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我怎样 作者:纯情小宝
第20节
“这就是你找我来爬山的目的吧?”
“爬山多好啊,可以吸仙气,干嘛把这么好的活动讲的那么俗气?”
“呵呵,那讲事业谈项目就不俗气了吗?”
“你可以认为是梦想,是人生规划,这不就高大上了吗?”
“再换汤也是没换药的。”
我故意与她耍着嘴皮,她很是不耐烦地掐着我的脖子往山边上走去,威胁我道:“别说些没用的,直接了当!你要不说,我就把你丢下去了。”
我哈哈笑着说:“要真丢下去,你就没有合伙人了。”
她这才高兴的罢手,直催我说出想法。
“你也知道,我没有其它本事,就在会计行业有点资历,你呢也算是接触过这行,就看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伙开会计事务所,由我坐镇做项目,你发挥特长找项目,双剑合璧,怎么样?”看她思索的样子,我加了句:“主要看你有没有兴趣,反正与你的专业是不搭边的,你要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吧!”
这绝对是实情啊,我一无权二无财,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肚里的墨水和这点资历了。
“那需要多少钱投资呢?”
“设立最低十万,多的可以是五十万,主要开销是租办公室,装修,买办公用品,还有招聘人员。初步预估先准备二十万吧。”
她特明显的松了口气地问道:“这么少?”
“不然呢?”
“那投资这么小会不会赚的少啊?”
“那就要看你能找来多大的项目,如果2个月内找不来,二十万全亏;半年内找不到好项目,预估会亏五十万,依次类推。”
她推了我一把,说道:“干嘛老说亏本的事啊?还没开始投就想亏本的事,还能赚到钱吗?”
我无辜地说:“事情肯定先往坏处想,如果亏损你能接受了,那就可以放手干了。比如,接一个你刚参与的这种项目,就可以养活整个事务所一年,如果再接几个小一点的项目,就可以算我们赚的了。”
“那你能透漏一下目前你在成林手上负责几个小项目吗?”
“我刚才说的小项目,每个月要完成十个左右,中型项目两三个吧,还有代理挂名业务另外计算,大型项目一年有两三个。”
“我的老天,按你这么算,光你自己一个人一个月的工作量就可以养活整个事务所啰!”
她两眼放光,我可没她那么乐观,“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开公司就会涉及很多额外的费用,像为了留住我,林总拿出了几个点的股份,除了年底分红,这都是可以实打实换成钞票的,你明白吗?”
总之开公司没有那么简单,哪怕我已小有名气,也不敢轻易下水。
讨论到最后的结果是她决定回家跟她妈好好商量,至于为啥不找她爸,我估计她妈妈比较惯着她吧!
“我找你爬梧桐山,你家那位怎么不跟来?她就不怕我,啊,继续跟你怎么怎么的?”她又开始调皮了。
“妹妹,好好看路,别太大意摔下去了。”
我提醒她。至于倩华的态度,很明确,周明明就是我们的妹妹,怕个鬼哟!
下山回家后,老妈是寸步不离,连我去洗澡了她还守在门外。看她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说的样子,憋得我都难受了,直接问道:“我亲爱的老妈,请问您现在是有什么疑难问题要问我呢?”
老妈特殷勤的笑着,还拿过毛巾帮我擦头发,嘴里说着:“女儿啊,我仔细算过了,你现在的月收入都已经达到了这个数。”她伸出了一个手掌,代表了五万。
“嗯,怎么呢?”
“你想啊,一年就是六十万靠上,这么多年,你少说也得存了几百万了吧?”
“然后呢?”我也没和她辩解,就想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些钱要是到老家,都可以过一辈子绰绰有余了。”
“您不会是说让我跟着您和爸爸回老家吧?”
“不行吗?我和你爸年纪都大了,每年见你一面都很难,既然你不想找也不想结婚,那干脆和我们回老家,咱们一家人好好过。”
老妈真是厉害啊,这戏是一出一出的唱。我无语地拿过来毛巾,没好气地说了句:“您的计划很好,可惜我没有几百万,并且还有百十万的房贷要还,每年还要给您和爸加我自己交十万块的保险,还有车要养,一年保守估计,费用在五万。您且算着吧,等我真的存够后半生的钱了,一定跟您回老家,晚安!”
我把老妈关在了门外,躺在床上开始和倩华聊微信。老妈则是在门外说个不停:“你个败家女,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存到钱呢?你是买金还是买银了,我看你是买屁了,屁放了还有气味,你呢是啥都没有,我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哟,怎么把你教育成了这样……”
倩华听着我故意放在门边手机里传过去老妈的骂声,也是很心疼我,“你好歹跟她们解释一下,伤了父母的心不说,你被骂得很舒服吗?”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要是换成是你在骂我就好了。”
“我要是骂,说不定比你妈骂得更难听。”
“呵呵,你骂得再难听,我也有办法治你。”
可门外的是我妈,啥招都使不出,只有睡觉也。
新的一年开始上班后,就是做财务最忙的时候,大小企业都要扎账,既要做12月份的月账,也要做季度报表,还要做年度报表,整理库存,核算全年盈亏,核交税务,上交审计报告。总之忙的飞起来,相应的我负责的专项案子就要往后排了,林总把所有出审计报告的任务交给了我。
出审计报告,说起来只有五个字,做起来却是既简单又最麻烦,所负的责任最大。
前期的工作由各做账员记入电脑了,我要做的就是审核各数据,只要有一环对不上的,我就得督促清查,来不得半点马虎。
加班是常态,我明显的憔悴了,每天都没有在夜里十点前回家的。唯一的好处是老妈暂时放过了我,开始细心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只要我在家,他们连说话声都特别克制。
一转眼就是一个星期没有和倩华见面了,甚至每天的对话就是互道晚安。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等星期天休息时,才觉得自己很不像话,打电话给她时,她又说已带着豆豆出去玩了,以后找时间再约。
我便懒散地赖在床上不起,看着手机发呆。小鬼不打招呼就来了,老妈在客厅大呼小叫叫我起床。手忙脚乱的穿好运动服出去,邋遢样被小鬼好一顿笑话。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很特别。”
“你就直接说我邋遢不就完了?不用给我留面子。”
“邋遢谈不上,我反而觉得你现在随意的特别年轻化。”她顿了下又说:“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了。”
我不想跟她讨论年纪的话题,看上去年轻或者老成对我感觉没有什么意义,这就是财务人的世界,毕竟财务越老越吃香。
“你应该不是路过吧,找我啥事?”
“就那个投资的事……”
我忙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看向老妈,她在我身后好似在不停的擦桌子,我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跟老妈说道:“妈妈,再擦这桌子也生不了钱的,您歇会吧!”
小鬼也随着我进到房间,四下乱看,最后总结道:“你的房间跟你今天身上穿的衣服一样特别。”
“你就直接说乱呗,”我进了门就开始整理,叠被子,睡衣,拉床单,摆枕头。忙完了,便跟她坐了下来。
她说她妈妈觉得我的提议是一个长久的事业,可以做,并且她妈妈拿出了一百万让她玩。要求只有一个,如果一年内这一百万亏完了,她得无条件回家族企业,听从家里的安排;反之,如果一年内能把这一百万赚回来,就再给她五年自由。
我问她:“如果在这区间呢?比如一百万没亏完,赚也没赚到一百万,该怎么算?”
“这个她没说呀!”
“按我说,你也别折腾了,反正有家族事业等着你继承,何必拿这一百万来玩呢?要是不玩,就等于赚了一百万,多好!”
她看了我半天,说道:“现在回去,那不叫本事;我至少要在年轻的时候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到那时再回去,我才能心安理得的继承。”
语气坚定,面容认真,她不像是随口说说。我也就真的当一回事开始思考起来。
既然决定要干,我们便很快拟订了投资方案,暂时五五分股,先各投五十万,办公地点她选的深圳,而我选的是江苏。
深圳企业众多,她也有关系网在,以后开展业务也方便。而我认为,她说的优点是事实,可竞争也是很大的,事务所的龙头老大基本上都在深圳,要真的竞争起来莫过于虎口拔牙,不死也得脱层皮。
去江苏就不一样了,江苏一样有发达的商业,但事务所的实力就没这边强了,对于我们新成立的事务所来说,则是一片很好的囤积实力的地方。这一点林总也是非常认同的。
“林总之前就说过,他下一步设点就选在江苏,实在定不下来的话,你去实地考察一下吧!”
小鬼同意了,她打算花十天时间去考察深圳和江苏两地,到时我们再决定下来。
事情定好了,她便着急着要马上行动,我只好送她出门,并说道钱的事情。“我的五十万要这个星期才能到位,跟你说一声”
她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就坐电梯下楼了。
小鬼是学绘画的,天性属于散漫的那种,这一次过来谈正事,她展露出了特别强的事业心还有行动力,也使我对跟她合伙的事开始上心起来。
第一步就是筹钱。我没有像小鬼那么好的家庭,可以随手给她一百万玩,一切只能靠自己。给倩华的那张卡我是不打算要回来的,我自己手上的结余可以凑个十万左右,又把手上能出让的投资处理处理,回笼资金也可以凑个三十多万,余下的是到期才能取出来的。
算来算去,五十万还差了六万,并且我手上就只剩些零钱了。原先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房贷和日常开销,这个时候让我苦闷了一下。
算了下时间账,在小鬼考察期间,加上装修时间到最终设立,差不多个把月时间,接着就是等过年了,我可以在年前再提出辞职,趁过年做交接,这样时间上衔接的好,我还能多赚点钱,也不至于让林总这边为难。
至于缺的六万块钱,后面慢慢有到期的投资了,再收回来也就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句话说的是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人的口袋里其实永远缺钱。
算起来,陈静男居然连50万都拿不出来,是不是与ji,ng英女士不相符啊?
从另一方面想,她有一套房子,位置很好,在深圳值一百多万,还有很多投资,长期的短期的,
短短三个多月就赚到了将近三十万,也算不错吧!
当然啦,和赵倩华不能比,倩华是做业务的,光是圣诞节上的卡就值好几万,更不用说每个月还有业绩提成,年终有分红。
在她们两个人的生活里,倩华是金主,陈静男是不是显得有些斤斤计较的样子?
请大家理解,做财务的人,就是这种德性,少一分钱都会把账本从头翻到烂的。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就在小鬼外出考查,而我仍在成林事务所忙得不可开交时,非常意外地接到了李总的电话,并且时间点是在午休时间。看着不停闪烁的提示灯,我犹豫了一会,在接与不接间徘徊。自上次的项目结束后,我始终不认为我们还会有什么理由联系和接触,如果可能,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联系才好。
最后我还是遵循内心的声音,选择了回避,拿着送来的外卖,跑到会议室吃了起来。二十分钟后,当我擦着嘴快步回到办公室时,手机仍是兀自在响个不停,好似刚才我离开的时间是梦幻一般。
伸头一看,打电话来的不是李总了,换成了另一个座机号码,我只好按了接通。
“陈经理,不好意思,我是李总的助理。李总让我一定要打通您的电话,并且告诉您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李总这个人没品,他的助理还是不错的,我也没必要去为难都是打工的人。便开口问道:“是什么事呢?”
“据李总所说,他和他前妻赵倩华关于孩子的抚养权归属的案子将会在下午二点开庭,开庭地点是福田区人民法院。”
听到他说孩子的抚养权归属这几个字时,我的心已是咯噔一声,像是一根一直悬在我头顶的针终于掉落下来,穿透了我的脑海,直刺到心田一般,不痛,却像敲响了警钟,使得那极具穿透力的钟声浑响在我的周围,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来了,来了!
是的,我所担心的一幕终于来了。
这份认知撞得我反而失去了平时的利索和机灵,好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直到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陈经理,您听到了吗?”
“是,我听到了。只是不知道你们李总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呢?他凭什么会认为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呢?”我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能在此刻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和毫不混乱的思维去反问他。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如实的把李总的原话传达给您,或许您可以自己决定怎么看待。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电话挂掉的一瞬间,手机屏上的时间就呈现在了我的眼里:1:30
这就意味着,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要开庭了。有了这个认知,我下意识的就开始关电脑,又把重要的文件资料锁到柜子里,再拿起手提包往外狂奔。
从我所在的地方到达福田区法院,距离并不算远,如果没有堵车的情况的话,半个小时赶到绰绰有余。可是,住过关内的人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不仅红绿灯多的要命,路上行驶的车也是多的要命,有时候,原本走路五分钟的路途都会堵上二三十分钟。就在这种龟速的前行下,我有了很多独立思考的时间。
按刚才他助理所说的,今天是开庭,那么按照诉讼程序,首先得有人发起诉讼,到受理、调解,如果调解不成,才开始做开庭准备,各自请律师,准备诉讼资料和答辩证据,之后才会正式开庭。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从发起诉讼到真正开庭中间会有多次的调解和撤诉的机会,如果所谓的调解和撤诉都不接受的话,会在一个月到三个月内择日开庭。
这个意思就是说,这个起诉至少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发起了,在法院受理的同时,也会寄出受理书通知倩华。
对于李总来争夺豆豆的抚养权,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从知道他一直没有结婚并且没有再生孩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天。更何况上次我们差点拼命的那次,是倩华用豆豆的探视权逼退的他,虽然我和他相交不深,却清晰的感知到他不会善罢干休。
让我心疼的是倩华,从接到受理书到现在,她没有向我透露过一点信息,哪怕是一点情绪上的波动都没有,还一直不停的安慰我,在我面对父母为难时,她还一直开导着我。
是她对我的爱太深,已经深到她情愿所有的苦痛自己来背,都要把快乐轻松给我?还是我一直都是个麻烦超多又不会处理问题的人,以至于她不想再给我增加麻烦,或者说在我身上也得不到帮助,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呢?
无论是爱太深还是我没用,只要想到她这段日子以来所面对的艰熬,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流眼泪。或者是倩华没有流出来的泪,此时终于借着我的眼流了出来,痛快的流着,让我觉得自己总算还是可以帮到她这点的。
听起来好像很无耻,可是这么想,会让我感觉自己此时和倩华的心是连在一起的,痛她所痛,悲她所悲,我不需要大家理解我的这种体会。
在慢慢前行中,我迅速地理清了来龙去脉,也想到了怎么做对倩华才是最有帮助的。接着就是打了个电话给余家诚,确认他在深圳,就恳求他务必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宜,立马赶到福田区人民法院,我将会在那里等他。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恳切,又带着些英勇就义的绝决,他没有多问一句就答应了。
我终于赶到时,时间已是三点,已经开庭一个小时了,在我抵达后几分钟余家诚也赶到了,一刻不停地跟我往法庭里面走去,因为庭审还在继续,所以大门紧闭,门口还有庭警把守,我只好和余家诚在离大门远一点的座位那坐了下来。这时,余家诚才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要闹到法庭了?”
我死死的盯着大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难道就这样死等吗?等着判决,最终成定局?
“具体的事以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我就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一会有中场休息,我会去跟律师申请作为证人出庭,需要的时候,可能会请你扮作是我的未婚夫。”
说出‘未婚夫’这三个字,已然干涩的喉咙里像枯死的老井一样,来回不停的抽着水,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无用的咕嘟声。
我说:“这是一场关于一个可怜的女人挣夺孩子抚养权的战争,本来与你是无关的,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请求你来假扮很过分,可是我一时间找不到比你还有说服力的人选了,我很抱歉!”
他伸出手来握住了我一直死死扣着椅子扶手的手,说道:“放轻松点。既然是一场战争,还没到最后,那我们就不能先自我崩溃了。”
“那你是同意了吗?”
“我同意。”他扯开了一个笑脸说道:“能被你选中,是我的荣幸。”
我还能说什么呢?纵使此时我心有千千万,都只能化作一个苦笑回应。
事情与我所料不差,半个小时后大门打开了,里面有观审的人陆续走了出来,我也起身和余家诚一起走过去,正好和出来的李总一行人碰到一起。
他风采依旧,发型一丝不苛,正和律师打扮的几个人讲话,用谈笑风声形容都不为过。这一幕使得我的心很是一紧,他的轻松惬意之下的反面,必然是倩华当下的状态,肯定是不利的。想到这一层的我脸色极不好看,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低着头就往里走。
远远看去,层层座位过去的被告席上,只有倩华一个人孤单的坐着,她的父母在何处,亲戚朋友又在何处,她从未提及。眼下,只有我是她最亲近的人,可即便她孤单到如此地步,她仍是没有告知我,这一切都让我的心痛到了心尖上。
想到那个可爱的孩子,我只有坚定地往被告席走去,我要把我的计划告诉她,只要能让她打赢这场战,付出所有在所不惜。
见到我的出现,倩华是诧异万分的,她消瘦憔悴的面容上,显得格外大的眼无力的看着我,旋即又闪了几闪,连个勉强的笑都没法再给我。
时间紧迫,我连忙拿出一直放在手提包里的u盘,对她说道:“我这里有些视频,或许对你有用。”
她还没给出反应,在我右边的男人倒是猛的走了过来,接过去就问:“内容是什么?”他一刻不停地cha到电脑上开始c,ao作,嘴里不停地说着:“现在庭审对我们很不利,我们需要更有利的证据,才能扳回局面。”
看到他这么积极的态度,我也放下心来,至少倩华请的律师是非常负责任的。我也就走到律师旁边开始跟他细说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分水岭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很快过去,来不及再跟律师多说什么,我只能听从庭警的安排坐到了观审庭上。
这时倩华才抬起头望了我一眼,距离太远,都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或许她就是确认一下我的位置,这样好似给她增强了力量一样,开始坚强沉着的应对起来。
书记员宣布庭审继续,双方律师开始陈述各方观点。
首先是原告方陈述,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ji,ng瘦的男人站了起来开始讲话:尊敬的审判长和各位陪审员,上半场我方已经陈述了关于李进先生和赵倩华女士的女儿李玲儿的抚养权归属的各项证据,现在,我方仍坚持李玲儿的抚养权归属我方当事人李进,这对孩子的成长才是最为有利的。理由如下:1,我方当事人自离婚以来一直未婚,且无其他子女。从情感上,可以提供给孩子最全的关爱和照顾。2,我方当事人身为金鹏事务所总经理,名下享有的资产和房产数以亿记,每年向国家申报的税前收入已达五千万之多。从财力和实力上都可以给孩子最好的照顾。3,被告赵倩华女士在离婚初期尚可全力照顾孩子,但近一年多以来,工作繁忙,时常把孩子交由李家保姆照顾,这一点有保姆证词为证。4,被告人赵倩华女士和女性关系亲密,从照片上不难看出她和这位陈静男女士有着超出友情的关系,或者我们可以推断,她们是一对同性恋。请评审团为孩子考虑一下,这样一个情感错乱的母亲会为孩子创造良好的成长环境吗?我方当事人家有老母,日夜思念孙女,这么大的产业需要孩子继承的事实情况下,我当事人非常忧心女儿李玲儿会受母亲影响,造成行为偏差。综上所述,我方坚持李玲儿的抚养权应该归位我方当事人所有。
这不是我第一次接触诉讼,却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关于孩子抚养权归属的诉讼,与其说是在争抚养权,不如说是把最需要珍惜体味的情感放在众人面前,像买卖一样比较个长短大小出来,再由其他人来决定买哪个最好。
而身为当事人就在这股漩涡里彼此攻击,拆穿,拼个你死我活。这种你死我活又不同于真正的战争上的生死,而是内心的较量。她的前夫对输和赢会有什么感受,我不在乎,可是倩华,我知道她只能赢!
我替她着急,揪心。当原告方拿我和倩华之间的关系作文章时,我一点也不在意他随手播放的关于我和倩华之间亲密的点点滴滴被摆在大家面前,我更在意的是,他们拍到了哪种程度?一张张照片被依次放着,除了那张挂在倩华卧室的我、倩华和豆豆三人在墨西哥时拍的合照,其他的基本上可以判断为偷拍,并且都是我们比较亲近的时刻,其中不乏我们互相亲对方脸颊的画面。
周围人议论纷纷,似乎都开始认定了倩华确实是个同性恋的事实。这就难怪上半场庭审倩华形势不好了。
余家诚一直坐在我旁边没有动静,我偷看了他一眼,或许这一眼里对他才夹杂了一些不好意思在里面。
接着轮到被告方律师陈述,只见刚才跟我沟通的微胖的律师站了起来,不急不慢说道:“尊敬的审判长,各位陪审员,我方当事人赵倩华女士坚决不同意原告方的要求,并且强烈驳回女儿赵玲儿的抚养权变更要求。理由如下:1,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由我方当事人独自抚养教育长大,赵玲儿眼下年纪正是需要母亲照顾的关键时期,变更将会给孩子带来不可预估的伤害。2,我方当事人身为一家上市跨国企业的外贸部业务经理,名下有房有车,年收入税后可达到五百多万,这里有近两年的个人所得税申报凭证为证,从财力上来说,虽然达不到原告方的资本,给一个不到四岁的孩童优渥的学习生活环境是绰绰有余的。3,当初原告和被告离婚的原因就是原告屡次醉酒闹事,肆虐不改,更是在赵玲儿两岁时当着孩子的面对我方当事人殴打至重伤,这才由我方当事人向法院起诉离婚,最终获得法院支持强制离婚。有这个前因在,请陪审团慎重考量是否要把幼小的孩子交给这个有醉酒闹事和家暴前科的爸爸。综上所述,我方强烈要求驳回原告方要求,坚持赵玲儿抚养权归属赵倩华女士。”
随着倩华律师的陈述,他们也摆出了收入证明和她的前夫施暴的证据,曾经倩华被殴打的血迹斑斑,鼻青眼肿的画面□□裸的摆在我们面前。曾经倩华数次在我面前哭着不愿想起的日子就这么展示出来了,那些用言语描述的情景在这些照片面前显得是那么苍白。
她曾经所遭受的苦和痛,我只恨不得身而代之,而那个施暴者居然正襟危坐的好像那些与他无关一样。
好似感觉到了我的怒视,他偏过头来冲我这边笑着。我太过愤恨,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着,余家诚挽住了我的肩,低声说道:“放心,这种男人,死有余辜。”
庭审仍在继续,接下来就是自由陈述时间,如果没有新的证据和论点,就将直接进入陪审团量刑阶段。
原告方律师站了起来说道:“我方有新的证人,恳请审判长同意我方请求。”
审判长锤了一下,说道:“同意提请新的证人。”
场面议论一片,我也左右看着,不知道他们的新证人是谁?
“有请新证人陈静男女士进场!”
这突然的一句,场面更哗然了,都知道这个新证人就是与赵倩华关系亲密的女人,前有照片为证,大家渐渐的都把目光聚向了我,包括倩华也是。
虽然预想过这一幕,我的心还是跳到了嗓子眼,随即拉了下衣服,我抬步走向证人席。
一番宣誓后,原告方律师开始问我:“陈静男女士,你认识原告和被告吗?”
“认识。”
“你是怎么认识李进先生的呢?”
“工作认识,我们都是事务所的,工作上有一些联系。”
“你和赵倩华女士是怎么认识的呢?”
“我们是高中同学,自然认识。”
“也就是从小就认识啰。你们是一直保持联系还是后来才联系上的?”
此时赵倩华的律师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反对,原告方律师故意拖延时间,过多讲述与本案无关的事情。”
李进的律师说道:“她们的认识过程与我方当事人和赵倩华女士的婚姻之路密切相关,并且是直接导致我方当事人在婚姻内失常的重要因素,请审判长明察。”
“请证人如实回答。”
“我们高中同学两年,后来赵倩华休学,我们有很多年没联系,去年三月份在工作上碰到。”
“这个意思就是说你们高中关系密切,以至于分开了十年,一见面你们关系还是很好,甚至好到互相居住到对方家里,还有这些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我抬头看了眼,是我和倩华带豆豆逛商场时被偷拍的,我亲密的挽着倩华,正亲她的脸。
“照片上的人是我。”
“那你们关系好,认可吗?”
“认可。”
当我这么回答时,明显听到了大家吃惊的声音,倩华和她的律师都是一脸严肃,而李进这边则是脸露微笑。
律师继续问道:“你们好到什么程度,或者说你怎么定义你们之间的关系?是闺蜜还是爱人还是其他亲密的关系呢?”
倩华的律师又起来提出反对,理由就是原告方律师故意误导证人思绪,以免导致证人说出与原意不符的答案。
审判长说:“证人无需受律师限定,据实回答即可。”
气氛这时好像凝固了一样,场面焦灼在了我一人身上,我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和赵倩华是闺蜜。”
“既然是闺蜜,那你怎么长期住在她家,还有这么大量的亲密动作,并且赵倩华女士能把她的孩子交给你照顾,这又做何解释?还有一个问题,据我们了解的,你上一份工作就是因为你和赵倩华关系太过密切,而你又无法给出合理解释才主动离职的。这难道不能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难以启齿吗?”
能做到对我的日常行踪了解到这种程度,只能说明李进针对我的监视活动持续了快一年,并且达到了随时随地的地步。这不由得让我浑身发毛,后怕不矣。
“你认为一个国企,如果不是自愿,就可以随便让谁走人吗?而我自愿离职自然是因为我想换一个工作,很简单。至于你所说的,只是有心人打压我的手段,或许你可以去调查谁是这个有心人,顺便替我问问为什么。”
我这样的回答有一点违背了证人据实回答的原则,以至于收到了审判长的警示。
而李进的律师此时直接面向审判长说道:“我的当事人在婚姻之初也是想经营好一个家庭的,也是竭力维护维护婚姻的,只是,我方当事人发现了自己的妻子赵倩华女士另有所爱,不仅抗拒我当事人的接近,并且拒绝夫妻生活,冷眼相待,这才导致我方当事人爱而不得,最终喝醉的情况下发生了不可控制的行为。可以说,正是你陈静男的间接介入,才导致他们婚姻的不幸福。请大家想想,能把自己三岁的孩子交付的人,必然是在内心当作亲人在依靠。我们不难做出推断,你和赵倩华之间不仅仅是闺蜜,更是一对同性恋人。有图为证,请大家判断。”
投影仪上又播出了我和倩华盛装出席圣诞节晚宴的照片,确实是盛装啊,那一幕的甜蜜仿佛就在昨天一样。配上我们在墨西哥三人照的那张,瞬间就把大家从同情倩华被家暴的悲惨遭遇里拉了出来,事实似乎正如李进的律师说的,这活脱脱是一部一男两女的纠葛戏份,更特别的是,是一个深情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抢夺自己的老婆不成,最后因爱生恨,才导致离婚的下场。
不管他和倩华是不是真的是因为我而离婚,我只知道重点是豆豆的抚养权一定要帮倩华要回来。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坐在证人席上的我,内心也很焦虑,很想大吼着去叫醒这群被歪曲的事实快说服的人,可是倩华的律师一直沉着的看着我,最后站了起来说道:“我方也有问题想提请陈静男女士,恳请通过。”
“同意。”
他走了过来,问道:“你和赵玲儿是什么关系?我的当事人为何会把孩子交给你照顾?”
“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并且她成长在一个破碎的家庭,而她的妈妈把她教养的很好,懂事又乖巧,善良贴心,所以我认她做了干女儿。”
“意思是你是赵玲儿干妈?”
“是的。有手链为证。”
“这是不是就是赵倩华女士把孩子交给你代为照顾的根本原因?”
“这是一部分,另外,我和赵倩华是高中同学,一直是好朋友,多年没见,得知她的不幸婚姻,很同情她,也希望在她出差时代为照顾。”
“那原告方律师所推断的你是导致他婚姻失败的因素,你认可吗?”
“当然不认可。”
“理由呢?”
“他们的情感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一直和赵倩华是失去联系的,十年后再见面,他们已经离婚一年多,我也不明白他的婚姻破碎怎么会与我有关。”
“那你和赵倩华女士是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同性恋人的关系呢?”
他像是抛出了一个重型□□一样问了出来,我下意识地看了倩华一眼,说不出来我是想向她寻求答案还是意见,我就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回答道:“不~是!我有未婚夫,此刻就坐在那里。”
我快速说着,否认的两个字却像被施了延迟功能一样慢慢飘散,心是痛的,我只能寄希望于倩华会理解我。
原告方律师跳了起来,“你撒谎,如果不是同性恋人,你怎么解释这些亲密举动?就算是孩子干妈,也不会常住吧?还有你这个未婚夫,怕不是临时拉来配对的吧?”
我看向他如被蜜蜂蛰了只想发泄的脸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好友兄弟的,闺蜜之间亲亲抱抱很正常吧。有句话说的是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难道就要被认为两人关系不正当吗?好兄弟不还经常脱了裤子比谁尿的远吗?至于我有未婚夫的事,这是我个人隐私,没必要昭告天下。”
我特痛快的反驳着,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这也是事实,还有很多好友之间互称老公老婆的,难道就真有问题吗?
再偷瞄倩华一眼,只见她仍是低着头,看不见任何表情,我也皱起眉头来。
肃静后,倩华的律师总结道:“很明显,陈静男女士因为喜欢赵玲儿,又在跟我方当事人是好闺蜜,同情我方当事人的不幸遭遇的情况下,和我当事人走的近了些。至于陈静男女士的这种行为,我认为原告方应该感到羞愧,作为赵玲儿的生物学上的父亲,没有给予很好的帮助的情况下,还污蔑我的当事人和这个无私给予他的孩子照顾的陈静男女士,这是否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这之后我就被请回到了观审席。他们又开始新一轮辩证。
李进自辩道:“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喝酒打人的,只是她赵倩华从一开始恋爱到结婚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就算这样,我就想生个孩子,总可以留住她吧。可是她根本不情愿,还一直吃避孕药,后来,更是为了她和陈静男的一张合照跟我分房冷战,这由不得我不多想。后来哪怕是生下了玲儿,她也是冷脸对我,无论我怎么讨好,她都不给我机会。这才是导致我情绪失控的原因。我恳请陪审团体谅我的不易,离婚后我已认识到错误,我不求跟她复婚,只求要回女儿,以陪伴在我年迈多病的妈妈身边。我保证今后将全心全力抚养玲儿长大,不再有第二个孩子,恳请大家给我改正的机会,让我弥补我可怜的女儿所缺失的父爱。”
他说的很好听,主因是倩华的冷淡导致,他是求爱不成才变的。可这些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正好与之前倩华的哭诉重合在了一起,他是如何强迫倩华的,倩华又是如何反抗的,那些伤又是怎么来的,倩华又是为何会对深入的爱恋产生惧怕排斥的?
种种让我只感觉头脑发昏,只想一脚油门踩下去,撞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在我们的注视下,轮到倩华自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不卑不亢地站起来,缓缓说道:“关于我们之间的婚姻,从根本就是个错误。这个错误并不是你所认为的我另有所爱,而是我不应该软弱的听从父母,凑合了一段不幸的婚姻。就原告所说,我只能说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如果不是你的暴虐和变态,我们也不会最终走向离婚,造成孩子不幸的主要原因在你。”说到这,她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审判台,恳切地说道:“选择了一段错误的婚姻,我自要承担所有后果,可罪不及孩子。玲儿是我经历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即便是她的父亲如此对我,我仍是苦苦维持着婚姻,直到他改无可改。我也时常在想怎么做对孩子才是最好的,所以我也在尝试,允许了孩子在寒暑假回到她奶奶那里,以宽慰老人;我也在努力工作,平衡家庭,希望能带给孩子好的生活条件的同时,让爱陪伴她成长。至于李进对我的担忧,这里有孩子读幼儿园以来所有老师对孩子的评语,这上面的内容,不一定全是我的功劳,但至少说明我的孩子在我身边的这些年,全面发展,身心健康,快乐积极向上。我始终相信,在爱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才是我们未来的依靠。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谢谢大家!”
她最后的话语是带着哽咽落下的,听者动容,闻者落泪。
就在审判长要宣布进入核定阶段时,倩华的律师站了起来,说道:“尊敬的审判长和陪审员,我这里还有一份证据,肯请提交。”
对方的律师眼都瞪大了,提出反对。
倩华的律师说道:“抚养权不是简单的看护孩子,更关乎一个小生命的未来,我肯请诸位通过这一份资料,然后再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大家都被感染了,已有人大叫着‘通过、通过’,审判长不负众望,同意了。
他播放了我上次从李进车里翻滚出来的视频,此时再看当时的我,真是觉得很滑稽,像个滚落的圆球,可在后面看到自己受伤后的惨状也为自己心疼。
律师说道:“这个视频里的车,根据车牌号,正是归属李进名下的。大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个随后走出车门的人就是李进本人,也就是说明,陈静男女士坐上他的车,最终跟他本人有所揪扯,没有办法,才冒着生命危险,从车里跳出来。”
此时视频也播放完了,他又说道:“我想再次提请陈静男女士来说明当时的情况。”
对方律师简直是气急败坏的跳出来吼道:“我方反对,首先这段视频并没有提前备案,属违规c,ao作;其次,就算当时有所争执,那也只与陈静男个人有关,与本案无关。肯请审判长明察。”
此时大家又都看向审判长,她紧皱了眉头,缓了几秒后说道:“虽然没有备案,但我已同意,就不属于违规。至于这个视频内容,我倒是认为非常有必要了解。毕竟原告方是要孩子的抚养权,照顾孩子,品性还是很重要的一个考量。综上,反对无效。同时,提请陈静男作陈述,时间是十分钟。超出时间,即刻停止。”
她的这番话,自然合情合理,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我也快步跑向证人庭。
“当时我代表成林事务所参与项目研讨会,金鹏事务所也参加了,他让助理来找我,我为了避嫌,所以拒绝了。可没想到在我走出大楼后,他亲自坐在车里等在门口,说是有事找我。因大家都是同行,他又是老总,我便没有拒绝。上车后没多久,他告诉我,他是赵倩华的前夫,并且说了一些侮辱我们的话,我非常生气,就踢了他一脚,最后,他就掐住我的脖子死死按在椅背上。而我想起赵倩华跟我提过他的暴虐行径,就特别害怕,提出要下车,而他们不停。我这才强行开门,最终逃离。”
倩华的律师问道:“那你知道从行驶的车中跳出来危险吗?”
“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很气愤,很害怕。”
“那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便把脸部还没消褪的疤痕给他们看。
这时对方律师也走过来说道:“我也有问题想请问。你跳下车,是你自己的意愿,并不是我的当事人让你跳的吧?”
“是。”
“据你所说,我的当事人用手掐住你的脖子,而你还能自行开车门跳下去,这其实说明我的当事人当时的力气并不太大,或者他原本就不是成心的,而是因为与你沟通不畅,最后才被激发采取了不恰当的行为吧?”
李进请的这个律师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啊,分析的点全是为李进开脱的,并且普通人绝对想不到。
我死死地盯着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小草和石块相比谁的力量大?身处绝境时,小草也可以顶翻石块,更何况当时给我的感觉与面临生死差不多。这也不难解释为何我能逃出去……”
不等我说完,审判长一敲铁锤,宣布时间到,至于最终的判决将会在评议后宣判,暂时休庭。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当那一锤子敲打在枕木上时,那极具穿透力的响声立时像是解开了捆绑着大家的绳索,有人快步走了出去,还有人聚在一起针对刚才的辩论议论着,而站在我身旁最近的律师则是冲我笑了笑,就转过身走向了正定定望着我的倩华。
瞬时刚才的一番提问和对答似流水般从我的脑海里快速退去,只留下了我说我有未婚夫和我否认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的回答。
当时我想的只是要帮她赢得这场官司,只想着她会理解我这么做,当这一切结束,我的眼神望向她,希望能与她的交汇,期望着她可以给我一些讯号,哪怕是她体谅我的微笑也好。
事实上,她望着我,我也望着她,却一直无法交汇在一起。如果说我的眼神是一道光,那她的眼神则是空洞虚无的,试问,光怎么可以和空洞交汇呢?它只会穿透空洞最终消散。
这使得我异常着急,出了证人席就想快速走过去,迫切的想着,哪怕只是和她握一下手,感受一下彼此的体温,感知对方的存在也好啊!
“陈静男,过来!”
爸爸的声音非常大声的传来,生生阻断了我迈出去的脚步,诧异又惶恐的抬头望去,爸爸妈妈还有余家诚都站在大门处望着我。
妈妈低垂着眼站立着,爸爸的嗓音里满是严厉,容不得半点违抗。
我只得听从他的命令,在众人包括李进一行人的注视下,朝他们走去,每一步都像迈在刀口上一样,我从来没觉得迈开步子是那么难那么痛。
终于走到他们面前后,爸爸依然用他那不容违抗的声音说道:“挽住你的未婚夫,我们回家。”
余家诚适时伸出了胳膊方便我挽,我只得挽着同他们一起走出大门。
爸妈自行上了我的车,还有很多参加了这场庭审的人没有走,他们三三两两的散落着,却又那么默契的远远注视着我们这对他们眼里的未婚夫妻。
抛开对倩华的担忧和挂念,第一次碰上这种局面的我也有点无措了,不知道这个戏该怎么演下去,只是傻傻的站着,既不松开挽着他胳膊的手,也不说一句话。直到余家诚主动伸出胳膊把我抱在怀里,低声说:“你带叔叔阿姨回家吧,我开自己的车走,以后如果有需要,再打电话给我。”
说完他放开了我,又大声说道:“你先回家吧,我回公司忙完了就去见你。”
他摆着手笑着走向了自己车,直到他倒好车经过我时又停下来给了我个飞吻,这才离去。
我就跟那个牵线木偶般视线看着他直到他和他的车消失无影了才来到驾驶位上,木然地发动车,又在众人的注视下驶离。
开着车的我非常用力的回想着,想理清一些思绪,却惊慌的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就好比看过了一出搞笑的肥皂剧,大笑不止,等剧放完了再来问为什么笑,却回答不出来,只知道好笑却不记得为什么。
这种惊慌使得我着急万分,只想把车掉转头开回去,记不记得大笑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和倩华在一起,我得找到她才能安心。
“男男,不要做傻事,这个时候不是你往前凑的时候,如果你真想她们母女不分开的话,就听爸爸的,先回家!”
“爸爸――”
这种情况下我痛哭着失声大叫,同时又在这心如刀搅中把车头再次调转,往家的方向开去。
如果早知道这将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倩华,我想哪怕是拼着死我也会听从心底的声音回去找到她。
如果她不谅解我的做法,不肯原谅我,我可以守着她直到她原谅我的那一天;
如果她执意要离开,我会请她把我一起带走,不管天南海北,不管贫穷富有,我都愿意随着她,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至今仍记得那天回到家后,我就直接回了房,而父母好似被庭审得到的信息冲塞了大脑需要缓冲一样放过了我。
我也乐得不用听他们的责备,不用去跟他们解释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只知道不停的给倩华打电话,却没有一通被接起过;发了十几条关心的信息,也没有收到任何只言片语的回复。
感觉到不对劲的我立马出门下楼,直接把车开到她家楼下,傻傻的看着她家的窗户,等着它里面的灯可以亮起,从晚上七点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既没有等到灯被按亮,也没有等到她们回来的身影。
电话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打到后面关机,她就这么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找不到她们母女的恐慌让我乱了心神,班都不上地第一次跑到她的单位,不管不顾地一间一间办公室找她,直到被保安请出大楼。
记不清闯了几次,最后看不下去的保洁大妈才说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来上班了,至于是辞职还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我也确实在她单位门口蹲守了多天,丝毫没有见到她,我只能选择相信保洁大妈的话,最后又去她家楼下蹲守。
以车为家,想起来就啃一口面包,想不起来就算了,一天下来水都很少喝,就怕上厕所的功夫错过了她回来。
或许大家会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也时刻问自己,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回答?
可每次我都确信,我没有做错,我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得到豆豆的抚养权,不想让那个伤害过她的男人再抢走她的依靠。
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守在倩华家楼下的夜晚,长期的饥饿和缺水,掏空了我所有的能量,我只能无力地瘫在座位上,两眼向上看着,连呼吸都感觉是那么吃力。
有那么一时半会我感觉自己去到了一个玄妙的地方,我可以活蹦乱跳的四处跑着,轻飘飘的,特别舒服,美的我真想永远留下来,美到我闭上了眼开始沉迷其中。
“陈静男,快醒醒,打开车门,不要睡了。”
“男男,我是妈妈,你听话,把车门打开,妈妈跟你保证,只要你打开车门,妈妈再也不逼你结婚了,你要是想一个人,爸爸妈妈都陪你。”
“都这个时候了,别说这些了。不行的话报警,找工具把车门锯开。”
过了一会就听到很吵的声音,像被拉响的电锯,吵得我从那个玄妙的世界里醒来,窗外明明是黑夜,却被几个强光灯照着,使得我的眼都睁不开,所以我坐了起来,顿时就听到车外有人大叫:“她动了,快叫她打开车门。”
我真想翻个白眼给他,我这么大个活人又不是死的?带着这股怨气,我拉开了车门,立马被老妈抱进了她那胖乎乎的怀里,差点憋过气去。
接着就被人抱着坐上了另一辆车送到了医院。在我睡了美美的一觉后醒来,就看到老妈靠躺在躺椅上睡着,小鬼则是坐在旁边认真的在电脑上c,ao作着。
我记得她不是去考察了吗,怎么在这里?
“小鬼,你考察完了?”
她先是一喜,接着又变了脸色故作深沉道:“再不完你的小命都没了。”
“我这不好好的嘛,干嘛说的那么夸张?”
第20节
恋耽美
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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