“霁儿腹中的孩子已近两个月了。”
“天啊,太好了!”齐云灏放开他,呼吸急促,手足无措地在房中踱步,“朕,朕要去看看她!”说着,倏然转身,抛下偷笑不止的梅雪峰,匆匆地推门而去。
梅雪霁靠在枕上,神智已渐清醒,周身却依旧绵软无力。侍琴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手中端了珊瑚玛瑙碗,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喂她吃药。
梅雪霁凑着她的手吃了几口,心中终是烦闷,轻轻地推开勺子道:“够了,搁下吧。”
“是。”侍琴搁下手中的碗,用丝帕细细地替她擦了唇边道:“主子歇一会吧,等醒了再吃一剂。”
梅雪霁沉吟片刻,抬起眼盯着她道:“我到底怎么啦?”
侍琴一愣,禁不住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啊,方才只见陛下急匆匆地抱着您进宫,一叠声地叫传御医。您又一直昏睡不醒,把我和紫琼她们都吓得不轻。好在后来少爷来了,诊过脉,为您开了方子服过药,还替您解了什么昏睡|岤……”
“昏睡|岤?”梅雪霁的心蓦然一颤,耳边忽然响起齐天驰的声音。
“对不起,你中了别人下的媚药,方才神志昏迷,我只能用这个办法帮你。”
“……咬吧,要是难过就咬我……”
口中忽地泛出隐隐的血腥气,喉间一阵翻江倒海,她不由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手心上用细帛包裹的伤口碰到嘴唇,引来了钻心的疼痛。
她忘了作呕,盯着自己的手痴痴出神。
媚药,天驰?天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殿外,忽然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霁儿!”齐云灏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吹到了她的面前。
她痴痴地望着他,他的面容、他的眉眼、他的笑颜,分明就在眼前,却让她依稀心生隔世之感。
“霁儿……”他又温柔地低唤一声,半坐在榻边,抓起她的手捂在自己脸上,目光中深情荡漾,“你醒了?”
她依旧错愕着,脑海中模糊的片段如同梦魇般回放,一时间头痛欲裂、心乱如麻。
他搂住她,含笑在她唇上一啄,却不料被她轻轻地推开了身子。
君若扬尘妾若泥(一)
“你怎么了?”他抬起眉,微微诧异着。
“我……”她嚅喏,苍白的面庞上泛起一抹微红,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他深凝着她,目光闪烁:“在泉语山庄。”
她双肩微颤,眼前顿时一阵晕眩,无力地将头靠在了枕上。他轻叹一声,侧过头来凑近她的耳畔低语:“放心吧,什么也没有发生……即便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怪你。”
他口中喷吐的气息撩动着她的鬓发,让她的耳根微微泛起潮红。她心头狂跳,抬起头来盯着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用手指细细地揩拭着她的眼角,唇边漾起的宠溺仿佛春日的熏风,足以消融一切冰雪。
“都快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好哭……”
她一愣,呼吸顿时乱了,思绪荡漾,头脑中一片混乱,只知道抬起头来傻傻地盯着他瞧。
他搂紧了她,眉眼飞扬,笑得十分欢畅:“霁儿,我们有孩子了。知道吗?你和我的孩子。”
她盯着他闪亮的眸子,心依旧扑腾扑腾地跳着,一时间惊喜交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蓦地,他俯下头吻住她的唇,呼吸急促、胸脯剧烈地起伏,纵然隔着衣服,依旧可以感受到他肌肤的灼热。
良久,他抬起头,双眸仿佛被水洗过一般清澈明亮。伸出手去,他轻轻撩开梅雪霁额前的碎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眉眼:“呵呵,我的霁儿要做娘了,要做娘了呢……”
她在他的呢喃声中羞红了脸,把头藏进他的怀中偷笑着,只觉得甜蜜与幸福充满了胸臆。
金銮殿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身着各色朝服的官员们肃立无声,一个个低头敛目,大气也不敢出。
昨日里,听说天启朝未来的皇后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梅小主在云隐寺忽然遭人掳掠,御林军们四处搜寻却是踪迹全无。急得在泺丘军营观看三军演练的皇帝陛下衣不卸甲,率队狂奔数十里,亲自赶赴云隐寺救人……后来,幸得澄亲王救下小主,将她送交陛下,一场风波才得以平息……
不过,看眼下御座上年轻君主那张阴沉莫测的脸,好像事情并没有这么轻易了结……
“惠明大师,”齐云灏瞥一眼跪在阶下的云隐寺方丈,声音中透出刺骨的冰冷,“昨日发生的事情,你打算如何给朕一个交待?”
惠明面色晦暗,苍老的容颜上带着难掩的憔悴:“贫僧惭愧无语。无论如何,小主在敝寺遭到意外,敝寺便有了脱不得的干系。不过,事发之时,贫僧也曾敲响佛钟,召寺中僧众集会。当着林大人的面一一清点,并无一人缺席。”
齐云灏冷笑:“如此说来,你云隐寺的僧众们便没了嫌疑?”
君若扬尘妾若泥(二)
惠明不答,只是俯首念佛不止。
玉阶下,忽然传来淡淡的声音:“陛下,臣有本奏。”
齐云灏抬起眼,却见齐天驰已然跨出一步,对着他躬身施礼,手上捧着一本湛清色的锦面奏折。
齐云灏微微点头:“呈上来。”
刘谦益跨下玉阶,从齐天驰手中接过奏折,回身递与齐云灏。齐云灏展开,略略地浏览了片刻,身子猛地一颤,抬头向齐天驰道:“澄亲王何出此举?”
齐天驰垂下眼,目无表情:“臣决计休妻,望陛下恩准。”
一句话,仿佛巨石投海,在金殿上掀起了万千波澜。原本静听无言的群臣面面相觑,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绝。
齐云灏依旧面沉如水:“爱卿们有何见解,不妨大声地说出来,让朕和澄亲王都听见。”
纷杂的议论声嘎然而止。良久,从群臣队列中站出了一人,长眉微须,气质清雅,正是礼部尚书冯正清。
“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若今日澄亲王要休的是普通女子,臣等不敢有任何非议。然而,他娶的却是为了两国修好而远嫁天启的多穆尔公主。数月前联姻结盟之约尚在耳畔,岂能轻易背盟毁约?”
“臣复议。”刘奉台也出列,立在冯正清的身侧:“臣以为事关两国结盟,已非澄亲王的个人家事,须得谨慎对待。”
“臣复议”
“臣亦复议……”
好几位大臣站了出来,与冯正清他们立成一排。
齐天驰抬起眼,朝他们冷冷一瞥,唇边勾起了一弯讥嘲:“各位阻拦本王休妻,口口声声为了两国联盟,道是我天启不得背盟毁约,贻笑天下。然而,若是本王告诉各位,昨日设下诡计,派人掳掠我天启未来的皇后的,便是那多穆尔公主殿下,不知各位作何感想?”
“哗——”
金殿之上,霎时又掀起了一层惊涛骇浪。惊呼、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原本出列的官员们纷纷缩身而退。
齐云灏目中寒光一闪,搁在龙案上的手不由捏紧:“澄亲王此言,可有凭据?”
齐天驰抬起头,目光阴沉似海:“昨日,她已然当着臣的面,亲口承认是她所为。”
齐云灏点头,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朕之所料”他抬头将目光投向殿外,“来人,宣多穆尔公主凤凰上殿。”
“是。”刘谦益低喏着跨前一步,“陛下有旨,宣多穆尔公主凤凰上殿。”
玉阶下愕然伫立的臣子们听得皇帝宣召的不是澄王妃,而是多穆尔公主,心中都霎时明了——看来,陛下已然决计恩准澄亲王的休妻之请,放弃与多穆尔的联姻结盟了……
冯正清低头思虑再三,终是按捺不住,跨前一步道:“臣恳请陛下及澄亲王三思,休妻事小、背约事大……”
君若扬尘妾若泥(三)
齐天驰回过身,冷冷地朝他一瞥,嘴角牵起了一个讥嘲的弧度:“冯大人克己复礼,堪谓诚挚君子。然而大人可曾想过,那多穆尔公主设此毒计之时,可曾顾忌到了两国盟约、顾忌到我天启的尊严?本王以为,是他多穆尔背约在前,怨不得我天启翻脸无情!”
从来温润如玉的澄亲王,忽然间言辞犀利,面容冷峻,一下子惊呆了很多人。金殿之上,霎时间又是静寂一片。
良久,忽听殿外传来一声通禀:“启奏陛下,多穆尔公主凤凰奉旨晋见。”
齐天驰闻言身子一滞,忙抬头向齐云灏望去,却见他微微挑了眉,双目间瞬间流过一丝阴冷。
“准她上殿。”
刘谦益跨前一步,向着殿外高声道:“陛下有旨,宣多穆尔公主上殿!”
片刻之后,听得殿外传来娇柔的声音:“臣妾遵旨。”
“叮当,叮当……”悠扬清脆的脚铃声回响在殿外的丹陛间,渐次地近了,却见一个窈窕的身影一步一步登上阶梯,跨进殿门。
风,吹起她火红的衣襟和裙摆,那襟上金丝细绣的孔雀金碧生辉,耀得人不由眯起了眼睛。如瀑的青丝披垂在腰际,束额的金色发带上,一颗碧色的猫眼幽幽地发着莹光。幽幽的,如同她那双湛碧如水的眸子,那样迷蒙莫测,仿若……罩了一层淡淡的烟雾。
“臣妾,澄亲王妃凤凰叩见陛下。”她盈盈下拜,裙摆舒展开来,如同一朵娇艳盛放的红色牡丹。
齐云灏坐在髹金九龙御座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此时的她微微抬起头来,妩媚如花的面庞上恍惚带着一抹倔强的微笑。
齐云灏眯起眼,心中掠过了一丝复杂的意味——当日在凤仪阁前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她就是这一付妆扮,披发赤足、脚铃悠扬,让后宫的女子们好奇万分。然而自成婚之后,她便挽了发髻,改成汉装。钗鬟珠翠、绣履明珰,除了那双碧色的眸子,看上去与天启的女子一般无二如今,她又穿回多穆尔的服饰,莫非,在她的心里,也有了一番决绝与舍弃?
心中微微一动,他将目光转向齐天驰。只见他默默立于玉阶之侧,脊背挺直、面无表情。目光斜穿过太和殿的大门,投向远方湛碧无垠的天空。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向面前的凤凰瞧上一眼……
金殿之上,弥漫着长久的沉默。
年轻的君主目光沉郁,端坐无语;澄王妃悄然长跪于地,唇边勾着冷笑;伫立一旁的澄亲王更是仿若石雕一般的漠然冰冷。
列于两侧的群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打破这一份尴尬的静寂。
刘奉台抬起脸来,朝着立于御座之畔的刘谦益使了一个眼色。刘谦益会意,小心翼翼地凑到齐云灏身旁,轻声道:“陛下让她跪着,还是……”
齐云灏这才如梦初醒,挥了挥手道:“平身吧。”
“澄王妃谢主隆恩。”凤凰磕了一个头,缓缓地站起身来。
齐云灏凝视着她,口中噙着一弯冷笑:“凤凰公主,这澄王妃三个字,从今后或许与你无关了,澄亲王已然当着群臣向朕呈表,恳请休妻。”
呃~~~~~关于天驰为什么把休妻的事情放到金殿上来提,我认为还是因为他娶的是邻国的公主啊,毕竟那些大臣们说得有些道理,他的婚姻事关国家,已非个人私事。
但是,经历了昨日的风波,想必天驰对凤凰已经忍无可忍,在他心中,那女人就是一条横在霁儿面前的蛇,定要将她远远地抛开才心安。
也曾设想过让云灏顾及两国联盟而放过凤凰,但我认为,一个丈夫,如果连对妻子这样的伤害都能容忍,将“顾全大局”放在爱情之上,那么他就不是我笔下的云灏。
还卿一钵无情泪(一)
凤凰双肩一颤,急忙回头向齐天驰望去,但见齐天驰神色冷漠,对她视若无睹。她虽有备而来,但乍然从皇帝口中听到无情的宣判,还是如同万箭穿心,眼泪当即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凤凰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遭到夫婿如此厌弃?”
齐天驰冷笑一声,倏地回过头来,凛凛的目光仿佛刀剑一般划过她的面庞:“你不明白?你昨日的所作所为,难道还不足以遭人厌弃?”
凤凰呆望着他,泪水莹莹地在眼眶中打转。片刻之后,她忽然笑了,伸手拭去面上的泪:“我当是什么,原来为了这个。”
齐云灏咬紧牙关,怒极反笑:“哈哈,原来在凤凰公主心里,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你知不知道,昨日的风波差一点害了霁儿的性命,也差一点害了她腹中的龙裔?”
“哦,是吗?”凤凰的眼中瞬间划过一丝失望,她挑起眉,再次盈盈跪倒,“既然凤凰的夫婿认定凤凰是主谋,那凤凰便认了吧。”
齐云灏收起笑,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既然如此,你告诉朕,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凤凰毫不畏惧地迎着齐云灏煞气逼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道:“凤凰这么做,是为了天启的江山社稷,和皇上的安危!”
齐云灏目光一凛:“你说什么?”
凤凰面不改色:“那个叫梅雪霁的女人,她是妖孽,是藏在陛下宫中的妖孽!”
金殿内“哄”的一声,群臣躁动,纷乱不绝。
熊熊的怒火瞬间升腾在齐云灏的心头,他猛地一拍龙案,站起身来疾喝:“大胆!住口!”
凤凰冷笑,在排山倒海般的天威震怒下毫不瑟缩,反倒轻颦浅笑,娓娓道来:“昨日凤凰和梅小主一同去了云隐寺进香。机缘巧合,遇见了闭关清修的云昙祖师。祖师见了她,便一把拽住她道:‘你本非这世上之人,为何迟迟流连不去?’当时凤凰听了,只当是那云昙祖师年迈昏聩,一派胡言。谁料想,梅小主却点头承认,并频频向那云昙祖师打听如何回返?云昙祖师便从腕上除下菩提佛珠赠送与她,道是逢了绝路,方可回头……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回宫去看看梅小主的手上是否真的戴有那串佛珠?若是没有,凤凰甘领诬陷之责。”
说着,她垂下眼眸,俯首而拜。再抬起头时,却发现满朝文武,包括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君王,都愣愣地看着她,金銮殿上再次陷入沉寂。
她禁不住冷笑,正觉得意之时,忽听耳畔风起,却是齐天驰冲到她的面前,伸手攥住她的双肩,将她一把提起。
“一派胡言!”他的双目微红,死死地瞪着她,毫不掩饰眼中冲天的愤怒与恨意,“你这恶毒的女人,不许你诋毁她!”
凤凰一下子苍白了面容,定定地回望着他,眼中渐渐浮起了泪雾。片刻之后,她努力地眨眼,硬生生地憋回了将落的泪,脸上,依旧浮动着那弯冷若冰霜的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王爷若是不信,不妨问一问金殿之上的惠明法师,当时他也在场,和凤凰一样,都听得真切。”
呵呵,那个貌似谁提议让凤凰变好,和天驰最终相爱来着?
还卿一钵无情泪(二)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惠明的身上。他微闭了双眼,转动手中的佛珠,兀自诵经不止。
身侧的冯正清悄然跨前一步,轻声问道:“方丈大师,澄王妃所说的,可是实情?”
惠明身子一颤,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澄王妃所说……确实是真。”
冯正清身形晃了一晃,与刘奉台四目对望,两人俱是大惊失色。
一丝寒意迅速蔓延上齐云灏的心头,他沉默着,脑海中不由浮现起许久之前的一个夜晚,霁儿在夜半醒来,跪在紫檀龙凤榻上,哭着对天呢喃:“没有黑盘、没有光,我回不去了……”当时他并未细想,只是心痛如割,紧紧地搂住她,生怕她离去……
难道,她真是世外之人?难怪她每每都有奇怪的言谈和见识,令他错愕而惊喜。
方才听得凤凰说,她向云昙祖师请教回去的方法,难道这也是真的?她……真的想弃他而去?
心,顿时缩紧,紧得让他无法呼吸。他手扶龙案慢慢坐下,双目盯紧了惠明。
“不知云昙大师可在?朕要召他入宫。”
惠明一愣,脸上浮起了一阵悲怆:“师叔他老人家……已于昨日夜间圆寂了。”
齐云灏微微愣怔,正待细问,却听得凤凰低低地冷笑了一声道:“呵呵,妖孽便是妖孽,自她入宫以来,天启天灾频繁、国运衰退,边境的战火近在眼前,如今云昙大师道破天机,又离奇圆寂,所有的这一切,难道都是偶然……”
“当啷啷”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话,凤凰愕然抬头,却见原本搁在龙案上的一只明黄|色缠枝细瓷茶盅已碎裂在她的面前,茶汤飞溅,仿佛墨绿的菊花绽开在铺地的金砖上。
玉阶上,传来齐云灏低沉的声音,“传旨,准澄亲王休妻之请,多穆尔公主凤凰即日迁出澄亲王府,暂送宗人府收押。”
凤凰抬起头,却见高坐玉阶之上的君主面色阴沉,锋利如刃的眸光盯紧了她,仿佛要将她一刀一刀地凌迟碎刮。她垂下眼,禁不住再次泪水盈眸。
她转过头,将目光投向默立一旁的男子,此时的他也正深凝着她,眉峰紧蹙,嘴角深抿,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笑了,悄悄低头拭干自己的泪水,望着他道:“你终于自由了,澄亲王。”
他迎着她的目光,微微抬起下颌:“是的。”
她嫣然一笑,忽地拉住他的手臂,将唇凑近他的耳边:“你知道吗?所有我对她的诅咒,马上都要灵验了呢……”
他愕然瞪视她,抑制不住地切齿低骂:“你这个疯女人!”
“呵呵,”她笑得恣意,“恐怕,疯狂的不只我一个。”说着,轻轻推开他,顾自长笑着离去。
丹陛之下,成群的银甲御林军正等待着她……
还卿一钵无情泪(三)
“陛下,陛下……”宫苑内的朱漆画廊间,传来刘谦益气喘吁吁的声音,“陛下慢行,奴才为陛下叫了步辇,马上就到。”
齐云灏一甩袍袖,脚步不见丝毫凝滞:“不用了,朕自己走着去。”
“是。”刘谦益低头喏了一声,回眸向身侧的几位小太监皱眉道:“咱家老了,跟不上皇上的步子。你们这点年纪,怎么反倒还落在了咱家的后头?快,快跟上……”
小太监们脆声答应着,赶紧小跑着跟在了齐云灏身后。
时值正午,天空难得一见的晴朗。明媚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下,将远处明黄的琉璃瓦顶映照得金玉辉煌。回廊下,太液池的碧波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光芒,一眼望去,仿佛铺上了一层耀目的金色碎鳞。
齐云灏快步在廊间走着,画梁上荡漾的层层水色倒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阴晴莫测。
此刻,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去到霁儿身边,为心中所有的疑问和焦虑找到一个解答……
“陛下,”身侧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拦在他的面前,伸手指着前方道,“刘总管说,梅小主就在疏影桥边的月色黄昏轩内。”
齐云灏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不远处一带翠嶂遮目,其上苔藓斑驳,藤萝掩映,中间微露羊肠小径,迤逦北去。小径之侧,便是一道清泉,泉上横跨一座石桥,雕栏玉砌、轻灵如虹,桥头微露“疏影”二字。
疏影桥后,是大片的梅林。此时正值腊梅初放,远远望去,只见点点鹅黄缀满枝头,随风轻摆,送来阵阵醉人的馨香。
齐云灏怦然心跳,迈开大步顺着梅林间的小路径自向前。梅花掩映处,微露一角亭轩。绿窗油壁、四面临水,说不出的清雅闲适。
轩外空地上,几树腊梅开得正艳。满树的花枝倒映在水中,仿佛一幅静极了的花鸟画卷。树下,横摆着一张花梨软塌,榻上铺着墨绿色弹花褥子,一条青缎锦被半幅垂地,半幅盖在榻上酣睡的女子身上。
此时的她,云鬓半偏,星眸微闭,唇边带着一抹甜蜜的微笑。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梢,照亮了她娇美的脸庞。
齐云灏的脚步蓦然放缓,连带呼吸也变得轻柔。坐在榻边的侍琴抬起头来,发现了正缓步靠近的君王,慌忙放下手中绣了一半的金丝芙蓉。
“陛下。”她轻唤,站起身来屈膝万福。
“嘘……”齐云灏将食指搁在唇边,示意她不要说话。轻轻地迈步过来,伫立于榻边呆望梅雪霁清丽的睡颜。
侍琴忙为他拖过一张绣墩,齐云灏在榻边坐下了,伸手抓过梅雪霁的手轻握在掌心。她的手纤细而温暖,带着柔若无骨的滑腻,让他的心骤然温柔如水。那微露在莲青色镶狐绒袖口之下的,是她如玉的皓腕。腕上一串微黄的菩提佛珠围转缠绕,在日光下耀动着明丽的光芒。
齐云灏捏住佛珠,心头猛地一沉。昨日从泉语山庄回来,他心急如焚、思绪狂乱,未曾注意到她腕上这一串新添的佛珠。如今赫然瞥见,不觉触目惊心、痴愣不已。
疏影横斜水清浅(一)
难道,凤凰所说,果有其事?……
一朵娇黄的梅花被风吹着离了枝头,落在了梅雪霁的眉心。她的长睫微眨,悻悻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齐云灏凝睇的双眸,仿佛拢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深处。
“云灏……”梅雪霁轻唤着,握住了他的手。
齐云灏望着她,深黑的眸子仿若墨色水银般一动不动。
“告诉我,你是谁?”他问。
梅雪霁困倦未醒,不解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笑道:“我是你家的娘子霁儿……”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要闭上眼去。
齐云灏捏紧她的手,凑过头来,用目光细细地描摹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脸上每一寸肌肤都深深镌刻于脑海。
“怎么啦?”梅雪霁眨着眼,娇慵地扬起了笑颜。
耳边,传来齐云灏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霁儿,你从哪里来?”
梅雪霁愣怔片刻,“噗嗤”一声笑了:“我从天上来。我是九天的司花仙女,因为不慎锄断了碧落牡丹,被天帝降罪贬落凡间……必要经历重重磨难,方可重返天庭,嘻嘻……”
她一边嬉笑着用衣袖掩了口,一边调皮地抬眼朝齐云灏轻眨。
齐云灏身子一颤,紧紧抓住她的手,面对她的轻颦浅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真的吗?”他问,神色凝重晦暗,似乎带着浓浓的忧虑。
梅雪霁望着他郑重的样子,不由笑得有几分诧异:“当然是假的,难道你真的相信我是九天仙女下凡?”
齐云灏不语,只管贪婪地凝望着她。
她唇边的微笑,仿佛一阵拂面的春风,吹开了他心头所有的阴云。渐渐地,他胸中豁然开朗,凝望的双目中也漾起了笑意——是的,什么疑问、什么答案,此刻在她的面前都变得毫无意义。她是人、是鬼、是仙、是妖又如何?他只知道他要的是她,是眼前这个牵动他所有情思和爱意的小女子……
带着几分释然和依恋,他搂住她。紧紧地、紧紧地将她贴在怀中,砰然的心跳仿佛一阵阵的鼓点敲响在她的胸口,让她的心也跟着激荡起伏、躁动不止。
她惊讶地回望他的脸:“怎么啦,云灏?”
他笑而不答,只顾俯下头找到了她的唇,辗转悱恻地吻着,大口大口吮吸她唇间的甜蜜与芬芳。
她愕然僵直了背,任他亲吻着,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疑惑,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薄唇紧抿,双眸中星光闪烁。良久,他牵起唇,温柔地笑了,再次搂住她,将唇贴近她的耳畔。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哪来,我都永远爱你,霁儿……别忘了你答应过要与我一生相守,这句话已然刻入我的心底,你想赖都赖不掉了。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是我齐云灏的娘子,在天启有夫、有子,还有家,逃不掉,你一辈子都休想逃掉……”
对不起,这次不是睡着了
下午家里忽然有事,约了人出去聊,直到现在才回来。传得晚了,害各位久等,影月在此致歉。
疏影横斜水清浅(二)
她的心狂跳,骤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禁不住热泪盈眶。将手臂环住他的腰,她把脸轻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地叹息一声道:“凤凰告诉你了?那个高僧说的话,你信吗?”
他垂下眼,略带赌气地撸下她腕上的佛珠,紧紧地捏在掌心:“我不信,你也不要信。把他留下的劳什子扔了吧。”说着,抬起手要将它抛向身后的池中。
她赶紧拉住他:“别扔,我要的,留着吧。”
他攥紧拳头,不肯把佛珠还给她,眉宇间分明带着几分恼怒和不甘:“我不能让你戴着它,每每见了它,我心里便百般不是滋味。”
她愣怔片刻,终于无奈地笑了:“好吧,就放在你那里吧。”说着,她扶着他的肩,绕到了他的面前,伸出食指轻抚他纠结成一团的浓眉。
“呵呵,没有了它,你的霁儿哪里都去不了了,这下你可放心了?”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降临了栩宁。
雪花纷纷扬扬,仿佛搓棉扯絮一般飘落在宫苑的琼楼玉宇间。玉蕊清寒,催开了火一般怒放的红梅,衬着远处的青松翠竹,分外妖娆。
缤纷的雪只落了半个时辰,忽然被一阵风吹得无影无踪。和煦的阳光再次露出云头,慷慨地将暖意播撒在上林苑的每一个角落。树梢上刚积的一点银白,霎时消融殆尽。
此刻,在翔骛宫的雕花窗前,齐云萝拍着案几,遗憾地摇头不已:“唉,可惜可惜,好容易盼来一场雪,却这么轻易地去了!”
梅雪霁坐在她的对面,手里端着青篛酿,忍不住“噗嗤”而笑,一边笑,一边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到了她身侧的梅雪峰身上。
此刻的梅雪峰,手里也端着酒杯,却何曾抿过一口?只顾侧目凝视着齐云萝,目光中包含宠溺无限。
“驸马爷,发什么愣啊?仔细酒冷了。”梅雪霁笑着推了推他的手。
梅雪峰闻言脸倏地红了,迅速回眸与齐云萝对望一眼,四目交注,两心俱是一荡。
梅雪霁看在眼里,忍不住又想笑,只得用贝齿咬住唇,轻轻地打趣他们道:“唉呀,好一幅恩爱模样,真真羡煞旁人。云灏不是为你们指婚了吗,还赐了公主府,你俩为何迟迟还不成亲?”
梅雪峰微笑:“不急。”
“不急?”梅雪霁瞪大眼睛,“你不怕萝萝悔婚?”
“霁儿!”齐云萝“啪”地一掌打在她的手背上:“不要胡说,我哪里会悔婚?”
“是吗?”梅雪霁斜睨她,忍俊不禁,“莫非你急着要嫁我哥,我哥却不急着要娶你?”
齐云萝气结,嘟起嘴瞪着梅雪峰道:“峰哥,管管你妹子!”
梅雪峰沉静地一笑:“霁儿别闹了。哥哥之所以不成亲,是为了等你。”
疏影横斜水清浅(三)
“等我?”梅雪霁愣怔不已。
“哥哥要等到你腹中的孩子生下来,再和萝萝成亲。”
“为什么?”梅雪霁不解,“你们成亲和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梅雪峰和齐云萝对视一笑:“当然有关。哥哥和萝萝商量好了,一旦成亲,便抛开京中的一切,相携回花山县故居重开沐恩堂。在宫苑之中,我们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所以想待你平安生产,再行离开。”
“哥?”梅雪霁惊呼一声,一把抓住哥哥的衣袖,眼眶忍不住地红了。
“霁儿,”齐云萝柔声低唤,站起身来坐到了她的身边,揽住她的双肩道:“我和峰哥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母后和皇兄。只是,峰哥自有他的志向和渴望,他的心意也便是我的选择…”
“我明白,”梅雪霁点点头,悄然用丝帕拭干了眼泪,努力向她展开一朵微笑,“其实你们若是要回乡,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又何必等我生产?我在宫中一切安好,哪里用得着你们担心?”
梅雪峰抬起眼,望着她缄默不语。
云隐寺的一场风波似已平息,始作俑者凤凰已被收押在宗人府的大牢之中。皇帝陛下下了严旨,朝野上下、宫禁内外凡有擅言是非者,严惩不贷。一时间人人噤口,不敢再谈论此事。作为焦点中心的霁儿,反倒被蒙在了鼓里,于事情的始末知之不详,也找不到可以探听的地方……
每思至此,梅雪峰心中便充满了慨叹与感激。陛下爱惜霁儿,密密地织了一张网,将她守护其中,不让她受到外界的任何伤害。此情此举,可谓用心良苦。
然而,即便这样,他依旧觉得内心隐隐不安。宫苑之中处处艰险,霁儿心无城府,单纯善良,又哪里是其他人的对手?在情势尚未明了之前,他和萝萝还是决定推迟婚期,守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里,他抬眸含笑注视着妹妹:“哥哥舍不得未出世的外甥,定要喝了他的满月酒,才能放心而去。”
梅雪霁闻言面上一红,忍不住低下头去注视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内心中柔情荡漾。
身后珠帘发出叮当一声轻响,梅雪霁回过头去,却见明琪带着一群身着水红色宫装的侍女鱼贯而入,各人手捧盛着佳馔的金盘,分列两旁,霎时间菜香萦绕,令人试食指大动。
齐云萝笑道:“今日御膳房做了什么好菜?”
明琪道:“有您爱吃的八宝野鸭,还有梅小主喜欢的杏仁佛手、龙井竹荪。”
“不错,”齐云萝抚掌,回头向梅雪峰道:“峰哥,你爱吃什么?”
梅雪峰淡淡一笑:“只求饱腹便可,无所谓吃什么。”
齐云萝冲着梅雪霁一吐舌头,低下头偷偷地笑个不止。
红泥小炉上温着芬芳四溢的青箬酿,瑞兽铜鼎里燃起袅袅的沉香,翔鹜宫中一片春意融融。
三个人边吃边聊,不觉日已西斜。
暗香浮动月黄昏(一)
梅雪峰抬起眼来,却见梅雪霁的粉颊上早已拢上了两抹霞辉。不由得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含笑微嗔道:“霁儿,这青箬酿虽说可以安胎补气,却也不能贪杯。”
梅雪霁斜睨他:“哥哥休来管我,去管管你家娘子,她喝的可比我要多。”
一旁的齐云萝星眸微张,不服气地推她一把道:“霁儿不要嘴犟,我一向酒量大过你,即便多饮也不打紧。”
正说着,忽见一位宫女打帘进来,低头敛衽道:“启禀主子,掬月宫的侍琴、紫琼两位姐姐前来接梅小主,说是天黑了,陛下说话就要回宫,还是请小主早些回去吧。”
齐云萝抬起眉,冲着梅雪霁“嘿嘿”而笑:“好了,管你的人要来了,速速回去吧。”
梅雪霁横她一眼,站起身来道:“我走了,不做你们的电灯泡。”
“电灯泡?”齐云萝和梅雪峰对望一眼,各自疑惑不解。
梅雪霁抿了抿嘴,顾不上和他们解释,径自走到门边。
门外,伫立着手持粉彩琉璃灯的侍琴和紫琼,见了她纷纷屈膝万福:“主子。”
梅雪霁点头:“咱们走吧。”
“是。”
翔鹜宫外,早已拢上了淡淡的月色。远远近近的宫苑树木浸沐在如水的月华下,静谧安详。夜风过处,传来寒梅的清香,让人的心情不由为之一振。
“主子,奴婢叫了步辇,要不要……”
梅雪霁摆摆手:“不用了,我想趁着夜色走走。”
侍琴和紫琼迟疑地对望一眼,低头道:“是。”
宫苑寂寂,夜色清寒。林间小径上,只有细碎的脚步声缓缓前行。山颠的松林间,忽然传来涛声阵阵,仿若呜咽低唱,听得人内心止不住地发凉。
梅雪霁打了个寒战,侍琴见状,忽然记起了什么,急得跺脚道:“该死,忘了主子的羽缎狐狸裘在翔鹜宫里!”
紫琼一惊,赶忙道:“还不快去取?一会儿冻着了可了不得!”
“哎!”侍琴应着,匆匆回头跑了开去。
梅雪霁笑着叹道:“何必去取?怪麻烦的,我又不冷。”
紫琼道:“主子眼下是万金之体,千万错不得。咱们还是慢慢走着,等侍琴取狐裘过来吧。”
梅雪霁点点头,任她搀扶着慢慢前行。
绕过一座山石,眼前顿时开阔一片,却原来是烟波浩淼的太液池水在月光下粼粼生辉。远处,掬月宫的倒影荡漾在碧水间,水波泛处,幻成细碎的光点。
“扑棱棱……”一个巨大的白色影子霎时掠过眼前,梅雪霁心中一惊,止不住脚底一滑,险些跌倒在地。紫琼赶紧扶住了她,定睛看时,却见一只雪白的大鸟孤零零地振翅而去,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
“哎哟……”身侧的梅雪霁发出了一声低吟。
“主子?”紫琼心胆俱裂,不由声音发颤。
参照《疏影横斜水清浅二》空白同学留言,有感而发:
后悔呀,写文害人呀!后悔呀,不该提笔这篇呀要是完结了再传也好呀就不必像现在这样绞尽脑汁码字呀每天读着催文留言,我心里难受呀码不过来呀心里急呀天啦!赐我不写这本书的力量吧
哈哈
暗香浮动月黄昏(二)
“没什么,”梅雪霁努力冲她一笑,转瞬间又蹙起了眉头,“我的脚崴了,好像走不了路了。”
“啊……”紫琼略略放了心,又开始踌躇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奴婢扶您先去路旁小坐,然后赶紧跑去将步辇叫回来?”
“也好。”梅雪霁一边点头,一边由她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到路侧的一块青石上坐下,将背倚着身后的一株小松。在她的周围,刚好是几株怒放的红梅,在月光下艳若凝脂。
紫琼将琉璃灯塞进她的手中:“主子少待,奴婢去去就来。”
梅雪霁笑着将灯还给她道:“我不用照亮,在暗处坐着反倒不辜负了今晚的月色。”
紫琼愣怔了一下,随即匆匆万福,提着灯小跑着离去。
梅雪霁独自坐着,忍不住笑着摇头。自从她被诊出怀有身孕,不但云灏紧张,连带掬月宫的宫女太监们也整天神神道道的,把她当成个易碎的玻璃瓶,仿佛呵口气都有裂开的可能。成日里,身边总有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照料,如影随形,让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所幸,眼下偷得了片刻的宁静,让她可以稍稍享受一下独处的快乐。
依稀记得几年前去苏州拙政园游玩,她爱上了西园中临水的一个小小轩亭。亭上悬挂五字
穿越时空之恋上你的床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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