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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节

    你是我的色彩 作者:甘笔

    第37节

    “蓝先生蓝先生,这是王特意叫人送过来的金丝锦。”

    一幅金灿灿的润滑锦缎被拉开,颜色和花纹都是极ji,ng致的。

    “蓝先生,这是王派人送来的饮玉杯,据说整个大陆上只有这么一个。”

    一个红绸铺就的托盘里面放着一个散发着淡淡莹光的玉制杯子,那杯子通体润泽,柔滑细腻,一看就不是凡品。

    “蓝先生,奴才是新来的乐人,王说怕你在这王宫里呆着寂寞,特意叫奴没事儿给您拉个小曲儿,陪您说说话什么的。”

    一个眉目清秀、骨r_ou_匀亭的青年柔顺地说。

    “蓝先生……”

    宫里所有的兽人都知道新来的蓝谨有多得宠,王上每天一回到宫里必要第一个来到蓝先生这边,得到了什么好东西也一定要送过来。

    宫人们都说,有什么诉求的话,不用费力去讨好王上。只要能让蓝先生开心,蓝先生在王上那里随意的一句话,远比其他人的百句千句好使得多。

    曾经蓝先生无意中说宫里有点儿冷清,看不到外面那些花花草草,王上就立刻让人给蓝先生的住处栽满了鲜花。蓝先生的宫殿太大,空地太多,有些地方来不及去外面采买花苗,王上就让人去他自己的宫里把所有的花都移植过去。

    于是蓝先生的住处鸟语花香,可王上那里却变得光秃秃一片。

    所有的奇花异草全都不见,甚至有一部分不适合移栽的花木因为被移动而枯死。

    王上却根本不后悔他下的决定。

    这得是多大的恩宠?

    一时间,蓝谨在后宫风头无两。

    有巴结他的,自然也就有眼红嫉妒看他不顺眼的。

    像那些在桑尔平定肖孽反抗军期间被送进宫的美人们就是如此。

    这些美人基本上各族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个桑尔本族的兔美人。她们每日里除了化化妆看看风景再斗斗嘴,就没别的事儿可干了。

    本以为等王上回宫就会得到恩宠,哪知道压根连王上的脸都没见过。

    倒是见过几回那个据说颇为得宠的小小少年,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人类,也不知道王上到底看上了他哪里。

    “哪怕能像我一样一天能给王上下一个蛋,一个月就能从壳里跑出好多个小王子,也比那个不下蛋的家伙强啊!”ji美人很是不平。

    “说起来,既然入了王上的后宫,我们和他也算是姐妹吧?什么时候闲了要不要大家一起去看看,也算是联络下姐妹感情呢?”孔雀美人懒洋洋地说。

    “这个办法不错。”

    “孔雀姐姐说得有道理。”

    其他美人七嘴八舌地恭维着。

    温清还没想到他这边即将迎来一大波美人,他正在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做准备。

    自从被桑尔带到宫里之后,他的医术就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医术,再也不需要系统帮他作弊了。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桑尔那里为自己争取学医行医的权利。

    “怎么,在这里呆着很无聊吗?明明已经找了很多人来陪你呢。”桑尔有些不解地说。

    温清摇头:“不会,他们都会有趣。可是我是个医生,行医救人才是我要做的事情。虽然不知道王上带我过来是有什么意图,总归也是同肖孽一样相中了我的医术吧?这些天王上待我如知己,我也想回报一二。”

    听到他提起肖孽,桑尔不由眯了眯眼睛,心头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他锁了你多长时间?”

    温清愣了愣:“不到一个月吧,怎么了?”

    “他锁着你,真的就是为了留你当反抗军里的医生?”桑尔又问。

    他把蓝谨带回来,是存着报复对方的心理。不过一想到少年曾被锁在那张床上,他总有点儿怪怪的。

    有时他忍不住想,蓝谨会不会已经被肖孽碰过了?

    甚至说不定蓝谨为了活命,故意勾引肖孽?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翻江倒海地,恨不得直接杀了蓝谨。

    那个念头在心里反复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借着这个机会问出了口。虽说面上淡淡地不显,但其实他心里很紧张地在等着那个答案。

    手下传回来的情报里说蓝先生主动留在反抗军里,并且高傲地不肯替除肖孽之外的任何人看诊。

    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流言。

    正因为这样,他也不相信调查回来的有关蓝谨和肖孽之间关系的情报。

    他宁可自己慢慢套问出来。

    以蓝谨这种完全信任他的少年心性,不会起疑心的。

    果然,少年懵懵懂懂地看向他:“是啊。我们人类不像你们兽人那样有那么好的条件,想学医很困难,找草药就更加困难了。他知道我有医术,还比一般人都厉害,当然就想把我留下来。”

    “他有没有问过你的私人情况?比如说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哦,问过。”

    “哦?”桑尔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你是怎么说的?”

    少年猛地顿住,脸上浮现出回忆的模样,神色里有压抑有痛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狠辣:“我告诉他,当然有。”

    “和你一样是人类吗?长得好不好看?叫什么名字?”桑尔一迭声地问。

    少年却陷入了沉默,不想再说。

    “怎么不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桑尔摆出遗憾的样子。

    “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少年沉声说。

    桑尔的心微微一动,看向少年痛苦的脸。

    原来,你是会难过会痛的,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对我?明明我们两个都爱着彼此,为什么你要突然杀了我?

    是不是,你接近我本来就抱有不可靠人的目的,所以我的爱,也成了你达到目的的砝码?

    想到这里,桑尔的心又冷硬起来,眼中隐约升起了黑色的风暴。

    既然杀了我,就别摆出一副爱我的模样来吧!让人恶心!

    桑尔猛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宫门外走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宿主,他离开了,去哪里了?”系统问。

    “还能去哪里,被我刺激到了,要找个地方治疗他的玻璃心呢。”温清说,“你刚刚说监控到那些各族美人们来这里了?”

    “是的。”

    “都是冲着桑尔来的,可惜她们来得晚了,等她们到这里时连桑尔的影子都看不着。”温清哼笑。

    如果是真心的喜欢也就算了,偏偏这些被选出来送进宫里的人都受过严格的调教,以伺候人为己任,同时还是刺探情报的高手。

    当然,那些送她们来的贵族还不至于敢造反。桑尔虽然是兔族,本身的实力却是兽族里面最强的,不然也不会逆袭成为兽人之王。

    这些小美女们顶多就是刺探一下王上的喜好心情,在适当的时候吹吹枕边风,或者帮着影响一下桑尔在某件事上的决策一类的。

    可惜,桑尔是温清的任务目标,他不可能放任这些小美女们胡来。

    “宿主要是不喜欢她们,我帮着解决掉她们!”系统自告奋勇。

    “哦?你怎么帮我解决?”温清有点儿好奇。

    难不成要杀掉这些娇滴滴的美人?

    “我身为系统001号,一直深爱着人类,不可能主动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来。帮宿主解决无非是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来折腾那些女人,让她们出丑,无颜出现在桑尔面前,自然也就没办法邀宠了。”系统说。

    原来是这么老土的办法。

    “还是算了,”温清说,“还是先试试我的想法,要是行不通的话,小妖再帮我。”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性,系统没听出来宿主其实是看不上它的办法,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兴高采烈地呆在一边。

    “宿主,你的要是行不通,千万记得要来问我啊。”它说。

    “知道了。”

    一人一统刚刚交流到这里,温清就闻到鼻端传来了浓浓的香气。

    不是花香,那香气既不淡雅也不脱俗,仔细闻闻浓度还特别高,熏得他直想打喷嚏。

    紧接着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一群各具特色的美人们结伴走了进来。

    看得出她们经过ji,ng心的打扮,无论身上的裳裙还是头上的发髻,甚至手指手腕上的饰品都显示着主人下了多大的工夫。

    要不是身陷其中没办法表露真情实感,温清都想感慨一下了。这可都是美人啊,而且是星际绝对不曾看过的美人!

    正想着,就听到宫门处有个细细的嗓音叫道:“蓝谨蓝先生可在?王上派奴才送几盆花过来。”

    第90章:银色碎片(7)

    这几盆新送来的花都正当盛时,花朵怒放,绿叶青翠欲滴,在风中微微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别提有多好看了。

    美人们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夸着几盆花有多美。

    孔雀美人眼珠一转,指了指其中淡粉色的花朵道:“我看这花鲜嫩美丽,看着和玉翅姑娘倒是极相配的。”

    玉翅姑娘就是ji族美人。

    玉翅听一向眼高于顶的孔雀美人那样说,微微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那盆花,就觉得越看越中意,越看越喜欢。

    玉翅性子直白骄矜,向来是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口的。

    她看到被众姐妹们挤到一边的蓝谨,问了一句:“这盆花我很喜欢,送我好不好?”

    蓝谨一愣,看看花,又看看玉翅,摇了摇头。

    玉翅的脸沉下来。她从小自负美貌,一向被人捧着长大,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尝过被人拒绝是什么滋味。

    偏这时候其他美人们还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让她的心火越来越旺。

    孔雀美人叹口气,刻意放低了声音说:“蓝先生,我们姐妹知道王对您素来不一般,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好用的都直接送到您这地方来,姐妹们连看一眼都难。可是现在王一下子送来了好几盆,看在同在后宫的份上,分我们姐妹一盆可好?”

    玉翅见孔雀美人替自己说话,姿态又放得极低,想一想她们姐妹人虽多,但只要了一盆,又是她先开的口,若是蓝谨同意了,这盆花必然要放在她宫里。

    虽然和蓝谨这边没法比,好歹压过了其他美人一头。

    她不蠢,知道适可而止,没想把蓝谨打压下去,能比其他人强,就满意了。

    可是蓝谨又摇摇头。

    不但这样,他还上前慢慢把所有花盆里的花朵全采下来,放进嘴里一点点吃了。

    竟然吃掉了!

    美人们大感意外,全都瞪圆了美目,不可置信地看着,随即怒气冲头。

    分明她们已经放下身段软语哀求,这人不给也就罢了,还全都吃到了肚子里,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在告诉她们,就算咽进肚子里变成排泄物,也不给她们?

    欺人太甚!

    这次先开口的是狐美人,她斜着眼,虽然脸带冷笑,声音却仍然娇滴滴地可人疼:“蓝先生,您这样就不好了吧?王赏赐的东西,你怎么能吃下去呢?”

    蓝谨不解地看看她们:“为什么不能吃?”

    “这,这是王赏的呀!”玉翅有些抓狂。

    蓝谨歪歪头:“赏给我的,就是我的。”

    既然是他的,当然他怎么处理都行。何况他跟桑尔开这个口,本来就是讨这些花来吃的,虽然他没明说。

    变异冰魔气的锁魔链一直在折磨着他的身体,他身为一个医者,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日渐破败下去。可是锁魔链的钥匙没有拿到,链子取不下来,就只能维持目前这样。

    蓝谨为自己的身子想了不少办法,比如说弄一些有药用效力的花草过来,配一些合用的药剂,有些自己用,有些给桑尔,算是报答他的搭救之恩。

    只是每天的寒气入骨之苦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他只好干脆生吃了那几朵花来缓解一下。

    无法医治,只能缓解。

    要想除去冰魔气的话,只能先把锁链去掉,然后慢慢调理身体。就算这样,调理也是一个艰苦长期的过程。

    这些天在王宫里,每天半夜都是寒气入侵最厉害的时候,忍受不了的时候,蓝谨甚至想过死。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坚强的少年,要不是还挂念着欠桑尔的救命之恩没还,说不定哪个夜里就自我了断了。

    但他要了花,却没明说目的,别说这些美人,就连桑尔都不知道。

    蓝谨想,或许桑尔连这两条链子是什么都没认出来吧?毕竟是兽人,不认识人类制造出来的东西很正常。

    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告诉桑尔真相。反正他是个医生,就算不去除锁魔链,靠药物治疗的话,应该也能缓解一段时间。

    兽人和反抗军迟早还会发生大战,等什么时候桑尔要去荡平肖孽的地方时,他跟着去,把钥匙找出来就是了。

    锁魔链本就是很宝贵的东西,何况是变异冰魔力的,整个大陆也就这么两条。钥匙只能是在桑尔身上,不可能由别人保管。

    他已经欠了桑尔一条命,不能再欠他一次。兽人和人类开战,他身为人类并不赞同。

    无关种族,而是哪一方的命在他看来都是宝贵的,不该消磨在战争之中。

    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可笑,可他还是在心里暗暗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兽人和人类能够和谐共存。

    基于种种原因,他宁愿把锁魔链的秘密瞒下来。

    美人们见被蓝谨轻视,都愤怒起来,围着少年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

    她们越说越生气,想起王一向宠着这个干瘦的少年,更是有种恶念在心头盘旋,也不知谁先伸手,推了蓝谨一把。

    美人们虽然美,毕竟是兽族,比人族要强壮得多,力气也比人族大。

    那一下把蓝谨推了个跟头。

    少年急促间拧了下身子,想支撑住自己不摔下去,却失败了,反倒把右脚扭了一下,立刻钻心的疼痛从脚踝窜上来。

    那一下就像是一个信号般,其他美人们也纷纷伸出玉手,想把地上斜坐着的少年抓起来,再给他吃些教训。

    其他服侍的宫人们见状有些着急,可她们毕竟身份低下,在桑尔那里得到的命令是“伺候好蓝先生”,而不是保护他,因此谁也不敢上前。

    眼看蓝谨要吃大亏,门外传来一个含着怒意的声音:“这是在干什么?”

    是桑尔!

    他差人把那几盆花送过来之后,本来是想做出不急不徐的样子来看看蓝谨,以表示一下自己对他的恩宠全是顺手而为。

    结果还没到宫门口,就听到里面唧唧喳喳的声音。

    后宫被那些贵族们送来的美人们他回来后就听说了,却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就算他不用,但既然那些人一而再地往宫里塞人,次数多了,他就烦得不行,干脆不再理会。

    旧的没出宫,那些人自然就没借口说“宫中冷寂”送新人了。

    那些美人儿他并没看过,也没刻意苛待,甚至还有示意宫人们好好服侍。

    不管怎么说,毕竟名义上还是他的人,能过得好一点还是好一点,等他把肖孽和其他几个比较大型的反抗军全都荡平,腾出手来,再好好清理一下后宫,把这些人全送走。

    整个大陆全都平静下来,就是桑尔的名声达到顶点的时候,那时他自然不用再看那些贵族的脸色。

    现在,他多少还要安安那些贵族的心,让他们别跳出来给他惹事才行。

    可他没想到,这些美人大概是养尊处优久了,竟然误以为王只是平时太忙才没时间理她们,一个个骄纵得不行。

    连蓝谨也敢欺负!

    不管他对蓝谨的意图是好是坏,起码这人表面上还是极受他的宠爱的。

    结果被这些只会指手划脚的母兽们欺负?

    桑尔看着孔雀美人已经伸到蓝谨面前的长长指甲,不由眯起了眼睛,眸中暗潮涌动。

    那些人却没察觉到兽人王的不悦,一看到他露面,个个脸泛红潮,眼带羞意,垂着手站到一边,只是目光里带着小勾子,希望能一步到位,把王直接勾到自己的宫里去。

    桑尔没理他们,大踏步走到蓝谨面前,蹲下去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伤到哪里没有?”

    被这么多人围着,蓝谨有些不太好意思,站起来低声说:“没事。您来得快,我除了最开始摔一下,并没别的问题。”

    话还没说完,右脚就因为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刺痛感再次传来。

    他眉头一皱,低低地“啊”了一声,额上有些冷汗冒出来。

    桑尔一怔,只觉得心里有些悸动,还没想明白,手已经自己伸出去,横着把蓝谨抱起来,大踏步向内殿走去:“我帮你看看脚伤得重不重。”

    孔雀美人见到这样,又急又愤恨,几乎拗断了指甲,忍不住出声唤道:“王……”

    她这一出声,桑尔才回过神,意识到殿里还有其他人。

    “你们别走,”他的语调冷冰冰地,好像要冻死人,“我去看看蓝先生的脚,要是伤到的话,你们就拿脚来陪他吧!”

    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内殿。

    倒是留下的话把一众美人吓得脸色发白。

    “怎么办?”玉翅带着哭腔问,“我,我,我不想当独脚ji,好丑的。”

    孔雀美人也心里发慌,她看得出来,兽人王的话并不是说来恐吓她们的,他是真的想那么做。

    可是再想想送她们来的贵族们,想想临进宫前那些人嘱咐她们的话,说王虽然权势无双,却依然要受他们掣肘,她心里的慌乱就渐渐淡了。

    怕什么,她才不信王会真的因为一个小小的人类就惩罚她们。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们可都是王的女人,而且背后几乎都大有来头。王敢对她们下手,难道不怕各个族对他心生不满?

    那句话无非是王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受损,这才故意留下的。

    不过,这事倒也提醒了她,以后再怎么样,也要顾及到王的面子。

    毕竟,她们是王的女人,可那位蓝先生也一样啊。

    王应该还是喜欢看到她们能和睦相处吧。

    哪怕那种和睦只是表面上的。

    孔雀美人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其他美人听,倒也控制住了恐慌情绪,那些美人们终于不梨花带雨摇摇欲坠了。

    只是王没发话,她们不敢擅自离开,只能悄无声息地在大殿里等待桑尔出来。

    桑尔抱着蓝谨进了内殿,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床上,伸手把他脚上的鞋袜都脱了下去。

    蓝谨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兽人王会这么做,正要把脚缩回去,脚上一凉,鞋袜已经落到了地上。

    “别动,”桑尔见蓝谨要往床里躲,沉声说,“要是不想变成瘸子,就让我看看你的脚。”

    “……”

    兽人王莫不是忘了,论医术的话,其实自己更加高明。

    倒是桑尔这位勇猛刚烈的猛士,什么时候会给别人治脚了?

    蓝谨的脚很好看,脚型极美,皮肤如玉一般润泽光滑,上面的五根脚趾似乎发着微光一般,衬得那一片片趾甲更像是放在玉上的水晶。

    却比玉和水晶要温暖柔软得多,甚至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桑尔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那种香气有些类似于花香。

    桑尔本来很担心地看着少年的脚踝,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不由自由地转到了整只脚上面,手也下意识地在他的脚背上来回摩挲着。

    蓝谨的皮肤属于极敏感的,稍碰一下就要青紫好多天。兽人王的举动,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由更加难为情。

    毕竟,他对桑尔没有任何暧昧之情。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用医术回报兽人王,再加上解除自身的锁魔链。

    等什么时候这两样目的都达到了,也就是他离开的时候。

    桑尔的力气很大,蓝谨挣了几下却挣脱不开,索性由他去,自己四处看着,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看着看着,他被兽人王头顶上的两只兔耳朵吸引住了。

    那两只兔耳朵细细长长地,长着雪白的绒毛,偏偏耳里透着淡淡的粉色,时不时还会动一下,看得人心里痒痒地。

    想抓。

    要不是顾忌着面前的是兽人族的王,蓝谨说不准真的会摸上去。

    桑尔一抬头,和少年的目光撞在一起,问道:“你在看什么?”

    蓝谨下意识地就想说“耳朵”,还好他及时醒悟过来,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没,没什么。”他说,“我的脚只是刚刚扭了一下,涂点儿药就好,真的。”

    桑尔点点头:“我找人再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蓝谨笑了一声:“您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不用麻烦别人。”

    兽人王想了想,刚刚他看过少年的脚,确实只是常见的扭伤,骨头没什么问题,就同意了。

    “我让人给你配药。”

    “还是我自己来吧,”蓝谨见两次拒绝让桑尔的脸色沉了下来,很明显在不高兴,急忙解释了一句,“宫里的药都是兽人族用的,药性太过猛烈,不适合人类使用。我会配一些药性温和些的慢慢涂,您放心吧。”

    桑尔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你的脚不方便,我叫人来帮你,免得你没事总走来走去。”

    蓝谨看出这已经是兽人王的最大让步,没有再反对。

    桑尔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看少年纤细的两只脚,这才说:“这次是宫里人冲撞了你,是我没管束好她们。你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算是我的赔礼。”

    虽然他是打算引诱少年爱上他,但在此之前,他可是以医术为借口把人带回来的,当然不能露出破绽,更不能把那些美人和少年相提并论。

    至少不能让蓝谨有这种感觉。

    “没什么,她们和我的角度不同,对事情的看法自然不一样。在她们看来,那些花是您赏下来的,本就该好生供养着,见到被我吃掉,生气也是正常的。”少年说。

    “那你为什么吃掉它们呢?”桑尔问,“难道是为了不再让她们看到?”

    “当然不是,”蓝谨唇边露出笑意,更衬得那张脸出色得多,让桑尔几乎连呼吸都停了一瞬,“我只是知道它们的药性对身体好。”

    桑尔眨眨眼,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对身体好又怎么样,毕竟是没浓缩提炼出药性的花,就那么吃了,真的没关系吗?

    不过蓝谨本来就是医生,他觉得没问题,应该就是没问题的吧。

    他起身叫了几个宫人进来,吩咐他们等下要按照蓝先生的要求去做。

    蓝谨忍着脚上的疼,拿起笔写了几样药材的名字。

    桑尔赶紧让人去照着纸单把药材以及相应的器具全都带回来。

    这倒是比较有意思,以前他还是ji,ng灵族的风瑞王子时,从来没见到蓝谨表露出医术高超这一面。

    少年也救治过那些小动物,仅限于摘些能认出来的草药给他们涂到伤口上,包扎好。

    这人是什么时候学了一身医术呢?

    一晃距离他离开风瑞王子的身体好像也过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起码时间够他穿越再逆袭成兽人之王了。

    桑尔若有所思地想着,目光落到那两条拖到地面上的锁魔链上,目光猛地沉了下来。

    在抢走少年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锁魔链,却因为极痛恨对方的原因,压根就装作认不出来,直到现在。

    少年看样子并没发觉,不过最近应该吃了不少苦头,每天半夜自以为很小声的呻吟,其实都被他一点儿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面。

    他发现,其实他听到那些痛苦的声音时,并不像想象里那么欢欣喜悦。

    他的心甚至有些疼,有些舍不得。

    这种发现几乎让他暴怒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对方说喜欢他就喜欢他,说杀他就杀他,连个理由都不给,而他竟然还要为少年难过?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想让蓝谨活就活,什么时候得到了理由,戏演腻了,就干脆会杀了对方。

    当然,桑尔又扫了那两条锁魔链一眼。

    说不准,根本不用他多此一举,毕竟锁魔链能达到他的一切目的,不是吗?

    等蓝谨死了,他再将少年的死讯公之于天下,告诉其他人,蓝谨死于变异冰魔气的锁魔链,是肖孽杀死了恩人。

    那时候,肖孽就会身败名裂,万夫所指。

    桑尔越想越觉得有些得意,那些隐约的心痛和悸动终于被他完全压制下去。

    不过是一个背叛了感情的叛徒,是他以前最讨厌的那类人,他何必和蓝谨客气?

    会医术也好,不会医术也罢,蓝谨杀了他,这是事实。

    不在他面前表露医术,只能说少年以前实在太过谨慎,太能做戏,而他竟然蠢得一头扎了进来,还不惜为了对方和ji,ng灵族产生了罅隙。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多不值啊?

    而今,少年还活着,他却再不是ji,ng灵族的王子,有家难归。

    敏锐地感觉到桑尔身周的气压极低,蓝谨怕冷般地抱着肩膀打了个冷颤,小小声地问:“王,您若是政事繁忙,就不必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

    桑尔收回思绪,也不想再在少年的宫殿里呆着,起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看了一下。

    少年正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他回头,少年弯起眼睛,对着他笑了笑。

    眼睛里面似乎盛着整条星河,让人不知不觉中就想沉溺于其中,不再醒来。

    心里已经压下去的异样又有些蠢蠢欲动,桑尔掩饰般地问了一句:“你真没什么需要的?”

    说完这话,他不由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

    明明是少年说不需要任何东西的,他甚至都想好了这次怎么收尾能得到少年最大程度的感激。

    没错,就是感激。

    就算少年只喜欢男人,就算只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恋爱,但这人的做法已经把兽人王不满意的情绪调到了最大值。

    他要报复他,这点绝对不曾淡过。

    大概是桑尔的问话有些突然,蓝谨想了想,目光落到桑尔的头上,这才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养一只兔子,可以吗?”

    兔族和兔子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兔族人从来不承认自己和那些只会吃草的兔子有什么关系。

    “好。”桑尔说。并没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迈步走出内殿,他看到那些美人们仍然站在当地。

    见他出来,美人们又惊又喜,为首的孔雀美人问道:“王,刚刚是我们太过粗鲁,我们已经深刻地自省过了。现在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算是我们对蓝先生的赔礼。”

    桑尔眯起了眼睛。

    本来想把这些人先留着的,毕竟权力需要平衡,现在还不是决裂的好时机。

    可是既然孔雀美人她们主动凑上来找死,就不能怪他下手无情了。

    “有的。”

    第91章:银色碎片(8)

    第二天,蓝谨起来后,洗漱完毕,就有宫人回禀,说医室已经准备完毕。

    他不是宫医,不能和其他宫医在一起研究医术,却又不想就这么闲着,总想帮帮桑尔,能帮一点是一点。

    听到宫人的回报,他开心得很。

    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他就催着宫人带他去医室看看。

    医室不在他这边,要出了院子才行。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小段路,就听到前面岔路传来嘈杂的声音。

    蓝谨愣了一下。

    兽王的王宫虽然各方面的条条框框不是很多,但起码的规矩还是有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喧嚣场面。

    “那边怎么了?”蓝谨随口问了一句。

    宫人听到他问,低声回答:“回蓝先生,她们都是昨天冲撞了先生的人,因为诚心改过,王念在她们心诚,又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并未多加为难,只叫人割了她们的舌头,再切断她们的右脚罢了。”

    蓝谨脚下一顿。

    宫人似乎没察觉,继续说:“现在应该是侍卫们押着她们去刑室,正巧路过这里。要不要奴才去那边叮嘱一声,免得她们不开眼冲撞了先生?”

    少年犹豫一瞬,问:“她们这样……会不会有些过了?”

    动不动就割舌断脚的,虽然昨天她们为难过他,也确实对他不怀好意,终究只是扭伤了脚。抹药之后,他休息一夜已经好了很多,也可以慢慢走路了。

    “怎么会?”宫人奇怪地说,“王抓到她们派出宫去的人,她们都和宫外有联系,并且还向外传递消息。敢把宫里的消息传出去,一向都会处以割舌之刑。”

    蓝谨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因为他。

    至少不全是。

    既然这样,他就没有置喙的余地了。

    王宫的规矩一直都在,他不可能不自量力到以一人之力去挑战。

    再说,敢窥伺宫闱,这本身就是大不敬的罪过。

    桑尔只处置了那几个美人,并没祸及宫外的贵族官员,应该也是考虑到并非是翻脸的好时机。

    天下未定,兽人王还需要其他兽人贵族的支持才行。

    他总不能自断臂膀,惩戒几个美人就是对那些贵族的警告了。

    甚至说不定,连帮他出气都只是他的错觉,毕竟他只是一个被救回来随时想要报恩的医生,在兽人王眼里是最渺小不过的人类。

    桑尔对他再好,也是个君王,很多事情在做之前必会权衡利弊。

    想开之后,蓝谨心下松快起来,跟着宫人去了医室,并在那里一呆就是一上午。

    中午,桑尔忙完政事,回到后宫,习惯性地去了蓝谨的地方。

    却没见到意料中的笑脸。

    “蓝谨呢?”他的脸微微有些沉,问殿中的宫人。

    “王,蓝先生去了您为他准备好的医室,去了就没回来。”其中一个宫人回答。

    桑尔一怔。

    蓝谨说想熟习医术,他就嘱咐人把这事办好。没想到少年得知消息之后,竟然耗在那里不回来了。

    “早晨他都吃过什么?”桑尔问。

    宫人犹豫一下:“蓝先生晨起洗漱之后,就带着恩珠去了医室,再不曾回来,”眼见兽人王的脸色有变黑的架势,她壮着胆子加了一句,“或许,蓝先生在医室那边用过了。”

    桑尔想想有这个可能,脸色总算变好了些。

    他转身大步向医室走去。

    蓝谨这时候正弯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几束稀有草药。

    桌子很大,一样样摆满了草药以及被制过的半成品,那几样草药被摆到桌子的最里面,他整个人都凑上去看,远远看起来上半身就像是趴在桌子上一样。

    桑尔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情景。他不由想起当初和少年在ji,ng灵森林里时,少年每看到一样不熟悉的花草,也是这样聚ji,ng会神地看。

    他晃了一下神,随即摇摇脑袋,把那情景摇出了脑海。

    看起来再可爱又怎么样,那当胸的一匕首可是一点儿含糊都没有的。

    相处时越美好,后来的死亡就越显得讽刺。

    是他识人不清,误把毒草当成了娇花,最终连命都没了。

    在一边帮忙分捡草药的恩珠转头看到兽人王,急忙把手中的草药扔掉,向他施礼。

    桑尔摆了摆手,走到少年身后,手落到他背上,声音低沉:“听说你早上没有吃东西?”

    蓝谨整个人都沉浸在医术的世界里,听到他的声音才惊醒过来,急忙站起来要说话,结果头脑一晕,身子连晃几晃。要不是桑尔就在旁边扶住了他,他铁定是要摔了。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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