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 作者:纳西瑟斯的草

    98第九十五章 一徒难求

    卦仙这举动突如其来,倒吓了沈百翎跳。他忙抬头看去,却见卜算子已奔出茶馆大门,拦在了名青年女子的面前。

    那女子袭青色纱裙，怀中抱把黑木古琴，身形婀娜，头鸦羽也似的乌发上不带簪钗，只松松系在背后，显腰肢纤细，端看背影，便知是个少见的佳人。

    沈百翎面打量，面迈出门槛走了过来,向卜算子道：“前辈,这位姑娘竟是你的高徒？”心下纳罕：卦仙老前辈如此神通了得，想不到竟收了个娇怯怯的女子做徒弟，高人行事果然高深莫测。

    哪知道卜算子却嘿然笑道：“现下还不是，不过将来必定是的。”

    沈百翎愣，还未想明白为何“现下不是，将来却是”，就听到个清泠如琴韵的声音淡淡道：“这位前辈想来是认错了人，我并非是你的徒弟，还请劳驾让让路。”

    沈百翎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那抱琴女子，背面看已是气质非凡，此刻正面瞧来是姿容秀美，只是柳眉轻蹙，眼中笼着层似有若无的忧愁，好似心中藏着无限的伤心事。她说完了那句话，向卜算子和沈百翎二人微微躬身行了礼便欲继续前行，哪知卜算子不仅未让开，反而上前步又拦住了她的去路：“好徒儿莫走，为师自从算出命中唯的弟子将在此处出现，不远千里特来陈州等了又等，好容易待到了你，绝不会是认错了人。我看你双眸清澈，眉间隐现金光，面目中股凛然正气，天生天眼，资质又是绝佳，正是上天赐予小老儿的佳徒，快快跪下随便叩几个头，咱们这便择处清净地让为师将身所学悉心传授于你，也算是衣钵有所托了！”说着手抚颌下长须，眯着眼睛在那女子脸上看来看去，边看边点头微笑，副十分满意的模样。

    那抱琴女子眉头蹙得紧，轻轻摇了摇头：“前辈好意，琴姬心领了。但琴姬资质驽钝，性情愚顽，只怕担不起前辈的青眼，还请去找别人罢。”沈百翎在旁听到，心道：原来你叫琴姬，难怪带着把那般沉重的木琴，只是不知琴艺如何。

    卜算子瞪起眼睛，怒道：“少人要做小老儿的徒儿，跪着磕了千百个头，求情讨好的话说了万句，小老儿也不看上眼，怎地今日反倒被你个小小女子推拒？莫非你看不起我‘卦仙’这个名头？”说着捏起长须，口沫横飞地细细数起自己的种种绝技，大有琴姬若是不肯拜入他门下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人之意，激动之态与他先前劝解沈百翎时的淡然自若全然不同，沈百翎在旁唯有目瞪口呆，心中却再也难以用“高人行事高深莫测”这八字为这位老前辈掩饰了。

    但不论卜算子如何吹嘘，琴姬只是摇头不愿。沈百翎看她眉目间渐渐露出丝不耐之色，忙在旁劝道：“前辈，这位琴姬姑娘只怕另有要事在身，便是要收她为徒，也还是让她先办完急事再说不迟。”琴姬听他替自己开脱，感激地向他看了眼。

    卜算子却大摇其头：“什么急事比小老儿收徒紧要？好徒儿，你既然不想叩头，那行上礼便算是拜了师，只需随为师修行数载，保教你脱胎换骨！”沈百翎心中暗道：人家是不想拜师才不愿叩头，哪里是不想叩头才不肯拜师，卦仙老前辈这般因果倒置，倒真也好笑。

    琴姬无奈至极，叹了口气，只得道：“卦仙前辈，小女子并非看不起你，只是我已身为人妇，修行武功都已是旁枝末节，相夫教子才是首要之务，如何能拜前辈为师，随侍左右？”

    沈百翎吃了惊，他看琴姬年纪轻轻，发髻又未曾盘起，还以为是个未嫁女子，先前才以“姑娘”相称，想不到佳人已罗敷有夫，只是她既然有了丈夫，为何打扮的这么朴素。全然不似妇人？

    卜算子却不以为意，捏着胡须笑道：“原来你是顾忌这个，那便无事。我看你面相，丈夫早亡，命中无子，正是个无牵无挂的命数，还有什么好担心？随我去罢。”

    听他这么说，琴姬脸色变，寒声道：“卦仙前辈，我敬你是个长辈才以礼相待，你若是这般诅咒我的丈夫，我可不能善罢甘休。”说着锵的声，空着的那只手中已了把明晃晃的长剑，沈百翎看得分明，她那柄剑竟是藏在琴底暗格中，平日里看不出来身携兵器，但危急关头不过伸手抹便可抽了出来，设计着实巧妙。

    但卜算子却满不在乎，双小眼泰然自若地看着她面上，悠然说道：“你那丈夫若是身体康健，你又何惧别人这般说？只可惜他和你不同，不仅全然不通武艺，还十分文弱，虽说生在大户之家，却没有享福的命，可笑他个凡夫俗子，还妄想将你束缚在深宅之中与他同受那礼教约束，好徒儿你若不是受尽了委屈，又何必离开他？既然已受够了委屈，又何必再牵挂个注定和你有缘无分之人？”

    番话还未说完，琴姬目中已流露出惊骇至极的神色，手中那柄剑也随之微微颤动，显是卜算子话中所言非虚。

    卜算子看了她眼，又补道：“何况这人已死，你便是想服侍他也不能了。”

    琴姬浑身震，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惊疑不定地看了卜算子眼，持剑的那只手忽地扬，只见剑光闪动，飕飕剑锋破空之声自头顶响过，却原来是琴姬忽然将长剑向他二人身后投去，沈百翎怔，随之仰首望去，恰看见竹青纱裙轻轻飘荡，只碧绿的绣鞋在剑锋上点，却是琴姬也随剑飞而跃起，凭着剑身借力向他们身后纵去，待到她身形在街心稳，那柄剑恰恰也飞至她身前，琴姬微微侧身将怀中琴举起，那柄剑锃的声稳稳插入琴身暗格之中，其间时机竟是掌握的分毫不差。

    沈百翎赞道：“好功夫！”

    琴姬并未回头，只抱着琴脚步不停，朝着城西快步奔去。卜算子却并不焦急，只看着她背影，眼中满是势在必得之色。沈百翎在旁问道：“前辈，这位琴姬姑……琴姬她是你命中注定的弟子，你不追吗？”

    卜算子摇头道：“既是命中注定，又何必强追？待她看破红尘，再无挂碍，才可学我的法术呢。”

    沈百翎眉头皱，心道：卦仙前辈莫不是故意说出那些话，引得琴姬看破红尘罢？他有那般神通，能看出琴姬的运命点也不稀奇……可若是为了收她为徒，就要将她命中凄苦道明，也未免太过、太过……

    “你可是觉得我这样逼迫个女子，太过无情？”哪知卦仙看到沈百翎面含不虞，不仅不以为意，还嘿然语道破，“你可知上天既赐予珍宝，定然要以他物相抵？像她那般天生天眼之人万个里也难以求得个，可若是拥有窥天机之物，天然而生股强势之气，凡人怎能压过？况且情爱物，最是损人伤己，会阻挡天眼，是以吾辈虽承天命寿数长久，却无不是孑然身孤寂终老之命。”说着眼中渐渐透出丝清冷，“若不早早于心中放下切，如何能换的天眼通透？”

    沈百翎怔，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想到这位卦仙前辈言语淡然，显是早已放下了切，可焉知这份淡然是不是他年轻之时经历过种种磨难所换来的，他虽能窥探天机，却面容遭毁，孤身漂泊在这世间，说不定早早看透了自己身后之事，这般活着，又有什么乐趣可言？由此想到自身，心下是凄然：我生糊涂，连自己是妖是人都分不清，母亲教人家杀死，我却与仇人共处派，受了他们的恩德，最后连仇也无法报，琼华派与幻瞑界势不两立，我却优柔寡断，难以在二者中做出抉择……反思我自己无意中杀死同门师弟，又误了夙玉、玄霄他们，还累得母亲的妹妹失去女儿……我这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傻小子别胡思乱想！”旁卜算子见他渐渐陷入魔怔，面上满是迷惘自伤，忙声断喝将他惊醒，“你们这些妖怪想事就是偏激，怪道入魔的，成仙的少！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常有，当乐时乐，当悲时悲，事后莫要挂碍于心，才能长安宁。”顿了顿，看沈百翎仍是有些茫然，摇头道，“罢了罢了，你命中劫数未尽，我现在说了这许你大概也不能悟透。倒是我那好徒儿，她去了这么久，想来已经尽知真相如我所说，我们这便去瞧瞧她罢。”说着拉他手腕，向前走去。

    沈百翎跟着他路向城西行去，城西俱是民居，极富户，处处高门大院。卜算子仿佛熟门熟路，只在前拐来拐去，到了处府邸院墙外。二人还未靠近大门，便听个苍老的声音叹道：“琴少奶奶，当日你留书出走，老爷和夫人大发雷霆，发下誓言不许你再进门，如今少爷已死，你反倒回来苦苦相求，这又是何必？”

    卜算子捻须向沈百翎道：“你看，果然如此罢？”

    沈百翎微微叹息，和他起转过墙角，果然看到琴姬正抱琴立在那府邸大门的阶上，满面惊诧伤痛，过了许久才哑声问道：“秦……秦逸他果真、果真……不，我不信！让我见见他，就见眼，我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再忤逆她，只要让我看眼秦逸，知道他过的还好我就走，秦管家，你让我见他见罢！”说到后来，连嗓音都嘶哑了，足见她心中伤悲。

    在门内的老者唉声叹气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琴少奶奶，少爷是我看着长大，他身子本就不好，我又何必咒他来骗你？少爷实已在三月前逝世，你若是不信我，尽可满城里去打听，那日阖府上下送少爷出殡，全陈州城都看到了，这哪里骗得了人？”

    琴姬听，心中最后那丝侥幸也烟消云散，顿时阵悲恸铺天盖地压了下来，压的她摇摇欲坠，眼前黑，便已晕了过

    98第九十五章 一徒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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