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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节

    你还要我怎样 作者:纯情小宝

    第23节

    小鬼找来了,接走了哭到木然的我,又在我的要求下,找来搬家公司把除家具以外的衣服、玩具、鞋子、碗筷等等全部装上车,统统拉到了我的家里,堆放在另一间房里。

    她一直守着我,而我只是和衣躺在床上,捧着信和照片直到疲累的睡去。

    清晨黎明,光线里透着青色,把视线所及之处渲染成了山水画一般,我就在这画里松开了紧握的信纸,平静的开始阅读:

    有缘人:我们既然能通过这间房子产生交集,也算是一种缘分。屋内的所有物品交由你们处置,私人物品烦请保管好,直到照片里的人前来,届时交由她处理。随信附上照片,她叫陈静男。祝愿幸福安康!

    读完后又跟从未读过似的,再从第一个字往下读,读到每个字都刻在心里,熟到她的每一笔都是怎么写下的,直到好似看到了她写下这些时的样子。

    在这通篇充满了感性和平和的信里,我读到了她当时的心境,一如她经常在我面前的那样,温柔祥和,不喜不悲。

    她知道我总有一天会找上去;她把她过往的一切都交给了我;她还是给我留下了可供思念和怀念的东西;她告诉我一切都要平静淡然。

    这些就是我从信里所感知到的,我所有的波动和不平、压抑也在感知到这些之后全然消失。

    静静的又躺了一会,听到楼下开始有人跑步晨练,听到有大人呵斥小孩不听话的声音,知道新的一天正式开始后,我决定一定要搞清楚一件事,于是便起了床,往外走的时候,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小鬼,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后,我出门了。

    先是去了倩华的家,跟新的主人打听他们是如何跟原房主联系的。他们告诉我,一切都是通过中介,然后把中介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告诉了我。

    接着我又驱车去了中介那,一直等着有人来开门,然后等到了中介的负责人,一个有着温和笑容的男人,然后在他的邀请下,走进他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我静静地坐着,一点也不去管自己看上去怎么样,就这么看着桌上摆着的小摆钟发呆。直到坐在老板椅上的负责人主动开口:“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

    看到他温和的笑容,我有一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直奔主题,反而有心思跟他坐在了办公室里。在他这与倩华感觉很相似的笑容面前,我淡然地说道:“我听说赵倩华的房子是交给你们处理的,有一些事情我想问一下你。”

    我没有问他方不方便,只是直接告诉他,我要问他。

    他也被我这种直接弄得愣了一下,问道:“不知你和赵小姐是什么关系呢?赵小姐作为我们的客户,有些信息我们是不会对外透露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不如直接去找赵小姐。”

    这番说词非常合情合理,我无法反驳,只能继续说道:“我跟她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并且是她孩子的干妈。她带着孩子不见了,现在我联系不到她。”长舒一口气后,我告诉他:“你能这么保管她的信息,这也是对她负责任,我能理解。我也不会问别的,只是想问一些她把房子交托给你们时的一些情况。”

    不知是我的态度打动了他,还是因为他打定主意把重要的信息不说,他同意告诉我一些有限的信息,于是我知道了倩华与这个中介之间的一些细节。

    “赵小姐是在一月初与我们开始接触的,她问了很多关于房子转让的手续和费用,还跟我们拿走了该填的表格,后来就走了。”

    “那这些表格她是什么时候给你们的呢?”

    “当时碰面她并没有给我们准确的售卖决定,只是后来我收到了一封顺风快件,里面有所有的证件和填好的表格资料,还有授权书,授权我们全权处理房子转让及过户事项。”

    我仔细思考着,想着从这位负责人说的话里能抓出什么点可以追问到我想知道的信息。

    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里面还有一封给新户主的信,她还交代一定要慎重筛选要买房子的人,希望是把房子交给懂得珍惜和幸福的人。”

    呵呵,听到这我笑了,如此就与新房主说的细节对得上了,而倩华确实是有可能做这些思量的人。我从手提袋里拿出了那封信说:“是这封吗?”

    他接了过去,大概扫了眼信,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照片上面,再看看我,他欣喜地说:“看来你就是陈静男女士喽。”

    我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身份证拿给他。

    “赵小姐交待了,房屋过完户后,所剩的余款全部交给陈静男查收。”他兴奋地拿出了代理合同,放在我面前:“我本来还在发愁这么一大笔钱怎么转交,没想到你就来了。”

    相较于他的兴奋,我却更心痛,一页页翻看着代理合同里的内容,十几页的内容里只有两页是与倩华本人有关的,一页是她的身份信息,一页是她签字的委托书。

    摩梭着她的签名,我收拾好内心的翻涌,看着负责人问道:“要办好房子过户,肯定需要身份证原件吧?”

    “当然。”

    “那她的原件呢?”

    他满是不解地带着探究地看着我,似乎在想我是个怪人,这么大一笔钱不关心,居然去关心身份证原件。

    “原件在我这里。”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痛,抬起手狠狠地咬食指处,死死地不想让眼里打转的泪滚落下来。直到被咬的痛战胜了内心的软弱,我说道:“有什么手续是要我办的?”

    他亲眼看到了我的挣扎和痛苦,便也异常小心积极地指引我签字,填信息。又拿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复印了几份,最后直接在网上做了转款c,ao作。

    很快,我的手机上就收到了到账的信息,这就意味着我的账户上将会多出几百万的金额,可我没有感觉到一点与喜有关的情绪,与钱相比,我更想看到的是倩华!

    办好所有资料后,中介负责人把倩华的身份证和转让确认书一堆的资料装在文件袋里交给我,我接了过来,又跟他要求把倩华写给他的信和委托书也一并给我。

    他没同意,最后看我情绪不高的样子,把信和委托书都复印了一份递给我,还不停说着:“这都属于违规c,ao作了,我也是看你跟赵小姐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赵小姐也不会把这么大笔款交给你……”

    “你放心吧,她都把身份证交给我了,我不会害她的。”

    我低着头说完,收拾好所有资料,带着满身的沉重离开了这里。

    开着车我直接来到了一个小花坛那里,停好车,在花坛那里坐了下来,在初夏暖阳的普照下,净化着自己翻杂的心绪。

    这一趟趟的下来,我好似得到了很多,其实还是失去的更多。

    我想着,只要房子还在的话,她总有一天会回来这里的;

    ——昨天,她卖掉了房子。

    我想着,卖房子总得她本人参与吧,就算她本人不参与,至少也可以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一封快递和一封委托书就解决了所有事情。

    我没有了可以等她的地方,这里也没有了她必须回来的理由,唯一还能证明她没有忘记我的就是她留给我的房款和屋子里的私人物品。

    可是,这些她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只说让我全权处理。

    倩华,如果我说把钱花掉,你是不是也会高兴?

    倩华,如果我把那些私人物品都丢掉,你是不是也不会反对?

    肯定是的,因为无论我是珍惜还是丢掉,你都不会知晓了……

    就在这个三叉路口,穿着皱巴巴的套装,顶着一头乱发的我,毫无形象地捂脸大哭起来,哭得像个被丢下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静男,如果我在你面前,我会抱抱你,告诉你要坚强!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春转夏的过渡里,我生了很重的病,不是绝症,胸闷咳嗽却总不好,连带的头总是处于眩晕状态,不得已只能暂时放下工作,听从医生的建议住进了医院。

    陆陆续续有人来看我,送的有花篮、果篮,还有的送营养品,突然被大家这么关爱,不论是出于同事关系,还是好友或者是业务关系,或多或少都给我孤寂的内心带来了一丝暖意。也使得我从日渐繁杂的事务和学业中愿意抬起头来得到一时的喘息。

    小霞也带着快四个月的肚子跑来看我,我本来想说她是挺着肚子,可是爱美的妞不乐意我这么说,毕竟才不到四个月,就长胖那么多,她不希望我说出她贪吃或是猪一类的字眼,哈哈,逗得我笑个不停,而大笑又引发我剧烈的咳嗽,反过来又被小霞说咳嗽的原因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我取笑她,和好友之间百无禁忌的打趣让我放松不少。

    等咳嗽缓和了,小霞问我到底是什么病?

    我放松地躺在病床上说:“免疫力下降,全身不舒服。”

    她轻笑了一声:“跟你在深圳呆了这么多年,你就生了两次病,你自己还记得吗?”

    “两次?这次算吗?”

    “嗯!”

    她点头,我看着她开始回想。印象里我真的很少生病,日常我是非常自律的。

    “还有一次是去年六七月的时候吧,赶年中报告累着了。”

    她盯着我说道:“算上今年六年多,哪一年你不要赶年报、年中报告,季报,可为啥在这一年里你就病了两次了?你有称过自己现在的体重吗?超过80斤没有啊?这还像个人样吗?”说着说着她眼眶红了。

    我弱弱地说了一句:“超过80斤,昨天称的92斤。”

    我不说她还只是红眼眶,我一说,她直接挥舞着胳膊扯着嗓子吼道:“你这身高,92斤,全是骨头吧!哪怕划你一刀都出不来一滴血吧!”

    在她扭动着国宝级的身姿挥舞胳膊的面前,我实在不敢再说些什么,我总不能说:要不咱们划一刀试试?要是我敢说,她就真敢拿刀子,就算不真划,也会把我吓破胆的。

    伤到我还好,要是让她肚子里的宝贝有个闪失,宝刚哥得和我拼命吧?

    想起她婚礼那会和她公婆接触时的场景,我关心的问道:“你怀孕你公婆要过来照顾你不?”

    她不耐烦地说:“别转移话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事实上她这样说我,我感到一阵阵无力。凭心而论,她绝对是为我好,想让我保重身体,多吃点,长胖点,不要再瘦下去。我也想做到,身边有小鬼和小丫不时的提醒我吃饭,还动不动给我买饭或是约出去吃,可我还是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瘦。

    我抱紧了身上的被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她笑中带泪的说:“你干嘛一副可怜的样子?欺负你的人又不是我。”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

    有句话说的是心宽体胖,那么心不宽的时候是不是人比黄花瘦?脑海里瞬间想起一句诗来: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不正是我此时的写照吗?

    我静静地看着窗外正是大好时节,而自己只能畏缩在床上,总算涌起了一丝不甘。

    “人不总说摔摔就不痛了吗?我现在所有的经历都会使我越来越坚强,你要相信我终究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宽慰好友,特别怕她以后休产假了跑我这里来监督。倒不是怕她来,就是不想因为我给她的家庭带来麻烦和负担。

    她坐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好似要给我力量般抓的很紧:“静男,你要记住刚才说的话,就算忘不掉倩华,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父母保重自己。心再强,都不能无休止地让它痛,超负荷了它是会出毛病的。人生有很多的不圆满,我们要接受这个现实。”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你有没有想过生个孩子,自己做妈妈?撇开你和倩华的感情,其实你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如果你没法接受跟其他人在一起,我建议你生个自己的孩子,有了孩子一切都会看开的。”

    这种建议还是首次由倩华以外的人给我提出来,拥有一个依赖自己、属于自己的孩子,先不说孩子会让我看淡什么,就说他(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赖的只有我,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她)至少不会像倩华这样离开我?

    这么一想,我心动了。

    我无言却轻柔地把手放在好友的肚皮上,软软硬硬的,想到在我的手心下可能有个小人儿正在成形生长,心里就涌起了神圣的感悟:这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它是没法选择自己是如何出生,可它也应该被慎重对待,如果决定了他(她)的生,就要负责他(她)的养和育。如果做不到,还不如不生。

    这又使我想到了豆豆的出生,她的成长,还有后来的抚养权争夺。

    几年来,倩华不是主动选择生下孩子,可她依然收起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尽心尽力甚至可以说抛开一切地对豆豆好,这是什么,除了为人母的责任,还有她对孩子无私的爱吧!

    这是一种大爱,所以,她对我的个人感情就沦为了小爱。

    念及此,我暗哼一声,带着自己在跟豆豆的比较中败下阵来的不甘,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孩子为好。

    小霞是在陪我吃了晚饭后才被宝刚哥接走的,她在这不管说不说话、聊不聊天都不会觉得冷清,这一走病房里空出一大半。

    百无聊赖之际,我打开了病房的电视开始看起来。所以,当周明明带着夜色中疾行而来的满身大汗进门时,见到的就是我半躺在病床上,看喜羊羊与灰太郎的画面。这种幼稚的动画片再配上我这么个事务所的总经理,怎么看怎么不搭,所以她万分不信地吱着嘴坐在了空着的病床上,笑我:“真想把你现在的这个状态录下来,让咱们那些客户看看,私底下的陈经理居然是个小女孩。”

    我无所谓地笑笑,甚至都不带看她一眼地继续盯着电视看着。

    也许觉得这样笑我挺没趣的,她也不作声了。等电视上面响起特别经典的‘我还会回来的’,我看了她一眼,却没想到她居然盘着腿也在看着电视,这下轮到我笑她了:“怎么?咱们的周大副总也喜欢看这么幼稚的电视啊?”

    她放下了盘着的腿,双腿无聊地在床边悬着前后晃动,说:“我和你不一样,我看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看。”

    我明了的点点头,说:“理解,其实,我看也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小朋友爱看。哈哈!”

    “我们俩真够无聊的,是不是?”

    确实,在本该埋头加班苦学的时候,她来看我,我在看动画片,还聊着这种根本没有实际意义的话题。

    我正色道:“等我出院了,再忙过一个月,手上的工作就完成的差不多了。下一步,你这边有什么想法没?”

    我这弯转的有点大,导致她原本准备好的放松表情僵了一下,接着有点抓狂地翻了个白眼道:“您都累得躺病床上来了,就不能安生一下吗?公司那边的事你就暂时放一边,有我呢。”

    她,一个艺术专业毕业的人,说要撑起一个专业性这么强的会计师事务所,不论她能不能撑的起,就这份勇气和为我着想的心,都足以让我打心里感谢她。

    “谢谢您嘞!”我俏皮了一下,舒服地把被子拉到脖子靠下,又整理好边角才说道:“如此那我就安安心心地养病了?”

    她没有再接过话,而我就真的闭上了眼,放松着自己,希望可以好好睡去。

    人就是这样,你越想把一件事做好,最后肯定会有这个问题那个问题出现;而当你想好好睡一觉时,无论四周多么安静,无论你是如何地催眠自己,却只会发现越睡越清醒。更何况我是一个特别有责任心的人。行星事务所先不谈如何盈利,现在光是如何维持下去都很难,试问我怎么可以睡得着?

    我不明白倩华把她的卖房款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单纯地让我帮她收着这笔钱,还是想让我可以在她前夫的报复下依然能衣食无忧,或者是想作为她不告而别的补偿?

    不管她是哪种用意,事实都是我的银行卡里多出来了三百多万,哪怕我选择把行星事务所关掉,也有钱支付亏损,同时也有余钱换个地方好好过下半辈子。

    我在心里问着自己,行星事务所可以关掉吗?关掉就万事大吉了,关掉了,你就可以自由地全国甚至全世界到处任你飞了。

    是,我承认关掉是最轻松的做法。

    如此轻易而举的承认,却使得我的脑袋被猛地震了一震,就像是做了恶梦一样,被魔鬼制住了手脚,只剩头颅可以挣扎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打心里涌起的不甘,继而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使得我从心到身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脱口而出:“不行,我不要——”

    “静男,静男,你醒醒,快醒醒,你是做恶梦了吧?”

    在一声声熟悉的叫声中,我睁开了眼,就见到周明明趴在我床边,一只手捧着我的脸,另一只手在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颊。见我醒来了,她舒了一口气,特轻地躺到床上紧靠着我说道:“我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周明明由原来的充满艺术家的洒脱和跳脱的小鬼,慢慢多了一些成熟,多了一些耐心,

    她在倩华不在的时候,一直守护在男男身边。

    这样的女人,男男应该爱呢,还是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

    其实这两种选择都不错。选择周明明,她家有钱有权,并且还没有一个变态的前夫明着捣鬼,暗着监视,并且还这么爱自己。

    而如果找个男人嫁了呢,就会拥有正常的感情和生活,也随了父母的心,当然也没有那么苦了。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这么被人亲密地搂着躺在别人怀里睡觉,周明明是第三个。

    第一个是我胖胖的妈妈,在她怀里感受到的肯定是母爱;第二个是倩华,感受到的除了幸福就是满足;而躺在周明明怀里,被她这么拥着,除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暖意,还有淡淡的薄荷夹着烟草的气味散了过来,而随着她说话时嘴唇的开合,又飘来一丝更淡的草莓味,极具诱惑力。

    我允许自己闭着眼缓了几秒,才睁开眼问道:“这么晚了,你是打算不回去了吗?”

    她扯起被子也盖在自己身上,轻松地说道:“我要是回去了,谁来陪你?医院这么可怕,你看刚刚就做恶梦了吧!”

    “那医院允许陪床了吗?等会护士来查房的时候,你怎么办?”

    她翻了个身侧躺着,把胳膊放在我的身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像是极困地说道:“医院允许至少有一个人陪床,你不知道?你到底还睡不睡的?你不睡我睡了。”

    结果就是,需要住院休养的我,被她的胳膊压着,肩膀被她枕着一动也不敢动,几乎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一整夜,而她就这么呼呼大睡,还流了一堆口水。

    唉,不想说了!

    后来又住了五天院,小丫白天会过来帮我处理一些医院的事情,还会带一些文件资料给我处理,当然还会请教一些cpa课业上的问题;晚上就是周明明陪床。

    那天晚上她睡觉流口水shi了我半边衣服后,我再也不许她这么和我一起睡了。(要睡可以,请到另一张病床。)

    在住院的最后一天,我住的双人病房终于迎来了一位病人,头发花白,面容骷犒,病人服穿在身上跟套了一个超大的布袋一样,连爬上病床这么简单的事都要护士帮忙,特别可怜。

    想起我的胖妈妈,再看看她,我心酸地也上前帮她理着被子,在她跟我不停说谢谢的时候,回以微笑。等她躺好后,护士嘱咐她好好休息,不要乱走动后就出去了。而我则躺回自己的病床上,默默地打量着这个新邻居。

    她六七十岁的样子,看面容绝对不是简单的感冒发烧这么简单,她的手是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干瘦并且关节肿大,看着它,你会以为是看到了原始森林里经受了千万年潮shi和腐朽的树根,充满了狰狞。她闭着眼仰躺着不住地□□,此时窗外透s,he进来的阳光似乎都刺透不进她的病痛一样,只在她的表面反s,he出刺眼的光晕,让人不忍直视。

    这算是我第一次接触如此病重的老人,她带给我的不是厌恶,而是在疼痛中接近死亡的感觉。

    人之将死,除了其言也善,其实还是会有不甘和害怕。纵然是已经活到这么大年纪,她仍是挣扎着、隐忍着。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婆婆,您是哪里疼还是不舒服?”

    相较于我的虚弱而导致的无力,她此时睁开的眼里才是真正的绝境,无神无力,甚至只能微微挣扎出一条缝隙,而后仅是轻摇了一下头,代替了回答。

    我替她心痛着,揪着心看着她,连自己的东西都忘了收。小丫来接我出院,帮我收好东西,又办好出院手续,站在门边等着我。

    我的所有心神都关注在婆婆身上,那一会我只有一个念头,她已经这么可怜了,如果再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个病房没人陪着,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实在是太残忍。早会或者晚会出院对我的生活影响并不大,如果我把这些时间用来陪她,这个意义绝对大过早点回家。

    小丫没有催我,她也坐过来跟我一起守着婆婆。直到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个手上提着文件袋,胳膊下还夹着一堆报告单的男人。他直奔老人而来,满是关切地弯下腰问着:“是又疼了吗?我喊医生来打一针吧!”

    老人嘴巴蠕动了几下,听不真切,男人也需要把耳朵贴近才能知道她说的什么。

    男人听完后,把文件袋和纸一股脑放在桌子上,又坐在床边挪过她的手,在自己手里不停揉着,说:“妈呀,咱们打一针吧,打完针就不疼了,不疼了您就可以好好看看我了,您不想看您的卫国了吗?”

    我突兀地开口道:“既然打针可以不疼,那就赶快叫医生打呀,哪能眼看着妈妈疼这么狠呢?”

    男人转过头诧异的看向我,可是下一秒我们都愣住了,他甚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嘴角抽动了几下,神情变得既慌张又满是祈求。

    小丫靠近我耳边说道:“他是不是以前那个新助理啊?就是那个――”

    我没有回答小丫,却皱着眉头对这个傻眼的男人催道:“你妈妈很疼,快去叫医生吧。”

    他犹豫了一会,出去叫医生了。而我们就一直坐在那,看着医生过来打针,等着婆婆在男人的安抚下睡去,直到男人低垂着头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在那里等的过程中,我也一直在想怎么去处理这个意外的相遇。是报警抓他呢,还是状告他呢,或者要他给我赔偿?无论是这三种里的哪一种,我都有资格去做,只因为这是他自己做下的恶,也可以说是他欠我的。

    他自己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坐着像个罪人。

    “你跟我出来,小丫,你先在这里看着。”

    我说完率先走了出去,他紧跟在后,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到楼梯口那人少的地方,我盯着他不说话,他刚开始还撑着不吭声,如此过了十多分钟,他抬起头狠绝地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能不能延后?你也看到了,我妈妈身体很不好,需要我照顾,如果我再离开她,她就真的……”

    最后他说到他妈妈时,语气哽咽,甚至因为压力过大而说不下去,直接哭了出来。

    他的哭又使我想起了前些日子我坐在三叉路口,似乎哭得比他还凶,比他还可怜!

    我问道:“你妈到底得地是什么病?”

    “骨癌晚期。”他抽噎着说。

    难怪如此,我脑海里闪过了那双我看了几个小时的手,再看看这个给予我伤害的男人痛苦的样子,一瞬间失去了追究他的心情。

    我平静地问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他非常错愕,带着一脸的鼻涕和泪水,都忘了擦一下。

    而他的这一切看在我的眼里,只觉得他可怜的让人心疼,当然心疼他的不是我,说起来,那个心疼他的必然是已自顾不暇的婆婆了。

    “陈经理,你,你不找我的麻烦了吗?”

    我冷哼一声,说道:“事情的起因是你做了卑鄙的事嫁祸给我,我才是受害者。我就算告你、报警抓你也是正当维权,怎么能是我找你的麻烦呢?”看着他已被痛苦折磨到看不出一丝青年人朝气的样子,我叹口气道:“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老人为大。我坐在那守着你妈几个小时,为的就是想看看最后照顾她的人是谁。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最起码在孝顺父母这方面,你坚持了作为人子的本分。所以我不追究你了,只要求你把对我的愧疚加倍的回报在你妈妈身上,做一个好儿子。”

    说完我再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回病房叫了小丫一起出院了。

    小丫开着车问我:“他是叫李卫国吧?陈姐,我真是觉得老天爷是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可惜这个恶报应在了他妈身上,真是可怜。”

    小丫的主要意思还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只是对于恶报应给他妈这一点我不甚认同。说起来这个李卫国嫁祸给我,结果也只是让我接受审查,失去了几天自由,而他妈妈的这个病却是分分钟要人命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不希望他妈妈的病是因为她儿子做恶,我更希望冤有头债有主,这样最起码不会有人因为与我有关的事而无辜受罪了。

    在我住院的这些天里,事务所运转的还不错,李进他再怎么有势力,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并且他的这些把戏只能暗地里c,ao作,上不得台面的。(只要他敢暴露出一条,我就可以跟他官司打到底。)

    陆续开始有新客户找上门,当然啦,都是一些新成立的公司,属于小业务;而我以前帮他们做过案子的公司也或多或少介绍了一些客户给我们;还有一些案子,客户非常满意的,今年又找到我,指定我亲自处理。

    而金鹏那边,他为了打压我所采取的措施,损失的金钱就不说了,就说说因为他空前的低价优惠措施,客户和业务量激增,他底下的员工都超负荷工作也忙不完,哪怕他大量的招人,也总因为安置不当、新人磨合等问题导致人员流动非常频繁,这又进一步导致金鹏的总体服务满意度下降,出现了一批客户转投别家事务所的局面。

    六月份的时候,金鹏在深圳圈内得了个评价:便宜无好货。哪怕他曾经做到了顶尖,现在也仍有十几名注册会计师和几十名多级别的会计师的专业队伍,也没办法扭转在很多人心里的差评的印象。

    这场为期五个多月的围堵,获益最大的是成林事务所,他们一跃成为了深圳最优秀的事务所,业绩更不用说了,那些大的好的项目优先考虑的合作对象都换成了成林事务所。

    就因为这,原本是成林事务所的客户因为对我的认可转而把业务交给行星事务所的‘掉客户’情况,林总选择了不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变相的用这种方式答谢我。

    在行星事务所半年度工作总结会上,首次听到了盈利的消息。散会后每个与会的员工都非常高兴,因为这个月的奖金和提成非常可观。而熟知其中艰辛的周明明和小丫,都激动的只差抱着我哭了。

    我故意说道:“喂,两位,只是首次账面盈利,又不是真的开始盈利,居然就高兴成这样子了。”

    周明明踢了下我的椅子腿说:“就是要高兴,碍你什么事了?我告诉你,我不仅要高兴,还要庆祝,庆祝我们挺过了敌人的强烈打击,还要预祝我们会取得更大的胜利。”

    我赶忙收拾好文件,耸了耸肩道:“我就不奉陪了,明天我要考试,今天要抓紧时间复习。”

    小丫也抱着一摞资料跟在后面说道:“我也不能参加,明天我也要考试。”

    周明明在我身后抱怨:“怎么早不考试晚不考试,偏偏这个时候啊?我不管,先庆祝了再说嘛!”

    “那你还想不想一年内赚到一百万了?”我笑着说:“我早点考完,咱们才能接更多的国际单。明天如果考不好,那铁定赚不回这么多钱了。一顿饭还是一百万,你好好掂量掂量!”

    看到周明明苦闷的样子,我和小丫在办公室里笑得乐开了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睡眠姿势不好,又极度困的情况下,确实会流口水的。

    所以,不要因此而说周明明不美啦。

    她的美有着艺术家的敏感,带着男孩子气的洒脱,现在又多了一些人气和温柔,

    将来肯定会越来越完美的。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并没有因为我的回来而变得有一丝生气,甚至连灯都没有开,我便借着屋外的微弱光线走进了卧室。每天因为倩华母女的离去少了很多必须要做的事,也少了很多期待。

    坐在书桌前的我随意打开书本,一边看着一边啃着干面包,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眼干涩到再也看不下去,这才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在布满月色的房间里,走到阳台上趴着,看看遥远的繁星,想想曾经为豆豆讲过的与星星有关的故事。

    自从上次在三叉路口痛哭过一次后,我就再也没有为任何事情流过眼泪,甚至连情绪波动都很少。忙是一方面,主要是我不想再把倩华母女的离去当作是一件充满痛苦和眼泪的事。毕竟,我们在一起时是极致的幸福和甜蜜。我不希望在余生想起这些幸福和甜蜜的时光却充满了心痛和眼泪,我应该做到曾经对倩华许下的所有承诺,包括直面所有的悲与喜。

    她们不在我身边了,可是会永远住在我心里,就像此刻我是一个人,可因为我心里记挂着她们,于是心也变得满满的,也可以在慢慢炎热的夜晚,因为偶尔的一丝清风而闭上眼享受。

    这么呆了许久,才回到卧室洗簌然后准备睡觉,电话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是周明明的。

    “喂——”

    我才说出这一个字,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朋友喝醉了,闹着不肯走,你能过来劝下她吗?”

    这使我感觉特别突然,周明明本身爱好泡吧,可相识这一年多以来,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醉过,或者她有醉过,却从来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便应了一声:“你们在哪?把地址发过来,我去接她。”

    听完她说的地址,我赶紧换上t恤和休闲裤开着车赶了过去。

    她醉酒的地方仍是那家同□□,我一边小心地开着车一边暗叹,她这是有多喜欢这间酒吧哟,有事没事都爱往这里跑。

    等我赶到的时候,酒吧依然灯火通明,里面人也不少,或许是接近凌晨了,一对对的人更多的是坐着,或亲昵低语,或彼此对望,有的也只是简单的抱在一起。我没有观看别人亲密的爱好,并且在这种满是色与情的氛围里浑身不自在。

    我实在不耐烦一个个去辩认了,便直接拿出手机打给周明明,电话里说是在二楼的包厢里。径直上去后,便见到一个开着门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白衬衣加热裤的直发女人正在辛苦地想把周明明从地上搀起来,却又因为喝醉的人实在太醉一点都不给力的原因,她基本做的都是徒劳,我叹了一口气,连忙快步走过去,在她又一次失败的时候,搀起了周明明的一边胳膊。

    直发女人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跟我一起合力把烂醉的周明明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完了后直发女人直接甩着双手抱怨着:“唉呀,还好你来了,都快把我的胳膊累断了。”

    我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小鬼,脸和嘴都是白兮兮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问道:“她这是喝了多少?看这样子需要送医院去检查检查。”

    “反正喝了不少,她叫了一大帮朋友说是要庆祝,大家都喝开了,也没人管谁倒底喝了多少。”直发女人听我说完,也是懊恼地说道。

    听她说完,我认真地看了她几秒,脸色正常,除了因熬夜有一点累眼圈以外,健康正常的不得了,她见我看她,像是知道我心里的疑问,主动解释道:“我另外有事,才赶到他们就散场了,还被他们留下来搞定小明。”

    听她喊‘小明’时,我特想笑,却又忍了回去,最后跟她一起把周明明扶上车送往医院。一路上,我开着车,直发女人在后座照顾周明明,而周明明呢,嘴里开始一直叫着我的名字,陈静男、陈静男、陈静男……

    我不知道其它人在听到一个喝醉酒的人嘴里不断念着你的名字会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开着车的我,一路听着,心好似真的疼了。

    像是已醉到分不清东西,甚至顾不了自己将会身在何方,却仍掂记着她最放不下的人,她一声声的念着,让车上的我和直发女人的情绪都很低落,而我,不知不觉间,有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在送到医院,医生给她做检查输液时,守在旁边的直发女人低声对我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了吧?”

    我看了她一眼,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回答才是对的,只好又把目光转向此时已经平静了许多的周明明身上。

    夜里凌晨二点,我站起身,推醒了靠在墙上睡着的直发女人,跟她说:“一会八点我有重要的事,现在必须要走了。这边你帮忙看着吧!”

    她特生气地压着嗓子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能抵得过一个对你一往情深的人吗?就不能推了吗?”

    我平静地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拜托了’就转身离开了病房。一路回到家,收拾资料和证件,接着又往考场赶,没有一刻停留,直到坐在机位上等着答题的时候,才摩梭了几下手上的戒指,然后专心开始答题。

    当天所考的四门都特别顺利,考完后,我还去了趟aa深圳考点办公室,办好了下半年的学习和考试事宜,这才往家赶。

    晚上八时许,车拐进了家的楼下,而周明明穿着一身时尚的套装,少有的穿着高跟鞋等在她的车旁边,手上燃着的烟头,在不甚明亮的黑夜里一闪一闪着,偶尔被她放到嘴里轻吸一口。

    我下意识地不等车停好,就踩了刹车,而周明明也转过头来看向了我,于是,隔着几米的距离,我们相望了。

    相望,视线却没有交汇,她望向我,而我望向她;她望着我的哪里,我不知道;我却一直是望着她手上的香烟,好似那忽明忽明的烟头,正在烧灼着我的内心一样,它催着我下车,我却害怕下车后可能会面对的局面,而这个局面,我肯定是陌生的,并且是无法圆满解决的。

    所以,就在我们相望却不相汇的视线里,僵持着。

    直到最后,她扔掉了燃尽的烟,走过来敲我的车窗,并在我按下车窗后弯下身对我问道:“在想些什么?怎么不去把车停好了?”

    这时我才笑了笑,把车往前开动,然后开始倒车,并最终停好。见我下车,她提了一个袋子走过来,里面装着保温盒递给我笑道:“早上我听朋友说耽误你休息了,就一直担心,怕你考试没ji,ng神考不好。不过看你现在两眼有神的样子,我也放心了,应该没耽误你的事。这是给你打包的吃的,算是给你赔罪的,差点耽误了你的正事。”

    我一直看着她,在她的脸上只看到了她的关心和歉意,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发现使我放松了不少,便接了过来,笑说:“赔罪就算了,正好我也没吃饭,谢谢啦!”

    往楼道口走了几步,我转过身对仍停在原地的周明明问道:“不上去坐会吗?”

    她拒绝道:“不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早点休息。”

    我笑了笑,点着头说:“那行,你也早点回去吧。”想了一下,又对她说了一句:“酒很伤身,还是少喝为好。”

    “好!”

    她回了我一个微笑,我便提着她给我的食物,真的上楼了。

    至于她是不是一直看着我的,还是转身就走,或是一直等到什么时候才走,我都压根没去想。

    不是不会想,而是,不敢想。

    两情相悦,讲的就是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共同沐浴在爱的河流里,一直往前流淌,直到抵达幸福的终点。

    而我的两情相悦,已经给了倩华!

    那么对于其它人,我就只能抱歉了。如果他们真的要爱我,将会发现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

    与其这样,不如,我来当个傻子、呆子、聋子、瞎子,看不见、听不见、反应不到、体会不到,直到他们所有的热情冷淡下去,直到还我一个清静的个人世界,慢慢去回味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周明明对她的感情,她内心是复杂的。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那一晚周明明的醉酒,就像是生活里的一个小cha曲一样,发生过了也就是过了。我们依然认真工作着,她尽职尽责的拓展着公司业务,而我就是把公司的每一个业务尽责的做好。

    当忙过了年中后的一天,我居然在周明明的桌子上看到了一本被翻阅过的《企业会计准则》,并且不是那种ji,ng简版而是正版原装的。随手翻开,上面还有很好看的正楷注解,从字迹上来看,此书肯定是周明明的无疑。

    这个发现使我沉默了,等周明明接待完客户回到办公室时,我才说道:“我听说有一家跨国企业叫龙腾控股,他们正在找寻合作的事务所配合他们做资产整合的项目。我觉得我们可以主动跟他们接洽看看。”

    我注意到她先是不动声色地把本来朝向我的书拿了回去,又借整理之名放在了一堆文件之下,这才摊开了一本文件夹,开始认真听我说话。

    等我说完看着她时,她想了一下才问道:“你有他们公司的资料吗?”

    我打开手机把我所知道的关于龙腾控股集团的资料发给她,并说道:“你先看看,暂时我没有他们直接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联系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

    她笑着打断我道:“我喜欢有挑战的工作,你不用太过担心了。只是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做这个项目吗?要知道现有的业务已经足够我们全公司上下忙的了。”

    面对她越来越成熟的工作态度和ji,ng准的把握问题点的表现,我微微闪动了一下眼神,却没有在第一时间直接回答她,而是说道:“做大项目才能最快提升事务所的级别。像之前你也参与了的那种项目,如果一年做上一个,就能顶得上我们现在全年的辛苦。你不是不希望年底因为赚不到一百万就要失去自由回家族企业吗?如果我们争取到这一单,或许还能早一点达成目标。”

    她微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临走时我又叮嘱道:“要尽快,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回到办公室的我心里一阵纠结,诚然我对她说的也是实话,可我要做这一单的真实目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两天后,周明明到我的办公室给了我一份资料,上面详细写着龙腾控股的主要联系人资料以及他们对事务所的要求。

    她坐下来微皱着眉头说道:“我跟他们的负责人接触过了,好像他们已经有内定的事务所,并且没有打算对外公开招募,所以我联系他们时,他们还挺惊讶的。”

    她说的这些确实都是实情。我笑了一下,并没有接过她的话头说下去,而是看起了手上的纸。纸上写着:要求事务所必须有两到三名具有注册评估师或是注册会计师同时投入到项目中,并且要求是对资产整合这块业务非常有经验的高手,而事务所本身要求没有重大违规,信誉a级,获得过行业类一致好评的优先考虑。

    “按他们的要求,我们的事务所一项都达不到。我的意见是,既然他们都已经内定了,我们就不要掺和进去了。”周明明坐的笔直,非常认真地说道:“我妈是给我定了标准,其实如果真到一年期满后达不到,问题也不大的。我相信只要我们事务所持续这么发展下去,她会认可我的。静男,我的意思是说没有必要为了我去冒进,况且我们事务所根本达不到他们的要求。”

    她说完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再开口。她在等我的决定,而我在考虑这件事要怎么进行下去?首先肯定要取得周明明的同意。我开口问道:“刚才你说的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

    她肯定地回答:“是我个人的。不然你认为会是谁的?”

    “如果只是你个人的,那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接下来做的所有决定。”

    我这么一说,其实显得很没道理,也很强势。在我们安静的时间里,我已经想好了如何达到他们的要求,以及如何参与这个项目的问题。

    我继续说道:“就像我前面跟你说的,如果抓住一个机会,或许会让我们的事务所前进好几步。当然你的想法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既然这个机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为什么我们不去争取一下呢?关于你所担忧的,我已经有想法了。这几天我会跟成林事务所那边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联合进驻这个项目。如果不能,我会再去跟其它事务所联系;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直接聘请有名的注册评估师和注册会计师。所以说,符不符合他们的要求是小问题,重要的是我们要不要去争取。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他们加强联系,如果可能的话,尽快安排我跟他们负责人碰下面是最好的。”

    原本我以为,按她的性格听完我的安排后会激发她不服输的血性,不说全力支持,最起码她会认为应该试一试。可是,她听完后,却咬住了嘴唇,脸紧绷着,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忍着,直到眼眶开始泛红。

    看着她如此纠结难受,我也很难受,却不能表露,只好继续看着电脑上的资料,不再去看她。

    终于,她似很困难地问道:“你知道龙腾控股内定的事务所是哪家吗?”

    我的心猛地跳停了一下,终于她还是发现了其中的重点。

    “是金鹏事务所。”她说完后就一直看着我,并且在我转过身看向她后,她的视线也没有半点移开,她很激动地说道:“如果龙腾控股是公开招募,或者说内定的是其它家事务所,我都愿意支持你去拼一把,可恰好这两条现在一条都不占,你让我怎么支持你?”

    她或许学的不是财务专业,可她自小就接触商业经营和管理这一块,并且被家人安排到大型企业去实习,现在又直接参与到行星事务所的经营中来。可以说,或许论专业她比不过我,可若是论风险嗅觉或是经营门道,她早已超过了我。所以,此刻她非常气愤我坚持去做这件好似以卵碰石头的事。

    在她快要流出泪来的眼神注视下,我叹了一口气,说:“好吧,这件事就听你的。”

    她反应迅速地问道:“你是说听我的建议我们事务所不参与这个项目,还是说事务所不参与,可你个人还是要参与?”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她肯定不像她表面表现的这么超脱俗世,不问世事的任性小公主。不然也太有负于身为周老的女儿之名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她蜕掉了那层艺术家的外皮后,展露出来的沉稳和敏捷,此时是那么地让我哭笑不得。

    我问道:“你觉得呢?”

    她终于换了个姿势,稍减了一些强硬的气势说道:“就像我说的,行星事务所全体,包括你都不要参与进去。任何与金鹏事务所有关的事务,你都应该远离,这才是对你好,不是吗?”

    事情终于还是往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已不在我所控之内。

    我不带一丝情感地问:“为什么?”

    “我不相信以你的阅历会想不到,如果这个十拿九稳的项目被你或是其它人抢走了,这对金鹏事务所来说,绝对不亚于虎口夺食。如果抢成功了,金鹏事务所或许会一落千丈;如果不成功,凡是有这个意图的必然会遭到金鹏事务所的全面反扑,并且我肯定,这种情况下的反扑绝对会比年初对我们的打击会强上百倍。也就是说,无论成不成功,都会跟金鹏事务所两败俱伤。当然,我们事务所不参与,或许不会遭到覆顶之祸,可你若是参与了,就不好说了。”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又异常困难而缓慢说道:“到最后,你或许连安全都不能保障了。”

    黑暗过后必然会迎来黎明,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可黎明之前的黑暗里,到底会发生多少龌蹉和争抢,或者又在上演多少罪恶?

    没人能说清其中的一二!

    我万般无力地轻笑两声,说道:“明明,有些事我们可做可不做,可是,还有一些事,哪怕明知是刀山火海,也得闯过去做完。而这件事,就是我必须要做的。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如果你不支持我也没有关系,我会再另想他法的。”

    说完我就不再看她,开始专心工作起来。

    她又无声地坐了半晌,最后留下一句:“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如果你一定要做,那我们只能各走各的道了。”

    从这以后,她就没有再回过公司。不过,她也没有提出退股的事,暂时公司还是照常运转着。我让小丫再去招会计师和业务员来接替周明明的工作。

    同时在最短的时间跟成林事务所的林总见了一次面,详谈了龙腾控股的事。我希望能由他这个新的行业内的龙头去接触龙腾控股,这样会比我这家新的事务所的成功机率会大上很多。

    我们约在茶馆包间里,我分析完了参与这个项目的必要性后,又跟他说道:“林总,虽然成林事务所在行业里现在占上风,不过,你应该很清楚,这都是暂时的。只要金鹏事务所通过这个项目缓过劲来,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林总,现在的气势比以前强了很多,甚至跟李进的气势不相上下,唯一的区别是:李进的气势是明面上的,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林总的气势则是内敛的,看似毫无危险性,实则如蓄势待发的蟒蛇,刀锋内藏。

    他一直慢悠悠喝着茶,不动声色。

    我也不再开口,慢慢泡着茶,偶尔给他加点茶水。

    良久,他问道:“我听说周家那个丫头回家族企业了,已经不在你们事务所做了,你们吵架了吗?”

    我淡笑了一下,说道:“回家族企业本来就是她的宿命。无论她在不在事务所做,行星事务所永远有一半是属于她的。至于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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