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理大人太难懂/他是支理大人2 作者:angelina

    第6节

    “别跑！我们还没完。”刚才大四的男生追出来，看到柯布时骂着：“有些人乱传支理的事，别以为我会像那些蠢货一样怕他，有本事你让他过来，我不只收拾你，把他也一起收拾了。”支理的手指松开了，他转过身：“这么说，你就是和他打架的人了。”

    他脸上捉摸不透的表情让男生本能地寒毛竖起：“你，你是谁？”

    “不是你让我过来的？”

    “你，你是支理，干嘛，是，是他先动手的。”

    “我动手时不太喜欢说话，能保持安静吗？”

    短短几秒后，男生倒在了地上，支理侧身看着柯布像逃般离开的背影，他的左手放进裤包里，声音又轻又冰：“真是天真，以为自己能往哪里逃，你说是吧。”他踢了一下地上的人。

    回到寝室后，柯布踢掉鞋钻入被子里，闭上了眼睛，这里真安静，什么也看不见，支理会在几分钟后找到自己呢。

    第36章 冷落

    吵架是很心烦的事，让我变得不像自己，让我无谓的折磨自己，然后，最心烦的莫属我会伤害你。

    会被情绪c,ao控是人与机器的区别，这算是人类的缺点还是优点呢。

    门被推开的声音让柯布睁开眼，脚步声却让他闭了眼。如果此刻假装睡着，再次睁开眼时，是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过去了。支理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睛的柯布，又看向窗外，冷冷地问：“继续？”他的两个字有嘲讽，有挑衅。柯布没有回答。

    “睁开眼睛看着我。”

    “不想看。”

    “是吗？”支理踢了下床脚，柯布能感到晃动，柯布对这样毫无温柔的对待方式感到愤怒：“我不能冲你生气，我还不能自己睡觉了？”

    “不能。”

    “那你想继续什么，还有什么可继续的。我不会道歉的，凭什么道歉的总是我！总是我！就我是最好欺负的吗？就我该忍受吗？凭什么啊，凭什么啊，受不了我就离开我啊。”结果，所有的攻击都转向了支理，柯布收不回了，停不下了，他厌恶这样的自己，重复地吼着：“我不会向你道歉，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错，现在的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能不能走开，走开！行了吗？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我很满意。”支理淡漠地吐出这四个字。他没有动怒，没有反驳，就简简单单地说出了四个字而已，这样要如何理解呢，吵架结束了吗？他原谅自己的气话了吗？一定是这样的，他不打算和自己计较了。柯布刚想张口，支理一把拉开被子，被子掉在地上：“那柯布…”他的膝盖压在床沿，手撑住墙，声音很低很低：“我不会再碰你了，也不会和你说话了。”和支理吵架，最疼痛的地方就在于，他会顺着自己的残忍说出更残忍的话，给他的冷漠，他接收后双倍奉还，这几乎是他的本能。

    柯布睁开眼睛，拉住支理的衣领：“是威胁我吗？你混蛋在威胁我吗？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要和我说话，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碰我。”从开始的赌气，演变成这样，已经无关于熊乐乐了，愤怒的刹车失了灵，收也收不住。

    “现在是谁在威胁谁。”支理站起身，柯布的手抓不紧他的衣领，一点点从他指尖脱落。他转身了，柯布站起来：“你来这里不是想继续吵架的吗？架没吵完，你去哪里？”支理拉开门，又关上了门，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门缝间，一点不剩。

    自己说的话却做不到，碰了他，和他说了话，真该向支理学习，他说到做到，不碰自己，不和自己说话。那么多年了，依旧无法习惯支理带来的暖意，也习惯不了他带来的寒意。那么冷的温度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冻坏了指尖。指尖的冰凉又到达脸颊，柯布没有表情，没哭没闹没追出去，这是场比赛吗？看谁先低头。

    城市的人口真有那么多吗？真有那么挤吗？不管站在哪个位置，都有人来和自己争，热情变成冷淡原来只通过一场争吵就能转换。

    捡起地上的被子，柯布重新躺回床上，一直睡到下午。醒来时他按掉手机闹铃，揉了下眼睛打开寝室门，支理也正好从寝室里出来，想要装作看不见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他们在一个班，他们住在一个楼层，明明看到一次就会痛一次，但柯布绝不向老天许愿让自己看不到支理，他知道，吵架的疼痛绝对，绝对比不上分开的疼痛。

    他们一前一后，往同一个方向。

    支理没有回头，没有放慢脚步，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柯布替他设置的，他停下来接起电话，柯布继续向前走，十米，五米，一米，当他们的手臂快要碰在一起时，支理侧了下身子，就这样，没任何接触，柯布越过了支理。

    一个举动而已，却把柯布伤得不轻。

    怪啊，真是怪啊，他来找自己时，自己把他推开，真的推开了他后，却害怕他再也不回来，毫无意义的互相折磨，追求痛感，是爱情的恶趣味？

    柯布在教室里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翻开书，这时，旁边有人坐下来。柯布的嘴角浮出一丝苦笑，难怪没有人想和支理作对，他太知道如何给人痛苦了。他转头盯着支理，支理却盯着黑板，如此近的距离，他却当自己不存在，他的眼里有任何人，就是没有自己。柯布捏紧笔，想质问他：我是你什么人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柯布不敢问，他怕支理会反问他同样的问题，是从他自己开始的不是吗？

    他们这样过了两节课，下课后柯布将头趴在桌上，他看着支理的鞋子。以为发点小脾气，冲他发点火，他就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能哄下自己，这样的小聪明却失误了，生活是个从不按剧本走的任性玩意，早知道结果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最开始就投入他的怀里，让他哄着自己，那高傲的自尊心，有什么用，又值几个钱，为什么会放不下！

    宁愿他刺痛自己，也不愿意被他冷落。

    支理站起身，就这样离开了。

    如此的场景，如此的心情似曾相似，最近会不会太频繁想起以前了，不同的心情回想起来的是不同回忆，和支理有关的过去也不全是温暖的，就像现在，如果现在所发生的事也变成回忆时，柯布大概不愿意去想起。

    第37章 忆篇：你讨厌我

    这段时间，柯布觉得支理是讨厌自己的。没有原因，也没发生什么事，他们之间前几天明明还是在正常说话，也就放了三天假回来后，支理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

    下了晚自习后，柯布随着人涌一起下了教学楼，他看着沿c,ao场散步的一对对情侣，想，谈恋爱真有那么好玩吗？比打游戏更好玩吗？一个人干嘛要在另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身上花那么多ji,ng力和功夫，真是搞不懂，分了手不就什么也没有了，怎么算都是赔本生意。他的视线刚从情侣们身上移走就看到了前面的支理，路灯桔色的光线就像美化设备，只对他一个偏心。

    柯布加快脚步，走到支理身后一步的距离说：“喂，你最近怎么了，我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就直说。”

    “别跟着我。”支理的声音有点不耐烦，柯布愣了一下，他从没听过支理对自己用这种口气，他觉得丢脸，他还觉得…

    “谁跟着你了，除了你以外别人不能走这条路了吗？！”柯布用愤怒掩饰着自己的难堪，是啊，他和支理究竟算什么关系，他最近不和自己说话，自己干嘛要厚着脸皮主动找他。支理将柯布拖向自己，语气冷峻：“柯布，暂时不要靠近我。”

    “我从没想过要靠近你，你以为你是谁！”柯布带着自己最后一点自尊狼狈离开，支理的话语，支理厌烦的语气在他脑子里不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所以支理是厌倦了和自己的约定吗？定下约定时两人都太小，渐渐长大时，渐渐开始懂事时，他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男生，对自己反感了，他有喜欢的女生了吗？无数假设和可能性逼走了柯布睡眠，他听着室友们的鼻息声，难以入睡。

    不久前才嘲笑为了恋人浪费多余的ji,ng力是可笑的，那现在为了支理变成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更愚蠢更可笑，支理是什么，支理对自己来讲究竟是什么人。

    次日，没睡好的柯布趴在座位上睡觉，刚睡没多久，他感觉有只手正在戳自己的肩膀，柯布抬起头，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有什么事吗？”

    “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周围传来起哄声和羡慕声，柯布没反应过来，他第一次听到这么直接这么没头没尾的告白。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叫柯布是吧。”

    “恩。”

    “那我就没认错人，怎么了，看不上我吗？我不是你喜欢的型？”女生很直接，柯布打量着女生，她确实是自己会喜欢的类型，可那是在遇见支理之前，柯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见过支理后，他的审美水平被提得太高太高，他该感到高兴才对，有个美女向自己提出交往，只要他同意了，他和支理的约定就自动失效了。

    “你好像不是我喜欢的型。”自己干嘛要拒绝得这么干脆呢。

    “没相处过怎么知道，我晚上再来找你。”女生自顾自地说完后不给柯布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走了。还嫌自己心情不够糟吗？柯布继续趴在桌上睡觉，上课时他也是手撑着挡住眼睛，昏昏欲睡，熬到中午的柯布没什么食欲，他双肘撑在阳台栏杆上往下望，他为何总是可以轻易找到支理，支理站的位置并不显眼，下面还有那么多学生，支理是对自己的眼睛下了魔咒？柯布想移走视线时，却又看到支理面前站着的女生，那个女生不是刚才向自己告白的吗？这难道仅仅是一种巧合，柯布不相信。他回到教室，无心再管外面的吵闹声。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柯布希望有人能向自己解释，他希望那个人是支理。

    晚上，刚下晚自习，女生如约来了：“我们去人少的地方走走怎么样？”

    “我正好也有事要问你。”柯布跟在女生后面，他们走向楼梯的台阶，那里没有任何光线，两人置身在黑暗之中，柯布还不至于怕一个女生，他挑明了问题：“你认识支理？所以你接近我是什么企图。”

    “被发现了吗？不过被发现也无所谓，我是认识支理，至于接近你的企图嘛，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相不相信，理由只有这么简单。”

    “你这么说我怎么可能相信，难道你想利用我对支理…”

    女生笑得合不拢嘴，柯布皱起眉：“你笑什么。”

    “笑你傻，我会对支理做什么？是支理让我来接近你的，他觉得你有些烦了，可毕竟你们认识也有些日子，所以让我代替他，算是他体贴送你的分手礼物吧。”女生边说着边解开胸口的扣子：“你不喜欢女生吗？要摸吗？女生的胸部。”柯布不相信她嘴里说的任何一个字，可这真是女生的一面之词吗？那支理对自己的态度又要怎么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他的不相信也许只是自己不想相信吧。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你不想自己消失，要我帮你？”

    “支理来了啊，真可惜，还差一步的说，柯布已经打算要摸我了，对吧，柯布。”

    “你要摸她？”虽看不清支理的表情，可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气恼，所以自己猜对了，女生说的全是假的。支理抓住了柯布手臂，一把将他推开，柯布的背撞到墙上了，一阵痛，女生趁机跑走了，只剩下了两人在黑暗的楼梯间里。

    “你有完没完，还要这样继续多久。”支理咬着牙说。

    真的搞不懂了，想太多的柯布累了，他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幽幽地说：“想要收回约定你直说不就好了吗？弄得这么麻烦干嘛，我不会缠着你的，收回不就好了，你说不出口，我说。”他无力地蹲下，感谢这黑暗让支理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感情这包裹着心脏的身体，让支理看不到自己的心。支理也跟着蹲下，他的手按在墙上，他靠得太近，对着柯布的耳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别给我开些无聊的玩笑。”

    柯布想说什么时被支理捂住了嘴，他感觉到支理的气息在很近的地方，接着支理用着很轻的声音说：“有什么话过几天再说，我还有事要处理，等着。”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之后的几天里柯布再也没见到支理，等他回来时，一切都似乎没发生，又变回了从前。柯布只要回到从前就好了，其他的他没有勇气问。再后来，他们真正在一起后，柯布知道支理比自己更早意识到这段感情后，他把那段时间解释为支理开始察觉到男生和男生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他经历了一段挣扎期，最后接受了自己。

    现在的状况又要拿什么话来解释呢，柯布还没想好。

    第38章 这最后的，最重要的

    靠着回忆柯布度过了一晚，他迷迷糊糊听到寝室有响动，以为是楚浩宇，随即他又闻到了烟味，于是睁开眼，看到熊乐乐翻着桌上楚浩宇的收藏：“真不错。”

    “有什么事。”柯布坐起身，走进浴室，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后在牙刷上挤好牙膏。

    “看你这样子，和支理吵架了？”

    “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说不定是我害的呢。”他把头探进来：“我看看你用什么牌子的洗发露、沐浴露和洗衣粉，那样，我们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了。”柯布知道熊乐乐想看自己落败的狼狈，他不动声色地吐掉嘴里的泡沫：“滚出去。”

    “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这么久，感情会很牢固呢，结果，就这样？柯布，要不你消失吧，让我代替你，反正你自己也不是太喜欢自己吧，我会做得比你好的，就让我来当主角吧。”他凑上前来，小声地问：“还想问问你，你在床上是怎么叫的，我想学学，支理会更喜欢哪种姿势呢？”柯布抓住熊乐乐：“把嘴巴给我闭上，别以为我好欺负。”他抬起手，熊乐乐举起手机，按了拨号键：“喂，伍阿姨吗？吃饭了没。”

    “吃了吃了，你吃了没？”

    “恩，每天打电话给你，阿姨会不会觉得很烦啊，我爸太粗心，怕没照顾好你。”

    “哪里的话，阿姨怎么会觉得烦，在新学校那边还可以吗？和我们家柯布相处的怎么样？那孩子虽然嘴上说话倔强，是个好孩子的。”

    “我知道，我们相处的很好哦，我真的越来越喜欢和柯布在一起玩了，阿姨，真想你和爸早点结婚。对了，柯布就在我身边呢，我让他听电话。”熊乐乐笑着将电话递过去，柯布抬起的手接住了电话：“喂，妈。”

    “和乐乐在一起呢，妈妈看到你们能成为朋友就放心了。”

    “恩。”

    “要好好相处。”

    “恩，我会的。”

    “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生病了一定要告诉妈妈知道吗？你什么都不说，妈妈更担心。”

    “你才是。”

    “妈妈还不用你来担心，妈妈是大人，再说，你叔叔对我很好，前阵子…”妈妈现在真的很幸福，柯布的另一只手松开熊乐乐。挂断电话后，他将手机扔了回去：“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都是毫无意义而已，我不会把支理让出去，也不会让你有理由破坏我妈的幸福。”

    “两样都要，真贪心啊，不过，我们越来越像了是不是，我也两样都想要。”

    “你说过你不在乎结果吧。”

    “我改变主意了，”熊乐乐晃着手机走到门边：“因为我发现成为支理的人好处太多了，谢谢你啊，认识你真是太高兴了。”楚浩宇提着早餐回来，撞见熊乐乐：“你来这里干嘛，冒牌货。”

    “没干什么啊，来看看我弟弟，你说的未免太难听了，谁是冒牌货还说不定呢。”熊乐乐走了出去。楚浩宇看了一眼柯布：“他又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别管他。”

    只要忍受他的胡作非为，就会熬过去吗？就连幼言他们也因为是关系着自己家庭的原因，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谁cha手都不适合，因为谁想去当罪人，谁能去承担一不小心会毁掉妈妈幸福的代价，就连自己也承担不了。他们不是置身事外，他们全是为了自己。

    还认为自己能处理好，结果处理的一团糟。柯布盯着地面走路，不知所措，他喝着支理喜欢的牛奶牌子，走进校舍，本以为这个时间支理在睡觉，没想到会撞见。牛奶盒被捏扁，柯布犹豫着该走开还是该进去。校舍里只有支理一个人，他没有画画，只是躺在沙发上，他看到了自己，又像没看到自己。

    为什么他的若无其事总是会挑起自己的无名火呢，只有自己才是难过和在乎吗？他就不能，他难道就不能对自己更…更愤怒也好，更温柔也好，什么都好，什么都比现在好。

    要怎么做，要怎么说，才会中止这一切。柯布一步一步走进去，他停在距离支理一步的距离，牛奶盒在他手里已不成形状。

    “那个柯布不会说那些话，那个柯布更合你的心意是不是，当我无理取闹冲你发火时，那个柯布在你眼里会越来越像你的柯布是不是，你这算什么，我让你别碰我，你就不再碰我，那我让你离开时，你也会离开吗？你这么冷静又冷漠算什么啊，我在你的心里又算什么啊。”无数丝线缠紧柯布的心脏，越勒越紧，一道道又细又长的伤口，都在慢慢渗血。看到熊乐乐和支理在一起也许只是导火索，他被家庭挤得没了位置，哪里都容不下他，现在连自己本身这个人，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表情，自己的回忆也在被抢夺，那自己到底算个什么，自己的存在感又在哪里。

    不想要自尊又放不下自尊。

    不能失去的支理的，这最后的，最重要的人，失去了要怎么办。

    可，别逼着我去求你，别让我道歉，莫非活在爱里的人都这么窝囊？

    第39章 花心的你

    沉默，压抑，气氛里就像没有空气，让人窒息。

    柯布将牛奶盒扔到支理身上，冲他吼着：“你倒是回答我！”终于支理有反应了，他动了动，慵懒的右臂支撑住身体站起来。

    “浩宇，在吗？我来还你东西。”有人推开门，支理还是盯着柯布，语气骇人：“关上。”来的人速度关上了门

    “我冷静又冷漠？告诉我，被我冷静又冷漠的无视，被要求别碰和别跟你说话，是什么感受？”想质问他，却被他质问了，柯布撇过头，不回答也不示弱，他知道他的每个字都伤到了支理。

    “怎么，不说话？我不过是把我的感受转达给你罢了，还是只有你能说那些话，我不能？你的感受是最重要的，我的就什么也不是？”如果惹到支理，他能做到多狠柯布是知道的，这就是支理，这是他爱的方式，爱也好，痛也好，给他多少他都会加倍归还，就像种本能防御机制。

    “赢不过你啊，竟会如此冷静的报复我。”说报复这个词太严重了，支理昨天之所以会一言不发的走掉，是因为不知道留下来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罢了。

    支理捏住柯布的脸：“冷静？好好看清楚，这是我生气的脸。你让我离开，我就会离开？柯布，说这话对你来讲太危险了，你敢离开我，我会让你痛得哭光一辈子的眼泪，痛得比死还难受，这不仅仅是指ji,ng神上的，我会让你的心和身体都痛到没有力气再提离开两个字。”支理并不是毫无理由从小到大被很多人称为怪物，被很多人躲避，虽然平时那个没有常识又有些天然的支理不是伪装出来的，可，现在的支理才是他最原始的模样，是他很少表露的另一面，沉睡的恶魔目前还只是偶尔会眯起眼睛。

    是啊，两个魔鬼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天使。

    没有完美的人，即使是他和他们家，他们家的人都会有一个严重的弱点或者说难听点叫比普通人还弱很多和差很多的缺陷，蓝银是歌声，支左司是噪音，喜欢音乐的蓝银很少会唱歌，她的嗓音尖锐到像会随时震碎玻璃，这样的声音不只会伤到周围的人，也会伤到她自己的耳膜，而支左司，听到某些噪音就会头痛，这弱点是能折磨他们，也能控制他们的东西。支理的弱点又是什么呢，他以前告诉过自己，是感情，感情与他的身体是相排斥的，是让他体内恶魔沉睡的原因，他其实可以更完美的，可他的身体，他身体里的东西都被感情拖了后腿。柯布并不想支理变得更完美，因为那就代表要从支理身上抽走感情，抽走自己。

    比争吵更难受的是，不知道要如何停止争吵。

    低不下头，道不了歉，男人的好强是不是天生的，如果我是个女生的话，我就有权利流泪，向你撒娇…偏偏我是个男生。

    “你有对我生气的理由，我也有。”

    “那你说。”

    他直视着支理：“我看到你和熊乐乐在一起了，我知道我这样听起来很小气，可为什么偏偏是他，我不想看到模仿着我的他和你在一起，我以为我是你身边独一无二的，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可以像我一样笑，可以像我一样说话，可以像我一样我会怀疑我存在的意义的，你知不知道。”他双手用力推着支理，他却纹丝不动，然后他抓住了柯布两只手腕：“柯布，你能不能就这样好好冲我发脾气。”

    他将柯布抱进怀里，坐在沙发：“柯布，只要让我碰你，让我和你说话，你要怎么吃醋，怎么冲我发脾气都行。”

    “才不是吃醋。”柯布闷闷地说。

    “听起来像吃醋。”

    “你听错了，我要是问你，你们都聊了什么，会不会显得我很”他的话还没说完，支理就先说了：“给他个最后期限罢了。”

    “我虽然也想给他几脚，但我不能那么做的，支理，你也无视他，这样他玩腻后就会过去的，我妈她…”

    “柯布，你妈是个成年人了，该她处理的问题就由她来处理。”他的一句话太简单，好像原本的问题在他理解来就是这么简单。柯布小声嘟哝：“我妈又不是你妈。”

    “她要是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也不可能幸福的。”他的话柯布反驳不了，也许他的话没那么好听，可却是事实。柯布没了话语，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还要继续发脾气吗？”支理突然问。

    “这种状况下我要怎么发！”

    “那我能继续吗？”

    柯布抬起头，离开支理的怀抱：“你和熊乐乐见面的原因，用一句话把我打发掉，我还没追究呢，你反而还想继续骂我？！”他的头被重新按回怀里：“恩，我还没骂完，你欺负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好过，你能不能别再拿我的柯布和别人比较了，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才叫柯布。”柯布的手指捏紧了支理的衣服后又松开：“你的柯布真有那么好吗？明明只会乱发脾气。”

    “这只能说明我的审美很特别。”

    “你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呢，当心我告诉他。”柯布安静地靠在支理身上，继续问：“那你的那位柯布看到你这样抱着我会生气吧。”

    “所以，趁他没看到之前藏起来。”

    “花心的渣男。”柯布笑骂着咬住他的衣领。

    这时，门外出现了一位不是本校的男人，他手里提着粽子，将粽子递了一个给在门外等着他们完事的苏幼言：“我是夏七，以前是位记者被坏人辞退了，后来成了电台播音员又被坏人辞退了，只能到处钻空子打下知名度，端午节快乐。”

    柯布在里面骂道：“给我回你的平行世界去！我们这边还没到端午节！”

    第40章 教训

    支理说得最后期限是什么意思，柯布猜到了，他应该阻止的，却默认了，支理要做什么自己也没权利和能力干涉不是吗？这场闹剧总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你的期限是什么时候？”

    “到今晚12点。”

    “为什么要定个期限，你其实只想要，随时都可以”

    “这个期限是给他的，也是给你的。我本打算由你自己解决，过了这个期限就由我来解决。”

    “我让你失望了？”柯布知道这不是支理第一次做这样的举动，他总是先把事情交给自己判断和解决，自己搞砸了，他才接手。

    “刚刚及格。”

    “不要给我的表现评分，你又不是我的面试官！”柯布听起来像生气，实际上他生不了气。支理和自己是不可能每分每秒都在彼此身边，他在培养自己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他在让自己变得坚强。不想当只会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窝囊废，支理给自己的位置不是弱者，而是与他平等的。

    “距离12点还有一段时间，我是不是还有机会争取分数？”柯布的表情有些调皮，支理嘴角的弯度浅到不能再浅：“那得看你表现了。”

    柯布想着吃完晚饭再去找熊乐乐，没想到他却自动又找上门来了，他就如此迫不及待欣赏自己被折磨的样子吗？

    “你又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啊。”熊乐乐耸耸肩：“伍阿姨让我们好好相处，所以来找你一起吃饭。”

    “那走吧。”也许没料到柯布会同意，熊乐乐显得有些吃惊，但还是跟着柯布来到食堂，他们各自点好了菜，相对而坐。柯布埋头吃着饭，熊乐乐撑着脸观察柯布的表情：“你是认输了吗？”

    “我是对你这种幼稚的行为厌烦了。”

    “那你尽管厌烦好了，我喜欢就好，你说我是不是该再去把头发剪短一点，现在和你的头发有那么1厘米的差距。”他拿出镜子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学着柯布此刻的表情，似乎对自己非常满意。柯布依旧保持沉默吃着饭，熊乐乐也继续说自己的：“我们家和你们家真有缘啊，我爸玩你妈，我玩你，等把你们都玩破了后再扔掉就行了，无非都是破烂…”他越说越有劲，越说越开怀。

    柯布安静地吃好饭，拿起手边的汤碗喝了一口，然后向对面泼去，熊乐乐跳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柯布：“终于动手了呢，你要立刻向我道歉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啊。”他拿出手机，柯布也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他学着熊乐乐卖乖的口气：“妈，我没法和熊乐乐相处下去呢，为了你我忍了好久，他却处处跟我作对，还说了报复你抢走他爸，他就要报复我，我被逼得没办法了，所以才来找你，是不是我做错了啊，我这样告发他会不会破坏你和熊叔叔的感情，真是这样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吧。”

    那头沉默了很久：“你没做错，妈妈会和熊叔叔好好谈下的，你……”与妈妈简短的通话结束后，柯布回头凝视熊乐乐：“心情怎么样？被我模仿的滋味。”

    “你这么做有什么用，你妈和我爸最后会相信谁呢？先对我动手的可是你。”

    “对你动手？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不小心手滑了，再说了，我对你动手太便宜你了，最后再奉劝你一句，别把支理的警告不当回事。”柯布伸了个懒腰走出了食堂。

    午夜十二点的柯布睡得很香甜，而熊乐乐正在准备编制更多的谎言和陷阱，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不知跑哪去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熊乐乐起身去开门，支理靠在门框边上，熊乐乐笑得很开朗：“这么晚找我？可我还没做那方面的心理准备。”他把支理让进了屋，走廊的光线透进来，黑暗里的支理手指动了一下，有什么响起来了，像电动刮胡刀的声音，又比那个声音更强，他转过身，表情连厉鬼都会心动和颤抖。

    “什么，什么，啊！！！！！！”

    伴随着叫声，熊乐乐的头发不断往下掉，几分钟后，熊乐乐的头被支理胡乱剃得像个走在时代最尖端的庞克头，支理松开手指，自动剃发刀掉在地上：“这样看着舒服多了。”

    “支理，你是”

    支理没有看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朝熊乐乐的床看了一眼后说：“一会儿来找我。”

    “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支理从熊乐乐身边走过时说：“其实我从没把你放在眼里，因为你还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再给柯布找麻烦，你在这学校里每待一秒都是煎熬。”熊乐乐傻愣着目送着支理，他虽然没有对自己动手，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头皮和全身都在发麻。

    “搞什么啊。”熊乐乐摔上门。玩砸了吗？他倒在床上，愤怒地摸着所剩无几的头发，不想承认自己输了，他翻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救兵，手机屏幕的光让他的瞳孔瞪大，床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床沿，是个女人的手。熊乐乐吓得动弹不得，手机掉在床上，一个女生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她的长相异常甜美可爱，不像鬼，反而让熊乐乐没那么害怕了。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女生抓住他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住熊乐乐的眼睛，她长得不像鬼，动作却很像鬼，快速地爬到熊乐乐身上，坐上他的腰：“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不能对支理哥哥有歪主意，你好像违背了呢，你要朵拉怎么办啊，没有拆散他们还想得到支理哥哥，那你也是件朵拉的报废品了。”

    “你是电话里那个女生？等等，我们才是盟友吧。”

    “咯咯咯。”朵拉的笑声清脆悦耳，随即笑声停止了，她的脸沉下来：“盟友？朵拉从没有盟友，只有工具，工具不好用了，只能换掉。”她张开嘴，从下往上看的熊乐乐总觉得她的犬牙像獠牙，朵拉俯下身，寝室的叫唤吵醒了隔壁的人。

    第41章 累了就休息下

    睡得正香的柯布，听到了耳语：“柯布，我来陪你。”柯布瞬间惊醒，坐起来，想念驱鬼咒语。

    “怎么了啊，柯布，见到朵拉不高兴吗？”

    月光下她手里的针头闪着寒光，柯布将被子扔过去，连滚带爬地跳下床打开，他很知道自己的实力，能打过的他倒不怕，打不过只有逃了，他第一次庆幸支理从不关门，推门进去，朵拉紧随其后，支理并没有睡，背靠着桌子，充电式台灯开着。之前还很男人的说绝不躲在支理身后瑟瑟发抖的柯布，遇到支理家的人就怂了。

    “朵拉。”支理偏着头：“我说过什么是不可以玩的吧。”

    朵拉手里的针掉了，她走上前跪在支理面前抱住他的腿：“支理哥哥，朵拉知道错了，朵拉还小，恨柯布太久，所以一时情不自禁，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做得这么过分，朵拉很生气，已经帮柯布报过仇了，支理哥哥原谅朵拉，不要讨厌朵拉。”她边说边嚎啕大哭，可柯布看得清清楚楚，她放在支理身后的手还在向自己做出割脖的威胁手势。

    支理的手伸向后面将她的手抓了个现形：“背给我听听，我允许的范围是什么。”

    “不能让柯布哭，要在柯布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动他。”朵拉一字一句背出来，柯布直咬牙在后面恨恨地瞪着支理：“你允许的范围会不会太广了，不能让她好好对我吗？！”

    “你在说什么。”支理不解地侧过头：“想玩你是她的本性，人怎么可能改变本性。”

    “她的本性对我来说太危险了。”

    支理忽略了柯布的话，又转向朵拉：“做错了事不是跪下我就能原谅的。”朵拉可怜巴巴地跪着走路，她跪到了柯布面前：“柯布对不起，朵拉只是寂寞和你玩玩，我不知道你是个脓包，承受能力这么低，朵拉真的很关心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去吃大便呢，大便有益于你垃圾的体质，你向支理哥哥求下情好不好，只要脓包原谅我了，支理哥哥也会原谅我的。”

    “你这算哪门子的道歉！不是对我人身攻击就是叫我吃大便。”

    “那你要去吃吗？你就相信朵拉一次，你不吃大便可惜了。”

    “老子不是弱智。”柯布无奈地叹了口气，拖拖支理：“算了吧，支理，你就原谅她，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瞎添乱而已。”朵拉开心地拍着手，抱住柯布：“柯布人真好，我一定要送你大便。”

    “放开我，你身上的东西让我好痛！什么都不用送，当心我反悔。”

    柯布对朵拉或许不单单是爱屋及乌，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曾对支理说过：我这辈子是这么打算的：如果你随便拿别人的伞，我就帮你销脏；如果你要抢银行，我就在外面帮你放哨；如果你想炸学校，我就在旁边帮你拿火柴；如果你杀了人…我可以帮你分尸，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怕你的，我喜欢你的性格，喜欢在丑陋的世界，看清丑陋，过我自己的丑陋生活，所以啊，我想，可能、大概、也许，我也会喜欢你的家人。

    那时他随口而出的话却被他做到了，有人讨厌朵拉，有人恨蓝银，有人怕支左司，还有支小可和支小寻，柯布却对他们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不是刻意去喜欢，就是喜欢。柯布有时会想，就因为自己这点和别人不同会不会就是支理爱上自己的最大理由，因为当自己说出那句话时，支理说他可能、大概、也许，会在喜欢的人那一栏写自己的名字。

    不然，像自己这样的普通的人怎么会被支理爱上呢，又不是浪漫的言情剧。

    朵拉嘟起小嘴紧紧望着支理，支理偏偏头：“站起来。”穿着裙子的朵拉听话地站起来拍拍自己脏掉的膝盖，她突然被支理拉近：“下次再记不住我说的话，我是会生气的。”朵拉少见的变了脸色，她紧紧抱住了支理：“朵拉记住了。”

    “去柯布寝室睡吧。”

    这么晚让朵拉一个高中生回去是不合情理，但她不能去和欣合挤挤吗？柯布心里埋怨着。

    “好的。”朵拉爽快地走了。

    这24小时发生的事情太多，充实的生活太不适合柯布的身体了，他感到筋疲力尽，柯布也靠在桌前，他的小指和支理的小指挨在一起。

    “累了。”

    支理的另一只手将柯布的头按到自己肩上：“那就休息下。”

    “恩。”他闭上眼睛，两秒后又睁开眼睛，微微扬起下巴：“先亲我一下才休息。”

    “不如两下吧。”支理的手放在柯布脸上，刚好挡住了他们吻在一起的嘴，偷看不到的月亮，气闷的越来越亮，把寝室和他们都变成了梦的颜色。

    天色还未到早上8点就很明亮了，楚浩宇发出呻吟声后睁开眼，他坐起床打着哈欠，视线放在对面的床铺上，随即用力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盯盯睡在柯布床上的朵拉，再盯盯地上的连衣裙。

    什么，这是什么，一大早醒来有个没穿衣服的女高中生躺在自己寝室，我在动漫里吗？一股无法言喻的幸福感涌遍楚浩宇的全身，什么都不做自己还算个男人吗？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直吞口水，又紧张又兴奋地掀开盖在朵拉身上的被子，原来她还穿着白色的衬裙，楚浩宇轻轻地又盖上了被子，他不是良心发现，看到朵拉大腿上，腰上绑着的许许多多东西时，求生欲占了兽欲的上风。连睡觉都贴身携带的朵拉，是怎么做到不弄伤自己的。

    再次见到熊乐乐的柯布和其他人一样没忍住笑，他去理发店处理了无法挽救的头发，成了个光头，至少他的光环又回来了，路过校园里时，会不断有人回头看他和议论他。但那天之后柯布就没见过熊乐乐了，后来听伍茜说，熊军和熊乐乐大吵了几天，最后强制把他转回了以前的学校。柯布不知道熊乐乐哪天才会像自己一样接受现实，但支理说得没错，妈妈和熊叔叔都是比自己在这世上活得更久的成年人了，他们自己会知道怎么处理的。

    不管怎样，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全身无力的柯布趴在吊床上，突然说：“支理，不是我记仇，你以前也说过让我别靠近你，所以这次算扯平了吧。”

    “哪次。”

    “我就知道你记不得了。”柯布前不久才回忆过，所以记得事情的时间，支理听到柯布说的那段时间后想了几秒，低头继续画画：“那是两码事。”

    “怎么能是两码事，你说的就不算伤害我？”

    支理没有接话，那段时间柯布所不知道的事将由下一章忆篇来补明，柯布也自己来看一下比较好。

    第42章 忆篇：想让柯布看一下的章节（上）

    因果镇的破旧别墅在山间沉睡着，海浪的声音温柔的在空气里回荡，支理坐在二楼阳台的栏杆上画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要多年后才会知道他究竟画得是什么。蓝银靠在墙上，风吹着她的长发和烟头，她静静地盯着支理的背影，有件事她察觉到有阵子了，她决定验证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蓝银悄无声息地走到支理身后，指甲伸向支理，支理偏头。

    蓝银从头到脚细细地端详着支理问：“你的反应为什么变迟钝了。”

    “是吗？这样就足够了。”

    “支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所以你的身体才会变成这样。”蓝银抓住支理的肩膀，将身子贴上去，在他耳后说：“宝贝，我警告过你吧，感情对你来说是毒药，你要随便玩玩，玩哪种女人我没意见，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为了些垃圾折腾你身体的。”

    支理将绘画本放在一边，他侧过头：“刚好，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我也正打算告诉你，我喜欢上的是男生，你是要同意还是反对，现在把立场表明吧。”

    蓝银吸了一口烟后，弹掉烟头，笑起来：“女生我都不会同意，更何况是男生？你多少考虑一下做妈妈的心情，知道男生和男生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我的立场够清楚了吧，把这份感情给我断掉，不然，我就亲自帮你断掉。”

    “开个条件吧，怎么样你才同意。”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儿子是这么体贴的人，怕我以后会伤害他？”蓝银如若认真起来，那不只朵拉，是谁也比不上的，她的残忍和支左司不相上下，她可以眼也不眨地毁掉一个人。

    “宝贝，听好，什么条件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就认倒霉吧，谁叫你是我蓝银的儿子，我绝不会让你选择会被世俗唾弃的路，也绝不会让感情毁了你。”她揪住支理的衣领：“你是我的唯一，是我和他生下来的孩子，你就当这是过度保护，十天，支理，只给你十天时间，不然你会后悔的。”蓝银的手松开支理时，被支理抓住手腕：“世俗是谁，我不认识。我喜欢上柯布这件事，你接受不了也得接受，那是我选择的人。”

    蓝银没想到支理的态度这么坚决，似乎受了感动，她抱住支理，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表情变了：“你以为说几句话就能改变什么吗？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我，更改变不了世俗，世俗是谁？你现在不认识，早晚会认识的，它会把你的感情和你的他唾弃得一文不值。十天之内我不会亲自动手，你想好。”

    “你认为我阻止不了你？”支理推开蓝银，蓝银再次拿出根烟却没点燃，她笑得妖艳无比：“我说过感情对你的身体是毒药吧，如果我认真起来，就凭现在的你真能阻止我吗？即便你能阻止我，也阻止不了支左司的，宝贝，这是我们家的缺陷，想从我和支左司手里保全那个人，你就把感情割掉吧。”

    这次的谈判算是以失败告终，不过支理也没有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三天假期结束回学校后，支理能感觉到有视线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知道蓝银会采取什么行动时，只能暂时和柯布保持距离了，刺激了她只会适得其反。

    下了晚自习后，支理走在桔色的路灯下，有脚步声接近他，接着传来柯布的声音：“喂，你最近怎么了，我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就直说。”支理转过头，柯布的身后站着蓝银，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包裹着柯布，直直地盯着支理，她在威胁他。支理轻咬牙，恶狠狠地说：“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除了你以外别人不能走这条路了吗？！”柯布愤怒地吼着，支理这才看向柯布，看着他生气的脸，这家伙误会什么了。

    蓝银往柯布走近了一步，支理伸手将柯布拖向自己：“柯布，暂时不要靠近我。”

    “我从没想过要靠近你，你以为你是谁！”柯布跑开了，他这样算有听明白自己的话吗？

    蓝银抱着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她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失望，不明白支理为什么会选择个普通人：“叫他不要靠近你是什么意思呢，你还不打算和他分手？”

    “严格意义来讲，我们不算在一起。”

    “哦~那你在等什么。”

    “等他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可能等不到了呢，你的时间不多了，宝贝，除非你能随时看好我，你觉得从身体上毁掉他会花我多少时间，还是你觉得ji,ng神上毁掉的方法更温柔，给你的特别优待，让你选择。”

    “银，别惹我生气。”

    “可你已经惹我生气了。”蓝银与支理擦肩而过，支理看向跑回寝室的柯布，也走向寝室楼，他站在台阶上背靠着墙，将耳塞放入耳朵按开音乐，学生们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从他面前走过，这个位置能将进柯布寝室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寝室里的柯布整夜无法入睡时，支理在这个位置站了整夜。

    清晨，学生们渐渐苏醒，支理察觉到了蓝银的气息，他下了楼，跟着气息找到了蓝银：“你想玩多久。”

    “我在和你玩？”

    “所以直接动手比较快？”

    “我给你的期限还没到，还不想和你动手，昨晚没睡吧，你能坚持多久，走吧，去坐坐。”蓝银见支理没动，用手挽住他：“你不随时看着我，小心后悔。”不断有路过的学生向他们投来目光，蓝银轻声道：“知道吗？这种目光，是他们看正常人的目光。”

    “你用我不在乎的事劝我有什么用。”

    两人坐在长椅上，蓝银修长的腿交错叠着：“睡会儿吧，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支理的身子下滑，头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蓝银点燃一只烟，唇印留在烟头上：“放手吧，支理，这也是为了那个柯布好，你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害怕我们家吗？知道为什么都叫我们怪物吗？因为我们不知道普通人的接受程度和界线在哪里，在我们情绪有负面波动时，出于本能，我们会变得很残忍，我向支左司提离婚时，他把我扔进杂物间整整一晚上，离婚后为了惩罚我，从不来因果镇看我一眼，除非我去找他，不管再久，他也不会来找我。而我，对他做过什么，我自己也数不清了。支理，我们爱的方式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不由我来毁了他，你的爱也会毁了他，你能控制自己吗？野兽能控制吃r_ou_吗？”

    第43章 忆篇：想让柯布看一下的章节（中）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上年纪了，话太多。”

    蓝银分析着支理此刻的表情，知子莫若母，她是有些吃惊的，指间的烟灰掉在地上：“支理，你难道……为了预防这种事在培养他的承受能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竟然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思，我要吃醋了。不过嘛，真有趣，不愧是我生的孩子，晚上见，宝贝。”

    和蓝银分开后，正准备回教室楼的支理与一位打电话的女生交错而过，本来还在讲着什么的她，在靠近支理时憋了他一眼后，什么都不说了。支理轻皱眉，转身叫住想溜走的女生：“银叫来的？”女生刚想否认，似乎听到电话里的指示，点点头。那个混蛋女人，竟然玩这套。

    “你对柯布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我们打算交往啊。”女生能清楚看到支理的表情y冷了起来，她退后一步，支理站在原地没动：“我不管银对你说了什么，如果你再出现在柯布500米范围内，我要你死的很难看。”支理一脚踢在女生旁边的花坛，花坛的瓷砖碎掉脱落下来。女生点点头跑开了。现在先找到柯布再说，刚想走，支理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他看着来电显示，发出不耐烦的啧声。

    “蓝银给我打电话了，出来，我在你学校门口。”

    “什么事。”

    “是你出来，还是我进来找你。”

    “什么事电话里说。”

    电话挂断了，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一辆车直接就这样开向了支理，周围的人叫起来，以为这辆冲入校园的车会撞到支理，可车在距离支理仅一步的距离时停下了，车窗按了下来，里面那位男人的模样，配绝美的蓝银丝毫不会输。

    “上车。”

    要同时对付两个人，就像把游戏的难度提到最高级。不过看支左司的样子，蓝银应该没告诉他柯布的事，不然他不会只是这种反应的，蓝银晚上才会来，还是有时间的，支理再次抬头看看柯布的教室，发出不耐烦的啧声，坐上了车，现在和支左司发生冲突没什么好处，还不是时候让支左司知道柯布的事。

    “银说什么了。”

    “你做什么了。”

    支理没告诉支左司，支左司不在他这次的计划内，他必须先拉拢银，再利用银来帮自己对付支左司，弄乱一步都不行，谁让对象是蓝银和支左司。

    接下来车内再无对话，支左司开着车将支理载离学校，越来越远，支理看了眼时间：“蓝银开出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你晚了一步。”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支理看了一眼锁上的车门：“你这是要绑架你的儿子，爸妈都是这么奇怪的生物？”

    “我看你的样子想和你爸妈动手。”

    “如果可以，我是这么想的。”

    “可以。”

    车子终于停下来，车锁打开了，支理下了车，支左司掉转车头，手放在车门上：“你和银发生了什么我不想问，别给我添麻烦。”支左司开着车走了，把支理一个人扔下，支理身上只有一部手机，想拖时间吗？银，没你想得那么容易。支理拨通电话：“朵拉…”

    原本打算埋伏在楼梯间的蓝银被朵拉拖着浪费了一点时间，解决了朵拉后她看到支理回来了，正跑向柯布教室，着急了吗？真有趣，蓝银加快脚步。支理跑到柯布教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他听到了顶楼台阶处的动静。

    “你不想自己消失，要我帮你？”

    “支理来了啊，真可惜，还差一步的说，柯布已经打算要摸我了，对吧，柯布。”

    “你要摸她？”现在的支理慢慢开始变得暴躁。蓝银的气息在靠近，越来越近，过来了，支理抓住了柯布手臂，一把将他推开，蓝银的力量全都击到了支理的侧腰，他轻皱着眉，混蛋，这女人下手真狠。身后的女生趁机跑走了，只剩下了三人在黑暗的楼梯间里。

    “你有完没完，还要这样继续多久。”支理咬着牙说，蓝银趴在支理背上。

    柯布幽幽地说：“想要收回约定你直说不就好了吗？弄得这么麻烦干嘛，我不会缠着你的，收回不就好了，你说不出口，我说。”他无力地蹲下，支理也跟着蹲下，他的手按在墙上，靠近柯布，对着他的耳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别给我开些无聊的玩笑。”竟然说要收回约定，那自己做的这一切算什么，他仿佛能听到背上蓝银的嘲笑声，她要来真的了。柯布想说什么时被支理捂住了嘴，支理吻了上去，唇隔着手掌：“有什么话过几天再说，我还有事要处理，等着。”他强行拽走了蓝银。

    “你不要再回那个学校了，跟我回因果镇，我会重新帮你安排学校的。”走出学校时，蓝银说话了。

    “我有那么听你话？”

    “我知道你是认真的，就因为你是认真的，所以不行。”

    支理往前走着，他凝望着黑夜，黑夜凝望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一生都不能喜欢上任何人。”

    “你只能喜欢对的人。”

    “而且还必须是女人？”

    “这点对你只有好处。”

    “是谁给我定的这种规矩？”

    蓝银走到支理旁边：“是你自己的身体。”

    刚进蓝银在附近住的酒店，蓝银便拿出手机：“你的东西我会找人帮你收拾的。”支理抓过手机扔到地上，微微偏头：“谁说我同意了。”

    “你一定要男生不可？”支理的不听话让蓝银逐渐失去了耐性，自己最爱的儿子为了一个普通的男生竟然三番五次给自己脸色看，蓝银这辈子没受过这种耻辱，竟然为了一个外人。

    “不是，我一定要柯布不可。”

    蓝银一脚蹬向支理的腹部，支理抓住她的脚。

    “别挡，别还手，否则我立刻通知支左司，我会缠住你让他去对付柯布，你很清楚那个男人吧，他做事有多狠，他说不定会踩断柯布的骨头，还是你想赌一把，赌我们很善良？”支理的手松开了。

    第44章 忆篇：想让柯布看一下的章节（下）

    蓝银用力，支理后退一步，蓝银将手边的东西全部扔到支理身上，音量变高：“你赌不了？你也知道你身上流着我们的血吧，支理，你要为他做到哪种地步，瞧瞧你这副被感情束缚住的身体，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他就有那么重要吗？！”蓝银的指甲狠狠陷入支理刚才被踢中的腹部：“臭小子，还手，值得吗？柯布刚才放弃了吧，你还手，臭小子，你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我不会同意的，我不会看着你受伤的。”蓝银松了手，她要让柯布消失才行，可却被支理抓住了手腕：“时间还不够，现在的他还是太脆弱了。”

    “你还想在他身上花多少时间。”

    “别废话了，打吧。”

    “算了吧，宝贝，我会给你找个最完美的女人。”

    支理勾起嘴角：“那是支左司的爱好，不是我的。”

    “你就是不肯听话？那行，我们继续。”

    酒店房间里的时间似乎都停止了，这大概是支理出生以来甚至以后，身体上伤口最多的一段时间，这是他选择柯布要承受的伤口。蓝银用了各种手段，只是想让支理喊一声疼，说一声他错了。

    屋子里烟雾缭绕，蓝银躺在床上，指尖的烟头快要燃尽，支理坐在地上，头靠着墙闭着眼睛。烟头从指尖掉了，蓝银的长发从肩膀滑落遮住侧脸：“我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同意的。为了柯布好，你应该永远瞒着我，为什么又要告诉我。”

    支理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动了动嘴：“有一个会让你消气的原因，也有一个会让你生气的原因，你要先听哪个。”

    “会让我生气的。”

    “那家伙很在乎家庭，他的家坏掉了，我只不过想给他一个新的家。”他的语气那么随便，听起来就像是给柯布一杯水。蓝银没有表情地爬起来，她动动肩膀，蹲在支理面前，膝盖轻压着支理的腿：“另一个呢？”支理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直视着蓝银：“还能是什么，因为你是我妈，我以为你和世俗不一样，我以为你能接受，我是你儿子，世俗是什么，不就是一个，或者一群陌生人？”蓝银的膝盖离开了支理的腿，揪住支理的衣服：“你以为我无法同意的原因是这个，你的身体要怎么办。”

    “已经足够用了。”

    “还有个最重要的，要让我说几次你才能懂，我们爱的方式不适合普通人，会无法承担这样的对待方式，会怕你，会不理解你，你们陷入争吵，他会离开，那你的感情会崩坏的，你会太疼的，我不想这样，我不愿任何人指责你。”蓝银的头抵住支理的胸口，被当作怪物让人害怕是他们一家的命运，这命运是自己和支左司给他的，支理没法像其他小孩有个正常的童年，所有人都躲着他，都怕他，都在背后说他坏话，所以蓝银什么常识也没教他，那样他就不会知道这种事的意义了，不知道就不会难过，更不会被难听的语言伤到，可是，他那么孤独，那么的孤独。

    蓝银眼前浮现出小学时的支理，他一脸天然放下书包，问：“银，怪物是什么？”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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