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地狱微笑时 作者:肉书屋
第 1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嫘Γ苄睦镆睬宄舷j谴永床桓蛉魏稳丝嫘Φ摹d舷k担骸白蛱齑有畔淅锬玫秸飧龃ィ揖途醯貌淮蠖跃13录倚v10抑患换兀彩撬铱攀保用欧炖锿缸偶怂囊徽帕场5碧焱砩希壹僮敖环孔猓デ贸录业拿拧d桥嗣髅髟诩遥褪遣豢拧?山裉煸绯浚歉雠顺鋈サ估攀强诺模揖涂炜斓叵氯ィ剿颐趴冢镎磐艘幌拢每醇切v19诘厣希劬Φ傻么蟠蟮模诔獗呖茨亍!薄 〕聊艘换幔醮蠓讲拍芸冢骸笆撬穑俊蹦舷k担骸暗比徊荒馨俜种伲蚁嘈牛褪撬!绷醮蠓铰卮哟采吓榔穑碌兀训拼蚩k牧成帜芽矗宰拍舷#皇本共恢凳裁春谩u馐遣豢伤家榈模墒牵共幌嘈拍舷b穑克担骸叭绻钦庋颐怯Ω谜揖欤月穑俊蹦舷r∫⊥罚骸盎共坏绞焙颍颐且鼋揭坏牟橹ず耸怠1纠矗沂遣淮蛩慵弊鸥闼档模墒牵蛱焱砩匣狗5艘患拢耪嬲梦ye拢遣桓闼担峙虏恍校铱此侵苯映迥憷吹牧恕!绷醮蠓礁骸俺逦遥磕憧焖担裁词拢俊薄 ∧舷k担骸白蛲砟愫统轮荚诳吞祷埃皇呛鋈煌獗哂腥饲妹怕穑俊绷醮蠓较肫鹄戳耍骸笆前。辛礁瞿γ沤痰慕淌浚米攀ゾ且锤医簿胰虢蹋业挠10囊膊缓茫锹蘩锫匏鞯厮盗撕冒胩欤虐阉亲詈蟠蚍19摺>湍茄腔顾倒柑煸倮茨亍!蹦舷5溃骸澳腔岫以诔靠荆校桑冢冢粒け该魈斓奈绶梗恢莱轮家桓鋈嗽谠勖俏堇铩:鋈幌肫鹩懈鲆獯罄Ц嫠呶业男虏似祝梦壹窃诘缁安旧狭耍萑ツ茫涂醇轮即釉勖堑囊鲁骼镒吡顺隼矗成系纳裆砻鳎詹乓恢痹谀抢镎沂裁炊髁恕!绷醮蠓洁溃骸罢娴模俊蹦舷n剩骸澳愕囊舳鳎遣皇嵌际蘸昧耍俊绷醮蠓搅15滔氲侥欠继淄迹荆焕创说兀桶阉娴揭械谋o展窭锪耍侨〉氖巧弦淮蔚慕萄怠1鸬幕褂惺裁矗恐保敲蝗嘶岫摹?br /
刘大方自言自语一般:“看来,他,真是冲我来的?”南希望着他,不说话。刘大方问:“为什么?”南希说:“难道是……”她没有说下去。刘大方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也想到这一点了,只是,不能相信:“这,不可能啊……”两个人都明白,这实在是可能的。南希显然也是刚想到这种可能性,紧张得眼睛都圆了,想说话,嘴唇忽然哆嗦得厉害,令她噤声。刘大方说:“如果他真的是澳门那边的人,那说明,咱们来之前,那边就什么都知道了,一切,他们都安排好了。”想到自己的住房都是他们安排的,两个人不敢说话了:这屋里说不定就有监听器呢。
忽然,刘大方哈哈大笑:“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我看,什么事也没有,全都是胡说八道。陈之良不过是个想发财的孔已己,狗p不是,咱们还在这里吓得直出汗。我看啊,他是故弄玄虚,让咱们高看他一眼。明天我照样跟他去看餐馆,走一步瞧瞧,就不信那么一个东西会是青帮的人。”南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以为他在说反话。但刘大方的神情显然是认真的,她忙问:“大方,你到底想怎么……”刘大方却一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了。他对如何对付陈之良,心里已经有了底。
次日,刘大方和陈之良来到北洛杉矶的罗思米得区。那家中餐馆叫“翠竹楼”,是一个红木青砖的四合院式建筑,进了红漆大门,院里有中国式的水池和红楼梦式的凉亭,四面里的房子就是餐厅,里面摆设也颇有古风,好象是明清时候的王公宴会,只不过,吃饭的大都是叽哩咕噜的洋人,而且基本上都在吃一顿中餐四块七毛五的“把费”,也就是快速自助餐,有炸春卷、湖南牛r、各种小吃、沙拉、炒米饭、以及蛋花汤等等。
餐馆老板是一个广东人,八年前才来美国的,在广州时他是一个汔车司机,在省农业局给局长开上海牌小汔车。来美国后,先是自己打工,做炒锅,后来就跟老板的女儿结了婚,才继承了这家餐馆。他跟陈之良看上去好熟,握手,拍肩膀,把他们让到后面的经理室,对刘大方也很客气。落座以后,陈之良就介绍刘大方,说他是从澳门来的,是闻大老板未过门的女婿,现在决心在美国发展,就想从搞餐馆这儿开始起步。说得又急又响,还不忘了喝茶,结果又呛了出来,吐在洒着香水的地毯上,还用脚擦了两下,动作之多,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说到出让的价钱,那广东人开口就要四十六万。刘大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觉得也不为多。餐馆的豪华装饰,二百多张桌子的面积,吃饭的人好象都要排队似的,看来生意好得不得了。说心里话,他原先可没想到会是如此生意兴隆的,来美以后,他已经看到这里做什么生意都是冷冷静清清的,别指望香港澳门那种挤破门的情形了。看了一眼陈之良,刘大方就想答应,他可以从澳门再要一笔款子来,这生意就是他的了。不料陈之良的态度是相反的,他本又喝了一口茶,一听这价钱,立刻又把茶喷了出来,竟溅到了餐馆老板的身上。他怪叫一声,说:“你开什么玩笑?你想抢劫还是怎么着?我们可是来做生意的,不是跟你老兄瞎扯吹老千的!”说得那广东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刘大方担心他会发作,他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尴尬地笑。
刘大方有点生气,想制止陈之良再胡说八道,陈之良的嘴角又说出了白沫子,焉能止住?“请问何老板,”他叫道,“你这个‘翠竹楼’一天能有多少生意?”何老板说:“大概有一千三四吧。”陈之良的声音立刻变尖了:“胡说八道,我可是学工商管理的,你可不要以为我不会算帐啊。我问你,一般的中餐馆,中午‘把费’是多少钱?对了,跟你这里一样,是四块七毛五,可是这里有一个重大的问题,何老板,你想过没有?没有,当然你没有,可是,我想过了,而且,我也算过了。是什么问题?让我来告诉你:在美国,谁能在中午‘把费’里上大虾,谁能上冰淇淋?谁能十张桌子用两个waitrss?只有你何老板一个人。你的东西这么好,服务又这么周全,何老板,难道你的虾是白抢来的?你的waitress不挣工钱?还是你发明了什么最神奇的魔术,这些都是幻影,你的客人吃的不是虾,而是蚯蚓,waitrss也不是人,而是一个个不请自来的鬼魂?”
那个何老板被陈之良的这些问题弄得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都不是人色了。陈之良仍不放松:“这事情明摆着的,何老板,你是在做赔本的生意嘛,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人一种印象,这个‘翠竹楼’生意好得不得了哇,你们快去看啊,快来买啊,来晚了可就让别人给抢去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餐馆要是能赚钱,打死你你也不会卖的喔。在美国谁还不明细,凡是往外卖的餐馆,十个有十个是赔钱的!何老板,你这是打肿脸充胖子,为的就是赶紧把这个‘翠竹楼’出手的哇。我看,它最多值十万,而且,我还说得太多了,要是我买,最多我出七万。”
接下来,陈之良就给何老板算细帐,直到把他真地震住了,也算蒙了,才让他重开价钱。何老板哪里见过这种买主,脸色如土,只得承认这个餐馆确实不象他原说的那样,可是,他坚决表示,它也决不是象陈之良形容的那样赔钱,实际上,它是赚钱的,只是不多。最后他开出的价钱是三十五万,少一元也不卖。刘大方没想到这里还有如此复杂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如果真象陈之良说的那样,是赔钱的,那还卖它干嘛?可是,说这样一个生意是赔钱的,刘大方难以置信。他不能c嘴,只管让陈之良去跟何老板讨价还价,争得都快骂起来了一般。刘大方冷眼打量着陈之良,他这样热心,好象是他自己买餐馆一样,这,是不正常的吗?
杀来杀去,最后初步定下这样的意思:陈之良表示以十八万的价格成交是可能的,何老板不同意,然而表示他可以再考虑几天,然后再谈。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送出来,何老板看上去完全被陈之良摧毁了,脸色惨淡,气馁不堪。上了车,刘大方把油门一下子踩到底,表示他对这笔生意的结果很兴奋。刘大方问:“那个翠竹楼真的赔钱吗?”陈之良摇头晃脑地说:“在何老板手里,那是非赔不可的,可是,在咱们手里,怎么能让它赔钱?”刘大方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会,也就没再问他。他的感觉是,这个陈之良不仅想做生意,而且确实有经济头脑,如果开得成这个餐馆,他是非得来做经理不可的。
刘大方说:“你这一回出力不小,我请你吃饭吧。”陈之良哇地一声叫起来:“好极了,去哪儿?到ta bell怎么样?要不,咱们去red lobster吧。”一连说了七八个餐馆的名字。刘大方说:“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地方,你把嘴闭上,让我清静一会吧。”把车开到了一座叫“life”的大厦前面,那里有一家日本餐厅,以生鱼片闻名北洛杉矶。陈之良唱歌,跳着脚走路,进了餐厅就跟日本小姐开下流的玩笑,兴奋极了。p股一落座,他就跟刘大方说:“翠竹楼十八万块钱我就可以拿下来,放心,我一定能让它发起来。你当老板,只管收钱,我给你做anager,怎么样?”拉住了一个日本女服务生,要她亲手给他点烟。整个吃饭的时候,他都不停地给刘大方讲在他的治理下,餐馆如何能赚大钱,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刘大方的碟子里。
吃完饭,他们坐上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刘大方不是把车从出口直接开走,而是顺着环形车道,盘旋着,一圈一圈地开上楼来。陈之良只顾自己疯狂地说话,海阔天空地大谈生意经,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刘大方走错了路。都快到楼顶了,他才发觉不对劲:“咦,你这是往哪儿走哇?哎呀哎我的老天爷,你走反了,是往下去才对,怎么倒往上开了,这不是猴吃麻花全都拧劲了呀?快快找个出口,出去,往回走哇!”他急得大叫大嚷,用脚把车跺得直响。刘大方却象忽然聋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任凭陈之良叫破了嗓子,他就是不停车,大踩油门,伏特车象发了疯的动物一样,怒吼着冲上了“life”大厦的最顶层的平台上。
“嘎”地一声,刘大方把车停在平台上,两手一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陈之良已经面色惨白,看着刘大方,嘴巴只是象鱼那样地一张一合,却说不出声音来。刘大方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嘴角带出的是一丝残酷的笑意:“现在我一踩油门,这车子就会冲下去,这里距下面是十三层楼高,半分钟之内,咱们两个就成了飞灰了。”陈之良恐惧得往后一缩,轻轻地呻吟起来,似是感到了精神上的痛苦。刘大方接着说:“我只问你两个问题,回答上来,你就有活路,不回答,咱们就同归于尽。”声音象锉刀一样,刮着人的神经。陈之良迷糊糊地看着他,问:“你、你这是怎么啦?我、我不明白你的话啊。”脸面因极度的恐惧怕而变了形。
刘大方不理他,说:“第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陈之良象被咬了似地,“嗷”地一声,叫了起来:“什么?我不明白!”刘大方喝问:“少给我装蒜!我问你,你是不是青帮的人?”陈之良尖声笑着,叫喊道:“什么青帮红帮,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脸色却有一种可怕的灰暗。刘大方道:“一切你心里最清楚,死到临头,还装什么傻?所以,你回答我第二个问题:澳门那边的青帮给了你什么任务,为什么你要死死盯着我不放?你想找什么,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快说!”说完,使劲轰了一下油门。陈之良牙齿碰得乱响,言语更乱,也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刘大方气炸了肺,叫喊道:“既然你不怕死,那就永别了!”一下子把油门踏到底,转速表就上了三千五百转,只要他一松离何器,世界上就现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他的车了。陈之良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叫着“救命”,伸手就去开他的车门,刘大方早已锁死,他哪里还打得开。他用拳头敲,用脚踢,以头来撞,跟泪鼻涕流得满身都是,哀哀求救:“大方,大方哥,大方啊,大方亲爹啊,饶了我吧,我实在不是什么青帮啊,你是发了神经啊,快放我出去吧,我再也不找你啦,呀呀啊……”
刘大方说:“我数四个数,到了四,你要是还不招供,那就永远没机会了。一…… 二…… 三…… 四!”话音刚落,他的左脚一抬,离合器一下子合上。本来已经转到四千转的汔车,顿时发出一声骇人的尖厉叫声,后轮子在那一刹那间窜出了火焰,整个车身就象一个不顾后果的狂人,先蹦起老高,就朝楼顶平台的一端冲过去,一下子就撞开了护墙,象怒航的鲸鱼一样跃入了空中。
陈之良惨叫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刘大方早已发现,在“life”大厦的背面正在兴建另一座大厦,距“life”刚好有一个马路的宽距,从life的楼顶看去,它刚好比life低一个楼层。他故意带陈之良来life吃饭,借以用这种最残酷的考验他亮底。车子以高速飞了过去,真地落在了那个未峻工的楼顶,两个人都被震昏了。陈之良更是连屎带n全都拉进了裤子,精神也有些失常了。他们都被消防人员送给医院,人人都以为是酒后开错了车道所致,也就无人追查别的问题。
陈之良的表现,使刘大方相信他确实不过是一个陈之良,一个做着发财梦的普通人。刘大方醒过来,就对医院表示陈之良的医疗费用他包了,借以表示他的对自己行为的歉意。他更急着回家,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南希,让她从此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切都是她的神经过敏,包括那个小女孩,不可能是她想象的那样。那太荒唐了。陈之良只是一个可能的生意伙伴,仅此而已。看到陈之良情形稳定,由于镇静剂的作用,在病床上安睡着,刘大方就悄悄溜出了医院。
他回到家,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南希不在客厅。他进厨房,她也不在。看了一下墙上的课程表,他知道南希今晚是没有课的。他又去卧室,床上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的,显然她一天没有进来过了。刘大方知道她的习惯,每天下午回来,如果晚上没课,就在厨房做他和她最喜欢吃的。她有时去唐人街买来菜谱,象研究学问一样钻研一道新的菜样,在厨房一呆就是一个晚上。他又进厨房,好象她是藏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他去找似的。刘大方甚至把冰箱门也打开看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事实上,他的心已经开始不安了。
因为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件事情。南希上星期天从中国店买来的那本<皖菜新做>,放在餐桌上,是倒扣着放的。书旁边的盛胡菽的调料小瓶翻倒放着,显然,是被书碰翻的。刘大方把书拿起,沉思地看着调料瓶,知道这不是南希:她从来不会把书倒扣着放,更从来没有打破、碰翻任何一样东西。只有一件事可以解释眼前的情况:她是突然把书放下的,而且,是太匆忙,以至不知道自己把调料瓶打翻。
是什么事让她如此匆忙?刘大方的心跳了一下,因为他想不出原因。在任何时候,南希都是冷静的,喜好分析的,不允许自己随便表达喜怒哀乐。刘大方知道,这事一定特别不寻常,以至她一下子竟乱了方寸。本能地,刘大方冲到电话机前,抄起了话筒。他想给南希唯一要好的一个女同学打电话,虽然,他知道她不可能在那里。
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他敲了两下,才发现电话线是断的。有人把线头用力扯了下来,力气之大,只有一个男人才行。他象是被针扎了一下,跳了起来,冲出房门,却不知自己该怎么办。陈之良还在医院,他去敲他家的门,无人应声。他必须找到电话,马路对面有一个加油站,房子里有一个穿红背心的黑人在擦柜台,刘大方跑进去,倒把那黑人吓了一跳。“我要打个电话,”他用拙劣的英语,比比划划地说。那黑人不让他用柜台里面的那个电话,问他:“外面不是有电话吗?”的确,每个加油站外面的墙上,都有一排挂着的公用付费电话。刘大方忙又跑出去,拿起电话就拨911,没有反应,才想起应该投币的。还好,口袋里有一个quarter,也就是二毛五分钱的镍币,他投了进去,刚要讲话,就有一辆黑人开的又大又破的车进了加油站,正好停在电话旁边,还不熄火,轰隆隆的噪音盖住了一切,他连自己的说话都听不清楚,大声喊,接线员可不跟他喊,好几分钟过去了,他什么也没说明白,更没听明白。等那辆大车开走,接线员的声音才清楚地传来:“这里是圣地埃哥区警察局,你有什么事?”刘大方大叫:“我的妻子失踪了。”电话忽然“咔”地一声断了,声音显示,他必须再投币。
把口袋拍遍,也没有找到quarter,刘大方就又进到加油站里面,打开钱包,用一张十块钱纸票跟那个黑人换硬币。那黑人给了他四个qarter,刘大方说:“我给了你十块钱。”黑人说:“明明是一块钱呀,”还从钱箱里拉出一张一元的纸币给他看。把他气得发昏,哪有心思跟他再争?就又到外面打电话,总算把话说明白了。接线的女警察服务态度再好没有,不急不慌,问了他的姓名、住址,问他为什么用seven-eleven的加油站电话,而不用家里的电话。只要你一打通911,警察局的电脑就能显示出你用的是哪儿的电话。刘大方说了家中电话被断线的情况,那女人让他不要动,在原地等着,一会就有警察跟他面谈。果然,没过五分钟,就有一辆最近的巡逻警车驶来,在他面前停住,一个警察从车窗中伸出头:“你就是刘先生?”招手让他上车里说话。
警车里红红绿绿的小灯闪得人眼花缭乱,还有一部电脑在工作着。开车的警察这时不停地跟总部说话,另一个警察则回过头,一边问刘大方情况,一边打着电脑。忙活了十几分钟,那个警察才说:“走吧,到你家去看看。”先跳下车来,给刘大方开门。进入家门,刘大方真希望南希就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可是,屋里黑黑的,空空的,连她的气味都消失了。那两个警察把电话线看了又看,嘀嘀咕咕说了一会,然后,又给总部打电话。不一会,又有两个警察来了,穿的是便衣。他们照相,寻找手指印,把刘大方的手印也采了下来,以资比较。他们又打电话,来了一个电话公司的人,把电话接上了,又跟他们说了一会断线的时间的分析。最后他们都走了,临行,跟刘大方说:“我们初步的印象,你的妻子是被绑架了。现在,我们在你的电话上安了监听装置,你在家里,不要动,听着电话,不要答应任何问题,有事,我们的人自然会来的。”那警察的中西部口音重得很,刘大方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懂。
一夜没有任何人来电话,刘大方眼睛盯着机子,象猫盯着耗子d,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睡来时,已是上午九点多,他忙着出门,却见门口的小径上扔着一卷报纸,是套在塑料袋里的,刘大方把它捡起时就知道它的古怪了,因为他们没有订什么报纸。那是<华尔街日报>,打开,见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刘大方的手直哆嗦,展开纸条,便看见两行印刷体的字:“下午一点在昨晚的公用电话等我们联络,不准告诉警方,否则后果自负。”还把一个号码写在下边,刘大方到那个加油站一问,果然是他们的一个外面墙上的电话号码。他一上午都象热锅上的蚂蚁,猜测着这是一伙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持南希,南希现在怎么样了,就怕警察再来问情况,那伙人肯定在监视他,一看见警察就会以为是他联络的,对南希就有不利。
好不容易到了一点钟,刘大方早已在那个电话边等了半个小时了,仍没有动静。来打电话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明明有别的电话却偏用这个,急得刘大方恨不得把他毙了。到了一点十分的时候,电话还没动静。这时,又有一个胖女人来打电话。刘大方结结巴巴地向她解释自己在等一个重要电话,请她移驾别处。那女人鄙视地瞪他一眼,意思是说“你他妈是谁,敢指挥老娘?”不理他的茬,跟她的一个女友大聊起一个新电影。刘大方看着她的巨大的p股,真有上去咬一口的冲动。一个墨西哥人推着卖冰激淋的小车过去,刘大方把那女人放在一边的小手提包顺手挂在小车的后边。小贩走得有半里地远了,刘大方才上去用指头点了一下那女人。她回过头来,恼怒得要骂娘,刘大方朝远去的小贩指了指。那女人象男人一样地大叫:“哎呀妈呀我的包!”象海豹一样追问了上去。
电话响了,刘大方一把抄起,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是地道的美国口音:“刘先生吗?”刘大方答:“是我。你是谁?”那人问:“没有跟警察联络吧?”刘大方说:“你们不是一直在盯着我吗?”那人笑了:“算你还明白。你的太太在我们手里,快把钱送来,否则,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会怎么收拾她。”刘大方的手心出了好多汗,话筒似都捏不住了,问:“你们要多少钱?”那人回答:“二百万。”刘大方声音顿时提高:“你们疯了,我只有二十万。”话音未落,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上了。
刘大方在那里等了整整一下午,那个电话再也没响。他回到家,精神快要崩溃了。昨夜来过的一个警察正在院里等他,见面就问:“刘先生去哪儿了?”显然怀疑他在同劫持者偷偷打交道。刘大方说:“去找南希了。”警察问:“没有人找过你?”刘大方摇了摇头,知道不能告诉警察任何事情,否则南希性命不保。那警察又叮嘱了他几句,要他一有情况把上跟他联络,并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刘大方。刘大方送他出门,然后,一p股坐在沙发上,抱头苦思。是美国人劫持的南希,为了什么?钱?可是,他们怎么单单劫南希,这边的中国学生美国学生如此之多?难道是知道刘大方带来了一些钱?还是另有别的深义?他想得脑袋都快炸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夜他几乎没合眼,等着电话响,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些人竟知道电话上装了窃听器,也真是有本事。天一亮他就开门看有没有报纸,门口空荡荡,自是什么都没有。一个上午他都在屋里转,又去那个加油站,守在那个电话旁边。一想到家里可能有什么消息,又赶紧往回跑。这中间家里电话倒响了两回,是那个叫皮伦的警察打来的,问他有没有劫持者的动静。刘大方一概回答一个“no”字,生怕让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的劫匪听见。
中午邮车来过,刘大方就去开信箱取信。在一大堆广告、传单、信用卡公司的帐单之中,夹着一封信。白白的信封上只有他的地址和“刘先生收”几个字。还是那个印刷体写来的,要他今天晚上十点钟,依然到那个电话的地方去等待。这次出门之前,他把屋里的电视、音响都开着,所有的灯都点着,以免路过的警察又以为他出去,再他同警局联络。警察是依法办事,而劫匪是无法无天的,这就是为什么美国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要听劫匪的指挥,因为,稍有不对,警察是破了案,死人的可是自家人。
刚到十点,电话就响了起来。刘大方的喉咙头直动,说不出话。那个男子的声音问:“刘先生?”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个“yes”。这时,一阵沉默,他以为那边把电话挂断了,疯了一样,刚要狂呼,忽听一个声音传过来,他的手足都软了。是南希的声音:“大方,是你吗?”虚弱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刘大方在声叫喊:“南希?南希?你、你怎么样?”南希顿了一会,才说出话:“我很好,你别着急。他们让……”她的话没说完,话筒就被抢了过去。那个男子的声音是残酷的:“钱准备好了吗?”刘大方生怕他又掐断电话,急急地说:“正在准备,马上就会有了,请你再宽我我我几天!”那人冷笑:“你不是还有一张画吗,把它也算上,不就可以了吗?”一句话,说得刘大方脑袋顿时老大,只有一个今头在脑子里叫着:“是他们,是青帮的人。”
那个声音命令道:“明天晚上十一点,在life大厦地下停车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听明白了吗?”刘大方还没回答,电话又断了。他手里攥着话筒,象攥着一条狂舞的毒蛇之头一样,不敢放开。一阵冷风吹来,他才感到自己的全身已经让汗湿透了。
原来是青帮的人,刘大方现在忽然清楚,他们绑架南希,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那幅<听鹤图>。他原来一直摸不透的一切,现在一下子豁然开朗,他倒镇静下来。他没有料到青帮的势力如此之大,而且,有如此的能力,知道他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还有一点的胆怯、惊慌,情况就会更糟,后果不堪设想了。
刘大方第二天一大早就去wall art,买一把点八lt手枪,那是崭新的枪,五百元一把,店员只要看一下他的汔车驾照,把他的住址和电话记下来。但是那店员不卖他子弹,说:“明天下午一点钟才能卖给你子弹,先生,”并告诉他这是加州的法律,任何买枪的人都要在十六小时以后才能买子弹。他只好去别处想办法,最后,在罗思米得区的一个跳蚤市场,他不仅买到了子弹,还有一个望远镜,一套黑色夜行衣。那个小贩甚至想卖给他一箱真正的美国陆军的手雷,刘大方苦笑,说:“以后吧?”
晚上十点五十分,刘大方开着车来到life地下停车场。这时灯光幽暗,车场无比的空旷。他把车停到一个角落,那里紧挨着另一个出口,使他感到安全。他还没有任何反应,就有两把枪从左右伸进车来,对准了他的头部。一个声音低声喝道:“出来。”刘大方打开车门,手里拎着皮箱,慢慢地下了车,手高高地举着。原来有一辆车早就跟在他的后头,只是没有开灯,而且非常高明地跟在他的后视镜的死角,以至刘大方竟无察觉。那两个人是美国人,三十多岁。开车的却是一个东方人模样,而且,是个女的,刘大方无法看清任何一个人的面目,因为他被迫贴墙站着,面朝墙壁,不能动一动。那几个人把他的手提箱检查了一遍,发现钱和画都是真的,就要上刘大方的车。
这时,忽然有警车冲了进来,同时,有警察喊叫:“都不准动,原地站好!”那三个人飞快地朝警察开枪,同时钻进了刘大方的车里。刘大方赶紧趴在地上,就听见一阵刺耳的汔车声,更多的是枪声,乱成一片,子弹如雨,把他头上的水泥墙壁打下了一层。过了有好一会,便有警察专用的高能手电光打在刘大方的身上,有人喝令他起来。刘大方一看,正是那个叫皮伦的警官。他的车不见了,那三个人已经开着他的车逃走。他们留下的也是一辆偷来的车,警察从车的后行李箱中,把南希抬了出来。她被捆绑得如同一个粽子,嘴巴里堵着一个破袜子,就是这只袜子本身,也令她发昏了。
三天以后,南希在医院里能够神智清楚地说话了,才告诉了刘大方她的遭遇。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家里,为刘大方同陈之良出去的事而担心,不知刘大方到底想对陈怎么办。心里乱,她就没法做功课,到厨房看看新买的菜谱。就在这时,有两个美国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吓得刚要叫,就被捂住了嘴,抱进了门外的汔车里。她觉得自己被关在一间地下室里,其余的就什么都说不明白了。那两个美国人倒没有怎么折磨她,但是明确地告诉她,如果刘大方不把他们要的东西给他们,她就会“最可怕地死去”。至于那个开车的女人,她一直没有看见,显然,是今天晚上才出面帮忙的。
刘大方以为南希很快就能出院,不料,医院这天给他打来电话,让他赶快去一趟。他到了那里,才知道南希今天在病房想走一下,却一下子昏倒。她的主治医生给她做过检查,发现她的脑子里可能有肿瘤。在院长办公室里,史密斯医生很严肃地问刘大方:“闻小姐以前有过突然昏迷的情况吗?”刘大方立刻想起来美前有一天,南希昏倒在澳门大学的图书馆前的台阶上,当时,她说自己的感觉是一切忽然都是平面了,没有了立体感。就把这个情况跟史密斯说了,史密斯的反应是更严肃的思考,然后说:“这是脑肿瘤压迫视神经所造成的。现在,闻小姐的情况不是很理想,我们必须动手术。而手术的结果也很难预料。”
史密斯医生同意这个意见:在很大程度上,南希的病情加重,是由于她的被劫所受的惊吓,就是说,过度的神经刺激恶化了脑肿瘤,不可恢复地伤害了她的视神经。“即使手术成功,闻小姐的视力也保不住了,”史密斯医生这样告诉刘大方。
刘大方只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南希,她被隔离着,无法接近。回到家,刘大方在空空的屋子里转,只想哭,想跳起来骂人,想掐自己的大腿一把,看看是不是一场恶梦。这时房东来找他,问他知不知道陈之良去哪儿了,他和他的太太突然失踪,家里只留下一个小女孩。刘大方急忙过去,见那个小女孩木板一样地呆在那里,手里玩着一个巴比娃娃,问她话,只是傻笑,什么也不知道。这才想起了南希的怀疑,就把那张寻找失踪者协会的传单拿出来,对照着看那个小女孩。他看不出,但是,把自己的小孩扔了,这是不可能的。陈之良同小女孩的关系很可疑。刘大方知道没证据,还是把这个情况跟房东说了,让他打电话给那个组织。在心里,刘大方早已发了慌:南希是对的,陈之良肯定不是好人,他,把刘大方骗了。 这天下午,刘大方刚从医院回来,没进家门,就见皮伦警官在门口等他。进了屋,他开门见山,把一个纸口袋打开,让刘大方让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相当英俊的金发青年,刘大方让出,正是那天用枪着他脑门的两个人之一。皮伦对他指认出来,感到很高兴,要求刘大方过些时出庭做证。刘大方想想,也就答应了。刘大方问他详情,皮伦说:“这小子昨天才落的网,他的同伙却跑了。而且,他们都是被一个叫作陈之良的人雇用的,那个人就住在你们这所公寓,昨天我们一动手,他早就开溜了。听说,他是洛杉矶青帮的一个重要人物哩。”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闻至谌和夫人特地从澳门飞来,探望女儿的病情。手术以后,南希的脑肿瘤被切除,视力也降到了接近o度。闻氏夫妇决定,带南希回澳门养病。南希拉着刘大方的手,眼睛空d地看着远方,没有流泪,没有哀怨的表情,只是把刘大方的每个手指头都细细地摸着,问:“你能跟我一块回去吗?”刘大方抚摸着她的脸,亲吻着她的苍白的嘴唇,哽咽着,好长时间才能说出话:“我要办一件事,办完以后,就回去永远陪着你。”南希知道他要办什么事,问他:“你、有把握吗?”刘大方不回答,只是更有力地握着她的手。
送走他们,刘大方才去找史密斯警官,问他:“你们抓的那个人呢,关在什么地方?”史密斯说:“罗伯特?早就保释出去了,起诉也没什么戏了,证据不足,狗屎。”刘大方问:“他住什么地方,能告诉我吗?”史密斯说:“我可不能,你是想报私仇?”但还是把那小子的家告诉了刘大方。
罗伯特和他的女友住在圣地埃哥南郊的一个房车里,那里住了好多这种流浪家庭,垃圾丛丛,乌烟瘴气的,是一个充满犯罪和y乱的地区。这天晚上,罗伯特和他的女友灌了不知多少听啤酒,烂醉如泥。到了后半夜,他们的房车被拖走,朝更荒凉的山区开了五十多英里,两个人睡在里面竟然没有感觉。等他们终于惊觉,跳起来扒窗往外看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大山谷中,夜风浑黑,荒草如龙。“他妈的,这是那个混蛋?跟老子开什么……”罗伯特破口大骂,还没有把话骂完,只听“咚”的一声响,一个冒着烟的手雷就飞了进来。他吓得就要去捡,又有一个飞了进来。两个人哪里还敢再呆一秒钟,连门都来不及出,双双从窗户中跃出去,就地一个打滚,就听身后轰隆隆一阵巨响,那个房车就成了一团火球。
罗伯特刚要爬起,就有一把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他顺着枪的意思跪在地上,抬眼一看,见是刘大方,立刻p滚n流,知道自己今天小命休矣。他的女友跟他并肩跪着,只是要哭,吓得又紧紧掐着自己的喉咙,不敢出声。刘大方问:“你们是要死还是要活?”罗伯特的女友说不出话,把头点得就象打夯机一样。罗伯特说:“好汉爷刘先生饶命,我要活,我们都要活。”鼻涕流得跟眼泪一样。刘大方问:“要活,就老老实实地回我的话,有一个字不实,你们两个就跟这个房车一样。”两人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见那房车已经烧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黑乎乎,y森森,好不怕人。两个人同时哭叫起来,大求饶命,保证有什么说什么。
刘大方问:“你那个同伙的在哪儿?”罗伯特立刻回答:“他、他跑了,在哪儿我我我也不知道哇。”刘大方问:“还有个女人,她是谁?”罗伯特大叫:“是陈先生的老婆。”刘大方问:“雇你们的是陈之良吗?”罗伯特大点其头。“他是青帮的?”罗伯特又点头,说:“不过,他说过,这回干成,他就退出青帮了,悄悄到别处去开一个中餐馆了。”刘大方紧问:“他到什么地方去了?”罗伯特说:“我我我不知道。”刘大方的手枪一动,他的女友尖叫起来,说:“哎呀,你知道,你知道的呀!”罗伯特也叫:“啊,想起来了,他说过想去达拉斯的。别的,我我实在不知道了哇。”
陈之良分给了罗伯特和他的同伙各一万元,刘大方就问他是用哪只手数的钱,罗伯特战战兢兢,举起了右手。刘大方嗖地掏出一把军刀,只一刀,就把他的右手割了下来,说:“这个也就算顶帐了,马马虎虎。”罗伯特疼得干嚎一声,就昏了过去。刘大方命令他的女友:“拉他过去,在火上烧一烧。”他女友已然半傻,呆呆地照办,把罗伯特的断手胳膊放在火上,火焰发黑,臭味呛人,血倒一下子止住了。一阵尖叫,她自己也吓得昏死了过去。刘大方把那只断手装进一个塑料袋,塞进提包,这才开着自己的g卡车飞驶而去。
一千多英里的路程,他只用了二十个小时,这天天刚擦黑就到了达拉斯,而且,居然没有吃超速罚单。达拉斯没有唐人街坊,中国商业集中地在李察逊区,一进入德州境界,刘大方就从问询服务中心了解到了。那里有一家超级副食商场,叫“侨冠商场”,门
第 18 部分
欲望文
第 18 部分
同类推荐:
长日光阴(H)、
娇艳欲滴(高H,1V1)、
我想操你(各种花式操弄,高H)、
快穿之精精有味(H)、
只想和你睡(1V1 H)、
他似火 (军婚 高干 婚恋)、
AV拍摄指南、
糙汉和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