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前辈，你应该就是‘开皇圣女’吧！”

    深沉的语气中充斥着几分复杂，虽然只是询问，但寒辰的内心几乎是非常的肯定。

    钟离颜裳没有回答，可寒辰却仿佛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情绪有着一抹隐晦的颤抖。这丝颤抖，瞬间就被寒辰所扑捉到了。

    寒辰轻轻的舒出一口气，喃喃自语，“我记得在佛门总址收服远古鳄祖的时候，远古鳄祖曾说过，你当时封印它的招式名为‘开皇封印术’……”

    又是一阵漫长的寂静。

    寒辰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当其不再追问的时候，钟离颜裳那轻柔而又充斥着一丝悲凉的声音随之传来。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开皇圣女……”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令寒辰陡然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气势和无形的威压。

    开皇圣女。

    圣门八大圣殿之一的开皇殿最高掌权者，曾惊艳卓识，风华绝代，万人景仰的世间奇女子。

    寒辰轻轻的舒出一口气，随之说道，“自从我踏入圣门开始，我就一直感觉到你无形中的那份不安。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和御枫*为同门，她为何会对你下杀手？”

    “那我问你一句，如果我想要对付御枫岚，你会帮我吗？”

    “我？”

    “回答我。”钟离颜裳的语气略显强-硬，

    寒辰沉默了，如同遭遇到了此行最难抉择的问题。

    “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了。”钟离颜裳冷漠的说道。

    “前辈，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寒辰自当尽全力报答。可要我对付御枫*，别说我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是有，我也难以办得到。同样的，如果御枫*再想要伤害你的话，我也一定会拼死挡在你的前面。”

    寒辰这番话，说的尤为坚决，坚毅的眼眸尽显决然。

    一阵长长的叹息，钟离颜裳的声音缓和了几分。

    “罢了，事情都走到了这一步，只能说是天意。你都已经来到了天璇殿，我也只能说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吧！”

    “前辈……”

    “你别说了，其实我并不恨御枫岚，因为当年我也曾想过要杀她。只不过在这场博弈当中，输的人是我而已。这么多年了，仇恨早就淡化了。”

    “那你们？”

    “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和御枫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是师承圣门之主。”

    “圣门之主？”寒辰瞳孔微缩，眼角有着一丝诧异。

    “不错，圣主是数千年同蒲靡灵，梵纱衣，妖帝，七夜圣王……他们一个时代的巨擎人物。同样也是在诸圣大战中，唯一一位存活至今的超级强者。”

    钟离颜裳的语气，带有一丝敬重。

    寒辰眉头紧皱，脸上有着浓浓的震惊。

    同蒲靡灵，梵纱衣，七夜圣王他们一个时代的人物，那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地步？

    “圣门之主已经超脱圣体了吗？”寒辰忍不住的问道。

    “没有。”钟离颜裳不假思索的回答，“圣主虽然活了下来，但也因为在诸圣之战中遭到了重创。经常性的闭关，每一次的闭关，时间都长达数百年，甚至近千年。而且每一次从出关，身体的状况都不容乐观……”

    或许，圣主明白他不可能再回归巅峰状态！

    又或许，圣主大限将至，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

    一连过了数千年的岁月。

    在最后一次出关之后，从未收过弟子的圣主，收下了那时候圣门天资最好的御枫岚，钟离颜裳，以及任逍遥三人为亲传弟子。

    在圣主的亲自调教下，本就天赋极强的三人，很快的就开始大放光彩，如同那天空的星辰皓月，一度震撼中星大陆。

    尔后，御枫岚成为天璇圣女，掌管天璇殿。

    任逍遥成为遮天圣子，掌管遮天殿。

    钟离颜裳成为开皇圣女，掌管开皇殿。

    也就在三人逐步的成长，并能够独当一面的之后。

    圣主再次闭关了，而且这一次的闭关。圣主几乎把所有的圣门事物交待妥善，如同即将离世之人，交待后事……

    “圣主闭关的那天，就像风烛残年，油井灯枯了一样。我们心中也都隐约明白，圣主或许永远不会再出关了。他将和蒲靡灵，梵纱衣他们一起沦为历史。”

    钟离颜裳的语气中不觉透露出几分伤感。

    寒辰静静的听着，没有去打断对方。

    “圣主进入了永久的死关之中，圣门的高层对此只字不提。在诸多长老高层的帮助下，圣门先后建立起了帝阳殿，仙琴殿，孤星殿，邀月殿，凌风殿……统称为八大圣殿……”

    八大圣殿。

    四位圣子，四位圣女！

    圣女这边，以天璇圣女御枫岚为首。

    圣子这边，以遮天圣子任逍遥为首。

    而，同身为开皇圣女的钟离颜裳，却是不愿居于御枫岚的身下。

    “那时候，我也是争强好胜。我明明不比御枫岚差，凭什么圣门高层选举她作为四大圣女之首。正是因为我的好胜心，才令我和御枫岚的关系越来越差，甚至在很多的公开场合针锋相对。到了后面，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一再恶化……”

    直到有一天，圣门接收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消息。

    这消息，就是至尊神图。

    至尊神图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神物。

    传言，的神图者，得天下。

    圣门对于这次夺取至尊神图的事情绝对是势在必行的，高层决定，必须要派出一位圣子或者圣女前往。

    “有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愿意放过。只要我能够拿到至尊神图，定然压过御枫岚。于是我主动要求前去夺取至尊神图。但偏偏，御枫岚却否定我的计划，并执意一同前往。圣门高层劝说无果，只好让我们两个人一同前往……”

    为了一份至尊神图。

    圣门出动了两位圣女，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事情的前期，倒是和我想象的也一样。在我和御枫岚两人很顺利的就进入了‘封棺血殿’……”

    封棺血殿！

    寒辰的脑海中不觉回想起首次遇到御枫岚的场景，当时自己还只是玄元峰的一个底层弟子，在无相之渊中无意中进入到了一个诡异的宫殿之中。

    宫殿的门口有一具枯骨，枯骨的手中持有至尊神图。

    在宫殿内部有一口血棺，血棺之中有一女人。

    那具枯骨，就是钟离颜裳。

    而躺在血棺中的女人，就是御枫岚。

    ……

    “我和她在进入封棺血殿之前，一直相安无事。但进去之后，却是因为至尊神图的归属问题而大打出手。事实上，是我先动的手。两人累积已久的恩怨，在那一刻爆发。我也曾想着，在那里杀掉御枫岚……”

    寒辰眉头一皱，不觉握了握拳头。

    “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到，御枫岚的修为，早就已经超过了我。原来，我一直都低估了她的实力……”钟离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干涩和自嘲。

    “事实上，她的确更适合作为圣女之首，念及同门，她刚开始并没有杀我。但我却是执迷不悟，利用我所擅长的‘开皇封印术’开启了封棺血殿的禁制，并召唤出了‘封圣血棺’。

    那封圣血棺亦是一件非常顶尖的神物，尤其是在配合血殿的禁制和我的开皇封印术，威力无穷。哪怕是连御枫岚也不可能逃得出来。

    在我启动禁制的时候，御枫岚全力毁掉了我的肉-身，险些连我的元神一并抹掉。而她也被封圣血棺困于其中。”

    因为封棺血殿是一个会自主移动的特殊空间。

    尽管圣门派出了无数的强者四处搜寻血殿的下落，但却没有任何的线索。

    直到，有一天，在机缘巧合之下。

    寒辰无意中闯进了那座宫殿，才有了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你会去碰那口血棺，御枫岚迟早都会苏醒。所以我只能令你滴血认主至尊神图，并寄宿在你的体内，并慢慢的恢复元神之力。”

    ……

    听完了钟离颜裳的讲述，寒辰的心潮澎湃，久久的无法平静。

    原来在那之前竟然发生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师承同门，手掌重权。

    就是因为一己之私，结果却弄的这步天地。可悲，可叹，又可笑。

    “你还恨她吗？”寒辰问道。

    “早就已经不恨了……”钟离颜裳轻轻的叹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也不会原谅她，因为太困难了。”

    寒辰再一次的沉默了。

    不恨了，也不会原谅！

    这看似矛盾的一句话，实则牵绊着钟离颜裳的内心最深处。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确是看清楚了，恨不恨御枫岚，都无所谓了。可同样的，钟离颜裳也不可能平静的面对于她。

    所以，不恨，亦不原谅。

    “前辈，对不起。”寒辰说道。

    “为什么突然道歉？”

    “因为又让你重新面对着以往这熟悉的环境，可你却……”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冥冥之中，又让我回到了圣门。”

    佳人叹惋，触动神伤。

    “还有，我应该能够猜到关于你娘亲之间的关联了。”

    “你说什么？”

    寒辰瞳孔一缩，心脏猛然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