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权？”沈局长愣了下，深深地叹了口气很失望地问：“这次又是谁？哪个剧组？”

    “《我的女孩》剧组的。”卢在福无奈摊开手，心里很苦涩的感觉。

    “《我的女孩》这个剧组……这个我好像有些耳熟。”沈局长皱眉思索着，但是就是想不太起来。

    “就是影兴会推荐来的那个小孩导演，叫什么李小乐的中国人。”卢在福沉着脸提醒沈局长。

    “李小乐？”沈局长听着这个名字似乎想起来了，用一种极为古怪地表情望着卢在福问：“在福啊，我听说这个李小乐非常的有才华，你是不是搞误会了什么？”

    “没有什么误会的，其实我也很痛心，这么有前途的年轻导演搞这种小手段……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没有我们那个时候有风骨了！”卢在福作为老电视人痛心疾首地道，就差直接拍桌子了。

    “那他侵权的内容是什么？”沈局长看到固执的自己老同学这模样，也不好意思直接点明了，只能顺着他的话问。

    “我猜测是服装和画面光学构图都是抄袭的，不过暂时只找到服装设计上的原稿，光学构图还没有查到。”卢在福倒是实话实说，又回想了下对沈局长解释说明道：

    “原图是英国女设计师桑迪·鲍威尔《服装人物关系理论》的，我在书里找到了几张图几乎一模一样……”

    “是吗？”沈局长看着摇头叹气的老同学，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转身从自己身后靠墙的书柜里翻出一本还没有印刷封面的书，翻了起来找到其中几页递给卢在福，笑眯眯地问他：“在福，你看看，是不是这几张图？”

    卢在福拿过来一看，就是网上看的那几张，不由诧异地张开了嘴巴望着他，深深叹服道：“确实是这些图……”卢在福以前还对这位沈局长能这批老同学当中独掌大局有些不服，今天算是明白了，这个沈大中确实水平高啊……”

    “在福，你先别忙着夸我，你不如看看那几页后面的注明。”沈局长拿着茶杯轻轻嘬了一口，抬眼提醒着卢在福。

    卢在福还没搞明白状况，心想看备注做什么，眨着昏黄的老眼翻到备注的那页，努力看清那几行字：“备注……此图片是借用《我的女孩》剧组，李小乐先生设计图稿，以获得授权。”

    卢在福看完当场就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急切地跟坐着喝茶的沈局长道：“沈局长，抱歉，您等我一下，我去拿老花镜。”急步回自己的办公室，从木抽屉里拿出圆形老花镜，重新回到局长办公室，戴着眼镜又看了一遍。

    这次就真的傻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卢在福觉得这事情实在难以置信，一个奥斯卡最佳服装设计师，竟然出书要引用一个19岁导演的设计稿……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在福啊，这次是个机会，好好把握，收视率的事情你可以不用考虑，只要你再拿一个百想艺术大赏剧集奖，我就也好给你申请到审片部做个主任，也免得在推广部这么辛苦。”沈局长站起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自己老同学的肩膀。

    卢在福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到明白沈局长的意思过后，整个人精神头都来了，一张老脸止不住激动地发抖问道：“沈局长～～您能不能立刻安排做三大放送的竞标会，要最快～”

    “恩，我尽力。”老局长笑着道。

    “一切就拜托你了。”

    看着卢在福压抑着激动沉默地离开，沈局长感到宽慰的同时，又替自己这个老同学不值，在广播局奋斗了一辈子竟然想连享清福都难，心里看着那本《服装人物关系理论》，不由自言自语着感叹：“可惜了，画面够水准，演员却不够格，真是可惜了，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预备导演中，要轮到拍摄的细腻度，除了那个局里大家一致看好新人女导演李允贞，恐怕就是这个李小乐了，如果他不是中国人就好了，否则真好好好拉拔他一把。

    ****

    “通过审核了？”在公司办公室里，李小乐兴奋地坐直了身子。

    “广播局里面发来了书面的通知，我们可以参加三大放松社的投标会了，你要准备好。”穿着黑色紧身t恤展露无限美好身材的雷婷，冷冷地提醒着李小乐。

    终于可以参加试播会了！李小乐觉得心里无比兴奋，心里却也不禁开始遐想《我的女孩》的未来了，也不知道首尔这三个电视台，到底是哪个会投标到自己的这次的剧集呢？

    按照时间来算，无论是哪家投标，播出时间应该都是五月至7月份之间，正好是2002年日韩世界杯的时间段，这对其他电视人来说这段时间恐怕是最不愿意面对的档期，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嘛，却是最好时间段，到时候的宣传方面就不用发愁了……

    李小乐自然地撩了撩额前的刘海，脑中都是未来的计划，而那个脑海中的对手克里斯托弗·诺兰导演，今年应该会上映《白夜追凶》首次在导演生涯中票房过亿美金，而自己也要开始在拍摄水平上急起直追了。

    ***

    在广播局混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虽然局里每天都人满为患，可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六才是真正广播局最热闹的时候。因为每个月这个时候，广播局大楼那个可以容纳500多人的放映厅，就会举行试播短片的投标会，三大电视台的代表会从中选择出他们看好的作品，与作品拍摄剧组进行投资合作。

    广播局的所有人，每天工作的最高追求，也就是自己的作品能在这个投标会上被选中，而这个几率仅仅只有4分之1，如果没有被三大电视台看中，那么也就等于剧组前期所有的投入人力物力，都白白浪费了，对于演员或者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来说，都是极为残酷的竞赛。

    而现在投标会还没开始，每个人都在局里的热闹的人力资源市场上打探着各种小道消息。

    “大哥，你听说了吗？伊锡湖新作品好像要在这次投标会上。”

    “局里是个人都晓得了好不，你还当新闻啊，伊导演拍摄的时候绝对保密，我们这次也去开开眼，学习一下他拍试播短片的手法。”

    “英载你这次也有片参加投标会？那你这次希望不大了。”

    “别提了，连续三年都这样，能有什么办法，局里的能人太多了，能签约的都是那些大导演，我们这种新人就别想了，只怕还要熬几年……”

    正在大家各怀心思议论纷纷的时候，就见远处一辆红色现代轿车从门口李承宛总统巨大的石像一个急刹车，然后竟直接开到了广播局草坪广场的大道上，就在大家吓得边骂边躲中，这辆行驶技术超烂的轿车停下，一名美女从车门走下。

    一身淡粉色的长裙，明艳俏丽身影从车下跳下，一出现就把现场所有的电视女演员的风采都给抢走了，让大家一阵惊叹。

    “李小乐呢？谁看到李小乐了？”明艳动人的河智苑一下来就紧张兮兮地拉着人问，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差点因为睡过头迟到了……

    在众位色狼们热心指示下，河智苑很快就找到了在旁边与一位五十多岁男人说话的李小乐。

    “李小乐……你怎么不打电话叫我起床啊～这么重要的日子又想抛下……”河智苑迈着高跟鞋快步走过去，刚准备打招呼呢，没想到李小乐直接把她嘴巴捂住了。

    “抱歉，卢经理，这是我朋友河智苑……这是广播局负责我们《我的女孩》推广的卢经理。”李小乐给两人做完介绍，才松开嗓门很大的河智苑。

    河智苑似乎都要当场被憋得翻白眼了，好容易喘口气过来，才勉强站住，忍不住瞪了李小乐眼，跟卢在福打完招呼，才拉着李小乐转身小声抱怨：

    “你用得着这么暴力啊，竟然为了跟一个老头说话，差点憋死我……像我这种级别的美女，你不应该像是如同对待含苞欲放的花蕊一样倍加呵护吗！！”

    “花蕊，你看看情况在闹好不，今天是什么日子。”李小乐没好气地道，在广播局大叫被人闲言闲语的，对她名声影响不好，张达民还不在心里狠死机之才怪。

    “好，我错了……投标会什么时候开始？”河智苑瞪大眼睛清醒过来，也不好再发脾气了。

    “别急了河小姐，马上就可以进场了。”卢在福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过来跟河智苑套近乎，笑呵呵地问道：“你这小姑娘长得真俊啊，是不是跟李导演是一对啊？”

    “什么啊，卢经理您别开玩笑，我哪能高攀上李导演这种小天才级别的人物呢，人家看不上我呢。”河智苑捂着嘴巴哀叹着，似乎很委屈的模样，故意拉着李小乐的手。

    “李导演，这就是你不对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你还不满意啊？”卢在福觉得很诧异，这年头都说姐弟恋，他还真没想到自己会碰到，小导演还蛮讨年轻姑娘喜欢的嘛。

    “没办法，我这辈子已经娶了摄影机了，没有包二奶的命。”李小乐呵呵地笑着带过这个话题，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我们先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