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宁一下呆住了，杜建邦把手里的易拉罐啪的一下捏爆了，喷出的啤酒撒了一身，被划破的手指上鲜血直流。

    李子涵拿起纸巾要去给他包扎，去又被他推开，杜建邦把手指放进嘴里吸了吸，挤出一副苦笑道：“没事了，小口子而已，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马宁叹了口气，怪不得林素素一直说他是杜石头，对自己够狠啊！但是事有两面，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是为了保住战友的孩子，并给他一个健康成长的家，可是牺牲了几个人的幸福，这么做对吗？

    世人常道好男儿一诺千金，杜建邦执行的事没有说出来的诺言。秦宇的死虽然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他心里认定秦宇是替他死的，为他的孩子付出再多也偿还不了，所以当时斩断了和林素素的感情，匆忙的和李子涵结婚。

    如果李子涵今天不说出来，就要等到孩子十八岁的时候才会公布，可是李子涵也是一个普通女人，这种形式上的夫妻怎么也替代不了一个同床共枕的男人。尤其现在孩子越来越大，李子涵业余的时间也多了起来，而杜建邦压抑自己拼命工作，更没有时间呆在家里。

    一个刚刚三十岁的女人，每天独守空房，就连杜建邦这个假丈夫都很少回家，你让她怎么坚持下去？

    杜建邦看着马宁苦笑，事情既然已经说出来，他心里反倒有点轻松了。最近因为李甲的案子，和林素素的接触多了两回，心里那早被斩断的情愫又有波动。可林素素也早已结婚，据说丈夫在省里工作，两人感情也不是太好。可是也不能在害她一次啦，两人分手的时候林素素就大病一场，差点精神崩溃，再来一次感情上的纠葛，那还不要了她的命。

    “杜哥，这事情没有对错，咱们好好商量，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马宁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李子涵擦干了眼泪说道：“建邦，你心里也苦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既然不接受，那就放我自由好吗？你也需要感情，你也需要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孩子。”

    “子涵，是我不对，最近工作太忙，冷落你们母子了。可是让我接受你，我真的做不到，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说出来了，我心里也顺畅多了。其实有过好几次念头，咱们俩做真夫妻，再生个自己的孩子，挺完美的。可是一但有了这个念头，晚上我就会梦见浑身是血的秦宇，他只是望着我不说话，我想逃可是逃不掉啊，子涵，我真的做不到！”杜建邦说到激动处，不住的用力紧握拳头，受伤的手指又开始流血。

    李子涵低头沉默不语，她何尝不想念那个死去的人啊，孩子长得五官很像秦宇，她的感触更深。杜建邦可以用工作去打发时间，分散精力，她每天都要面对这孩子，如何能够忘怀。可越是这样两个人越受折磨，她今天鼓足勇气说出来，就是不想在这么坚持下去了，一个人痛苦总好过大家都痛苦。再说这么多年来，杜建邦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惜不是真丈夫，做不到水乳交融。

    “素素也是个好女孩，你们两个应该在一起，你不要辜负了她。就是我们继续坚持，我也想带孩子出国生活，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李子涵的心渐渐平稳下来，也打定了主意。

    “我们明天就去离婚，你放我走吧，我会走的很远很远，等到孩子大了，我会让他回来找你的。可以吗建邦，就算我求你了。”

    其实马宁从心理上是支持杜建邦离婚的，对林素素的印象很好，也看的出她对杜建邦的感情，比李子涵要深得多。她和杜建邦在一起，杜建邦的生活才算是干刚开始，为死去的兄弟背负责任没有错，但是这种形式马宁并不支持。

    “嫂子的主意不错，你选个国家，其他的事情我来办，好吧，杜哥！你不能钻牛角尖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以后的路还长的很，孩子很快就会长大，他也希望你们都幸福的生活。如果还是这么坚持下去，将来孩子长大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样他会背负什么？一生的忏悔吗，悲剧在我们这一代截住，不能在往下传递了。”

    马宁的话说到了杜建邦心坎里，在他心里一直是以孩子的感受为第一位的，忽略李子涵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所以马宁说到了重点，为了孩子将来不受拖累，不要再给他增加上一辈人的恩怨，轻轻松松的做一个快乐的人。

    杜建邦抬起了头，低声说道：“行，我同意，国外的教育环境也好一些，一定要让孩子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

    “你同意啦？建邦，谢谢你……”李子涵情绪激动，开始低声的抽泣起来。

    “嫂子别哭啦，事情解决了该高兴才对，别哭啦，你看孩子都会偷看呢。”马宁劝了两句就起身去找孩子，陪他一起做游戏去了，留给这对做了多年的假夫妻一点空间，让他们说说悄悄话。

    一会杜建邦就过来找孩子玩了，心情平静以后杜建邦那张死人脸上也有了点笑模样，他也知道和孩子相聚的时间不多了，应该开心起来留给孩子一个笑脸。

    快乐的时光总是难留，不知不觉的就下午了，这个周末收货最大的就是杜建邦了。纠结多年的感情有了了断，不亚于他的一次新生，而紧跟着来的就是林素素的已婚身份，这也是个难题。

    一旦杜建邦离婚恢复自由身的消息让林素素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谁都不清楚。

    “杜哥，林姐真的结婚了吗？如果是结婚了，她怎么会毫不顾忌的和你来往呢，我觉得这里边有问题。”回去的时候，杜建邦没有开车，坐在了马宁的副驾驶。他听了也是一怔，是啊，林素素在单位见到他以后，说话从来不会顾及别人，这也是杜建邦不敢见林素素的原因之一。

    “肯定是结婚了，有同事在省城见过她老公的，不过都说他们感情不大好，，林素素不去省城他也不来中海，这么两地分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