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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节

    卧底奶爸 作者:司晨守夜

    第33节

    郭生“啪”一下合上了电脑屏幕,鼻翼一翕一动,显然气得不轻。他冷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我们是零售行业,必要的时候,大年初一我们该巡店的一样得去巡店,更何况,我们o品牌的订货会年年都定在圣诞节这几天,你是不是年年这几天都要请假?”

    carol赶紧把这段话又翻给了celio。

    celio脸色很难看,他双手一摊,对郭生说:“我当时跟大老板谈的时候,就已经说明,我需要过我们意大利的节日,他当时也同意的!”

    郭生磕了磕牙,他恨透了这意大利佬动不动就拿大老板来压他,不过这次他不打算让步了,毕竟订货会是一个服装品牌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算大老板,也不敢因为自己的事耽误订货会。

    “呵!”他轻轻笑了一下,对着翻译说,“你跟celio说,那就请他自己去跟大老板请假去吧,他的假,在我这儿,我、不、批!”

    carol被两位老大逼得汗都流下来了,她只得磕磕巴巴,又把郭生的话翻译给celio。

    celio耸了耸肩,用中文怅然地说:“我很遗憾!”说罢,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他一走,会议室里顿时喧哗起来,ada还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郭生气得都快中风了,狠狠一拍桌子,冲着下面一群幸灾乐祸的手下吼:“嚷嚷什么,都老实点!”

    然后手朝贺晓年的方向一指,“贺晓年!你,这次订货会,设计方面的工作由你全权负责,从今天起,你不需要向那个外国佬汇报!”

    第61章 六十一

    散会后,众人勾肩搭背、稀稀拉拉各回各的部门,ada搭着贺晓年的肩膀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感觉周围要是没人,他能绕着贺晓年跳段钢管舞!

    他高谈阔论地搂着贺晓年肩膀往前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被身后的李梓虹叫住,“ada!”

    两个人站住脚,同时诧异地回头。

    李梓虹从他俩身后走过来,走到俩人跟前,盯住ada:“ada,我有话要对sfield说!”

    ada和贺晓年都莫名其妙,对视了一眼,ada“哦”了一声,“你说吧!”

    李梓虹用眼白瞟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这个ada长了一对眼睛就是用来喘气的,太没眼力见儿了,她恨恨道:“麻烦你先走一步!把你的sfield借我一会儿,行吗?”

    ada松开搭在贺晓年肩上的手,啧啧两声,“那你可快点儿啊,我们家sfield宝贝着呢,不能外借太长时间!”

    说完,他转头对贺晓年眨眨眼,飞了个吻,飘飘然走掉了。

    贺晓年盯着ada的后背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李梓虹把他叫住到底又有什么事,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已经做过了,他觉得自己只是秉公论事,除此之外,他并不想跟这个长期出于更年期的女人有额外交情。

    他捂着嘴巴扭头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问:“你有事么?”

    李梓虹被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噎着了,她咬了咬嘴唇,有点儿恼火,又觉得很尴尬,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认真地对贺晓年说:“我,就是想谢谢你!”

    贺晓年愣了愣,乐了,“就今天这点儿事?这有什么可谢的,我又不完全是为了你,再说,这次的设计里你确实有好几个款都很出彩,带你上会……”

    他话未说完,被李梓虹摆摆手打断了,她飞速说:“不是为这个,是为,……你没同意公司把我调到生产部,为这个,我谢谢你!”

    她声音渐渐小下来,眼神不再闪躲,开始真诚地直视着贺晓年。

    贺晓年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他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嘀咕:“哦,这个啊,这也没什么,毕竟都是做设计的,……之前也,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行了,没事了吧,我走了啊!”

    他嘟嘟囔囔说完话,赶紧避开李梓虹的眼神,快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李梓虹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也别老那么熬夜了,注意点儿身体吧!”

    这句关怀出自她之口,感觉就像听到□□唱摇滚,吓得贺晓年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他赶紧缩了缩脖子,没敢回头,冲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匆匆走掉了。

    ……

    孙海洋晚上接回来小宝后,安排他在客厅里画凋零骷髅,自己进了厨房继续给贺晓年熬功夫汤。

    今天他特意去菜市场买了只剁好的鸭子,还买了些荷叶和莲藕,准备炖一锅鸭汤。

    以前在家时,炖汤的活都是姑姑在做,他自己不喜欢喝汤,总觉得那是大妈们的食谱,所以从来没跟着他姑学过怎么做汤。不过好在还有手机,有百度,他对做饭这么有天赋的人,看两眼就能做的像模像样了。

    要不干脆报个蓝翔厨师学校吧,将来当个厨子,到底也是个正经营生!他一边用汤勺搅和锅底,一边瞎琢磨。

    裤兜里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看了一眼,竟然是失联了很久的老姐。

    他把煤气调成文火,在围裙上蹭了蹭手,呆了一呆,接起电话。

    “喂?海儿吗?”老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孙海洋有点儿恍惚,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乍然入耳,突然一阵夹杂着心虚的委屈漫上心头。

    “是,姐,是我,怎么今天有空想起我了?”

    “啊,咳,我这不是,”李梓虹在电话那头显然也是有些尴尬,孙海洋这么一说,她才突然发觉自己的确是忽略了这个弟弟已经n久了,她赶紧干笑一声,“我一直想你啊,这不你在贺晓年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不敢随便给你打电话嘛!”

    “贺晓年”三个字像一条初春刚发出嫩芽的柳条,在心上轻轻抽了一下,不算疼,可也不好受,孙海洋握紧电话,霎那间就没了和他姐调侃的心情,他闷着声音道:“嗯,我知道,你有事么?”

    “啊?啊!是,是这样,海儿!”电话那头,李梓虹磕磕巴巴地说,“你知道吧,我们最近就是快订货会了,那什么,我们都特别忙,贺晓年,他也特别忙,挺累的,真的!”

    她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声音小了下来:“贺晓年是我们设计的头,他这一阵子,工作上的,人事上的,压力确实很大,可能熬夜熬得狠了,我看他上班挺没ji,ng神的,海儿啊,你,你最近没怎么折腾他吧?”

    “啊,呃,”孙海洋听到“折腾”两个字,心里像被谁踹了一脚似的,颤了又颤,他不由自主往后面的瓷砖墙上靠过去,吸了口气,心虚地说:“没有……啊,我挺好的,我挺安分的啊……”

    “哦!”李梓虹轻轻应了一声,又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海儿啊,贺晓年他,也挺不容易的,你别跟他捣乱了,你帮帮他,好好带那孩子吧,行的话,你多给他做点儿有营养的,熬熬汤什么的,给他,补补身子吧!”

    她艰难地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大概也耗光了她所有的脑细胞和羞耻心了,也没再问问她弟弟最近过得怎么样,也没再说说自己最近过得怎么样,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孙海洋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嘟嘟直响,慢慢垂下了手臂。他靠在墙上,呆呆盯着还在火上咕嘟着的砂锅,心里小声反驳:我没给他捣乱啊,我有在给他做好吃的啊,我每天都给他熬汤!只不过,……他现在未必肯喝了!

    ……

    订货会的样稿一旦确定,设计部的人绷着的神经就可以松一松了。到晚上下班的时候,贺晓年很准时的把手底下这帮小孩儿们都赶出了办公室。

    他自己也收拾好桌面,准备今晚给自己也放个小假。

    收拾完东西后,他却坐在座位上不动了。窗外,夜幕初降,天色看上去比他这几天下班时的夜空要淡了至少两个色号。

    没那么黑的夜色让他的心突然间淡定不能,他这些日子里,都还没有这么早下过班,他不知道自己离开公司后还能去哪。

    他当然还有家,但最近却不太敢回。

    坐立不安了半天,他只好打电话向ada求救!

    ……

    ada的安排简单粗暴,他领着贺晓年到公司附近一家新开的据说吃串花不了500块钱但喝酒能喝掉5000块钱的高逼格串场试吃了一下,觉得不过尔尔,主要是他自己不怎么敢吃r_ou_,贺晓年看上去也没什么胃口,一脸的兴致缺缺。

    随后两个人漫无目的的把车开到了“彼岸无我”。

    已经过了九点钟了,彼岸无我里人声鼎沸,群魔乱舞。

    嘈杂的环境让贺晓年莫名心安,他缩在角落的沙发里,推开了ada给他拿来的水果茶,指了指酒水单。今晚他想喝酒,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但今晚,他就是想要大醉一场。

    点完酒后,他懒懒地瘫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摇头灯的光在他脸上晃来晃去,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感觉的到满脑袋的光怪陆离,他只好又伸手挡住了眼睛。

    有人在他身边轻轻坐下,听声音似乎又把手里的什么杯子轻轻放到了玻璃桌面上,“咔”的一声轻响。

    即使脑子疲惫的回炉重塑都未必能再正常运行了,贺晓年还是立即判断出来,这人不是ada,ada没这么安静,动作也不会这么轻!他放下胳膊,睁眼朝身边看过去。

    沈未带着他那副金丝眼镜,坐在他身边,对他温和地笑了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好!好久没见你过来了!”

    贺晓年眯着眼睛瞅沈未,他觉得自己瘫在沙发里的样子实在太失礼了,不过他不太想起来。

    他懒懒地朝沈未笑了笑:“嗯,好!我最近,太忙了!”

    他笑容很疲倦,声音也很疲倦,沈未愣住了,盯着他瞅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工作顺利吧?还是……”

    贺晓年觉得自己累得已经连跟人敷衍的力气都没了,他只是朝沈未又笑了笑,没说话。

    ada端着他的果汁和贺晓年的“bloody ary”回来,看到沈未,怔了一下,默默走到贺晓年的另一侧,把酒杯递给了他。

    他偏过头去跟沈未打了声招呼,“嗨,帅哥!”然后扭过头去看着舞池,不再理会沈未。

    沈未尴尬了,他没见过这样失态的贺晓年,也不知道一向见到自己就两眼放光的ada怎么突然就不放光了。

    他只好也闭嘴不言,在一边默默地喝果茶。

    贺晓年闭着眼睛,小口抿着喝酒,一口接一口,很快喝光了一杯“bloody ary”,他指了指自己的杯子,看了眼ada。

    ada皱了皱眉头,“这是酒,不是你的咖啡,你今儿是怎么了?明天还想不想上班了?”

    贺晓年喝完一杯酒,那股晕晕乎乎的劲儿开始上头,他感觉自己脸上都烧了起来,烧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和烦躁,他又指了指酒杯,不耐烦道:“别废话,再来一杯!”

    ada瞪了他一眼,一抬头又与沈未诧异的眼神对上,他立即冲沈未笑了笑,“咳,八成情场失意了,借酒浇愁呢!”

    说完,他起身飘飘然去了吧台。

    他走后,贺晓年的身子往下滑了滑,但他小脑开始罢工,没坐好,朝沈未那边歪了一下。沈未赶紧用手扶了他一把。

    贺晓年身上的酒味还挺浓,沈未觉得他这种人可能天生缺少解酒酶,所以吸收不了酒ji,ng,他倚在贺晓年身边,低声说:“晓年,你不要喝酒了,你的身体可能适应不了太多酒ji,ng!”

    贺晓年歪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半天才呢喃道:“沈未,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个gay的?”

    “啊?!”沈未惊得眼镜都快滑下来了,“这个……”

    不过贺晓年也就是自言自语一下,似乎对答案本身并不感兴趣,他又接着问:“你说gay这个玩意儿,也有天生的,也有后生的吧?先天不一定是gay,后天进化进化着,也没准儿进化成个gay吧?”

    “……”这个问题,沈未彻底回答不上来了。

    他愣了半天,按了按贺晓年的肩膀,“晓年,你遇到什么事了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第62章 六十二

    贺晓年这天晚上真的是喝多了,ada拿回来的第二杯酒,被他一口灌进了肚里。

    这两杯酒下肚,他整个人就被烧得晕头转向,吐倒是没吐,就是一整个晚上都直不起腰来,歪着个身子,对着沈未和ada不断傻笑。

    沈未问了他两次,他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闭着眼睛惆怅地歪着脑袋,却不说话,搞的沈未一头雾水。

    倒是ada多多少少猜到一些,估计得跟他家那个海洋有点儿关系。

    他抬头对沈未笑笑:“咳,你不用管他,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了,又要忙订货会,又要想办法跟个鬼佬斗法,再加上,跟他家那个海洋大概进展的也不太顺!”

    “海洋?”沈未的眼神在闪着灯光的镜片后面闪烁了一下。

    “可不是!”ada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一阵幸灾乐祸,忍不住开始添油加醋:“这不明摆着吗,sfield看上他们家那个海洋啦,但人家青春年少、芳华正艾的……”

    他话没说完,突然被沈未一把摁住了胳膊,沈未使劲儿朝他摇了下头,眼神转向贺晓年。

    ada跟着一起看过去,发现贺晓年像个小孩子似的缩在沙发里,他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捂着眼睛,表情些微痛苦,嘴里轻轻念叨着:“……海洋,海洋……”

    ada与沈未两个人面面相觑。

    ……

    离开酒吧的时候,贺晓年站都快站不直了,沈未和ada两个人连拖带扶,把他弄进了他自己那辆宝马x1里。

    ada车技不行,便搂着贺晓年坐到后排,让沈未开车送他们俩回家。

    贺晓年在车上,半清醒半迷茫,看着窗外一排排飞速掠过的路灯,突然滑下一行眼泪。他一把推开搂着他的ada,嘴里嚷嚷:“回家,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好好,这就回呢!这不在路上了吗?”ada憋着笑踹了前方驾驶座背一脚,“司机,快开车,这儿有中国病人呢!”

    沈未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只得无奈地踩了脚油门,提速飞驰。

    他先把ada送到家,在他家小区楼下,ada扒着车窗又跟他重复了遍贺晓年家的地址。

    沈未有些犹豫,贺晓年家离ada家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ada在车上还没什么感觉,他这一下车,他突然有点儿担心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醉了酒的贺晓年。

    他把头探出车窗,叫住了正转身离开的ada,“哎,ada,你真不跟我一起去一趟吗?我可以打车再给你送回来!”

    ada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拿中指弹了弹车窗,“不了,给你们俩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我善良吧?!”他朝沈未抬了抬下巴,然后扭头就走,连声再见都不多说。

    沈未今天被ada的若即若离整的晕晕乎乎的,看着ada的背影发了半天呆,直到后面的贺晓年难受的“嗯”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赶紧踩下油门开出小区门口。

    ……

    他按照ada说的地址,找到贺晓年的家,车子在门口自动刷码进了地库,他也搞不清楚贺晓年家的车库是不是都有固定车位,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搀着贺晓年下了车,走进楼道。

    楼道里很凉,y风吹来,贺晓年昏涨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楼道里的灯,怎么总觉得今天的灯特别美,像爆出了一团烟花一样。

    这一抬头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身子晃了晃,沈未在一边赶紧扶紧了他。

    “别抬头,直视前方,盯住一点,电梯这就到了!”

    沈未怕贺晓年临了摔在自家门口,便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扶住他另一边的肩膀,不再松手,一直到贺晓年家门口,才腾出手敲了敲门。

    结果半天都没等来人开门。

    他转过头看着贺晓年,温声问:“晓年,你有钥匙吗?”

    贺晓年迷迷瞪瞪转过头来,茫然地看着他,想了半天,才咕哝着说:“好像…有。”

    他说完这句话,大脑便在“有钥匙”和“掏钥匙”之间卡了壳,呆呆盯着对面的沈未,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干什么。

    门在这时被人拉开,孙海洋站在门口。他一抬头,看到沈未揽着贺晓年站在眼前,两人四目深情相对。

    他的手,从冰凉的金属门把上慢慢滑了下来,开门前满心的忐忑不安紧张和…期待,全部冷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沈未,又盯着满面潮红眼神水润迷离明显喝过酒的贺晓年看了一会儿,嘲讽地说:“这么晚!你干脆别回来了!”

    说完,他伸手上前,抓住贺晓年的胳膊,拉着贺晓年不动声色甩开了沈未的手,毫不温柔地把他拽进了玄关。

    沈未在身后愣了愣,也跟着要往里走。

    孙海洋诧异地回头看他,“沈大夫,这么晚了,你不回家么?”

    “啊,”沈未顿住脚,他看得出孙海洋跟个海参似的满身的软刺都炸吧开了,但是他…,“我就是,想……”

    孙海洋强忍着满腔的妒火,无礼打断他,“沈大夫,谢谢你今天送我哥回来,不过今天真是太晚了,就不请你进屋坐了,改天让我哥亲自打电话谢你!”

    他冷冷注视着沈未,看得沈未心都发寒,只好把“想借厕所用一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

    孙海洋像拖个麻袋子似的把贺晓年拖进屋里,咣叽甩在了沙发上。

    贺晓年晕了又晕,干脆躺倒在沙发里闭上眼,休息了会儿,又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绕过茶几,晃晃悠悠往里屋走。

    “你去哪!”孙海洋看着贺晓年这副喝过酒之后跟摊烂泥一样的死样子,恨得牙根痒痒,冲着他低声怒吼。

    “我,”贺晓年头晃了晃,恍惚地看他一眼,“我上厕所去!”

    他觉得自己经过这一通折腾,脑子似乎清醒了点儿,就是有点儿辨不出东南西北,头顶上的水晶灯都在不停旋转,顿了顿脚步,稀里糊涂朝小宝屋的方向走。

    孙海洋一步窜了过去,狠狠揪住他的胳膊,又像拖个麻袋似的,把他用力甩进了卫生间,然后“咣”一声替他关上了门。

    贺晓年被他甩的踉踉跄跄,一步跪倒在马桶边上,抬头时差点儿磕到马桶上。

    他不高兴地皱皱眉,撑着马桶边站起来,扒下裤子开始撒尿。他腿有点儿打晃,那股尿随着他轻微摇晃的身子上上下下来回兹着。

    他心里都清楚的很,撒完尿,还不忘拽下淋浴头把马桶边缘一通浇。还踉跄着走到洗手台洗手,洗完手还晃晃悠悠刷牙,直到最后对上镜子里自己那张粉面杏腮、眼波如荡的脸,心里轻轻笑了笑,呦,我这么看还挺好看的嘛!

    他洗了把脸,也不擦,就转身走出卫生间。

    一头撞进了堵在门口的孙海洋的怀抱里。

    ……

    孙海洋抱着栽进自己怀里的贺晓年,顿了顿,咬牙揪着他的肩膀,把他一把甩到了旁边墙上。

    贺晓年立即跟墙“咚”地亲密接触上,他被震得脑袋一阵嗡嗡,感觉脑浆子差点没从天灵盖里喷出来,震得都感觉不出后背疼还是不疼了。

    他紧锁着眉头,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偏过头去。

    “喝点儿酒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孙海洋紧紧盯住他,冷冷地问,“都学会投怀送抱了是吧?”

    贺晓年说不出话来,他头又晕,浑身又发软,口干舌燥,只能歪着脖子重重喘气。

    “我今儿要不在家,你跟沈未是不是就得来一炮啊?”孙海洋继续嘲讽他,他当然也不指望贺晓年回答什么,贺晓年说不说话都妨碍不了他埋汰他的兴致。

    “哥,我发现你也挺奔放的嘛,平时看不出来,活得跟个喇嘛似的,诶,你前一个女朋友是不是就这么勾搭上的,一/夜/情?!!”孙海洋往前倾了倾身子,用手顶了顶贺晓年的肩膀。

    贺晓年闭着眼睛听他讽刺自己,他脑子并没醉糊涂,孙海洋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口吻,甚至为什么这么说,他心里都明镜似的,可听到耳朵里,他只觉得一阵悲哀。

    他口里喃喃道:“有汤么,给我来点儿汤,我渴!”

    孙海洋被他逗乐了:“汤?我做的汤你不是不喝吗?你不是宁可在外面喝下了药的酒都不回来喝我熬的汤吗?”

    贺晓年皱起眉头,嘟囔着解释:“没,没下药!”

    孙海洋冷笑一声:“有区别么?”

    贺晓年没再说话,他闭着眼睛站了会儿,晃悠着从墙上直起身子,朝厨房的方向走。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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