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不收 作者:十月岚
第45节
而且在过去十年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次。/br> 他站在江亦行背后,小心地责备他的沉默和颓废,一想到自己十几天以后就要失去这个人,就心痛得想俯下身抱住他。/br> 可明明是自己辜负他,又有什么立场责备他?以前也不是他说了自己就能回应他的吧?/br> 江亦行看得太透彻了,所以才会说等自己爱他等到死,等到他都快死了才等到自己一句“我也爱你。”/br> 然而就是这句“我也爱你”,江亦行又听进了多少——他一定还不能相信,自己现在就是真真切切的爱上了,毕竟那十年自己表现得就是一个“无爱无恨”的人,一朝对他坦诚爱意,让一个沉默了十年的人怎么相信,又怎么有安全感。/br> 他说不希望下辈子自己重蹈他的覆辙,实际上还是对这段感情不够自信吧。沈予猜想,这是江亦行一个人爱得太累太久了,而自己爱得太迟了。/br> 他随后在江亦行身边坐下,抱着膝盖偏过头看他红红的脸颊,看他无神空洞的双眼,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那两片会温柔亲吻自己的薄唇,看他吞咽时候上下滑动的喉结,再往下,好像看到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br> 作者有话说:/br> 一步一步走向结尾,江总的偏执好像越来越e希望大家看到这几章的时候不要被吓到,我们江总真的是太爱沈予才会这样的,而沈予慢慢的也开始回头思考自己的爱和江总的爱啦,然后在这段感情中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点,更加坚定地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完结之后,修文的时候再平衡一下每章的字数。/br>第四十章 前世埋我的人(下)/br> 他看江亦行大口大口的喝酒,然后自己坐在他身边回想过去结婚的三年。他把头轻轻的靠在江亦行肩上,他知道此时各种知觉都钝化的江亦行是不会察觉的。/br> 最初,他打定主意要恨这个乘人之危夺了自己的自由的人,甚至婚礼当天他都是这么想的。一开始他妈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在慈善晚宴上见过一次,后来两人结了婚生活了一段时间,他才想起这个人原来是高中时候自己的学长。/br> 还是林启轩的同学——那时候自己对他的印象还是因为他常和林启轩一道。/br> 后来沈予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恨他,其实他明明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却恨不起来。/br> 当然,恨不起来也是有理由的。/br> 婚后江亦行可谓是对他百依百顺,什么都由着他,虽然他从不提什么要求,但是这个人就是将就他——除了一件事,不让他谈恋爱——这个事情后来也有很合理的解释,毕竟没有哪个人能容忍自己爱的人在眼皮子底下“乱来”。/br> 至于林启轩这个人,沈予是这么想的。他从来不否认曾经对他有过好感,然而也仅限于好感——他刚从地府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林启轩这个被自己“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救命稻草会让江亦行积攒三年的“醋意”彻底爆发。/br> 自己活着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甚至当时他爸妈因为公司缺人让他硬接下来o的位置,他明明就不善社交不善策划,一个首席运营当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他去请教林启轩怎么做o的工作也是真心的,不掺杂任何私心的请教,江亦行这个笨蛋居然想着给他“制造机会”,还好那时候他没由来的觉得别扭和不妥,仍是拒绝了。/br> 再后来,江亦行雷霆手段帮自己解决了沈家当时欠下的巨额债务,还把公司技术研发的重任交给他,他就再没理由恨这个人了——非常现实的,一个人默默对你好了这么久,还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照他的个性,那必然是不能恨的。/br> 沈予当时非常明白这一点,和江亦行的相处不再别扭,一心觉得这个人是看不起那些小钱,对他好也是顺手的事,心情放松许多,神经也大条了许多。/br> 阎王批他无爱无恨,不悲不喜,就算是骗他的,也是嘴下留情了,他这明明是缺心眼儿,没心没肺。/br> 和江亦行互通心意后他就问过自己,如果自己非常有钱,也很闲,会像江亦行对自己一样对一个“普通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吗?/br> 他想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br> 他坐在江亦行身边回忆过去的这期间,江亦行又去开了两瓶酒,就跟喝水一样往嘴里灌,来不及咽下的就顺着脖颈流进衣服。沈予简直被他现在颓废而又性感的样子“勾引”得口干舌燥,想起了前两天两个人做的“亲密无间”的事,感觉自己腰一软,赶紧别过头去看别的地方。/br> 屋子外面比里面暖和,他跟着江亦行回到客厅后被冷风吹得一激灵,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他是要找到自己的尸体,想办法处理掉去轮回的。/br> 江亦行告诉他,墓地周围是成片的洋槐,一路上两旁是栀子花,脚下的路是石板铺得稳稳当当的——他信,也不信。信是因为江亦行完全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找不到这么一个地方,也能造一个出来。/br> 他不信,因为江亦行根本没有将他下葬,他非常肯定。/br> 沈予思索的这片刻,江亦行放下酒瓶进了厕所并很快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br> 他担心醉酒的江亦行会不小心跌倒,一直守在门边等他洗完澡,要是江亦行能听到他说话,他肯定在他进去之前就拦住他了,哪有喝醉酒了去洗澡的道理。/br> 等江亦行头发shi漉漉的出来的时候,身上的酒气少了些,脸色也没有刚刚那样红。/br> 沈予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看他拿出吹风机胡乱把头发吹了个半干,然后就趿拉着拖鞋去了厨房。他跟在江亦行身后,一边走一边不住感叹他真的像变了一个人。/br> 他想,到底哪个江亦行才是真的?在他面前装得太久了,即便是看到并且确认就是这个人,他都不敢完全相信这个失魂落魄的人是江亦行。/br> 沈予又在厨房边看他煮了两碗面——为什么是两碗?/br> 江亦行推开客厅的大门,他手里端了个盘子,里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br> 他绕到别墅的后面,瞳孔解锁了那个沈予从未见过的生物锁,面前的门缓缓打开,照明灯随即亮起,把沈予脚下的路照得明晃晃的。/br>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跟在江亦行后面,下了两层楼梯,这才知道原来小别墅下面有一个地下室。/br> 地下室门口有一道生物锁,江亦行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去解指纹锁,然后机器在他脸上扫了一下,通过人脸识别后大门开了。/br> 沈予正在思考为什么江亦行要把一个地下室搞得这么复杂,毫无准备,扑面而来的冷气和花香向他袭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肺都被冻伤,等他适应鼻尖这种奇异的冷香之后,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清晰了。/br> 面前是一条从地砖里开辟的石板小路,路的两旁是用透明的玻璃箱子装起来的栀子花,四周也是玻璃箱,里面是洋槐。/br> 沈予想,原来洋槐都已经开了,那这应该是将要入夏——自己死了也有快两个月了。/br> 他站在江亦行的背后心跳突然加快,心口兀自出现一大块空缺,地下室的冷气倒灌进去慢慢把五脏六腑冻僵。/br> 随着江亦行的脚步向空旷的地下室中央靠近,沈予看到了那中间朵朵盛开的香槟玫瑰,还有在玫瑰中间安静“沉睡”的人。/br> 这种自己看着自己身体的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不比前两次在梦回灯里看到的那样鲜活,沈予虽然明确的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是这三十多天的旅行足以让他产生自己其实还活着的错觉,尤其是和江亦行互通心意后,所以此时看着这具面色红润的身体,他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丝恐惧感。/br>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江亦行倒是一点都没有害怕,仿佛面前冰冷的尸体只是睡着了,把一碗面放在“自己”身边然后就这么坐在冰床的床沿上一口一口的吃面。/br> 他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面前江亦行的身影渐渐模糊。/br> 这个人,这两个月就是这么过来的吗?/br> “今天吃面,上次去买的菜忘记放在冰箱,坏掉了。最近好像你爱吃的菜又涨价了,以前没注意,你还挺会吃。”江亦行平静地说话,听上去就像是在和沈予拉家常——和一个死人拉家常。/br> 一滴接着一滴的泪滚落下来,沈予毫无知觉,他的双腿像是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连刚开始进来时候的寒冷都适应了。/br>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喝酒,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实在是太想你了,我就稍微喝了点儿,”江亦行嚼了两口把面咽下去,沈予看到他睫毛煽动,晶莹的液体悄悄落进碗里,他又吃了一大口,“以为时间久了会好一点,太难了沈予,太难了。/br> “一个人就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呢,你说呢?”他放下碗,盯着那碗纹丝不动已经凉了的面,端过来捧在手里,又说:“好像有点咸了,下次少放点盐。”/br> 沈予捂住嘴蹲在原地,大拇指咬在嘴里,慢慢地开始渗血。/br> 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滚,他擦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摇头,说:“我求你了求你了江亦行”/br> 求他干什么呢?沈予也想不明白。/br> 大概是求他忘记自己吧,但那又怎么可能?/br> 沈予后悔没有把孟婆汤带进来,带进来的话他现在就能结束江亦行的痛苦——对了,梦回灯不能改生死,但是能改变现实,现在就算改变了江亦行爱自己的现实也没什么关系吧?/br> 只要他出去之后想办法让褚安他们来处理自己的尸体,比让江亦行去无轮境或者是让自己灰飞烟灭都好解决问题吧?/br> 可他不知道怎么从梦回灯出去,上次自己是被迫出去的,因为改变了整个现实运行的轨迹,所以被强行扔了出去吧?/br> 他心里没底,但是非常迫切的希望江亦行现在就喝下孟婆汤。/br>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现实轨迹呢?/br> 沈予站在原地发呆的片刻,江亦行已经收拾了两个碗转身放在了远处的桌子上,然后重新走回冰床。/br> 他的脚都冻得苍白,嘴唇也有点发乌,可他盘腿坐在沈予身边却仿佛浑然不知,竟然还微微笑了笑。/br> “如果你还能看见我,你也会心痛吗?”/br> 沈予被他嘴角苦涩的微笑刺伤,他不管江亦行能不能听到,兀自地回答:“我痛,我当然痛!”/br> 那人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他痛得肝胆尽碎一样,摇了摇头继续说:“不会的,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呀/br> “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沈予,你是在惩罚我吗?”/br> 沈予不解地皱眉,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泪痕,走得离他近了些:“你做错什么了?”/br> 江亦行伸手在他的眉目上,隔着一层空气手移动到他唇上,又说:“跟我结婚,太委屈了吧,要是我们没结婚,我觉得一切都会好的。”/br> 沈予撇撇嘴:“我觉得不好!”/br> 知道他看不见自己听不到自己,沈予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像刚刚坐在客厅门口那样歪着脑袋看他,继续听他说话。/br> “昨天我喝了很多酒,今天也喝了很多酒。”江亦行说。/br> 你也知道你喝了很多酒啊。沈予想。/br> “可是我太想你了,我睡不着,只有喝醉了才能睡着。”/br> 好吧,对不起,那今晚你又要喝很多酒?/br> “沈予,你一个人去那边,害怕吗?”/br> 嗯不算吧,毕竟我死的时候挺没心没肺的。/br> “那你要是害怕,我来陪你好不好?”/br> 沈予腾地站起来,竟然带起一阵微弱的风,江亦行立刻疑惑地看了看身边,又抬头四处看了看。/br> “你这个善变的男人,你看看,这会儿都说要陪我,那现在怎么能反悔呢?你怎么说断就要断呢?”他说着话,下唇控制不住的颤动,眼看着眼底迅速聚集的水汽又要滚出眼眶,他立刻仰起头做了个深呼吸,佯装无所谓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原谅你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br> 他又重新坐下,往江亦行那边挪了挪。/br> 江亦行的手臂搭在膝盖,埋头在手臂上,于是他极小心地用手臂圈住江亦行另一只手臂,脑袋轻轻靠在他肩上,自言自语到:“咱俩换吧,我觉得四十九天对于我来说太短了,我希望我能爱你四十九年。或者本来我们就是生生世世的孽缘,让我爱你四百九十年吧——要是相关部门允许的话,四千九百年我也没问题,我来受这些苦都没关系,我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自己都没发现有眼泪滚落到江亦行的肩头。/br> “我求你不要去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易,你给我下辈子的时间,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不是我在惩罚你,是你在惩罚我啊”/br> 江亦行似乎察觉了什么,他感觉肩上shi润,偏过头看了看,就在这一瞬间与沈予四目相对。/br> 沈予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惊慌地松开手扭头就跑了出去,躲在门边小心翼翼的朝门里看。/br> 他看到江亦行拍了拍肩头,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随后重新看向床上的沈予的时候面上又是温柔的笑——门边站着的沈予觉得自己是疯了,他心里真的非常不爽。/br> 凭什么你对一具尸体这么执着,我他妈千辛万苦争取了机会从地府上来,终于开了窍决定和你来一场生生世世剪不断的轰轰烈烈的爱情的时候你说放弃就放弃?/br> 后来他一直用一种极其怨念的眼神盯着江亦行,看他在病床边燃起一圈蜡烛的时候干脆几步走过去,一个接一个的给他把蜡烛吹灭了。/br> 江亦行又耐心地一个接一个点燃,沈予继续吹——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br> 点到第三遍,江亦行简直要气笑了,他看着床上的沈予说:“怎么了,今天不喜欢蜡烛?那我等下出去给你留一盏灯吧。”/br> 沈予又陪江亦行在地下室坐了好一会儿,他抱着双臂上下搓着,见江亦行站起身终于有要出去的意思了,埋怨到:“这里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儿”/br> 江亦行一愣,沈予以为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赶紧又捂住了嘴。/br> 而后江亦行去拿了桌上的碗沈予才松了口气,心想他原来是忘了拿东西。跟着他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外面暖和得像是开了暖气,星星点点的光落在院子里,沈予心情大好,想也没想伸手就从身后抱住了江亦行。/br> 江亦行开门的手顿了顿,回头四处看了看,直到进了屋子眉心还拧在一起。他的手往后挥了挥,恰好一巴掌拍在沈予的屁股上,还不自知的在上面摸了两把。/br> “流氓。”沈予尴尬的松开他的腰,往边上一站,双手捧着脸害羞了。/br> 被骂流氓的人将钥匙扔在茶几上,放下碗就光着脚去了二楼。/br> 沈予心想,还嫌我爱光脚不穿鞋,明明你也不穿。/br> 他腹诽着,步伐轻快的跟了上去。/br> 等他跟着江亦行回到卧室的时候,那人又动作麻利的开了好几瓶酒。/br> 沈予看了看时间,这才晚上八点,这人要喝到什么时候去?他坐在床边,盯着坐在窗台的江亦行看。/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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